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海贼]伪·四皇本纪 作者:流如 文案 尾田创造了一个世界送给了路飞,但是在这个世界里还有许多的配角,留给我们的只有背影。 香叔,四皇,出场极少的关键人物,在这个故事里将是香叔和红发海贼团的天下。 “跳不准超过一公尺,霸气不准放到10米以外,不准把人揍到旁边的箱子上!当然,如果直接到敌方的船上是可以的。” 船上立马一个大洞出现。 “诶?菲儿不要阿,你这样要大家怎么过呢?…………” “预、算!!” “预算?那些就交给你了……” “这样的话那下次补给就去掉‘酒’这一项吧……” “诶?菲儿不要阿。” “……相信在辣椒水和酒之间选择还是很明确的!” 1.cp已明 2.本文正剧,内容正经,但猪脚欢乐吐槽~ 3.鉴于OP世界过于庞大,请考据党轻拍。温柔抚摸既可。 4小虐是有的,HE是绝对的。 内容标签:海贼王 情有独钟 少年漫 女强 搜索关键字:主角:红发香克斯,菲尔 ┃ 配角:贝克曼,拉基,耶稣布等一干人等 ┃ 其它:欢乐正剧   ☆、“非本星球”的伙伴   拥有财富、名声、势力,拥有整个世界的海贼王——哥尔·D·罗杰,他在临刑前的一句话让人们趋之若鹜奔向大海。   “想要我的财宝吗?想要的话可以全部给你,去找吧!我把所有的财宝都放在那里!”   于是,所有男子汉航向“伟大航路”追逐梦想,世界开始迎接大海贼时代的来临!   风车村海岸。   “你这次出海后不回来了吗?”   “是的。我们逗留在这里很久了,该走了。你很伤心吧?”   “是的,但是……我不会再勉强你带我走。我要靠自己的能力做海贼。”   “我才不会带你走。你做不了海贼的!”   “可以的!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一群不比你的兄弟差的伙伴!然后找到世界上最大的宝藏!成为海贼王!”   “哦~要超越我们吗?那么,这顶帽子,送给你,这是我珍爱的帽子啊!将来你一定要来还给我!当你成为出色的海贼的时候。”   就此,少年路飞和大海贼红发香克斯定下约定,少年的梦想由此展开。   而已离开风车村的海贼船上为了航向问题,舵手贝伦·艾尔弗雷德发出了疑问:“莫特,这方向是向北么?怎么不大对啊?”他问身边的航海士——加力克·莫特,莫特白了他一眼,“当然不是往北,是往南。”   “去南边干什么?老大不是说接下来去北海么?”艾尔眨眨眼,明显是忘记了某件很重要的事情。   莫特的手杖直接敲到他头上,恨铁不成钢地说:“去接菲尔!”   身材高大的艾尔瞬间全身一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都忘了……”   “舒服日子过太久了吧?这事儿也敢忘!让菲尔知道了揍你都是活该。”莫特忍不住有些幸灾乐祸。   “你少说我,如果菲尔看见你那纸片乱飞的屋子……哼哼!”   “看见?她要真能看见了教训我就好了……”   一句话让两人同时沉默了下来,恰好此时香克斯和贝克曼走了进来。   “哟!难得你们这么安静啊!”香克斯调侃。   “老大。”两人向他打招呼,选择性地忽略掉他前面半句话。   “老大,有具体方向吗?”莫特问,去接人,总得有个明确目标吧?这个向南的范围也太大了点。   “唔,菲尔只给了我这个。”香克斯把手里的地图递给他们,表情有点高深莫测。   “她什么时候给你的?”莫特研究了下那张地图,随口问,鼻尖总是萦绕着一股酒香,鉴于某人浑身酒精浓度超过300,他也就没多想。   “对啊,没见菲尔下船之前给过你什么。”艾尔补了一句,看香克斯的脸色有些微妙,不由眨了眨眼。   香克斯没说话,气氛一下子古怪了起来,贝克曼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连莫特都不研究地图了,直直地看着他。   他咳了声,半晌憋出来一句,“她托梦告诉我的。”   一时间所有人都惊了下,贝克曼也拿下嘴里的烟愣愣地看着他,“她出事了?”   “呃……当然不是。”香克斯摇头,他的脸色更加微妙,“我只是突然想起来,菲尔以前跟我说……找到藏酒有奖。”   贝克曼跟着问了句,“在哪儿找到的?”   “桌子上,”他自己就接了下去,“我屋里桌上。”   三人开始回想,不由想起那盆长得异常娇媚的花,顿时一乐,贝克曼抿唇一笑,莫特和艾尔则是捧腹大笑,笑得香克斯的脸色更微妙。   莫特好容易止住笑,开始说正题,“菲尔留下的这个图在酒里泡太久了,实在是很难看清楚,从她下船的地方和可能的距离推测,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弗洛伦塞斯,一个是莫纳西。”   香克斯眉一挑,简单地做出决断,“先去近的地方吧。反正也没去过。”   “好。那就先去弗洛伦塞斯。”莫特点头,指挥艾尔转舵。   “艾尔大哥,那个‘菲尔’是谁啊?”旁边路过的穆德眨巴着绿豆眼问。   “一个绝对不能惹的人!”艾尔严肃认真地点头。   莫特一手搭着穆德的肩膀,推着他看外面,“看到那边的罗伊大哥了么?”彼时罗伊正闲极无聊在那里打木人,一身健壮的肌肉和伤痕在在显示其彪悍和战斗狂人的事实,“你觉得你能在罗伊手下撑多久?”   “呃……半分钟?”穆德缩缩脖子,想了想。   “罗伊在菲尔手下坚持不到十秒钟!”   穆德听到自己脖子转动发出的卡卡声,迟疑地看着他,他沉痛地点点头,安抚地拍拍他的肩。一旁的艾尔尚嫌不够地补充,“她连头发都可以杀人的!所以……”他瞥了他一眼,“明白?”   “明……明白……”看着小臂有自己小腿粗的罗伊,穆德在脑补“菲尔”的形象,腰比水桶,臂比腿粗,发比钢丝,眼大如牛……神啊,这是什么星球的生物啊!!!老大找的同伴怎么一个比一个奇怪啊——! 作者有话要说:  某如开新文啦~多谢支持~   ------------------------   修文 2013.09.21   ☆、香妃酒馆卧虎藏龙   弗洛伦塞斯,这个地方在东海的边缘处,是个比风车村更接近边缘的地方,它的边缘在于它的位置实在是太奇怪了,按照一般的航线根本是不可能看到这个弹丸大的地方的,但现在这不是让他们惊奇的地方。   他们惊奇的是这个地方居然拥有惊人的财富和繁华,根据他们一贯所了解的,这里当是一个名符其实的穷乡僻壤,除了名字之外毫无奇特之处,但是现在他们看到了什么?   来自四海的珍稀物品,这里的药材都是难寻的,包括生长在极北极寒之地的;各地珠宝齐聚,样式都是最新的;刀枪棍棒甚至是火器的买卖也毫不避讳的出现在此处正大光明的进行交易。   一个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凡四海有的无有不包。奇异的融合在了一起,并不显得突兀,反而每样东西的摆放似乎都蕴含着某种规律,奇妙的和谐。   每个人都很高兴,从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可以看得出,如果忽略掉他们脸上显而易见由战斗所形成的伤痕的话,他们真的以为这里不过是一个富庶的村庄。他们是海贼的身份是那么的明显,而他们对他们无所畏惧也显得尤其突出。   “大家自己去镇上转转吧。”香克斯如是说,他自己还有贝克曼和莫特也瞄到街角的一家酒馆,名字很美妙,叫“香妃”。   医生伊普吉尔·休早就在看到那些药材的时候走不动道了,厨师拉基·路也早就去了市场。   “这个地方真热闹。”香克斯灌了口酒,感慨了句。   “的确,就不知道这个地方的主人是谁,能弄到四海的珍惜物品,真不简单。”贝克曼理性评估。   “姑且不管这些,菲儿留下的地图上可以看得出她一定住在有湖的地方。一路走进来是没有看到,不如问问这里的店主人。”研究过地图的莫特提醒他们。   “啊……大叔,”香克斯跟店主打招呼,“请问,你们这里有湖吗?”   店主是一个五十岁上下,头上有一道很深伤疤的男人,他刚才还笑盈盈的脸一下就变了,变得戒慎恐惧,“有。你问这个做什么?”   “哦,是想打听一下,附近有什么人住吗?”香克斯拿勺子舀了一口刚端上来的炒饭送进嘴里,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没有……不,曾经有,现在没有。有也是妖怪,全身泛着蓝光的妖怪!”店主的声音有些颤抖,“不仅全身泛着蓝光,还有通天眼!能知道镇上每家人的事情!还……会变财宝、药材和枪!镇上流传着歌谣,‘月夜下的蓝妖,在浓雾里变出无尽财宝,要得到宝藏,必须付出一生的代价。’”   “大叔,那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在这里住?愿意去换取财富?”莫特的眼睛里冒绿光,闪闪发光地看着店家,像狼看到肉一样。   “不能说的,每个和蓝妖做交易的人都必须保守秘密,否则……会死于非命!”店主瞪大眼。   “嗨!老马,你又在说什么蓝妖了?哪里有什么妖怪,不过是雾重了点罢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大大咧咧地推门而入,自取了柜上的酒来喝,白色衬衣只扭了最下的两颗,衣袖卷到手肘,裸露的胸口和臂上满是伤痕。   “丹小子,别瞎说,你是没亲眼见过,当年那个痞子被割了几千刀流干血死的!那惨嚎的声音响了整整三天!”老马店主一脸的严肃,瞪着那个男人。   “切!那是那酒鬼没用!要是我的话,一定活捉了那蓝妖!”被称作丹的男人一脸傲气,信誓旦旦地说。   “这位兄弟知道怎么去吗?”香克斯看着他,眼睛发亮。   “当然!”丹头一扬,“你们也想去?”他斜眼打量着这几个男人,尤其是眼前这个一头红发的男人,脸上明媚的笑容眉眼间有着猛兽的气息。   “啊~是啊!有冒险,有财宝,就是用一生的代价去偿还也没关系,当然——要那蓝妖有本事拿走。”香克斯随意地说。   “那好!今夜月上中天带你们一起去!”丹一拍桌子,豪气干云。   “你个死鬼!让你买罐盐你买到酒馆来了!”人未到声先至,一只鞋子从门口飞了进来。   丹听到这个声音就像突然上了发条一样从原地弹了起来,蹿出窗口,声音遥遥传来,“就这么说定了!红头发的家伙!”   “死鬼!跑!还跑!”一头橘色长发的女人插腰走了进来,一边追着自己的男人,一边扔飞刀,一时间酒馆里乱成一团。   香克斯他们也不可避免地受到波及,仗着身手好才堪堪避过看着。看着这些普通道具造成的巨大后果,莫特在心里暗道一声好险,香克斯抱着自己的饭碗像没事人一样继续扒饭,贝克曼吐掉被削成两截的烟,凝眉,“霸气!”   贝克曼的视线扫过酒馆一圈,发现虽说店被毁得惨兮兮的,但所有人都没有任何损伤,躲避得甚是从容。   这酒馆里……卧虎藏龙!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排版 2013.09.21   ☆、一生相伴的礼物   到了夜里,除了船医伊普吉尔·休还不知道在哪个坑里流连忘返,其他人都已经归队,一个个都意态阑珊地在静待月上中天。虽然一个个都看着还挺悠闲,但看得出已进入备战状态,又隐隐透露出一种诡异的兴奋。   当丹走进香妃酒馆的时候,看到在月夜下像是一把出鞘之剑的红发海贼团时露出了一丝笑容,“你们都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吧。”   香克斯笑,“当然。”便率先起身,随丹出去。   一行人沉默的行进,在他们几乎因为单一的走路而陷入倦怠之时,迷雾已然在悄无声息之间包围了他们,许是月上中天,月光明亮,故而让这有些阴气森森的树林也被照得纤毫毕现,让他们忽略掉了可能发现的危机。   “老大,这里,我们是不是走过?”莫特天生的方向感及对周围环境的洞察力让他第一个发现不对劲。   听了这话,香克斯的脚步下意识的一顿,而丹却突然加快速度,甚至是用了体术一下蹿了出去,“跟上!”   声音自左前方传来。   香克斯的反应是立即的,迅速跟了上去。人影忽左忽右的闪动着,几乎是出于本能,他选择了和丹一样忽左忽右的行进路线,也亏得他的体术练得足够纯熟才能在如此多变的路线下跟上丹。   跟在香克斯身后的干部状况尚好,其他人多多少少在一个松懈之后就失去大部队的踪迹。   不知从何时起,人,越发的少了。   贝克曼警觉到不对劲,停下脚步回身去仔细倾听,没有!连呼吸声都没有!这个林子静得过分,连普通的虫鸣鸟叫声也无,刚才落下的兄弟们也不曾留下一丝声响!   贝克曼所觉仅在几个呼吸之间,刚想喝止香克斯继续跟随,却发现眼前的雾不知何时已深重到不见五指的地步!   一路尾随着丹的香克斯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个路标一样的人由始至终在前方左飘右荡,但无论自己如何追赶却怎么也追不上。   蓝光,渐渐围拢的蓝光,那是什么?   锵!剑出鞘!   浓雾在一瞬间规避露出一丝缝隙。仅仅一瞬间也已经足够了!不管是看起来多么不像是有路的花田,他都直冲过去,而眼前看到的情形让他一瞬间异常震惊,以至忽略了脚下!   相较于香克斯可能的凶险,贝克曼却突然安然地坐了下来,吞云吐雾,既然在夜里有浓雾走不出去,那就等到天亮,天亮了,雾就会散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贝克曼觉得自己特别容易犯困,耳边传来孩童唱着的歌谣:“头点点,入梦里,点三点,上天堂。”   细细的钢线,交错缠绕,一点,割破头,二点,割破脸,三点……割断颈……   噌!   啪!   “哎哟!”一个小男孩滚了出来,因为手中拽着的钢线突然的断裂让他跌了出来,在地上滚了几圈。   “啊——放开我!放开我!”还未醒过神就被人揪住衣领,提了起来。无状地踢打起来,却因为断胳膊断腿无法进行有效攻击,故而恼怒地瞪着那个扎着辫子的吸烟男。   “小鬼,谁让你来的?”贝克曼眯起眼打量,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设这样的陷阱?不同于这个镇上男女身上难以掩饰的悍勇,这个孩子似乎……太纤巧了些?而且,这似乎是这镇上他见过的唯一一个孩子?   “我自己来的!放手,放开我!你个臭大叔!”小男孩依旧张牙舞爪,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愤恨和厌恶。   “小鬼……胆儿挺肥的!”   “哇!救命啊——!姐姐——!救命啊——!”   “姐姐?你姐姐是谁?”   “救命啊!姐姐,海贼杀人啦!姐姐——!”   浓雾袭来,伴随着人影,仅仅是眨眼的功夫,贝克曼已几度从鬼门关前转回,浓雾中泛着蓝光的身影,他拧眉冷哼,“蓝妖果然是人!”   “贝克曼,住手!”雾里传来香克斯的声音让贝克曼愣了会儿神,就这么一愣,手里的小鬼已经被抢了去。   “老大?怎么回事?”蓝光在抢到人后迅速后退,他也不再步步紧逼。   蓝光渐盛,驱散了些许浓雾,香克斯那一头显眼的红发也便露了出来,见贝克曼用如此严肃的神情看着自己,他不由苦笑了下,“贝克曼,你觉得这雾像谁的手笔?”   贝克曼楞了下,立刻就明白了过来,“你是说菲尔?”   “呵呵~贝克曼,好久不见。”菲尔的声音自雾中传来,听声音,似乎就在香克斯身边。   “好久不见。菲尔你能不能把这雾撤了?”贝克曼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不行!”尖细的童音更快一步的拒绝,“你们这些坏人!你要抓我,这个红头发的大叔居然偷看姐姐洗澡!雾散了不就被你们……呜呜……”   “臭小子!你给我闭嘴!”菲尔低声叱道。   香克斯尴尬的摸摸鼻子,从自己身上拽下披风递给菲尔,微微背转过身。贝克曼也背转过身,因为背对着他们,所以他看不到那个小男孩要冲上前使坏,也看不到菲尔一把拉住了他。   “咦?老大,你好像少了个零件嘛~”菲尔的声音让他们齐齐转身,香克斯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是啊~我在东海遇到了个有意思的小鬼……”他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接着月光打量了会儿出落地越发标致的菲尔,“你的眼睛好了?”   “嗯,好了。至少看得到你少了零件,贝克曼脸上多了野猫爪子抓的痕迹。”菲尔勾唇微笑。   贝克曼眼角抽了抽,那个小男孩在听到她称呼自己为野猫时不满的龇牙,菲尔理也不理转身往里走,“跟我来吧,让你们乱走可能十天半个月也出不去。”   “姐——”小男孩拉着菲尔的手,耍赖地蹲下身不走了。   “怎么了?走不动了?”见他点头,菲尔微笑着微微侧身,“贝克曼,麻烦你提着他。”   “不要!”   “好。”   见他居然一脸认真的点头,朝他走了过来,男孩简直像只炸了毛的猫,愤愤地瞪着他。   “好了,福克,你不是一直向往大海么?贝克曼是优秀的海贼,他很会讲故事的,去和他好好聊聊。”菲尔摸了摸男孩的头,用手轻轻推了推他的后背,他往贝克曼出走了两步,见菲尔主意已定,才不情不愿地跟着贝克曼。   菲尔和香克斯在前面不快不慢地走着,两人相谈甚欢,而那一大一小却是一径沉默着,沉默地跟着。   小福克看着和菲尔并肩走在一起的香克斯嘟起嘴,在看到要转弯时两人牵到一起的手,他几乎就要操刀冲过去,这样仅仅是几乎而已,因为显然贝克曼的动作比他快得多,并且早就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嘿!小鬼,你是菲尔什么人?据我所知,她没有弟弟。”   “放开我!你们这些海贼,就是来抢走我姐姐的,放开我!”在他小小的心里,来抢菲尔的人就是他的仇人,至于是不是菲尔先伸手拉的香克斯,这种问题完全不在考量当中。   贝克曼哭笑不得,“小鬼,菲尔是我们的同伴,这次专程来这个小镇就是为了接她,当然,她也可以选择留下,但是……你觉得她会是为了别人放弃自己梦想的人吗?”   福克一下蔫儿了,望着菲尔的背影不说话,好半晌,他才开口要求:“那可以请你……你们让我跟你们一起去吗?”   贝克曼摇头,“不行,你太小了,大概……”他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有十岁了吗?”   福克一下抬头,“我十二岁了!可以吗?”   “不行!”菲尔的声音从前面传来,“福克,不用求贝克曼了,他同意我也不会允许你去!你要敢偷溜,我会打断你的腿。”   香克斯眼角余光瞄到福克虽然心有不甘,却也闭嘴不再多言,不由多问了句,“这个孩子,到底是谁?”   菲尔沉默了会儿,“这个孩子是给我看病的医生的小儿子,Dr希尔特医术高超,却无法阻止自己孩子的相继离去。这个幼子来的意外,却也意外的坚强,并且意外的聪慧和灵活。因为福克的特殊,这个小镇原本的人们容不下他。为了保护他,Dr希尔特搬到湖边,在这之后不久就传出了蓝妖的传说。我来这里的时候,意外的救了这小子一次,很明显的,这个原本平静的小镇无法接受海贼做事的手法。就这样,蓝妖的传说更加令人害怕,这里原来的人们也渐渐都搬走了。”走上铺满荧光石子的小路,眼前的一切美得让这个见多识广的海贼头子也屏住了呼吸。   “漂亮吗?”菲尔低柔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荧光石子铺就的小路,用湖底水杉建造的木屋,泛着蓝光,屋边是湖,这一切精心设计美得令人惊叹。其实,这不过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一生相伴的礼物。”蓝妖的传说也好,小屋也好,都是。   “是她吗?”香克斯注意到屋边的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卡特琳娜”,没有姓氏。   “是的,卡特琳娜医娘。”菲尔推开门走进去的瞬间吐出一句话,“而我,叫她姑姑。”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英俊的存稿箱,某如已回家,家里木有网络,周末双休木有更新~   大家阅读愉快~   ----------------------------------   修改排版 2013.09.21   ☆、世间少有的好男人   香克斯是个男人,既然是正常的男人,他自认不会有那么多耐心听一个几乎全裸的女人讲多少话,尤其还不在床上,何况她只披了件他的披风,这种诱惑换个人恐怕早扑过去了。   可事实是,他们俩并肩坐在一起谈了很久,他有一种迫切,一种自己都无法理解想要知道她下船这近一年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的迫切。   由于船长大人在听故事,而平时唯一尽职尽责提醒的副船长忙着“哄孩子”,所以那些被遗忘了的可怜的船员就有些悲惨了。   当香克斯提问的进度进展到她那一身蓝光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她笑了,“老大,这个等下再说,我想昨夜困在林子里的兄弟们也很想知道,我们去看看他们吧。”   闻言,香克斯率先起身出门等她换衣服,看到坐在一边的贝克曼,他笑着抬手打了个招呼。   贝克曼只是挑了挑眉,拿下烟说道:“如果他们全军覆没,你的脸就丢大了。”   香克斯不以为意地笑,“这些人总要服她管教,早点吃些苦头也好。”   贝克曼来不及说什么,菲尔已经推门出来了。   菲儿带着他们在林子里七拐八弯,听着近在咫尺的枪击声,却是绕了个大圈才能见到人,比起那些有些连声的小伙子,菲尔更好奇的是那些“老家伙”怎么样了。   一拐弯,菲尔嗤的一声笑了,因在雾中,菲尔的目力达到了极致,她看到明明耶稣布和拉基就在各自的背后,一个却仿佛是成了瞎子,在盲人摸象,另一个则是发挥他“无处不是鸡腿”的思想在那里啃树。   她在一瞬间起了坏心,一下子蹿到两人中间,拍了拍两人的肩,在双方同时端枪回射时迅速蹲下身,两人险险避过子弹几乎贴着双方的头皮擦过去。   这一下原本有些迷瞪的双眼骤然明晰,在彼此的眼中看到惊悸,却又在下一秒涌起一股恼怒。   听着他们的磨牙声,菲尔嬉笑出声:“两位,好久不见。”   突然注意到蹲在两人中间巧笑嫣然的菲尔,他们齐齐向后一跳,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看她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彼此相顾苦笑。   香克斯和贝克曼这才走了过来,耶稣布看到贝克曼的脸惊讶道:“副船长,你让野猫挠了?哪个姑娘这么厉害?”   贝克曼眼角抽了抽,忍住想敲他的冲动,不去理他。   香克斯扬起笑,“耶稣布,你就是眼睛太好。”似是玩笑的一句话却让耶稣布深思起来。   “轰!”   看到身后不远处的林子一片火光,菲尔扶额,“罗伊总是这么不懂矜持。”   “火会不会把林子都烧了?”拉基问,默默替罗伊盘算他的那点子存款够不够赔。   “应该不会。”菲尔很淡定,带路向前,但眼前的出现的场景让她除了扶额只有叹气,无奈地看着香克斯,“老大,你没告诉我,乌瑟尔的斧头除了砍人,还喜欢砍树啊。”   香克斯摸头笑得春光灿烂,丝毫没有愧疚的意思,“我也不知道。”   浓雾散开,纵火犯罗伊看到站在一边的菲尔一行人立刻放下扛在肩上的火炮,兴冲冲地跑过去,“菲尔!见到你太好了!”   菲尔也显得很高兴,“我很好,不过你就不太好了。”似笑非笑的视线扫过他和乌瑟尔,“一棵树十万贝利,概不还价。”   罗伊看看身后的残骸,哀鸣,“菲尔,打个折吧……”   菲尔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摇了摇,“不——行!”又看向乌瑟尔,“你怎么说?”   乌瑟尔憨笑,“能不能先打欠条?以后按月还?”这创意不错,按揭,希望菲尔不会把他一层皮都揭下来。   菲尔眉一扬,“好啊!我不收你利息,给你打八折。”   “菲尔,你偏心!”罗伊指控。   “罗伊么~我许你赊账,每月三分利。”菲尔比出三的手势,一脸的精于算计。   “啊?!这不行!你就是把我送给海军也换不来这么多钱啊!”罗伊跳脚。   “对了,莫特和艾尔呢?没有和你们在一起么?”香克斯插话,努力歪楼,当然他不努力也容易歪楼……   “没有啊,莫特是跟着副船长追出去的,艾尔……他大概在哪个角落睡觉等我们去找人吧。”说着,罗伊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个“囧”字。   菲尔叹气,“我知道他们在哪儿,莫特在原地转圈,艾尔……在林子外边靠着树睡觉,好像海水已经淹过胸口了。”   拉基啃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鸡腿吐槽,“真是不靠谱的同伴。”   菲尔叹气,香克斯举手致歉,却看不出一点点歉疚的意思。   菲尔看了他一眼,摇头,淡定地转身,“没事,谁让老大最不靠谱呢。”   众人一愣,顿时放声大笑,香克斯摸了摸鼻子跟上。   等他们把所有兄弟“领”回来,天,已经大亮了。   拉基扫了一眼众人,啃了口鸡腿,问:“休呢?”   众人一起看老大,老大看菲尔,菲尔摊摊手,“他没有进林子。”看他们陡然凝重的神情,她笑了笑:“嗨!别那么紧张,不在林子里,就在镇上。”   看她抬腿要走,香克斯一把拉住她,“你要去?”   菲尔冲他眨眨眼,“可以吓人的是传说,可以害人的是人。”   听她话的口气对她有一定了解的兄弟们已经放了大半的心,可现实往往出人意料。   那个身材壮硕的男人丹在镇口等着他们,看到菲尔身边的人只是匆匆瞥一眼,随后低头迅速地说道:“那个黄毛被贼婆娘拎到木屋里去了。”   菲尔的表情一下像被什么东西噎到了一样,过了半晌才回过身向身后的红发海贼团成员说道:“休……被艾琳带走了,比起丹对于她这位妻子的昵称,这个镇上的人更喜欢叫她‘怪兽医生’。”   “医生怎么了?”红发海贼团的文化人莫特航海士先生显然无法理解菲尔话里的真谛,直接忽略了前面的怪兽二字,在他看来对休来说就是遇到恐龙也会一剑削成两半带回来给拉基加菜。   “也没怎么,不过这位医生唯一的癖好就是给人灌个肠,切个包皮什么的。”菲尔话刚说完,风中就隐隐传来休的惨嚎声,让她无可奈何地揉了揉眉心,“丹,鸣钟吧,让大家都去酒馆,重新认识下。”   一样的酒馆,老马依旧在台前调酒,脸上仍旧是温和憨厚的笑容,看到他们这些“历劫归来”的人表情丝毫不变,看到菲尔走进来,笑着打招呼:“蓝丫头,今天怎么有空出林子?”   一句话就暴露出了他早就认识并了解蓝妖是何许人的事,但他脸上的淳朴憨厚却牢固到香克斯的刀都戳不破。   许多人想通了老马是算计他们的人都没有好脸色,但船长大人做人做事从来都不符合一般规律,像是瞬间失忆了一样依旧和老马推杯换盏,聊得热火朝天。   菲尔坐在香克斯的右手边,她的另一边是贝克曼,注意到贝克曼的视线,菲尔露出了一丝笑容,“老马的头部曾经受了很重的伤,他的记忆里有些问题,这让他不适合也无法继续他从前的事业。”   “他以前?”贝克曼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没有。   “他以前是海贼,这个镇上所有人,以前都干过这没有本钱的卖卖。海贼,是终生的职业,一旦干了,就不能收手,这个地方,或许应该说是一个让海贼退休的地方。”她冲他举杯,开起了玩笑,“如果哪天你也想退休,这里欢迎你。”   贝克曼看向她身后那个已经和这个镇上的退役海贼玩得很high的男人,“他没有疲倦的时候,我们也就没有休息的时候。”   菲尔被呛了一下,“贝克曼,你能不要用这种‘腻死人’的眼光看老大?”   贝克曼还没来得及从那满头黑线中拯救回自己的三观,那边香克斯突然伸过胳膊一把勾住菲尔的脖子,“嘿!菲尔,你怎么喝果汁?开宴会就该喝酒!”说着,就把自己的就被往她面前推。   菲尔也不避让,只是笑,“在这里,按我的规矩,我如果喝一杯就有一个人要留下,你确定……要把整船人都压给我?”   “老大!”   “老大!”   大家已经深切地了解过自家船长的不靠谱,纷纷出言阻止,干部们则好整以暇地等着。   “好啊!”香克斯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众人都签上了卖身契,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反而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菲尔一笑,仰头就喝下一整杯,反转杯子看着他,“我只喝一杯,船长,你已经把自己押给我了。”   香克斯哧地一声笑起来,其他人也纷纷拍桌子狂笑,拉基更直接,“老大,你这是卖身了啊!让罗伊给你个链子锁脖子上挂在菲尔腰上吧!哈哈哈~”   “不对不对,这叫包养,是不是?艾尔?”耶稣布笑得瘫在椅子上,问有包养经验的艾尔。   别的事情菲尔听了就算,只有这一句话让她惊讶地直起腰,“艾尔?你包养情妇?”他们这样的人自己想安定离死就不远了,想让别人安稳还远没到那个程度。   “而且还是两个哦~”香克斯在他耳边笑着补了一句。   “两个?!哇,按这规格,老大你有几个?一船人都押给我,我还要养那些家眷,老大你好算计诶~”菲尔说得夸张,但并不真在意。   “当!”   菲尔低头看挂在自己脖子上的一串钥匙,扬眉,“这是什么?”   “开了这么久的玩笑,说点实在的,这钥匙给你啦,这是我们这些人的全副身家。”刚说了句正经的,又没个正形地挂到菲尔身上,“怎么样?我的身价还行吧?自带口粮的哪~”   “妹子,这男人不错嘛~”   “艾琳。”   被称作艾琳的女子手里拽着跟绳子,像拖尸体一样的拖着休进门,却依旧步履轻松。走到菲尔身边,笑着说:“嘿!妹子,比起那些满嘴甜言蜜语说着的男人,这男人倒有趣。给你真金白银,多好!”   菲尔摇头叹气,“艾琳,你就没听出来这家伙是想当甩手掌柜的?”   “唔……是这样啊。”   菲尔伸手指了指地上的休,“既然都是我的人了,你是不是把他放了?”   “好啊,反正他也挺没意思的。不如你把那个有两个情妇的男人给我?”艾琳的视线扫过艾尔,眼角眉梢的那点风情挑动着艾尔。   “不行。”   “那你边上的男人给我吧?保证给你洗干净了还你~”艾琳像个要玩具的孩子,带着点点纯真和挑逗,又带着一些假作的求恳。   菲尔站起身,双手插到裤兜里,“我说了不行!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艾琳撇嘴不满,却听她话锋一转,“不过,如果他们自己愿意,我也不反对。”   话音刚落,艾尔就像一阵风一般刮了过去,“美丽的小姐,我可以邀请你共游一夜吗?”   艾琳眼一转,瞟了他一眼,“只一夜吗?”   “当然不。”言罢,艾尔一把抱了艾琳往外就走。   绿帽子这件事,香克斯自认心胸还算宽广也不能容忍,何以那个叫丹的年轻人对于自己老婆这事儿如此无动于衷?   菲尔见他们出门去了,走到休面前,给了他一脚,“小子!还装晕!”   “哎哟!痛!”休先叫起来,突显自己的委屈。   “让艾琳在给你治治?”菲尔问得好不有礼。   “不不不!”休噌地一下跳起来站好,“我突然发现我好了。”   “真好了?”菲尔的眼睛意有所指的往他身上一溜。   他立刻感觉到虎躯一震,菊花一紧,尴尬地说:“好……好了……”   “菲尔~你那个蓝光,还有那个机关是怎么弄的?”修船工罗伊对于这些个充满好奇。   “这个镇叫弗洛伦塞斯,意即荧光,指的其实就是那个湖。湖水特殊,到了晚上会发出蓝光,而在里面呆过的人也会全身散发出一种蓝光,因为这个,湖周围的树木在夜里也会泛出蓝光,所以才会有所谓蓝妖,才会有那样一间木屋。至于机关,”她一笑,“那是一些障眼法,一来嘛~夜深,二来雾重,三来林子里有许多会让人产生幻觉的花花草草,所以才会看起来凶险诡异。”   “那老大和副船长呢?”深觉在菲尔面前丢脸的莫特赶紧问。   菲尔耸肩,“贝克曼是怎么警觉的我不知道,老大么,我估计是因为人太直肠子,所以那些迷幻之物根本没用。”   贝克曼叼着烟回忆,药很厉害,钢线为刃,的确让人难以防备,突然的警觉不过是因为眼前闪过的一丝光亮。那样的陷阱算计,只要能抵制迷幻草药以及对林子的绝对熟悉,一个孩子也能杀人于无形。   他相信,如果菲尔真有心为难什么人,在这样的林子里,不动声色地干掉一船人完全不是问题。   从踏上镇子的一开始就是一个引人入瓮的计策,四海难觅的财宝,彪悍开放的民风,动人的蓝妖传说,只要是海贼,没有不贪恋财宝的,即使并不特别看重财物,像香克斯这样对冒险感兴趣的,有传说,有秘宝,如何不动心?一旦对这其中一样起了歹心,一切就会发动了。   这些退役海贼,或是英雄迟暮,或是失去战意,或是在观望,隐约的可以看出这些人对菲儿的言听计从,下船一年不到,就这样迅速地建起一个自己的班底,她和香克斯很像,有着一样神奇的力量。   香克斯的反射弧一向比别人长那么点,摸摸自己的下巴说:“有幻觉啊,在看到你洗……唔!”   菲尔不动声色的给了他一下打断他的话,瞪了他一眼好像在说“把你脑袋里那些没用的东西忘掉”!   香克斯扫了一眼酒柜意思很明显,菲尔心下好笑,却是不动声色的点头,成交!   他们俩在那儿“眉目传情”,那厢边早就找到了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聊得高兴,这群人本就是爱闹的,碰上同样爱闹的红发海贼团直乐呵了三天才算完~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排版 2013.09.21   ☆、一起开始的旅程   “忽然想到一起开始的旅程   这几个字有种温暖的气氛   如果用来形容我们   是不是很巧妙传神   从没想过事情会这样发生   原本陌生的人闯进了人生   从此生命中多出你们   也多出无限可能   一起作伴   一起游玩   一起分享   青春的宝藏   一起前进   一起转弯   一起想下一个梦想”   啊呸!菲尔觉得这歌词简直就是扯淡,看着眼前的情况她只觉得内心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气得她想骂娘。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她不过下船十个月莫特的屋子就可以乱得像是从原始社会开始就没收拾过?!谁来告诉她,为什么酒库里的酒一桶不剩连拉基烧菜的酒都被打劫了个干净?!谁来告诉她,为什么不过就是个接舷战三分钟能搞定的事情,他们这些人却用炮弹对轰了整整大半天?!还有他!这个臭小子明明她千交代万交代不准跟上来为什么他现在还能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眼前?!   菲尔环顾了一圈她眼前老老实实站着随时准备认错的海贼们,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冲口而出的怒吼声,慢慢吞吞地问:“谁来解释下,这小子是怎么上船的?”不要告诉她什么躲在船上他们没发现这种骗鬼的借口,就像她把见闻色当做眼睛一样在使用,这个船上能使用霸气的人不会少于十五个,那么这小鬼是怎么来的?如果他们到了被人偷偷摸摸混上船还不自知的地步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所以要糊弄她的话最好想个好点的理由。   “呃……耶稣布?你不是指挥的炮击么?你说。”拉基十分没有义气的选择抛弃了队友。   耶稣布双手投降状,“老大捞上来的,我没注意到他。”秉持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果断的推给香克斯,反正老大被菲尔揍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多了就习惯了。   香克斯咧嘴笑,一点都没注意到菲尔的低气压,反而不住地夸小福克,“菲尔他很厉害啊,一直跟着船游,而且啊炮击的时候他居然就躲在船底下,要不然真的可能会打到他哦~这么聪明的孩子,比我可强多了。”   菲尔哼了一声,“当然比你强多了,偷喝酒都不知道擦嘴的家伙!拉基连烧菜的酒都找不到的帐我还没给你算呢,你给我闭嘴!”她的视线直接指向某个方向,“我想除了老大这样缺根弦的家伙之外没有人会认为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可以跟着一艘顺风的船游出至少三十海里的距离而没有任何人的帮助。当然谁给的帮助我都想感谢他,至少他救了这个脑筋不清楚的傻小子,但是!”她直接揪着香克斯的耳朵一路拖过去,“这不意味着我会原谅那些明明已经把钥匙都给我了,却还能对着上了锁的酒库出入自如的混蛋。尤其!你下次要是把休的酒精都喝了呢!”走到门口她像突然想起来一样的转身看向耶稣布,“耶稣布桑~介于这次的炮击浪费了太多的弹药我觉得下次补给的时候我会考虑在你的费用里酌情扣除一些内容,还有补充说明一下,今天开炮开得最多的几个你都单独培训一下,如果达不到一炮能射中……哦,那边礁石的程度的话,我想我会很乐意每天煮一些蔬菜汁请你喝的。”临了她还来了句,“谁给他的帮助麻烦他给我多照顾他几天,直到我们到下一个补给的地点,我会让人把他接回弗洛伦塞斯。”   来回顾一下事情的发生。早晨按照约定他们从码头出发,她不放心地再三关照过要镇上的人照顾福克,而其他红发海贼团员则进行最后一部分物资的装载,也就是说,在他们离开弗洛伦塞斯的时候酒是充足的,食物是足够的,弹药是装满的,小p孩是应该在林子里的。到近午时,她在看那些杂七杂八的账本就没注意外面的炮声隆隆也没意识到他们已经错过了饭点,到下午她走出屋子去觅食才发现事情不对。她的房间在上面,位置好,风景好,空气好,最重要是有独立卫浴。好吧,其实这最后一条才是重点。好吧,其实这屋子是香克斯让给她的,也就是说她住的船长的屋子。好吧,其实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要去厨房会经过大部分人的屋子,所以她看到了莫特的万年狗窝,看到了艾尔那间贴满某种海报的屋子,看到了锁被打开挂在门上的酒库,看到了拉基到处找酒找不到的囧状,看到明明三下五除二可以搞定的战役非要搬空大半个弹药房……当然,这些都不足以引爆菲尔,当她在甲板上看到被一圈人围着的小福克的时候才真正的心头火起。   谁相信他是自己游泳游过来没一点人帮忙的?谁相信他是未卜先知知道他们是这个时间要走人预先藏在船底的?谁相信没有人护着他能在炮击战中躲过战火的?谁相信!   接下来几天穆德才真正的知道为什么干部们对于菲尔的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如此的戒慎恐惧。   嫌没酒喝?行,菲式特制蔬菜汁免费供应,要多少有多少。根据有关人士的透露,喝了蔬菜汁以后他们必须去找休拿止泻药或者止痛药,铁胃如香克斯都受不了菲尔的蔬菜汁洗礼。   觉得没弹药不方便?行,把厨房里拉基封好的泔脚桶直接当炮弹打出去,打不死对手也恶心死他们,当然这也要求他们瞄得足够准,一个弄不好就要恶心死自己了。   耶?!居然每个仓库的门都不上锁了?你说这方便了某些宵小横行?No,你太不了解菲尔了,她把整个门都涂上了休秘制的药品,所引发症状千奇百怪。比如麻痒难耐?这太小儿科了。比如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不不不,这太影响对外战斗力了。那……?拜托发挥下想象力吧~   你说没有对主刑犯的惩罚?怎么可能?!基本上的方针政策是喜欢酒的戒酒,喜欢烟的戒烟,好色的戒色,贪财的罚款。不干?行,正好还有两大叠账本没看完,一起陪着看吧~这也不想干?也可以,打一架,打赢了就行。当然迄今为止最后这一个还没人来尝试过。   关于福克的去留问题贝克曼来找了菲尔,不要问为嘛不是船长大人亲自出马,要知道关于说服人这种细致的活计他是绝对做不来的,放他去捣乱人家的谈判桌倒是可以。   “让他留下吧。”贝克曼谈判开宗明义,绝对废话不多的类型,尤其对着自家兄弟也没那个绕来绕去的必要。   “不行。”   “他自己愿意跟着我们的。”出海是自己的选择,追求梦想也是自己的选择,出了任何的问题都应该由自己承担,男子汉要有担当。   “香克斯提过你们在风车村遇到过一个叫路飞的孩子,我如果没记错他也想跟着你们出海的。”开玩笑,他表达了意愿她就要同意?这什么道理?   “他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   “你要告诉我,他今年十二岁,比路飞大两岁,所以他有能力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他父母都去世了,他可以自己做主。”他试图说服她,显然有点难。   “我还没死呢。”她是他姐姐,她和所有的家长没有不同,可能的情况下,她希望把孩子留在没有危险的地方,护在自己羽翼之下。   “菲尔,你希望保护他,但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在你明明千叮万嘱的情况下他还是能跟上我们,他的离开真的只是我们的帮助吗?弗洛伦塞斯的人呢?他的离开除了他自己的意志,是不是也是他们的意思?你别急,不是说他们赶他走,而是……你觉得你镇上的那些人是可以呆在那里一辈子的人吗?或许是,你一离开,他们也去追寻自己的梦想了呢?”看得出她的犹豫,她的态度有所松动,贝克曼决定再加把柴,“你可以用电话虫通电去问问,那里是不是还是那么的……安全。”其实他本来想说适合人类生存的鉴于她的脸色就放弃了。   然后,她的确有打过电话,然后,的确有部分人离开了,然后,她不再特别坚持要送走福克,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小福克就这样如意了?嗯……   那~小福克就这样走上霸气侧漏的追梦之路了?嗯……   那~小福克就这样从此幸福快乐的生活了?嗯……   嗯个头啦,那都是猜想,事实是他在训练中度过他在红发海贼团的每一天,或许~当他姐姐大人消气的时候他可以活得轻松写意些? 作者有话要说:  嗯哼~大家都很稀饭水底下的空气么?赶紧上岸透气撒~   ☆、拐了个弯的人生轨迹   穆德一直觉得自己能跟对老大是独具眼光的表现,当然,这种想法是在他成为正式成员之前。他也觉得自己运气不坏,根据莫特大哥的友情提示,对于菲尔大姐的外貌做过这样猜测的他没有被事后报复绝对是祖坟冒青烟。并且,他自觉比起船上这些随便一个拉出去多可以吓哭小孩子的兄弟们他绝对是仁善的。但是!这些都不是他成为babysitter的原因啊原因!   好吧,如果说这只能让他内心焦躁无比,抬起头45度仰望天空明媚而忧伤的话,那么接下来他被摊派的任务才真的是坑爹啊坑爹,坑死爹啊!这绝对比让他去单挑海军本部,单挑战国还要不靠谱啊不靠谱!尼玛的为嘛要他去叫在洗澡的菲尔大姐去开会啊!这怎么叫啊!他怎么可能敢直接冲进去把话说完再冲出来啊!他绝对会在开口说第一个字之前被剁成几段的啊!莫特大哥我跟您老有仇么!有仇么!!!   虽然穆德十分的想空手入白刃掰下把自己的任务推给他的莫特的大白门牙,但他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所以最多只能想想。他觉得,比起掰下莫特的门牙这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显然去叫在沐浴中的菲尔的任务比较容易完成,也许……老大会给他发个1000贝利加1000经验的任务奖励?   好吧,以上都是他进门前的胡思乱想,进门后……   “嘿!知识分子,你怎么在这里?副船长不是让你去叫菲尔么?”艾尔斜睨着在旁边修指甲的莫特。   “色胚,就知道你的脑子都用来想着怎么勾搭女人了。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种生物叫小弟么?”莫特白了他一眼,继续用锉刀仔仔细细的修指甲,二条腿翘中间的主桌上,神情悠闲。   “你……”   “好了,你们两个,天天掐不累么?”罗伊举着杠铃,一上一下的挥动着,时刻不忘锻炼本色。   “哼!”   “哼!”   两人同时转过头去,像孩子斗气一样。   罗伊直接无视他们,这两个从上船那天起就没好过,一直都是互相吐槽打击的首要对象,往往在一起三秒钟不到就开始互看不顺眼,从互相斗嘴升级到操刀子互殴不用一分钟,都属于战斗热血系。呃……当然,跟罗伊比那是远远不及的,尤其,作为文化人的莫特自封腹黑来的。   听着楼上的声响,莫特一下坐直了身,艾尔也警觉了起来,罗伊直接冲了出去。   莫特跟罗伊不过是前后脚的功夫,当他到楼上事发地点的时候,罗伊正拉被子盖住只围了条浴巾昏迷状的菲尔,他识趣的调转视线,这一转就瞄到了边上吓呆了的穆德。他走过去,在他肩上敲了一下,“嘿!小子!回魂了。”   穆德看到莫特就开始紧张,看到莫特身后陆陆续续来的老大老二老三等等就开始结巴,“我那个……菲尔……我……没……那个她……我……”比手画脚,视线也不断在菲尔和他们之间转来转去,越来越紧张的结果就是半句话都没说清楚,冷汗倒是流了不少。   “借过借过!”这个时候休的声音简直就像是仙乐一样,在穆德听来从来没有觉得休的声音如此好听过。   随着休从他们身边挤过,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床的位置,他的压力陡轻,在心里小小的松了口气,一抬眼就看到莫特在他身上上下打量着,他又开始紧张了。   “莫特,别吓他了,就他那点本事敲不昏菲尔的。”穆德发誓,为了休这两次的仗义相救,他一定在房间里给他立个长生牌牌,时时祭拜,香火不断!   如果休知道穆德此时此刻的想法的话,他绝对乐意袖手旁观任由他被吓死了事,幸运的是,他不知道。   “怎么样?”香克斯直截了当,看休的脸色如此变化多端他有些担心。   “她……没事。”休一说出来就觉得被数道眼光射杀,好在他的心理素质和穆德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不然扛不住这待遇。   “休,你来看看这个。”乌瑟尔一直站在里床最远的位置,他身后就是菲尔的书桌,抽屉“恰好”没关紧,他就这么随意的一瞥就发现了这个大盒子。   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到这个位置,这盒子还神奇般的上了锁,于是大家又齐齐去看罗伊,罗伊认命地走过去在锁上摸了一把,那锁就掉下来了,大家集体投以鄙视的视线,连香克斯都是,不用怀疑,他一定在怀疑酒库的酒全是他搬走的!   “这是……”休的眼睛一下瞪得大大的,一整排的眼镜,而且这些眼镜在这几天看到菲尔戴过,几乎全部都戴过!他三步并两步移动到桌边,检查了下,随后脸色便一直不好。看他这样的脸色,再前后联系了下,他们几乎可以推测出她到底是怎么了,也便沉默了下来。   因着这些人都在心里想着旁的事情,所以也就没有注意一个小小的身影溜了进来,他爬上凳子去够桌子上的眼镜,尝试着戴上,哐的一下就撞到了桌子,让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到他的身上。   休亦然,看到他戴着菲尔的眼镜,立刻制止,“你不能戴这个。”   “休,有没有办法?”贝克曼问他,太过专心的缘故导致他忽略了自己夹在指间的一截烟头,直到烟烧到手了才想起来摁熄。   “如果我有,当初她何必下船?”说着不由露出苦笑,“我想她自己都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这些眼镜她前面几副我们都见过,中间跳过了一大截,最后那个空位置就是它。”放在她床头柜上的。   “那……和穆德有什么关系?”香克斯看着穆德在这里十分的不解。   “我让穆德来叫菲尔开会。”莫特总算还有点良心,不至于看他被逼问而袖手旁观。   穆德总算找回了自己被吓跑的胆和移位到膝盖的大脑,理清思路开讲:“莫特大哥让我来叫正在洗澡的菲尔大姐开会。”集体怒目连带莫特被鄙视。“呃……我进来的时候白茫茫的,什么都没看清,真的,我发誓。”众人扔眼刀,莫特扶额,你想看到啥……“然后我就被按倒在地上了,然后我听到菲尔大姐的声音,然后白雾就没了,然后罗伊大哥就来了。”众人默,这么简单?   罗伊点头,“差不多了,想按倒菲尔,他没那本事。”不是鄙视,是事实。   唔,可你不觉得事实更打击人么……没见那熊孩子都蹲墙角去种蘑菇了么……   “大家先出去吧,让菲尔好好休息。”香克斯话一出口就像是点燃了那边的小福克一样,童声尖利,“你们要不管她了么?你们不是她的伙伴么?为什么不带她去看医生?”他们十分头痛的看着福克,睁着大大的眼睛,眼睛里写满了恐惧,却又露出了凶狠的神情,像受伤的幼兽。   “休就是医生,他没有办法。”香克斯试图讲道理。   “为什么不带她去看别的医生!”眼见着他的情绪有些失控,穆德深觉自己事情没办好就上去拉他,反激得他张口就咬。“去磁鼓岛!去磁鼓岛!救救她!不要让她死啊!”血混着眼泪从穆德的手往下流。   贝克曼看着他,目光深沉,“带他出去。”什么解释都没有,什么保证也没有,只是让他们出去。   香克斯立刻就说:“出发去磁鼓岛!”他看向贝克曼,“贝克曼?”   “先带他出去。”贝克曼神情严肃,他这样做必然有这样的道理。   “好吧~”香克斯无奈地露出八字眉,带着众人一个接一个的走了出去,只留下他一个人,门也被带上了,他坐在她床边看着她,这情形很是熟悉。   月影西斜,天灰蒙蒙的,菲尔醒转,空洞的眼睛里印出香克斯的影子,她不确定地叫:“老大?”男人的眼光深沉如渊,仿佛是夜间的豹子一般,极具攻击性。菲尔伸出手,在空中摸索,“贝克曼?”看着她伸出的手,他出声应她。一时间,两人都在沉默,他在思考怎么开口,“你……为什么一定要我们避开北海?”   “因为我不想。不想你们变得和他们一样。”黎明之际的昏暗,她的声音显得尤其沉静,像在他极静的心里头入了一颗石子。   他倏地起身,匆匆离去,她仰躺在床上,手背挡在额前。   门一拉开香克斯的头就伸了进来,两步蹿到床边,头贴着她的,“嘛~你没事啦,菲尔。”   “嗯。”伸手推开他点,自己撑身坐起。   “嗯什么嗯?医生都没发话,你们俩起什么哄?”休翻翻白眼,直接把唯恐天下不乱的老大挤到一边去。   “菲尔说没事就没事了嘛~”香克斯老委屈的。   休无视他,直接开始检查病患,贝克曼点起了烟,“老大,去磁鼓岛吧,找到医生治好菲尔。”   香克斯露出大大笑容,“早就知道你一定会同意哒~所以刚才出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在去磁鼓岛的路上了!”   “那就好。”贝克曼先一步离开,唔,菲尔房间是禁烟区可憋死他了。   “嘛~菲尔,这次我们从无风带直接过去好不好啊?会看见很大的海王类诶~你见过吗?”香克斯兴奋地像个小孩子。   “好,但是万一海王类也喜欢喝酒,跟我们抢酒怎么办?”   “那怎么行?!来一个我砍一个!”   “万一来一群呢?”   “唔……让罗伊一炮轰了,拉基晚上给我们加菜!海王类的肉诶~这个真没吃过。”   “你们两个,少想那些不靠谱的事情,无风带没有风力怎么可能过去?就算忽略那些海王类的话。”   “这样啊……休,你不是会刮大风么?”   “白痴老大,你给我滚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是英俊的存稿箱君~某如已回家~   ☆、磁鼓岛其岛其事   “为什么叫磁鼓岛呢?”   “唔,因为那里的山像磁鼓一样。”   “磁鼓是像那天姐姐给我买的拿在手里摇的一样吗?”   “那不一样,那是拨浪鼓。总之,你见到了就知道了。”   相比起这边的宁静美好,船的那边打得热火朝天。从进入伟大航路以来,这已经是他们遇到的第十次攻击了,对手的等级不断攀升,武器弹药补给这一项超过了原本一直居高不下的食品大类。而小福克的反应也从原本的惊慌失措到如今已经能无视其激烈程度淡然处之了。   红发海贼团成员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这种遭遇战基本都没有要菲尔出场的意思,大家也都挺有默契的在她周围形成一个包围圈来保护她,姑且不论她是否需要,但是显然,有的时候往往事与愿违。本来女性在海贼船上就是个惹眼的存在,其次他们这样的维护有的时候真的挺替她拉仇恨的……   抱着福克往左边移了一步,一把刀立刻出现在她原先站的位置,福克立刻飞起一脚踹在那中年大叔的脸上,为了这一脚,菲尔只得再换个位置,把福克换到另一边抱着。一旁的乌瑟尔抽空顺手一挥,现在还能神气活现的只剩头颅,菲尔冲他点了点头,伸手遮住了福克的眼睛。   面对这些即使已经手下留情还是会给己方造成终身残疾的对手,跟着来寻衅挑事的深觉自家老大缺心眼,就算红发缺了只手还是红发,难道会是可以被他们这样的趁火打劫的么?   正如这些还算靠谱的手下所想的,自己的老大真的是缺心眼。普遍认为,老大对老大,喽啰对喽啰的配置才是正常配置,偏老大和老大之间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于是某老大想效仿田忌赛马,可惜,就算他找到的是中等的马,他自己也不是优等马。   先不谈比喻的问题,总之这个缺心眼的家伙眼光真的不是一般的不好,他一眼就相中了菲尔,(菲尔:让你们拉不住仇恨!)提刀冲过去就砍。   这下真的捅了马蜂窝了,其他本来已经在打扫战场的红发成员突然发现自己面前的对手不支倒地,愣神之下齐齐朝某个乱泄霸气的源头看过去,再顺着他的视线一看,连最是仁厚的乌瑟尔都开始磨牙,遑论其他。   “他完了。”莫特铁口直断,颇有半仙的气质。   “你以为是在预测天气啊?这种事你也说得准?”艾尔惯性吐槽,其实他也这么觉得。   莫特白了他一眼,站在旁边等着看好戏。   “来来来!大家下注,看是菲尔先出手灭了他,还是老大先剁了他?”耶稣布唯恐天下不乱开庄下注,本来挺正经的战斗场面因为他而变得越发不严肃。   “我押菲尔。”拉基押一只鸡腿,对于耶稣布那些不靠谱的赌博活动他总是积极响应着。   “我押老大。”艾尔先下手为强。   “我押菲尔。”莫特为了抬杠绝对选择相反的方向。   “菲尔。”   “老大。”   “老大。”   “菲尔。”   在一片押注声中,贝克曼淡然地抽着烟,吐出两个字,“菲尔。”   “买定离手~”耶稣布笑眯眯的,准备转身看结果。   “我押两个人一起。”   “菲尔不算不算,都已经要开注了。”耶稣布连连摆手。   “姐,你放心,我押了。”小福克笑眯眯地看着菲尔。   耶稣布回头一看,发现他就站在两帮人中间,充分表达了内在含义,磨牙:“你小子替你姐押了多少?”   福克从脖子上拉出一串钥匙,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耶稣布他们倒抽一口凉气,菲尔手里的钱绝对可以让他们输到当裤子!   “聚众赌博,全部没收。”香克斯脸黑得像锅底,手一揽,战利品全部被裹在披风里,扔到菲尔怀里。   “全员,直接开进磁鼓岛,必要的时候给点威吓。”把剑插回剑鞘,“我不耐烦了,既然大家这么迫不及待的迎接我们,我们就给自己进行下回归仪式好了。”   呼——!   “嘶——!怎么这么冷?”前一刻刚有点船长的样子,下一秒立刻漏气,抱着手臂瑟瑟发抖。突然眼前一黑,手忙脚乱的拉下罩在头上的东西,就看到菲尔站在他面前笑得很无奈,“磁鼓岛是冬岛啊,应该穿大衣棉袄,谁让你穿衬衫的?”   “菲尔你真好~”   “菲尔,我们也好冷啊……”耶稣布拖着两条鼻涕瑟瑟发抖。   “在里面自己去拿。”侧身避让抢衣大军,提声道:“一人十万贝利哟~”   “姐姐,这些人怎么处理?”福克仰头问,明显他姐姐的行事作风跟善待俘虏这种说法完全不符。   “死了的就扔海里吧,还能喘气的捆起来交给磁鼓岛的王,唔,算是见面礼吧。”   轰——!一声炮响,海面一阵激荡,船身摇晃,站在甲板上的福克不稳地就要扑地,香克斯一把拉住他的衣领,“菲尔,看着他。”福克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没了人影。   “菲尔?老大呢?”耶稣布他们穿了衣服跑出来,艾尔和莫特因为忙着互恰导致只穿了一个袖子,衣服半挂在身上,上身裸了一半,被冷风一吹立刻把衣服套好,这么一打断也就不掐了。   “在对面的海贼船上。”   话音刚落,咚的一声,一个物体砸了下来,圆圆的像个球,却兀自骂骂咧咧,“你们这些海贼!知道我是谁吗?!居然胆敢绑架我瓦波鲁大人!还不赶快把我给放了!”   “瓦波鲁?”船上众人一齐偏头,“谁啊?”   “混蛋!居然不知道我瓦波鲁大人是谁!”   “他很有名吗?”莫特不解。   “没听说过最近出了个叫‘瓦波鲁’的海贼呀,莫非是新人?”贝克曼猜测。   “老子可是磁鼓岛的王啊!王——!”瓦波鲁吼得气势磅礴,“哼哼!知道厉害了吧?磁鼓岛可是世界政府的加盟国呢,识相的还不把我放了!”   唰!香克斯的剑直接插在他眼睛前面不到一公分的地方,他弯腰看他,“既然是国王,你为什么会在自己国家外面挂上海贼旗做海贼?你以为,海贼是游戏吗?”   福克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大叔脸上出现这样的神情,他有些吓呆了。   轰隆隆一连串的炮响,又一阵地动山摇,这次是他们这边的回击,这次没人拯救他,福克直接扑地。   耶稣布乐颠颠地邀功:“看!菲尔,我训练的成果还不错吧?”   彼时瓦波鲁的海贼船还是普通版,没进化成四方盒子,所以对于这个加强版的炮击战的洗礼绝对是被灭没商量的。   “不错不错。上了岛给你看看有没有你要的瞄准镜。”菲尔此时的举动绝对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顺毛。   “老大等等。”菲尔伸出手拦在香克斯要劈下来的刀前,“干嘛砍了他丫,我们不是要进岛么?这不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菲尔,你的意思就这么放过他?”罗伊显然不相信她如此好说话。   “当然不!”   见到菲尔露出调皮的笑容,他们齐齐寒毛一竖。   瓦波鲁双手拷上海楼石手铐,被绑在一根巨型的鱼竿上,高悬在雷斯佛德号最前方,像个鱼饵一样吊着。磁鼓岛内瓦波鲁的亲卫队有部分被击落在近海,剩下的另一部分由多尔顿率领却也只能看着这艘海贼船堂而皇之的开进港口。   看着从船上下来的一行凶神恶煞的男人,举枪的卫队齐齐后退一步,红头发的海贼船长却出乎意料的有礼貌,“我们是来求医的,有叨扰的地方请多包涵。”   “你们找谁?”   “不管你们找谁,先把瓦波鲁大人放下来。”   “哟!这家伙,真是你们的国王?”香克斯指着吊在船上的瓦波鲁,笑:“那就请你们把Dr库蕾哈找来。”   卫队面面相觑,除了去找人没有别的办法,香克斯一行则搬到一家旅店住下,看着这家和弗洛伦塞斯上酒馆同名的旅店,其他人的嘴角一阵抽搐,老大该不会以为这家店也是菲尔的所以可以免费吃喝吧……   而去请Dr库蕾哈的亲卫长——多尔顿除了苦笑没有别的话说。   因为Dr库蕾哈扔了一堆刀剑出来之后,指着他的鼻子斩钉截铁地说:“那种混蛋国王随便他怎么样都好,想我这129岁如花似玉的少女为了这种人出诊!这些海贼想都不要想!”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下这周的更新时间表,周一到周三都会正常更新,周四某如寝室出去通宵告假一天,周五周六有更,周日放假开始回家断网,可能的话我会不定时更新,但希望不大,亲们表等。   p个s,亲爱的们啊,给我个留言啊……一条都木有让俺情何以堪啊……泪目   ☆、Dr库蕾哈其人   Dr库蕾哈给人看病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看心情。   Dr库蕾哈给病人收费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拿你最珍贵的。   Dr库蕾哈只问病人一个问题,那就是——happy吗?   一个活了129岁的人,用强权手段去威胁显然是行不通的,所以在香克斯他们显然有些“委屈”的情况下,菲尔答应他们“好好地”、“多”看几个医生。   因为对外他们的说法是给香克斯治伤,加上小尾巴福克,所以是三个人组成一队,挨个儿地看医生,捆绑销售,拒绝退货。   以医术著称的磁鼓岛,医生自然是很多的,但是几乎每个人都对着香克斯就一句话——没病。小福克的涵养功夫不到家,气得直接冲上去就是一脚,被菲尔拉回来教训,负气离开。   大的那只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知道这事上只能耐着性子,刚准备开口就听到外面一阵乒乒乓乓。   “滚出去——!庸医!”   “哇啊——!又失败了!”   “滚出去!不许你再来!”   “赶紧逃啊!”   听着外面的声响,菲尔不放心,“老大,我去看看。”   “你坐着,我去。”   香克斯前脚离开,医生后脚就翘班去看热闹,菲尔拿起杯子喝茶,笑着叹气,她真的挺健康的,真的。   香克斯站在门口,看着一条街的人都拿着锅碗瓢盆,扫帚拖把追着跑着,只留一地尘烟,福克在边上好好的站着。   “这是怎么回事?”他随口问。   “那是庸医希鲁鲁克,每次都给病人吃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一不小心他就进了镇子,每次都被赶走,但是每次他还是会回来。虽然想法不错,但是做医生光有好想法是绝对不够的。”旁边的某人回答他。   “哦,这样啊。”他撩起帘子,转身就要进屋,脚步突然一顿,“医生,你出来了,病人呢?”   “在里面哪……”他手指着刚才的桌子。   香克斯把帘子撩得更高,“哪里?”   医生惊得张大嘴巴,“这……这这……”不知道是人不见了的惊吓大些,还是被这个海贼头子一把拎起衣领更加让他害怕。   “等下等下,香克斯欧吉桑,这个纸在跑。”福克使劲拽他的衣服下摆,这个大叔发起飙来气场真不是一般强大。还记得上次姐姐说过,如果感觉到头晕一定要拉住身边可以固定自己的……东西。   香克斯低头一看,“Vible card!干得好,小子!走,去找你姐。”手一松,那可怜的医生就做了自由落体运动,手一伸直接拎起福克的衣领就走。   福克被他拎着走,无奈地翻翻白眼,看着身后的街道张大了嘴。居然全都倒了……小心翼翼地把视线往上瞟,以后绝对不能得罪这个脑子缺根弦(按姐姐的说法)的大叔!   那~菲尔去哪里了?   自己走的?怎么可能?自己走的香克斯急什么?   被人掳走了?   嗯……有可能,毕竟毕竟毕竟……她眼睛看不见。   当然以上绝对是香克斯的内心活动,如果让菲尔知道了他绝对会挨揍的,配上鳄鱼嘴巨吼:“居然敢小瞧老娘!”   回归现实问题,菲尔去了哪里?怎么会不见的?   正解是——她是自己愿意被人带走的!   被扛在肩上跑的菲尔胃被顶着,不断地颠簸,弄得她都快吐了,此时她对于刚才自己的好奇心悔得肠子都悔青了。不想继续装晕只好出声:“我说,欧吉桑,你放我下来自己跑吧……”   这一出声吓得正在狂奔的某人左脚绊倒右脚跌出去摔了个狗啃泥,菲尔也被甩飞了出去,鉴于在甲板上几十米的浪打过来都能站稳的平衡能力,菲尔表示这种程度太小意思了。   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两步走到那个人面前,“大叔,你没事吧?”   “没没没没……事。”他退了几步,看她不像要报仇的样子,就靠近过去仔细端详她,“小姑娘,不要灰心哦~等我的发明成功了一定也可以治好你的。”   “是什么样的发明?这么神奇?”菲尔走到他边上坐下。   “我已经持续了二十年的发明哦~终有一天我会让这个国家开满樱花!”说到自己的梦想就灰常的兴奋,声线不由自主地拔高,手舞足蹈起来。   “让雪国开满樱花?真是浪漫的梦想哪~”   “你相信我可以实现?”他侧过头看她。   “啊~因为我身边总是有一群把不可能变成可能的同伴。只要你敢想,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真是一群不可思议的海贼。我们走吧,小姑娘,去找Dr库蕾哈,等天黑了的话她会说她太阳下山以后不治的。”   “好……”   “喂喂喂!小姑娘!你怎么了?小姑娘醒醒。”   先看看那来找人的一大一小吧。福克表示很无奈,因为谁被这么拎着衣领像放风筝一样的“飘”着都会升起和他一样的情绪,尤其那个拎着风筝线的主人还一点自觉都没有地和他谈话。   “小子,这个Vible card是菲尔的?”见他没反应,他还用力甩了下手,直把福克摇得七荤八素的。   福克双手往后伸,去够香克斯的手,“放开我啦,我自己走!”   “问你话呢。”香克斯无奈,这年头的孩子怎么思想这么不集中?才前一秒的问题,下一秒就开始歪楼。   “不是我姐的啦!”福克不放弃地去掰他的手指。   “那是谁的?你哪里来的?”   “上次经过Loguetown的时候,遇到了个穿着斗篷很长得很奇怪的大叔,他给我的。后来姐姐把这张纸撕开两半,一半在我这里,一半在姐姐那里。”他停了下,露出鳄鱼嘴吼道:“混蛋大叔!快点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不要!”干净利落地拒绝,“你走起来太慢了。”鄙视,赤果果的鄙视有木有!有木有!   “$%#^&*@!”一连串的三字经从福克嘴里冒了出来,对香克斯这种欺负他人小腿短的行为给予严正批判。   “哟!这段时间你倒是学了不少呢!记得你原来只会骂笨蛋来的,有进步!”香克斯对于他这种不痛不痒的“问候”进行表扬,夸赞他词汇量的丰富,同时不忘提醒他,“千万不要让你姐听见哟,她会不高兴的。”   “你给我滚出去!白痴希鲁鲁克!”伴随着一声怒吼,一个黑色的球就这么滚了出来,直奔香克斯方向。   香克斯条件反射地抬脚,一脚踩在那颗球上,让他停了下来,定睛一看是个人,立刻道歉,“真是抱歉啊,没看见你是个人。”   “你这家伙!少给我找事!你给我滚远点!带着这个丫头也给我滚远点!”一个穿着紧身衣喇叭裤的婆婆,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香克斯脚边的肉球,气势磅礴。   那颗肉球却是动作利落地一个挺身从地上跳起,边跑边大声道:“你说过病人从你眼前消失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治愈,要么死了!那个小姑娘就拜托你了!库蕾哈!”   “库蕾哈?”香克斯和福克复述,“Dr库蕾哈?!”   “嗯?你们来干嘛?想知道我永葆青春的秘诀吗?”Dr库蕾哈斜眼看他。   “啊……忘记帽子了。”希鲁鲁克跑到一半突然跑回来,抓起香克斯脚边的黑帽子就要撤退。   香克斯一把勾住他的衣领拉回来,同时向Dr库蕾哈鞠躬,“请你救救我们的同伴,拜托你了!婆婆!”   “才不是婆婆呢!我是129岁如花似玉的美少女!小子!”Dr库蕾哈飞起一脚踢过去。   香克斯和福克统一行90度鞠躬礼避过,“拜托你了,医生!”   “同伴?”Dr库蕾哈扬眉,翘起大拇指指向门内的某个方向说道:“是那个白痴希鲁鲁克带来的小姑娘么?”   一大一小挤到门口,头伸进去看,露出大大的笑容,“是的是的!就是她!”香克斯挤掉福克,“医生,拜托你治好她,拜托了。”   Dr库蕾哈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进来吧。”   说完也不去管他们,自己转身进屋,拿了架子上的一瓶酒,拔掉木塞,仰头就灌,斜靠在桌旁,“那么现在你应该可以告诉我,这个小姑娘变成这样的原因吧?真正的原因。”   “嗯!”   “嘻嘻嘻嘻……”看着眼前的人如此的郑重其事,Dr库蕾哈笑得很愉快,看来这会是一个有意思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唯一成功打劫红发的女人   钢铁不是一天练成的,霸气不是一天发掘的,就像香克斯在罗杰的船上还是实习船员的时候就敢和正当壮年的白胡子叫板,这种气魄也不是一般人有的,是从小就可以看出苗子滴~所以说菲尔也不是今时今日才显得特别凶残的,她是从出道开始就是个凶残滴妹纸啊妹纸!好吧,虽然那时候她经常被忽略性别。   什么?你觉得夸张?绝对不!   在香克斯的描述中,菲尔和他们的第一次相遇真的谈不上愉快,Dr库蕾哈看他的表情只找到了两个字——苦笑。   那还是四年前发生的事情,那时候菲尔刚出道,和后来的草帽海贼团相似,海贼团成员极少,但个顶个的凶残,配合着一个凶残的船长姑凉,一路就这么过五关斩六将地到了伟大航路中段。自然,这样凶残的队伍也早早地在海军那里备了案,用来类比的话,就是十年后的超新星级别。   据香克斯回忆,好像有过海军招募菲尔成为七武海的传闻,但是这些传闻,也就仅仅是传闻了,没有然后了。   彼时世界的混乱程度绝对比得上白胡子死后所造成的动荡,各个大小势力不断吞并碰撞,每个伟大航路的岛屿都是海贼们的争夺点,哦,当然还有海军的掺和。新世界也还没有四皇制衡,一切都混乱不堪。   海贼抢地盘,打劫个把同行是常有的事儿,就香克斯的实力来说他想打劫的同行基本就没失过手,所以那天,他其实是大大地捞了一笔。恰好那段时间风声很紧,海军盯人十分紧迫,这才开始打扫战场,就遇上了海军找麻烦,更麻烦的是来的还是中将!老熟人——卡普!说到卡普中将和香克斯的仇恨那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最让卡普看香克斯不顺眼的就是这家伙不仅是罗杰的船员,现在居然还自己当起了海贼头子祸害大众!最最让卡普恼火得应该是他还祸害了卡普的孙子去当海贼,当然,这是后话了。要知道卡普被称为海军的英雄,是长期和海贼王作战在第一线的男人,据说当年金狮子一役中,他和战国对战金狮子把马林佛多拆了一大半。这双方打起来,都没注意这么个小小海贼团,就这样才让菲尔浑水中摸了鱼!   本来这样浑水摸鱼、顺手牵羊的活计应该闷声发大财,可这丫头偏不!非让这两方人都听到她的声音,“大叔,其实我看上你了——!”   “看上你了?”Dr库蕾哈的眼神在香克斯脸上来回扫了几圈,又去看看在床上睡着的菲尔。   “哪能啊!这丫头是看上那船了。”香克斯苦笑,如果不是军舰的外形太惹眼,她会看上卡普的军舰才是。   “哟~丫头眼光不错。”Dr库蕾哈笑着表扬,显然她认为船不错。   先不论Dr库蕾哈如何评价,香克斯只能说当时他和卡普的脸都绿了,两边也不打了,掳袖子收拾这丫头先。这年头遇上过挑衅的,操家伙斗殴的,单p群架都干过,就是没遇过这么个疯丫头玩调戏的!   雷斯佛德号上。   “那小姑娘真有勇气,调戏老大,哦?”耶稣布实在忍不住,这个小姑娘实在是打到他们心坎上了。   “老大,你说那小姑娘……”拉基一转头,接下来的话被香克斯的眼神直接吓回去了。   好怕怕,心肝儿颤抖中。   于是,只能副船长勉为其难地上了!   “老大,那个小姑娘毕竟是海贼。”意思就是,咱们跟她是内部矛盾,跟海军是主要矛盾,这个时候应该联合内部矛盾,针对主要矛盾,尤其尤其重要的是老大非常非常想自己亲手解决这个内部矛盾!   香克斯停了一下,阴着脸说:“拦住斯托洛贝里。”   补充说明下,他们在打劫同行的时候“偶遇”卡普,已经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巧合,而现在居然又“偶遇”了一位中将——斯托洛贝里,不得不说这简直就是狗血了。按照对和平的威胁系数来考量的话,他们的首要目标应该是红发海贼团,但是斯托洛贝里显然是有目的的直奔菲尔,这种行为很反常,只是当时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罢了。   “嘿,菲尔!看后面!”利比斯戳了戳拿着地图指挥路线的菲尔,因为要躲避卡普的拳骨流星拳他们的行进路线是s形到x形不规则变化,同时要躲避这一带的暗礁,好在他们的船小,吃水不深,好些地方才能化险为夷。   “wow!”菲尔吹了声口哨,跑到船尾拉长脖子看。   “这是在帮我们?”美女剑士艾尼维亚显然不太敢确定,她可清楚记得对方船长的脸色极度不好呢,在菲尔做了那样的挑衅的时候。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别的解释。”利比斯耸肩。   “喂——!红发——!我真的看上你啦——!你给我做面首吧——!”   “噢……我的天哪!”其他人捂脸。   “相信我,我们绝对会被红发追杀到死的!”艾尼维亚为自己悲催的命运哀叹。   “在此之前,希望我们没有被海军抓住。”利比斯甚至还能朝她微笑。   “我说,能不站在边上说风凉话么?能不讨论菲尔的脱线行为么?你们tmd能给我过来帮忙挡着后面那些炮弹么!”拥有和风暴一样脾气的迦娜忍不住怒吼。   “嗨~”   红发海贼团方面集体手滑了下。耶稣布手一抖,子弹直接弹到了拉基的脚下;瞄着斯托洛贝里打过去的炮弹让罗伊失手打向了卡普那边;正指挥着航向的莫特几乎被口水呛死,艾尔更是没把住舵,引起了不必要的震荡,镇定如贝克曼射击的速度都停了那么一会儿,一连串的手滑造成了连锁反应。唯一没有影响的大概是香克斯,因为他的霸气根本就是无差别攻击……   Dr库蕾哈听了香克斯的描述笑得很是欢快,“嘻嘻嘻嘻~红头发的小子,这样的姑娘你也敢招上船?”   “这样不是会显得我特别厉害么?”   “那些财宝就这么算了?”   “怎么可能?”   “再抢一次?”   “顺便收点利息。”   “哦?”   “海贼嘛,总是用拳头解决问题的。”   “她输了?”   “显而易见。”   “这么简单就上了你的贼船了?”   “喂喂!女士,虽然我是海贼,但是也不是贼船!”   “你这混小子!我说了我是129岁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哇!是是,小姑娘婆婆。”   “那么,她就这么上船了?”   “没有。”   “哦?”   “这样就没有后来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组队进副本   “老大,小姑娘到底在哪里?”莫特头有点大,一个模糊的大方向去找一个人一座岛,真的很困难。   “往前。”生命卡不断往前移动,他们也就不断前行。   “嘿!总之就是她在的地方就是老大心之所向。”耶稣布勾着莫特的肩试图活跃气氛。   乌瑟尔走出来就听到这么样的对话,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再仔细看看,不对啊,这不是言情频道啊,老大的气场是要杀人的气场啊!   拉基瞄到站在那里傻不愣登的乌瑟尔,敲了他一下,“别去撞枪口,生命卡快烧没了,老大心情不好。”   “啊?”乌瑟尔显然没反应过来。   拉基扶额,“我忘了,你不认识菲尔。”当下拉了乌瑟尔到角落里恶补了一番他们和菲尔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   “老大,前面有座岛,上去看看吧。”   莫特话刚说完,对面就射过来一排炮弹,轰的一声,拉基拍了拍罗伊的肩,“干得不错!”   “老大?”贝克曼拿掉一直叼着的烟,看向香克斯。   拔剑出鞘,“强行登上去!谁挡着我救人,全部……砍了!”   哗!强劲的气势激起海浪,淋了他们一身的水,但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变了。   听着对面回击的炮声,来来回回的士兵奔走号呼,海军一圈圈地往外涌,其中掺杂着不少平民。   “老大,这事儿不对。”贝克曼觉得事有蹊跷,“人数不对。”按照菲尔的赏金是会引来将校级别的海军,这些人里面军阶最高的是大佐,而且明显组成的队伍是杂牌军,事情不大对头。   香克斯脑子的回路明显跟贝克曼不一样,只见他扯出一抹冷笑,“那正好,要是遇到老熟人还麻烦,这几个正好。”   正好啥?   兄弟几个面面相觑。   正好砍几个泄愤!就他们几个这么对眼的功夫,香克斯已经不见了人影,等耶稣布定睛一看,已经登上了别人家的城头,一阵砍伐,不断有人影从城头坠下。这一边影响了那一边的炮击,舵手艾尔让大家站稳,试了试罗伊新给装上的动力装置,休的一声,船往前蹿了一大截,本就离岸边近得很,直接压垮了港口的泊船处,把岸边的海军吓得直往后退,等他们一个个都下了船,摆明了甩开膀子大干一场的时候更是直接转身就跑。   城头上场面倒是十分有趣,因着被香克斯已经大力碾压过一次,场面很是零乱,贝克曼他们一上去,前面清一色的平民,后面才是海军,问题是这些个明显是要用来做炮灰的平民却是十分的消极怠工,比方说面前这个吧,快两米的个头,看着这纠结的肌肉手上的这把大剑也不像是摆设,明明是个满级高手,偏偏这个发过来的技能等级才是“一”!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贝克曼跟他过了两招就开始做起了交易。   “让你的人让道,我们绝不下重手。”   “成!赶紧打完回去跟媳妇儿吃饭。”   “多问一句,知不知道海军关的人在哪里?”   “那个塔上。你们想救人的话,里面的人不好对付。”   “嘿!”   “希望你们成功。”   “多谢。”   这不,这边一个眼色过去,那边立刻心领神会,莫特双剑一挥呼啦啦倒了一片,不仅海军吓了一跳,连莫特自己都吓着了,什么时候他有这么神勇了?   贝克曼才不去管他的脑袋瓜里想着啥,拉了直接往里冲,香克斯做事从来没有按照过计划,所以什么作战计划之类的从来不指望他配合,只他们几个把他不及顾忌的地方一一都安排妥当,这也早已成了习惯。   轰隆一声响,并立的双塔从中间断裂开来,整整齐齐的切口,刀剑造成的结果,极具震慑力。   塔里的人齐齐一声粗口爆出,以手撑地缓解因为塔向两边倾斜造成的混乱,抬头注意到房间被劈成两半,上下之声相闻。花园,草坪,宿舍,办公室,刑讯室,牢房……香克斯在最底下一层,从地底把整座塔由下至上劈开。一件件刑具不断被踢出来,花样之丰富样式之繁杂超出所有人的认知。   此地的双塔是海军进驻以后,仿照Imple Down建造的,也是越是往下越是酷刑,而且不仅仅是创意的完全照搬还结合了本土国情,认真研究了当地的风俗设想出来的新品。   经费不够,所以学了个山寨,这种事情我会告诉你么?   再是山寨版,这刑具却是实打实的,甚至有的上面因为长期血液的浸润而显得暗沉,当然这不是重点,他们的视线集中在地下的十字架上。   白衣红袖,红颜白骨,真正的惨烈。   人被牢牢的扣在十字架上,海楼石手铐限制了双手双脚,甚至连腰部和颈部都紧紧勒住,每处和海楼石接触的衣服被血液浸透,因为被锁链拉住了脖子,让他们得以清晰看见,看见菲尔紧闭的双眼下是两条血痕,触目惊心。一具尸体倒伏在菲尔脚边,头以下白骨可见,鲜血自口中流出,脚边赫然是一柄铁梳!   “罗伊!”香克斯的声音从底下传来,怒气化成实质,霸气外泄无差别攻击,此一时刻,怒气叫嚣,杀意四射。   “哦!”罗伊纵身跃下,贪图方便的直接从楼中间的空当往下跳。香克斯叫他是为了让他开锁,海楼石的手铐脚镣有点恶心人,除了抑制能力者之外,刀剑是砍不断的,除非有钥匙,否则他们带不走菲尔。   罗伊认命的开锁,还得时不时应付下冲上来的海军,心情之暴躁不是一点半点,突然觉得裤子被扯住了,当下不耐烦地就要一脚踢出去,却瞬间想起……边上好像没活着的……吓得他停了手里的动作回头看过去,一只只有骨架的手牢牢的粘在他的裤管上,怎么都甩不脱,正准备拔刀相助,眼睛瞄到菲尔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头看过去。血肉模糊的脸上只一对眼珠还能迟缓的活动,因着嘴里满是鲜血只能发出呵呵声,话却是说不出来了。青筋迸起,一双眼珠凸出,死死盯着罗伊,很是骇人。贝克曼跟着下来,看罗伊没了动作,刚准备捶他就看到边上的情形,认真地看了两眼,慎重开口:“我们一定救她出去。”   咔的一声,像机关被拨动,手骨放开了对罗伊的钳制,那一双眼睛也失去了神彩,转向十字架的方向,却牢牢的印下了菲尔的样子。   贝克曼推了一把明显有点楞住的罗伊,催促他尽快,他感觉事情不好。   事实证明,每个不靠谱的船长一般都有一个倍儿靠谱的副船长,这话形容香克斯和贝克曼原也是不错的。所以香克斯可以一往无前,因为贝克曼往往已经给安排好了后路,这次也绝对不会有意外,看着人已经交给罗伊,他就想着让集体可以安然撤退。   “贝克曼!赶紧撤!”耶稣布的表情从来没有那么难看过。   “怎么?”贝克曼还没反应过来。   耶稣布一指在那里暴走的老大,“墙壁里全是炸药!”   其他人一看,一句我了个大擦的脱口而出!因为香克斯那无比拉风的一刀,把房子像蛋糕一样切开的结果就是,这些原本埋在墙壁里的炸药全部暴露了出来,而刚才打斗过程中他们都回忆不起来火药星子啥的有没有溅到,简直坑爹。   最坑爹的是,这个小岛因为小,所以没有那么大地方耕种,没有粮食也就养不活多少人,所以才会让海军在那里驻守,也就是说,这座耗费小岛全部人力物力的双塔一旦完全爆炸,那么这座岛以及这座岛上的人会全部炸飞,一个不留!   “罗伊好了没?”耶稣布嫌他小子手脚慢,飞起一脚踢过去。   罗伊当然听到他们刚才说的,吼了回去:“她都粘在架子上了下不来!”腰上的锁扣都已经嵌在了肉里,仿佛是自人体长出的器官,手铐脚镣他都硬下了,这腰上的他真不敢硬来。   真是越急越添乱,贝克曼抹了把脸,“架子削断带走。”   “老大呢?”这种技术活应该他来好么。   贝克曼怒了,“没他你一个架子都下不来?!”   “我……”   “叫我?”香克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半身都是血迹。   贝克曼都懒得说话,手指直直的指向架子上的人,好像这次香克斯的脑子频率总算是没有辜负贝克曼的期望,一剑削断架子,整整齐齐,也没伤到人,背起菲尔就走。   “海军呢?”大家跟着一起往外跑的时候,莫特顺口问了句。   下一刻就看到了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场景,岛上的居民不断的从岸边涌出,试图攀上正在撤板子的军舰,但是甲板上的海军却是把这些伸出的手不断往外退却,已经上了船的也有人强势扔下去,就好像攻城战的双方,一方不断的从架起的云梯往上爬,一方拼命阻止,热水、滚油这些从来都不只是传说,是真实的记录和发生,虽然眼前的场面没有这样的程度,但还是让人难以接受。   惨叫声哭求声,声声不息。对生的渴望,是人最基本的本能。   所谓的海军,所谓的世界政、府,所谓的和平与庇护,往往残忍的可怕。   “快开船!快开船!”聒噪的嗓音不断叫嚣,“不要去管那些平民了,死几个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老子的命啊!”   “可是,长官阁下……”   “谁知道这些疯子埋了多少炸药啊?!等火药点着了,整个岛都会被炸飞的!谁管他们这些去死啊,重要的是老子的命!”   “但是,他们是……”   “我是长官!”   “是!斯潘达因长官!”   他们的船离雷斯佛德号并不远,香克斯一行人听得清清楚楚,其他人没有说什么只是皱眉,尽可能的把自己朝船的方向移动。   “乌瑟尔,菲尔交给你。”香克斯说着就把背上的菲尔小心挪下来,交到乌瑟尔手上。“贝克曼,让他们上船。”自己一转身就不见了人影。   距离多米纳特小岛已经很远了,几乎只能用望远镜去看的距离,他们还是皱着眉一点都不敢放松,因为香克斯还没有回来,也因为预测的爆炸声始终没有来。   “军舰!”耶稣布从瞄准镜里看到了远处出现的几艘敌船。   “轰——!”惊天的爆炸声把所有人的思绪打断。   海浪把船一推再推,船上的妇孺隐约传来了低泣的声音,他们的生是一些人的死换来的,没有人是应该被留下的,可是他们却只能站在这个位置远远的看着,没有办法。他们的家那个并不算太美好的地方,那个几乎见不到平等和平的地方,消失了。   “哗!”   “是老大!”   “拉上来。”贝克曼沉稳地说。   香克斯登上自家船,还能笑着打招呼,一看就没多大事情。   “真是多谢你们了。”刚才和贝克曼对战的彪形大汉诚心道谢,虽然他们的战斗让他们失去了家,但是,他们切切实实地救了他们。   “嗨,谢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香克斯一脸的阳光灿烂,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地,“你们中有医生吗?给我的同伴看看。”   听着他的说法,贝克曼多看了他两眼。要知道彼时菲尔和他们绝对不是同伴关系,最多最多是想要发展成同伴的关系!   那人很是为难地看着他们,“没有。”他们的环境根本不可能有,几乎连语言和文字都被剥夺的地方,学医什么的遥不可及。   “那就去下一个岛看看吧。”香克斯随口说了一句,可是谁都没有想到他们这一路想找到一个医生看病会是这么的难,海军的锲而不舍超出想象,对于他们的执着几乎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四年前的多米纳特惨案是这回事?”Dr库蕾哈问。   “是的。”   “所以,她是那时候开始看不见的?”Dr库蕾哈了然。   “是的,而且那时候我们没有船医,没有药品,也不懂她需要什么。她的精神状况也很不好。”香克斯点头。   “啊~原来是这样啊。”Dr库蕾哈拎着酒瓶往里面走。   进副本任务,总是让你扫群小怪,解救个把侠士,推个boss,最后解救公主,可是没有人说起过,公主原来的同伴在哪里,也没有人提到过公主被救之后还能和以前一样。在这个地方,就是他们把她当成了副本公主,她也是不能重置的npc。 作者有话要说:     ☆、管你吹的哪阵风   “嘿,姑娘,你的眼睛想好需要换眼。”   “那就换。”   “我观察了下,你家船长的很合适你。”   “换!”   “放屁!”   以上对话发生在菲尔醒了以后,Dr库蕾哈进行诊断谈话的时候。   “哟~男女关系里,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Dr库蕾哈笑得和骑着扫把干坏事的黑女巫没有两样。   “管你吹的哪阵风!”菲尔怒,“你要敢做这种换眼睛的事情,我先把自己眼睛挖了你信不信!”   “丫头。”香克斯无奈。   好吧,事实证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从头到尾就不存在什么风的问题。   “你先出去,我想Dr库蕾哈有话跟我说才对。”菲尔推着他走,什么东风西风的,只要他不在,什么风都吹不起来。   “好吧,有事叫我。”在门口,他低声如是说。   “好了,他已经出去了,你也可以跟我说实话了吧?我的眼睛有没有治?”菲尔眯眯笑。   “嘻嘻嘻嘻~小姑娘,你怎么知道我没说实话呢~”Dr库蕾哈对酒这样东西似乎也是情有独钟。   “你和卡特琳娜医娘有着很不错的交情,我完全有理由相信,既然你们俩志趣相投,那么她喜欢捉弄人的毛病你应该也有。”菲尔和Dr库蕾哈对面对坐着,两个人都翘着二郎腿,谈判的架势很浓。   “哦?你……她还好吗?”Dr库蕾哈看着菲尔的容貌和记忆中的人进行对比。   “不。她已经死了。”   “你叫什么名字?”Dr库蕾哈把眼镜推上去,看着面前的人。   “嘉兰诺德菲尔。”   “D吗?”   “不。”   “那个孩子呢?”   “他从父姓。”   Dr库蕾哈不再问,转身进屋,拿了一个瓶子递给她,“小姑娘,这个药……不要忘记吃。”   “wow~”菲尔晃了晃手里的药瓶,“可以允许我家船医复制么?”   “可以。”   “多谢啦~”菲尔拉门就要出去。   “小姑娘。”   “怎么?”   “要好好活。”   菲尔豪迈地一挥手,笑容爽朗地走向迎面走来的兄弟们,冲忧心忡忡的他们晃了晃手里的药瓶,甩手扔到休怀里,胡撸了一下小福克的头发,走到贝克曼面前直截了当地问:“好吧,直接点告诉我,老大强行登岛之后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咳,还行吧,也就把镇上的店铺全部洗劫了一遍而已。”贝克曼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出这句话。   “还行……?你确定?我好不容易看我们脱离了赤贫阶级现在直接奔向乞丐层的生活标准,你跟我说还行?”菲尔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我说你是觉得作为回归伟大航路的首站已经财政赤字是一件很值得庆贺的事情?”   “嘿!菲尔,起码在‘收入’方面老大会加倍努力。”拉基开玩笑。   “那不是应该的吗?”菲尔撇撇嘴。   “我也这么觉得诶~”香克斯接了菲尔的话茬继续道,“我不过是给我们重回伟大航路买了点礼物罢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菲尔皱眉看了看在那边半死不活的瓦波鲁,“把他放了吧。”   “诶?!为什么?”众人皆感意外。   “当然是为了让他参加世界会议啊!笨!”菲尔给了他们一个卫生眼,“既然已经把世界政、府加盟国的国王当咸鱼晒了两天,当然应该宣扬一下为好,算是……礼炮吧。”菲尔说得极客气,因为他们永远会做出比这更令人吃惊的事情来的。“好了,原来该去哪儿去哪儿,为了我耽误了很多天了呢。”   “好嘞!出航啦——!”香克斯大手一挥,早已整装待发的成员们纷纷跳上船。   他们都是大海的儿子,乘风航行,就算会在陆地停留一段时间,但最终他们会重回大海的怀抱。   好吧,以上是抽风文艺,因为小福克最近在学一些新的知识,偶尔运用的结果是让整艘船的人集体笑抽。   现实点的情况是,他们必须为了航线问题进行确认,按照红发其人一贯的散漫来说,他绝对是乐意绕到北海晃一大圈之后再会伟大航路,某人出海的初衷不过是想环游世界,以海贼之名,不过现今的局势并不容许这样的悠闲。   距大海贼时代开幕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年头,作为曾经海贼王的对手爱德华纽盖特在一轮洗牌中稳居世界海贼的首位,手下除马尔科、乔兹、萨奇、比斯塔以外陆陆续续加入了布拉曼克、拉克约、那缪尔、布伦海姆这些人物,一个家族式管理的庞大海贼团已然形成,并且旗下还在不断的收入新世界的新兴海贼团作为助力。以实力换取肯定,以真诚换取情意,在新世界不少人依附着世界顶端的白胡子,同样的,这些人也成就着白胡子。作为了解曾经这片海域的大海贼,白胡子拥有着最为广大的势力范围,不仅仅是土地上看得到的旗帜,更包括了盘根错节所影响到的方方面面。   而几乎和白胡子同时代的bigman也是一个神奇的存在。Bigman不是唯一一个女性海贼,也不是史上恶名最盛的那一个,比较坑爹的是她是个甜食控,是可以为了甜食毁灭国家,也可以为了甜食去和世界政、府对着干的那种神奇货色。菲尔和bigman没有过接触,但是她和传说中史上最凶恶的女海贼——卡特琳娜蒂波有过一次很短暂的接触,大致情况是菲尔见过行凶的卡特琳娜……为嘛目击者没被ko?因为那时候菲尔还是个loli……身为两个同时代的牛x女人,这俩货是肯定较量过的,但是,卡特琳娜现在在impledown蹲着,而bigman还活得很逍遥,并且越混越好,实力很是明显。   在菲尔刚出道的时候,也就是距今四年前,那时候凯多和月光莫利亚的争夺已经很激烈了,红发也是绝对数得上号的实力派,光是当年和世界第一剑豪的一场对决就已经够让世人侧目的了。在她离船的一年里,凯多和莫利亚的战争分出胜负,胜者踏入四皇之列,败者……听说莫利亚的同伴被全部屠灭,一个不留!作为各领风骚的大海贼,莫利亚的结局让人不胜唏嘘,同时对于凯多这个人也更加警惕。   凯多……几乎是被菲尔认定对手中最麻烦的人,心计、智谋、能力都是过人,特讨厌的一点是他有极强的侵略性,他的属地几乎全部靠夺取,不管是武力还是别的什么,最讨人厌的是这人喜欢抢东西,别人的东西!而且,凯多的海贼团让人很恼火,至少菲尔看着就要搓火,基本上凯多的人都喜欢弄点长枪短炮,但是菲尔他们干架多是直接动手,这就好比冷热兵器混战,让人火大,虽然对菲尔来说,凯多的人拿着最新武器也打不过她。   海贼方面有了大的变动,作为正义象征的世界政、府也经历了人事变动,大将战国荣升元帅,原元帅成了五老星,当然这是老黄历了。现今,作为最强战力的是三大将,不,准确点是两个已经确认,但还一个还在考察期——因为太懒!   其实这些都是可以预见的,最让人侧目的是世界政、府的王下七武海政策,简单点的理解就是以海贼治海贼,目前已经加入的是九蛇岛的汉库克,简单形容——人形兵器。   从这样的局势变化可以很明显地看到海贼的优势地位,但是这不代表他们就可以高枕无忧,内部的争斗从来都是血淋淋的。   关于这次的路线问题,某人想去北海溜达下再回来的提议直接pia飞,但是仍旧不死心地坚持要慢悠悠晃过去,其他人的意思是直接到香波地,过鱼人岛进新世界。   什么都说不动香克斯改变主意,他是船长,而且还振振有词的,见过海贼为了旁的放弃自己的喜好么!见过为了什么局势问题放弃理想的男人么!危险什么的,来什么搞什么呗!最理直气壮的是,我是船长!   对于一个像小孩一样任性的船长,船员们很无奈。最后是菲尔摸鼻子想了个法子,“这样,我们的路线有天气决定,风吹往哪里我们就往哪里走,全凭天气,怎么样?”   香克斯一想,立刻点头,“好啊!”   “那行。”   菲尔和香克斯三言两语敲定,其他人看着拍拍屁股走人的香克斯哑口无言,围着菲尔。“菲尔,这怎么行呢!由着老大,简直是胡闹!”贝克曼很严肃。   “安啦~也许,上天真的把我们吹到香波地呢?”这是乐天派的休。   “胡说八道!伟大航路的天气根本不可预测,随便吹的话,我们几个月找不到岛补给就离死不远了!”这是有职业素养的莫特。   “就是这句话。”菲尔指着莫特,“伟大航路的天气不可测!”   莫特想了想瞬间领悟,立刻转身,找人开船去了。   “什么情况啊?”这是反应略慢的拉基路。   “我们的目的地是香波地!”耶稣布努力使眼色。   拉基依旧茫然,“所以?”   “所以,管他吹的什么风!”菲尔恨铁不成钢地瞪他,转身就走。   而另一边,某国王妃正在为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国民,争取通往一条太阳的道路,毅然决然地迈向未至的领域,为自己的后代淌出一条路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听话的存稿箱~某如已踏上回家的路~   ☆、此情不关风与月   当香克斯看到明显的地域性特色——肥皂泡的时候脸黑了,他再迟钝也知道自己被忽悠了,立刻瞪着当事人。可惜,他发出的是高清信号,奈何接收器分辨率过低,菲尔完全无知无觉。就算她看到了,她也一定装傻到底。   香克斯很抑郁,抑郁的结果就是去骚扰在整账本的菲尔,他绝对不用那种眼神去射杀她,他只一下下的拿脑袋磕着她的桌子,磕了一刻钟左右菲尔终于被扰得没办法,只能说:“上岛以后你的花费我出。”   他手一伸,很不要脸皮地,“拿来。”   她拍了他一巴掌,“条件是带着我去!”   “成交。”   瞧瞧!这家伙,给了点阳光立刻就灿烂了起来。   香波地,伟大航路的中间段,进入新世界的门户,必然的,这里会遇到各色海贼、人种、物种,当然也有犯罪。好吧,其实他们这样的才是最大的罪犯。但是这里还是保持着繁荣和和平,因为这个地方距离圣地马林乔亚太近了,近到经常可以看到天龙人在街上晃荡,而这些天龙人如果遇到危险会出动海军大将来摆平危机。有了这样强势的武力震慑,即使像他们这样的海贼在行动之前也不得不有所顾虑,不是觉得危险,而是麻烦。对,非常麻烦,所以为了少惹麻烦,船上所有人对于老大出行配备管家婆一枚的配置举双手双脚赞成,至于当事人的意见如何,全部保留。   既然香波地是一个令人愉快的玩乐圣地,那么他就一定是个销金窟,必须的。管着钱袋子的菲尔表示鸭梨山大。吃的,喝的,穿的,用的,玩的,居然还包括去“观赏”美女这个项目?!菲尔揉揉太阳穴表示,她真的应该考虑一个严肃认真的问题,开源还是节流?节流她已经放弃了,开源倒是一个好想法……或许,她应该从声色场所开始?   没等菲尔想出个一二三四来,香克斯已经等不及的拉着她出门,下了船的某人简直就像是放了风的囚犯一样兴奋。菲尔深深的无奈,感觉自己就像是牵着一条大型牧羊犬出来溜达,还是拼命撒欢的那种。   女支院,按照某明文规定,应该是早已禁止了的,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法律禁止的事情,从来没有真正消失过。何况,这个世界建造法律的是天龙人,而首先破坏条款的也是这些贵族,世界贵族。   一进门,人声鼎沸是第一印象,菲尔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副眼镜戴上。   “这……两位要点什么?”一个打扮得浓墨重彩,裙子开叉几乎到腰的女子一扭一扭地过了来,并且对于一男一女一起进门的配置显然适应不良。   “咳!那个……”香克斯也觉得有些别扭,但是又没觉察出哪里不对。   “姑娘丫~”菲尔反觉着奇怪,这来女支院不找姑娘找什么?   这么豪迈的姑娘人家也是头一次见,但人也是久经考验了的,楞了下就反应过来,“两位这边请。”   菲尔和香克斯坐在桌子边,看着面前一溜的美人儿,香克斯尚不如何,菲尔倒先上前仔仔细细地打量起来,偶尔还发出跐溜的声音,见状,香克斯除了摇头笑,真不知该说她什么好。   “丫头,回来坐好。”香克斯拉了她在他身旁坐下。   “老大,我们挑两个,其他送回去吧?”菲尔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两个?你老大我可不是艾尔,享用不了两个。”香克斯笑着摇头。   “你不用,我用丫~”菲尔歪歪头,答得极顺口。   “你拿什么用?”香克斯脱口就是一句,后知后觉地想起她是女子,瞬间自己给自己囧了,船上都是大老粗,讲话都不顾忌,这下嘴里跑马找挨骂呢!   却没想,菲尔那神经粗壮得可以,完全没发现问题,只是借口道:“怎么?还不兴我坐这儿找个人陪我聊天嗑瓜子啊?”她极是不耐烦地挥手,“赶紧挑赶紧挑!大男人磨磨蹭蹭的!”   香克斯不跟她计较,随意伸手指了俩,就叫她拦了下来,一会儿说,这个不好,衣服穿太多,一会儿说,那个也不好,长得太瘦,一会儿又说这个屁股小不行,一会儿又说这个妆太浓香水味儿臭。这么挑挑拣拣的本来一长排的队伍就去了七七八八,她又指了一个,香克斯出声了,“你把眼镜给我摘了!”照她平日里那个龟毛劲儿,这挑到日落都不能出个满意的。菲尔惊讶了下,“老大,你也喜欢?我刚想说,这个还是陪我吧,干干净净地看着舒服呢!”   香克斯无奈,抹了把脸,随手拉了个,“你在外间给我坐着,其他人出去。”   “哦。”菲尔淡定地开始坐着嗑瓜子,看着面前的姑娘,心情极好地开始八卦:“你们这行业怎么算钱?”   “大姐占大头,余下的我们分。”那女孩也就规规矩矩地坐着陪她说话,没见不耐烦。   “你们和那大姐怎么分?三七?”菲尔看了她一眼。   “不是。”   “二八?”   “不是。”   “那……”   “说是一九分,但大姐只给我们5%的部分,另5%说是给存着将来给做嫁妆的。”   “这样啊~你们有几个姐妹嫁了?”菲尔就这么会儿说话的功夫,已经剥了一小堆瓜子肉在碟子里放着。   那女孩歪着头冲她笑,“我们这样的,怎么嫁法?”   菲尔也笑,“那我这样的,谁敢娶?”   再是开放的时代,对女子的要求总不外乎温柔体贴洁身自好,她们这样的早就过不了那样的生活。   “再说了,嫁人有什么好的?一个男人能给你点什么?”菲尔极是不以为然,在她眼里,在她兄弟们的眼里,她从来都不输给男儿!   那女孩楞了下,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让她本来显得有些平庸的脸立刻亮了起来,“小姐说的是!”   她们两个在外间谈论人生哲学,里面这俩就是在谈情说爱,地点——床!   如果说菲尔选的女孩是清粥小菜,那香克斯随手拉的就是一高级酒宴,他是正常男人,喜欢的自然是丰艳的女子,又不是那等变态,喜欢找些个幼龄儿童。   屋里屋外并不隔音,所以菲尔在外间说的话里面自是听得到的,那女子手上没闲着,嘴上也没有,“船长先生,那小姐是您什么人?”她们都很好奇,这男人带着女人来女支院,也不避讳当面挑女人,甚至是由着她来挑,这样的肚量看着怎么不像是夫妻呢?观两人相处的神态,又确是亲近之人。   “管家婆。”香克斯埋首在她颈边,连个咯楞都不打的回。   “您夫人?”   香克斯停了下,“跟那没关系。”   “那……?”   “老大,你是不是不够努力啊?怎么还有空说这些?”菲尔的声音从外面清晰的传了进来,声音里听着就带笑。   “闭嘴!”香克斯吼了一声,不知道是她还是她。   这没一会儿,里面就传出来嗯嗯啊啊的声响,菲尔摇头,“老大,你轻点,人是小姑娘,没我这么粗的神经。”   香克斯闻言,停了会儿,吼她,“给我把你那眼镜戴上!”   “唉~男人心海底针,一会儿让我脱,一会儿让我戴,真是多变。”菲尔嘟嘟囔囔的抱怨,却还是依言戴上。看着边上那女孩偷笑的样子,她只作不见。   “再不闭嘴,你自己进来!”香克斯冲口而出,明显这句话没过脑子。   “好啦~我走,不在这儿惹人嫌~”菲尔抬脚就往外走,这一走谁也没曾想会发生一些意料不到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好奇这陪上女支院的感情吗???   详情请参见标题~吼吼~   ps:   某如长假给哥哥做了伴娘,穿皮鞋的十个脚趾破了八个,贴满创口贴,还感冒发烧,上火一嘴泡,牙疼,各种病一起来,这周更新不定,亲们隔几天来瞄瞄就行,表等~      ☆、拍卖场神秘人物   香克斯完事后从里屋出来没见到人,就看到桌上一盘摞得整整齐齐的瓜子仁,手一扬就给自己全倒进嘴里了。出了门正好碰上一样来观赏妹纸的大部队,他抬抬手打招呼:“哟!大家!”   “老大,菲尔呢?”看,这是尽职敬业的休,对于某人的身体总是处于高度关注,虽然那什么战斗力绝对破表,但是不耽误他操心的功夫。   “在旁边啊。”香克斯答得极度顺口,顺口就把边上的门给推了开来。   “旁边?哪里?”耶稣布用自己两个2.0的眼睛打赌,里面除了正在做一些需要河蟹的事情的男女绝对没有他们要找的目标人物。   “就……诶?!不见了?!大家怎么办啊?我把菲尔弄丢了?!”虽然动作大了点,表情惊慌了点,但是眼睛里面却没多少担心。   “白痴!”也不知道谁默默吐槽。   “老大别急,菲尔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拉基安慰他,顺手就要把手里啃过的鸡腿递过去做慰问品,被某人嫌弃的直接扔眼刀。   “那是建立在她眼睛好的基础上吧!”莫特翻翻白眼,“这里到处都是天龙人,你也知道菲尔的脾气,万一起了冲突有个好歹怎么办?”   “有好歹的会是其他人吧?”艾尔惯性吐槽,完全不过大脑的。   “现在应该是去找人吧?你们这些家伙真是……”贝克曼无力扶额,真是从上到下的不靠谱。   “对对!去找人。”穆德猛点头,“那去哪里找呢?”哎哟喂!omg!他亲娘啊!这是哪里来的傻孩子啊!他们一齐扭头,分头找人。这人谁啊?我们不认识他!   在他们开研讨会的时候,菲尔一个人逛得挺高兴,对于他们担心的她可能和天龙人起冲突从而引发大战的问题完全没有发生。香波地这个地方属于那种必过收费站类型,龙蛇混杂,像她这样的身板那种“彪悍”气质还不至于外显到在人群里掩不住的程度。但是不代表,她不会遇到其他的问题,比如……人贩子。=口=   “不许动。”   “好的。”   “不许大声喊。”   “好。”   “往前走。”   “好。”   面对这种几乎百分百配合度的情形,人贩子内心囧囧有神外加忐忑不安。但是不管他对于这个零抵抗的肉票有多少不安,当海楼石手铐当啷一声挂到她手上的时候,他大大地松了口气。看着人被蒙了眼睛带走,他开始露出市侩的嘴脸,寸步不让地进行讨价还价,而那边拍卖场抓着菲尔眼盲这一点屡屡砍价,他们得庆幸她不知道,不然她会把他们的眼睛也刺瞎了了事。   被蒙上眼睛带到一个屋子里,有人在她的脖子上也挂了锁,连到了手上,耳朵里听着那一声声极是规律的叮叮声,平稳地敲击着,也令人不安着。   哗——!   好像一下子被带到了极度热闹的地方,让菲尔微微皱眉,见闻色霸气的拥有者,尤其对她这样以耳代眼的情况,对于过度嘈杂的环境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其实离真正的会场仍然有一段距离,不过菲尔耳力太好,对这点距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从呼气判断,有十个人在这件仓库一样的地方,有人工香精的味道,听得到压抑的哭声,有汗味,有酒味,吸了吸鼻子,香波地原产的酒呢,不便宜呢!拜船长是个酒鬼所赐,她对于酒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那啥就是个香炉也能熏出点味儿来是吧?   被安排坐在最里面,原本混杂在一起的味道清晰了起来,松木、油漆、火药,交杂在一起的味道,船上的味道,身边的人也是在海上行走的?感觉到同类熟悉的气息让菲尔露出了一丝笑容。   “哟!小姑娘,要不要来一口?”一个酒盒被递到了她的面前,菲尔伸手接过,抿了口,“大叔好享受。”因为眼睛不好,所以其他的观感都会比常人强一些,握在手里的酒盒上刻着的图案清楚的印在掌心,在递还给他的瞬间,手指划过,脑海中已然出现了一个图形。   “嘛~小姑娘多大年纪了?怎么叫我大叔呢?我还很年轻的嘛~”玩世不恭的大叔东一句西一句地扯。   “大叔,不知道不能随便问姑娘年龄的吗?这可不是绅士该有的行为。”菲尔转过脸,看向他。   “哦哦~我知道啦~那重来,小姑娘,今年贵庚?”很是虚心地接受错误,却是屡教不改。   菲尔黑线了下,“欧、吉、桑!那是一个意思!”   “嘛嘛~不要生气。……你几岁了?”   “……”   “要吃糖吗?”   = =   “可以喝酒吗?”   -_-#   “难道现在连儿童都拍卖了?”   “!!!你给我适可而止!”   “哎呀呀!对不起!”   听着前面在胡吹狂侃,漫天要价,身边的人一个个减少,她开口问:“唔,欧吉桑,你说怎么样能卖多点钱?”   “会的越多,卖得越高呀!”他看看她,“小姑娘,你想做什么?”   菲尔一摊手,“能干什么?当然是想办法抬高价。”   “为什么?”   “打劫买我的人呗~越有钱越好咯~”   “小姑娘,这不是正常思路吧?而且打劫非法吧?”   她神情无辜,“不正常吗?那买卖人口就合法了?”   “呃……”他指指她的脖子,“你的项圈怎么办?”   “到时候再说吧,总会有办法的。”菲尔无所谓地耸肩。   这时候外面传来这样的声音——下面……出场的一组有美艳少女,有沧桑大叔,喜欢各种口味的人们不要错过哦~   菲尔听着主持人的介绍哧的一声笑了,“欧吉桑,我们走吧。”   另一边在四处找人的红发船员也来到了拍卖场,因为种种迹象显示菲尔让人口贩子拐卖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船上都觉得有一群乌鸦嘎嘎叫着从头上飞了过去,彼此相顾无言,但明显船长不在此列,因为他整个人都黑化了。先前听着他们说她可能会遇上天龙人他就已经全身的毛都要炸起来了,想想这种可能他都已经斯巴达状了,加上现在这个情况……不过,既然她“被拐卖”到这个地方,他们也只能来了。   当香克斯看到菲尔旁边站着的人的时候立刻喷了茶,今年流行被拐卖?!还是自拍——自行拍卖?!   两人很快被竞价拍卖,看着同伴被拍卖而不动怒,那就不是男人,也不是人了!香克斯险险要举牌,被贝克曼一把拉住,“等等看,菲尔刚刚让我们别妄动。”   香克斯凝眉,缓缓点头。你以为他在权衡?那你就想错了亲,他只是在疑惑有这回事么?他怎么完全没看到?好吧,考虑到他的情绪因素,表对他要求太高了。   看了看那停在500万不动的数字,菲尔忍不住嘀咕:“还没我的人头值钱。”   “小姑娘准备怎么办呢?”旁边的大叔听了好笑,对她的身份几乎可以肯定。   “欧吉桑!”她直勾勾地盯着他,“不如我们跳舞吧?”   “哟!你放过我这把老骨头吧。”他双手捂着自己的领口,一脸怕怕地看着她。   “那怎么办?要么少穿两件,会不会比较吸引人?”她纯粹就那么随口一说,因为跟着香克斯去的那地方,衣服少的好像比裹成粽子的贵不少。   听了她的话,他教口水呛了下,注意到台下那个升起的黑色背景,插口道:“千万别,这里不看衣服,看人。”   “那没办法了。”她转身走到琴边,一脚把椅子上那人给踹了下去,显然无论台上还是台下,对于她的行为充满好奇,这丫太不像是被拐卖的了,倒像是拐卖人的。   红发的船员也很惊讶,“菲尔会弹琴?”莫特问出了大家共同的疑问,在船上见过她赌钱,见过她划拳,见过她打架,就是没见过她会这些个……呃,琴棋书画?   “不知道,没见过。”拉基还是啃鸡腿,相识的最初到现在,他们都不曾也没有机会见识过她这一面。   “副船长?”休看向贝克曼,他是干部中上船的时间最短的,对于一些事情不甚清楚。   贝克曼摇头,“等等看吧。”   事实上,她会!技法算不上娴熟,但看得出曾经学过。曲毕,一时间大厅里很安静,技惊四座?!怎么可能?握惯刀剑的手早已经不再柔软,技法早就生疏。   台下的香克斯想起了当初他还是个见习船员的日子,耶稣布想到了他在家乡的幼子和妻子,休想起了习医时被打手心的时光……   一旁的大叔倒是好定力,微微扬唇赞道:“小姑娘这一去技惊四座,想必会身价倍增。”   菲尔偏头笑,“真的?”   像是回应她的话似地,台下此起彼伏的竞标报价,一会儿功夫俨然已经破千万,并且不断攀升菲尔惊了惊:“哇塞!这来钱也太快了吧,早知道,我也开一家拍卖会所了。”   听到她这话的红发船员不约而同地抽了抽,在心里叹息,收回前言,这还是那个掉进钱眼里的菲尔,绝不可能有什么艺术细胞,刚刚那绝对是小概率事件!俗称偶然!   “五千三百万贝利成交!这位多才多艺的小姐归贵族费奥雷大人~”台上的主持夸张的表演着,五千三百万那!那是多少钱哦~真是大赚了一笔!   台上的菲尔露出了笑容,对于这个身价尚算满意。唯一不满的大概是坐在台下的香克斯,他的脸沉得能滴出水来。就此菲尔自卖大计到此结束,被领下去去见新主人,所以后面发生的事她不知道,如果她知道,她大概会笑不出来。   一拳把那什么费奥雷揍趴在地上,菲尔拍拍手准备走人,结果这费奥雷公爵却显然贼心不死,“没有钥匙,你很快会自爆而亡!那些钱你到地下去用吧!”咕嘟一声把钥匙吞了下去,看着菲尔张狂大笑。菲尔却突然破颜一笑,“你不说我都要忘了。”也没见她有什么动作,项圈已经从她脖子上摘了下来,轻轻向后一扔,她跳上了屋檐,“自爆什么的还是给你最合适了!”   说完转身就跑,爆炸声也如期而至,她停下脚步,吐吐舌,“搞定!”   “小姑娘哟~这未免太张扬了吧?没有别的方法处理项圈了吗?比如拿到钥匙?”大叔也坐在屋顶上,喝着酒,等她。   “是可以呀!不过有点恶心人就是了,他都吞到肚子里去了,灌个肠或者开膛什么的都不好,所以……”她耸了耸肩,摊手,神情无辜。   那大叔却是笑了起来,“小姑娘,看来收获不错?”   “是啊~大叔也不错嘛~换上了东海名酒呢!”菲尔笑眯眯的。她朝街道尽头的人挥了挥手,“香克斯,我在这儿!”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他就来到她跟前,抬头看着她,目光深沉,“下来。”   “嗯。”她几乎是向着他跳下去的,香克斯伸手托了她一把,往边上让了一步,把她放到地上。   “老大,刚刚有赚一笔哦~”刚说了一句就发现他神情不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笑得见牙不见眼,“大叔,他是我老大哦~”言语中竟带着孩子般的献宝炫耀。   “雷利桑……”   “你也混出一片天了啊,香克斯。”   “耶——?!”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人们女人们   夏琪的酒馆   “嘿嘿!我说菲尔别看了,口水都流下来了。”艾尔顺手捞起桌上的橘子朝看着雷利呆住不动的菲尔砸过去,脸上的表情很明显——不就一个活神话么,至于看呆么!丢人啊!转头他也仔仔细细地去看雷利。   菲尔怒!你才没出息呢!眼睛一扫瞄到耶稣布也是要笑不笑的样子,磨牙道:“你也这么觉得?”大有你敢说是,我就拿橘子爆你头的意思。   耶稣布笑出一口白牙,“当然不了~我们菲尔怎么可能会看呆呢?”他敲了下艾尔,“嘿!菲尔看也是在研究雷利桑能换多少赏金~”   此言一出,集体喷笑,连雷利和夏琪都绷不住得哈哈大笑。   香克斯倒是好定力,还能眼疾手快地一把捞回菲尔放到自己身边的椅子上,为了防止她暴走,干脆再拿了几个橘子让她剥。   “哟~小姑娘,你真的在计算我的赏金吗?”雷利好不容易止住笑,转头问道。   “才没有呢!”菲尔一急就倾身过去,“这么好玩的大叔我才舍不得送给海军呢!”   “哦!那真是谢谢了呢!”雷利举杯正经地道谢。   “啊~”菲尔顺手抄起杯子也举了举,和雷利碰了杯才放回去。   看他们这么正经的样子,其他人不由摇头失笑。夏琪指了指杯子,微笑说:“菲酱~这是红发的酒哟~”   Omg!要知道香克斯这人非常好说话,脾气灰常好(海军众:你确定?= =)但是,要是谁和他抢酒喝那是砍你没商量,管你是海军还是海王类,只要想染指他的所有物的,全部砍了喂鱼!   菲尔转头,对上香克斯阴森森的眼光,又想起刚才拍卖场的事情,顿时嘿嘿一笑,看他张口欲言,立刻塞了一瓣橘子到他嘴里,“老大,你吃!”   “吃人嘴短”的香克斯也说不出什么训人的话,只是瞪了她一眼,把嘴里的橘子咽下去,转头和雷利继续叙旧。   贝克曼给菲尔拿了杯汽水过来,莫特一屁股坐在菲尔身边,没个正形的靠在沙发上,“菲 尔,你刚那一下,赚了多少?”   “刚刚不是买我的有五千三百万么,前面还买了个什么女仆还是男仆的几十万就顺手一起撸了,然后这家伙是个公爵,他家应该挺有钱的,存款应该也够多,唔,再不济,那个公爵死了总要有点抚恤金什么的,应该也不少吧……?”菲尔掰着手指一条条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她在说第一条的时候旁边的人的气场无比阴暗啊……   休咽了咽口水,“那……不是很多么?”   “多么?”菲尔皱眉,“上岸以后,大家要去玩,包括吃的喝的,然后还要买点适合去某些场所的衣服,像穆德那样喜欢角色扮演的这次还买了一些贵族的服饰,艾尔有那么几个‘情投意合’的,所以出手很是豪爽地给买了些珠宝,还有别的兄弟总也有些特殊的花费,然后就是各种补给,船也需要修理维护保养,我记得去鱼人岛还要镀膜的,所以这也是一笔费用……”   这么一通算下来,众人齐齐滴汗,他们……好像真的挺会花钱,也挺缺钱的。   “那……这些钱都扣掉了,还能剩余多少……?”休小心地看着她,咽了咽口水,紧张地问。   “大概还有一亿左右了吧?”菲尔盘算了下,“哦,当然不排除如果我们没有拿到公爵的其他钱款这种可能,还有一个下下签就是这位公爵债台高筑。”   “怎么拿到?他不是……”艾尔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咦?我没有说我顺手把他的私人印章都拿来了么?”她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个黑绸袋子,拎着下端,手腕一翻,一个印章就落在了掌心。   看她表情无辜,眼神无辜,手里托着个印章看着大家,明显在装傻卖萌的样子,大家除了笑还是笑。   “但是啊~你刚才那个自……呃,补贴家用的行为,老大很生气呢~”拉基举着鸡腿指了指香克斯。   “香克斯,你生气了啊?”菲尔凑近去看他,因为目力的关系,两个人的脸几乎贴到了一起。   他用力拧了下她的脸,把她推回去坐好,“下不为例。”   她揉了揉脸,嘟嘟囔囔的,“下手这么狠,真是的,有什么区别吗?拿刀子砍人难道比较高尚?”   “咳咳……”罗伊用刀柄敲了敲桌子,反手给猴子喂食,“老大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听着这明显暗示的话,菲尔一下坐直了身,“老大,做了什么?”   “你下去以后,老大买了一个落魄剑士和巨人族人,大概两亿多点。”耶稣布不怀好意地补充。   “两亿?”菲尔轻声问,见他们点头,她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着问:“贝克曼?”“嗯。”贝克曼点头的同时也像是点燃了菲尔的引爆线。“梅利安涅香克斯!”她一下蹿了出去,手指牢牢地捏住他的耳垂,原本的形式顿时逆转,“老娘猴累猴累地卖艺卖身才赚了这么点钱补贴家用,你丫一转手就给我花了几倍的钱?!要死啊!”   “ごめん!”   结果毫无意外,除了挨揍就是耳垂被扯,他揉了揉通红的耳朵有几分无奈。   雷利笑得很高兴,“看来,你在这片大海上也找到了自己的伴侣了啊!”   “伴侣?不是啦,菲尔只是同伴。”香克斯摇手否认。   “谁要做这种人的伴侣!就会败家!”那边的菲尔显然余怒未消,听到雷利的话几乎是立刻反驳了过去。   夏琪听她这样的话,安抚地拍拍她的背,递给她一杯汽水,歪打正着的让原本炸了毛的猫安静了下来。   “真神奇……”罗伊喃喃自语。   菲尔砰的一声把杯子放桌上,一下就站了起来往外走。   香克斯看她出去,叫了声:“诶!还生气哪?”   菲尔转身嚎了句,“老娘去买衣服!你没发现你内裤都没了么!”   一群大男人瞬间被呛,喷救、喷食物,香克斯倒是淡定,笑着摸了摸后脑勺,起身跟她出门。   “红发,酒不喝了吗?”夏琪从门里转出来有些奇怪地看着那半杯酒,据说他可是嗜酒如命呢!   香克斯挥了挥手,“回来喝!”   夏琪和雷利不由把目光集中到贝克曼和其他人身上,在众人的描述下,本来还能知道自己的事的香克斯自从内务归菲尔了以后到现在已经发展为衣服找不到都要问内务总管的地步了,当然这其中水分很严重,香克斯绝对没那么夸张,至少他听菲尔一说就知道他是真的没……咳咳,那什么了。而菲尔也几乎被他们描述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家闺秀,天晓得,在她身上找温柔娴淑不如在大象身上找小巧。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大家已经歪解他们的关系完毕,两个人也已经和好的差不多了,当看到菲尔一身轻松,但是香克斯却是一只手拎着一串绳子的时候,他们突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看,雷利桑,他们俩典型的床头打架床尾和。”耶稣布开玩笑,显然没意识到自身的危机。   菲尔坐在吧台前,把汽水都灌下去,顺口说了句:“耶稣布,我刚把钱都花完了,你的瞄准镜短期内没戏。”   “几千万你就这么花了……?”耶稣布声音都抖了。   菲尔笑得露出一口白牙,“老大几个亿都是一转手的功夫,你说我花个几千万需要很久?”   瞬间,耶稣布只有一个动作,以头抢(qiang一声)地! 作者有话要说:  梅利安涅的意思是橡树,然后橡树谐音就是香叔,所以我会告诉你这个姓氏就是我的恶趣味么~~   ☆、管家婆的作用   “这些日子已经有一个国家被成功的推翻,看来这位所谋甚大。”   “嗯,看得出他谋划许久,但是不只是我们这边,连海军那边对于他的身份背景也是一无所知。”   “你真的一点都没数吗?”   “……有几分猜测,但是还需要证实。”   “这事情你有几分把握?”   “五五之数,若是那位执意不认,我也无法。”   “你心里有数就好,老大那里你通个气,哪怕是事后。”   “我有数。对了,贝克曼,前些日子碰上了艾琳,我想……”   “这你不用跟我说,跟老大说就行。”   “你也来说这种话……”   “呵呵。”   贝克曼拉门从屋里出来,正好看到穆德带着福克回来,一伸手把穆德给拎走,福克蹦跶到菲尔边上,仰着脸看她,“姐姐,你和贝克曼叔叔在商量什么?我能知道吗?”   “你又去哪里混了?满脸的粉。”菲尔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只摸到一手粉末,抬手到鼻尖闻了闻,只是笑着拿手指摩挲着他的后颈。   这样的动作极大的降低了福克的警惕心,想也没想地说:“穆德带我去了丽都,里面好多东西都好神奇哦,最好玩的是穆德还扮成女招待诶~居然还会被人搭讪哦!”   “丽都么?你这些粉是因为你也扮成了女招待么?”菲尔笑眯眯的。   “没有啊,就是穆德给我化了点妆,让我跟着他哟~哦,姐姐,还有些小费呢!”纯真的小孩巴巴地把兜里的钱交出来上交,笑得见牙不见眼。   “嗯,你乖,钱自己留着吧,以后想去的话找贝克曼叔叔带你去。”把福克哄回屋子以后,菲尔直接进了船员仓,扫了一眼地上的箱子,指着其中一个问道:“穆德的变装道具?”其他船员不解其意,愣愣的点头。只见她双手抓住箱子边的圆环提起就走,走到甲板上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看着她出人意料的行为,在船舷站定,确定了某人也在看,方一把把箱子整个抡起来扔了出去,直接落进海里。扔完了,拍拍手,走得干净利落,特潇洒,就因为她的态度太坦然了,导致他们都没反应过来这事儿有哪里不对,好像她扔了也就扔了,完全没想起来这东西不是她的……   “哟!菲尔,你扔的那一箱不是酒吧?”香克斯不知道从哪个坑里钻出来,一手的泥。   “当然不是。”她条件反射答了句,“你去哪里了?弄那么脏?赶紧跟我去洗洗。”拖着他就走,完全没注意到他那句那就好以及瞬间安逸下来的表情!(穆德:= =神坑老大!)   看他把手往水里浸了会儿,拎出来甩了甩就当洗过了的表现,菲尔无语地抓住他的脏爪子按到水里,一边洗一边问:“你去哪个泥塘里滚过了?弄那么脏回来?”   “丽都后面的那条街。”这样的待遇让某人完全没有防备心,老老实实交代。   “后面有什么?”手洗干净了,还附赠擦手服务,双手摸索到他衬衫的纽扣,解衣扣扒衣服什么的动作做得极度自然。   “有点意思,里面那个小丫头动作比福克更干净利落。”乖乖任她摆布做衣服架子,乖乖答话。   “温室里的花和野花总是有本质的区别的。”拉拢衣服,为了对准衣扣,脸几乎贴在他衣服上。“往上一点,这是第二颗扣子。”拉着她的手往下移了寸许。“老大,我前些天遇到艾琳,她有意让我和她一起去经营商队,你怎么看?”   “你想不想去?”   “你许不许我?”她抬头看着他,似笑非笑。   他只是说:“你想带几个人?耶稣布他们和你最熟悉,但是都是在海军那里挂了号的,帮你行事不方便,你挑和你合得来的。”   “任我挑?到时候你不许舍不得!”拎着他的衣领,故作凶狠地凑到他面前。   “给你我有什么舍不得的?”他拉了她的耳垂,“你都是我的,他们就是归了你管还是我的人。”她一瞪眼,还不及说什么,他却是正色道:“接下来我的话你好好听着,记着,不要告诉别人。任何人。”   “好。”   翌日下午,夏琪的酒馆里。   镀膜船雷利已经搞定,和香克斯两个出去看了,自然这货很是得瑟的提起了和他的船长大人说了一样的话的小鬼,而屋子里的女人们却是在打机锋。   “我听红发这几天像是在挑人手,是在为你前些日子遇到香妃酒馆的老板的事情做准备吗?”夏琪叼着烟,悠闲地擦拭着酒杯。选人是明说的,为她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是他并没有说过是因为她遇到了谁,就连香克斯也只是知道她遇到了艾琳而已。   “一年多前,圣地马林乔亚的奴隶被一个徒手攀爬红土大陆的鱼人给解放了,真是极大的失态。一个月后,在距离马林乔亚并不远的香波地,一个摆报摊拄着蛇形拐杖的婆婆带着三个女孩离开。”菲尔翘着二郎腿,坐在吧台边上,手托腮看着夏琪的动作。   夏琪放下杯子,手指夹住烟蒂,向着菲尔吐出烟圈,“小姑娘好灵的耳报神。”   菲尔歪歪头,笑道:“说实话,是夏琪姐给了我灵感。”   “小姑娘,你想用他们来织这张网,可不便宜呢~”夏琪递了杯酒过去,放在她的汽水边上。   菲尔笑得很无赖,“他愿意啊~”   “就怕一个他不够。”夏琪把烟放在酒杯右侧,三样东西成品字形摆放。   “是吗?要不投个硬币赌一下?”屈指一弹,硬币在空中翻转,“猜一下?”   “正面。”   移开手,“哟~夏琪姐好运道,我自罚。”一气喝了半杯酒下去,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左手拿起那杯汽水,往酒杯里倒,烟插在喝汽水用的吸管上,吸管插在酒杯里,硬币当做柠檬一样插在杯口,推到夏琪面前,“这样不就好了?”   “想法不错。”夏琪摸出一支烟点上,“希望到时候……”夏琪在杯口摸了下,烟蒂掉进了酒杯,里面的液体一片混沌,杯口的硬币也裂成两半,“不要是这样才好。”   “事情总要做了才知道,我相信雷利桑当初和龙合作的时候夏琪姐的顾虑比香克斯要更多,但事实证明这些男人那些让人难以理解的信任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菲尔握着酒杯,里面的液体迅速消失,只留下烟灰,“比如说,奴隶解放事件的成功。”   “我相信你的能力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但是说我们参与到这样的事件似乎让我对你的眼光产生了怀疑。”夏琪答得滴水不漏。   “夏琪姐对于我见了谁,在这么短时间里就知道的那么清楚,我有理由相信这香波地发生的一切你都了若指掌。这么近的距离,泰格的成功、扎婆婆能顺利离开回到九蛇岛,说和你们完全没关系,恐怕你们自己都不信吧?”   “那么,‘你口中’我们和龙的合作呢?”   “那就更简单了,雷利桑再怎么隐姓埋名我相信在海军那里的名声还是震天响,凭一己之力要解放天龙人的奴隶,不是做不到,但是要不动声色并且具有足够的力量,我想——这篇报道,应该给了我最清晰的解答。”报纸上清楚的印着前几日南海某岛政权被革命军推翻重建的报道,自然,革命军被形容的穷凶极恶。   “你都说了,雷利有这样的能力,你怎么知道泰格没有呢?要知道,鱼人的力量是与生俱来的。”夏琪又叼起了烟。   “如果他有,他怎么会印上飞龙之蹄?如果不是有切身之痛,怎么可能把图案定为太阳?”菲尔笑,“这样的能耐居然在这件事之后才声名鹊起?我有理由相信,世界政府给世人看到的这件事上,所谓的真实信息全部错误!”   夏琪深吸了一口气,笑着吐出烟圈,“真是大胆的猜测呢!红发的同伴,真敢想。”   “我有一个有魄力的老大。”菲尔眨眨眼。两个女人的初次交锋,为他们日后的合作奠定了基础。   那边无所事事的小福克只能做穆德的跟屁虫,为了弥补他姐上大人因为穆德带他去扮女人而冲冠一怒造成的后果,他只能偷偷的溜到库房去。   “真是奇怪了,穆德居然要什么纱布和绷带……难道他想扮成木乃伊吗?”福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库房找来找去,可以自由调解瞳距简直太方便,“啊!找到了,真是弄不懂他,是受伤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迟来的更新,一鞠躬道歉。   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某如一度被纠结到脑卡得连账号密码都想不起来,总之谢谢各位还在支持我的亲们~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女人是件大事   “( ⊙o⊙)哇!”   福克的嘴张得老大老大,应该说他从码头开始就一直张着嘴,目瞪口呆的上了船还是这样一副张口结舌的蠢样。   耶稣布伸手阖上他的下巴,目露不屑,“干嘛这么惊讶?不就是老大带了两个女人回来么?艾尔还包养着两个情妇呢!”   “可是……他他他,他也没带在身边啊!老大果然与众不同么?”福克条件反射了这么一句,后来发现自己遗忘了重点,“而且还是母女俩!!!母女!!!”   殊不知在他看来是重点的地方,在他们看来完全不是,反而是前面那句条件反射更符合他们的考量。带着这么两个女人,中看不中用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别有居心,太反常了。物反常即为妖,耶稣布戳了一下呆在边上不会动的穆德,“你去,把菲尔找来。”   “啊……!啊?哦!”穆德明显的不在状态,但还是转身就往里走。   “姐姐?这事儿也找我姐姐?”福克显然接受不能,他姐居然还管着这一大船男人的这种需求所带来的问题?!   “当然!”耶稣布翻翻白眼,“女人的事儿不找她找谁?”   福克瞠目结舌。   “别听耶稣布胡说。”贝克曼只这一句。   “嘿嘿~副船长,老大哪次找女人不是听菲尔的?耶稣布的话也没说错!”拉基笑出一口白牙。   福克的表情跟见鬼差不多,贝克曼直接无视了他们,往前走了两步低声跟菲尔说了句话。菲尔点头表示明白。   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人意料,本来香克斯就不是一个按拍理出牌的人。见到菲尔,香克斯的表情绝对不是什么做错事之后的心虚,反而是看到他乡遇故知的欣喜,就差两眼泪汪汪了。香克斯一步跨到菲尔面前,把抱在手上的一团直接扔到菲尔怀里,只交代了一句话,“交给你处理!”说完就落荒而逃了。对,你没看错,是落荒而逃,不要问我四皇之一的男人是怎么做出这么毁形象的事情的,事实就是他无时无刻不在毁着自己的形象顺便坑自己的伙伴一把。   对于菲尔手里提着一个身后跟着一个女人的配置这些在海上长期见不到雌性生物的男人的反应是齐齐后退一步,一个个避之唯恐不及,官方原因是——老大的女人不敢碰!菲尔赠送了一对免费的卫生眼给他们,十分淡定地把两个人扔进浴池里,找了两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妇女把她们剥光洗干净,下了这样的指令之后她就不管了,自顾自忙自己的去了。   按照一般惯例和正常程序,这种和“私事”牵扯上关系的全部由菲尔处理,尤其是香克斯他根本没有自己应该搞定自己的事情的自觉。既然是按照循例做的,那么他的行为虽然奇怪却还是让大家大大松了一口气。而这些奇形怪状的男人居然对两个小女子避之唯恐不及让福克这样的小脑袋瓜极度的想不通,毕竟在船上,别说什么女人了,就是一只母耗子都得到了他们特殊的对待。他说菲尔啊?他们一定会回答,你搞错了,她是兄弟,是男人!   是夜,好奇二人组——福克和穆德偷偷摸到那母女俩的窗下,干起了宵小行径。   “喂!小子,你胆子也太大了,不知道这块也是你姐管的吗?”穆德瞟了眼紧跟在他身后兴奋得不行的福克。   “没关系啦~姐姐不在。”福克吐吐舌偷偷比了个V字。   “她去哪儿了?那晚上谁安排的人?”穆德紧跟着问。   “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我姐不在还是我偷听烟鬼大叔和养猴子的大叔说话才知道的呢!”福克白了他一眼,“赶紧看她们两个在做什么吧!”   穆德悄悄往上冒出了一点头,用手指戳了下窗户,推开了条缝往里瞄,福克也巴着偷看,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听见两人一声惨叫,跌倒在地。门里的人推开窗户,兜头一桶夜香浇下来,让他们从头到脚湿得透透的。门啪的一声打开,小女孩儿醍醐插腰状站在门口,指着落荒而逃地两人一顿臭骂,“臭小子!毛都没长齐就学人窃玉偷香!给小娘滚!再有下次就不只送你一桶夜香!”   “小妹,为什么不让他们进来?难得有两个肯要我们的。”门里的大美人走到门口奇怪地问。   小女孩推着她的腰往里走,“得了姐姐,你还要不要小命啊!让上次那个女人知道了,我们会被直接扔到海里喂鱼!”不得不说,她看得极准。   听着她骂人的彪悍声音,看到他们一身让人掩鼻的气味飘散过来,众人齐刷刷后退一步,耶稣布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我去,这什么女人啊,彪悍指数都赶上菲尔了。”   “问老大咯,谁知道他哪里找来的。”莫特两手插在裤兜里,一派闲适。   “还不如问菲尔,老大像是适合做解释工作的人么?”艾尔抬杠。   “我说这么两个‘娇滴滴’的姑娘到底要来干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休明显对她们的实用价值表示怀疑。   “你指望她们做什么?等菲尔回来安置了就是。她下船之前不是给你找了一堆人让你看着训练么?怎么,你很闲?”贝克曼从他们身后走了出来,十分淡定地开始派任务,“罗伊选派值夜的人,完事之后检查一遍雷斯佛德号,莫特上半夜,艾尔下半夜,拉基和乌瑟尔去清点仓库,耶稣布去检查武器,列个单子给我。”   “是!”众人齐声应是,彼此之间眼神乱飞,让你丫的乱问!让你丫的抬杠!   雷斯佛德号上这几天很是热闹,不仅有平时吃饭时间抢饭吃的乒呤乓啷,还有医务室里传来休的各种怒骂,修养这种东西早就被他扔到了一边,更添几分热闹的是后面还有两个小娃的争吵声,男孩女孩的声音本就尖细,争执一起更是响亮,简直是魔音穿脑,让某些个平日里赖床赖成船里头等大事的人日日早起倒是意外之喜。   香克斯坚持了一周的早起,早就忍耐到了极限,顶着一头乱毛睡眼惺忪地跑到楼上的房间,直直地朝着床走过去,咚地一声就倒下,三秒不到就睡着了。等到了日头偏西的时候他醒了来发现屋里亮了灯,打着哈欠往外走,嘟嘟囔囔:“怎么安静了?不吵了啊?”   “那母女俩我送走了。”桌前的人头也不抬地回。   香克斯嘿嘿笑着,拖了一张凳子就坐在她右手边,“你回来了啊,菲尔。”   “好了,我不来问你又哪里救来的人,你给我把自己洗干净了,我们吃饭。”两副碗筷一摆,端起了饭碗,香克斯就开始交代,那小女孩就是当初扒手扒到他身上来的那个,大的那个说是母亲看着却像是姐姐的样子,以色事人,还混得极差,不是浪费了一张漂亮脸蛋的问题,而是那点智商实在惨不忍睹。小的倒是聪明,泼辣得很,懂得看人眼色行事,就是运气差了点。虽然知道要找个靠山保护自己,可惜的是眼力不行,而且遇上了官,那些杂牌靠山实在靠不住。不过也没太走眼,至少,看着他好说话便巴着不放,让他出手救人,还央着带了回来,看菲尔不像怜香惜玉的样子就收起了那套楚楚可怜、博取同情的作风,守着那间小屋子,只三餐出来取也是在屋里吃的,老实得可以。对于那两个窃玉偷香的混蛋就是一桶夜香兜头浇下去,其他人和她们保持着距离,她们也不去招惹,这样就很好。   “你不想自己收着?”菲尔随口问了句,“那大的很漂亮,小的长大了也必倾国倾城。”   “这就算了吧!”香克斯想也没想地拒绝。   “怎么?”   “虽然船上一年到头见不到几个女人,但是我们出海又不只是为了女人,尤其这种来历不明的。”香克斯扒着饭,含糊不清地说。   “是吗?当年我们可是对头。”菲尔挑眉。   “所以在你身上教会我,绝不要小看女人。”   以上对话,经过翻译就是越漂亮的女人越有问题,如果不能变成同伴,聪明的更应该敬而远之,还有就是千万别扯上男女关系,免得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   菲尔哧地一声笑了,“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想的。”   在以后的事情当中证明,老大的经验很有可取之处。 作者有话要说:     ☆、深海一万米   就这样,两个引发了一整船人震动的女人被悄无声息的送走了,去向不明,前途不明,生死……也不明,也没人去过问,好像这两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在香波地已经耽搁了够久了,他们终于起航出发,下一个目的地让福克非常的兴奋!鱼人岛诶!简直就是梦想的天堂!   “哇~好棒诶!这软软的泡泡居然能让我们在水里诶~感觉一伸手就能摸到鱼哦~”福克很兴奋地拉着菲尔到甲板上,指着外面游来游去的鱼眼睛里满是兴奋。   “不要把手伸出去,你要是实在想玩,我让他们吹个泡泡系好安全绳再去。”菲尔拍拍他的肩,找人吹泡泡去了。   看着职业保姆穆德像是很闲,直接拉过来做苦力,把一应工具都塞在他手里,她就不管了。事后她曾想,如果那时候她留下了,结果会否不同,可现实,没有如果。   那么她去做什么?很简单,她只是去接电话,接一个特殊的地方来的电话,一个她拒绝不了的电话,来自——多米纳特。   “嘉兰桑。”   “是的,发生了什么吗?”   “很抱歉,没有守住您友人的墓。”   “……什么意思?”   外面突然喧哗了起来,香克斯哗的一下撩开帘子,“丫头,你最好出来一下。”他停了下,又说:“福克出事了。”   听筒啪的一声扔在桌上,菲尔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电话虫尽职尽责的传达着未尽的话语——坟墓里全都空无一物!   听到电话虫传达的信息,香克斯忍不住顿了下,就这样一个短暂的停顿,菲尔先一步进了诊疗室。   福克躺在床上,全身肌肉僵直,牙齿紧紧的咬着,呼吸困难,大量出汗,但是他很清醒,虽然看起来很不好过,但是很清醒。   休不断给他注射大剂量的抗毒素,看他的呼吸开始不稳就迅速切开气管,让边上帮忙的新手注意吸痰,自己则解开福克的衣服,开始仔细检查。   菲尔转身出去,香克斯看了眼旁若无人的休也跟了出去,看她瞬间飙起的杀气立刻上去拦住她,“冷静点,菲尔!”   “让开!”   他握着她的手臂不肯放开。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两个人在甲板上就这么乒乒乓乓地打了起来,动真格的打,不带一点耍花枪,四年前的决斗似乎重现当下,所过之处一片狼藉,平时那么严格规定他们不许打坏船上东西的人居然丝毫没有顾忌,全身叫嚣着发泄怒气,而香克斯看起来也非常的认真!   船上一大帮人围着看,评头论足的有,着急跳脚的有,比如穆德就非常捉急,上蹿下跳,跳到拉基面前,他老兄啃着鸡腿,指着香克斯说:“老大这脚明显不用力。”耶稣布立马接:“菲尔这拳不对,往上五公分一定命中老大下巴。”跳到罗伊面前,罗伊一手举着哑铃,随意地回答:“他们请求场外援助了么?……没有?……那你过来做什么?”跳到艾尔面前,艾尔一脸“不赞同”地看着香克斯,“老大!女孩子是用来呵护的,你怎么能做这么野蛮的事情?!”说归说,但是没一个人出手阻拦的,更甚的那些个居然组成两队在那里直接当起了拉拉队!你妹啊!这是什么坑爹状况!最后,穆德把那最后的渺茫的希望集中在了贝克曼身上,被人凝望的贝叔一点自觉都没有,淡定地抽烟,面无表情。   锵!长剑架住了她挥出的匕首,没见香克斯怎么动作,匕首脱手飞了出去,直接扎破肥皂泡掉进了下降海流,一去不复返。看他们的武斗已经上升到了操刀互砍,他们也就不再作壁上观,一个两个一拥而上,迅速架开两人。   “鱼人岛到了。”莫特发布通知,看着被架开的两人,他拍了拍菲尔的肩,“菲尔别急,等进了鱼人岛,你们找个空地接着打。嘿嘿~我一定把老大的剑藏起来让你好好揍他。”   菲尔挣开耶稣布和拉基的手,抬手就给了莫特的脑袋来了一下,“大笨蛋。”   莫特摸着脑袋无限委屈,“菲尔……”   “菲尔。”休站在那里看着菲尔,目光很是沉静。   菲尔一下就沉下了脸,向着休走了过去,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沉默地进了屋子。   莫特摸着脑袋嘟囔:“这么严肃做什么……?能出什么事啊?又没死人……”   砰!   艾尔抬脚就踹了他屁股一脚,把他踹翻在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不会说话不要乱说。”   莫特张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地闭上嘴,但是有人还没忘记他。   香克斯突然伸出胳膊环着他的脖子,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莫特,到了鱼人岛咱们练练。”“呃……老大不用了吧……”莫特一滴巨汗。香克斯笑得如阳光般灿烂,“没事~我们不动刀剑。”好像这是很无所谓的一件事情,但是莫特还是觉得略坑爹,这人就是不拿武器战斗力也完爆他好么!!!   “老大,鱼人岛到了。”   “噢!进去,靠岸。”香克斯简短地发布命令。   那边房间里,休看着坐在床边的菲尔,只有简短的两个字——节哀。   看着她不言不语,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地坐在那里,休反而觉得有些害怕,伸手按住她的肩,俯身和她平视,“菲尔?”   “休,我只问你一句话。”她的声音很冷静,看着他疑问的表情,她续道:“跟人有关吗?”   休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有。”   “我明白了。”菲尔话音刚落,穆德就推门进来了,“菲尔姐,休老哥,我们到了,老大让你们出去……”声音突然就哑了,然后一步步往后退。   看着他退出来,拉基还开了句玩笑,“小子,怎么像见鬼了一样?”   话音刚落,穆德就跌坐在了地上,却仍后退,直到退无可退。罗伊在他身后慢慢吐出了一句话,“说不定,真的见鬼了。”   他们看着菲尔从屋子里出来,手里抱着福克,那个脸色……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纷纷让了开来,菲尔走过香克斯身边,香克斯按住她的肩,“走吧,带福克看看他一直很向往的鱼人岛。”   对于这个通往新世界的大门是他们再度扬帆远航的起点,但是对福克来说,这个梦幻的地方迎来的却是他的死亡。 作者有话要说:  某如昨天考完啦~今天努力更了下,字数不多   ☆、海之森   刚上岛就死了个人,哦,不,是还没上岛就死了人,显然这群海贼的心情就非常的不舒爽,这个表情就自然的和善不起来。这群穷凶极恶的家伙,至少在普遍群众的心里是这样认为的,用这样的表情登陆,显然不是来干架就是来找茬,鱼人们纷纷警惕了起来,女人带着孩子回家,老人紧闭窗户,男人们也纷纷握紧手中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小心地看着打头的红头发海贼和手里抱着一个孩子的女海贼。   虽然看着这群人像是来找茬的,但是在进入小岛腹地的时候,这群人已经散开,依旧显眼的是一头红发的男人和抱着孩子的女人。   一开始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后来他们发现这个孩子已经没了生气,他们没有做什么特别过激的事情来刺激这个种族矛盾尖锐地方的人们,仅仅是绕着这座小岛走了一遍,仔仔细细地走,其中自然不乏一些人口密集的地方。   抱着个死人,这算什么事儿?!   值得注意的是,此时的鱼人岛正在经历一个史上所没有的奇特的时期,费舍泰格身亡的讯息传回鱼人岛,一度收集到的群众的签名被尽数讨回,和平共处的理想在一段时间里几乎被毁灭。但是他们到达这里的时候,乙姬正拿着世界贵族的签名回到了鱼人岛,也就是说一度陷入绝境的和平事业正以飞一般的速度在人群中复活。这是他们没有在上岛就遭到攻击的原因,而这样嚣张行事却没有引起围攻的另一个原因是——乙姬王妃。   这位王妃一生都在为鱼人的未来做着努力,不希望把仇恨传给下一代,希望人们为下一代的希望而放下仇恨,所以她当时庇护了被鱼人攻击的天龙人,并把他送回了陆地,顺利带回世界贵族的签名,今天,她也同样劝说岛民不要对他们做出先一步的攻击举动。   看着两人走进海之森腹地,乙姬王妃对着身后的卫士和岛民说:“他们没有恶意。”天生的见闻色霸气拥有者,大家对她的判断完全有理由相信。   海之森腹地,看着这个阳树夏娃的根基,菲尔把他放在树下,“就这里吧,离那块碑也不远。”   香克斯看了看身后的巨大石碑,瞬间就满眼的蚊香,抓了抓头发,脸色难看地说:“这种文字真难懂。”   “如果那么好懂,它就不会存在了。”菲尔开始动手挖坑,“就算它再难毁灭。”   “也是。”香克斯把剑抽出来,开始帮忙挖,啧啧,这把剑居然沦落到这种和铁锹一样的地位,真可怜!当然这是把名剑。名剑嘛要么是造他的人很厉害,要么是用他的人很厉害,在这方面鹰眼的夜比较得天独厚,这剑只占其一,更不能比的是鹰眼绝对不会用剑挖坟。= =   “香克斯,我有话跟你说。”通常以这个句子开头表示她很正经,谈话内容很正式,你最好认真点。   “船上的人,有问题!”   当船上的人看到这两个人的时候,那种剑拔弩张的态势是之前从未有过的,针锋相对的气势好像面对的不是同伴而是敌人,这种状态对香克斯和菲尔来说是很不可思议的。要知道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是即便在吵架的时候还是会一起出门一起去市场一起去女支院的,这种明显的不对盘即便是当年还算不上同伴的时代也不曾出现过。   拉基借着鸡腿挡住嘴型,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耶稣布,“这是怎么了?”   耶稣布也很严肃,虽然他就是很严肃的时候嘴角还是有掩不住的坏笑,“这种事我怎么会知道!”   “你眼睛好,看看到底是什么表情?吵架了?”拉基还是掩藏不住自己那颗熊熊的八卦之心。   “看不出来。”耶稣布把瞄准镜都拉出来了,“不像是吵架了。”   香克斯走在前面,登上甲板,“我们都是兄弟。”   菲尔停在岸边不动,仰头看着他的背影,神情坚毅而倔强,“那是我弟弟。”   “我说了不行!”香克斯的声音有点大。   菲尔转身,从兜里拽出一串钥匙,甩手就扔上船,正巧砸中巴萨罗穆,被砸中的人手忙脚乱地接过这串钥匙,结结巴巴地说:“菲尔,这……这不行的啦……”   菲尔摆摆手,“没什么不行的。”说完就走了。   香克斯也一言不发地转身进屋,对他们的探寻的目光视如不见。   留下一船的人面面相觑,对于这种突发状况一点头绪都没有,不过既然菲尔选中了巴萨罗穆的话,其他人也就把他暂时当成菲尔来对待就是了,至于其他的问题,老大自己会处理。怀抱着这样的想法,干部们淡定无比地打打哈欠,该补眠的补眠,该做饭的做饭,该修行的修行,自顾自忙去了。   留在原地的代理干部巴萨罗穆那真的是苦逼不解释,管着库房,整个海贼团的钱袋子,好么?当然好!但他一不是正式的,二还不是长期的,撒手不管,菲尔回来看他们乱来以后的结果绝对会把他砍成几截,如果管了,他可没有菲尔和他们那堪比花岗岩的感情基础,尤其武力值还不够,这真心是个苦差事啊……   值得注意的是巴萨罗穆的身份,菲尔真的是随便乱扔钥匙,扔中谁谁就是继任吗?答案很明显。那么他到底是谁呢?在说明这个问题之前,先来看一下红发海贼团的管理模式,船长副船长以下是一些耳熟能详的名字,拉基从体型就能看出来他专门负责伙食,耶稣布术业有专攻,在狙击这方面无人能出其右,艾尔掌舵,每个人有擅长的领域,把其他有相同才能的人聚在一起统一管理,在自己的领域里几乎都是当之无愧的一把手,在他们几个中间没有高下之分,老大也不大有老大的样子。菲尔的部门比较特殊,目前来说人数是最少的,要求这些大老粗的海贼来做那些细致的管账工作实在强人所难了点,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让菲尔逮到了好苗子,就是这个巴萨罗穆!在菲尔离开的一段时间里,他代理了部分现在归菲尔管辖的事物,名义上的二把手实际上的一把手,现在有的事情他也就这么管着,然后菲尔总揽,也有意让他在她不方便的时候代理。但是大家并不觉得菲尔会离开,像乌索布那样,如果在巴萨罗穆看来最直接的反映就是菲尔并没有把包括她在内十一个干部的细目给他。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以为的,有一种不安定在悄悄地蔓延。   话分两头,尼普顿王对于自己妻子的做法虽然明白,但有时还是会心疼和担心,尤其今天上门的这一伙人明显的不好惹。   抱了抱迎上来的开心果们,乙姬王妃用笑容把他们哄了回去,看向明显忧心的国王,笑着说:“没事的,他们没有恶意。”   “他们的做法可不像。”尼普顿王早就听说了他们的行为,鱼人和人类的矛盾由来已久,这些海贼的行为不时挑动着他们敏感的神经,如果不是有白胡子的庇护的话,局面更加糟糕。   乙姬王妃皱眉,仔细回忆:“我见到了那个红头发的海贼和抱着孩子的女海贼。那个女人……她很悲伤。第一次,我觉得那种悲伤好像变成了一堵墙,会把人压垮。”乙姬王妃认真地看向尼普顿王,“阿娜答,我要再去见一见她。”   “你……唉,注意安全。”尼普顿王目送她离开,直到人没影了才想起来,“诶?王妃知道去哪里找么?”国王陛下……你的反射神经让人为你的子民的未来灰常捉急…… 作者有话要说:     ☆、800年之约再续? 作者有话要说:  大吼一声!求——留——言——!   海之森,历史文本前,乙姬王妃到的时候就看到菲尔一个人站在那巨大的石碑面前,仰头看着,神色不是迷茫,也感觉不到那种可以压垮人的悲伤,而是一种计算,很明显,她在思考着什么,或者——她能看懂这碑文的意思?   这么想着,话已经问出了口,看着那人骤然警觉的样子,她不由重复了刚才的问题好让自己获得一丝力量,刚才那一瞬间的危机感让人不寒而栗。   “乙姬王妃?”菲尔看着她,以问代答。   “是的。你是……?”看着她就这么席地而坐,她有预感,她们之间的谈话会维持很久很久。   “我叫菲尔,嘉兰诺德菲尔。”菲尔侧头看着她笑,“或许你听说过我,或许你听说过这个姓氏。”   乙姬王妃毫不犹豫地在她身边坐下,仔细想了想,说:“我听说过你,但是没有听过这个姓氏,新闻报道好像没有关于你身份的说法,只有名字。”   菲尔笑得有点讽刺,自语:“有哪个报社敢随便说话?”又看了看身边的乙姬,“这样好么?身为一国的王妃,和我这样一个极度危险的海贼坐在一起。”   乙姬笑着摇头,“有什么不好?这座小岛,如果没有白胡子的庇护,只怕会更加混乱不堪,保住现在的平和都不容易,更遑论是找到未来。”   “未来?你和海贼谈未来,真稀奇。”菲尔嗤笑。   乙姬摇头,“你应该知道太阳海贼团吧?费舍泰格在成为海贼之前,他们也只是普通的鱼人。他们也很希望为鱼人找到一条通往太阳的道路,只不过和我的方法不一样罢了。”她看着前方的阳树根基,“我们世代都向往陆地上的生活,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在有阳光的土地上,没有杀戮,没有不平,没有仇恨。800年前的人鱼公主和乔博弈也应该有过约定吧?”她看向她,很认真,“我现在不是以这个国家的王妃的身份,只是作为一个母亲,问你一个问题,你是那个正确的人吗?可以指引正确的方向的那个?”   菲尔不语,仔细地看着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突然痞痞地笑了起来,充满匪气,“王妃,你觉得,这么一张忏悔书就能让我出手帮你?不如实际点,给我利益。”   王妃笑得很温柔,“菲酱,果然你看得懂这上面的文字。”   “我懂又怎么样?”菲尔扬眉,笑得肆意。   “菲酱是奥哈拉的遗孤吗?”   菲尔真笑了,“王妃,你刚救了天龙人,拿到了世界贵族的签名,你觉得……我会愿意帮你?就凭这么一块没人看得懂的碑文?就凭你不痛不痒的威胁?”   这边的谈话火药味十足,那边的伊普吉尔休也把椅子一脚踹倒在地上,“老大,为什么不让菲尔查?在那种环境里死了一个人,不是自己人做的,还能是谁!”   “打草惊蛇。”香克斯难得有这么正经的时候。   “就为了这种理由,你就拦着她?老大,我亲自验的伤,那种死法,怎么都不可能是自己不小心误食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休很肯定,专业领域他有绝对的发言权。   “我没说不是人为。”香克斯皱眉,老大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很沉得住气的,尤其在一个已经暴跳如雷的面前,他只能沉下气。   贝克曼闻言,吸了口烟,推了推眼前的账册,“既然你是这个意思,那么,这个你还是看看的好。”   香克斯一看就满眼蚊香,皱着眉头,推得远远的,“你说说就是了,给我我哪里看得懂。”   贝克曼也没打算兜圈子,直截了当,开门见山,根据他所掌握的,知道的,做出他的推断。香克斯听完之后,直接让休去仓库找要的东西。贝克曼看着把两条腿翘在桌子上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的香克斯,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比起这个凶手是谁,我更好奇的是菲尔用什么理由说服你来查这件事。”   “这个嘛……”香克斯从桌上拿了个苹果开始啃,口齿不清地说:“你知道的,菲尔这个人真的发起火来是很恐怖的。”   贝克曼挑眉,掐掉了烟头,把口中的烟全部呼了出去,“我只知道,只有在牵扯到伙伴这件事情上才会让你和她这样的人让步。”看着香克斯明显打哈哈的样子,贝克曼知道他不想说,于是起身出门,拍了拍他的肩,“我出去看看。”   做出行动的可不只是香克斯他们,新世界的海贼们听到这么样一个让人吃惊的消息,红发在东海失去了一条手臂,而且是惯用剑的左手!在四海中最弱的东海,那种程度的男人居然丢了一只手?!一时间,海贼们开始蠢蠢欲动,新世界似乎面临着新一轮的洗牌。   莫比迪克号上,有着弯月一样胡子的壮硕男子笑看着这则新闻,对着留有金色的庞克头,腰佩匕首的男人说:“急什么?看吧,如果这种程度的冲击都受不了,那么,那家伙也就是这种程度的小鬼罢了。”   某海域,外形如同西洋棺材的船上,拥有鹰般锐利的黄色双瞳,蓄著短胡,头戴缀有白绒毛的黑礼帽,身穿酒红色的花纹上衣与黑色背心,以及白色的长裤的某人最先做出了反应。小船,晃晃悠悠向着伟大航路的中段前去。   相比较起他的悠闲,新世界的另一位大佬的动作却非常迅速,不管消息是否确实,都给了他挑起战斗的绝佳机遇,战火开始燃起。   视线转回到海之森,菲尔不愧其海贼之名,干得就是坐地起价的事情,并且毫不掩饰自己的企图。   “王妃,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我说过了,我的要求并不高,不过是想在这个地方建立个酒馆罢了,为了保障我酒馆的生意,我请王妃多加照拂,鱼人也好,人类也好,在我的地方,我不希望有让人遗憾的事情发生。”她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说:“当然,王妃的意思我也很明白,尽可能多的为这座岛寻求庇护,不管是世界贵族天龙人也好,当权的世界政府也好,还是像白胡子这样的海贼,保障总是多多益善的。”   “可以。”乙姬王妃考虑了下,拍板定案,这种事情根本无法避免,她要开酒馆,她只能让她开,就当她交保护费了,不过真的做到那种程度的庇护的话,只怕会引起白胡子和红发的争端,为了鱼人岛,到时候得到了世界贵族的签名也没有用。   “哦,可以的话,我想要两个,一个招待人类海贼,一个招待鱼人。”菲尔的要求听着并不过分,看她点头,她笑眯眯地继续说道:“当然,人员还是王妃来挑选,希望这些人或者鱼人的忠诚不会让我失望。”   乙姬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不仅仅是交换,更不平等,她赔了地,还得贴上人,而且还是她自己亲手安排人来帮她查探鱼人岛的消息,但是她的庇护却似乎不值她这样的付出。   看出她的犹豫和拒绝,菲尔笑得更加春暖花开,“乙姬王妃,容我提醒你,你不仅仅是这个国家的王妃,还是你孩子的母亲,如果你护不住你自己的孩子,我想你也没有那个能力护住你子民的孩子。”她站了起来,拍拍自己的裤子,“你刚才问我是不是那个正确的人,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但是,我想,你不希望由我口中说出你在找寻这能正确引导古代兵器力量的人吧?”   “你……!”乙姬感觉到惊骇,她刚刚心急要了解她能看懂历史文本的事情,难道无意中露出了人鱼王族的秘密?她在威胁她,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   “安心吧,王妃,嘉兰诺德菲尔做出的承诺拥有永久的效力,只要你没有违反契约。”菲尔心情很好地看着她,在她的视线中慢慢离开。   她听到她这样说:“王妃,即便你找到一条正确的路,但是我从来都不伟大,也不高尚。你想再续800年前的约定吗?找那个跟你们订立契约的人去说吧!”      ☆、三堂会审   “老大!”休急急忙忙冲进会议室,看着香克斯躺在椅子上,双脚交叉搁在中间的大桌上,脸上盖着书,明显休眠状态,急得不行。   “老大!醒醒!”这下真的要跳脚了,叫这个老大起床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啊啊啊啊!   “有结果了?”书下传来说话声,听那个声音明显就是没睡醒被吵起来的样子。   “啊……嗯!”休楞了楞,条件反射了下。   “那你不去抓人,过来干什么?”依旧懒洋洋的口气,瘫在椅子上也没有要爬起来的意思。   “啊……是!”休显然还是有点懵,但是对于指示的反应却非常迅速,甚至可以说是很兴奋很嗨皮的去执行这项命令。   “看来还是差得远哪~”贝克曼站在窗口吞云吐雾,烟雾中的他显得高深莫测。   “嗯……我说,你能出去抽么?”香克斯坐起身,脸上的书划下来露出眼睛,用手托住,看着贝克曼的眼神很不友善。   贝克曼拿开烟,拿着烟蒂的手指伸出窗外,挑眉道:“怎么?这么不放心那家伙?要我出去看看?”   香克斯掩着脸,翻翻白眼,“不是。烟臭。”   贝克曼白他一眼,“你也是‘臭’男人,别学菲尔。”说着就推门走出去,听着外面的动静似乎闹得挺欢。   香克斯又瘫了回去,继续拿书盖着脸,微笑着低喃:“别学菲尔啊……”   甲板上的情况有些乱,一群拿着锯子锤子起子一看就是让人身体很疼的货色的人围着中间衣服破破烂烂的穆德,贝克曼十分无语地看着这群人。如果他没有记错,这些是不知道菲尔从哪里搜刮来的木匠铁匠,只会锯桌子的家伙菲尔硬是让休全部收下训练成一个医生班,据说这些人高明的医术是没有的,但是对于怎么给人截肢,拿烧红的铁烫收伤口具有非常丰富的经验和技术,似乎对于接骨也有一点道行?但是这个阵仗是怎么回事?抓个穆德需要这么大阵仗么?   比起贝克曼在一边仔细观察,另一个管事的——耶稣布就明显是来看戏的,站在这船的二层,趴在栏杆上,唯恐天下不乱地胡乱指挥。“唉,那个拿锤子的,我说拉基烧的饭不好吃吗?你这么个肌无力的症状需要休给你看看吗?你!对我说的就是你,起子这么拿是握不住的,怎么捅人?你想想菲尔那天怎么跟老大挥刀子的再冲上去。对对,这个锯子不错,挺锋利的,但是你会用吗?你真把穆德的脖子当成木头了?这是可以这么锯下来的?”   听着耶稣布的胡说八道,不仅下面的医生班开始乱了起来,就连本来还算气定神闲的穆德都忍不住气急败坏了起来,吼道:“耶稣布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会突然对我动手?!老大知道吗?在船上械斗不是会被处以鞭刑的吗?”   耶稣布一拍脑袋,如梦初醒,“你说得对,我都忘了。”瞬间耶稣布提高嗓音,“全员——!停手!”   看着底下还在躁动的人群,耶稣布扯起一边的嘴角,笑道:“看来我的话不好使了呢~”砰!一声枪响,所有人的动作瞬间定格,包括穆德,双方同时开始收手,阵营开始一点点清晰了起来。   耶稣布笑笑,“嘛~还是枪好。”咚!听到这不合时宜的声音,耶稣布忍不住白了某个拿着棍子站在人群中的人一眼,“休,你能不在关键时刻漏气么?”   休收起棍子,口气非常不好,“什么关键时刻?你那是耍帅,我觉得这个时刻刚刚好,一棍子敲昏他多省事。”   “是是,省事~动用了自己的一队人抓一个人,还叫省事……真是的。”看着休很粗鲁的拽着穆德的一只脚,拖进香克斯所在的房间,耶稣布扬声道:“休!一队人的加班费记得自掏腰包!菲尔不会替你出的!”   “嗯,你的弹药钱也会从你的账上扣掉。”一个声音在他耳后阴森森的响起,带着丝丝冷气。   “啊……嘛嘛~我这就回去盘点,一定把需要的数目在今天晚上之前交给你。我这就回去,这就回去。”耶稣布举起双手,脸上尴尬的表情很明显,说一句就后退一大步,没几步就不见了人影。   厨房里拿着锅铲的拉基擦了擦汗,笑得十分开怀,“mina~今天会有一顿大餐,每个人都要努力啊~”回应他的是一阵更加频繁的锅铲相撞声。   屋子里的形势很微妙,香克斯保持着刚才休来找他的时候的动作,穆德趴在桌子对面的椅子上昏睡不醒,休则看着桌子上贝克曼堆着的账册眉心紧皱。   二十分钟,时间刚刚好。   身为医生的休在敲昏穆德的时候就准确计算了时间,二十分钟为限,其实不是为了什么了不起的目的,只不过是觉得如果不给自己加个期限,他可能两天都看不懂这些帐,有了时间限制的紧迫感,做起事情来才比较有动力。   穆德醒了过来,看清眼前的状况,皱眉道:“休,你到底做什么?”没有了刚才的躁动,虽然内心很焦灼,但至少在这个人也在场的地方要保持平静。   “福克死于中毒,这个你知道吧?”休的问话简单直接。   从他一开口说话,穆德就迅速判断出这场审讯有干部中最为年轻经验浅的休来主导,而老大一直盖着书休养生息,似乎不打算开口。   穆德点头,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休继续说道:“尸体经由我手,作出检验,我想不会存在什么疑问。”他从那一堆账册后面推出来一块布巾,上面放着一个吹起珊瑚,“眼熟吗?穆德。”   穆德眯眯眼,很认真的看了看,摇头,“珊瑚都长差不多,看不出任何特别的地方。”   休眯了眯眼,“这个珊瑚在上船之后只有三个人有接触,第一个,”他竖起手指,“已经变成尸体的福克,第二个,把它买回来消毒放进仓库保存的菲尔,第三个,你。”   “就凭这个你就抓我?”穆德的脸瞬间变红,额角青筋跳动,怒气显而易见。   “当然不是。”休很冷静,接着把账册翻开,戳了戳上面的记录,“在香波地的时候就陆续开始有库房少东西的现象,各类都有,其中还有绷带酒精等药用物品,让我觉得需要注意的是,那天晚上,菲尔出行回来那天,她上船遇到我,我看到她手上有血迹问过她,她顺口说了一句,捅了个手脚鬼祟的人,本来我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我觉得事情很有问题,因为,药用品是从那天开始缺少得更多了。”休抬手制止他要开口说的话,“在菲尔那次一把把你的箱子抡出去的时候已经看到了一些东西,所以一开始并没有怀疑你,但是啊……刚刚你‘睡’过去的时候,有人在你的箱子里看到了账册上记载的缺少之物,当然,这还是不足够证明什么,你可以说这是有人陷害。那么,有一样东西绝对无法掩盖,那就是身上的伤口,只要脱了你的衣服看看,就可以知道你是不是那个人。”   说着,休就站了起来,向他走了过去,穆德此时也挣扎起身,摆开了架势,准备反抗,义正词严,“这种理由我绝对不接受!如果你要强行检查,那就打倒我!”   休眉一扬,棍子已经出现在他手中,还不等他动作,中间的桌子突然发出巨响,直接撞在穆德身上,伴随着一声沉喝:“坐下!”休回头看去,香克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两腿交叠,一脚抵着桌边,直接把穆德给撞进后面的椅子里。   “休,继续。”休眨眨眼,觉得有些状况外,就看见香克斯又把腿翘到了桌上,拿起原本盖在他脸上的书开始看了起来,没有要做什么别的事情的打算,但是刚刚,他真的感觉到老大的杀气。   但是现在不是研究老大的时候,他还是对这个衣冠禽兽的家伙的内部构造比较感兴趣!   这么想着,休就把穆德全身上下除了内裤都扒了个精光,仔仔细细地研究起他身上的伤来,越看休笑得越欢,最后忍不住眼睛亮闪闪地回头看着低头看书的老大,“老大,这家伙的尸体留给我吧?我对他的这些伤很感兴趣,对他的这个内部构造也很感兴趣!”   香克斯头也没抬,“你确认了吗?”   休眯眯笑,“当然!”那样子,无比确定自己的结论,就差拍胸保证,当然,现在也不差什么。   “行了,你出去吧。”香克斯赶人,收回双脚,也把书放在了桌上。   “诶?”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一直在门口阴影处站着的贝克曼一把勾住脖子拖出去,对于他的挣扎淡然地说:“我站了这么久你都没有察觉,看来你需要重新锻炼啊。”   那么穆德在做什么?他什么也没做,或者说他什么也做不了,刚才休感觉到的杀气不是错觉,穆德就是被那种杀人的气势给震慑到完全无法反应,甚至连反抗的意识都没有,哪怕刚刚香克斯露出的杀意只是一瞬间的事,但有些人本身的存在就具有一种强大的震慑力。   现在,真正的审问才算开始。   拉基从厨房走出来叫大家吃饭才发现大部分的人都在外面的甲板上或站或坐,听了听房间里的动静,拉基咧开嘴笑,“这表示老大也很火大吧?”   休抱着头蹲在地上无比委屈,还是想不通为嘛贝克曼要揍他,“呜呜,贝克曼手太黑了,为什么打我嘛?我都问了啊……”   莫特和艾尔这次很统一地叹了口气,以一种你没救了的眼神瞟了他一眼不说话,罗伊持续锻炼无视他,还是耶稣布非常有伙伴爱的低声告诉他,“你真的什么都问了?”看他还是点头,他拍拍他的脑袋,“你问动机了吗?杀人这种事情,虽然海贼做起来家常便饭,但是冒着会被剁成几段的危险还要去做的理由呢?”   休一声惨嚎:“啊——!原来是因为这个!”   事实上房间里的香克斯的确是在问这个问题,并且以一种既不友好也不文明的态度对穆德“饱以老拳”,俗称一顿胖揍。   但是香克斯目前纠结的点完全不在这种地方,他蹲在那一堆破破烂烂的碎片面前十分苦恼地抱怨:“怎么办啊?把桌子都打烂了,菲尔一定会扣我酒钱的,碎成这样了怎么都拼不好了啊,怎么办啊……”   一个窈窕的身影站在他身后,听着他说这种没出息的话,十分无奈在心里叹了口气,说出口的话却非常的给力:“这桌子的钱我出。”   “真的?!”香克斯一下站起来,见她点头,十分开心地抱了她一下,拖着她的手一脚踹开门大吼:“mina!开宴会啦!”   那么真的的理由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某如春节期间会出去玩几天,不会有更新,大家过个好年~O(∩_∩)O~   ☆、副船长本?贝克曼   宴会是为了庆祝什么而召开的,雷斯佛德号上的人却知道理由什么的全部不靠谱,只要老大想,就是今天乞丐多收了一贝利的施舍都可以是召开宴会的原因。比方说大家都认为昨天的宴会是有正当理由的,一来是叛徒穆德被抓到,二来是为了菲尔的回归,但是,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人意料。   因为此事此刻,围在桌边的十一个人,香克斯以下,左手第一个是本贝克曼,其下依次是耶稣布、拉基路、贝伦艾尔弗雷德以及乌瑟尔,右手第一个是嘉兰诺德菲尔,后面是夏本艾尔罗伊、加力克莫特以及伊普吉尔休,所有干部全员到齐,讨论的却不是什么太高兴的事情,看他们一脸的严肃就知道就绝对不那么令人愉快。   “凯多已经开始行动了。”贝克曼以这句作为开头开始会议。   不同于其他人的一脸深沉,香克斯依旧笑容爽朗,“不要这么严肃嘛~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来什么搞什么就是了。”   耶稣布咧开嘴笑,手上擦着枪,那种温柔的动作好像在抚摸情人,但是眼睛里却是满满的兴奋,笑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所幸对面的菲尔看不见,不然他在对敌人做什么之前一定会被菲尔狠狠吐槽。   莫特接话,“那就和之前的小打小闹不一样了,需要做完全的准备才行。”   拉基依旧是鸡腿不离手,笑得见牙不见眼,“只要有合适的地方补给,食物方面不用担心。”   “枪支弹药的问题比较麻烦,需要的量没个定数,但是肯定量大,可能的话希望换几门好点的炮。对手是凯多,虽然不一定会到大规模冲突的地步,但是他手下的机械部队不容小觑,用人力来拼划不来。”乌瑟尔管着军械库,极少发言的他却是极可靠的同伴。   “保持自己武器的清洁是必修课,经过强化之后,他们的意识都已经增强。绝不允许出现临阵磨枪的情况,以及因为没有擦干净枪膛而引起的一系列问题!”罗伊严肃地说,严以律己的他,对于这点的要求特别的高,他不希望因为一时的疏忽而引发一系列问题。   休从兜里掏出几张纸,递过去给上座的老大,十分淡定地补充:“能活人命的药材价格都很高,这些是缺的部分,但是一旦出现大范围缺胳膊断腿的情况,下面一张就是必须要准备的物品。我个人不赞成和凯多硬碰硬,要知道人力有穷,但是机器这种东西确是可以有无尽的力量。”   香克斯转手就把休列出的清单递给菲尔,问道:“那么,扣掉这些补给的钱,还有余钱买酒么?”   菲尔拍了他一下,“你认真点。”菲尔慢吞吞的说:“如果到了必要的时候,酒可以权作酒精消毒,你别想今天就全喝了,你要是喝完了,我可不给你买。”   香克斯鼓了鼓脸,很不爽地点了莫特的名,“天气怎么样?能不能走啊?知识分子赶紧想办法!”又转向休,“你也是,别坐在那里偷笑!”   “枪支弹药也不是一眨眼能收到的,大规模的收购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罗伊和乌瑟尔先想想办法看,能自己解决这个问题就最好,我会尽量去收一些。啧!要是我收不到,你们也想不出自己解决的办法,莫特和艾尔能想到让凯多的机械瘫痪的关键就最好不过,当然,我想一些废铁我还是能找到的。”   贝克曼一直没说什么,听了菲尔的话后淡淡地看了耶稣布一眼,耶稣布暗自翻翻白眼,嬉笑着打断:“菲尔,这些事情都等下再说,穆德的事情你准备怎么解决?”   香克斯闻言皱起了眉头,却是一言不发。   菲尔扬眉,露出笑容,“不怎么办,大概就是砍成人彘,然后扔进海里喂鱼咯~”   “有别的选择么?”香克斯看着她,口气有些小心翼翼。   菲尔看向他,略有些空茫的眼睛里清晰的映出他的神情,但是她却是看不清明,“你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有些僵硬,掩在桌下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拇指一下下地划过食指,他们坐得很近,香克斯能看到她的小动作,感觉到她的焦躁,“我想你放过他。”   整个会议室里一静,不只菲尔有些难以置信,其他人也都很是诧异地看着他,就连挑起话题的耶稣布也一样。   菲尔深吸了一口气,“理由呢?”   香克斯纠结地抓头,半晌才吐出这么一句,“他总是我们的伙伴。”   “难道我不是么!”椅子的扶手啪的一声被硬生生掰断,可见她有多么的生气。   香克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贝克曼见状,吐出一口烟,摆了摆手让他们都出去。   耶稣布带头往外走,拉基跟着,这两个最好事的都离开了,其他人自然也就走了,却不知这两个早就私下递过眼神,这次来真的,早点撤退比较好,省得扫到台风尾。   贝克曼也起身,临走之前拍了拍香克斯的肩说道:“你们好好谈,我们在外面等着。”出去的时候顺手还把门带上了,阻隔了一切或探究或担忧的眼光。   香克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着近在咫尺的菲尔,脑子里面闪过无数念头,两人初遇之时那样恣意飞扬的女子,再见时因羞恼而格外艳丽的脸,地牢中的她白衣红袖,还有她的眼睛……想到这里,他便能硬起心肠。   香克斯伸手盖住她的双眼,起身,倾身靠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地说:“不要问了,好不好?我不会害你的。”   如果他那只手还在,这应该是一个拥抱的姿势,她想。   “老大,男女授受不亲啊,你这样我容易想歪。”她停了下,“已经歪了。”   香克斯笑,揉了揉她的头,“傻姑娘。”   忍了又忍,菲尔还是开口说道:“我要求公平比试,他能赢我的话,我自然不会再动他。”   香克斯伸手环住她的肩,这一次确认无误是在抱她,露出笑容,“丫头,不要玩了,让你们比试的话,他还有命下场么?”   “香克斯,你这算是美男计吗?”明显这句话没有经过大脑就直接溜出口,但她却是不后悔。   香克斯松开手,坐靠在身后的长桌上,因着背光,菲尔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语气却没有特别的变化,“当然算啦~那,菲酱,有用吗?”   “有~当然有!”菲尔的脸上出现异常的红晕,恼极气极的她一反节俭的作风,把中间那个花了大价钱作为补充物资的桌子又给打了个稀巴烂。   “梅利安涅香克斯!”   “有!”他还是嬉皮笑脸的样。   “你不只想我放了他,还要放弃一切复仇的可能,你要我放弃公平为自己讨回公道的机会。”她说得很艰辛,却突然语速加快,“好!我答应你!就当我支付给你这么卖力‘取悦’我的报酬!在这座岛这艘船上我不动他,但是哪天我再见到他的时候,我一定要他命!”说完便拂袖而去,啪的一声打开门,那种脸色即便是耶稣布都不敢上前搭话。   贝克曼推门进去,看着香克斯坐在菲尔的位子上,吐出烟圈,淡淡地说道:“菲尔走了。”   香克斯鲜少地叹了口气,“贝克曼,你以后别算计她。”   贝克曼吸了口烟,很坚定地说:“如果今天不逼她走,以后后悔的一定是你。”   他知道,但是,怎么样他都不忍心,不忍心利用她的感情,在那双眼睛下他尤其不忍,所以一开始他才遮住了它。   贝克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不要想那么多了,以菲尔的聪明和能力,她不和我们在一起,反而更发挥更大的作用。”   香克斯沉默半晌,只能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该死的人不该死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近两三章可能都有点云山雾绕的感觉,后面会有解释的,不要着急哦~顺便可以猜猜看几个问题,香克斯为什么在可以哄住菲尔的时候气走她?为什么会说贝克曼算计她?还有人是她杀的吗?   菲尔走了,福克事件上最名正言顺追究的人罢手了,似乎其他人也就不再适合去追究和追问。   但是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这件事,关乎的是整船人的生命,牵扯到的是有关忠诚和信任,那么这艘船上的所有人就都有发言的权利。   休和菲尔的关系一直很好,似乎一直是他们中最好的那种,他对她总有一种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愧疚,他总觉得他治不好她的病,对她有愧,所以在她的事情上,他总是反应得比较激烈,他不知道,对香克斯来讲,也是一样的。   休道:“既然他能出卖一次,就能出卖第二次,如果今天放他走,对不起的不只是死去的亡灵,更会是船上的伙伴!只怕以后,会有更多的人因为他而变成了孤魂野鬼!”   休说的话,理直气壮到让人无法辩驳,但是有一个更理直气壮的原因让他无法拒绝,而说出来的那个人是耶稣布。“那么,休,又是谁告诉你在这艘船上的人可以不听船长的话的?”这句话,自然是最正的正理,简直就像是真理一样。   他的话音却又是一转,“但是,做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的总也要付出一点代价。看在你曾经和我们也有过过命的交情份上,留下你的一只手吧。”   休被他一噎,失了先机干脆就不说话了,讪讪地退到一边。   香克斯点头,“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的,我想在你下船之前,身为你的老大,我有责任教会你这个道理。”他扔给他一把匕首,“你自己动手。”看他不动,“还是你喜欢我来?”   听了这话,穆德却是洒然一笑,“不用了。老大,多谢你。”说着,便是拎起匕首来,手起刀落间鲜血迸出,一只手便留在了这里。   耳朵里听着惨嚎声,看他跪倒在地,没有人去管,也没有人想要去管,贝克曼摆了摆手,就有两个人把他架起来,往外抬出去。   还是休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块烧红的炭,眨眼间按到了他的伤口上,血一下就止住了,虽然那场面有点吓人,但其实休是为了他好。看他嘴上说得有多凶,心却是很软的,就像白白嫩嫩的豆腐一样软。   处理完了穆德,香克斯拍拍屁股准备走人,其他人也按照原定计划开始把各类东西打包,看着架势是要马上走的。   乌瑟尔有些奇怪,问道:“我们不等菲尔回来了吗?”   香克斯道:“不等了。”   乌瑟尔道:“为什么?万一她要回来,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香克斯已经登船,没有回答,回答他的是贝克曼,“我们可能找不到菲尔,但是菲尔一定能找到我们。”   既然他们都如此肯定,乌瑟尔也就不再问了。   这么一大船人,收拾起来自然是要花不少时间的,所以就算是说了要启程,也不可能像提个菜篮子似地立刻走,就这么七七八八地收拾下来,已经日上三竿了。   穆德先一步走人的消息自然有人报告给香克斯听,那个人是巴萨罗穆,他听了之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但是就在刚才,人还是那个人,还是来报告穆德的消息的,却是告诉他,早上还好好的人,突然就死了,中毒死的,和福克一模一样。   他的话一出口,现场就是一片死寂,所有人在第一时间的反应都是——难道其实下毒的不是穆德?叛徒另有其人?   “菲尔姐?”巴萨罗穆看着那边走来的人很惊讶地叫出了声。   菲尔走了过来,挑起了眉,“怎么?我不能回来?”   “呃……”巴萨罗穆卡壳了,这话可不好接啊。   所有人都看着此一时刻突然出现的菲尔,神情都有点变幻莫测,刚才的猜测被更强的一种直觉给推翻,人是菲尔杀的,她回来的时机太凑巧了,而且那种死法,实在是太像复仇了,同态复仇。   虽然菲尔看不清楚,但是他们之前的诡异安静以及现在那种奇怪的脸色,那种好像见了鬼一样抽住了的脸皮还是让她有一种预感,“怎么?是不是有人死了?死法还很熟悉?”她摸出眼镜戴上,看他们更加奇怪了的脸色笑了起来,“哟~真让我猜到了?我再猜猜,是不是死的那个是穆德?而且你们怀疑是我杀的?”   这话更不好接,就算心里是这么想的,当着她的面,当着老大的面,他们也是不敢说出来的。   所幸,这话茬也不用他们接了,她自己就笑嘻嘻地接了下去,“既然你们这么想,那就当是我做的吧。”   看着他们更加精彩的脸色,她又说:“他是被我下毒毒死的,吃的是和福克一样的毒药,死的样子也和福克一样惨,哦,不,他要更惨一些,毕竟福克是四肢健全的,而他却是断了手的。”说完就转身上船,心情很好的样子。   但是这里有人知道,她说的不是真话,至少不全是真话,因为她答应过,在这座岛这艘船上她不动他,她答应过他,那么她就一定不会动他,所以人一定不是她杀的。   但是,她才刚回来的话,怎么可能会知道穆德的死状?   就是这点,让本来无比确定的事情变得不那么不容置疑了起来。   但是知道这个承诺的另一个人却不这么想,他想的是,该死的人在该死的时候都没有死,那么他就变成了不该死的人,不该死的人却在不该死的时候死了,这,说明了什么?   其实这些什么都没有说明,只能说,有一个人在一个人死了的时候回来了,凑巧的是这两个人有仇,更巧的是他的死法和被他害死的人一模一样,更妙的是那个人还承认了人是她杀的,那,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忽悠是项技术活(上) 作者有话要说:  忽悠~大家一起忽悠~   更新君back!大家的留言才是我更新的动力啊,大声呼唤留言君!!!   贝克曼拎着两瓶酒在船上转了一圈,才在船尾找到了菲尔。彼时他们已经离开了鱼人岛,向着新世界迈进,在这深海之中,漆黑一片,不要说菲尔这样的看不见,就是他们其实也看不清什么的。   “菲尔,在看什么?”贝克曼的开场十分的没有新意,搭讪的功力和他的武力值完全不成正比,如果按着搭讪能力来排名的话,贝克曼只怕是这船上倒数的。   菲尔摇头,“没看什么,我在想一些事情。”   贝克曼把酒递给她,坐靠在她身边的栏杆上,“正好,我也有事找你商量。”   菲尔接过酒壶,笑着晃了晃,“我又不是老大,你怎么拿酒来哄我?”   贝克曼吸了一口烟,拔掉瓶塞道:“香克斯那里顺来的,我想他捂得那么严实,应该是好酒。”   菲尔闻了闻味道,笑得非常愉快,“东海的名酒呢,怎么不好?我记得,当时在酒馆里见到的时候他就走不动道了,为了能看到他肉痛的表情,我觉得偶尔喝点酒也没什么不好。”   贝克曼笑了起来,这让他平时稍显寡淡的脸变得生动了起来,“偶尔一醉也没什么不好的,你若肯醉一醉,香克斯一定不会心疼他的酒。”   菲尔歪歪头,“他想要我去见他,怎么找你来说这个事?大材小用了啊~”   贝克曼不置可否地笑,“我倒不这么认为。菲尔,你怎么看穆德的事?”   菲尔灌了一口酒,摇摇头,“没怎么看,只是觉得这事很凑巧。”   “的确凑巧。”贝克曼又问:“你怎么那么快回来了?乘着上升海流上去再下来怎么也要花个几天功夫的。难道你没有离开?”   菲尔眯起眼睛,“你们那天都看到我出海了啊,我当然是走了的。只不过,船快开出鱼人岛的时候我就觉得事情不太对,所以我又回来了。”   贝克曼吐出烟圈,“是啊,是有点不对。”   “贝克曼,到底为什么老大要故意气我?”她转过脸来,认真地看着他,“出了什么事,他一定要我走?”   贝克曼摇头,“他为什么这么做,你要自己去问他,我想你去问,他一定告诉你。我只能说,我看到的事。”   “什么事?”   “穆德的事。”   “难道你也相信是我杀的?”   听她骤然变硬的声音,贝克曼不动声色地说道:“香克斯说,你答应他不会在这座岛这艘船上动他,那么你就绝不会动他,所以我相信那个人一定不是你。”   菲尔又靠了回去,“所以,你是想来问我,到底是谁杀的?”   贝克曼道:“是,也不是。既然你不会杀人,那么凶手一定和你没有关系。我只是想问你,作为这个船上的‘大总管’,你心里对于谁是凶手,有没有特别的想法。”   菲尔又喝了一口酒,慢慢说道:“我不知道。账本被人动过,所以我一开始就有些怀疑,但是穆德的事那么证据确凿,我就不得不信他是杀我弟弟的凶手。”   “账本?”   “嗯。”菲尔点点头,“你们都知道我眼睛不好,所以我记账并不会记得特别的仔细,尤其这种少了一些东西,量还不大的情况,通常我都是直接平掉的。毕竟,老大经常偷酒喝,我若真仔细计较的话,难免让他很没面子。但是这一次,居然能从账面上看出来有人动手脚,这让我很意外。库房的人都是轮班的,虽然记账的人有限,但是我还是不能确定是谁做的,尤其,穆德的事情以后,我真的不愿意相信船上还有其他人的人。”   贝克曼很冷静地补充:“但是穆德一死,你就不能不相信了。”   菲尔点头,“我不能不相信了。我希望穆德的事不是船上的人动的手脚,那么至少还有一个人在船上。如果杀了穆德的人和在账上做手脚的是两个人,那么我们船上就至少还有两个外人。我不知道,是不是这船上真的只有这样的两个或者一个?”   贝克曼看她情绪有点不对,接过了话题,“我也不确定。还没有进入新世界,各方势力就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多米纳特那边的电话,凯多的大军压境,进入伟大航路以来的每一次突袭,这些人究竟有几个?是哪一方的?我们都不清楚。”   “凯多……凯多……”菲尔念着他的名字,用力握紧了右手。“穆德究竟是怎么上的船?”   “算不打不相识吧。”贝克曼说了一个很模糊的概念。   “那么他海贼的背景下,到底投靠了哪一方呢?”她看着漆黑的海洋,口气很沉重,“我真不愿意他是凯多的人。”   贝克曼把视线转向菲尔,按了按眉间,“菲尔,我知道凯多和你有过节,穆德的事也远没有那么简单的。”见她转过视线,“一开始,我们就谈到凯多,这么快进入新世界,一开始就和势力之争有关,我们要做准备的不仅仅是各种物资,还有人。”   菲尔凝眉思索,“你想说什么?”   “这场战争,我们不能输,除了我们自己的原因,还有就是为了挂着红发海贼旗的岛屿,其中也包括多米纳特。更何况,”他看了她一眼,“你知道,由左手剑改成右手,绝没有说起来那么简单,红发需要时间,我们需要这一战的胜利来震慑新世界。”   菲尔摇头,“虽然我很不乐意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是我还是要说,我们这一战如果正面交锋的话,并没有胜利的把握。”   贝克曼笑起来,“的确是。内忧外患,就连战斗的心理状态都不是最好的,所以,这就需要你。”   “我?”   “对。香克斯需要你去安他的心。”贝克曼说得郑重其事。   菲尔却白了他一眼,“你也这么不正经?”   贝克曼的口气变得有些随意,“男人喜欢漂亮女人,这本来就是很正经的事。”   “正经个鬼!”菲尔拿瓶塞丢他,被他反手接在手心,她温吞吞地说:“我明白的,我需要让大家安心,穆德的事我要给他们一个交代,而且我们还要等,看谁先坐不住。”   贝克曼点头,看着她慢悠悠地晃过去,门也没敲,直接就进了香克斯的房间,反手就关上门,他便安下了心。只要她想,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她哄不住的男人。      ☆、忽悠是项技术活(下)   菲尔一进门就把门从里面锁上了,香克斯看她这个行为就笑了,“哟!菲酱,想关起门来揍我啊~”   菲尔不理他,直接走到他藏酒的地方拎出来两瓶酒,那动作好像已经做了千百次的熟悉。   香克斯对于她这种行为只能摸鼻子认了,看她坐到他身边还记得给他一瓶的份上,他觉得有些事情需要老实交代才比较对得起那一瓶酒的价值。   “菲尔,我……”香克斯挠头刚想开头就被她抬手制止了,“先陪我喝酒。”   一瓶酒根本就不可能让他们有什么醉意,只不过给了两个人放松一些的助力,在相对轻松的环境和心境里,才能有更好的谈话。   两个人肩挨着肩,菲尔温吞吞地说:“哪~过几天我就要走了,你没话说?”   香克斯坐起来,“去哪里?”   菲尔转身,伸手揪着他的两个耳朵,“明明你自己赶我走的,现在问我要去哪里?假了啊!”   香克斯顿住,无奈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菲尔继续扯他耳朵,刁蛮气十足,“你还任由大家以为是我害了穆德呢~”   关于这点,他无话可说。   她拧了他一下,“说话!”   香克斯想了想,老老实实地说:“我不想你有事。”   菲尔扬眉,“你不相信自己能护我周全?”   香克斯认真想了想,还是说:“我不想你有事。”   菲尔白他一眼,“你没事,我怎么会出事?”   香克斯只是笑。   菲尔双手按在他肩上,很认真地看着他,“你不相信自己?”她又问,“那你相不相信我?”   “当然。”他回答得毫不犹豫。   菲尔笑起来,整个人看起来都显得鲜活起来,在福克出事之后她的眼睛很久没有那么亮过了,“那就多信我一点。不要问我的去向,你放手去做你要做的事,我一定会配合到你的。”她哼笑了起来,“男子汉这么犹豫不决不像你的作风嘛!放心吧,了不起以后我养你。”   香克斯笑开,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像个傻子。   当一个男人手里有一筐鸡蛋的时候,这个女人在不在身边感觉并不明显,但是当他只剩下两颗鸡蛋过活,并且在犹豫要不要为了得到更多鸡蛋而去打碎那仅剩的两个的时候,有个女人说,全部扔下去,就算有再坏的结果,退路里面一定有我。这种震撼,能够影响他一辈子。   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   当然,征服男人,还有另一种方法。   就在香克斯笑得傻乎乎的时候,被明显心怀鬼胎的菲尔一把按倒在床上,他明显有点状况外,“怎么了?”   “啧!让我背了黑锅,是不是该给我点补偿啊?”有的人连索要都显得特别理直气壮而不会不好意思。   香克斯的手枕在自己脑后,“你想要什么?”   菲尔的笑容明显有几分算计,“我要走。”   香克斯摇头,“不行。”   菲尔双手按在他胸口,伏得更低,“我要留下。”   香克斯还是摇头,“不可以。”   菲尔歪歪头,“我要报仇。”   香克斯叹气,“现在不是时候。”他拍拍她鼓起来的脸,“乖,想点我可以做到的。”   菲尔眨眨眼,看起来特委屈的样子,“那我要你。”   香克斯继续叹气,“知道你要我,要我做什么……?”他突然惊异地看着她,“你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啧!”菲尔坏笑,“我们都这个姿势了,你觉得我什么意思?”   香克斯尴尬,“这……我们还是喝酒……”   菲尔双手扯着他的衣领威胁,“这个时候提喝酒,信不信我把船上的酒全部倒海里去?”   香克斯僵住了,“那什么……”他伸手挡她的手,“你别解我衣扣。”   菲尔白他一眼,手下动作不停,“丽都的女人都可以解,我为什么不行?”   香克斯苦了脸,“那能一样么!”   菲尔损他,“是不一样,你跟她们完事是你掏钱,我跟你是我掏钱。”   香克斯底气不足:“菲尔……”   菲尔没耐心了,一把撕了他的衣裳,断臂上残缺的伤口露了出来,趁着她片刻的愣神,他忙抢救自己的贞操,一把拉过被子盖上, “菲尔,这个伤残人士,不方便……”对上她空茫的大眼,他的话噎了回去,“知道我不方便,你不动手?”   香克斯继续扯,“菲尔,我这个断手不好看。”   她答得极顺口,“在我眼里,你依旧丰神俊伟。”香克斯头一次知道菲尔也会说好听话。   见他不动,她扬眉,“你是断手,不是断那里。”   听了这话还能无动于衷,他就不是男人了,何况她刚刚的行为早就已经点火成功,挑起了人的欲望总要自己付出点代价的,至少在天亮之前他们是没工夫研究那些势力之争、权术阴谋了。   忽悠的最高境界,就是狮子把小白兔吞下肚,小白兔还以为是自己引诱了狮子。   关于他们俩的这项有爱的运动,船上的人反应各异,休这样的精神洁癖绝对不能接受自家老大这种兔子压倒窝边草的行为,至于是草压到兔子这种可能性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坐在餐桌边,休还是一脸的不能接受,扯着耶稣布不停吐槽,“耶稣布,老大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能扑到自己人啊!”   耶稣布对他的语言能力表示无语,“你确定把菲尔定位为饥不择食的一类?眼睛没事吧?”   罗伊也摇头,“菲尔长得很好。”   乌瑟尔憨笑,“如果在女帝、人鱼公主和菲尔之间让老大选,老大一定选菲尔。”   休捂脸,“不是这个意思啊!问题是,菲尔怎么就看上老大了呢?”   艾尔坏笑,“我昨天好像听了一耳朵,菲尔说老大‘丰神俊伟’呢!”   莫特也笑,“听老大墙角,你完了。”   “我为什么……”   “他说的对,你完了。”   香克斯和菲尔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菲尔接过拉基递来的一大盘子食物开始奋力解决,香克斯面前是比她更大的一盘,看到香克斯有些奇怪的眼光,拉基憨笑着解释:“老大,补充点体力。”   菲尔呛了一下,拍桌子,“拉基,水!”   拉基贴心服务立刻送上一大杯果汁,拍拍她的背,“菲尔你慢点,别急,我给你炖了补品的,不要急。”   菲尔瞪他一眼,不说话。   看她难得出现了一些不好意思的情绪,其他人都像看新大陆一样的看着她,眼神调侃,被这么样几个超高瓦数的灯照耀着,就是她这样的也难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好在,有一个活宝叫休,他问了一个问题解救了菲尔——你怎么会和老大滚床单!   菲尔看着他们戏谑地眼神,突然露齿一笑,很不要脸皮很无赖地那种,“肥水不流外人田!”   一众,绝倒! 作者有话要说:  某如来更新啦~mina桑出来透个气~   ☆、贝克曼的计策,香克斯的用心   床单滚就滚了,该做什么还得做什么,该拼命的还得拼命,该谁的黑锅还得接着背。   因为这巨型的黑锅在头上顶着,菲尔对下的辖制力降到了最低,但是对上却一如既往地管用,甚至比以往更管用几分,至少老大在对外战事上态度积极了不少。   看着菲尔先一步离开,船上的两个最高领导人展开了新一轮的谈话,并就路线问题达成了统一意见,贝克曼坚定不移高举菲尔这面大旗让老大达到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境界。   看不到菲尔的船影之后,贝克曼转头刚想跟他说什么,却突然注意到香克斯敞开的领口处某些遮不住的印子,于是起了好奇之心,俗称八卦!   “咳,我很好奇,你怎么会和菲尔……?”见他转过视线,他补充了一句,“我以为,你把她当兄弟。”   香克斯眨眨眼,显得特别无辜,“她本来就是我兄弟。而且,你不是说,男人喜欢漂亮女人是正经的事么?我喜欢菲尔,喜欢抱她,有什么问题吗?”   贝克曼斜眼看他,淡定地吐烟圈,“我忘记告诉你,我昨天也听了一耳朵,好像听到她说要报仇什么的。”   香克斯笑着叹气,“看来以后还是不能再做这种船震的事情,不然连我们晚上做几次都有人统计了。”   贝克曼白他一眼,“你以为没有吗?”   香克斯耸肩,“我是无所谓,不要告诉菲尔,不然我们起码一个礼拜没饭吃。”得罪管你吃饭的女人伤不起啊伤不起。   贝克曼已经不想理他了,“你不说,没人会犯傻。”   香克斯笑得十分无赖,“菲尔不会不给我饭吃。”   喂喂!秀恩爱的自重!   贝克曼斜眼,鄙视之情溢于言表,“你真的不说?”   香克斯叹气,“你不都听到了?”   贝克曼道:“你是因为这个,那么她认为的是不是这个?”   香克斯的手按住刀柄,“我希望不是。”   贝克曼叹气,“我却不认为你的演技有好到她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香克斯的脸绷了起来,贝克曼看着他的侧脸在心里叹气,“但是她走的时候并没有露出特别激愤的情绪,眼睛里也看不到恨。”   香克斯闻言略松了口气,“那么至少表示她不会自己一个人跑到马林佛多这种地方去寻仇,找凯多泄愤总比她一个人去独闯海军本部要好。”   贝克曼看着他,眼神充满探究,“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对于菲尔知道穆德身后的是世界政府这件事那么紧张,那件事过去那么久了,我相信菲尔的仇恨应该已经在理智可以控制的范围了。”   香克斯的脸上出现回忆的神色,“还记得你问过我,菲尔是怎么说服我查内部人员的吗?”贝克曼点头,但是香克斯却并没有看他,只是自顾自说下去,“你当时的猜测很对,只有事关伙伴才能轻易地说服我。她只对我说了一件事,一件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的事,大概这个世界上知道的人都已经不在了。她对我说,当年她的伙伴全部在多米纳特被捕,不是因为技不如人,而是因为他们中有叛徒,或者说从一开始那人的加入就是一步棋。”   贝克曼一怔,“那人后来呢?”   香克斯摇头,“菲尔没有说,但是,总不会已经死了的,她那时候情绪很不好所以我觉得那人应该还好好的在哪里活着。”   贝克曼认真思索了一下,“按照菲尔当年的情况会中伏很不正常,尤其她身边的副船长是一个极度冷静自制的人,就算菲尔会冲动,他也不可能让他们陷入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局面。”   香克斯苦笑,“这个问题我也问过。她反问我一句话,如果有伙伴被政府的人抓去了,我会不去救吗?”   绝对不会!   贝克曼明白了,“一切来自同伴的打击都是致命的,我们彼此信任,彼此了解,彼此知道彼此一切的弱点和秘密,如果有一天……”   香克斯叹息道:“如果有一天,背叛来自于你,我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贝克曼看着他的眼神却已经是很明显的焦虑了,“香克斯,你和菲尔之间,真的只是你说的那样吗?我总觉得你对她的感情有些不对头。”   香克斯抿了抿唇,说道:“敬奉大海,热爱土地,保护自己……人,我只是在做一个老大应该做的事情。”   真的是这样吗?贝克曼看着他,最终没有问出口,无论他们处在一个怎么样的局面,他都希望把她放在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这样的维护不只是出于同伴的考虑,这点他很肯定。   那么她要去做的事,他知道么?贝克曼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于是问他。   香克斯这回是真的露出了苦恼的表情,“我大概猜得到,但是我真的不希望她去做。”   但他还是放手了,在她去世界政府寻仇和对上凯多之间,他选了一个看起来不那么危险,不,只能说是看起来不会是那么必死无疑的路让她走上去,这一道选择题是菲尔猜到了他所隐瞒的事而留给他的,他必须站在一个船长的位置做出选择,虽然地点不那么正确。   贝克曼确定了一些事之后说:“但是她希望去做,并且她一定能做好。”   香克斯回头看他,似乎有些不解他的信心来自于哪里。   贝克曼抽了一口烟,笑了笑,却不解释。   菲尔是个聪明并且能干的女人,和船上的大多数男人相比,她都更胜一筹。她能在那种情况下答应香克斯不动穆德,能在他面前隐忍自己的恨,能装傻,只是因为她想那么做,香克斯在维护她的时候,她也在想如何保护他,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她或者他都不需要太多的聪明机智,适时的装傻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面对敌人,菲尔也好,香克斯也好,因为身后的人,他们所能爆发出的能量却是平时的好几倍,这点他也相当肯定。   面对老大探照灯一样的眼光,贝克曼只是很淡定地把话题转换到下一个方向,“为了能和菲尔的行动相互配合,我们最好也好好定一下接下来的路线和计划,我想你这一次一定不会再出一些特殊状况,毕竟你若是乱来一通,首先遭殃的一定是菲尔。”一句话,钉死了船上最任性的人的所有退路,副船长贝克曼从来在压榨船长的问题上不遗余力! 作者有话要说:  某如感冒了,如妈也感冒了,如外公十分紧张地问曰:“要不要去医院查查是不是H7N9?”   某如瞬间囧。。。   ☆、身份倒置 作者有话要说:  米娜桑~更新君back!出来打个招呼吧亲~   嗯,新世界第一站,德雷斯罗萨,不要问我为什么明明是很紧急的情况这群人还有闲工夫去那种国家,据说是为了看什么表演!这种理由,这种理由是在坑谁呢!   作为船长管钱的巴萨罗穆表示压力很大,每次一看到老大和其他人露出那种监狱劳改犯出门防风的表情,他都有一种想买块豆腐去撞一撞的冲动。   德雷斯罗萨,具有爱与激情与玩具之国的称呼,是座具有度假风情的岛屿,这是路飞进入新世界的时候才能看到的介绍。在这个时代,他们看不到什么可以度假的风情,能看到的只有一个巨大的角斗场和一个巨型的玩具工厂。很明显,这也是一个很容易花钱的地方,孩子和贵族的钱都很容易在这个地方花出去,而最容易花钱的就是那个,那个举世闻名的赌局!!!   巴萨罗穆很害怕,从进入到这个岛的范围内他就开始紧张,显得特别忐忑不安,他很担心下一秒老大会说出那句魔咒一样的话——我们也去赌赌看吧!   “我们也去赌局看看吧?巴萨。”   说了,他真的说了!   巴萨罗穆抱着头不断地自我催眠,我没有听到我没有听到。   “喂!巴萨!”香克斯一巴掌拍在他肩上,好奇地凑过去,“你怎么了?巴萨?脸色很难看啊。”他又抓抓头,看起来有点苦恼,“可惜休不在啊,不然让他给你看看。”   巴萨罗穆只能呆呆地看着他,这个男人的眼神带着天真无邪,无敌的单纯,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有一种一万匹草泥马在心口奔来跑去的感觉,然后他就会涌起一种冲动,特别大逆不道的冲动,于是他对香克斯说:“不,我不用医生,只要老大闭嘴就行了。”   香克斯有些莫名地摸摸头,无辜地说:“我刚没有说话啊,是贝克曼说想去赌局的。”说着他还转头征求某人的同意,“对吧?贝克曼。”   够了,真是够了,老大你别卖萌了,他同意还不成么!他终于理解为什么在他们记忆中的菲尔姐他们看到的有那么大的差距了!面对这种团队,这种老大,绝对有把淑女逼成泼妇的潜力!   不过……既然是副船长提出的,那他是不是可以认为至少他不会做一些像老大这样让人崩溃的事情来?   于是,巴萨罗穆把视线转到贝克曼身上,那期待的小眼神直直地戳在贝叔身上,贝叔淡定地对香克斯的话表示肯定,“嗯,去看看。”   “啊,可以可以……”巴萨罗穆立刻笑开脸,还没等他高兴起来,贝克曼就接了下一句,“每个人的入场费身价大概是几百万最低,我们这边这么多人,你要多带点才行。”   “啊,不要这么多人一起进去了吧?”香克斯连忙摇手,“反正就我们俩,还有巴萨带着钱就好了,其他人自己玩儿去,好省点钱啊。”   巴萨张大嘴看着他,无法言语。   贝克曼想了想,“那就不要都进去了,我们俩和巴萨,还有那几个一起去好了。”   香克斯还是摇头,“一个亿了吧?太多了,那什么,贝克曼,赚钱不容易。”   不只巴萨罗穆看着他,其他人也都看着他,用一种很惊异的眼光,好像突然不认识了一样。   贝克曼不想理他,指了几个人,让他们一起走,香克斯只能一脸郁闷地看着,然后巴萨罗穆给他们每个人发零花钱的时候,香克斯又出声了,“巴萨,少点,每个人十万就差不多了,除了给船上买食材的,其他人就给这么多。”   这一次贝克曼没有阻止他,但是其他人暴躁了,每个人都伸出手来使劲捏他的脸,一边大吼着:“你是老大么!绝对不是的!是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绝对!”   香克斯哇哇乱叫,使劲躲着,但是被这么多人一起围着,他还是十分可怜地挨了许多下,脸都给捏变形了。   香克斯捂着脸蹲在原地,八字眉状抱怨贝克曼,“真是的贝克曼,你怎么都不帮我,害我被大家捏这么惨……”   贝克曼斜眼,“你平时太能花钱了,所以他们都不相信你会省钱。”   香克斯捂脸,十分的底气不足,“我也没那么会花嘛~”   贝克曼拎他的衣领,“别耍宝了,赶紧走吧。”   香克斯只能拍拍裤子站起来,其他人则是一脸叹息,巴萨罗穆更是直接:“副船长你别拦他,我们都搬好椅子准备瓜子了,别浪费啊!”   香克斯直接一拳挥过去,贝克曼转过身装没看见,抬头45度角看天,十分文艺地感叹:“今天天气真好~”   另一边,新世界的另一座岛屿上菲尔带着的一队人的待遇明显不如香克斯这边,一个个身上不是泥就是草,正在用一种很奇葩的姿势在草丛里前进,还得时不时抽刀子砍掉几个庞然巨物。   终于有人hold不住的提出抗议,“菲尔,弄成这个造型,到底为了什么?”   彼时,他们的造型绝对不比原始野人好上多少,基本上也就是重点部位围一层草裙,其他地方那真的就是光着,菲尔为了不让他们看起来太白太闪亮反光,把绿叶汁给他们涂了个满身满脸,仿佛海贼王版史瑞克!   “啊,当然是为了掩人耳目啊,没看见墙头上那一排的机关枪啊?”菲尔鄙视地看过去。   那人推了推头上的吸汗带,十分无语:“你确定这叫掩人耳目?我们这一路倒下的动物尸体,就足够暴露了啊!”   “啧!别说你没拿那头犀牛的尸体挡子弹。”菲尔一针见血,被射击玩家立刻血溅三尺,扑街。   读档重来,满血复活,“那你干嘛没事跑这种地方来?监狱还能有好东西?金子吗?”   菲尔叹气,“所以说你没创意啊,那谁不是说过么?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动地球。”   “那谁是谁……?”只有知识分子才喜欢吐槽文化问题。   菲尔随意地挥挥手,“这种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给我这个监狱,我能撬起马林佛多!你信不信?”   “我信!但是,你这样确定可以搞定这监狱?”某人对她的想法还是持怀疑态度。   “当然不能,我只想搞定这墙头机关枪后面的死变态!”已经靠得很近的菲尔突然暴起,手里的匕首极快地搞定了这片墙头的那些杂牌武器,而另一边的枪口也已经转了过来,又一个人影很快地出手替菲尔搞定了。   菲尔转身,冲那个汗巾头翘起了大拇指,两人很有默契的同时往里掠进,而下面草丛里身形和桶差不多的sponge则拍了拍明显傻眼的小弟,“安啦~快跟上,要相信,给你一个菲尔,你能撬起全世界的变态!”      ☆、世界大变样 作者有话要说:  wt关于德雷斯罗萨描述的还不是很多,我这边写的是推测的十几年前的情况,亲们不必过于纠结与原著不一样的地方。   其实当时我看到罗马角斗场和玩偶工厂同时出现,姑娘为了爱情捅刀子的彪悍民风以及那个不知道怎么冒出来的粉红色泡泡设定,当时就一雷,所以这边的玩具人偶没有出场的戏份,妹子的粉红泡沫也来不及冒,另外我走的是主线,这个支线吧~大家自己有空y一发就是啦~我就不瞎想了~~   三个月,仅仅三个月的时间,新世界岛屿上的旗帜在变成了大面积的代表百兽旗帜之后,又在另一片地区大面积的变为了红色刀疤脸的骷髅旗,人民群众表示心脏有点接受不能,这就好比前一刻你还身处在水深火热的旧社会,下一秒钟立刻进入到红旗下,这差距不是一点半点!   而最能反应这新世界格局变化的便是德雷斯罗萨斗牛竞技场地下赌局的易主,这竞技场原是德雷斯罗萨国王用来炫耀武力之处,在此处置犯了罪的人以及海外征战所获取的奴隶,所以建筑自然是宏伟壮观,极尽奢侈享乐之能事。而今,德雷斯罗萨王室势微,这场地还是原来的用处,只不过多了一些别的人参与其中,下场比试的不单是那些个罪犯奴隶,还有些个是极恶之徒,为了竞技场每场胜者的高额赏金以及若是得了世界贵族的青眼立刻便能改头换面,重新走在阳光下,便是当了那些天龙人的奴仆也在所不惜。   如此,这便似乎成了一条新生之路,凡是走投无路的,或想重新活过一回不再过让海军追逐的日子的海贼们也加入其中,让战况更加激烈。   但是,世界贵族的兴趣却又不能满足了,于是便有了私设赌局之事,初时,为了礼敬当地王室,这赌局仲裁请的便是德雷斯罗萨的国王。起初自然为了一个两个的有贵族之间大打出手的事情发生,世界政府从来是为了天龙人粉饰太平,对此自然是能瞒则瞒,而德雷斯罗萨的国王不过一个空头挂名,并不能真正起到调停作用,并且对于这些世界贵族彼此之间的冲突他们并不能插手,无人掣肘之下愈演愈烈,发展到后来德雷斯罗萨王室更因误伤天龙人受到海军大将级的攻击而一夕之间尽灭。是以,这个国家,在一段时间里委实混乱不堪。   物是人非,竞技场犹在,赌局也一直都在,新世界海贼的实力本就比乐园中的高上不止一个等级,海军主力也不在此,是以一直在关心这豪赌的凯多是最先动手的,以他的实力,加上占尽先机,这赌局背后的主人自然是归了他的,而借此敛财的凯多估计都没有想过这些贵族竟会因为他而收敛了不少,无形中稳定了德雷斯罗萨的局面,绝对是个意外。   且说当日菲尔走时带走了除贝克曼以外所有在海军那里挂了号的红发船员,而当时跟着她的那些则留在了香克斯身边,兵分两路。   这样一来,便是把红发一分为二,这也就是为什么传言中红发会同时出现在几个地方的原因,但是实际上那个在外不断奔波的是菲尔,而他则是提早带了人来了德雷斯罗萨,等着给凯多最后一击。   本来菲尔的成算当中就没有让香克斯插手的打算,她是这般的性子,做人做事刚毅果决,以一个女子的标准来衡量,她太硬气了。所以耶稣布他们是后来跟去的,既然她做了诱饵,那么她必不会和以前一样来去安静,定是要大大闹一场的。是以跟着这讯息走,他们自然很快找到了她。   传回的尽是好消息,在德雷斯罗萨的香克斯一行也抓准了时机寻了由头把场子直接端了,以香克斯当时的赏金和名声本身就给守卫带来了极强的压力,何况,他还带着贝克曼等人,直接碾压了凯多留下的这些战力。   新世界的海贼们划分势力范围十分的简单,在岛屿上插着象征的海贼旗那么就是谁的地盘,普通人绝不会去动到这些新世界大佬的地盘上去,原因很简单,不是留在那里的人有多么强悍的实力,而是害怕背后之人疯狂的报复。这就好比一只狐狸想吃兔子,但是兔子把狐狸引到了靠山老虎的面前,那么狐狸便万事休矣。   这天,香克斯和贝克曼在酒馆闲聊,香克斯好奇心起便问身边这位百科全书式的全能副船长:“nei~贝克曼,你说菲尔怎么会那么快?”   贝克曼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那么快?”   香克斯道:“我以为菲尔至少要个一年半年的时间才能弄出这么大动静,才三个月,隔一两个礼拜就是新闻头条,除了在海上的时间,她几乎在一个地方停留的时间不超过三天,真是令人震惊的战斗力哪~”   贝克曼白了他一眼,“你把耶稣布拉基他们都派去了,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这么多兄弟,你信不过?”   香克斯摇头,“不是这个意思,耶稣布他们的能力我自然信得过,但是你想想,百兽凯多的人怎么可能个个都不堪一击?这些年,没有正面冲突过,小打小闹总是有的,菲尔这一路太顺利了……我有点担心。”   贝克曼想了一会儿,也不明白其中的关键,但两人显然都想起了莫利亚的下场脸色有些难看。   看一时气氛竟然变得凝重,旁边新来的葛列格里借着酒劲装疯卖傻地过来,“老大、副船长,耶稣布老哥他们都去了你们瞎操什么心哪?而且我听弟兄们说起菲尔……咯,姑娘,老大这么怀疑人,让人知道了回来老大……肯定会跪洗衣板,连带着我们也会吃个……呃,几天糠菜……”   被他这么一搅和,香克斯和贝克曼都没了这个心思,香克斯直接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哭笑不得地说:“谁多嘴跟你说这些的?”   葛列格里捂着脑袋,摇头晃脑地说:“没谁啦……我闲着没事看了航海日志,见到不认识的人当然就要去问问……”   贝克曼显然不相信,“你问什么能问出老大妻管严?”   听着贝克曼的问话方式显见调侃之意,香克斯无奈:“喂喂~贝克曼~”   这边正笑闹着,那边巴萨罗穆脸色惨白地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份报纸,“老大,出事了!”   香克斯捏着葛列格里的脸,把他夹在腋下,揉搓着,随口问了一句:“我好得很,没出什么事。”   巴萨罗穆急得跳脚,把报纸直接摊到香克斯面前,“你看这些名字,是不是菲尔姐当年的同伴?”   贝克曼看了上面那一行小字眉心一跳,忙问:“你打过电话给那边了没有?耶稣布那边还有一个电话虫。”   巴萨罗穆急得一脑门子汗,“打了,菲儿姐那边接不通,耶稣布大哥说了没几句就断了,像是说菲尔姐出海了,他们正找人。”   贝克曼看着上面的报导脸黑得像锅底,之前菲尔友人的坟墓被盗,里面的枯骨衣冠全部不知所踪,他和香克斯便疑心是政府做的,现在一看果然。而多米纳特却被这世界政府转手“嘉奖”给了凯多!看来,这事情,凯多也有一份?他想做什么?借着政府的手来除掉海贼?他倒不怕引火烧身?还是说……政府故意散布这样的消息的?菲尔这三个月的表现让人认出她来了?不会,她的称呼已经变了,就是惯用的兵器也换了,没那么容易认出来才是,到底……左思右想总觉得事情有些什么地方不对。   香克斯想的和贝克曼差不多,不过他可没贝克曼那么沉得住气,起身就招呼大家往外走,直接上船,立时便要起航。   他这一走,德雷斯罗萨说不定就不是他的了,这次多半是政府坐收渔人之利,但是现下顾不得这许多了,同伴,比土地重要的多,只要人还在,一切皆有可能。   其他人也收了嬉笑的心思,快速出航,但是他们还没有驶出海岸多远便碰到了一艘船,一看船上挂的旗帜,瞭望塔上的顿时脸都绿了,大声道:“老大,凯多要见你!”      ☆、凯多的条件   面对凯多如此神准的出现在面前,船上的大多数人是有些想法的,但暂时没那闲工夫细想,因为老大居然想都没想就说:“让他上来。”   百兽凯多和红发的见面,在这件事发生之后会引起很广泛的影响,但是在事件发生的当时当日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关注。   百兽凯多登船,红发的船员各司其职,该做什么做什么,并没有特别的防备,而香克斯本人也是很悠闲的搬了把椅子坐在那里,好整以暇地等着他走过来。   百兽独自上船,仔细观察着红发样子,披风挂在肩上,一时间他看不出所谓的红发断臂这一说法是真是假,于是咧开嘴笑,“哟!红发,很久不见啊。”   “很久不见,百兽。”香克斯也毫不吝啬的露出笑容。   看着他们在甲板上,互相道好,气氛融洽的好像是多年的朋友,格里格列默默地吐槽了一句,“真是够了,两个老大怎么都笑得像个纯二货,太阳太大晒昏头了么?”   百兽笑意加深,“红发,我很有诚意的上船来跟你谈一笔生意,但是你的船员似乎还是那么的不懂规矩,我不介意再教教他们规矩。”   这话说得无礼至极,嚣张至极,在敌人的船上,孤身一人还能如此挑衅的,凯多算一个。正如十多年后红发和白胡子见面之时用霸气进行威慑一样,这也是一种震慑敌人的手段。   香克斯像是没听懂一样的无所谓地笑,“百兽,我对规矩一向不感兴趣,对你的生意倒是有点兴趣。不先说说你的生意吗?”   百兽似乎也并不介意刚才的事,继续说道:“我的手下前几天出去的时候干了票大的,给我带回了不少好东西,我划拉了一下,把不怎么有用的人直接打包送到了政府手里,政府倒也大方,直接送了个岛给我。”他仿佛恍然大悟似地说:“那地方叫多米纳特,我想原来是你的地盘,所以巴巴地给你送来。”   香克斯不为所动,“所以?”   百兽笑笑,“所以,我不过是来明码标价,跟你谈谈这块地方的价钱。”   香克斯挑眉,“只要我可以接受,条件随你开。”   百兽显然很高兴,“红发就是快人快语。德雷斯罗萨的赌局我一直都很喜欢,我们换换,怎么样?”   香克斯看了他一会儿,才说:“你把人都送走了,这么简单就想用这块地换赌场?”   一时间,船上所有人的武器都指着凯多。   百兽摆摆手,“嘛~都知道红发最重视同伴,知道是你的人的话我就不会直接送给政府了,拎来给你不是更划算么?”   香克斯随意地挥了挥手,让大家把家伙收起来,“那么,这笔买卖就要两说了。一块弹丸点大的地方换一个德雷斯罗萨?我似乎很吃亏啊。百兽,你今天恐怕不是诚心要来谈的。”   百兽今天的脾气似乎出奇的好,依旧笑容满面,“嘛~不要每次都这么剑拔弩张的嘛,何必每次都动刀动枪的。如果再加上当年的醇香岛,这笔买卖,你愿意做么?”   香克斯想也没想就点头,“可以。”   百兽更高兴了,明明用两块地方换了一个,却好像是他赚了似地,“我们这次比喝酒吧,当然,酒由你的人准备,具体的规则,我来定,怎么样?”   贝克曼不是很放心地低声提醒:“老大。”物反常即为妖,凯多今天的脑子就没正常过,还是真的像那谁说的,这家伙中了老大的笑笑神功么?别逗了!   香克斯倒不是很担心,在自己的地盘上,该担心的是凯多。不管他玩什么花样,在这里,他并没有万全的把握。   “搬把椅子给凯多啊你们。”香克斯看着他们那个戒备的样子,不由有些无语。   巴萨罗穆阴森森地看着他,“老大,你是不是忘记我们根本就没有好的椅子了?除了你屁股下面那一把。”   香克斯回忆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他在指什么,随意地挥了挥手,“你到楼上的屋里拿把椅子。”   香克斯和凯多在长桌两头坐着,很有些两巨头对峙的架势,旁边是一坛坛未开封的各色名酒,凯多看着边上酒坛子,轻呵了一声,“红发的家底果然丰厚。”   香克斯不理他,“说你的条件吧。”   凯多咧开嘴笑,真正的不怀好意,“只要是你船上的女人,我都奉陪。”   香克斯一下沉下脸来,船上众人不由握紧了自己的兵器,紧盯着翘着二郎腿笑得极度欠揍的凯多,只等着香克斯一声令下就立刻扑上去把他缠住。没有实力差距的考量,没有生死的计较,只有对香克斯的绝对忠诚。   “你……”   “既然百兽已经提出了要求,我们自然是主随客便的啦~”二楼传来熟悉的声音,一袭大红色长裙的菲尔趴在栏杆处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头发点点滴滴往下滴着水,脸色红润,是刚沐浴过后的明艳魅力。   “菲尔?”   意外,大大的意外,连贝克曼都没有掩饰住自己脸上的惊讶,更遑论其他人。   菲尔笑着走了下来,还有闲心调笑,“我不过是洗了个澡,你们不要瞬间假装失忆,当我不存在好不好?”   香克斯看着她走到自己眼前,眼睛不错地看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菲尔拍了拍他的肩,“老大,就算不用眼镜我也能看清楚酒杯的,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又看向桌子另一端的凯多,“百兽,百闻不如一见。”   能和白胡子同列四皇的男人怎么可能因为一点点的意外就突然色变,就算此时的他没有十余年后全盛时期的气势,那么此时必然有的是气魄。   “是你。”凯多简单地说了两个字,和菲尔交换着心照不宣的言下之意。   “是我。”菲尔的心情仿佛十分的好,笑容就没有停过,“百兽,既然我们老大主随客便让你选了和你喝酒的人,那么我想你也应该有老大十分的肚量让我来决定喝酒的方式吧?”   “你说。”   这回轮到己方选手不怀好意了,场边观众十分兴奋。   喂喂!天下第一武道会的会场在隔壁,主持人你走错了!   “我们蒙上眼睛喝,说出酒杯里酒的名字,多着为胜。时间么,太阳到旗帜的时候结束,如何?”菲尔歪歪头,笑着看他,“百兽,喝酒又不靠眼睛,你不吃亏啊。”   百兽僵硬着点头。   香克斯站起身,拍了拍菲尔的肩,准备让位给她,凯多突然出声:“等一下。”   香克斯和菲尔同时看他,凯多扬起下巴,斜睨着菲尔,“这个女人还不配和我平起平坐。”   香克斯眯起眼,火光在眼中攒动,“百兽……”   菲尔闻言,连脸都没变一下,直接把香克斯按坐回去,一转身,腿一撩,整个人侧坐在桌子上,“百兽还有什么要求吗?没有的话,我们开始吧。”   百兽的脸青了青,最后还是按捺了下来。   百兽和菲尔一杯杯的喝,越往后,百兽出错的概率就越大,菲尔喝得没有百兽快,但是她的准确率却是极高的,几乎没有出过差错。   时间到了,结果自然是菲尔胜,凯多喝的多,错的也多。   菲尔扯下蒙住眼睛的黑布,笑得格外灿烂,“百兽果然有成人之美,我替我们老大先谢谢你了。”菲尔站起身,“哦,对了,说起来我有今日的本事,还要多谢你当年的趁火打劫呢~”   锵!刀兵相交发出响亮的声音,金属反射出一片锃亮,阴云遮挡住烈日,阴影中的窈窕身影看不清脸色,“凯多,你输了。”   片刻之后,又仿佛过了许久的时间,当他们能重新看清楚中央长桌周围的光影的时候,百兽凯多已不见踪影,香克斯站在菲尔身前横刀而立,那是一种护卫的姿势。   还刀入鞘,香克斯转身看向菲尔,眉眼间的神色隐见怒意,“你刚才不应该再挑衅凯多。”   菲尔伸手攀住他的肩,笑意变得极浅,“有话你等会儿训吧,先替我看看我的腿还在不在?”   闻言,香克斯骤然变色,一把撕开她的长裙,腿上厚厚的纱布已被鲜血染透,触手冰凉! 作者有话要说:     ☆、关系   那日,凯多来了,又走了。   那日,菲尔突然出现,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那日,耶稣布他们与菲尔前后脚靠近德雷斯罗萨近海岸,对凯多的船呈现包围的态势。   那日……   在那一天,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已知的未知的,可预见的不可预见的,对于菲尔来说,她的事情已经完成,剩下的是男人们的事情了。   那天,香克斯显而易见对于菲尔的做法十分的不赞同,但是那个绝无仅有的“训教”也让她的伤给打断了,至此之后,他便也没有再去跟她说过那日的事。   因着伤而卧床的菲尔,整日里看起来都有些恹恹的,过去的明艳张扬好像一瞬间消失了,那个肆意飞扬的女子似乎不见了。   从耶稣布口中,他们知道了,菲尔为什么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把新世界闹个天翻地覆,因为她得到了一个人的帮助。   在某个时代的一位伟人说过——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她得到的帮助就是技术,超越这个时代甚多的武器,在强有力的武器面前,在强悍的敌人使用这些武器的时候,那些负隅顽抗的力量是渺小的。那样的年代,即便是那样伟大的科学家也不可能发明核武器,但是那种强大的震慑力却是可以做到的。   她用自己的双手替他捍卫了他的国土,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再把她的手洗干净了。   于是,歉疚,于是,敬重,于是,不忍训诫。   菲尔是一个女人,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如果他们之间只剩下敬重,那么一切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男女之间,敬之一字,太多沉重。   于是,她终于在他来看她的时候,跟他聊起了下船的那一年的时间里她的生活。   两人面对面坐着,香克斯看到她的第一句话依旧是,“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痛吗?”   菲尔也依旧答:“我很好。”   往日里这样的对话进行完毕,也就宣告着探视的结束,但是今天不一样,菲尔拍了拍身侧的座位,“香克斯,别急着走,陪我说会儿话。”   面对一个对你有恩有义有情的女子这样的邀请,男人都是不会拒绝的。   菲尔和香克斯肩并着肩坐在一起,她没有靠着他,只是挨着坐,那样的距离不会太近也不至于太远。   “香克斯,我想福克了。”这是第一次,在福克出事之后,她清楚明白的表达仇恨以外的情绪。   听着她用这样温温吞吞的声音跟他说话,他突然就有些心软,不由安慰道:“你还有我们,福克,会由你的兄弟们照顾的。”   “他活着的时候,我没有特别关心,他死的时候,我也没有特别伤心,生生死死,就像一张纸的两面,薄得看不到距离。我是这样的,你也是这样的,我们都是,所以我挥动刀剑的时候没有犹豫,拿起枪的时候没有迟疑。”她突然笑了笑,“但是啊,我已经没办法理直气壮的说我手上没有一条无辜的人命了。”   “菲尔……”香克斯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极度内疚的感情,内疚到痛苦。   她歪了歪头,抬眼看他,“不要这样嘛,你知道为什么艾琳娜和丹的关系会变成现在这样奇怪的吗?”   香克斯配合地问:“发生了什么吗?”   “嗯,发生了什么的呢……艾琳娜和丹的情况,和我们很像。生死相依的情况下容易产生感情,爱也是。”菲尔摊摊手,“然后,一切都很顺利,感情也是,事业也是。”   “然后呢?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了吧?”   菲尔点头,“大约,情到浓时都会做一些事情来证明什么,于是便有了一场婚礼,我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艾琳娜,她的幸福显而易见,眼睛里满是亮光,让人眩晕。但是,在婚礼的当天,从早晨等到晚上,新娘都没有等到新郎,我亲眼看着她一点点的绝望,看着她的眼睛变得像我一样。在众人的祝福中,她为他穿上嫁衣,但是却在新婚之夜,她自己亲手撕裂了这一袭华服,从那以后,他们,便只是兄弟。”   香克斯敛眉,想了一会儿,“大抵,他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菲尔呵出一口气,“大约是特别重要吧。”她偏头看他,微微抿唇笑了起来,“香克斯知道世界上有一种神奇的生物叫青梅竹马吗?”   “啊?”他不明白,她怎么想起这出了。   “就是那种从小一起干架,一起闯祸,知道你所有秘密,哪怕你屁股上的一颗痣的位置在什么地方的存在。”看着他恍然大悟的样子,她又继续说道:“还是那种不管什么时间地点,发生什么事情,随叫随到,一叫必到,不管你是要结婚还是要抢银行,都必须放到一边先去管他的那种。”   香克斯惊讶地张大嘴,“你是说,丹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在那天出了什么事所以才让他没去成婚礼的吗?”   菲尔摇头,有些无奈地看着他,“青梅竹马,说的是男女啊。”   香克斯的嘴张张合合,半晌没说出话来。   菲尔继续着刚才的话,“如果说婚礼的缺席给他们的关系重重的砍上了一刀的话,之后的事情,就是致命的危机。艾琳娜负气,自然行事之间带着发泄的意思,对内对外都有些过于严苛,丹自知理亏,许多事情也就不方便多追究什么,却没成想,这样艾琳娜却更加生气了。人说,当面教子背地教妻,丹什么都不说,夫妻也好,兄弟也好,那份亲近就没了。”她瞟了瞟身边的人一眼,“艾琳娜对那位青梅好得几乎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于是便登堂入室,于是便捉奸在床。或许这么说也不那么正确,大抵过去丹的那项需求也是艾琳娜管着的吧。内疚,大概是丹在艾琳娜面前矮了一截的原因,之后看到艾琳娜便觉得没脸,于是对着曾经生死相许的爱人相敬如宾,一旦相敬,他们就完了。”   香克斯皱着眉毛想了很久,用无敌的天真眼神看着菲尔,苦恼地问:“菲尔,我没有青梅竹马,这个情况在我们身上不可能发生的,你是想我去现在找一个吗?那也来不及了啊?”   菲尔抬手就给了他一拳,鳄鱼嘴地吼道:“让你丫给我装傻!”   香克斯一把勾住她的肩,笑得像个原装二货,“嘿嘿~菲尔,你直接说就好了嘛~这才比较像你。”   菲尔不想理他,推了他一把,翻身躺下,盖上被子,“你出去,我要睡觉。”   香克斯才不管她,仗着自己力气的优势,死皮赖脸地蹭到菲尔床上,趴在她的被子上,还不停地问:“菲尔,你到底想说什么啊?说嘛~说嘛~”   “你给我下去!”   菲尔用好的那条腿一脚踹过去,被香克斯抬腿夹住,他抱着怀里的蚕蛹,笑眯眯地在她耳边说道:“我知道的啦~当面教子,背后教妻——背后教妻。”   看着她耳朵根有一点泛红,某个无良的色鬼投胎又拉着伤病滚了一回床单,楼下的休十分担心地望着天花板——尔等白日宣淫,真的大丈夫? 作者有话要说:  灭哈哈~又滚了一回床单~   那啥,进入考试期间了,更新神马的就不要太期待了哦。。。(众:本来就没期待过!!!)   ☆、远方来客   他们的旅程还要继续,带着某种示威的目的,巡视自己的领地。这个时候他们还不能休息,虽然鉴于此次和凯多的摩擦结果,能暂时震慑新世界蠢蠢欲动的力量。   内务管家躺平不能管事,不代表其他人也有这种悠闲生活,他们一个个都被支使得像陀螺一样团团转,还容易出错,一个个大老爷们儿心火忒旺,烧得自己满嘴冒泡。虽然那一次狠狠涮了凯多一回,但是留下了很多后续问题需要一一善后。   正当他们一团忙乱的时候,有一只商船,无视着这面极具威胁的黑色骷髅旗帜,直直地向他们驶来。   本来在瞭望台无聊地围观罗伊举杠铃的格里格列早就发现了这只“小船”,不过一开始他并不特别注意。商船看到海盗船的反应往往是避之唯恐不及,用耶稣布的话来说,我们不去招惹他们他们就该偷笑了!没成想,这商船居然有如此勇气。   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他巴巴地站在高处,用望远镜仔仔细细地看着船上的货物,用眼光一一清点,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罗伊老哥,你快看,这是条大鱼,很肥很肥的!”   罗伊白了他一眼,“口水擦擦,眼皮子忒浅,这算什么?”   格里格列吞吞口水,“不是啊,真的,真的很多啊……”   看他眼睛都直了,罗伊把头伸过去瞟了一眼,登时就被口水呛到了,“这……咳咳,这旗……!”   格里格列凑过去给他拍背捶胸,好一通忙乱,格里格列看着罗伊忍不住说道:“罗伊老哥,你才说我眼皮子浅,怎么这会儿自己这么不淡定啊?”   罗伊蒲扇般的手直接扇过去,拍在他后脑勺上,“瞎说什么呢你!这旗……总不能是诈尸了吧!”说着就直接跳了下去,大声叫着:“老大!老大!”   楼上的门啪的一声打开,香克斯吼他,“大清早叫什么!”   罗伊楞了楞,一时也没注意他的着装问题,只是指着向着他们开过来的船叫道:“老大!你看那艘商船!”   香克斯直接关门,“自己处理!”   罗伊愣住,摸摸后脑勺,“老大怎么了?大早上的吃枪药了?”   耶稣布擦着枪,一脸坏笑,“你没看老大衣服都是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啊?这么早,从菲尔屋里出来,他身体又没问题,这会儿你一叫,他能不发火么?”   莫特更缺德,“啧,这一下憋回去别把身体憋坏了,憋坏了菲尔能捋袖子收拾得咱们都不认识你了。”   罗伊张张嘴,又闭上,脸色古怪地看着他们俩,又把视线往上移了点。   “罗伊。”   耶稣布和莫特脸皮一抽,骨头卡卡的响,僵硬地转过身去,尴尬地冲她笑:“嗨~菲尔……”   菲尔抬了抬手算打招呼,直问罗伊:“你看到什么了?”   罗伊皱眉道:“你的旗帜。”   菲尔奇怪:“她怎么来了……?”   格里格列站在瞭望台上喊:“菲尔姐,那边的人要见你。”   菲尔挥了挥手,“让她上来。”   “不用那么麻烦啦~”一道红影迅速闪现,只一眨眼功夫就到了菲尔面前,向她扑了过去,“菲酱~我好想你哦~”   慢动作——要扑中了!中了!!!   菲尔温吞吞的声音从她的前方响起,“我说,艾琳,我们关系再好,你也不能见面就扑我老大吧?”   艾琳听着她这个声音,头皮都发麻了,动作迅速的松开手,呈现正立的姿势,一脸严肃地说:“报告老板!艾琳来了!”   菲尔从香克斯身后走出,推着他回屋把衣服穿好,直接让耍宝的艾琳在太阳底下站着,理都不理她。   香克斯倒是有些好奇,多看了艾琳两眼,进屋就问她:“艾琳怎么来了?你喊她来的?”听到外面的动静,他笑了,“这姑娘真好,知道咱们缺什么就送来了。诶,菲尔,是你叫来的吗?”   菲尔给他挽袖子,摇头,“不是我叫来的。不清楚她来做什么,好好的给咱们送东西,总觉得有问题。”   门突然被打开,艾琳的头伸了进来,笑嘻嘻地说:“不做什么,就想你了呗~红发,菲尔借我会儿就还你~”说着就进来拉着菲尔就走。   菲尔都来不及说话,直接就给拉走了。   艾琳直拉着菲尔到角落里,显然是有话想说。   菲尔有些无奈地看着她,“艾琳,在这船上说话,要真想不被听到是不可能的。”   艾琳吐吐舌,调皮地说:“可是大家都看到我拉着你过来的,他们绝对不敢偷听你说话。”   菲尔仔细看她,才说道:“出什么事了?”   艾琳抓着她的肩,问她:“你是不是跟你们老大……?”   菲尔楞了下,“什么啊?我们没出什么事啊,你这么着急来做什么?”   艾琳急道:“是不是啊!你快告诉我,是不是啊!”   菲尔点头,“是啊,怎么了吗?你在担心什么?我们会走你们的路吗?”   艾琳摇头,“当然不是!你不是我,红发也不是丹,哪里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青梅竹马给你上演狗血的戏码!”   菲尔看着她忍不住笑:“那你在担心些什么?值得你千里迢迢这么过来找我?”   艾琳来回走了几步,倏地抬头问她:“你上次受伤是不是为了红发?”   菲尔:“算是。”   艾琳:“他在德雷斯罗萨外面撞上凯多是不是为了去找你?”   菲尔:“是。”   艾琳:“他当时一定有放弃这块地方的打算对不对?”   菲尔:“是。”   艾琳:“你知道事情不对,所以才冒险一定要赶回来对不对?”   菲尔:“对。”   艾琳:“拼着这条腿可能废掉,也要回来让他安心对不对?”   菲尔:“我没想不要腿。”   艾琳:“你是没想过,当年你一样没想过会为了这船,为了这人而废掉了自己使剑的右手!”   菲尔:“艾琳!”   艾琳:“你很喜欢他对不对?就像他很喜欢你一样?”   菲尔:“你到底想说什么?”   艾琳:“你的仇怎么办?”   菲尔:“早晚要报的。”   艾琳:“你还记得你的梦想吗?你还记得你说你要自由吗?”   菲尔:“我当然记得。但是这和你说的这些有什么关系?”   艾琳:“你们生生死死在一起,生过的,我不了解,死过的,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当感情不再是单纯的兄弟的时候,你们都会多出顾虑,你们会恐惧死亡,你们会害怕失去。到时候,不管是你要的,还是他想的,你们拥有的还是寻求的,都会失去,不会再回来。”   菲尔:“艾琳,你……”   “红发!”   西洋棺材外形的船上站着一个男人,头戴缀有白绒毛的黑礼帽,穿着酒红色的花纹上衣   与黑色背心,以及白色的长裤,身后是显眼的一柄大剑。更让人难以忽视的是他的一双眼睛,像鹰一样的双眼!   他来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考完了~   明天开始要去实习了,某如会尽量更新哒~   ☆、剑客再见   鹰一样眼睛的男子视线扫过雷斯佛德号上众人,视线最终定在红发身上,然后移到他的左臂,宽大的黑色披风遮盖住他的手臂,腰间的剑还挂在惯用的地方,整个人的气势和那年比剑的时候并没有太大变化,甚至更胜往昔。   看,自然是看不出什么的。   于是,他拔剑了!   另外也有人拔剑了,但是红发没有拔剑。   尽管红发没有拔剑,但是他的剑已经出鞘了!   敢拔他的剑的人不多,能在他全神戒备的时候趁其不备的人也不多,所以短兵相接之间他沉喝出声:“菲尔!”   挡住鹰眼大开大合的一击,菲尔便抽身后退,反手就把刀直接向着刀鞘扔了过去,锵然弥合,人在香克斯身边翩然落地,干净利落。   香克斯向前一步,眼神锐利:“鹰眼,你来,是找我再决斗的吗?”   鹰眼看着他,“是。”   是不是谣言,总要自己亲眼试过才知道。   两人在甲板上对峙,其他人全部让开,为他们腾出地方,修船工罗伊表示头有点大,这两个的破坏力,一个搞不好他们全部要从船上掉下去,更不好的是恶魔果实能力者……   他不由瞥了眼菲尔,正对上菲尔的眼神,她居然还微微笑了一下,把他惊得立刻转回头去。   这种情况下菲尔还笑得出来,自然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看到她的笑容的不只是罗伊,还有另一个人。   十数年后,红发和白胡子之间一击就能劈开天空的阵势自是霸气非常,那么和鹰眼的对决自然也不会是小打小闹,剑锋所过之处全是瓦砾碎片,甚至还引起了海面不寻常的震荡。鹰眼一刀就能劈开一艘船的架势,没有把雷斯佛德号直接给划拉成两半,已经算是给面子,何况,他的目的也并不在此。   他的目标是他的披风,他要用自己的眼睛去证实所谓的传言究竟是不是真的!   他们的实力本就相距不远,鹰眼既然以此为目标,那么这件披风就一定是保不住的,不是变成碎片,就是变成粉末,最好的结果就是离开香克斯的肩,留下全尸。   从节流的角度来说,菲尔自然更愿意是最后一种结果。   这种局势下菲尔想的居然是这个,不知道他们如果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   披风一落地,全员戒备,拔刀的拔刀,掏枪的掏枪,面对是敌非友的世界第一剑豪鹰眼,他们有必要进入“一级战备”。   战事一触即发!   但是香克斯却突然把刀收了起来,众人一阵愕然,纷纷叫道:“老大!”   香克斯洒然一笑,潇洒的一摆手,并不解释。   众人的视线转向贝克曼,发现他仍旧手里拿着烟,一点也没有要战斗的意思。   菲尔笑着说:“你们把刀都收起来,世界第一剑豪的气度,比你们想象的要宽大的多得多。你们少小瞧人了!”   鹰眼看了她一眼,轻哼了一声,把刀收了起来。   香克斯大喊一声:“开宴会了——!”   对于红发海贼团的男人来说一说到开宴会,喝酒就是没有节制的,食物那是无所谓的,时间是绝对不会想起来的!   鹰眼是一个优雅而自制的男人,他具有惊人的爆发力,但是当他表现出闲适的时候,他也可以像一个优雅的贵族,这点和香克斯很不相同。香克斯大而化之,不认识他的人绝对不会想到他拥有能支配新世界的力量,他可以和一群乞丐坐在一起喝酒而不显得突兀,但是鹰眼绝对不行,也不可能。如果他也会出现在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只有一种解释,为了他尊敬的对手,他就是这种男人。   酒过三巡,鹰眼第n回把视线落在香克斯的肩上,香克斯嘻嘻笑着说起一个故事,一个在东海救了一个有意思的小鬼的故事。   听香克斯讲古,艾琳看菲尔一脸的神游太虚,其他人也自顾自的,不由捅了她一下,奇怪道:“怎么感觉……红发讲话,你们都这么的……不认真?”   菲尔看看讲的兴起的香克斯,无奈地撇嘴:“一个故事第一次讲,大家都很捧场;第二次讲,有点零星掌声;第三次讲,就自己干自己的事情去了。香克斯这个事,我这一路也听了好几回了,更不用说这些和他一起经历过的。”   艾琳好奇地看着鹰眼,问她:“你怎么知道他们打不起来?”   菲尔笑了,“鹰眼是世界第一的剑豪,心高气傲,怎么可能看到香克斯的手还会动手呢?明摆着占便宜啊。他这种人,是绝对不屑于占这种便宜的。”   艾琳突然正色道:“菲尔,你想好怎么办了么?我前面和你说的事。”   菲尔少有的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个事情,不是我一个人可以说了算的。”   艾琳急着要说什么,却让鹰眼打断了,“‘快剑’嘉兰,我期待与你一战。”   菲尔只是看着他笑,却不答话,这个时候让香克斯出面更合适,在外面总要给足男人面子,何况他是老大。   香克斯直接拉着鹰眼喝酒,打着哈哈:“鹰眼,难得来一趟,不要老想着动刀动枪的。”   鹰眼看了看香克斯,见他不愿,他也不勉强,他总会找到机会和她一战,但是他的意思也很明确,不能在这里,也不能以这种理由。   宴会之后,鹰眼就该走了,站在雷斯佛德号的甲板上,鹰眼身边的香克斯:“你今后准备怎么办?”   香克斯笑,带着傲气,“我不会轻易输给新世界的风浪的。”   鹰眼语气中不无惋惜:“世界上少了一个用剑的高手。”而他也少了一个可以匹敌的对手。   香克斯很高兴地表示:“时代总会带来新的对手,站在世界第一的位置,等待你的会是无尽的对手。你会找到你要的新时代!”   鹰眼看着香克斯身后忙碌的菲尔,“我很期待和快剑的一战,经历过和你的对战之后,她应该更强!”   香克斯笑笑,不置可否。   鹰眼一跃到自己的棺材船上,乘着风浪,摇摇晃晃的离开了,直到在海面消失不见。   菲尔来到香克斯的身边,声音很低:“为什么不告诉鹰眼,我已经不能用剑了呢?”   香克斯的话掷地有声:“就算剑断了,我也要把它插在腰间震慑敌人!”   菲尔在心里叹息,可是我却不能让你拿着一把断了的剑在新世界游走!   站在二楼栏杆处看着他们的艾琳,听不清他们的话,但是突然见到菲尔伸手掐住香克斯的脖子,鳄鱼嘴式大吼:“你才是断剑!”   香克斯哈哈笑着,连连讨饶,但神情却很是轻松愉快。 作者有话要说:     ☆、危险局势   多米纳特。   经过爆炸后的小岛,一片焦土,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这个地方,用每一寸土地在诉说着故事,每一副枯骨都在控诉着世界政府的麻木不仁,用生命写下了多米纳特这样弱国的无能为力。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经历过一次大爆炸之后,所有生命都在这座岛上消失,海军也不会在这个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再花费多少精力,于是这群海贼便能乘隙登岛得以短暂歇息。   相信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于是他们一开始只是派了几个人去尽力寻找友人的尸骨,两天一夜之后人没有回来,收到的却是一份通知书,赎人的通知。   这是极大的挑衅,即便是被海军一路围追堵截,他们也不曾被如此欺辱过!   除了五个留守的人,其他人全部登岛,打的就是直接端了海军营地的主意,他们需要休息,也需要补给,更重要的是,病中的菲尔需要药!   夜色中,一行人迅速的前行着,不躲不闪,堂而皇之地长驱直入,那是一种一夫当关的气势,以及破釜沉舟的决心!   在一片焦土中海军的营地显得尤其醒目,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建立起一座堡垒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尤其这个地方本身就像一座巨大的坟场,充满了萧杀的气氛!   中将卡普、斯托洛贝里、火烧山赫然出现在这座城堡上,贝克曼凝眉,随后吐出一串烟圈,香克斯的嘴角勾起笑:“哇哦!三个中将,其中两个是十年前参加屠魔令的,大场面哪~”   夸张的惊喜!   红发海贼团这边是香克斯、贝克曼、耶稣布、拉基这些最早的伙伴,以及日后成为干部的其他人,在这些人这样实力的对决中,人数的多寡是没有意义的!   而世界政府这样的安排,对于在逃的菲尔,是势在必得!   形势并不利于红发,他们已经是师老兵疲,一路且战且退,无论怎么样的计策怎么样的胜利,在源源不断的敌人面前,他们的损耗达到了顶点,已经到了不得不补给的地步。而在多米纳特等候的世界政府的三位中将则是以逸待劳,红发海贼团面临的只怕是壮志未酬身先死的局面!   但是他们此战必须胜!不能退!也已经没有了退路!   退一步,身后的人面临的就是死亡,退一步,菲尔就要死!他不能退!作为老大,香克斯心里的压力是何等的巨大!   这一路流亡,面对海军的围追堵截,直到他们几近弹尽粮绝,每个人心里的弦都绷得紧紧的,在此地见到如此实力的海军,心里所承受的压力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   船上的这些人,并不是所有人都面对过这些,如此直面死亡,和死亡之间的距离比纸都要薄,在这片充满未知的海域里,他们的生死都不能自主,生命比纸都要脆弱。   如果一旦被擒,能得到一颗毒药来自尽,到那时,那绝不是残忍,而是那时的他们渴望得到的,能够得到的,最大的平等和自由。   在这场紧张的对峙中,连最低级的士兵都能感觉到此时此刻的紧张气氛,但是有一个异类却在不断聒噪。   “快开始啊!把他们全部都杀掉!他们居然敢把多米纳特的监狱炸毁!快杀掉他们!”斯潘达因不知死活地叫嚣。   火烧山叼着雪茄烟,眯着眼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多米纳特爆炸不是因为你乱开炮么?”   聒噪的乌鸦显然没有听到,卡普挖着鼻孔,嗤笑:“哈哈,臭小子,不要对这种乌鸦说教啦,白费功夫!”   火烧山只是笑,长须玉面的斯托洛贝利虚眯着眼,口气一贯的刻薄:“跟动物讲道理,只会降低自己的智商,不过对于你这种只会制造废气的人来说,也就是这个水准了。”   火烧山吐出一大口烟,故意喷在斯托洛贝利的脸上,烟雾弥漫中,看着他铁青了一张脸,笑得很是愉快。   论资排辈,怎么也轮不到斯潘达因发言,何况还是对着他们这些本部的中将指手画脚,被冠以英雄之名的卡普可是和元帅战国平起平坐的人啊!   是以,红发只和卡普对话,斯潘达因的叫嚣只能被当作是疯狗乱吠!   红发看着卡普说道:“英雄卡普!”   卡普高声道:“红发,你把人交出来,我们今天不动干戈!”   大丈夫,一诺千金!   多么划算的交易,但是——   “不行!”香克斯直接拒绝,毫不犹豫。   斯潘达因抓狂,双手不停的抓头发,叫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冲到堡垒墙头,探出身去,大吼道:“那个瘟神一样的女人!她是魔鬼!她害死了所有人!为什么要拼命到这种地步!你们甚至是敌人!”   红发回道:“因为是朋友!”   这句话,好像在斯潘达因耳边诉说一般轻微,却又仿若惊雷。   斯潘达因看着自己眼前瞬间转变的情景,惊骇到无法反应。   对面,城堡,高墙,中将。   眼前,平地,枪口,海兵。   身后,焦土,长剑,海贼。   一个眨眼的功夫,斯潘达因已经移位,红发的西洋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剑身在不停的震颤,红发的手很稳,不停发抖的……是斯潘达因!   “谁……谁,谁来救救我啊!”   像咒语一样,所有人在此刻才刚刚反应过来,海兵们向前冲了两步却又突然停下来,想打死老鼠却又怕带倒了瓶,投、鼠、忌、器!   火烧山哼笑,隐含冷怒,“呀类呀类,真是极大的失态啊~”   一贯不动如山的斯托洛贝利却是一反往日的冷然,第一时间暴起,双刀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握在手里,向着红发直冲过去。   香克斯只是看着他,一动不动。   他不动,红发自然有人动。   动的人是贝克曼。   无论斯托洛贝利出现在哪里,贝克曼的枪口都准确的对着他的太阳穴,没有丝毫偏差。   熟练掌握六式的中将们速度非常快,不论攻击或是后退,前一秒还在墙头的人,或许下一秒就在眼前,光靠眼睛来看的话根本来不及。   他的速度很快,但贝克曼比他更快,甚至料敌先机,对他下一步的行动都预测的非常准确。   奇袭,说的是出其不意攻击敌人,要的就是突然以及迅速,但现在这样的情况注定要无功而返,所以斯托洛贝利只能后退,他不退,他的脑袋就要开花。   斯托洛贝利回到原位,脸上的表情看不到变化,火烧山拿下一直叼着的烟,弹掉烟灰,看着底下的贝克曼,微微眯起眼:“啧!霸气……”,复又轻笑,“名不虚传啊……本,贝克曼!”   火烧山的身体很是魁梧,但是却丝毫不会影响其行动力,在攻击的速度上,决不会输给苗条的斯托洛贝利。   火烧山攻击的是红发的左边,红发要想格挡只能抽刀架开他的长剑,刀刃离开斯潘达因这个废物的脖颈的一瞬间就是机会!   但是,红发没有给他这种机会。   莫特挥动双剑,一上一下封住他再进之路,火烧山翻身到红发的上方,罗伊的火炮也已经瞄准了他的所到之处,火烧山沉腰下坠,艾尔一挥长刀扫他下盘。此时,火烧山只能挥剑作为着力点,借以抽身后退。   从头至尾,香克斯都没有动,他根本不需要动。   但是,海军中将的两次突袭却都无功而返。   卡普双手环胸,大笑:“红发,你把海军本部的脸面都放在脚底踩碎了啊!”   伴随着话音,霸气向前方瞬间扩散!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我百度斯托洛贝利的时候,度娘告诉我他在12年前还是少将,但是在某如的设定中,他在14年前就已经是中将了,和原著略有偏差,亲们不要太纠结这个细节,并不影响全文的理解。   另,祝大家阅读愉快~   ☆、豪赌 作者有话要说:  听了月月的意见,某如也勾搭了编辑~O(∩_∩)O~   卡普的话好像一个攻击的讯号,海兵们倾巢而出,斯托洛贝利和火烧山则分别对上红发的船员,斯潘达因,这个cp9的长官,现在握在手中对于红发来说,却比不上一把断刀来的有价值!   斯潘达因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恐惧紧紧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发不出声音。   从来没有如此绝望过,从来没有。   被抛弃了……被海军彻底的放弃了!这群军功出身的海兵和中将们对他的蔑视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他们不在乎他的生死,死在这战场上,他的死亡只会被推在海贼头上,而来自内部的“背叛”却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不知为何,那个女人被吊在铁架上的样子清晰的出现在眼前,她对着曾经的“伙伴”说过这样的话——一切来自同伴的打击都是致命的,我们彼此信任,彼此了解,彼此知道彼此一切的弱点和秘密,如果有一天,背叛来自于你,我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当时他的反应是什么?   嗤笑!对,他居然嗤之以鼻!   所以现在,他受到了那些死人,受到那个被命运诅咒的女人的报复了,现在,轮到他自己了!   “我说……住手啊!”   震慑全场的是红发的吼啸声,掺杂着霸气的攻击,年轻的海兵几乎全体昏倒,剩下的那些也已经是摇摇欲坠了,而两位中将也好不到哪里去,挂彩的挂彩,见血的见血。   同样被震醒的还有吓成一滩烂泥的斯潘达因,海军在人数上占了绝对的优势,但是从斯潘达因的眼中可以清楚的看到,战斗的结果并非一面倒的局面。   虽然,他是被抛弃的那一个,但是他还是不希望海军会失败,如果海军再次战败,那么落在这群海贼手里的他就是一个死!再没有别的选择了!   贝克曼单挑火烧山,两个抽烟的大男人之间的对决,火烧山叼在嘴里的烟头被打掉一节,脸上多了一道血痕,身上多了几个枪眼,反观贝克曼却仍旧游刃有余,如果不是连续的战斗让他看起来稍显狼狈的话。   莫特挥动双剑,斯托洛贝利的长剑根本难近其身,又有艾尔从旁协助,两人配合的极默契,完全看不出往常的不合。   跟在斯潘达因身边保护他的cp9成员则由耶稣布和拉基路分头牵制,扛着火炮的罗伊四处攻击,一时间战火四起,一点都不客气。乌瑟尔挥舞着巨斧,成群的海兵被迅速的消灭。   眼看着双方在红发的霸气攻击下暂时罢手,斯潘达因生怕被丢下不管,急得大叫:“喂喂!你们别停啊!快点给我消灭掉这些海贼,来救老子啊!”   红发放下刀,一脚把斯潘达因踩在地上,“你闭嘴!卡普,我们谈谈!”   斯托洛贝利哼笑:“谈?红发,那边那个废物你随意,消灭了你们,我们一样可以抓到快剑嘉兰。”   “消灭?”莫特嗤笑:“阔脑袋,你头那么大,脑子怎么就这么点啊?”   艾尔扬了扬手里的剑,“阔脑袋,你能保住你的头再说吧,下一次你就不会这么好运了!我一定会看准了你的头再砍,不会只削掉你的头发。”   莫特在这种场合还不忘掐架:“那说明你和他一样,聪明面孔笨肚肠!”   艾尔回敬他,“你被这种没脑子的砍中手臂,比他更蠢!”   莫特白了他一眼,“哼!你先把你那件布片衣服补一补再来说我吧!”   另一边的火烧山则是收起长剑,扛在肩上,掏出一支完好的烟给自己点上,“卡普中将,我听你的。”   同样的,贝克曼也收起了枪,摆出了休战谈话的架势。   卡普一脸无所谓:“红发,你想说什么?”   红发:“卡普,你们这样穷追不舍,究竟是为了什么?”   卡普打哈欠,“海军追海贼,天经地义!”   红发:“在这片海域里有数不清的海贼,但是,为了一个海贼出动三个中将,甚至还有政府的秘密情报部门——cp9。快剑嘉兰的赏金远不到需要如此兴师动众的地步,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她身上有海军,不,世界政府的秘密,急需毁灭的秘密。”   卡普:“上头的命令,我们只是海兵。”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红发:“卡普!这样真的可以吗?让那个秘密公之于众!Cp9,斯托洛贝利,如果泄露了秘密的话,你们也只能被‘海贼’杀害了吧?甚至在场的所有人,不管是海贼,还是海军,都会被消灭!”   卡普沉默。   红发:“再战下去,就算我们会被消灭在这里,但是海军也必定会损兵折将。我们不过是什么都没有的一群人,再坏也就是什么都没有的离开,但是,每一个海兵都有家人在等着他们回去。中将,不是要带着他们赴死,而是肩负着家人的希望带他们回去。”   卡普叹气,从堡垒上跃下,“真是麻烦的小子。”   斯潘达因痛哭流涕:“卡普中将,请务必救我!救救我!”   相反,斯托洛贝利已然有所觉悟:“卡普中将!务必在这里消灭他们,我的命不要紧!”   卡普摆摆手,“少耍帅了小子!有老子在的地方,轮不到你说话。”   红发向着卡普走过去,每一步都踏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上,不仅是海军,还有海贼。   这是一场豪赌,若想险中求胜,唯一能让所有人活下来的希望,就是英雄卡普!   他们俩谈话的具体内容并没有人知道,但是最后卡普带着海军从多米纳特撤退,尽管有反对之声——   斯托洛贝利:“卡普中将,绝对不能放快剑嘉兰离开!如果让他们带着她离开,不仅对在多米纳特死去的同胞无法交代,更重要的是,她……她关系着古代兵器啊!!!如果海贼得到了这种一击就能毁灭一个岛屿的力量,这次的事件将会是海军多大的失态啊!”   卡普直接一拳打昏强撑精神的斯托洛贝利,一众海兵看呆,他无所谓地挥手让他们把人带下去。看到火烧山走了过来,他瞥了他一眼,“你也想试试铁拳?”   火烧山看了眼站在那里的红发,“卡普先生,如果真的像斯托洛贝利说的那样,放走他们,真的可以吗?”   拥有撼动世界的力量,这个海贼……他们还能有遏制他们的力量吗?   卡普一脸的不在乎:“红发这个男人,没有颠覆世界的野心。至于快剑……这个小姑娘……如果能在这次的事件中活下来的话……我们,在马林佛多等着她!”   说完转身就走,大丈夫言出必行,即便是面对敌人,铁拳卡普的诺言一样有效。   看着他们离开,耶稣布在瞄准镜里都看不到他们的旗帜了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真的走了……?”   艾尔一下子跌坐在地,“终于走了。”   莫特踢他,“喂!快起来,你这种程度怎么行?”   艾尔拉了他一下,莫特一时不防被拉得跌倒,艾尔一愣哈哈大笑,莫特索性不装了,摊手摊脚地坐着,喘着气抬头问:“老大,你到底跟铁拳卡普说了些什么?他居然就这样走了?”   香克斯不语,一直看着海岸的方向,最后终于问道:“今天,有雾吗?”   莫特摆手:“不会啦,虽然昨天下了雨,风也不大,但是云很少,一天蒸发,水汽不够成雾。”   艾尔糗他,“你看,你这什么航海士,天气都保不准。”   莫特坚定地摇头,“不可能的啦!”   拉基奇怪地指着前方,“那么,为什么那边什么也看不清楚啊?”   还没等莫特说什么,香克斯已经运用体术离开,贝克曼招呼大家跟上。   原因很简单,如果不是自然天气引起的,那只能是人为!   而能引起如此大雾的只能是雾能力者——嘉兰诺德菲尔!   雷斯佛德号,危险!   ☆、危险的偷袭者(一)   时间往前回溯。   守船的五人中以巴萨罗穆为首,在这五人中,他的能力是最强的!   但是在红发船员强悍到绝无仅有的单兵战斗能力面前,他只能是二线的战斗人员。当然,这必须排除掉快剑嘉兰。   留守,相对于出门去踢馆自然是无趣的。   “好无聊啊~”华莱士握着手中的匕首,一下一下地刻着木头,整个人都蔫蔫的。   “嘿!”霍顿仔仔细细地擦着枪,枪身被擦得锃亮,“难得给你休息一下,也许过不了多久海军又要追过来了。”   锡安手上的动作在不断变换,隐约有丝银光闪过,但细看又消失不见。“别抱怨了,”他转向坐在一边抽烟的巴萨罗穆,“巴萨,切尔呢?”   巴萨罗穆吞吐着云雾,手指了指楼上,“在老大屋里。”   锡安和其他人的脸色一沉,过了半晌才说:“你说,那个姑娘能醒过来吗?”   巴萨罗穆吐出一口烟圈,让他的表情显得晦暗不明,“谁知道呢……”   他们口中的切尔,此时正在屋里照顾菲尔,和他的名字——强壮而有气概的男子完全相反,他是个温柔而有耐心的人,同时,他也是船上少数有一点医药知识的人。   切尔不断给菲尔换毛巾降温,一边絮叨:“嘉兰桑,你一定要醒过来啊,你要是不醒的话,老大一定会揍扁我的……   嘉兰桑,你今天的温度又降了一点,老大很高兴啊……   嘉兰桑,老大他们去海军阵营踢馆了,你说他们会赢吗?……   嘉兰桑,就留下我们几个看着雷斯佛德号,你说会不会出事啊?……   嘉兰桑……”   打断切尔的絮叨的是菲尔……   这种狗血的事情会发生吗?!   必须不会!   进来的人是巴萨罗穆,他带进来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坏消息是——追兵来了;好消息是——来的不是海军。   切尔伸手就去捞放在一边的武士刀,手忙脚乱地反而把刀摔在了地上,巴萨罗穆看着他的样子,无力扶额:“你呆在这里保护快剑,不要离开一步!”   切尔张张嘴想辩驳,但是巴萨罗穆已经关了门出去,直接让他的话弹在门上反射回自己的脸上。   切尔懊恼地坐在床边又开始絮叨,然而外面的情况却不容许他们悠闲。   舰队,挂着各色旗帜的海贼旗,中间一艘挂着凯多的旗帜,只这一艘船上的人就足够让情况变得危急,更何况是这许多的敌人。   华莱士走到巴萨罗穆身边,神情严肃:“巴萨,怎么办?”华莱士武力不弱,但并不是一个多有主意的人。   巴萨罗穆看着眼前的阵势,不由蹙眉:“你叫锡安准备,他的武器比较适合在这种情况下进行伏击,叫霍顿把能找到的枪支弹药通通找出来,我们每个人发一把,让他去火炮那里等候,应该会先进行远距离攻击。华莱士,你注意隐蔽,如果敌人上船了之后,你配合锡安进行攻击,碰到硬茬不要硬拼,一击不中立刻撤退。”   华莱士点头,“好!我立刻去准备。”说着转身就走,又突然停下脚步,侧身问:“那你呢?巴萨。”   巴萨罗穆挑眉一笑:“我?我就站在这里!”   华莱士急忙回身,“你想留在这里?!开玩笑!你会在接舷战第一个回合就被打死的!不行!绝对,不行!”   巴萨罗穆还是云淡风轻地笑着:“华莱士~”   “他说的对,不行!”旁边传来的女生打断他的话,让他们所有人一时间把视线同时集中在她身上。   却原来是“快剑”嘉兰,在雷斯佛德号上,她依旧气势十足,好像她就是这艘船的船长!跟在身后的切尔却一点也不像船员反而像是个客人一样,又是尴尬,又是手足无措,一副想拦又不敢拦的样子。   巴萨罗穆笑嘻嘻地把她的话挡了回去:“快剑,你可是伤员哪~让你上战场老大知道了会削我,就是对面的这些,”他一指,“凯多的人也会瞧不起我的~”   快剑嘉兰一挥手,完全不听他的话的样子,左手直直地指着越来越接近的船只,“不对!这里面凯多的船只有中间这一艘!别的船都来自各方势力,恐怕不仅仅是和红发有仇的,更有想要趁机分一杯羹的!”   切尔看着巴萨罗穆一脸忧虑:“那怎么办啊?”   巴萨罗穆看着快剑嘉兰,嘴角向上勾起45°角,红发专有表达方式,一般人学不来!   “嘉兰桑已经有打算了吧?”说的是疑问句,却显然是肯定的口气。   快剑嘉兰根本不甩他,直接说道:“既然不是一家人就好办了,他们彼此间的矛盾,就是我们的机会!”   霍顿皱眉,有些不以为然:“我不觉得他们都是笨蛋。”   快剑嘉兰点头同意,“他们当然不是笨蛋,所以我们要让他们自己靠近,也要让他们彼此靠近,这样,破坏起来才足够的爽快!”   巴萨罗穆一锤定音:“你要我们怎么做?”   挂着凯多旗帜的船上,一名男子服饰奢华夸张,带着主流的宽边帽,帽檐上翘,有大量的羽毛,穿着那时德雷斯罗萨盛行的喇叭领,是一种带花边的方形领子,长外套,密密麻麻的排扣,外套的扣子只扣上边几个,下面全是摆设,加了衬垫的下摆完全翘了起来。上衣的细部装饰极其考究,上衣门襟和扣眼处用金梗子装饰,扣子用料是珠宝,十分的华贵炫目。裤子是时兴的灯笼裤,在膝下用缎带扎住,下面是紧身长袜。鞋子是方头,但是鞋跟却很高。   他手里拿着望远镜,看着眼前的雷斯佛德号突然间陷入迷雾之中,夸张地叫起来:“哇哦!居然消失了!怎么办?我亲爱的小胜利~”   旁边的少女一边理着被风吹乱的裙摆,一边抱怨:“我不叫胜利!我叫柏妮丝!跟我念,柏、妮、丝!”   男子挥了挥手,好像在哄孩子一样地口气说道:“不要太在意这种小事,小胜利~”   少女终于受不了地大吼:“小事!杰!你把你自己弄得不男不女还把我也打扮的像一个大蛋糕!更可恶的是凯多老大居然会听你的!让你把你的鸟毛都插在我的头上!天知道,这种夸张的衣服一点都不适合我!一点都不适合在海上作战!”   杰好整以暇地说:“小胜利,你多么的不理解老大的用心,就是为了把你当做公主才会让你这么装扮的。公主,就是这么穿的,而且公主是不用自己去战斗的哦~你要让人家看看,假的公主就是假的哦~”   柏妮丝扯着身上的蕾丝边,一个人生闷气,她这一身和杰的配合的刚刚好。领口边缘系着一小段丝绸打着花结,衬衫肥大,袖子到手肘处,被打成很多段,每段都镶嵌着花边,非常华丽,没有裙撑,腰线上移,有明显的收腰,把柏妮丝的身材勾勒得非常完美,就好像一个精致的娃娃。   但,正如她所说的,这不是适合战斗的打扮。   杰伸出手指戳了她的脑袋一下,“小胜利,他们把红发的船藏到雾里去了,你说怎么办?”   柏妮丝一巴掌打掉他的手,抢过他手里的望远镜,双手提起裙子往前走到船头,拿起望远镜看了一会儿说:“今天没有什么风,雾会维持一段时间,让他们先去试试,我们什么也不要做,等着看吧。”   杰翘着兰花指,扭着腰走了过来,“小胜利~这样消极怠工,会引起其他人不满的哦~”   柏妮丝哼了一声,啪地一声把望远镜拍碎在栏杆上,扬起下巴傲然道:“我看谁敢动!”   而其他船上的人显然也发现了雷斯佛德号的“消失”,纷纷派了小艇,娓娓地向着前方驶去,而大雾中迎接他们的又会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柏妮丝——Bernice,意思是带着胜利讯息来的人,所以杰称呼她为“小胜利”;杰——Jay,意思是蓝鸟的美丽,所以他是一个很爱美很臭屁的男人,所以有柏妮丝说他把他身上的羽毛插在她的头上这种说法,又加上他的帽子。最后,柏妮丝和杰的服饰是根据巴洛克时期的服饰为原型的,所以想象不能的亲们可以去百度搜索巴洛克时期服饰。   最后,祝大家阅读愉快~   ☆、危险的偷袭者(二)   夜色,深雾,掩盖了所有的危机。   当一切都变成未知的时候,恐惧在每个人心头萦绕,红发的震慑力不会因其穷途末路而有丝毫减弱。   事实上,恰恰相反。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红发一点都不像兔子。   进入雷斯佛德号射程范围内的这些小艇是纵火船和日炮艇,在海上给商船和私掠船带来极大的伤害的就是这种纵火船,而日炮艇显然也是为了近距离的炮击所作的准备。   要驾驭这种船只,依赖的是先进的航海技术和近距离进行攻击的能力。   大雾,让一切都显得不那么清晰,而雾中的船上显示出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人?   没有亲眼看见,每个人都无法安心,于是,他们决定登船。   而他们离开小艇,腾身跃起的一瞬间就是快剑嘉兰等待的机会!   出手的是巴萨罗穆、嘉兰以及切尔,巴萨罗穆和嘉兰用的都是西洋剑,但既然嘉兰以快剑为名,自然出剑的速度要比一般人快!   扑通扑通……听着声音计算,十人落水,还有五人踏上了雷斯佛德号的甲板上,但是刚刚出手拦截的人已经不见了。   此刻踏在甲板上的人更加的小心戒备了,出手太快了,他们甚至都没有看清。   雷斯佛德号上雾蒙蒙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彼此之间更不是什么同伴,谈不上信任,在防备对面的敌人的同时,他们还在防备身边的人。   身边人?身边哪里又有人了?   影影幢幢,衣袂飞扬,人影闪烁,魑魅魍魉。   拉动软钢丝,锡安像死神一样收割生命,身体摔倒时听到一阵叮啷,锡安顺手摸了摸他的身体,缠头布,树皮衣,衣服上还有切伏纹样①。   阿衣人?   未曾细想,他再一次缩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等待另一只迷途的羔羊。   海贼船的结构都差不多,但是雷斯佛德号经过几次战斗,几经改装,足够让他们摸不着方向。   充当诱饵这一手,自然是嘉兰玩的最熟,她从来就是个古灵精怪的性子,捉弄人自然是有充足的经验。   和切尔搭档,快剑嘉兰直把那个包着头巾的男人耍得提溜转,但是切尔却是不敢,嘉兰的体   术这样快,他没有不打中她的把握。   他没有,但是霍顿有。   砰!   霍顿直接给了那人一枪,送了他一程,不等他教训切尔,嘉兰反而脸色一沉拉着他迅速地进入船舱。   听到接二连三的扑通声,剩下的两人更加的小心谨慎,已经离开了同伴的他们没有盲目地跟着人影追去,反而静静地在原地等待,这样一来,他们就不会把自己放在一个一击即中的危险境地。   但是,枪声让他们行动起来,尾追着一个人影,满船地跑。   于是……   咚!   他们听到的是自己倒下的声音,永远带着毡帽的华莱士,穿着贴身对襟长衣,乍看之下是个普通无害的行商,但他却是积极进攻的刺客,刺客华莱士!   另一个是巴萨罗穆,他这样的剑客并不适合偷袭,正大光明的打斗比较符合他的准则,但是,现在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一直绕着船跑的则是拿着武士刀的切尔,和之国的武士,却在前方急促的喘着气,眼睛里闪烁着惊慌。   先头部队,十五人,全军覆没。   在多米纳特近海的海贼船上,杰举着另一只单筒望远镜一直看着,尽管他什么都看不到。   柏妮丝白了他一眼,抢下他的望远镜,“别看了,刚才听到落水声,还有枪响,现在什么动静都没了,那些人,应该是都死了。”   杰惊讶地睁大眼,夸张地捏住自己的领口,“小胜利~我们怎么办?我好害怕哦~”   柏妮丝连白眼都不想给他了,“怕?怕什么!去的人就那么几只小猫,红发的留守队员,到底是谁在小看谁!”   杰很意外:“留守队员?红发不在吗?”   柏妮丝摇头。   杰:“小胜利怎么知道?”   柏妮丝指着前面的大雾:“如果红发的主力在,他们绝不会用这种遮遮掩掩的方法来迎敌!红发这样的男人绝不屑于做这样的布局,他会选择堂堂正正地一战!”   杰扭着腰:“红发不会,但是本贝克曼可是以头脑闻名的哟~”   柏妮丝一顿,捏紧了手里的望远镜,为了防止最后的这一只也惨遭辣手摧花,杰赶紧抢了过来,“小胜利~等着看呗~看看他们有什么行动咯~”   柏妮丝愤愤的,却没有拒绝。   旁边的船上也在观察着,头戴三角帽,外衣上是一条从右肩披挂到左腹的带子,上面挂满了武器,五把手枪,右手的步枪拄着地,腰间挂着水手用军刀,皮鞋上有着大大的带扣。这是标准的海贼船长装扮,但他却显然不是船长。   “大哥,我们要进攻么?”   一身宽松打扮的高大男人挥拳捶他,“作死啊!进攻什么进攻!给我呆着!”   另一艘船上的但加商人,这种商人联系着新旧教会学派所掌控的地区之间的交流。但加商人,是用细长布条缠绕在头上作为顶戴,穿着宽大的前开型外套,这是伊之国男性在正式场合才会穿上的,腰间缠着整个教会世界各地都有生产的绢布,脚上穿着尖形的趾尖向前翘起的鞋子,他也在指挥着手下按兵不动,“暂时别动,看看他们怎么做。”   其余的船上也做出了不要轻举妄动的指示。   这就是日后让外界啼笑皆非的“静坐战”!   雷斯佛德号船舱里的霍顿一边填装着弹药,一边笑话道:“对面那群傻子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这么好的机会都不进攻。”   快剑嘉兰坐在一边的箱子上,一手拄着剑,笑笑:“他们越傻越好,时间拖得够久,香……等红发他们回来就有救了。”   霍顿爽朗地笑着:“快剑,谢谢你啦~你生着病还让你这么辛苦。”   快剑嘉兰摆摆手,没有再开口,维持住外面的浓雾已经让她非常的疲惫。   切尔很担心地看着她,但是他没有救她的办法,可是按照指示填装弹药,他还是做得到的。   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于是他只能更加卖力的去做。   华莱士看不过去他这个样子,一把推开他,蹲到嘉兰面前,从腰上的药篓子里掏出一粒药递给她。   快剑嘉兰抬头看他,她知道他是刺客,他的药篓子里面绝对不会带什么救人的东西。在这个医学并没有那么发达的时代里,被毒死和自然死亡看不出多少区别。   华莱士解释,他的眼睛特别的干净:“我不是医生,我没有医人的药。它可以让你保持一段时间的清醒以及亢奋。它是毒药。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吃。”   然后……   他放下药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然后……   快剑嘉兰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直接把药吞下去了。   然后……   真正的战争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①一种在衣服上另外缝上其他布块的装饰法。   我改了下这章的排版,亲们看看是这种看起来比较舒服吗?是的话我这几天就把前面的都改掉,记得告诉我哟~   ☆、危险的偷袭者(三)   一阵地动山摇,精致的瓷娃娃吧唧一声摔倒在地。   她撑身坐起,鼓起包子脸恨声道:“搞什么鬼!杰!哪个家伙在乱开炮!你给我轰了他!”   杰的声音低沉,一点都不像刚才那样雌雄莫辩,“红发开炮了。”   柏妮丝提着裙子爬起来,一步一步踏得极用力,“那你还在等什么!开炮啊!”   杰脸色很沉重,“可能……来不及了。”   柏妮丝走到杰身边才看清眼前发生的一切。   雾比刚才更重了,甚至在不断往前推进。一点一点的侵蚀,现在他们已经开始看不清自己身边的船了。最后等待他们的,一定会是连身边的人都看不清!   炮声还在继续!   海面的震荡让所有的船不再能安安稳稳地停驻在原地!   海浪在翻滚,船员们立足不稳,纷纷跌倒!   光是控制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何况处在下风位置的雷斯佛德号在不断的用链弹破坏他们的桅杆和索具。   桅杆断裂,船倾覆。   掀起的海浪推着呈现包围态势的五艘船散开,包围圈出现了清晰的缺口,隐藏在深雾的狮子终于发动攻击,咬开了猎物的喉咙。   雾中是三艘并进的小艇,当他们近前才发现,那是刚才他们派去作为侦查的纵火船和日炮艇!   沉睡的狮子已经亮出了獠牙,他们这一群斑鬣①狗又能否逃脱命运?   前方的沉舰让所有人的心头都开始震颤,刚才还和他们一样观察着这片海域的海贼船长被断裂的桅杆压在身下,沉入海底,永远。   冰冷,黑暗,充满沉没在此的大海贼的宝船,遍地散落的财宝,被海水侵蚀腐烂的白骨……   海底,充满了秘密,充满了故事,也同样充满了死亡和恐惧!   三艘小艇在船只中间穿行,仗着绝佳的航海技术穿梭来去。   点燃的火把四处挥舞,那深夜中的一点火光印在眼中越变越大,终成燎原大火。   恐惧和愤怒让他们仓促地调动一切的力量去消灭这几只萤火小虫,双层甲板战舰的火力十分的惊人,50门炮齐射,在如此近的距离,打中的绝不是机动力强的纵火船。   炮弹被躲开,躲不开的被红发的船员用武器挡开,而射向浓雾的炮火却像是撞在了一堵墙上,纷纷在看不见的墙面之前坠落,落入海中溅起几人高的水花。   盲目的开炮攻击,彼此的船体都在毁坏当中,误伤让整个海面变得混乱而又疯狂,不断地转舵调整船只的方向,进攻的目标完全改变,彼此之间的互相攻击让船体变得更加七零八落。   三艘小艇上的分别是霍顿、华莱士和锡安,看着眼前混乱的情况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除了纵火,他们还肩负着痛宰落水狗的使命。   但是……   轰隆一声炮响!刚才还在微笑的锡安在一瞬间被烧成了一个火人,整艘小船被打成了碎片,而小艇边上本就残破的战船也被大火笼罩,火光映红半边天。   这一幕震惊了他的同伴,他们的脸上甚至还带着来不及收起的笑容,此时的表情让他们显得有些滑稽。   当然,同时震醒了他的敌人们!   沉默多时的巨虎用怒吼声向面前始终蒙着面纱的敌人宣战!   挂着凯多旗帜的船收起船锚,铁链发出咔咔的声响,升帆起航,直直地向着浓雾前进!那是一种无所畏惧的姿态,那是两个大海贼之间的较量!   好像刚才的炮击不存在,好像那一瞬间把彼此形成的短暂同盟轰成粉碎的根本不是百兽,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悍而无畏!   他们用实力震慑着同一战线的人们,他们不是同伴,他们是敌人;他们不怕杀戮,阻挡他们进攻之路的必死无疑;他们不畏报复,有那个本事大可一试!   望着他们的船尾,好像翘起了骄傲的尾巴,他们,无所畏惧!   百兽旗帜给了他们提示,跟随他,否则这次的牺牲没有意义!   跟随他,否则他们会受到红发疯狂的报复!   跟随他,否则他们会落得和那艘船一样的命运!   跟随他吧……   跟随他!   一时之间散漫的敌人好像有了主心骨,所有人不自觉地跟随者百兽的旗帜,追随他,笃信他会获得胜利,所以只要按照他的指示做,他们就能吃下凶猛的狮子。只要被咬破一小口,那一点点的鲜血就会引来群鲨,再大的猎物也会被吞噬干净。   纵火船上的霍顿扔掉手里的火把,拔出插在腰间的枪,对另一艘船上的华莱士问道:“华莱士,准备好了吗?”   华莱士理了理帽子,把毒药涂抹在匕首上,空瓶看也不看就扔进海里,顿时浮上来许多鱼尸,以及……人的尸体!埋伏在他船下的敌人,一瞬间全灭!   “早就准备好了。”   霍顿笑起来:“小子,做了那么久刺客没有正面和敌人打过吧?”   华莱士笑笑:“没有,但不代表我会输给你。”   霍顿大笑着拍拍他的肩:“说得好!我们上!”   看这两人的眼神,已然有所觉悟。   分别跳上两艘敌船,一夫当关的气势,想以双手力挽狂澜,然而,仍旧有两艘船追随着百兽的旗帜而去。   载着但加商人的船上,但加商人打扮的加亚看着眼前的景象,震撼到无法动弹,不断地喃喃自语:“疯了……都疯了……”   “船长?”   船员的呼唤声隐约传来,但他无暇顾及,“百兽是疯子,他居然一炮打死了旧教会势力的船!……他会被整个教会势力报复的!他一定会!红发的人也是疯子,只凭这两个人……居然就想拦住从小生存环境恶劣的阿衣人……和帕尼湾最强的海贼!疯了……都疯了!”   “船……船长?”   加亚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脸几乎贴到他的脸上,眼珠凸起,青筋爆出,惊骇恐惧到了极点,而他的样子也让人害怕。   “你明不明白?你明不明白?啊?说啊!明不明白!”   “我……我……”   淅淅沥沥的水滴从他的股间滑落,濡湿了加亚翘起的鞋尖,弄污了甲板。   加亚发现了他的丑态,嫌恶地把他直接扔进海里,掏出贵重的丝织物擦了擦弄脏的指尖,他神色如常地转身道:“全员,起航!我们离开多米纳特!”   甲板上的杰拿着单筒望远镜看着加亚的落荒而逃,呵呵直笑:“柏妮丝,你看,多有意思的商人,居然逃走了?他以为他逃了,红发就能不记仇吗?呵呵,好天真。”   柏妮丝注视着眼前的浓雾,随口说:“趋利避害,商人都是这样子。凯多老大肯定不会放过这种人,至于红发,我就不知道了。”   杰瞥了一眼柏妮丝,“小胜利,你这样说老大,不是在说他的气度没有红发大吗?他会生气的哟~”   柏妮丝想都不想地回:“随你告状去。”   杰伸出食指虚点了她一下,自信地说道:“你不知道,我倒是知道。再宽宏大量的男人,在杀死同伴的仇恨面前也不会大度得起来的~”   柏妮丝吐槽:“他们可一个人都没杀。”   杰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地转移话题:“小胜利~研究出来了吗?怎么对付这雾?”   柏妮丝眯起眼,“没有,这东西有腐蚀的力量,又带着湿气,所以在这片雾的控制范围内我们别想动火器。炮轰雷斯佛德号这种方便的方法就不能用,我们只能自己去找。上船找到这几只老鼠,然后……”   杰猜测:“全部杀掉?”   柏妮丝恶狠狠的:“当然不!居然敢害我摔倒!弄脏我的衣服!我一定会让他们尝试下我的手段!”   只听到杰又恢复到那种变态的不男不女的声音:“哦呵呵呵呵~爱美的姑娘,我好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①lie,读四声   我连续更新了哦。。。大家都不出来鼓励下我,我好受桑。。。   泪奔~   ☆、陨落   神枪手霍顿,踏上敌船的那一刻就闪身躲进人群之中,深谙狙击之道的他一旦混入人群就很难被察觉。   啪!   噼啪!   啪!   一枪一个,伴随着每一声枪响,都有一个人倒下。   枪声,代表着死亡。   霍顿,无愧于神枪手之名。   带着三角帽,外衣上是一条从右肩披挂到左腹的带子,上面挂满了武器,一副标准海贼打扮的帕尼湾最强海贼的布鲁斯兄弟中的弟弟布鲁斯·帝摩斯正拿着手里的步枪瞄准霍顿。   霍顿的眼角瞥见他的枪口,只是轻蔑一笑,闪转腾挪之间不断放黑枪,甚至还有能力捡起死去的那些人丢弃的武器。   这是一种自信,对自己实力的自信,相信同伴和自己一定会获得胜利的信心。   这也是对帕尼湾最强海贼来说却是无声的嘲弄,他用蔑视的眼神看着布鲁斯·帝摩斯,用傲人的实力不断收割敌人的生命。   帝摩斯枪口所指之处必定见血,不是他放的枪,却因为他的错误而让同伴一一死去。   人群纷纷闪避,恨不得离开帝摩斯的视线。   焦躁的情绪在帝摩斯的脑中化成咒语,好像不断颂唱的梵语,敲击着他脆弱的神经,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根神经的模样,血管里流淌的血液的声音变得从未有过的清晰。   汗,一滴一滴地从额头滑落,太阳穴突突地跳,有什么东西发生了,脱离掌控了。   匕首割破喉咙,鲜血喷涌而出,好像喷泉一样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好漂亮啊……”霍顿低语,眼中闪烁着兴奋以及欣赏,那是满满的欢喜。   身形不停,随着帝摩斯枪口的移动而行动。十字印在了脑门上,立刻就多了一个窟窿,从脑后洞开的小孔在正面扩大到了整张脸,脑浆喷射而出,溅了霍顿满脸。   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脑液,歪头想了想,“好像拉基大哥做的豆腐脑……如果能加点糖就更好了……”   迎面而来的剑,当头劈过,闪避的同时把手里的刀当做暗器砸了过去,枪托正中关节的瞬间,骨骼发出清脆的声响。   刀锋偏移,手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垂落,左右摇摆,不断地摆荡。   霍顿像是没有看见一样,一把扯断那节胳膊,从鲜血淋漓的手上取下武器,再次投入战斗。   雀跃,狂喜,亢奋,不知疲倦的投入这场杀戮,到手的武器都化成子弹,射向敌人。   断裂的四肢,洞开的头颅,散落了一地的内脏,不知道恐惧,在如此深夜还能清晰的闻到如此浓重的血腥味,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   帝摩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咕嘟一声,清晰而又响亮,平举着步枪的手缓缓垂落。   有什么东西从眼前掠过,一晃掉在脚尖,帝摩斯低头看过去。红色的圆球体,带着尾巴,在脚边滚来滚去。   白色,亮的刺眼,一来一回之间看不清是什么,最后终于停了下来,黑洞洞的对着他,脑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涨得厉害。   那是什么?   帝摩斯迟缓地眨了眨眼。   为什么想不起来?   霍顿突然停下向着他笑着露出了一口白牙,“不好意思,下次我一定不会杀成这样了。那边那颗眼珠,你拿给我吧?”   他要来做什么?   子弹吗?   暗器吗?   帝摩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脚边的眼珠,突然丢掉了手中的枪,转身一跃往海里跳了下去。   他的动作很快,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但他却突然倒在了船舷边,一动不动。   庞大的身躯发出的巨响,让整艘船为之一静,对着在自己船上大闹的霍顿一直一言不发的布鲁斯·莱昂内尔突然站了起来,看着霍顿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沾满血污的手掌,好像在享用世界上最美好的食物。   “你们,都让开。”   霍顿呵呵地笑起来:“帕尼湾最强的海贼,布鲁斯·莱昂内尔,我喜欢。”   浓重的血腥味飘散开来,连另一艘船上的华莱士都能闻到。   比起霍顿的不懂节制,华莱士的战斗显得优雅得多,头颅不会乱飞,肠子不会乱漏,眼珠也不会到处乱滚。   被他的匕首所触碰到的所有人在弹指一挥之间倒地,浑身变成青紫色,双眼凸起,眼球往外爆出,眼中的血丝清晰可见,配着脸上口边夸张的青紫色刺青显得尤其恐怖。   但是,倒在地上的人眼珠还会转动!   船长乌塔看到此情此景几乎目眦欲裂,挥舞着巨刃向华莱士冲了过去。   风吹散了些许雾气,月光下,华莱士清晰地看到了乌塔的模样,口边、前腕和手背布满纹身,图案有鸟兽虫鱼和人类。身材稍矮,肤色呈淡褐色,头发黑色呈波纹状。圆滚滚的头像颗球,椭圆形的脸蛋,前额平滑,鼻梁狭窄略微勾起,高鼻梁,嘴唇丰厚,且下巴圆满,尤其……体毛发达!   华莱士看着他身上的显著特征,眯起了眼,“阿衣人?”   乌塔突然收起刀,“是的。”   华莱士:“我不知道我们有得罪过阿衣人。”   乌塔大笑起来:“不知道?你当然不会知道,你们救的那个和之国的人就是杀害了我们整个村子的人!”   华莱士楞了一下,也笑了:“你说切尔?你认错人了,切尔是个拉基大哥叫他杀鸡都要考虑半天的家伙。”   乌塔的眼神一下凶狠了起来,“认错?我怎么可能会认错!   为了占有我们的土地,森林,海洋,他们和之国的人把我们圈在一个小镇子里,不肯的就被杀。祖祖辈辈在海边生活的阿衣人相信万物有灵,信奉大海,保护大山,我们没有掠夺的野心。但是和之国的那些人,为了得到大山里那些动物的皮子,为了海里丰富的鱼类,他们仗着武力,杀害我们的老人,抓捕我们的女人,把所有的孩子作为要挟,逼迫我们离开自己的土地,把我们所有人圈在一座小镇子里。   许进不许出!饿了,没有食物,要得到食物就要用劳动来交换;渴了,没有水,要得到清甜的甘泉只有冒着风险去翻越高墙,许多人都被他们打死了……用枪,用刀……而我们只有木头!   每一个活下来的阿衣族人都是上天的恩赐,本来就不多的阿衣人现在只剩下不到一个村子的人了!我们逃出来,我们要找到自己的家,但是我的家人就是被那个人杀害了!   现在,你还要维护那个杀人犯!你还在为了那个杀人犯继续的杀人!杀害阿衣的人民!你就是个刽子手!”   华莱士的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迷茫,又轻笑了起来,“阿衣的船长,你的计划不怎么高明啊。借着和我说话,故意分散我的注意力,让你的人把我围起来。阿衣的船长,你信奉的大海会看不起你,你不配做海上的勇士!”   乌塔哼了一声,轻蔑地看着他:“计划?你只有一个人,就算花费多一些时间和人,我也能杀了你,然后我就能杀了那个和之国的武士。骗你这种要死的人,又有什么意义?”   华莱士看了看围着他的阿衣人,不屑一顾,“有你这种贪生怕死的船长,就算有再多的船员也是怂兵!”   手里的匕首一早就已经准备完毕,随时等待着迎接接下来的战斗。   “The king and his men   stole the queen from her bed,   And bound her in her bones.”   一旁的船上传来了歌声,属于海贼的歌声。   华莱士心神一闪,回头看过去——霍顿的声音!   一瞬间的分神,所有蓄势待发的阿衣人一齐扑向华莱士,包括乌塔,华莱士挥动匕首的同时高声唱和:“The seas be ours   And by the powers   Where we will,we’ll roam.”   “Yo ho!”   伤痕累累的霍顿似是完全没有感觉到疼痛,眼中的兴奋狂喜让稳操胜券的布鲁斯·莱昂内尔不寒而栗。   “All hands hoist the colors high.”   已经没有子弹了,连枪都被当做暗器扔了出去。   没有办法得到兵器,所有他们身边掉落的兵器都被布鲁斯·莱昂内尔扫到了船尾,就连断肢都被扫地干干净净。   “Heave ho!”   老虎的爪牙已经被拔掉,满口的鲜血,满手的伤痕,除了吼啸声,他已经没有了伤人的武器。   “Thieves and beggars……”   莱昂内尔觑起眼,挥出聚集他全身力量的一拳,霍顿连躲避的力量都没有了。拳头击中他身体的瞬间,霍顿倒在甲板上,全身软绵绵的,骨头都碎裂了。   “Never shall we die……”   躺在甲板上的霍顿五官不断涌出鲜血,喃喃地唱出最后的歌声。   面对阿衣人进攻的华莱士听到霍顿的声音顿消,不禁想起了华莱士坚信这一场战斗必定会胜利的场景,他的心头产生了短暂的迷茫。   看着眼前乌塔如此清晰的仇恨,阿衣人像群狼一样不断的、前赴后继的进攻,华莱士对他所保护的产生了迷惑。   而就是这迷惑……   彻底害死了他!   他迷迷糊糊地听见乌塔下令把他扔到海里,朦朦胧胧中他看到了大海,失重的瞬间他唱起了永恒的歌——   Never shall we die!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的歌词是加勒比海盗3一开始,行刑时小男孩唱的,如如觉得特别的适合这个场景就拿来用一下。   明天如如要去会计师事务所实习,审计开始了,所以更新什么的就没有了。   祝大家阅读愉快~   附歌词:   The king and his men 皇帝和他的仆人   stole the queen from her bed 从她的床上掳走皇后   and bound her in her bones 将她封印在肉体中   The seas be ours 大海为我们所有   and by the powers 拥有无限力量   Where we will, we'll roam 随心所欲,四处漂流   Yo ho   All hands 千万双手   Hoist the colors high 把帆高挂   Heave-ho   Thieves and beggars 小偷和乞丐   Never shall we die 我们永垂不朽   ☆、七夕特别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  赶在七夕结束之前放上这一段~希望大家喜欢~   距离香克斯把菲尔勾搭上船,已经过去了七八年,而此时,红发和白胡子、bigman和百兽并称四皇,制衡新世界。   红发的战斗力排行不断刷新,战斗人员武力值各个爆表,尤其以香克斯为最,但是这和他的追老婆的本事完全没有关系!   香克斯早就揭掉了那层含羞带怯的面纱,天天追在菲尔身后,媳妇长媳妇短的喊,但菲尔就好像这是她的另一个称呼一样,完全没有人家媳妇的自觉。   时值七夕,在德雷斯罗萨的红发船员感受到这个国家的妹纸森森的爱意,整座岛到处都是散发着求汉纸求带走信号的姑娘们,理所当然的,这群舍得一掷千金的海贼也是极受欢迎的。   尤其以贝伦·艾尔弗雷德为最,他本就是看到美人就走不动道的。在包养情妇这件事情上他有着绝对的经验,嘴甜得跟抹了蜜似地,讨好女孩子的方法是一套一套的,当然被情妇扫地出门的经验,他也比比皆是。   不过,看他今天收到鲜花就知道他还是很受欢迎的。不消说贝克曼,就是有妇之夫的耶稣布也是收获颇丰。   正勾着肩搭着背,彼此打趣着回到船上,就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幽幽地从角落里飘了出来,一脸愁云惨雾地看着他们,“你们……回来啦……”   聊得正兴起的艾尔被他一下,顿时惊掉了手里的花,向后倒退三大步,飞快地拔刀,一脸认真地拿刀“对敌”。   其他人也是一惊,但没那么大反应,拉基更是没大没小地过去一拍他的肩膀,“老大,你怎么惨兮兮的样子?没和菲尔出去逛街啊?”   艾尔定睛一看,才看清那个像幽魂一样的人正是香克斯。于是放下刀,走过去好奇地看着他愁云惨淡的样儿,“老大,你是又被菲尔扔出门了?”   艾尔,你真相了!   耶稣布以过来人的经验勾着蹲在地上画圈圈的香克斯,贱兮兮地说:“老大,床头打架床尾和嘛~不要这个样子。”   香克斯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看着他,吐出一句话——你和你老婆就是这么确定关系的?   耶稣布瞬间脑门黑线,血溅三尺,扑街!   莫特一针见血:“就算是也没用,老大都拉着菲尔滚过多少次床单了?”   艾尔一脚过去,把莫特踢飞,占据他原本的位置,摸着下巴做思考状:“老大,带菲尔出去吧?外面那么多表白的,求爱的,你都试试,总有一种能打动菲尔。”   香克斯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在众人的点头肯定中拉着菲尔出门。   香克斯拉着菲尔在街上随意地走,两个人难得有点沉默。身后跟着一长串的人肉粽子,就连贝克曼都被拉着一起围观。   抬眼就见到一男子拿着一支玫瑰花,单膝跪地,对着女孩深情地说着什么,香克斯眼神闪了闪,身边的卖花女童十分的有眼力劲儿,蹬蹬蹬地跑过来:“哥哥,买束花给姐姐吧~今天是七夕。”   香克斯刚接过花,转身正准备递给菲尔,就见到她笑嘻嘻地把钱递给小女孩,摸了摸她的头说:“乖,姐姐不喜欢花,哥哥喜欢,姐姐给他买。”   买花的女孩接过钱,有些不解地歪歪头,看着走远的漂亮姐姐,又看看拿着花的红头发哥哥,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手里的花……弯了!   红发的船员眨了眨眼,彼此面面相觑,决定继续尾丨行!   前方相拥的男女……   香克斯眨眨眼,继续观察,男孩把女孩抱起转了好几个圈,女孩发出尖叫声,却是满脸笑容,不断地说:“我愿意!我愿意!”   他看看自己空荡荡的左手,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路过女支院门口,香克斯因为拉着菲尔所以没被上下其手,但是跟在后面的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运了,纷纷被“强”拉进去,这个时候就是有再高的身手都没用!   看着艾尔指了指头上的牌子,不断地使眼色,又是杀鸡抹脖子的表情,香克斯虽然不大明白还是点点头。回过头,抬眼一看,他们面前赫然是一块巨大的牌子,上书——M!O!T!E!L!   香克斯满脑门子的黑线,想瞪艾尔却找不到人。   感觉到手上一沉,香克斯回神,就见菲尔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叠钱给他,指着那块门牌说:“去吧,喜欢哪个自己挑,钱不够就随便把谁押在那里。我现在去逛街,等会儿回来赎他。”说完转身就走。   香克斯抱着一摞钱,苦着脸跟着她,期期艾艾地叫,叫了一路菲尔都没回应。   他没有注意到菲尔在一路向北走,也没有注意到她此刻的心情其实很好,发辫的尾端跟随着她的步伐一翘一翘,也没有心思听那若有若无的歌其实是菲尔在轻声哼唱。   走到无人岛——格林比特,面对巨大的树林,菲尔才终于停了下来,双手背在身后,转身看着他,浅浅笑着:“nei~香克斯,利比斯那天问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他神经瞬间紧绷,这个人,在他们之间几乎是一个禁忌。那件事之后,他们从不曾谈起。   菲尔噗嗤一声笑出来:“他问我,你对我,这么多年,这样的感情,我怎么知道你是爱我还是就把我当兄弟,偶尔兼床伴。”   香克斯一脸紧张:“你怎么回答?”   菲尔看着他的样子,一头的汗,手上捧着她故意扔给他的一摞钱币,神情紧张。就算是和白胡子之间的战斗他都没有这么忐忑过吧?想到这里不由笑弯了眉眼,歪着头反问:“你怎么回答?”   “菲尔……”香克斯露出八字眉,可怜兮兮的,跟四皇这样的词汇完全搭不上边。   菲尔屈指弹了下他的额头,笑骂:“呆子!”   香克斯立刻露出大大的笑容,像太阳一样耀眼,傻笑了一阵才向着菲尔的方向追了过去,一边追一边叫:“媳妇儿,菲尔,菲尔,媳妇儿……   媳妇儿……   媳妇儿……   媳妇儿……”   风中隐隐传来菲尔清脆的答应声。   嘘!轻点,别惊醒了格林比特的精灵!   ☆、胆小鬼切尔   华莱士和霍顿的歌终成绝响,黑夜里,刚才还喧嚣的海面上,瞬间恢复宁静,只有船桨划动时所带起的水花声。   哗——   哗——   稍有落后的阿衣人和帕尼湾最强海贼也紧紧跟随着百兽的旗帜,进入了这一片浓重的深雾之中。   领头进去的百兽早就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猎物,却只是静静地等待,既不下手,也阻止别人动手。   大猫享受着逗弄猎物的乐趣,看着濒死的小鹿不停地踢动后腿,却最终都无法逃脱命运,这真是一种美好的记忆,尤其这一次的猎物可不是小鹿,而是凶猛的狮子。   这种感觉更是妙不可言。   杰很享受这种感觉,但显然他亲爱的公主殿下柏妮丝可没有这么好的兴致,她双手提起裙摆,飞起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直接把他踢得往前滚了几圈,撞到前头的船壁才停了下来。   柏妮丝鼓起脸,圆圆的包子不停地骂:“你这个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无限循环了n+1次,柏妮丝停下来喘着粗气,而杰却是很淡定地自己站起身,弯腰捡起帽子,拍了拍不存在的灰,一扭一扭地走过去,拿出方巾递给柏妮丝:“我亲爱的小公主~不要那么大火气嘛~”   柏妮丝用力扯过手绢,侧过身擦了擦头上的汗,低声吐出一句:“笨蛋。”   杰蹲下身,很温柔很保姆地给她整理乱掉的头发,解释道:“小胜利~看着猎物垂死挣扎的样子多么有趣啊~就这么简单的杀死他们,多无聊,对不对?”   柏妮丝白了他一眼,“不速战速决,你等着红发回来跟我们算账嘛!”   杰呵呵笑起来,笑了好半晌,笑得柏妮丝都恼羞成怒了才说:“小胜利~不要怕,红发不会回来的,就算他回来了……也只是多了一些猎物罢了!”   低下去的声音,显得阴气森森,杰妖媚的桃花眼里闪过让人不寒而栗的东西。   柏妮丝看着他的样子,轻哼了一声,却不再多说什么。   北方海湾来的航海商人研究着手里的情报,暂时的按兵不动,搜集全面的情报让他们在劫掠生涯中几乎战无不胜,他们嗅觉灵敏,能嗅到哪个地狱的国王庸碌无能,或者那个城镇正因为内讧而削弱了实力,或者哪个修道院十分富有。   今天的情况,显然在情报之外,让他们十分的犹豫。   骁勇善战是他们在外的名声,但是眼前的海贼团更有悍勇之名,若想吞掉凶猛的狮子,他们需要的不仅仅是一口好牙,还需要适当的机遇。   而深谙捡漏之道的另一群海贼,耐心更加充足,蛰伏一夜只为一击即中!   现在,他们要做的,只是慢慢的等!   相比起前三艘船的平心静气,阿衣人和帕尼湾最强的海贼显然急躁得多,他们已经有过牺牲,并且让红发也有了人员的牺牲。   仇恨已经结下,所要做的无非是把所有可能复仇的人消灭干净!不给他任何的机会报复!   雷斯佛德号上只剩下三个人,巴萨罗穆脸色暗沉,菲尔拄着剑站着,仅仅是站着就让她的额头在不断冒汗,而切尔,在痛哭流涕。   切尔跪在地上,伙伴的死亡压垮了懦弱的他最后的一丝坚强:“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啊……锡安死了,霍顿死了,华莱士也死了……”   巴萨罗穆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对着菲尔歉意地说:“抱歉,嘉兰,如果我战死,你就去找老大他们。”   菲尔摇头,声音低哑:“没有的事。不是因为我,你们不至于……”   巴萨罗穆突然笑开,“不是的啦~我们是朋友嘛~”随后他转过身很认真地看着她,严肃地说:“嘉兰,我有话要告诉你,或许这个话老大来说更合适。我们是朋友,我们一定要救你,为此不管牺牲了什么,我们,都已经有所觉悟了。”   雾气稍稀之处跃出的黑影,巴萨罗穆第一时间跃起抵挡,快剑嘉兰眨了眨眼,试图让视线清晰一些,一眼就看出了那人的身份:“布鲁斯兄弟……莱昂内尔!”   切尔吸吸鼻涕,抬头看着把手放在他头上的嘉兰,疑惑的出声:“嘉兰桑……?”   快剑嘉兰摸了摸他的脑袋,擦掉他的眼泪,微笑:“切尔,你放心,你不会死的。那么多那么好的人都为了我死了,我绝对不能再让你也死了。如果他们要上船,你就开船往西,红发他们在西面。”   切尔呆呆地看着她,看着她从雷斯佛德号上一跃而下,看着她持剑立在仇恨的阿衣人中间,像锡安,像霍顿,像华莱士,像船长一样……决不后退!   但是,他自己……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不停地在发抖。他把视线移向脚边的武士刀,想起自己传承这把刀时的情形,想着和大家在一起时的欢声笑语。   在这艘船上,他是那个懦弱的胆小的,连拉基大哥让他杀只鸡都要犹豫很久的切尔。   战斗的时候永远坠在最后,逃跑的时候永远在第一位,留守的积极分子,他是胆小鬼——切尔!   船长说,他不用再有负担,他不必肩负责任,他可以随时弯下自己的腰稍事休息,他可以。   他把自己变成小丑,手边的武士刀——无上大快刀安纲就像一个装饰品,在他身边蒙尘。   这些他都无所谓,因为他觉得他的心获得了轻松。   他再一次把视线转向前方的船,擅长渔猎的阿衣人,把嘉兰桑当做狩猎的对象,引诱她进入自己的网,一点点收紧网口,不断地给她制造伤口,小心地避免让她发现,最后……   把她困死彀中,千万支剑对准她的身体……   噗!   剑刺穿身体的声音清晰地传进耳里,死亡,刹那间降临!   不行!   那样绝对不行!   快剑嘉兰,绝对不能死!   她一死,他们就会知道船上的人影全是故布疑阵,他们就会进攻占领雷斯佛德号,他们就能守株待兔等待和海军大战以后疲惫的船长他们,他们就会把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同伴全部杀掉!   他的伙伴,他的朋友,他的家!   切尔擦干净脸上的眼泪鼻涕,重新站了起来,手中紧握着安纲。身形从未有过的挺拔,内心坚定,他跳到阿衣人的船上,来到快剑嘉兰的身边。   没有理会他们下意识地后退,只是扶住快剑嘉兰,眼神清澈:“嘉兰桑,我们保护你,你保护雷斯佛德号。请你一定,守住我们的伙伴雷斯佛德号!”   没有理会她惊讶的眼神,出其不意,托着快剑的腰,用力地把送回那团迷雾笼罩的雷斯佛德号上,转身面对阿衣人。   切尔抽出腰间的刀,面对敌人,这一刻他不是红发海贼团的胆小鬼切尔,他是和之国的武士,藤原一郎!   不,他不仅仅是藤原,他也是切尔!   阿衣人……   他记得的,全部关于藤原一郎的杀戮生涯,全部关于藤原的罪孽,他都记得的……   每一个死在他手里的阿衣人的样貌,每一双不甘的眼,每一次鲜血溅洒自己身上的温度,他都记得的……   现在,他要用属于藤原的刀终结彼此之间的厄运,他要用切尔的手捍卫自己的同伴!   一切到此为止吧!   雾气,一点点漫上快剑嘉兰的眼底,她巴在船舷边,肩上腿上的伤不断在渗出鲜血,亲眼看着切尔变成困兽,看着他代替她被他们困在彀中,看着他不敌倒地,看着他力竭而死!   而她,只能看着,除了看着,她什么都做不到!   心底的黑暗在瞬间扩大,多米纳特海岸边的雾气从未有过的浓厚!由雾变成霾,船体迅速的受到侵蚀,观望的三方没有一处幸免于难! 作者有话要说:  真爱~真爱~我来啦~   ☆、断剑   船体变得七零八落,唯一的立足点就是雷斯佛德号,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三方人马都只能选择登船。   同样遭殃的还有巴萨罗穆所在的品塔号,本就因为巴萨和布鲁斯·莱昂内尔的战斗而让船体遭受到严重的毁坏。   雾霾的侵蚀,更是雪上加霜。   主桅从根部断裂,船往一侧倾去,船上的一切被掀翻,食物也好,火药也好,人也好。   落入水中的两人还在战斗,大海,给他们的攻击带来了相同的阻碍,也带来了相似的危机。   断裂的桅杆,沉入海中,带着速度,把缠斗中无暇分心的两人一齐压入海底,与品塔号一齐沉睡在这片海域。   身为船长,船在人在,作为敌人,邀君永眠。   回来吧,回到这片大海中,我们每个人都是大海的儿子。   海中,似乎有谁在他们的耳边轻声说着,带着熟悉,带着善意,拉着他们一同沉睡在这片黑暗之中。   即便是已经站在雷斯佛德号上在众人依旧看不清彼此,小心翼翼地保持警惕。不少人已经发现刚才那团迷雾中出现的强大兵力不过是一群棉布扎成的人偶,好像稻草人一样护卫着自己的船,却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然而内心的愤怒却难以轻易平息,他们这些称霸一方的海贼,根本就是被人当成猴子给耍了,他们如此实力得到的却是不过二流角色的对抗,那种轻慢让他们十足的抑郁。   显然,他们忘记了自己是趁隙偷袭,也忘了自己敢这样兴师动众不过是仗着人家的主力不在罢了。   人偶的操纵者是快剑嘉兰,依照她的脾气,做出这种麻烦的东西又怎么会仅仅只是普通的震慑作用呢?   人偶阵型中的同伴四散开来,各自在寻找制造这层迷雾的罪魁祸首,他们相信,这艘船上,仅剩的属于红发的抵抗力量,不过是一只喜欢捉迷藏游戏的小老鼠罢了。   只要抓住这只老鼠,他们就能控制红发的船,进而封死他们的退路,面对来自海军和海贼的双重压力之下,红发海贼团,今天就会从这片海域消失!   精于算计的海湾商人们拨动着手中的算盘珠子,美美的计划着如何瓜分红发留下的遗产,善于捡漏的小股海贼则是小心翼翼地算计着怎么从这些大海贼的瓜分风波中分一杯羹。   快剑嘉兰坐在边上,靠着船体看着他们的样子不无讽刺,现在一切都还早,她拄借着剑站起身,现在计算什么都没有用,因为……   他们根本不会有那个命去实施!   身为百兽凯多的船员,杰的样子虽然十分的欠抽,但是他的能力还是值得肯定,至少他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分散着自己寻找,所以他死死地拉着柏妮丝。   柏妮丝被打扮得像一只蛋糕,行动上非常的不方便,她一手提着裙摆,一手被杰牢牢地抓住。杰的脚步又大,她几乎只能不断重复踩到裙子跌倒再爬起的过程。   被称作公主的柏妮丝自然有着自己的小娇气,嘴里不断吐出抱怨的话,甚至还在恶狠狠地诅咒杰,但是一向哄着柏妮丝的杰这一次却完全没有理睬她。   突然停下脚步让柏妮丝一头撞在他背上,柏妮丝抬脚就踢在他腿上。听到他用那样严肃的声音叫她,她微讶着抬头看向他。   他从没见过杰生气,也从没听过杰用这样的口气说话,他告诉她——   比刚才更重的血腥味,脚步声一点点地听不到了,海湾商人和另一股小海贼可能已经有人死了!更甚者,只剩下几个人了!   现实的情况并没有坏到这种地步,和杰一样意识到问题的海湾商人迅速的集结起了余部,而另一小股海贼有着小动物的直觉,同样做出了抱团的决定。   情况朝不利于快剑嘉兰的方向发展了,快剑站在外围,不断喘息,汗滴顺着她的脖颈往下流淌,最终消失在衣领处。看着变得聪明的敌人们,她却笑得异常愉快。   柏妮丝眯起眼,仔细地看着一个方向,她突然伸手一指,“杰,在那里!”   杰迅速冲了过去,到达柏妮丝所指的方向却是扑了一场空,雾也重新恢复到原本的厚重。   柏妮丝嘟了嘟嘴,更加认真地观察起来,感觉到杰回到自己身边,她主动握着他的手说道:“杰,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刚刚那个人影,是一个女人。”   杰意外,低头看着柏妮丝:“小胜利,传闻中红发的船员并没有女人。”   柏妮丝点头,“我知道。如果我的感觉没有错误的话,这场大雾,在减弱!”她松开杰的手,命令道:“杰,用你的能力让这场大雾散去吧!”   杰微微睁大眼睛,复又点头,迅速改变形态——恶魔果实能力者,动物系。   双手与身体之间,迅速连接,羽毛丰润,赫然是一只展翅的巨鹰。挥动双手,丰满的羽毛加速空气的流动,卷起飓风,吹淡浓雾。   杰感觉到一丝丝若有若无的阻力,不由更加用力的挥动双翼,长啸一声,雾被渐渐吹散,连站立在雷斯佛德号上的人偶都被连根拔起,飓风卷过,抛向天际。   护卫雷斯佛德号的最后屏障开始崩溃,控制着浓雾的快剑嘉兰看着飞向天空的人偶,拍拍栏杆,好像在轻拍自家兄弟的肩膀,低声呢喃:“等不到他们回来,真是抱歉啊……”   好不容易视野清晰起来,都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森冷的刀锋贴着面颊而过,反应不及的海贼,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被割断了喉咙。   柏妮丝从裙子底下拿出一把步枪,利用回旋的力量挡住快剑嘉兰的攻击,顺手朝着她的方向来了一枪。   快剑嘉兰一击不中立刻撤退调整目标,高速移动的身形躲避着枪弹的攻击,察觉到柏妮丝的枪口一直跟随着她的身形变化方向,她微微一笑,以口形对着她说道:“小姑娘,不要随便玩火哦~”   柏妮丝深恨人家把她看成小姑娘,更恨别人把她当成孩子,最恨的是像眼前这个女人一样拥有完美的身形以及身手!   为此,她一定要消灭掉她!不管是不是会毁掉凯多老大的任务!   柏妮丝发现她的动作变慢了,看着瞄准镜的同时对杰说:“你去把她拦下。”   杰点头表示知道,迅速加入原本就混乱不堪的站圈,百兽成员的实力迅速显示出差距,快剑嘉兰的身上多了几道口子,但是她依旧站在这个地方,像一座山一样阻挡着他们的前进。   尽管口吐鲜血,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但是她还是带着那种挑衅的笑容,眼睛依旧有空隙,不断地瞥向柏妮丝。   一下,一下,扫向柏妮丝,扫得她的脸色越加难看。   柏妮丝怒不可遏,端起枪就是一阵扫射,不管是敌是友,每个人或多或少都被波及到了。   子弹擦过刀刃,快剑嘉兰的刀锋略偏,让海湾商人的头颅得以保存,但耳朵被削掉了一只。流弹擦过持剑的左手,瞬时血流如注,手腕处的衣袖破裂,露出底下的皮肤,斑斑驳驳,满是伤痕。   柏妮丝轻哼一声,放下枪,露出笑容,她的手,会废掉的!绝对!   快剑嘉兰看向她,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左手的西洋剑瞬间换到右手,大开大合之间,敌人根本难近其身。   废掉左手,快剑依旧剑快,似乎全然不受影响。   柏妮丝气得理智尽失,就要冲上前去,她这样的打扮是不适合近身肉搏的,而快剑嘉兰也一直在等她沉不住气,现在,她等到了!   锵!   异变突起,西洋剑断,长兵斩断的不仅是快剑嘉兰的剑,还在她身上划了一刀长长的口子。斩断刀刃的一刹那停顿,让快剑迅速弃剑,抬手握住砍进身体的长兵,右手化为钢刃,打断伤害自己的武器。   用力拔出断裂的长兵的一瞬间,鲜血喷涌而出,溅了她面前的人满身满脸,趁他愣神的一瞬间,生命已然消失。   快剑嘉兰那一瞬间所显露出来的悍勇以及刚烈震慑全场!   右手握住重新得到的武器,快剑嘉兰摆出战斗的姿势,淡然的神情依旧,她甚至还能开口挑衅:“一起上吧!”   鏖战几个小时的敌人也已经疲惫不堪,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敬畏,却同时不约而同地跃起。   千万双手,挥动着数百兵器,齐齐向快剑嘉兰斩去,而她只是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像一棵挺拔的松树,一动也不能动!   她避无可避!   但是她依旧露出了笑容,缓缓闭上了双眼,仿佛听到她轻声说道:“哪……我完成了我们的约定哦,切尔……” 作者有话要说:  貌似,这就是传说中的虐了。。。?   ☆、红发暴怒   一阵乒乓的巨响,只感觉到握住刀剑的手一阵发麻,围在快剑嘉兰身边的敌人不由自主地齐齐向后退去。   一地断裂的刀剑,甚至连柏妮丝的步枪枪管都被削断,但是他们甚至还没有看清出手的是谁!   待站定一看,原本站在那里,像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一样阻挡着他们前进的快剑嘉兰,已然是强弩之末。身穿黑色披风的挺拔身影,把她护抱在怀里,沉默而又高大的背影无声的宣示着力量。   对于来人的身份,一时间每个人都在进行着研判,他是谁?如此强悍的实力不该是无名之辈!   黑色的披风,标志性的草帽,帽檐下露出的红色头发……   红发……   是红发!   不知是谁,用颤抖的声音说出每个人心里的话,这个名字所带来的恐惧在每个人心头挥之不去。   逃,一定要逃!   作为一名资深的捡漏专员,对于危机的意识远远超过这群称霸一方的大海贼们,小动物趋吉避凶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他现在不逃,他就永远也别想离开多米纳特!   和阿衣人、帕尼湾最强海贼一样,永远的留在这片海,留在这海底!   脚刚刚往后移动了半步,他就发现身后多了一个人。他回头看去,绿白条纹的衣服,圆滚滚的肚皮,抬头看去,是一口白牙,亮得晃眼。眼镜遮挡住了他的双眼两眼,看不清神色,手上是一只永远不离手的鸡腿。   他一惊,不自觉地后退,他才发现,他们身后已然站着一排红发的主力船员!   本·贝克曼,耶稣布,贝伦·艾尔弗雷德,夏本·艾尔罗伊、加力克·莫特……   一时间,此处极静!   除了海浪拍岸之声,连飞鸟的叫声都听不到。   香克斯抱着她,浑身浴血。按住她左手的伤口,她的伤口还在流血,虽然他不懂医,但是常年的战斗生涯让他非常清楚,她的左手怕是要废了……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她也使左手剑时的那种兴奋,还记得她挥剑时的恣意张扬,还记得她曾经有过和世界第一剑豪比剑的愿望……   他想救她,只是想救她,他怎么会让她陷入这种危险的境地!   “香克斯……”   如果没有记错,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   “嗯。”   “对不起……”   她自己都浑身是伤了,她还在对他说对不起!真正感到对不起的人,是他!   “没有的事,你不要想太多了。”   “大家……都死了……对,不起……”   支撑她的最后一丝力气也已经用尽,整个人往下坠,如果不是香克斯一手抱着她,她一定会摔在被鲜血不断冲刷的甲板上。   香克斯没有管她是不是听得到,依旧低声回答:“没有的事,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香克斯扶着她坐下,靠在一旁的箱子上,拉下肩上的披风盖住她一身的伤,取下最重要的帽子,戴在她的头上。   “菲尔,等我一下,先让草帽陪着你。”   当转身面对敌人的时候,他就不是香克斯,而是红发,日后成为四皇和白胡子并驾齐驱的男人!   看着红发拔剑的一刹那,莫特和艾尔的反应是立即的,都要下去帮忙。   耶稣布往旁边跨了一步,挡住艾尔,拍了拍他厚实的肉板,坏笑着说:“这种时候,轮不到你出场。”   拉基也伸出拿着鸡腿的手,挡住了莫特整张脸,莫特闪躲不及,差点撞上去,把他恶心地直吐口水。拉基坏笑着把鸡腿塞进他嘴里,对他说:“现在去,老大会想砍你。”   贝克曼夹着烟的手挥了挥,指着他们几个,“两个去把快剑抬进去躺好,你们三个去那边找找,看还有没有活口。”   乌瑟尔呆萌地反问:“副船长,你呢?”   贝克曼抬脚把一个滚到他身边的肉球踢回去,看了他一眼,“你看呢?”   乌瑟尔赶紧溜到那边角落去救人,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他,抱起菲尔来十分的驾轻就熟。   罗伊看着陷在他巨大双手里的菲尔,像一只破布娃娃一样,心里涌起了某种情绪,酸酸涨涨,堵得十分难受。   他从地上捡起菲尔那把断剑,看着站在一旁看的贝克曼说道:“副船长,我想和老大一起。”   贝克曼摇头,他略有些不解,只听香克斯的声音传来——不需要!   他回过头去,刚才还围着快剑嘉兰十分凶悍的海贼们,已经全部变成尸体,不论男女。   香克斯手上提着剑,一步步向他们走来,鲜血顺着剑刃一滴滴滑落,在甲板上拖出长长的线。身上白色的上衣已经让血浸透,些许血珠溅在他的脸上,衬着他此时的眼神,好像从地狱浴血奋战而归的魂!   罗伊循着那条鲜血滴成的线看去,线的尽头是伏倒的洋娃娃,穿着华丽的裙装,打扮得好像一个精致的娃娃。   但此时的娃娃,头和脖子已经分了家,大大的杏眼睁着望向天际,好像在不甘的控诉生命的短暂。   打成几段的袖子挂在双臂上,握着步枪的双手被齐齐斩断,散落在洋娃娃的身侧,这样的她,比快剑嘉兰更像是破布拼凑的残次品。   破布娃娃身侧是双手被齐肩削断的绅士,夸张的帽子落在脚边,帽檐处洁白的羽毛被血染红,垂在地上。   身体上下分离,被拦腰斩断,肠子流了一地。脖颈处是一道鲜艳的伤痕,属于他的鲜血喷洒在他画过精致妆容的脸上,假发掉在另一边,整个脑袋也被剃得光溜溜的。   相比起其他人的四肢健全,首尾相连,这两具尸体的死状显得尤其触目惊心。   香克斯不是嗜杀的人,也没有虐杀的癖好,那么,是为什么让他对这两个人有了如此特殊照顾?   就是这样的杀戮,在红发海贼团来说也是头一次。   是因为快剑嘉兰吗?   是有什么他们没有看到的吗?   因为他们的体术不及香克斯而错过了什么吗?   红发交代自己的副船长:“贝克曼,我们搬到岛上去,菲尔的身体已经不能再走了。而且,我们还要把巴萨罗穆他们找回来。   贝克曼,你看着点,让罗伊帮着,我要带着莫特出去一趟。   莫特说他记得附近不远有一处小岛,我们去找医生,在我们回来之前,你务必帮菲尔坚持下去。”   贝克曼点头,“你放心去,其他人的伤还能挺住,快剑的身体是当务之急。”   红发转身招呼莫特,罗伊问身旁的副船长:“如果找不到医生,或者医生不愿意来怎么办?”   贝克曼淡然道:“就是用绑架的,船长也会带一个回来。”   勤劳老实的乌瑟尔把菲尔安顿好就出来刷船板,看着一地的尸体,辨认着他们的衣饰,判断着他们的身份,不由咂舌:“副船长,凯多、海湾商人、教会,我们都得罪了,老大这是有完全的计策了?”   贝克曼摇头,依旧淡定:“船长只是气过头,他什么都没想。”   而那个捅了篓子,给他留了一地烂摊子的人,现在根本不会想到自己做的事是有多么的轰动,进而影响到自己的梦想! 作者有话要说:     ☆、宾克斯的酒   菲尔醒来的时候,隐约看到太阳从窗口透了进来,桌上的杯子投下斑驳的倒影,从影子所投射的方向来看,该是傍晚了。   “你醒了?”   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端着药走了过来,头上歪斜地戴着印有骷髅造型的帽子,巨大的框架眼镜也遮挡不住他眼下的青影,嘴角也有些破损,衣服尚算整齐,但是鞋子上沾染的泥很明显不是属于多米纳特的土地。   菲尔视线略扫了一扫,在枕头边发现了那顶标志性的草帽。这里是红发的房间,她应该是被他们救了,但是这个人却从未见过。   那么他是谁……?   她顺从地让他扶起身,听话地把那碗苦得要命的药灌了下去。遇到如此配合的病人,医生都深感安慰。   看着她这么听话的样子,他不由奇怪:“我听说的快剑嘉兰和你真不像,你怎么那么听话的喝药?万一,我下毒呢?”   她看着他,就像看个白痴一样:“这里是红发的船,你毒死我,自己也不会有命下船。”她的声音变得粗哑,好像在粗粝砂皮上不断地摩擦,来来回回地刮着。   那人像是被点中死穴一样一脸僵硬地看着她,抽搐着嘴角好半晌儿才说:“你真了解红发。”   她扯了扯嘴角,移开视线,看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说:“而且,我有绝对的把握在我毒发之前拉你陪葬。”   那人一脸惊悚地瞪了她一会儿,这么狠的话怎么可能是这么漂亮的女人说出来的?!而且还是这么一脸平淡的样子,这样真的大丈夫……?   于是他说:“真不愧是红发的船员……”和老大一样坑!神坑!   菲尔并不反驳他的话,香克斯推门进来,门口的耶稣布笑得一脸得意,“怎么样?我说的吧~在菲尔面前你绝对讨不到便宜。”   休看了看大步走进来的香克斯,面无表情地看向耶稣布,假装面瘫,内心却是阵阵咆哮。   逆着光,菲尔看不清走进来的香克斯是什么表情,却注意到他身后的耶稣布一直在做着鬼脸,尽管这样,也难以掩盖他脸上的风尘,一脸的胡子拉碴,显是累得狠了来不及修饰。   香克斯在她床边坐下,她才把视线转向他,却又被他按在额头的手挡住了。   “感觉怎么样?”   香克斯的问候方式几十年如一日,看不到一点进步,而他练习的对象一直都只有一个。   “我很好。”   等他把手收回去,她才能看清他此时的神色。他好像一下子松了一口气,却又很仔细地看着她,眼睛里都是血丝,握着她的右手手心有些汗湿,他在紧张。   为什么?   他那么仔细地盯着她看,他在看什么?   “喂,老大!你这么盯着嘉兰看做什么?没见过女人?”耶稣布嘲笑他,却也打断了香克斯的这种眼光。   香克斯极其顺口地接话,一脸严肃认真地点头,“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   菲尔笑起来,抬手给了他一下,香克斯眼明手快地接住她的手,好不容易开始愈合起来的伤口不能再弄裂了。   把她的双手合拢在他的掌心,听着她的声音不复清亮,香克斯忍不住摸摸她的脸,口气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心疼:“要快点好起来啊,菲尔。”   耶稣布一看这个氛围明显不适合他们围观,立刻勾住站在一边当壁花的“陌生面孔”的脖子,拉出去重新调丨教,贴心的顺手关上门,注意到菲尔的视线还冲她笑了笑。   香克斯发现她的思想不集中,屈指轻轻掐了掐她的脸,故作委屈地露出八字眉抱怨:“菲尔,你忽视我~”   菲尔张嘴要咬他的手指,故意亮出森森白牙,看他不躲不闪,她也就顺势咬了他一口。完了还发出啧啧的声音,好像在品尝什么美食,吐出一句:“味道不错~”   香克斯笑起来,春光灿烂,“哪~你咬了我一口,我也咬你一口才公平。我相信也一定味道不错……”   说着,就俯下丨身,和她脸对着脸,靠得极近,故意上下打量,坏笑着说:“咬哪里好呢?这里?这里?还是这里?”每说一句,他的唇落下一个轻吻,从眉心到鼻尖再到脸颊,最后停在她的唇上,喃喃细语:“好像……还是这里最秀色可餐?”   房间里的温度似乎略有上升,菲尔本来苍白得很的脸色变得有些红润了起来,她直直地看着他,不闪不避,手却紧张地握了起来,紧紧捏着他的手指。   香克斯屈指挠了挠她的手心,冲她眨眨眼,“傻姑娘,这种时候要闭上眼睛啊……”   菲尔的脸瞬间爆红。   “老大,时间差不多了!”   看着他的脸色瞬间变黑,菲尔噗嗤一声笑出来,看他变成一张苦瓜脸后变成大笑,又因为牵动胸口的刀伤痛得哎呦哎呦直叫。   香克斯无奈地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揉着她的胸口,提高嗓音道:“就来!”   菲尔抬眼看看他的脸色,正色道:“什么时间到了?要送巴萨罗穆他们走了吗?”   香克斯摇头,“巴萨没有死。”   菲尔惊得一下坐起来,伤口疼得她猛吸气,却掩不住惊喜地问:“没死?他们都没事?”   香克斯赶紧伸手抱住她,让她背靠在他胸口,“巴萨没死,但是切尔他们都死了。要送走切尔他们的时间到了。”   菲尔垂下眼,低声道歉,“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我们是朋友。如果今天是我被海军抓捕,你也一样会不计代价来的,不是吗?”   一模一样,几乎和巴萨罗穆说的话一模一样……   从香克斯的角度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低下了头,带着浓重的鼻音应了他一声。他扶着她躺好,就要起身离去,身为老大,他有他的责任。   海贼,终其一生都在大海漂泊,他们居无定所,他们来去无踪,他们没有入土为安的概念。   在大海里来,在大海里去,生生死死,最终都回归大海。   那一日红发的暴怒,让在场所有敌人全灭,留下了不少船,其中有很多带着小艇的大船。   他们从海里捞起切尔、华莱士、霍顿的尸首,把他们放在小船上,挂上风帆,准备放这些小船自由西行。   锡安的尸体已经被焚烧成灰,回归大海。   裹得像木乃伊一样的巴萨罗穆被搀扶着站在一边,全员站在甲板上,香克斯站在二楼高处,看着远处的夕阳。   贝克曼把烟摁熄,看他们准备就绪,转身叫香克斯:“船长,可以了。”   香克斯点点头,“升帆——!”   三艘小艇,升起白帆,风起,把帆鼓得满满的。   “出航——!”   迎着落日余晖,缓缓西行,他们全体站在甲板上,送走自己的同伴,就连菲尔也一样,她站在香克斯身后,背靠着门,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哟嚯嚯嚯……哟嚯嚯嚯……”   不知是谁,起调唱起了这首宾克斯的酒,来为他们送行。   “哟嚯嚯嚯……哟嚯嚯嚯……”   “将宾克斯的酒送到你身旁……”   “像海峰随心所欲,乘风破浪……”   又有人接着唱出下面的歌。   “在海的彼岸   夕阳也喧闹   鸟儿的歌声   在空中画出圆圈……”   一直没个正形的拉基·路,在这样的时刻也没了笑容,胖胖的身材,让他的声音特别高亢,直指人心。   “哟嚯嚯嚯……哟嚯嚯嚯……”   又一遍歌声响起,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这歌声中,原本简陋的仪式,因为这歌声送行,显得尤其庄重。   “将宾克斯的酒送到你身旁   日复一日在梦中的黄昏   再也见不到那挥手告别的身影……”   周身环绕着这群男人的歌声,菲尔只觉得震得自己的心口一阵阵的疼。   她站在这里看着他们三人离去,就像那天一样,她看着他们走,再也没有看到他们回来。   再也,不会回来了。   “为何愁眉不展   明晚月光依旧……”   依旧吗?   想起那些逝去的人们,想起自己那些连这样简陋的葬礼都无法举行的同伴,菲尔一遍遍地反问自己——   依旧吗……   “将宾克斯的酒送到你身旁   来唱首歌吧大海之歌   不管是谁 终将枯骨   永无止境永无目的只是笑谈……”   香克斯接着唱完这最后的几句,夕阳西下,最后的一丝光亮也消失不见,而那几艘小船的影子也已经消失在地平线。   或许因为距离,或许因为感情,香克斯的歌声击碎了她身体的某些东西,最后支撑着她的东西。   “咳咳……”   无法抑制地咳嗽声骤然惊醒了沉浸在这悲伤的气氛中的香克斯,他转身的瞬间只来得及接住菲尔滑倒的身影。   指缝中流出她咳出的血,染红了香克斯白色的衬衣,斑斑驳驳,好像菲尔此时千疮百孔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崩溃   病人倒下,医生的反应都是立即的。   但是这一次,贝克曼第一时间伸手拦住他,“伊普吉尔·休,你现在不要去。”   那人正是医生伊普吉尔·休,被香克斯动用武力直接打昏打包带回来的怪医,为此他没少折腾红发的船员。   救人要谈条件,留下要讲价钱,总之,怎么的都不那么心甘情愿。   为了能离开,伊普吉尔·休每天想尽办法的偷袭香克斯,吃饭的时候,睡觉的时候,走路的时候,无时无刻的偷袭。   当然,这些全部以失败而告终。   休如此的执着于此是有原因的,因为香克斯为了图方便,直接从背后敲昏了他带回来,休认为他胜之不武,真刀真枪的干架,他不认为他会输。   香克斯对于他治病救人的条件居然如此简单表示欣喜,当机立断地答应。   贝克曼为了防止他耍赖,更是眼明手快地让他签下契约。   于是,呆了一个下午,休就发现……   他、被、坑、了!   不要说正面交锋,就是侧面,后面,左面,右面一起上,他也打不赢香克斯!这人简直就是个怪物!   所以,菲尔看到他的时候,他身上脸上才会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伤痕。   而他留下的条件更是落入了贝克曼的圈套,因为,贝克曼说,如果在快剑嘉兰醒来的时候,言语的交锋中他能占到便宜,就让他走,不然……   事实证明,这个机会,他也没有抓住。   当然,他有最后的机会,如果他能在治好快剑之后,和她的对决中获胜,他也能离开。   事实上,在他看过她身上的伤痕,摸到过她看似纤细的手臂下紧实的肌肉之后,他觉得,他可能,真的别想离开了……   尤其,耶稣布还灌输了他一耳朵的“快剑嘉兰”的丰功伟绩!   在重伤的情况下,以一人之力抵挡住凯多的船员、海湾商人和另一股海贼的攻击,如此实力,在身体完好的情况下,他绝对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既然已经熄了想离开的心思,作为医生的他,也有自己的职业操守,所以他对于贝克曼的阻拦十分的不满,并为此据理力争:“副船长!嘉兰的伤很重,这样的情况下还咳出了血,我必须要去看看!”   贝克曼不为所动,拉基笑他,“有老大,你凑什么热闹?”   就连憨厚的乌瑟尔都说:“休,你不要去,你现在去不合适。”   知识分子的莫特一撩头发,45度角仰望天空,“语重心长”地说:“人家现在需要的不是医生~”   艾尔噗地一声笑出来,继而引发其他人的一阵大笑,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笑声中往往带着心酸,但在心酸之后,更加要笑!   而此时的香克斯却没有心思去管他们怎么会笑得那么大声,他的心思都在眼前不断咳血的菲尔身上。   胸口的刀伤因为她剧烈的咳嗽已经挣开了,白色的纱布被迅速染红,他握住她的右手手臂,怕她把手上的伤也弄开了。   她咳得这样厉害,浑身是伤,他除了能揉揉她的背,根本不敢怎么碰她。   尽管她这样的伤心,伤心到咳血,但是她没有哭,一滴眼泪都没有。不管是为了她的同伴,他的同伴,还是因为她的伤带给她的痛苦,她一点眼泪都流不出来。   不会流眼泪的人,连后路都没给自己留。   这样的认知让香克斯一惊,她一定要哭出来,只要她能发泄出来……   一定要让她哭!   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一定有……   是什么逼得她自责到这个地步?他很清楚的记得她在他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说过她的过去,那样逃亡生涯的童年还让她能这么开朗积极地去寻求一条生路,是什么东西逼得她想死?   是什么?   嘶——   布帛被撕裂的声音清晰传来,菲尔只是咳,看着香克斯一本正经地撕她的衣服。没两下,衣服就成了碎片。   剪刀一阵咔嚓咔嚓地响,裹在胸口的绷带也变成了碎片,露出她从胸口蜿蜒到腰腹的伤痕,歪歪扭扭,冒着血珠。   香克斯从一边的柜子里拿了一段新的白布条,对着菲尔的胸口比划过来比划过去,拿着白布绕在她胸口,总是滑下来。   按着她胸前的柔软,把白布绕到她身后,发现她躺着不好绕,就把她抱起来,抬起双手架在自己肩上,十分专心地绕来绕去,把她胸口的柔软拨来拨去。   菲尔靠在他肩上,感觉到他的动作,心口那阵撕心裂肺的疼被深深的疑惑给取而代之。   “香克斯?你在做什么?”   香克斯的双手隔着白布,按在她胸前的柔软上,苦恼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菲尔,这个白布到底怎么裹才不会从你胸口掉下来啊?”   菲尔噗了一声,顿时笑了起来,趴在他肩上笑得很大声,就连再一次扯裂自己身上的伤也没有让她的笑声有丝毫停顿。   反而是香克斯,手忙脚乱地要让她躺下,想让休来看看她的伤。   菲尔抱着香克斯不撒手,他也不敢使劲拉她。   长年处于战斗的人怎么可能完全不会包扎伤口……?   这是笑话,简直就是个大笑话。   笑着笑着,她就开始大哭,嚎啕大哭。   眼泪一滴滴地落在他肩头,打湿了他的衣衫,伤口不断冒出的血液也蹭在他身上的白衬衫上,让他的身上也沾满了血污。   香克斯摸摸她的脑袋,顺着她的头发往下,一遍遍地抚摸她光洁的背,无限感慨。   她的全身上下,手上脚上都有伤痕,唯独背后没有。   她的战斗,没有后退!   他想起她曾经说过的——   快剑嘉兰,可以死,但不可以败;可以一往无前地死,绝不可能后退苟活。   所以,如果他没有来的话,她一定会战死!   幸好,他赶到了,幸好……   她一边哭,一边喃喃地对他说了许多话。   “香克斯,我的同伴都被我害死了,七武海的邀请是假的,同伴被俘是假的,他们就是想抓我……”   “如果我不是……不是家族里的人,如果我看不懂历史文本……如果我不知道古代兵器的秘密,他们就都不会死……不至于死得连尸骨都找不到……”   “如果不是我,切尔……霍顿……锡安……华莱士……就都不会死,巴萨罗穆也不会重伤……”   “我不仅害死了自己的同伴,也害死了你的……”   “你不能救我,我的家族……只要和这个家族沾上一点关系,你就会惹来灭顶之灾……”   她一直在哭,不断地,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语无伦次的话,香克斯始终没有说话,只是一遍遍抚着她的背,直到她哭得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眼泪,消化了伤痛,也守住了秘密。   “菲尔,菲尔……醒醒,起来吃点东西……”   香克斯耐心地一遍遍叫她,直到唤醒她为止。   菲尔揉揉眼睛,跟着声音看向他的方向,奇怪地问:“大半夜的吃什么东西?”听到他摆碗筷的声音停了停,她疑惑地问:“香克斯,看不见,你怎么不点灯呢?”   香克斯瞬间停下所有的动作,直直地看向她的眼睛,神情算得上惊恐,在看到雷斯佛德号上血流成河他都没有露出过如此惊慌的表情。   因为此时,外面艳阳高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收藏破百啦~某如特意加更!   另奉上小剧场一枚   香克斯:丈母娘……   某如:啥子事?女婿   香克斯:我不幸福……   某如:找你媳妇去   香克斯:没有肉,比受伤还虐……      ☆、同伴   此后的事情,菲尔几乎没有什么印象,所有人都只对她说一句话,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交给我们。   尽管香克斯一再的安慰她,但是她还是清楚地知道一个事实——她瞎了。   躺在床上的菲尔,一遍遍回想,她的眼睛……   多米纳特的监狱里,一个一个的同伴,在她面前被折磨到死,一次次的,她把人命放在天平上衡量,把所有人都带进了地狱,把自己逼到流下血泪,逼到自己想和他们一起死……   雷斯佛德号的船舱里,华莱士的那粒药……   船长寝室里,香克斯那么仔细地盯着她看……   她的猜测已经很接近事实了,医生伊普吉尔·休诊断的结果几乎和她的猜测一样,她的眼睛本来是可以养好的,毒也不是无药可医,但是她医治的时间拖得太久。   她的毒全部集中在了眼睛上,于是,完事休矣。   就算他已经把毒都解了,但是还是伤到了她的眼睛,她第一次醒的时候完全没有问题,这一次的失明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永久性的。   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休对他们说这些结论的时候是在开会的饭厅,但是躺在床上的菲尔听得都很清楚,甚至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们心里的悲伤与不忍。   此时的她并不那么明白她的感觉代表了什么,但在之后的战斗中这种感觉是她赖以生存的力量!   就像现在,她能感觉得到门口站着的香克斯是何等的犹豫不决,何等的难过,但是她却很奇异地平静了下来,平静地开口:“香克斯,你进来。”   香克斯坐在她床边,看着她依旧妍丽的容颜,不由低下了头,握着她尚算完好的右手,一遍遍地摩挲她的手背。   他的心疼,好像通过双手,传递给了她,于是她开心地笑了。   “哪~香克斯,把我放在多米纳特吧?和利比斯,艾尼维亚,迦娜在一起。”她停了会儿,“看着”他因为惊讶而睁大的眼睛,“本来,我们就是这么说好的。他们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我请他们陪我一起死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谁说的!我不知道!不算数!”香克斯抱着她,情绪有些激动,骨子里的任性表露无遗。   菲尔反过来安慰他,拍拍他的背,“你别哭嘛~我现在这个样子,看不见你,也看不见路,我的以后就是没有以后,没有同伴,没有家人,没有任何的战斗力让我怎么在这片海域再活下去?多米纳特多好,我的同伴,你的同伴都在这里……”   “不好!一点也不好!”他打断她,神情严肃,“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去死的!你不是没有以后,没有同伴,没有家人!加入红发,做我的同伴!你就有了家人、同伴、未来!甚至战斗力!”   菲尔无奈地摇头,“怎么可能呢?我不想再有人死了,你放我走好不好?”   “不好!菲尔,不好!”   “香克斯,香克斯……香克斯,醒醒!”   香克斯睁开眼就看到菲尔担心的脸,空茫茫的眼神清晰地印出他自己的脸,她半趴在他身上,披散着的长发从她的肩头垂下,落到他的脸上,痒痒的,却是那样的真实。   “香克斯,怎么了?梦到什么……”话未说完,就被一个温温软软的东西堵住了唇,和以往不同,他的动作带着急切,充满侵略性。   疼痛让菲尔皱起了眉,不自觉地伸手想要推开他,横在腰上的手把她牢牢地按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血腥味在两人的唇齿间弥漫,不知是谁的血自口中溢出,顺着香克斯的唇边往下滑,消失在身下的白色床单里。   鲜血的味道让香克斯清醒,他翻身把菲尔压在身下,额头抵着她的,闭起眼睛深呼吸。   “对不起。”   她伸手抚摸他的面颊,近在咫尺也看不清他此时脸上的神色让她有些着急,“你怎么了?”   他拉下她的手,睁开眼看到她的唇上他制造的伤痕,靠近她,轻吻了一下,“对不起,我弄伤你了。”   “你梦到什么了?”   他不答,只是轻吻她的伤痕,一下一下。伸舌勾起她嘴边的血珠,吞进口中,随即加深了这个吻,如同对待珍宝一样小心翼翼,一圈又一圈,细细地描绘着她的唇线。   菲尔主动张开嘴,让他的舌探进她的口中,勾缠着她的舌尖共舞,肆意汲取她口中的津液,像是中了毒似的迷乱。   香克斯主动结束了这个吻,转而亲吻她的双眼,叹息似地说:“傻姑娘,我说过,这种时候应该闭上眼睛。”   菲尔喘息着说:“反正又没差……”   香克斯按住她解衣扣的手,笑叹:“这种事情,应该是男人来做的啊……”   菲尔不服气地反驳:“光说不练!”   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清晰的布帛撕裂的声音,一眨眼的功夫,两人身上的衣物都成了破布条。   他一倾身,菲尔瞬间倒吸一口气,抬手捶了他一下,嗔道:“你就不能轻点么……”   香克斯眨眨眼,无辜地说:“你不是说我光说不练么~这就练给你看呗~”   菲尔嘴硬:“那就接着练!”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都没有时间再说话。   直到天有些微光,香克斯让菲尔趴在他身上喘息,一下下抚着她汗湿的背,说道:“我梦到你,你跟我说,让你留在多米纳特陪利比斯他们。”   菲尔从他怀里仰起头,抬手摸摸他的脸,哄道:“不会的啦~加入红发,有了新的羁绊,也还没有为他们报仇,我怎么能死呢?”   香克斯摸摸她的脑袋,伸手环住她的腰,把她往上提了提,下巴贴着她的额头,亲昵地蹭了蹭,轻声道:“我还梦到那一年,你一身是血的站在雷斯佛德号的甲板上,直挺挺地站着,连还手的力量都没有,差一点就被那些人……”   菲尔笑眯了眼,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口气很轻快:“但是,你来了啊~啧,像天神降临哦~帅死了~”   香克斯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心里的烦躁,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菲尔过了很久才又开口,“香克斯,如果那一次没有发现我的霸气觉醒的话,我会不会真的就留在多米纳特了呢?”   “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死了的。”他的回答一如当年。   菲尔点点头,“我知道的。”   香克斯反问:“你要走了吗?”   菲尔犹豫了下,才决定实话实说:“是的。我一定要去找找,也许我能把他们的尸土带回来。”   香克斯没有阻止她,只是交代:“丫头,对自己好一点,多在乎自己一点。不要太不在意自己了,就当……为我保重吧……”   菲尔点头应是。   翌日,香克斯起身的时候,身边已然没有了菲尔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香克斯的梦是以前真实发生过的事   肉什么的写得好吐血。。。   急需收藏留言治愈QAQ      ☆、多米纳特再见   麒麟号的甲板上,菲尔站在船头迎风而立,看着眼前的多米纳特,此时的多米纳特已然不是当年那个焦黑一片的不毛之地。   现在的多米纳特已然改建成一个自由港,脱离了世界政府的“护卫”,打开了多米纳特的新世界。   这里本就是一个天然良港,经过当年一劫幸存下来的人们的改建,各项基础设施都已经完善,能满足航运的要求。   处在航线交汇附近,作为各国贸易往来的中间站是极优秀的。更何况,为了改善多米纳特当地人的粮食问题,这个地方也必然的需要这些外来者带来的各种商品,包括粮食。   在多米纳特沿岸来来往往的船只中一艘并没有丝毫特殊的商船悄然驶进港口,从船上走下来的菲尔看着往来繁荣的样子,笑叹:“真是大变样了啊~”   一个身形健硕的壮汉穿着这里最普通的短上衣和紧身裤,头戴毛呢帽,大踏步向她走来,走到她跟前,未语先笑:“我最美丽的朋友,欢迎你回家!”   菲尔也笑起来,“科尔温,这么久不见,你不仅把家乡建的这么美丽,嘴巴也变甜了。是你的妻子,我们最值得爱的女士,曼蒂教你的吗?”   被叫做科尔温的男人大笑,张开双臂,给了菲尔一个大大的拥抱,“嘉兰,多米纳特因为你而变得更美丽。”   菲尔点头,严肃脸,“谢谢。事实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科尔温笑得更大声,迎着菲尔往多米纳特的腹地走。港口边的道路平坦,各大要道直通港口,就这么短短的一段路,菲尔他们已经停下了至少十次来避让运送货物的车辆。   呜呜——!   听着火车的鸣笛声,菲尔挑了挑眉,“哇哦~很不错的进步啊,连火车都有了。”   科尔温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眼睛里却满是自豪,冲她神秘地笑了笑,“但是,我们不坐火车哦~带你做另一样东西,好好逛逛现在的多米纳特。”   菲尔歪歪头,笑道:“好啊,国主大人,请吧!”   科尔温带着她走进另一边最不起眼的小路,穿过小道,一辆精美的马车就出现在他们眼前,样式非常的华美,但是它的速度也一定是可以预见的缓慢。   科尔温打开车门,扶着菲尔上车,自己也跟着上去。听到车门关上的声音,车夫一扬鞭,马车哒哒地往前行。   坐在并不那么平稳的交通工具上,菲尔却感觉不到多少颠簸,外面一座座的小楼,鳞次栉比地坐落在街道两旁。   距离港口最近的就是市场,中间是宽阔的道路,能容四辆马车并行,道路两边是市场。市场里面又由不同的小摊贩组成,划成一个个整齐的方块,每个方块之间都有许许多多的人来来往往。菲尔受视力所限,但她还是能看到不同的民族服装,不同国家的人在其中穿梭,更有的是琳琅满目的货物。   而且科尔温还告诉她,市场的后面就是专门划给外面来的商人的加工场所,可以让他们在其中储存一定量的货物,对货物进行包装、分拣、加工,通过专门的通道进入她眼前的这个市场进行销售。更吸引人的是,这块区域内是不收费的,也没有关税。   市场外面有两个佩戴枪支的专门卫兵,在科尔温的介绍中,市场里面也有,但是很少。多米纳特那场大爆炸的幸存者,大多都是身手矫健的,不论男女。而他们现在富裕的生活也能让他们买得起枪支,家家户户都有武器,自发的拱卫着最深处的城堡。   那座城堡就是当年海军为了追捕他们搭建的,经过这几年的改造已然是固若金汤。墙壁足足有五公尺厚,并且装置了最先进的大炮,使得城堡成为护卫多米纳特强大的屏障。但是城堡的大门常年不关,因为城堡的内部就是多米纳特的学堂,深受没有知识,没有医药之苦的多米纳特的人们,对于培养后代是不惜代价的。   他们拥有最好的场所,拥有科尔温请来的最好的老师,也有了战时最万全的保护。   眼看着城堡已经近在眼前,科尔温侧头笑问:“嘉兰,我想在这条线路上做游览观光,你看呢?”   菲尔指着他笑骂:“难怪让我坐马车来,拿我当小白鼠呢!”   科尔温腼腆地笑笑,依旧看着他。   菲尔故作姿态地打量了下四周,又往窗外看看,满意地点头:“很不错~”   科尔温闻言笑开了脸。他们的马车直接驶进城堡,他指着那边小山上的监狱遗迹,说道:“那边的监狱现在是对外开放参观的,后山是坟墓。前面的地方,他们喜欢养点牛,等会儿给你尝尝我们的小火锅,用乳酪做的,女孩子都很喜欢。”   菲尔点点头,一直看着那座奇形怪状的监狱,怎么的也觉得和印象中的不一样。那种阴森恐怖,好像随着那次大爆炸完全消失了,那种血腥绝望,好像也随着时间一起逝去了。   科尔温注意到她的视线,歉疚地说:“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他们……”   菲尔摆了摆手,“跟你没关系。那些坟墓里面,有多少是他们,有多少是海军,我都分不清楚,能看到的不过是一些衣物的碎片罢了……”菲尔顿了下,讽刺地笑了起来:“何况,这些东西,当年不过是香克斯为了让我有个念想才立的碑。仇都没有报,安心的不过是活人,死人怎么可能安息得了?”   科尔温看她的脸色不对,立刻插科打诨:“嗨~菲尔,你这个表情可就不漂亮了哦~红发会不喜欢你的。”   菲尔愣了愣,无奈地笑:“科尔温,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科尔温摊手耸肩,怪腔怪调地说:“她是我媳妇儿~这是红发的原话哦~”   菲尔摇头不语。   因为他们已经到了。   菲尔下车就被热情的曼蒂给抱住了,她把她抱起来转了个圈才放下,笑着说:“漂亮的嘉兰,你就是太瘦了,这样可不利于生孩子哦~红发可是很喜欢孩子的呢!”   菲尔只能笑笑,并不接话。   曼蒂也不需要她接话,拉着她就往里走,她的穿着和她的丈夫一样都是多米纳特最普通的深皱格连衣裙,尽管他们是这富丽堂皇的城堡的主人。   曼蒂对于她的身材十分的不满意,于是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多米纳特的美食,有科尔温说起过的小火锅,由不同乳酪加热融化后再加入白酒制成的火锅底,用面包蘸着吃;有小牛肉香肠,配上搅碎煎熟的马铃薯;风干的牛肉……   菲尔听得并不很认真,因为曼蒂带她去的明显不是餐厅,而是会议室。   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谈吧?她这样想。   进到会议室,曼蒂带着菲尔来到中间的大地图前,这是整个多米纳特地形的模型,做得惟妙惟肖。这样一来,即便菲尔这样的半盲也能知道这里有些什么。   科尔温看着菲尔低头打量多米纳特的地形,布局,以及势力分布,等过了一会儿才说:“嘉兰,你看出什么了吗?”   菲尔用手指戳了戳桌沿,随意地指了几处小红点,又在港口处圈了一圈,抬头道:“科尔温,有话直说吧。”   科尔温诚恳地看着她,说道:“嘉兰,我想请你帮忙!以国主的身份!”   菲尔挑眉,曲起指节敲击桌面:“你说说看。” 作者有话要说:  某如写完已经很晚了,所以设定了存稿箱在白天发哦~   再一次求收藏求留言~QAQ      ☆、嘉兰的版图计划   科尔温转身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摊开在菲尔面前。   中间的点是弹丸大小的多米纳特,从中间这一点向外辐射出了许多密密麻麻的线,那些线通往伟大航路各个大国,几乎涵盖了伟大航路前半段的所有国家。   每一条线路从运输国开始,到达多米纳特作为中转站休息,再从多米纳特出发到达其他的目的地,甚而有些在港口的免税区就能完成交易,转而把货物装载到他国回程的船只上。对于这些实力雄厚的国家来说,多米纳特的地理位置如此的得天独厚,进出口的关税却又是如此的廉价,简直是一个天堂。   但是,科尔温要的不仅仅是这样!   他要的是加入这张庞大的贸易网络,成为其中的一员,和各方的势力进行角逐,而不是被排除在贸易圈外,仅仅提供那些商人一个歇脚的地方,赚取那些零星的利益。   看着眼前的男人眼中所流露出的热切,他身边的女人只是微笑地看着他,倾听他的话,无声的表达着支持。菲尔忍不住敲敲桌子,挑眉提醒他们道:“我可什么都没答应,别想得太多太远了。”   科尔温转身看着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七尺高的壮汉好像孩子要糖果一样的神情专注地看着她。   “只要你答应帮我,多米纳特就会成为世界贸易的中心!”   菲尔看着他,很平静,一点也不为所动:“说说你的想法,你要我做什么?”   科尔温挠挠头,又恢复到那个腼腆的样子,显然非常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要她做什么。   曼蒂看不下去,直接几步走过来,一把拉开他,嗔道:“他想让你负责我们的货物航运,保障不会被打劫!就算遇到打劫,也有能力反打劫回来!”   相比起科尔温的吞吞吐吐,曼蒂的快人快语就像一株火红的玫瑰,风风火火。   菲尔笑开,“早说嘛~”   显然,对于菲尔和曼蒂这样的女人来说,尤其不能接受男人突然间的腼腆起来,吞吞吐吐,三棍打不出一个闷屁。而对于他们这样的男人来说又十分的不能想象自己开口向一个女人讨要什么,现实的情况却往往需要他们这么做。   但是,吊诡的是,当男人和男人或者女人和女人之间,又完全不存在这样的情况。   曼蒂听了菲尔的反应,抬手就捶了科尔温一下,高壮的男人只是憨厚的笑。曼蒂补充科尔温的话,“多米纳特全民皆兵,每个人拿起武器就是战士,所以在岛内,我们能有控制权。但是我们的人太少,要支撑起这张庞大的网我们的战斗力还远远不够。我听说你有一支队伍,里面有各种人才,包括具有强大战斗力的海贼。所以,我们想请你帮忙,把这支队伍的力量借给我们。”   “借?全部?”看她点头,菲尔挑眉,双手环胸,口气里带着自傲,“我怕你们用不了这么多人。”   曼蒂摇摇手指,“不是哦~嘉兰,我们承诺以后多米纳特作为主国出售的全部货物都由你的队伍来护送,船只我们来提供,你只要出人,保证货物的安全就可以了哦~   不管以后多米纳特的摊子铺的多大,我们不会再找别人。当然,我们会支付报酬给你,一定量的佣金。”   菲尔显然不认同她的话,“我并不认为这点佣金值得我的兄弟卖命。”   她抬手制止她开口,“诚然如你所说的,有了武力作为支撑,多米纳特一定能发展起来,进而进行到整个世界贸易的竞争行列。如果你们的野心更大一些,你们将有那个能力控制一定范围内的海域,那个时候,你们获得的不仅仅是金钱和粮食,这些多米纳特急需的东西。   但是,我想有一点你忘记说了,那就是多米纳特本身并没有多少的生产能力!   所有你作为主国出口的一切商品都来自于海外,那么我又何必从你这里拿一些蝇头小利的佣金?我何不自己来做?   更有利的是,如果我想要这些,我根本不需要本钱,只要劫掠往来的船只,再转手倒卖就是了。”   曼蒂和科尔温同时一愣,面面相觑,按照嘉兰的说法,她有能力自己做到她要达到的目的,占有全部的利益,而他们,所能给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现在,他们不过是画了一个虚空的大饼,要得到这个大饼,需要嘉兰的伙伴拿命去拼!   “但是,”菲尔话音一转,又给了他们希望,“我不想自己做!”   曼蒂一下子扑过去抱住她,“嘉兰,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忙的!”   菲尔的声音却很冷静,“别高兴得太早了,曼蒂。我既然答应帮忙,那么条件就需要重新谈谈。”   曼蒂摇头,“不用谈,你说什么,我们都同意!”   菲尔拉开她,正色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不要报酬!”   科尔温惊了下,问:“你要什么?”   菲尔走到桌前,看着整个小岛的微缩模型,慢慢地说:“我的人帮你运输,你要提供我一块地,给他们住,住所我来建。怎么建,建什么,你都别过问。这个地方对外经营的一切所得,你都不能收税。这是第一。”   科尔温点头,这个条件并不算过分。   菲尔抬头看他,竖起两根手指,“第二,所有挂着我商队旗帜的船只停靠在你港口,免除关税。”   科尔温想了想,“既然雇佣了你们,就把你们当做是多米纳特自己的军队,我总不能向自己的军队收关税。”   菲尔笑笑,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   “第三,我要你多米纳特总税收的一半!”   科尔温的心往下沉了沉,很艰难的开口:“嘉兰,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菲尔露出大大的笑容,“我们当然是朋友!”   科尔温干涩地说:“你这样,红发那里……”   菲尔摆手,笑容明亮,“商队是我的,和红发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说的是跟我一起来的人的话,那是香克斯借给我的。”   科尔温沉默不语,菲尔依旧笑吟吟的,却是寸步不让。   曼蒂眼看着谈判僵持不下,拉着菲尔到一边,小小声地问:“嘉兰,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我们给你的报酬肯定够你养活那些商队的人,你一个人要这么多做什么?”   菲尔无辜地眨眨眼,“我不是一个人啊。”   曼蒂满脑袋的问号,不解地看着她。   菲尔又眨了眨眼:“商队是我一个人的,但是一开始的本金是香克斯给我的,还有这么多同伴帮忙,所以我得到的钱,一部分是归入红发的。养活那一船人,应该开销比整个商队都大吧?”   科尔温此时才开口,“既然是这样,我们需要和红发谈谈。”   菲尔摊手,显然无所谓。但是忍不住小声和曼蒂抱怨:“曼蒂,科尔温为什么会想跟香克斯谈?这种事情都是贝克曼的范畴,如果是他的话,他会要整个多米纳特。科尔温就这么想把自己的岛送给红发……”   科尔温顿时惊醒,当即拍板决定:“就这么多,五五分。现在就签合约。”   科尔温拿出桌下的纸笔,拎起羽毛笔刷刷刷的开写,没一会儿两份合约就生成了。科尔温签上自己的名字,并且盖上印鉴,菲尔简单明了地签上了所有人都看不懂的文字,十分随性地按下了指印。   菲尔拿着手里的合约,十分开心,“哪~以后请多指教啦~”   科尔温见事已至此,只好转移话题免得让自己越想越郁闷,“今晚有特殊的节目,有人一掷千金租下了整个多米纳特,你来参加宴会吧?”   菲尔的眼睛一亮,“出租国家计划?我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真爱小天使们,你们都去哪里了?   跪求留言求收藏!      ☆、闷声发大财   到了夜晚,科尔温作为国主需要出席宴会,而曼蒂却在满世界的找人,她寻遍了整座城堡都找不到菲尔一行人的踪迹。   当她最后推开会议室的门时,只见墙上用粉红色的油漆,涂写了几个夸张的大字——那块地我要了,下次后会有期!嘉兰·菲尔!   更是在墙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箭头直指地图上的一处用红漆标注的土地!   看着某人如此嚣张的行径,曼蒂气得双手叉腰,风度掉地地大吼:“嘉、兰、氏、菲、尔!你给我记住!”   就在曼蒂气得失去理智的时候,为第一次国家出租计划准备的宴会已经开始了。在这里举办宴会的是一国国王,刚刚加盟世界政府的他们借了多米纳特来宴请世界贵族,而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海军派了秘密的情报机构cp9。   所有人在宴会一开始的时候都站在城堡的上面,等着看今晚的大型烟火表演,天龙人是这样,城主科尔温是这样,保护他们的cp9更不能例外。   砰——!   烟火直上云霄,在天际炸开,一瞬间的绽放,绚丽到了极致,也照亮了城堡上每个人的脸。   监狱遗址所在的小山丘上,菲尔坐在坟头堆里,把玩着手里的望远镜,在烟火炸开的一瞬间,看清了每个人的脸。   跟着菲尔一起坐在坟堆里的格里格列,不停地四处打量,浑身寒毛都立起来了。在夜里,这种地方总是显得鬼气森森,格里格列不停地用手摩擦双臂,凑近坐在那里玩望远镜的菲尔身边,咽咽口水说:“菲尔姐,我们为什么不呆在城堡里面?”   菲尔瞥了他一眼,“不为什么,我高兴。”   格里格列无语凝噎,默默地缩回去。   菲尔往后靠了靠,温吞吞地说:“老大当年也陪我坐过坟堆,别愁眉苦脸的了。”   格里格列赶紧捂住嘴,“我什么都没说!”   菲尔知道他一直在看她的手,很好奇那个望远镜怎么会忽隐忽现,于是故意手一缩就收了起来。站起来拍拍裤子,“你不用说,我都知道。我还知道,你很不满意老大把你‘发配’给我,到我这里陪我到处坑蒙拐骗没有跟着老大那么刺激。”   格里格列抱头,蹲在地上惨叫:“求别打脸!”   菲尔低头看着他的样子,拍拍他的背,“别紧张,我不打你,手放下来。”   格里格列手一松,偷偷睁开眼,瞬间一个拳头就印上了他的眼眶。他嗷呜一声发出惨叫,仰头就倒了下去。   菲尔揍完他之后,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笑容依旧和蔼可亲,“走了,格里格列。”   格里格列倒在地上滚来滚去,闻言突然坐起,“现在就走了?为什么?不用跟科尔温国主他们说一声吗?”   “不了。”菲尔看着城堡上的某些熟面孔,微微眯起眼,眼睛里透露出危险,但是口气却依旧很是轻松:“骗了钱还不赶紧走,等着被追杀吗?”   格里格列一下子站起身,在菲尔身后立正站定,身姿挺拔,被菲尔顺手给了他肚子一记肘击,直接打破了他的装腔作势。   “跟上,格里格列。姐,带你玩儿点大的去!”菲尔率先走下山,丝毫不顾身后的格里格列还在哀嚎。她的声音从山下遥遥传来,“格里格列——再不跟上就把你扔在坟堆里和他们作伴了哦~”   格里格列赶紧连滚带爬地跟上,瞬间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能一口气上七楼了!香妃牌高钙片,疗效好!一片顶五片!   “菲尔姐——等等我,我想到新的广告词了!!!”   “……很好,写1000字报告给我……”   “菲尔姐,我要跟老大告状!你欺负我!”   “……香克斯敢帮你,一个礼拜没酒喝!”   “我,我要告诉副船长!”   “……你从今天起,一个月不用吃饭了……”   “阿嚏阿嚏!”   雷斯佛德号上的香克斯喷嚏不断,这绝不是因为格里格列在念叨他,而是因为他刚下海了一趟,上来就感冒了。   至于为什么下海?   只能说,船长大人有下水捞东西上来的癖好,比如——人!   香克斯裹着毯子,坐在床上流鼻涕,拿着毛巾胡乱的擦着,怪没形象的。和一般意义上的海贼船船长的气质,完全不符。   拉基坏笑着端了一大碗姜汤过来,看着香克斯捂着鼻子想后退的样,直接和贝克曼交换了下眼神,出其不意地一齐伸手按住了他,往下灌。   香克斯又是烫又是呛,眼泪都被他们弄出来了,一脸控诉地看着坏笑的拉基。   老大,卖萌可耻!   休这时候出现在门口,一脸严肃地看着香克斯:“老大,这个女人怎么处理?”   香克斯一脸理所当然地看着他,“当然是交给……”突然卡壳,他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菲尔不在!   他的视线在眼前的三个人脸上扫来扫去,交给谁呢……   交给贝克曼?不,不行,他会把人支使成廉价劳动力……交给拉基?更不行,万一被当成猪肉切了怎么办……交给休?万一他把人当成小白鼠试验新药了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   香克斯苦恼地揪头发,皱起了整张脸,菲尔……菲尔为什么不在?为什么还不来电话?她都好多天没联系了……   此时此刻,他非常的想她!   波咯波哦波咯……波咯波咯波咯……   床头的电话虫十分适时的响起,蜗牛脑袋上的听筒不停地蹦跶,香克斯伸手拎起话筒,开口就是哀嚎:“菲尔——救命——!”   那边沉默了半晌,一字一顿地蹦出三个字——说、人、话!   贝克曼把他摁回床上,自己拿过听筒,言简意赅地说明了一下情况。   “刚海里飘了个人,老大下去捞鱼的时候顺手捞上来的。是个女人,看穿着好像是教会区的女人,可能……身份还不低。你看怎么处理?”   菲尔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儿声音才响起:“贝克曼,你抱着电话虫出去说。”   贝克曼听了她的话立刻转身走人,香克斯忙坐起来喊,被拉基一把按回去,“老大,你歇歇,这可是菲尔不在的时候多出了个女人。你小心菲尔吃醋,不让你喝酒。”   香克斯眨眨眼,张大嘴:“不会吧……”   菲尔让贝克曼回避的原因也不是这个,她有别的话说:“小心点,教会区最近很乱,那边的老国王死了。捡个小人物回来我不担心,你们到岸上把人放下就行,如果是个大人物……你,千万看紧老大!”   贝克曼闻声知雅意,坚定不移地表达了会看紧问题儿童的决心,但是他同时敏感地注意到一件事:“你最近不能回来?”   “啊……”菲尔看着他们前方的军舰,麒麟号只在后面远远坠着,眼睛里闪过算计,“暂时不回来了。我最近敲了科尔温他们夫妻一大笔,在外面避避风头。”   贝克曼听了她明显是借口的话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交代:“你自己注意点安全,没什么东西需要你拿命拼的。对我们来说,比你的生命珍贵的东西,根本不存在。”   菲尔楞了楞,大笑:“贝克曼,你是在跟我表白嘛~我会心动的哦~”   贝克曼无视她这句话,反问:“你有什么要跟老大说的吗?”   “你把话筒拿远一点。”   贝克曼立刻照做,并且捂住耳朵。   菲尔深吸一口气,大吼:“香克斯——你接下来一个礼拜没酒喝了——!特别通告,全体监督——!”   香克斯闻言,顿时从床上跌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香克斯:菲尔,给我酒喝吧……   菲尔:不行!   香克斯:我下次不捡女人了,我捡男人不行么……   菲尔:不行!   香克斯:我离那女人远远的不行么……   菲尔:行!   香克斯:那你给我酒喝吧?   菲尔:酒后乱性怎么办?   香克斯:我不会!   菲尔:你确定?   香克斯:我从来没有!   菲尔:那你昨天爬的谁的床!   跪求留言求收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距离多米纳特已经很远了,菲尔看着眼前的军舰,就像是盘中餐,磨刀霍霍向着这群小白羊们。她对于这艘军舰的兴趣,远远超过平时见到那些富得流油的商船。   菲尔招招手,把蹲在角落揪着两只耳朵作忏悔状的格里格列叫了来,格里格列看到菲尔的手势,立刻欢乐地扑腾了过来,好像一只大型的牧羊犬那样撒欢。   “格里格列,你让大家准备,我们开炮把军舰给轰了。”   在这个时代,他们的船上的炮口全部在船体两侧,要想开炮命中目标,只能把船体侧过来,由有炮口的那一面进行攻击。所以经常能看到两艘战船的战斗,不停地转圈,并且放炮,那需要相当有经验的舵手,才能驾驭船只,并且在战斗中获得胜利。   当然,一场战斗,不仅仅是舵手,双方填充弹药的速度也是决定胜利的关键。   不过,没等菲尔下令,只听轰隆一声炮响,战斗打响了!   感觉到船体的晃动,菲尔很意外,既意外于海军居然先行开炮,毕竟她此时还挂着商队的旗帜,又忍不住觉得奇怪,刚才的震动,不像是直接击中麒麟号。反倒像是……海面的震荡?   菲尔拿出眼镜戴上,这才看清了此时的境况。   原来,真的不是她的错觉,刚才的炮的确不是冲着他们来的,她感觉到的晃动,是因为炮击引起海面震荡而引起的。更重要的是,海军开炮的对象显而易见的是平民,是商队,货真价实的纯商人。   对于身为海贼的他们来说,海军是危险的群体,对于平民来说,却相反。军队攻击平民的行为,让人相当的吃惊!   格里格列戳了戳菲尔,指着军舰甲板上十分有辨识度的那些人说道:“天龙人!是天龙人!菲尔姐,居然是天龙人!”   少见识的格里格列显得异常吃惊,他的人生需要拯救,他跌碎的三观需要捡起。   菲尔却显得很淡定,“如果是天龙人的话,那就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了。”   格里格列一脑门子的问号,“什么意思啊?”   菲尔拖了个箱子过来坐下,顺手拉了格里格列一起坐,“坐好,我慢慢跟你说。”   “可是……”格里格列想要站起,指着那边的商船叫道:“那他们……”   “坐下!”   菲尔瞬间释放的霸气让他一愣,缓缓坐了下来,她依旧是一副温文的样子,缓缓说道:“一年多前的事件你还记得吧?鱼人费舍泰格徒手攀爬红土大陆,不分种族的解放了各种奴隶。”见他点头,她续道:“在圣地马林乔亚的奴隶,全部是世界贵族天龙人豢养的,通过人贩子在其中运作,包括普通人类、鱼人、巨人族、长手族、长腿族等等。天龙人的奴隶都有一个明显的标记,那就是‘飞龙之蹄’!凡是天龙人的奴隶,都会用烧红的铁烙上这个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记。而图案的形状,就好像是这样。”   菲尔在虚空用手指画出图形,格里格列瞬间讶异地张大嘴,“菲尔姐,难道说……你之前被天龙人抓过?”   砰!   格里格列瞬间脑袋上多了一个大包,他捂着脑袋,瓮声瓮气地说:“对不起……我的错……”   “说话动点脑子!你真以为,我建立这偌大的商团只是为了赚钱?”菲尔简直连鄙视都不想鄙视他了。   格里格列露出谄媚的笑容,讨好地说:“菲尔姐,您继续,我听着。”   “费舍泰格经过这次事件,俨然已经成为了鱼人的领袖。他成立了太阳海贼团,驰骋于大海之上,并与追击而来的海军以及企图击败他们而扬名的人类海贼激战。他在航海中奉行和平政策,要求鱼人们不要无端伤害人类,包括交战的对手。”菲尔停了停,眯起眼看前方的战事,又续道:“我推测,太阳的图案来源于飞龙之蹄,费舍泰格的海贼团内一定有不少奴隶。但是,因为费舍泰格的死亡,太阳海贼团分裂成几部分,泰格寻求和平的道路被迫终止。我在经过鱼人岛的时候和鱼人国的王妃——乙姬有过接触,虽然和她和平未来的方式不同,但是我想,他们都是在寻求民族的未来。”   格里格列听了这么一大段,已经是蚊香眼状,为了怕菲尔揍他,只能以问代答:“这和天龙人开炮的联系是……?”   菲尔无所谓地说:“没什么特殊的关系,只不过是告诉你,人类和鱼人之间的仇恨,因为天龙人豢养奴隶的行为而变得更加激烈。”   格里格列眨巴着眼睛,反问:“可是……就算对鱼人不那么人道,但是天龙人毕竟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吧?”   菲尔摇头,“不是不会,而是有些事发生了,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菲尔站起身,挥手示意他们靠近交战中的军舰和商队,“你从德雷斯罗萨上船,之前大概从未离开过故乡吧?”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才说:“在距离马林乔亚很近的香波地群岛,那里经常有天龙人出没。我亲眼见到,天龙人牵着一个人类的奴隶在街上走,把他当做马一样,骑在他身上。周围的人全部散开,让出一条笔直的通道,敢怒不敢言。”   格里格列似乎有些明白了,也好像明白了菲尔成立偌大商队的用意,以及船长的支持。   “所以,老大让我跟着你,就想让你带着我到处见识下?”   菲尔笑起来,“你这样说,是挑拨我和老大的关系吗?跟着他,一样可以见识,甚至见到更多。”   格里格列不明白她的意思,也不明白她此刻的行为,这是——战斗的准备!在此时此刻,加入战圈,究竟是为了什么?平民几乎被消灭殆尽,海军也有折损,他们,是为了什么?   他没有问,菲尔却答道:“在海军确定稳操胜券的一瞬间,就是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也是我们获胜的时刻!”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场战斗,他们的胜利来得非常容易,或许是因为菲尔算无遗策,也或许是因为菲尔的冷酷。   一直到很久以后,格里格列才知道,不必要的仁慈,对拿命相信你的判断的兄弟是不负责任,除了给自己和别人带来伤痛之外,没有其他。   她做的,不过是站在leader的位置,以最少的牺牲,换取最大的胜利。   比起那个已经变成尸体的天龙人,格里格列注意到她的兴趣显然在一个穿着便服的海军身上,甚至在已经奄奄一息的人身上施以刑罚。   十几公分高的鞋跟,狠狠地踩碎了那人的手指,十指连心,自是痛彻心扉。那人的嘴动了动,吐露出了一些讯息,但是看菲尔的神色,显然并不十分满意。   格里格列低头打扫战场,免得扫到台风尾,但是只听菲尔突然高声喝道:“所有人放下手里的东西!”   格里格列跑到她身边,发现她的脸色异常严肃,不由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两条巨蛇作为驱动船只的原动力,桅杆处挂着黑色的骷髅旗帜,九条蛇围绕着中间的骷髅头,标志性的船,标志性的旗帜!   甲板上的战士尽皆女子,每个人的身上都缠着一条蛇,中间的女子,穿着高开叉的旗袍,拥有着艳丽的容貌——王下七武海,博雅汉库克!   军舰上的气氛一瞬间凝滞,菲尔却突然笑起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谁是螳螂谁是黄雀? 作者有话要说:  某如这个礼拜各种忙,周六还要加班,吐血更新……   看在我如此勤勉的份上,用收藏和留言淹没我吧~/(ㄒoㄒ)/~~      ☆、强悍的女人们——九蛇海贼团!   两条游蛇拖动的船只飞快的接近前方的军舰,来势汹汹,不管是军舰还是商船,都是她们狩猎的对象。   这是一场属于女人的游戏,这一场大型的狩猎活动,开始了!   军舰和一艘商船在原地停滞不动,甚至连原本的打斗声也停止了,所有人声在一瞬间消失。另一艘船却以极快的速度掉头往九蛇海贼团相反的方向驶去,挂着的是商船的旗帜。   汉库克懒洋洋地坐在爱宠萨洛梅盘起的身子上,一手支颐,看着掉头离去的商船,高高挑起了眉毛。   一直注意着汉库克神情的众女人们立刻露出了惊慌的神情,波雅·玛丽哥鲁德的反应是立即的,指着扛着火箭炮正在抽烟的龙胆和胖胖的波斯菊说道:“你们带几个人去追那艘船……”   “不!”波雅·汉库克打断了玛丽哥鲁德,“玛丽哥鲁德。”   “啊……”玛丽哥鲁德立刻转身,微微躬身面对汉库克,脸上的神情甚是惶恐,“姐姐大人请不要生气。”   汉库克放下翘起的二郎腿,站起身,一手叉腰,高声道:“妾身和桑达索尼亚一起上军舰,你带其他人让游蛇去追他们。”   “好的,姐姐大人。”桑达索尼亚娇娇嗲嗲地说,捧着和身体严重不成比例的巨大头颅透露出娇羞,“姐姐大人真是太美了~”   “啊……是!”玛丽哥鲁德用力一点头。   就这么一个点头的瞬间,汉库克和桑达索尼亚已经离开登录军舰,九蛇的战士们像是看到偶像尖叫的小女生一样高声尖叫:“蛇姬大人~好帅~”   玛丽哥鲁德已经恢复正常,指挥着游蛇追击那艘挂着商队旗帜的船,而其他人依旧捧着脸,好像向日葵朝阳一般,向着汉库克的方向,一脸的崇拜。   汉库克和桑达索尼亚上了军舰之后发现,四处躺着的不是海军就是萨拉森商人。军舰上各处都溅满了血,倒在地上的不管是海军也好,萨拉森商人也罢,所受的伤都是大面积的创口,就算能活下来,也会留下终身的残疾。   这一定是一场异常惨烈的斗争,桑达索尼亚想着,她的视线也跟着四处搜寻,寻找着可能的活口。   汉库克看着眼前的景象,完全无动于衷,在她所过之处不管是断肢还是内脏,不管是海军还是平民,凡是挡住她前进道路的,都被她一脚踢飞。   无所顾忌,为所欲为!   她就这样一步步的向内走去,九蛇的霸气在她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前方有活人,不止一个。   走近船舱,汉库克一脚踢烂紧闭的舱门,进入舱内的一瞬间,汉库克的神情遽变!   披风,权杖,头上戴着显眼的泡泡头罩,天龙人!   一瞬间,那些惨痛的记忆全部涌进脑海,当上亚马逊丽丽的皇之后被刻意遗忘的,当上七武海之后被刻意忽略的……那些记忆……   背后被烧红的铁烙印下的痕迹仿佛又在疼痛,真真切切……   身为战士,却沦为奴隶的屈辱,在胸口胀得满满的……   无能为力……   那种惨痛的感觉此时又笼罩在了年轻的女帝头上,看着眼前的天龙人,挥动着手里的利器,恨意在叫嚣。   “你在做什么……?!天龙人!”   世界贵族转身的瞬间,身上挂满的勋章发出叮当的声响,墨镜遮挡住了双眼,两撇胡子显示出了他的性别。墨镜遮挡的双眼,在见到汉库克的那一刻,陷入痴迷。   他的身后是被铁链束缚的少女,双眼中尽是空茫,脸上挂着泪珠,惊吓到了极致,一时间,现实和记忆在一处重叠。   被逼迫吃下的恶魔果实……   在此刻要让他尝尝自己种下的因果!   “甜甜甘风!”   双手比出爱心的姿势,放出爱心型的光线,就连眼镜都变成心形的天龙人瞬间化成了一比一零误差的石像。   她绕过天龙人的石像,两步走到那女孩的面前,化手为刀,用力往下斩去。锁缚住她手脚的铁链在顷刻间断裂,就连木质的地板也被砸碎,溅了她一脸的碎屑。   受到惊吓的少女拒绝相信她,对于她展现出来惊人的战斗力感到惊慌,抗拒着她的靠近。   汉库克退后两步,“你走吧。”   她明白她的惊恐和不信任,一如当年的她们,如果当年她们不是因为费舍泰格大闹马林乔亚而趁机逃脱,她们……   那女孩突然跃起,从汉库克身边飞一般的跑了过去,用自己的身体狠狠地撞向天龙人的石像。   石像轰然碎裂!   汉库克一愣,转身露出惊讶的神情,看着那个因为做了这样的事而不断喘气的女孩,她在发抖。   恨到极致,但是一瞬间的勇气之后,恐惧的印记挥之不去,而她们连这种勇气都没有……   “你走吧。”汉库克转过身去,声音四平八稳。   “姐姐大人……”   桑达索尼亚站在船舱门口目睹了这一切,三姐妹之一的她能明白蛇姬此时的举动,并且她崇拜着身为强者的姐姐,相信她!   无论她是不是想为这女孩承担伤害天龙人的罪名,无论她是不是惹了世界贵族,会不会惹来海军大规模的进犯,会不会给亚马逊丽丽带来灭顶之灾,她都义无反顾地跟着她!   汉库克一撩头发,身体后倾,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碎裂的石像,“听着!是我踢碎了这个天龙人!杀了这些士兵!就这样告诉海军!”   桑达索尼亚反射性地应是,却又意识到不妥之处,试图劝汉库克改变一肩揽下这一切的主意:“姐姐大人,没有必要惹来海军大将的追击,我们只要留下这艘军舰和另一艘商船,海军的人自然会把这一切都归结到……”   “就这样去回报海军!桑达索尼亚!”汉库克声音严肃,依旧维持着那种特有的傲慢动作,任性地说:“因为妾身的美貌会让他们原谅我做的任何事!”   桑达索尼亚的双眼立刻蹦出爱心,露出痴迷的情态。   “你……能请你也救救他们吗……?”   女孩轻声请求。她的双手还挂着断裂的铁链,衣服也像是破烂布条一样挂在身上,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用手胡乱地抹着眼泪,让原本妍丽的容颜顿时变得惨不忍睹。   桑达索尼亚闻言,立刻皱眉,上前一步,呵斥她:“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们没有救这些臭男人的义务!我们是海贼,可不是维护平民的海军!”   “但是……”女孩一字一顿,吐字极其清晰地说道:“攻击我们的,是海军,是海贼救了我。是你们,救了我!”   汉库克大步走到那女孩的面前,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她注意到她的“与众不同”,她对着她比出了爱心的姿势,桑达索尼亚见状一惊,刚想阻止,但是汉库克已然发动了攻击:“甜甜甘风。”   受到心形光线攻击的她,并没有变成石像,仍是站在那里,一脸的茫然。   桑达索尼亚惊异非常,无效?!   姐姐大人的攻击居然无效?!   这女孩……   桑达索尼亚迅速靠近她,汉库克横出一臂,挡住她的道路,她对着眼前的女孩说:“哪个是你的亲人?”   女孩楞了下,摇头道:“没有了,爸爸也是,妈妈也是,都死了。”   桑达索尼亚脱口道:“既然和你没有关系,你做什么要救他们?”   女孩笑起来:“他们就是我的家人、朋友和房子,没有他们,我活不下去。一个人,没有别人的帮助,是活不下去的。”   桑达索尼亚仅仅是一个短暂的停顿,上前两步,蹲在地上,和汉库克一样,化掌为刃,手起刀落,斩断了地上昏迷的男人双手双脚的铁链。   汉库克低头看着笑容温暖的女孩,低声告诫身后的桑达索尼亚:“不会再有第二次。”   说完转身就走,只给她留下一句话——带她回亚马逊丽丽。   玛丽哥鲁德指挥着游蛇快速追击商船,不到片刻功夫已经接近,立刻下了命令让九蛇海贼团的战士们开始战斗。   久经沙场的九蛇战士们配合默契,龙胆早在商船进入射程之时就已经瞄准了掌舵的舵手,第一声炮声响起,九蛇的战士们万箭齐发。   箭身缠绕着霸气的箭镞带给整艘船惊人的破坏力,不亚于被火炮直接击中,而因为打烂船舵,商船逃脱的速度锐减。   胖胖的波斯菊和爱笑的黛西率领众人登船,战斗持续的时间非常短暂。宜商宜战的萨拉森商人不敌熟练掌握霸气的九蛇战士,这场战斗毫无疑问的惨败。   以秒速打扫完战场的九蛇姑娘们,满载而归,迎接她们的帝王——王下七武海,波雅·汉库克。   从船舱出来的汉库克见到他们回来,立刻下令:“把海军的货物全部搬走,我们回亚马逊丽丽。”   “是!蛇姬大人!”整齐划一的声音,在在显示出九蛇九蛇海贼团对汉库克绝对的拥护。   听着外面的动静,女孩微笑:“您的姐姐非常受欢迎呢~”   桑达索尼亚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女孩,下意识的限制她的动作,强行扶着她往外走,“姐姐大人,是九蛇海贼团的团长,亚马逊丽丽的王。”   女孩没有反抗地跟着她走,问道:“那我是不是也应该称呼她蛇姬大人?”   意识到她并不会反抗,桑达索尼亚好心情的解答她:“是的。”   桑达索尼亚和妹妹玛丽哥鲁德不同,她非常细心地用手遮挡在女孩的眼睛上,防止她被突然的亮光刺激坏了眼睛。   “大人,我们是不是到了外面?”   女孩被桑达索尼亚搀扶着,一瞬间暴露在九蛇海贼团所有人的面前,在崇尚力量的九蛇眼里,她无疑是丑陋的,因为她的弱小!   “是的。”桑达索尼亚拉着她才上游蛇的头,恍然:“你看不见?”   女孩点头,“还是谢谢大人。”   桑达索尼亚转移话题:“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露出温文的笑容,登上九蛇海贼船的时候,只听她说道:“我叫菲尔,梅利安涅·菲尔。” 作者有话要说:  奉送小剧场   香克斯:丈母娘!!!我不幸福!!!   某如:找你媳妇去【死在审计底稿和手稿上   香克斯:丈母娘!我要出场!我要媳妇!我要名分!   某如:你是眼睛瞎掉了么!那姑娘说她姓什么来的!看正文最后!【掀桌   香克斯:梅利安涅。。。哈哈!媳妇儿~我有媳妇儿了~【傻笑   菲尔:亲娘~你提醒这个二缺做什么?我还准备多拖他个十年八年的~【怨念脸   好吧~   没有注意看到的,自己和香叔一起面壁去~   顺便求留言求收藏~      ☆、女儿国——九蛇!   “开门——!”   九蛇海贼团的战士站在甲板上高声呼喊,小岛一边的石门应声而开。九蛇围绕着骷髅的图纹从中间裂开,海贼船缓缓开进了属于女人的国度——亚马逊丽丽。   “蛇姬大人回来啦!”不知是谁喊出这样一句话。   整座岛的女人们全部出来欢迎他们的战士,不管男女老幼,护国卫队的士兵们站在前列,迎接着蛇姬的回归,迎接着她们的王。   还未驶进亚马逊丽丽,坐在船舱里的菲尔就听到一阵阵的欢呼声,大声地呼喊。   “欢迎回来!”   “欢迎回来,九蛇海贼团!”   所有的九蛇战士都站在甲板上接受大家的欢迎,举起手向两边的国民们挥手,好像是元首出行。   就连两条游蛇都变得灵活了不少,转动着脖子,探向四周,好像在打招呼。对于一般人来说剧毒凶物的游蛇,此时就好像是两条巨型的宠物蛇。   根据菲尔所知,九蛇的子民每个人都有一条蛇,从小饲养,战时可化作长弓,作为武器对敌。   蛇的健壮与否,也一样反应了战士的强弱,好像蛇姬的萨罗梅就是一条巨蟒,比九蛇任何一个人的都要健壮。当然,蛇姬的战斗,并不依靠萨罗梅,她本身的实力已经足够强悍。   “兰大人!黛琪大人!”国民热情的欢呼着,她们也一样与之打招呼。   亚马逊丽丽未长成的女孩们从大人长腿的夹缝中钻出,看着受到举国推崇的海贼团们回归的情景,发出愿望——以后我也要成为九蛇海贼团的一员!   亚马逊丽丽的女人们从小就学习如何在战斗中使用霸气,成为一个优秀的战士。和普遍的认知不同,她们并不是被逼无奈落草为寇,而是认为加入海贼团,是一种勇士的证明,美丽的证明,她们以此为荣!   她们是Antianeira,像男人一样战斗的女人!①   靠近岸边,双蛇同时低下头,把自己的背脊当做一条天然的道路,从船上放下一条长长的红毯,一直铺到车轿之前。   由波雅汉库克带头走在前面,其他九蛇的战士紧随其后,一齐步下了红毯。   两边国民激动地挥动双手,热情地打招呼:“戈尔贡三姐妹!”   “蛇姬大人!”   “蛇姬大人!”   汉库克一脸冷淡地走过,不予回应。   “兰大人!黛琪大人!”   相比起汉库克,她们伸手向两旁的人们打招呼,布鲁登、布鲁法、波斯波斯也是如此,至少也回以微笑致意。   玛丽哥鲁德和桑达索尼亚因其庞大的身躯而走在稍后的位置,但是她们一样那么受欢迎。   桑达索尼亚看着四周的人群,微笑着说:“和以前一样嘛~什么都没变。”   玛丽哥鲁德看着汉库克的背影说道:“这次也航行了不少时间,大家都很想念你,姐姐大人。”   汉库克仅仅是侧头一笑,并没有任何针对的意义,却立刻引起一阵尖叫,全场人的眼睛都变成了心形。更有甚者,因为她究竟在对谁笑,而引发了争执。   红毯的尽头,穿着粉色浴衣,头上用兽骨制成的发簪束发的女子早已在那里躬身等候,身后是两只戴着斗笠的巨大猿猴。   汉库克停在她跟前,她立刻伸手为她指印,“路上辛苦了,早已经为您准备了猿女车。”   汉库克看着她:“发生了什么吗?”   女子冷静地说道:“一切都好,只是大家都非常想念您,蛇姬大人。”   船停靠后,九蛇岛上的人们自然地有人打开了侧面的门,从船肚子里拿出里面的货物。孔武有力的九蛇岛女人们来来回回的搬运,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货箱上坐着的繁缕,戴着眼镜,手上拿着一大摞的白纸用羽毛笔认真地记下这次的大丰收。   “铁矿、火药、酒还有西方的粮食……”看着手上的清单,繁缕露出了微笑,语气佩服不已:“真是惊人的收货量啊~”   兰来到繁缕面前,一手叉腰,一手转悠着那条长长的缠头巾,头巾像是彩带一样在黛琪的手中飞舞。   “我们打劫了两艘商船、一艘海贼船,还遇上了一艘军舰,从他们那里拿了点存货。”   兰手指一旋,头巾飘落在繁缕面前,整整齐齐。   繁缕揉揉鼻子,心悦诚服:“真不愧是九蛇海贼团的精英啊!”   兰摊摊手,谦虚:“还行吧~”   黛琪扛着一大袋的货物笑着走过来,“黛琪,献给蛇姬大人的礼物呢?”   兰回头,“放心吧,已经送去城堡了。”然后她又看向繁缕,“我是来接蛇姬大人从商船上带回来的女人的,她现在在哪里?”   繁缕伸手指了指,“一直都在那里坐着。蛇姬大人从来没有带过俘虏回来,我不知道怎么处理。”   “什么?兰!蛇姬还带了个大活人回来!?”   一个苍老而又尖锐的声音在兰的耳边响起,兰立刻转身去看。眨眨眼,困惑,什么都没有?   “在这里呢。”   兰立刻调整视线,往下看过去,惊讶:“扎婆婆大人!”   身材矮小的扎婆婆一脸严肃地看着兰,握着手里的蛇形拐杖,用力地一拄地板,“到底是怎么回事!”   兰把手放在下巴,露出了思索的神情:“这是我们从军舰上带回来的女孩,好像是被戴着泡泡头罩的怪人给欺负了,被蛇姬大人给救了。当时是萨拉森商船和军舰正在交战,一艘商船跑了,蛇姬大人让玛丽哥鲁德大人带着我们去追,她和桑达索尼亚大人亲自登上了军舰。您要问详细的事情的话,还是找桑达索尼亚大人吧。”   “嗯。”咋婆婆立刻转身离开,毫不犹豫。   兰则是奉命去接坐在那边俘虏的女孩,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着,睁着空茫茫的大眼睛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九蛇族人,没有露出丝毫不耐烦。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兰总有一种违和感。   视线转向蛇姬,九蛇的城堡是建立在一座山的最上方,山的下面住着九蛇的子民,形成了小镇。山的阳面所建的吊脚楼全是九蛇战士的居所,依山而建,呈虎坐形,屋顶上装饰向天飞檐,顶端为蛇形,在廊洞下雕龙画凤,装饰阳台木栏。山的阴面是无人居住的原始森林,常有凶猛的野兽出没。水流从山顶直泻而下,经过大森林,连通外海,水流在山脚汇聚,绕着山,形成一条永不干涸的河流。   “欢迎回来!蛇姬大人!”   穿着战士白色披风的九蛇战士们列成两列,在看到蛇姬的瞬间,齐齐鞠躬,整齐划一的动作和话语无不显示出对蛇姬的忠诚。   亚马逊是一个特殊的小岛,岛上只有女人,没有男人。在岛上的年轻女人们甚至没有见过男人,也不明白男女的区别。   亚马逊的生存法则非常奇怪,禁止男人登上小岛,一旦发现有男人登岛,格杀勿论!   在后代繁衍的过程中,亚马逊的女人们离开小岛找男人受孕,回到岛上待产生子,如果生了女孩就留下,培养成为九蛇的战士,如果是男孩则毫不犹豫地抹杀。幸而,迄今为止,亚马逊的女人们,只生出过女孩。   艾妮希达看到蛇姬,立刻躬身:“欢迎回来,蛇姬大人。”   “辛苦你看家了,艾妮希达。”汉库克只是短暂停留,便径直往里走,艾妮希达亦步亦趋地跟随左右。   汉库克直直走向内里的大床,萨罗梅先一步游到床上,盘起身子,汉库克倒在萨罗梅的身上,手撑着额头,在脸上留下一片阴影,显得疲惫非常。   而桑达索尼亚和谁在争执,一路走来,声音越近,也越大。   “带这样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回来……还要宣告是她杀害的天龙人……不行!……”   “婆婆……安静些……”   “不行,我要找蛇姬……”   “婆婆……”   “蛇姬——!”   汉库克的额角从刚才开始就不停地跳,而随着门被轰然推开的瞬间,她已经愤怒到了极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蛇姬,听说你要对世界政府说那个天龙人是你杀的?!”矮小的九蛇女战士怒气冲冲,即使面对的是蛇姬,她们心目中的女神,她也依旧如此。   “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这个国家是受你七武海的称号所保护的!虽然无风带阻碍了中枢的人,但是!天龙人被害事件,世界政府一定会倾尽全力来消灭九蛇!你的行为将会把国家带向灭亡!”   看着汉库克依旧不言不语不动,她怒叫:“你听到没有!蛇姬!”   汉库克放下手,站起身,一步步向着她走来,桑达索尼亚看到她此时的神情,吓出一身的冷汗,立刻上前去试图拦住汉库克。   “姐姐大人,请不要生气,咋婆婆她没有恶意,她只是担心国家。”   汉库克横了桑达索尼亚一眼,绕过她,直直地站在矮小的咋婆婆面前,摆出了她经典的极度藐视众生的动作,声音冷峻:“你是在对我说教吗?九蛇的叛徒。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亚马逊丽丽上上上代的皇帝——古罗莉欧萨!”   几句话戳中了扎婆婆的软肋,她急切地反驳:“所以我才在村子的角落生活!”   汉库克粗鲁地打断她:“那你就继续呆在那里!不要走出来!”   扎婆婆一时失语:“真是任性……”   “即便我因为一时任性而把国家带向毁灭,大家也都会原谅我的~因为……”汉库克做出娇羞的动作,冲着扎婆婆一个眨眼,扎婆婆瞬间眼冒爱心,“妾身实在太美了~”   “蛇姬大人……”中招的可不止扎婆婆,身边的所有人都露出了痴迷的神色。   “但是……”   一个清浅的声音,打断了汉库克的气势如虹,她的声音好像珠玉落盘一般清脆明亮:“如果国家被毁的话,九蛇的每个人都会陷入危机。被天龙人,那些人那么可怕……他们会一直重复折磨九蛇的大人们,无止境的折磨,看不到明天,看不到阳光,看不到希望……那样的话,不是就太可怜了吗……?”   汉库克一愣,桑达索尼亚也是一惊,顿时回头,她忘记了,她还带进来了另一个人。   梅利安涅·菲尔!   她站在原地,瑟瑟发抖,双手抱着自己的双臂,大大的双眼里除了泪水,还有恐惧,她的话说出了真实,带着直指人心的力量。   “我被天龙人抓住了,如果不是蛇姬大人来了的话,我还会重复那样的生活……被鞭打,被烙铁,被逼着像牲畜一样的匍匐在地……没有尊严的活着……每天,每天……重复这种生活……我不想要再过这种被控制的生活了!”   尖声喊叫,发出声音的不只是梅利安涅·菲尔,还有桑达索尼亚!   桑达索尼亚泪流满面,抱着她那巨大的头颅,不断地哭喊:“够了,够了!不要再继续了!……我不想要过那样的日子,姐姐大人!姐姐大人!救救我!”   汉库克从回忆中骤然惊醒,对着艾妮希达说道:“艾妮希达,带桑达下去。桑达!冷静点!”   “咋婆婆!”   咋婆婆仰头看着她面前的汉库克,只能看到她的下巴,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以及危险。   “你为国家着想的心意我收到了。天龙人被害的罪魁祸首是萨拉森商人,他们在互殴时两败俱伤,和九蛇没有关系。妾身依旧会是王下七武海!”   汉库克低沉道,却有突然把手伸向露出欣喜笑容的咋婆婆,一把揪起她的头发,把她往窗边拖。   “但是!妾身还是很生气!啰嗦的婆婆!”   她一挥手,把咋婆婆从直接朝窗外扔了过去,咋婆婆砸破剥离,直接从山上汉库克的房间飞了出去。   砰!   咋婆婆砸破了地面上的木箱,四平八稳地站在地上,口中不忘说道:“再怎么老,我也还是九蛇的战士!”   汉库克看到她安然无恙,对此嗤之以鼻,拍了拍双手,转身道:“弄脏了手,沐浴准备好了吗?我要洗澡!”   她一眼扫到站在一边的菲尔,指着她极度藐视地说道:“把她带下去,洗干净了再来见我!”   “是!” 作者有话要说:  ①《伊利亚特》荷马   明天加班木有更新,后天去学校报到,我尽量更。   顺手求留言求收藏~      ☆、美人出浴   “咚咚咚——”   山上巨大的铜钟被敲响,声音在山间回转,发出阵阵回响,不断萦绕。传递到山下的每一个人耳中,确保整座岛屿都能听到这钟声,无论是在哪一个角落忙碌的人们。   “蛇姬大人要入浴了——!”   钟声还在不断的响,演武场上,饭馆里,街道上,每一处的人们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立即出城——!”   在各处休整的九蛇战士们听到钟声,放下手边的事情,齐齐往城外赶。   “当班的战士各就各位——!”   内城的大门轰然关闭,训练有速的九蛇战士在外围支起架子,拉上印有九蛇海贼团标记的白布,把内城围个严严实实。   竖起“汤浴场”的白帆,每一个支架前都坐着一个九蛇的战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光是这阵仗足见海贼女帝的排场惊人。   “现在开始两个时辰,任何人禁止入城——!”   从钟声敲响,到全员出城,战士就位,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九蛇的是一个海贼国家,全民皆兵,即便是这样奇怪的事情,依旧展现了这群女人们的训练有素。   从蛇姬宣布要沐浴的那一刻起,菲尔就被艾妮希达带了出去,交给了兰,兰知道她的眼睛看不见,所以步速已经适当放慢了许多。   菲尔听着这个动静没有掩饰自己的好奇,问道:“兰大人,蛇姬大人沐浴都是这么大的排场吗?”   兰看了看她,答道:“是的。”   菲尔歪了歪头,“因为是女帝吗?”   兰没有回答她。因为看到站在白帆前的小孩,放开菲尔,立刻走了过去,“你在做什么?不能再往前走了。”   扎着朝天辫的女孩转身看着兰,奇怪地问:“nei~为什么蛇姬大人每次沐浴都要弄得那么夸张呢?”   兰在她身边蹲下,看着她微笑着问:“你今年几岁了?”   “九岁。”女孩脆生生地答。   “那我就告诉你吧~”   “戈尔贡三姐妹的秘密?”女孩惊讶地复述。   听到声音的菲尔扬起了眉,低头敛眉,遮掩起思绪。这么大的排场,不是因为身份的话,就只有一个解释……   兰坐到她的位置上,看着面前的小女孩,慢慢地叙述这个故事——   “戈尔贡是很久以前中枢之海里的怪物的名字,她是一种恐怖的怪物,和她对视的人身体就会立刻化为石头。   “蛇姬大人三姐妹,历经千辛万苦成功地消灭了怪物戈尔贡。   “可是怪物在临死之前,给三位战士下了可怕的诅咒。在蛇姬大人她们的背上刻上了怪物的巨大眼睛。当她们脱掉衣服露出眼睛的时候,附近的人都会化为石头死去。   所以戈尔贡三姐妹绝对不会在人前脱衣服。沐浴的时候也为了不让任何人接近而布下了阵势。”   说谎!   菲尔的脑子里闪过她小时候听过个关于戈尔贡三姐妹的传说。   蛇发女妖,她们的脖子上和头上布满鳞甲,头发是一条条蠕动的毒蛇,长着野猪的獠牙,还有一双铁手和金翅膀,任何看到她们的人都会立即变成石头。   神之子珀尔修斯知道这个秘密,因此背过脸去,用光亮的盾牌作镜子,照出三姐妹中的唯一凡身的美杜莎,在雅典娜和赫耳墨斯的帮助下割下了她的头。   整个故事当中,相同的,只有戈尔贡的死,以及那个会变成石头的能力,或许还有蛇发……   最重要的是,中枢之海,并没有那么一个叫戈尔贡的怪物!   而且菲尔知道,蛇姬的能力绝不是诅咒,她的能力,是恶魔果实能力。   以她高傲的性格和对男人的讨厌,她也不可能在人前脱下衣服,仅仅是为了用背后的眼睛制服敌人。   她背后所要隐瞒的必定是一个惊天的秘密,要远比编造如此荒诞的传说来欺骗整个国家更惊人的秘密,或许……   和桑达索尼亚刚才的失控有关……   兰没有遗忘菲尔太久,她把她带下去洗洗涮涮。   战士之国,她们尊老爱幼,但是对待弱者,她们的态度就好像是在看待一种脏东西,弃如敝屣。菲尔并不介意,她们不注意她才好,让她一个人呆着才最好。   然后她被打扮得和这里的每个女孩都没有什么不同,身上的衣服布料极少,身上是掩饰不住的伤痕,有一些甚至明显是战斗造成的。   诡异的是,看到这些伤痕的九蛇战士,对她的态度和善了起来,并没有对她的身份来历产生怀疑。   似乎,这些Antianeira,也认为伤疤是女人的军功章?   菲尔暂时的在九蛇安顿了下来,她能确保她是安全的,但是那些男人……   菲尔的脸上似有隐忧,要更安分守己一些才好啊……   她回想起见到九蛇海贼团的一瞬间,她所作的决定。   她无意和九蛇海贼团起冲突,而且按照当时的距离,他们是不可能安然无恙,不费一兵一卒的逃脱。   不是对自己的伙伴没有信心,而是觉得没有必要。   所幸,她让被俘的萨拉森商人乘船潜逃,而他们则改装成囚犯和尸体,她被意外的带回了亚马逊丽丽,那些海贼船上的男人们则是被留在了原地,逃走的萨拉森商人被九蛇海贼团截住,最终没有逃脱死亡的命运。   最大限度的,她保住了她的人,和她的船,货物可以再抢,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这一点,她非常的清楚。   就在她想着这些的时候,村子里再一次骚动了起来。   不仅是护国战士,就连九蛇海贼团也全体出动。   全、城、搜、捕!   这么大的阵仗,是怎么了?   菲尔就站在吊脚楼上,看着外面来来去去的人,她的脸色依旧平静,看到九蛇的霸气让仅仅一支木箭就能发挥出炮弹般的威力没有丝毫的惊讶。   上蹿下跳,就好像一只野猴子,这是菲尔得出的第一个结论。   嘈杂的声音越来越接近了,菲尔闭上了双眼,干扰判断的因素被迅速屏蔽。   那是个男人,这是第二个结论。   他,必死无疑。   这是第三个结论。   她感觉得到那个男人在一瞬间接近了她,但是她没有动,也没有反抗,因为此时的她,不适合做出那么……英勇无畏,一招制敌的事情。   但是,她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顺理成章的,她被掳走,奔跑的过程中,她不发一语。   那个男人却先开口了:“菲尔姐!救命啊!”   菲尔闻言,顿时一惊!   “格里格列?!”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的声音,急切又严厉。   格里格列扛着她跑,一边还要躲避九蛇战士的攻击,说道:“我们担心你。我们在船上装死,后来海军的人来了,我们就赶紧溜了。到了无风带,我们进不来。没有风,船动不了。那些巨型的海王类,差点没把我们拍死。姐,我们好惨啊!”   “你为什么会惹上九蛇的女人?你做了什么让她们这么死命的追着你!”菲尔一点都没被他绕进去,作为一个长期跟这群二愣子的海贼船员打交道的女人,她非常清楚怎么对付他们这群呆头鹅。   “我……我一不小心掉进女帝的澡堂子!”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啦~   收藏君,留言君~你们在哪里~   收藏破两百,某如加更哦~不食言~      ☆、女儿国的男人   菲尔默了一会儿,冷静地开口,声音好像泉水般清冽:“你是‘一不小心’还是‘非常小心’地掉进了女帝的洗澡堂子?”   格里格列哀嚎不已,“我们只是想找你,所以才爬上最高的屋子看看,谁想到……”   菲尔不为所动:“你们?全部都来了?都掉进了澡堂子,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不是……”   “那其他人呢?”在所有人当中,格里格列资历最浅,并且,武力不是最强。他逃了,其他人在什么地方?   周围太乱了,她无法判断到底谁是同伴。   “都被抓了。”   菲尔声音一冷:“出息!”   格里格列一惊,对上菲尔黑洞洞的双眼,立刻老实交代:“我……我就是好奇……”   菲尔挑眉,声音特别冷静,却是说不出的讽刺:“我到不知道你对女人的身体这么好奇。格里格列,你都这么大了,不会还是处吧?改天,我让老大带你去丽都玩儿吧?”   格里格列被戳中死穴,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被九蛇缠绕着霸气的箭给射中。   “不……不用了……”   “不能不用!”菲尔霸道惯了,显然没打算听他的。   “回去就跟香克斯说说这事儿。我想香克斯会听我的,因为……我怕哪天,你又一时好奇,一个不小心,掉进了我的澡堂子。”   这下,格里格列腿一软,直接从屋檐上摔了下来,脸先着地。   “我……我哪敢啊……”   偷看女帝洗澡只是要命,偷看她洗澡……   他还不想变太监!   格里格列看着菲尔四平八稳地站在地上,又看了看迎面而来的九蛇战士,问:“菲尔姐,你这样不怕暴露了么?”   菲尔回头看向他,露齿一笑:“早晚会暴露的,现在,我不能不管我的小弟。”   格里格列感动得不行,又听到菲尔的下一句:“但是,站在女人的角度来说……偷看女人洗澡,不管你为什么,你是谁,都得被打死!”   格里格列就差跪地磕头了,一脸衰样:“姐,我错了姐……你别告诉老大,不然我怕我的‘小弟’就保不住了……”   菲尔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格里格列,你让我充分的知道,这年头,管好小弟不够,还要管好小弟的‘小弟’。哦?”   格里格列捂脸:“姐,给我留点里子……脸面什么的,我已经不敢要求了。”   菲尔挡在他身前,一手握着不知从哪儿变出来的兵器,一手叉腰,背影稳如泰山。   “格里格列。”   格里格列仰头看她,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看过她,现在的她就像老大一样,站在他前面,护卫他,保护他。而从前,她一直都站在身后,老大的身后,干部们的身后,他们的身后。   她的位置既不显眼,也不拉风。他一直以为,每个被派给菲尔跟着她外出的都是明升暗降,他以为,那是不被信任的表现。   “不管你以后还跟不跟我,你都要记住,到了什么时候,什么地步,都不能扔下同伴!不管,因为什么!”   菲尔站在格里格列的面前,让原本极其确定任务目标的九蛇海贼团成员迟疑了起来,这个女人……   “梅利安涅·菲尔,你让开!”兰出声喝道,手里的箭直直地指向菲尔身后的格里格列。   “不,我不能让开。”   “不要被这个男人骗了!菲尔,你过来!”   兰试图说服她,她们的接触不多,但是她知道她是个温柔的小姑娘,不能被外海的臭男人欺骗!   “你可以不杀他吗?”菲尔的声音软糯,和格里格列说话的时候完全不同,带着一点央求。   格里格列惊,他那天躺在外面做尸体,所以并不清楚床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后来听舱内的“尸体”们说,菲尔的演技,堪比影后!   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不行!任何擅闯亚马逊丽丽的男人都要死!”兰想也不想地答。   “兰,别和她废话了,完成蛇姬大人交代的任务要紧。”黛琪提醒她,箭也已经对准了站在那里不肯挪动一步的菲尔。   她不肯让的话,那就想办法迫使她不能阻挡她们!   “那你……就带我去和蛇姬谈谈。”   黛琪一惊,菲尔的脸和她不过是一臂的距离,她条件反射般地想举起弓对准她。她的直觉没有错,但是她不能动。   因为她的手被制住,而且……   锋利的匕首对准了她的喉咙,只要她稍有动作立刻会划破她的颈边的动脉。   铁器,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匕首森冷的温度就好像黛琪此时的心情。   一时间,全场皆惊。   黛琪自己没有看清楚菲尔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就连其他人也没有看到,她好像只是走了那么一步,然后……她就已经到了她们面前!   九蛇的战士立刻退开,把菲尔和黛琪围在中间,所有人的弓箭全部对准了她,此时此刻的情景,和四年前在多米纳特有着惊人的相似。   菲尔像是没有看到一样,依旧脸色平静地说:“我要见蛇姬,我想和她谈谈。”   兰简直难以置信:“为什么?你为什么要为了这个男人做到这种地步?”   “因为,他们都是我的家人、同伴、房子,没有了他们,我一个人活不下去。”菲尔的解释非常认真。   “那么……你的柔弱,难道都是假的……?你的那些伤痛,也是骗人的?”兰质问她,“没有蛇姬大人,你根本无法从天龙人手中逃脱,你难道忘记了吗?!你就是这样回报蛇姬大人的吗?”   “我很感谢蛇姬,她救了我。”菲尔露出了微笑,“但是,有一个人,先她一步给了我救赎,给了我同伴、家人、梦想,还有……爱。”   她放开黛琪,把匕首扔在地上,淡笑:“兰,带我去见蛇姬。”   身后的格里格列看着她的背影,暗自做出了决定:如果能活着回去,一定,要继续跟着她!   但是此刻,菲尔口中的这个人,正躺在雷斯佛德号她的床上,或许……可能还要做一些对不起她的事情。   夜深人静,整艘船都陷入了沉静之中,不复白日的喧嚣,和他们停泊的海面一样,静谧而又暗藏危机。   海贼船上,少有女人,雷斯佛德号上的唯一女性是菲尔,她一年至少七八个月不与他们在一起,一群大男人在一起,根本没想过会有被女人“偷袭”的一天。   香克斯有自己的房间,但是自从救起了一个女人之后,他那根迟钝的名为思念的神经好像终于觉醒。于是,他自己日日“有房不睡”,非要跑到菲尔的屋子里,睡在她床上才能踏实。   今天,也不例外。   或许是思念过度,他半睡半醒的时候总觉得菲尔回来了,就在他身边。   温热的体温,馥郁的香气,柔软的身体,一点一点靠近……   她回来了……   半梦半醒之间,香克斯迷迷糊糊地想着。   细嫩的双臂划过他的胸口,绕在他的肩颈处,和男人截然不同的柔软胸脯磨蹭着他结实的手臂,螓首低垂,渐渐的靠近他的耳边,呼出的气息吹拂在他颈侧,时轻时重……   一室旖旎,春.色满园。   香克斯的反手握住她的手臂,含糊地叫:“菲尔……”   “我回来了……”   砰!   突然一阵巨响传来,船上的人听到响动,相继点灯。稍显紊乱的步伐在门外响动,贝克曼第一时间赶到他门口,看着屋内漆黑一片,扬声道:“老大,发生什么事了?”   黑暗中,香克斯坐在床沿,看着摔倒在地的女人,眼神清明,没有丝毫刚睡醒的朦胧。   “没事。”   拉基一脸哈欠地走了过来,看着里面依旧黑漆漆的,笑着调侃:“老大,又让菲尔踢下床了?”   “不是她。”   听到这三个字,贝克曼再无顾忌,一把推开门,房里的情形顿时一清二楚,借着月光,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香克斯坐在床边,脸色冷沉,身上的衬衣纽扣全部解开,露出了精壮的上身。   地上一个人影伏倒在地,轻声抽泣,身上盖着香克斯的披风,掩不住的曲线婀娜,掩不住的春光外泄。   耶稣布吹了声口哨:“老大,好艳福~”   香克斯沉沉地看着他,不发一语。   耶稣布立刻举起手,笑着道歉:“我的错,我闭嘴。”   贝克曼点起了烟,挥手让其他人离开,不再看地上的女人一眼,只问香克斯:“老大,怎么办?”   香克斯站起身,几步走到门口,挡住了月光,冷静地说:“找地方靠岸,让她下船。”   原本伏地抽泣的女人,立刻抬起了头,声音急切:“请不要敢走我!我只是想请你帮忙!求求你,救救我的家人!救救我的国家!”   香克斯顿了下,语气依旧冷淡:“找我帮忙,不需要用这种方式。”说完抬脚就走,带走了剩下的所有人。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们~你们还记得大明湖畔的男主角么~   某如好伤心,昨天的点击还掉下去了,呜呜,我就是卖个萌,大家肿么这么嫌弃我……      ☆、女战神菲尔   演武场,巨大的闘字高挂在高台后,高台前方有一条石阶通道,直通塔上的观赏台。观赏台是由塔改造,塔的最高处,蛇姬的位置在正中间,萨罗梅盘起身体充当座椅。   蛇姬还没有到,但是玛丽哥鲁德和桑达索尼亚依旧站在她的座椅两旁。   下面是塔的四角,往上翘起,每个尖角上的图形都是镂刻而成的石蛇,象征九蛇,每个尖角的下方都垂挂着一个铜铃。风过时,发出嗡嗡的响声,好像演武场上特殊的战鼓。   最高处的看台下方,是塔的主体,四面都是窗,窗户的外面是一圈围栏,供给王以下的人观赏。   石阶联通武斗的高台,高台四周有围栏,围栏下又有一层,好像一个巨型的蛋糕一般。   高台另外三处的石阶连通观众席,观众席围绕比武场一周,两者之间是剑域,下面插满了锋利的剑。   此时此刻,静寂一时的演武场再度充满喧嚣。场边坐满了九蛇的战士,窃窃私语,四处传达着她的罪名。   尖叫!   当第一个人开始尖叫,第二个也随之响起,很快,整个演武场都沉浸在尖叫声中,因为——蛇姬来了。   “蛇姬大人——!”   “玛丽哥鲁德大人——!”   “桑达索尼亚大人——!”   蛇姬缓步走到中央,坐在了萨罗梅的身上,一手支颐,居高临下地看着站在比武场上的菲尔,和她身后被石蛇绑缚着的男人们。   “那么,告诉妾身,你为什么要带着这些男人混进亚马逊丽丽?”   蛇姬的声音一出,引起一阵更大声的欢呼,呼喊着蛇姬的名字,眼中的崇拜毫不掩饰。   “天哪~这个国度真是男人的天堂,居然全部都是女人……”   这话立刻引起了台下所有九蛇战士的反感。   “哦~天哪!你听听,那些外海的男人在说什么!”   “真是满脑子的废料!”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欺骗蛇姬大人,应该死!”   她们高喊着菲尔的名字,叫嚣着杀戮,。   “我没有!”   清亮的嗓音盖过所有声音,菲尔直视着高处的蛇姬。   “蛇姬,他们不是我带进来的。”   蛇姬挑眉,显然不信。   “哦?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就要对他们,这些冒犯妾身们的男人,处以武武‘极刑’。你知道,进入亚马逊丽丽的男人都要死!”   “武武‘极刑’?”   “把巴奇拉带上擂台来!”蛇姬高声道,显然她没有解释的打算,她的行为准则一贯是随自己高兴。   “巴奇拉……?”场边的兰惊讶,脸上露出不忍,看着菲尔的眼睛里流露出了怜悯。   “等等,蛇姬!”   “这是战士的国度——亚马逊丽丽,强大之人才是美丽的。”蛇姬的眼神带着居高临下,俯瞰众生的高傲:“尽情地战斗直至陨落吧,妾身们会看到最后的。梅利安涅·菲尔,作为你欺骗妾身的惩罚。”   黑豹已然出现在擂台上,巨大的脚掌踏在地上,引起一阵颤动。张开血盆大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呵出的气体带着腐肉的浊气。   包括格里格列在内的所有男人全部被绑缚在地,不能移动,也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擂台上,只有菲尔一人,能自由活动。   她看着高处的蛇姬,不发一语,对于身后的危机,恍若未觉。   “这头黑豹叫巴奇拉,是这个国家的皇帝代代用作处刑人的肉食猛兽,被处刑的犯人将会尸骨无存。”   蛇姬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奇怪的笑容,笃定他们必死无疑。   “巴奇拉看起来相当饥饿啊。”看着口水流一地的巴奇拉,蛇姬笑得自信满满。   “正是如此。姐姐大人,听说这几天都没给它喂食。”玛丽哥鲁德不怀好意地补充。   “以力量定胜负,既然身在九蛇,我尊重这个规矩。”菲尔的话掷地有声:“蛇姬,我赢了的话,你可不要哭!”   “什么?!”   “这个女人居然对蛇姬大人出言不逊!”   “巴奇拉,消灭她!”   “上啊——!”   巴奇拉低声吼啸,蓄势待发,扑向背对着它的菲尔。   菲尔往旁边跨了一步,平平无奇地出了一拳,对准巴奇拉的脑袋,砸了下去。   时间好像突然的静止,巴奇拉在经过菲尔身边的一瞬间,直直地摔在了地上,力道之大甚至震碎了擂台的地面。   巴奇拉发出低低的呜咽声,菲尔把手放在巴奇拉的头上,直视着它的双眼,“乖,不要乱动。”   巴奇拉呜呜地叫了几声,趴伏在地,不再动弹。   场内场外,所有九蛇的战士都惊讶非常,玛丽哥鲁德和桑达索尼亚张大嘴看着菲尔一击秒杀了凶猛的异兽巴奇拉,黑豹巴奇拉在她面前就像是一只宠物狗般的乖顺。   惊讶的不只是她们,就连菲尔的同伴也非常意外,其中就包括格里格列。   丹看着格里格列目瞪口呆的样子,笑了起来,“傻小子,就这么吃惊么?你真以为菲尔干部的位置是红发的男人让的?”   格里格列张着嘴看向丹,眨巴着大眼睛,“难道不是么……?”   丹笑着摇头,叹了口气:“你距离快剑的时代太远了。”   他抬头看向高台上的女帝,口气充满自豪:“女帝是战士之国亚马逊丽丽的女皇,菲尔就是红发的女战神!”   “蛇姬,我说过的,我赢了的话,你可不要哭。”   丹看着眼前嚣张挑衅的菲尔,微笑:“看着吧,这场女战神之间的对决!千载难逢!”   蛇姬攥紧了拳头,愤怒的神情一闪而过,厉声道:“桑达索尼亚,玛丽哥鲁德,你们还在等什么!”   “是,姐姐大人!”   桑达索尼亚和玛丽哥鲁德一开始就拿出了实力认真对待,不约而同的幻化出了蛇形。桑达索尼亚是以蟒蛇为原型的蛇蛇果实,而玛丽哥鲁德则是以眼镜蛇为原型。一左一右,庞大的身躯把菲尔围在中间。   “死刑!”   “死刑!”   场边的九蛇战士齐声叫喊着对菲尔她们处以极刑,而执行者就是最强的九蛇战士皇妹们。   二对一,局势并不有利。   “皇妹们的蛇穴之舞就要开始了!”   “好想亲眼看看玛丽哥鲁德大人的炎之蛇神啊!”   “还有桑达索尼亚大人的八歧大蛇!”   “这是多么庄严的姿态啊!这就是将怪物戈尔贡打倒之后得到的强大战士的证明!”   “被诅咒的皇妹们也是如此的美丽动人!”   她们脸上的神情那么兴奋,好像这是一场值得期待的表演,而不是血腥的处刑。   菲尔听着场边的声音,思索着她们的话,在这么需要严阵以待的情况下,她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想别的。   “你有遗言要交代吗?”玛丽哥鲁德转动手中的巨刃,摆开架势。   菲尔楞了下,反应过来:“哦,稍等。”   于是她走到被缚的格里格列面前,提起这些男人的衣领,用力一甩,把他们直直砸向观众席。   砰!   “好痛!”   格里格列他们四仰八叉地躺在碎石上,头朝下的抱怨:“菲尔姐,你就不能轻点把我们移到场边吗?”   菲尔看着他,很认真地说:“不能。”   所有人都惊讶于她的粗鲁,格里格列还要再说,却被丹出言制止,“你看!中间是剑域,菲尔眼睛不好,她看不清距离,扔太轻了,我们会掉下去。”   菲尔走到擂台中央,拍拍手,“开始吧。”   蛇姬一挥手,命令道:“干掉她!玛丽哥鲁德!桑达索尼亚!”   桑达索尼亚一挥尾巴,随手卷了一把剑扔给她,双手托着她巨大的脑袋,笑着说:“可不要说我们欺负你啊,外海的小姑娘,梅利安涅·菲尔。”   菲尔接过剑,笑容明亮:“当然不会。”   “蛇突!”   沉不住气的玛丽哥鲁德率先出手,用她那长长的尾巴末端刺向菲尔,动作迅猛异常。   菲尔没有闪避,而是横刀抵挡,被玛丽哥鲁德的尾巴直接顶到场边,撞破栏杆,险些摔下剑域。   “蛇摔!”   桑达索尼亚趁隙用尾巴卷住菲尔的身体,用力地往地上摔去。   地面发出巨大的声响,但是……   没有人?!   四周也没有见到,桑达索尼亚和玛丽哥鲁德提高警惕,菲尔却已经站立在她们身后。   “恶魔果实能力者……”蛇姬微微直起身,凝眉看着菲尔。   显然桑达索尼亚和玛丽哥鲁德也发现了,她们对视一眼,显然有了对敌之策。   “毒液!”   玛丽哥鲁德不断地喷射毒液,并且对菲尔的移动方向进行了预测,就算被她躲过,剧毒的气体蔓延,一样影响了她的动作和判断。   “蛇发附体 八歧大蛇!”   桑达索尼亚将头发化成八条巨蛇进行攻击,其威力不亚于真的蟒蛇。   “咳咳……”   菲尔因为毒液行动变得有些迟钝,被八歧大蛇打了个正着,但是同样的,也稍微吹散了一些毒气。   场外的格里格列看着眼前的情景,着急在心:“菲尔姐,避开毒气啊!”   “格里格列,你不要说话。”丹阻止他开口,他仔细观察着场上的情形,“菲尔的视力是硬伤,我们发出的任何声音都有可能影响她的判断。”   “但是……”   “你看!”   菲尔没有避开毒液,反而深吸一口气,把毒气尽数吸入体内,刹那间,原本清晰明了的擂台瞬间被紫色的雾气蔓延。   “啊……”   高大的玛丽哥鲁德和桑达索尼亚尚未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场边的观众却相继倒下,迷迷糊糊地趴在看台。   “毒!是毒气!”   咋婆婆一语道破天机!   蛇姬站起身,挥手命令:“索尼娅,玛丽!用霸气!”   在霸气面前,任何恶魔果实能力都会无效化。   紫气转淡,菲尔出现在她们眼前,在双蛇姐妹发动攻击前,菲尔先一步对桑达索尼亚进行了进攻。   “蛇舞!”   桑达索尼亚扭动着身躯,好像跳舞一般,却是动作灵敏的躲过了菲尔右手剑的所有进攻。她双手撩起绿色的长发,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身姿美艳动人。   蛇姬见状轻哼了一声,微微勾起了唇,这又引起场上的一阵尖叫。   菲尔微微一笑,在右手眼花缭乱的动作中,不动声色地把剑交换到了左手。   乒乒乓乓!   刀剑碰撞蛇鳞发出的声音清脆悦耳,尽管桑达索尼亚已经对菲尔的动作进行了预测,但是却完全躲避不开。   腰腹之处伤痕累累,血迹斑斑,桑达索尼亚吃痛摔倒在地。   “索尼娅姐姐!”   玛丽哥鲁德立刻挥刀打断菲尔的动作,暴怒之中的她只是胡乱挥刀,都被菲尔用剑挡住。   口中不断喷出毒液,也被尽数闪开,甚至毒液已经完全不能影响到她,而她的毒气却让更多的九蛇战士倒下。   “蛇发附体炎之蛇神!”   高热影响了气流,吹散了雾气,菲尔的优势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来啦~   写菲尔战斗什么的最喜欢了~   真爱们快出来~      ☆、霸王色的霸气   炎之蛇神奏效,菲尔雾雾果实能力受到了限制,玛丽哥鲁德发出呵呵的笑声,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菲尔蹙起眉,看着玛丽哥鲁德思索着破解的方法。她微微向后踏了一步,后颈的汗毛直竖!   是桑达索尼娅!   “梅利安涅菲尔,让我生气到这种地步,你要有必死的觉悟!”桑达索尼娅的额头眼下是显而易见的黑气,绿色的长发化成有生命的八条巨蟒,在空中飞舞。   “上啊!桑达索尼娅大人,玛丽哥鲁德大人!”   “杀掉这个外海来的女人!”   “欺骗蛇姬大人应该被处死!”   “最强的皇妹们,上吧!”   九蛇的战士,不论老幼,极力的支持着自己的皇,不分对错,只崇尚着力量。   简单而又纯粹。   “哇!女人歇斯底里起来真是可怕!”格里格列的声音夹杂在尖叫的女声中间,既不明显也不特殊。   但是……   蟒蛇的蛇尾伸向观众席,卷起被石蛇五花大绑的格里格列,笑得极其危险。拽着他的一只脚,在空中来回晃荡,忽高忽低,忽上忽下。   尾巴甩出擂台的瞬间,在剑域的上方松开禁锢,格里格列直直往下坠。   剑域的长剑削铁如泥,百里挑一。在阳光的照射下,泛出森冷的光,照得格里格列一阵眼晕,他立刻尖叫:“姐——!救命——!”   菲尔握紧了剑,使用体术迅速接近格里格列的方向。   玛丽哥鲁德的霸气对菲尔的动作进行了预测。使用绝技炎之蛇神准确的阻挡住了她的动作,同时封住了她的恶魔果实能力。   桑达索尼娅却又拽住了格里格列的一只脚,把他吊上来,拎到自己眼前,双手托着自己的脑袋,笑眯眯地挑拨:“外海的男人,看清楚了,你现在的痛苦都是那个女人造成的。虽然你一定要死,但是原本……你可以不必死得那么凄惨!”   玛丽哥鲁德握住自己的大刀,挡在菲尔面前,“我绝对不会让你过去的!”   桑达索尼娅甩了甩尾巴上的格里格列,“外海的男人,看吧。这个女人根本不管你的死活。”   格里格列已经被晃得快吐出来了,头昏脑胀还不忘嘴硬:“是你自己打不过菲尔姐,才用我来威胁!九蛇的战士,不过如此!”   “你在说什么——!”   “杀了他!”   九蛇的战士在叫嚣,场上的桑达索尼娅则直接得多。   “蛇摔!”   含着怒气,霸气在瞬间释放,格里格列挣脱不开,菲尔无法解救。   “蛇发附体炎之蛇神!”   “给我适可而止!”   飓风一般刮过演武场四周,九蛇的战士惊讶地张大嘴。   火焰被扑灭,玛丽哥鲁德的蛇发被削断,剑气直冲过来,她闪躲得甚是狼狈,直接摔倒在地。   桑达索尼娅也惊得停住了动作,让格里格列短暂地得到喘息。   高台上的蛇姬一样没有幸免,墨色的长发受到霸气的影响,分散飞扬,她一直倚靠在萨罗梅身上的悠闲自适也荡然无存。   “砰!”   “砰砰!”   台下的九蛇战士相继晕倒,前排的女孩们晕倒在护国战士的身上。   “这是……”   护国战士队长桔梗眯起修长的凤眼,和十多年后一样,梳着很高的黑色马尾,冷艳靓丽。   “霸王色的霸气……”   “霸王色的霸气?”   “霸王色的霸气!”   擂台上,跌倒在地的玛丽哥鲁德抬头,眼中难掩震惊,此时她脸上才显露出一道浅浅的粉红色,鲜血滴落下来。   她的剑,太快了。   桑达索尼娅和玛丽哥鲁德对视一眼,索尼娅甚至放下了七荤八素的格里格列,蛇行到玛丽身边。   “传说中几百万人之中才有一个……”   “我从没见过姐姐大人以外的人使用……”   “她有王的资质!”   在她们震惊和意外的时候,菲尔来到格里格列身边,扶起他。格里格列看她举着刀要砍他手脚上的石蛇,大惊失色。   “姐!别把我手脚削断了!我还不想变人彘!”   锵!   缠绕着霸气的剑,削铁如泥,像铁丝一样紧紧缚住格里格列手脚的石蛇应声而断,掉落在地。   格里格列偷偷睁开一只眼,他此时才发现,那石蛇是活物,因为地上断裂成两段的蛇身还在地上扭动,抽搐着。   为了防止自己给恶心吐了,格里格列果断移开眼睛,意识到自己重获自由,立刻蹦起来,在原地跳了跳,笑嘻嘻地看着菲尔,拍马屁:“菲尔姐,你真厉害。”   菲尔点点头,转身,语气淡淡:“一般情况,刚够救你。”   她看着玛丽哥鲁德和桑达索尼娅,眼睛依旧空茫茫一片,“还打么?”   玛丽哥鲁德和桑达索尼娅注视着眼前没有她们一只手掌高的盲眼女孩,她依旧矮小,依旧眼盲,但是却不再柔弱!   她的实力比她们都强!   在崇尚力量的战士之国——亚马逊丽丽,她无疑应该得到尊重!她因为强大而美丽!   玛丽和索尼娅双双来到通往高台的石阶下,伏地说道:“姐姐大人,请原谅我们的无能。请延揽梅利安涅菲尔,她有足够的资格留在亚马逊丽丽!”   “是的,姐姐大人。请把那些男人放逐出去,作为条件,留下菲尔。”桑达索尼娅对妹妹的提议表示赞同。   蛇姬看着她们,放下翘着的二郎腿,一步步往下走。鞋跟叩击石阶发出有节奏的声音,好像敲击在她们心上的战鼓声声。   蛇姬的脚步在她们眼前停留,玛丽和索尼娅的心弦绷得紧紧的,因为她们无法预料蛇姬的下一步行动,而显得特别恐惧。   “玛丽,索尼娅。”   “是!姐姐大人!”她们的头伏得很低,蛇姬带给她们心里的压力让她们无法起身。   “抬起头来看着我。”   蛇姬的声音变得绵软,带着一点点的挑逗,显得尤其勾人。   玛丽哥鲁德和桑达索尼娅依言抬头,看着蛇姬近在咫尺的脸,不由受到她的吸引,两双眼睛都化作心形。   蛇姬俯下身,伸出食指挑起玛丽哥鲁德的下颚,问道:“玛丽,你希望我放过他们么?”   “额……嗯。”玛丽的心神根本不受控制,不由自主地说出真话,在这张绝世容颜面前,她无法说假话。   “索尼娅呢?”蛇姬偏头看着桑达索尼娅,她的反应和玛丽哥鲁德如出一辙。   “是的,姐姐大人。”   蛇姬转身,向前走了两步:“好的,我已经知道了。”   “姐姐大人……”不用直面她的脸,桑达索尼娅稍微清醒了些,急切地想要解释,试图描补一番。   “甜甜甘风。”   蛇姬出手极快,皇妹们根本无法反应,她们也无法料到蛇姬会对她们出手。   玛丽两姐妹顿时化为两座石像,索尼娅的脸色急切,张口预言,而玛丽的脸上甚至还有来不及掩饰的倾慕。   见到此情此景,场边的咋婆婆尖叫:“玛丽!索尼娅!蛇姬,她们都是你的妹妹!”   蛇姬娇羞地掩唇:“但是,她们想要包庇冒犯了我的女人,甚至想要放男人离开。”   “啊……”场边飘出心形,大家齐齐点头:“是是!总有一些不懂事的姐妹!”   “真恶心!”   清亮的嗓音打破了幻境,场边的九蛇战士近乎本能一般地怒视过去,菲尔坦然地看着蛇姬,重复:“你真恶心。”   格里格列在身后死命地拽菲尔的衣服,一脸急色,拼命使眼色。   菲尔一巴掌打开他的手,随口道:“格里格列!不要再扯我衣服,小心我告诉香克斯你撕烂我身上的衣服。”   格里格列立马松手,做出举手投降状。   蛇姬脸色一黑,指着菲尔,身体后仰,做出极度藐视的动作,声音严厉:“你欺骗妾身,还在亚马逊丽丽捣乱,更让这些男人闯入九蛇!你有什么资格批评妾身!”   菲尔挑眉,继续挑衅:“只会杀自己人的你,有什么资格对我颐指气使?”   “就算妾身做出了什么不对的事情,大家也会原谅我,因为……妾身实在太美了~”蛇姬不由陶醉在自己的美貌之中。   “不好意思,我是瞎子。你长得是美是丑,是圆是扁,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只会伤害自己人的老大根本不配称为美丽。”菲尔不买她帐,刺激起人来不遗余力。   “啊……”蛇姬一脸深受打击,往后倒去,萨罗梅识机地盘起身,恰好接住蛇姬。   蛇姬偷眼看到格里格列对着菲尔比出大拇指,她冷笑:“难怪敢这样挑衅……哼!霸气!我就让你见识下真正的九蛇霸气!”   菲尔微笑:“又不是只有你们会用霸气!”   她冲她勾勾手指:“来啊~我还是那句话,我赢了的话,蛇姬你可不要哭鼻子哦~”   蛇姬握紧拳,说出口的话极其硬气:“好!如果我败了,我放你离开九蛇,护送你出无风带,不动这些男人,解开玛丽和索尼娅的石化!但是,如果你输了,我要你亲手杀了这些男人!”   “一言为定!”   一场女人之间的大战,一触即发! 作者有话要说:     ☆、女帝vs女战神   这是一场恶魔果实能力之间的对决,也是一场霸气的对决。   同等的条件下,蛇姬绝对不会因为菲尔的眼盲而有丝毫手软,战斗民族的本能告诉她,她必须全力以赴。   同样的,菲尔也不会。   彼此心知肚明,这种程度的对手,要战就要往死里打,一旦放水,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并且,她们都有不能败的理由!   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充满肃杀,没有欢呼也没有鼓掌,在场所有还能移动的人都屏气凝神看着场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即使有信心如丹,在此时此刻也不敢开口使她分心。   听不到,每次生命断裂的声音,菲尔都能清晰地在脑中听到,这种感觉自从她眼盲之后变得比任何时候都强烈。香克斯告诉她,这是霸气的力量。   但是现在,她听不到。   在和玛丽哥鲁德、桑达索尼娅对战的时候,她听到过许多次的声音,现在消失了。   蛇姬首先发起攻击,芳香脚带着霸气,攻向菲尔。对于不被美色所惑的人来说,蛇姬的恶魔果实能力几乎被封住了七七八八。   但是霸气的使用,也一样克制了自然系恶魔果实的菲尔。   局势又一次持平,谁都无法占据上风。   蛇姬和菲尔同时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这种距离,对于实力相当的对手来说才有意义。   “我承认你的实力。我早该想到,你一开始打败巴奇拉就是使用霸气,眼盲到这个程度能闪避皇妹们的进攻靠的不仅是战斗的本能,见闻色霸气在你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体术、能力、霸气的结合也相当娴熟,你是一个不错的对手。”   蛇姬就连肯定别人都不改高傲的本性。   “但是,今天你一样要死!”   “是么?”菲尔无可无不可地笑笑,她的回答依旧有礼:“能得到女帝的承认,我很高兴。”   “你知道的吧?能听到那种清脆的断裂声。我能听到你的,生命断裂的声音。”   蛇姬话犹未完已然向菲尔攻了过去,任性的她单方面地宣告谈话的结束。   现在,是演武的时间!   她们的动作很快,在所有人眼中都只能看到残影,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两个人影再一次迅速地分开,因为……   有一方被踹开,并且以极速往场边摔过去,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因为他们无法辨别,那个人到底是谁。   当空中的阻力减缓速度的时候,他们终于看清,那个人是菲尔!   格里格列睁大眼睛,惊慌地连叫都叫不出来,但是更让他害怕的是,她在要撞到皇妹石像的瞬间硬生生往上挪动了一大步的距离,而就是这个距离让她飞出擂台的范围,落到了剑域的上方!   下落在所难免,生命受到威胁!   惊险一幕!   离开蛇姬霸气范围的菲尔瞬间化身为雾,弥漫覆盖住了这一块的整个剑域,雾气慢慢上移,但是危机却并没有解除。   全然不顾菲尔刚才是为了避免伤害到皇妹,蛇姬走到擂台边缘,看着那团迷雾,脸上露出了奇异的笑容。   “虏之矢!”   蛇姬的手指轻碰嘴唇,变化出一个巨大的爱心,然后将其像弓箭一般后拉,射出大量粉红色的箭头。如果被这些箭头射中的话,无论是否对能力者动心,都会变成石像!   “菲尔姐!”   “啪!”   雷斯佛德号上。   香克斯突然捏碎了手里的杯子,酒混合着鲜血从指缝处往下流。   泪眼朦胧的女孩一脸惊惧地看着他,休几步上前检查他的手。   香克斯摆摆手示意他退下,看着担心的众人,解释:“我没事,只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退到擂台边缘的格里格列立刻冲了过去,探出大半的身体往下方看去。   剑域里……空无一人?!   “接下来……轮到你了。”蛇姬并不看结果,她不关心。她站在格里格列身后,已经举起了手,只要这一击落到实处,格里格列必死无疑!   格里格列头也不回,只是着急地看着剑域,他看不到……怎么办?她究竟在哪里?究竟,在哪里?   眼泪模糊了视线,悲伤的情绪盖过了对危机的反应,模模糊糊之间,他似乎听到了丹的吼叫声。   衣领被瞬间提起,连带着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往观众席飞了过去,在空中倒转的瞬间,他清楚地看到了救他的是——菲尔!   她没事?!   巨大的惊喜击中了他,他甚至顾不上摔在石阶上的疼痛,又惊又喜地叫:“菲尔姐!你没事!”   菲尔面对着蛇姬,对着格里格列依旧冷言冷语:“哭什么?难看死了!我还没死呢,不必急着替我哭灵!”   格里格列用手背胡乱地抹着眼泪,一时间又哭又笑,样子极是难看。   蛇姬此刻才提出疑问:“为什么?”   她早有预感,虏之矢不会奏效,并且她也的确没有击中她本人的感觉,尽管她没有去确认她的生死。   “我总不能看着我的小弟被你打死。”菲尔回答得理所当然。   蛇姬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奇怪,表情也变得有些古怪。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避开?玛丽和索尼娅刚才还想杀你。”   菲尔摇头:“不是的,和她们没有关系。我的小弟因为担心我闯入九蛇,他们违反了九蛇的规定,作为九蛇的战士,她们要对我们处刑。但是,她们也一样为了我求情,而且因此被你变成了石像。我活着,我不能让格里格列他们被你们杀掉,同样的,只要我活着,我就不能不报答恩情。”   她停了停,才说:“恩以三倍偿,仇以十倍报。对你,也一样。”   蛇姬的脸上露出了隐忍的神色,看着菲尔的眼神变得古怪,她握起了拳头,语气温柔地说,带着浓浓地诱哄:“既然这样,妾身要你自尽!只要你死了,妾身保证放那些男人离开亚马逊丽丽!”   来吧,露出你的真面目吧~恩义,妾身救你性命的恩义……不过是贪生怕死之辈,不要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好!”菲尔回答得竟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利落非常,好像那不是她自己的命一样。   蛇姬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她。   就连格里格列也是极力反对:“菲尔姐!不行!我们绝对这样离开!万一她骗你呢?骗得你自尽,然后再杀掉我们呢?再说,你要是有什么事,你让我们怎么面对老大!”   菲尔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蛇姬:“你放他们离开之后,我立刻自尽。”   蛇姬几步走到菲尔面前,伸出食指挑起她的下颚,觑着她此时的表情,她们靠得这么近,她的气息甚至吹起她垂落的碎发,但是她的脸色一样平静,没有丝毫变化。   看不到害怕,看不到动容。   蛇姬轻声问:“你,就不怕我反悔么?”   菲尔笑起来,一时间让原本寡淡的脸变得鲜活了起来,“我相信,蛇姬还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战士之国亚马逊丽丽的王,海贼女帝博雅汉库克!更何况……”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是欺骗一个和你有相同经历的人。”   她的眼神清亮,直视着眼前的蛇姬,原本空茫茫的大眼在这个距离,在此时此刻显得锐气逼人。   蛇姬一瞬间感到惊慌不已,不由地松开了菲尔的下颚,后退了几步。   尽管她的神情只有短短的一瞬间的变化,但是菲尔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对于她心中的猜测,得到了某种证实。   “蛇姬,我们谈谈吧。”   菲尔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带着某种笃定,好像已然胜券在握。   反观蛇姬,脸色一时间变幻莫测,看着菲尔的眼神不时闪过杀意,却又隐隐透露出一种惊惧,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惊慌。   不,她不可能知道的……   不会的……   但是,如果她知道了呢?   不行!   我一定要杀了她!   “蛇姬大人!”   “蛇姬!”   咋婆婆看到她此刻脸上弥漫的黑气,不由出声喝止,但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含着惊怒发动攻击,蛇姬的攻势依旧凌厉,但是动作却显得有些急切,并且慌乱。   格里格列他们担心地看着菲尔,但是擂台上的菲尔对于蛇姬此时的状态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在这样的距离,对于她内心的一切感觉,她都能感受得到,一清二楚。   “蛇姬!住手!”   咋婆婆的声音根本无法传达到蛇姬的心中,此时的她只有一个想法——   杀掉她!杀掉眼前这个人!不能让秘密暴露,不能让我们欺骗整座岛来守护的秘密暴露!就算要妾身粉身碎骨,也绝不能让这个人活着离开!   菲尔且战且退,一路向后,她并不直接与蛇姬硬碰硬,她知道,这个时候任何人的话她都听不进去,任何攻击都不会对她奏效。   该怎么办?   有什么可以让她恢复理智的么?   在菲尔思索的时候,她已经被蛇姬逼到了绝境,再一次她的身后是玛丽和索尼娅的石像,石像的背后就是万丈深渊!   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嘉兰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  拼死加更!   ☆、嘉兰的大胆选择   雷斯佛德号船长室。   屋里只剩下香克斯、贝克曼以及正在给香克斯的手剔除玻璃渣子的休,那个偷摸上菲尔的床的女孩已经被带下去休息。   她叫布兰奇·巴巴罗萨,是教会区世俗皇族。   休看着香克斯伤痕累累的手,忍不住絮叨:“老大,你只剩下一只手了,再这样乱来,以后你拿什么去抱菲尔?”   香克斯从衬衫胸口的口袋翻出一样东西,休随意地瞥了一眼,问:“谁的生命卡?这么烧法不会出事吗?”   贝克曼看着香克斯脸上的神色,猜测:“菲尔的?”   香克斯叹了口气,默认,脸色依旧凝重。   休这才抬眼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会儿,又看了看香克斯,笑着调节气氛:“难怪老大会捏碎酒杯了。生命卡就放在心口的位置这么烧,能不心绪不宁么~”   香克斯只是看着手里的生命卡,理都不理他。   丫头,你到底在做什么?   贝克曼看他的脸色不好,十分自然地吸了口烟,淡定自若地转移话题:“老大,布兰奇说的那些,你怎么看?”   香克斯脸色一沉,突然叫起来,抱着脑袋:“完了完了!让菲尔知道有女人爬过她的床,她一定会劈死我的!”   贝克曼看着他的智商直线降低的状态,淡定地耍冷:“她不会劈死你”,对上他惊讶的眼光,他续道:“她只会劈了那张床。”   而那个会劈人劈床的姑娘,在亚马逊丽丽的擂台上,正在做一件极度危险的事情。   她在赌,赌输了,死的就不只是她一个人。   她的背后已经贴在了玛丽哥鲁德和桑达索尼亚的身上,她退无可退,干脆,就不退了!   她站在那里,平平静静地开口:“香波地群岛,夏琪酒馆,西尔巴兹雷利!”   “蛇姬!住手!”咋婆婆极力喝止。   那个女孩既然能说出这几个字,她已经知道了全部,但是她还在保护,她的身后是玛丽和索尼娅!   蛇姬一脸黑气,看着淡笑的菲尔。她不动,就算她的脚已经到了她脑袋边上,她还是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   她明明知道,如果被芳香脚踢中,不管她是否对她的美貌动心,她都会化作石像被击个粉碎!   奇迹……   真的发生了!   蛇姬的脚停在了原地,她就站在她面前,脚背离菲尔的脑袋不到一个手掌的距离,但是她硬生生的停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躲?”   蛇姬清楚的知道,刚才她有多犹豫,而在她犹豫的时候她有几百次可以闪避的机会,但是她都没有躲开。   “蛇姬,我们谈谈。”   眼前的人只剩残影,周围被一片迷雾笼罩,蛇姬的身影很快淹没在雾气之中,桑达索尼亚、玛丽哥鲁德亦然。   雾气迅速蔓延,遮盖住了张口欲言的咋婆婆,站起想要示警的桔梗,解开束缚的丹和格里格列……   整个演武场都被笼罩在大雾之中,蛇姬站在场上,傲然而立,“你想谈什么?”她停了下,哼笑:“看来你也并无诚意同妾身好好说话,神神鬼鬼,连真面目都不敢给妾身看!连真名都不敢示人!”   菲尔轻笑:“我并没有骗你。”   雾即是她,她即是雾,整个场上都回荡着她的笑声。   菲尔出现在蛇姬面前,迷雾散去,放眼望去,连同咋婆婆、桔梗和剩余的护国战士、九蛇海贼团的战士都已经昏迷不醒,而她的同伴也昏倒在位置上。   一时间,场上只有她们两人是清醒着的。   “我真的叫菲尔,不过不是梅利安涅·菲尔,而是嘉兰·菲尔。”   “快剑嘉兰?海军传闻,你已经死在多米纳特了。”蛇姬的见闻并不少,她一样消息灵通,尤其她七武海的身份,让她的消息比其他海贼更灵通些。   “有人救了我。”   蛇姬看着她,目露鄙视,哼了声:“男人!”   菲尔笑笑,“费舍泰格虽然是人鱼族的,但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也是男人吧?”   蛇姬哼了一声,撇开脸。   菲尔却反而开始脱衣服,一件件,三两下就干干净净,她默默撩起后背的长发,转身:“蛇姬,这个印记,你可还熟悉?”   蛇姬的瞳孔骤然紧缩,惊疑不定地看着她,“你……你是……”   菲尔放下长发,遮掩住那个印记,晃动的长发挡住她的背部,她开始穿衣服:“蛇姬,我并无恶意。”   她转过身,看着她,“我在香波地见过夏琪和雷利,你放心,不是他们跟我说了什么。”   蛇姬握了握拳,有些咬牙地问:“那你怎么会知道?”   菲尔竖起三根手指,慢吞吞地解释:“第一,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就用恶魔果实能力解决了海军,还把天龙人变成了石像,但是我到这个岛。这个岛上的人居然都不知道,甚至流传着戈尔贡的传说,说那是诅咒。   第二,你看到天龙人的反应——惊惧,愤恨,却又隐忍。从你海贼女帝的身份考虑,你看到天龙人不友善是非常正常的,而你同时还是七武海,没有必要和天龙人甚至中枢起冲突,但是你把他变成了石像。最反常的是,你的害怕。   第三,女帝出浴的排场如此夸张,只是让我有些奇怪,但还不至于起疑。但是兰对着小孩的解释让我肯定,你的背后一定有秘密!   加上,你刚才的反应……”   蛇姬抬起下巴,倔强地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菲尔摇头:“我没有要挟你的意思,我只是想你放他们走,他们只是无意间闯入亚马逊丽丽。”   蛇姬点头:“行!你留下!”   菲尔笑笑:“好啊。”   蛇姬转过脸来看着她,她的笑容依旧明亮,没有变化。她是真的心甘情愿的,为了那些男人。   “救你的男人,是个怎么样的人?”   她现在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和她一点都不像,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背上的印记,她根本不能想象。   她一直都被困在马林乔亚的监狱,走不出来,她们不管赏金多高,多么令人畏惧,得到怎么样的地位和称号,她们心里,一直是那个被囚禁在圣地求救无门的奴隶小女孩……   她们的人生,已经被毁坏殆尽,看不到阳光。   菲尔歪歪头,“他啊~是个粗心大意,浑身酒精浓度超过三百,偶尔犯二的二愣子。他不会航海,不会看病,不会哄女孩子,不会做饭,甚至冲动的时候还会把所有人的计划都破坏干净的人。   但是,他是个真正的男子汉!   他把我从监狱里带出来,拯救了我的人生,给了我梦想、同伴、家,一切的一切,他告诉我,他希望我活下去!我不怕我的命运带来的诅咒!”   蛇姬看着她,她脸上的神情,她不会形容,但是,是暖的,让人想要靠近。   她别开脸,缓步走上石阶:“菲尔,留下来参加歌宴。”   歌宴,是庆祝九蛇海贼团在旅途大获丰收以及平安归来的宴会。   菲尔笑了,她知道,她会和蛇姬成为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某如感冒了,人好难受……   嘤嘤~大家不要霸王我了啦~      ☆、女人之间的奇妙友谊   夜晚。   歌宴是整个九蛇的盛事,在城镇上最大的参观,举办最热闹的宴会,有最多的人参加,而且都是九蛇最强的战士。   当玛丽哥鲁德和桑达索尼亚带着菲尔出现在歌宴的时候,欢腾的场面一静,却在另一个瞬间沸腾起来。   嗡嗡的议论声充斥着她们的耳朵,桑达索尼亚百无聊赖地四处看着,玛丽哥鲁德有些不知所措地挠了挠脸蛋,悄悄捅了下索尼娅。   “索尼娅姐姐,我们,怎么办?”   桑达索尼亚看了眼菲尔,她们的高度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能看到背影,恍惚间觉得就像看着自己的姐姐,这个国家的王——海贼女帝博雅·汉库克。   “听她的。”   桑达索尼亚脱口而出,注意到玛丽哥鲁德望过来惊诧的眼神,她抿了抿唇,神色有些复杂。   “她有能力自己解决。”   菲尔随意地找了个位子坐下,伸手拿起酒杯喝酒,没有理会大家的眼神,自顾自埋头吃喝。   带着头巾的女孩凑近身边的好友,“悄声”说:“看呀~原来能和蛇姬大人战平的女人是这个样子的吃饭。”   扎着朝天小辫子的女孩也加入了她们,一手掩住唇:“是呢~原来外海的女人也一样这么厉害!”   歪辫子的女孩笑嘻嘻地说:“菲尔大人好厉害~我好像摸摸看她的身体,是不是真的会突然变成一团雾气。”   一旁的护国战士队长桔梗再也无法按捺住自己的不满,砰地一声把酒杯砸在桌上,声音严厉:“你们,实在是太失礼了!怎么能把这个女人和蛇姬大人相提并论!”   女孩们一下住了口,回头看向桔梗,只看到她严肃的眼神,不由吐了吐舌。   “你这样说……是想在这个距离亲身体会下我的霸气和蛇姬的区别吗?护国队长桔梗?”   菲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桔梗了方向,声音平平无奇,但却让桔梗无端打了个冷颤。   “太过分了!”黛琪拍了下桌子,站起身。   菲尔黑洞洞的眼神毫无预兆地转向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黛琪不由自主地缓缓坐了下来,低下了头。   “黛琪,你怎么了?”坐在她身边的兰看到黛琪似乎有些反常,不由关心地问。   黛琪的两条腿在不自觉地震颤,她用手使劲地摁住,却发现连手都在发抖。她咽了咽口水,眼角余光注意到菲尔已经移开视线,才战战兢兢地开口:“我觉得……我好像,在面对蛇姬大人。”   兰惊了一下,安抚地拍了拍黛琪的肩,看着菲尔的眼神有些复杂。   那么柔弱善良纯真的女孩,居然是那么有名的人物……   而且,她的战斗力居然在蛇姬大人面前都不逊色……   之前的样子,都是假装的么……   仿佛察觉到她的眼光,菲尔向着她的方向笑了一下,兰一愣,那个笑容……   啊——!   熟悉的尖叫声打断了兰的思绪,她不由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女孩眼睛里都流露出了她们极其熟悉的爱慕的眼光。   她们崇拜她,崇拜她的强大,就像崇拜蛇姬大人一样!   她们从心里开始接受她了!   “菲尔大人……”   “菲尔大人!”   “菲尔大人——!”   这个称呼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坚定,也带着越来越强烈的热切和仰慕。   菲尔顿了下,有些无奈地挡住了老板娘的背后“偷袭”,她偏头问:“怎么?”   面容姣好的饭馆老板娘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嘿嘿直笑:“大家都很喜欢您呢~菲尔大人!”   菲尔一手撑着下巴,定定地看着她:“所以呢?”   “啊——!”   又一阵更强烈的尖叫,老板娘都受不了地堵住了耳朵,用尽力气大声道:“请让这些可爱的女孩子们……体!她们……,只是太喜欢您了!”   菲尔听得不甚清楚,在这种场合她总是习惯把耳朵关起来,努力让眼睛发挥作用。   “你说什么?”   老板娘看懂了她的口型,重复。   而此时,菲尔竖起一根手指在唇前停住,女孩们安静了下来。老板娘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她说:   “请让这些可爱的女孩子们和您握手,触摸您的身体!她们没有恶意,只是太喜欢您了!”   一直躲在饭馆屋顶偷听着的男人们,脚下一个不稳踩碎了屋瓦,格里格列更是夸张地直接摔了下来,砸得地板上一个大坑。   格里格列扭着脖子,别扭地说:“菲尔姐这也太逍遥了吧……我们在这儿喝西北风,她倒成了九蛇的偶像……”   “格里格列,再多话,就给我回船上去!”   菲尔的声音更是清清楚楚地传达到了他的耳中,他立刻一蹦三尺高地重新爬回屋顶。屋顶上传来丹含笑的声音:“老板,兔子回归原位。”   菲尔点点头。其实听了她的话,她也有短暂的愣神,但是格里格列的耍宝让菲尔很快反应过来,声色不动地反问:“我为什么要同意?”   老板娘举起一块牌子,上面写着——   摸一下十贝利,握手一次五十贝利,其他不设上限。   菲尔笑起来,一瞬间五分的容貌变成了十分的美貌,她点头:“我同意。不过,二八分成,我八你二,饭钱算在里面。”   老板娘有些为难地挠挠头,一脸苦恼:“好像我很吃亏啊。”   菲尔摆了摆手,笑着解释:“你不亏。如果我直接震晕这些女孩们,你一毛钱都拿不到不是么?”   她的话说得随意,但老板娘还是听出了一身冷汗,她怎么忘了,她的战斗力直逼蛇姬大人!   菲尔拍拍她的肩:“不要紧张,我只是说说。让她们进来吧,既然是宴会,自然人越多越热闹越好。”   不等老板娘说什么,城里的姑娘们立刻一哄而上,七手八脚地伸手摸向菲尔,场面开始失控。   而喝了一肚子西北风的格里格列和丹等人,早就趁九蛇的女人们不注意的时候登堂入室地大吃大喝。全部公款吃喝,这些半商队半海贼的男人更是没有节制地大吃大喝,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九蛇女孩们的“魔爪”已经伸向了他们。   听着格里格列他们哇哇大叫,吓得四处逃窜,后面还带着一长串的人肉粽子,菲尔开心地哈哈大笑,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开怀笑过了。   歌宴的气氛融洽而热烈。   护国战士中的小胖妹跟着活宝格里格列学跳家乡的舞蹈,还学他的怪模怪样故意丑化,逗得大家都非常开心。   学过杂耍的丹表演喷火,让这些没见过外海的女孩们拍手叫好,就连城里的孩子们都加入了这场狂欢。   戴着海贼头巾的女孩拉着菲尔起身,三个女孩拉着她的双手,围成圈,跳起了九蛇特有的舞蹈。菲尔也没有拒绝,开开心心地学着,跳着,笑着,闹着。   桑达索尼亚和玛丽哥鲁德坐在角落,看着她们,笑容有些无奈,眉眼间却尽是愉悦。桑达索尼亚笑着摇头:“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的,玛丽,只要菲尔想,她可以哄得每个人都非常开心。”   这是狂欢的夜,这是美丽的夜,这也是属于女人的夜!   第二天清晨,九蛇沿岸的港口,菲尔和所有人一起来到自己的船边,九蛇的战士护送他们,甚至连蛇姬都来了。   菲尔看着他们上船,解开缆绳,冲他们挥了挥手。   格里格列大惊失色,立刻冲到船舷边,急叫:“菲尔姐!快上船!你在等什么!”   菲尔笑了,只是摇头。   蛇姬这时终于开口了:“她不走,她要留在九蛇!”   “为什么?!”   他想不通,明明昨天她们还玩得那么开心,为什么今天……   格里格列想到某种可能,脸上血色尽褪,大吼道:“你用自己换我们离开!我不同意!”   菲尔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心甘情愿留下来的!因为蛇姬和我是朋友!”   船渐渐飘远,丹比格里格列来的冷静,他看清菲尔眼睛里的认真,只是点头,也只能点头同意,任由海浪带着他们越走越远。   格里格列抱着头蹲了下去,痛哭流涕,口中不断重复一句话:“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丹拍拍他的背,叹了口气:“或许,女人的世界,男人真的不懂……”   看不到船影之后,菲尔转身面对蛇姬,笑着说:“你那天的提议我很心动,也很感动。谢谢你肯教我九蛇的霸气,蛇姬。”   蛇姬瞥了她一眼,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菲尔只是笑着跟着她的步伐,踩着她故意用高跟鞋踏出的脚印跟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咩哈哈~蛇姬的段落要结束啦~下面是我们大明湖畔独守空闺的男主角登场~   ☆、布兰奇   时间稍稍往前退回一格。   雷斯佛德号的夜晚注定无法平静,只因为一个女人。   因为船长室发出的巨响,所有人都被惊醒,一群大男人全都聚集在饭厅里,平时热闹的船上,此刻,却鸦雀无声。   他们三三两两的在圆桌前坐着,有些意兴阑珊,有的甚至还在打着哈欠。   休带着那女孩进来,所有人的视线迅速集中到她的身上,原本的睡眼朦胧瞬间变成了聚光灯,照得她无地自容。   休把她带到中间,自己走回原位,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她的身上还挂着香克斯的披风,双手紧紧的拽着,头已经垂到了胸口,刘海挡住了眼睛,整个人恨不得缩成一团。   从垂下的头发缝隙间,她偷偷抬眼打量着面前的红头发男人,轻轻咬住了下唇,委屈地红了眼眶。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只是……想找他帮忙……   她什么都没有,能用的只是自己的身体,她并没有恶意。   为什么让这么多人看着她?   为什么要给她难堪?   这个温暖的像太阳一样的男人,也像那些人一样吗?把她当成低贱的女人?   贝克曼看着香克斯僵着一张脸,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来自哪里?”   “我叫布兰奇,巴巴罗萨·布兰奇,从教会区来的,我之前一直住在教堂。”她的声音低低的,却也软软的,带着浓重的鼻音。   拉基推了一个推车过来,上面摆着琳琅满目的食物和酒,笑着对香克斯说:“老大,脸色不要这么难看,你吓到人家小姑娘了。”   他把酒和食物放在桌上,每个桌子上都有了酒,迅速的就被瓜分。而酒又让这些人迅速复活,气氛不像原来那么紧绷了。   拉基偷偷递了张纸巾给那个女孩,又装着若无其事地推着车离开。   莫特的角度正好能看清拉基的动作,一笑,都没来得及调侃他,又因为想到了某个惊人的消息而喷了酒。   他面前的艾尔正好中招,被喷得一头一脸。他愤愤地抹了一把脸,一把捏住他的衣领提了起来,“你小子故意的,是吧?!”   莫特没有看那一脸凶相的艾尔,也没有还嘴,甚至都没有挣开他的手,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他只是转过头,看看贝克曼,又看看站在中间那个女孩,又转回了头继续看着贝克曼,呆呆地说:“副船长,如果我没记错,巴巴罗萨,是教会区的国姓。”   艾尔也是一呆,看向那女孩,“你不会是说,她其实是个公主之类的吧……?”   两个人一齐转头看着她,莫特甚至被艾尔还提在手里,两个人俱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一脸傻样。   休摸着下巴,提出了不同意见:“但是巴巴罗萨·奥托,才二十几岁,能养出这么大的女儿?”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几岁?有十五六岁了吧?”   “我……”布兰奇张口就要说话,香克斯却突然出声打断她:“如果你撒谎,我们什么都不会帮你。”   布兰奇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头,“我十六岁。”   休眯起了眼睛,几步走到她面前,像仪器一样,从头扫到脚:“十六?那发育真的有点快。唔……欺骗医生的话,永远生不出男孩子的哦~”   要知道,对于注重血统的皇室成员来说,这会带来巨大的问题,更甚者会动摇皇室的统治。   布兰奇一惊,立刻说:“十九!我十九!”   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她身边站定,巨大的阴影把她整个人都笼罩在身下,她侧头看过去,只能看到他手里捧着的东西。   那是……   她原来的衣服?!   站在她身边的高壮男子是老实憨厚的乌瑟尔,注意到她的眼光,他甚至还对她和善地笑了下。然后才对着贝克曼说道:“副船长,小姑娘的衣服拿来了。”   贝克曼夹着烟的手指指着莫特,让他去检查。   莫特睁大眼睛,反手指着自己,“我……?”   贝克曼点头,莫特还要挣扎,看到香克斯正看着他,于是认命地走上前去翻翻捡捡。一件套头圆衣,一件大麦提袍,一个十字架吊坠,看到某样东西的时候莫特脸黑了。他沉着脸,抬头瞪憨厚脸的乌瑟尔:“乌瑟尔,检查衣服不用把小姑娘的内衣裤也拿过来吧?”   噗!   布兰奇听到这群大男人想笑又使劲憋住的声音,听到莫特的话,她更用力抱紧了自己,她感觉就像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扒光了衣服一样难堪。   香克斯扫了一眼众人,顿时让所有上扬的唇角拉成水平,所有人都正襟危坐,一脸严肃。他挥了挥手,下达船长命令:“其他人回去睡觉,干部留下。”   “是!”   不一会儿,这些人就走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十个干部。   “莫特,你继续说。”香克斯抬了抬手示意。   莫特理了理被扯皱的衣领,清了清喉咙,装腔作势够了之后才开口说道:“修女的衣服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云波巾和头上的布带。除了这两样,其他的她都有了。当然,不排除在海里掉了的可能。”   香克斯摆摆手,示意莫特退回去,他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布兰奇,你说找我帮忙,你想我做什么?”   布兰奇好像突然被惊醒一样,浑身一抖,抬头看了一眼香克斯,又低下头去。   “我想请你带我去教会西区的一个小镇,我想见我的妈妈,她就快死了。”   就这一眼,香克斯看清了她的眼睛里的眼泪,他有些无奈地抓抓头发,揉了揉眉心,口气转软。   “你别哭了,我又没怎么你。”   对于这种事,不管他是27岁还是37岁,都没有足够的应付经验。   拉基笑,调侃他:“是呢,老大。是这个小姑娘怎么了你~”   香克斯看了他一眼,又转向布兰奇,“你的妈妈是谁?莫特说巴巴罗萨是国姓,你是皇族吗?”   布兰奇吸吸鼻子,用力点了点头,“我是,我是公主,我的父亲不是现在的皇帝巴巴罗萨·奥托,而是前任皇帝巴巴罗萨·亨利。奥托是我叔叔。”   “你说你要去看你妈妈,那不就是太后?太后不在国都皇宫里,怎么跑到西区的小镇了?”耶稣布看着她就想起了自己的儿子,父爱泛滥,搬了把椅子给她坐下。   “你为什么会在海里?这片海域,离教会区可不近。”罗伊少有的一针见血,犀利非常。   布兰奇想到了什么让她害怕的事情,她的声音在颤抖,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颤动。   “他们……他们把我塞进木桶,扔到了海里……我很害怕,很害怕……我以为我要死了……”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流,顺着她姣好的面容往下淌,落在香克斯的披风上,染湿了一大片。   拉基递了杯热可可给她,耶稣布拿着纸巾给她擦脸,“可怜的,你别急,别怕,我们会保护你的。你慢慢说。”   布兰奇喝了口热可可,稳了稳情绪才继续开口说道:   “妈妈在父亲病重的时候就派人把我送到了教会,拜托给了教皇爸爸照顾。后来父亲死了,教皇爸爸扶持奥托叔叔上位,奥托叔叔违背了对天主的誓言,让腓力公爵很不愉快,腓力公爵和奥托叔叔准备开战。   现在教会区已经开始打仗了,西区……西区是重灾区,那里是三不管地带,奥托叔叔把妈妈囚禁在了西区的那个小镇,我很担心……   我只是想去见妈妈,可能是最后一面了,但是奥托叔叔担心我会和他抢帝国的皇位,所以他在路上派人杀我……   叔叔,叔叔要杀我……   我想去见她,只是想去见她……   求求你们帮帮我……我只是想去看看我的妈妈……”   “啪!”   香克斯捏碎了手里的酒杯,鲜血混合着酒顺着他的手滴落到地上,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他摆了摆手,解释:“没事,只是……”   他抬头看着她,“小姑娘,我们送你去教会区西区,送你去见你的母亲。”   “真的?”她惊喜地看着他,眼眶里还残留着泪。   香克斯点点头,对着她身后的舵手艾尔说道:“艾尔,你通知大家,明天我们起航去教会区。”   “谢谢你!”布兰奇激动地站起身,不停地鞠躬:“真的谢谢你。”   她的感激,显得那么的真实。   香克斯摆摆手,指着耶稣布,“你带她去房间,让她早点睡。拉基,给她准备点吃的。巴萨,到了最近的港口,你帮她买点衣物和需要的东西,钱从耶稣布的份里扣。”   巴萨眨眨眼,指着库房的方向:“那不是有菲……”   “重新买!”香克斯想都没想的打断他,大家都惊了一下,但是他的下一句话立刻让他们都笑了起来:“耶稣布乐意掏钱。”   巴萨摩拳擦掌,笑得不怀好意:“好嘞~一定让耶稣布大哥好好出点血!”   其他人见事情解决,也下去休息了。   布兰奇被耶稣布搀扶着往外走,低头敛眉的她只在思考一个问题——究竟是哪里出了错?她的计划天衣无缝,怎么嗅了香的香克斯会把她扔了出去?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休自然是要留下来给香克斯处理伤口,但是意外的是香克斯把贝克曼也留了下来。   香克斯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看那个小姑娘说的话?   贝克曼吸了口烟,非常随意:“她的说辞是经过自己精心安排的,她在之前就想过怎么和我们交代这些事情。她在说谎。”   休手脚极快地给香克斯把玻璃渣子都剃了出来,好奇地问:“副船长,你怎么知道?”   贝克曼指着香克斯的手反问:“如果你来形容刚才老大捏碎玻璃杯的情况,你会怎么说?”   “老大捏碎了玻璃杯,在人家小姑娘说话的时候,把人家都吓傻了,不知道抽得什么疯。”休答得飞快。   贝克曼教他:“你看,你先说的是令你印象最深的部分,老大捏碎了玻璃杯,然后是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最后你给了评语,表示一种完整,事情说完了。你再想想布兰奇的话。”   休顿时就明白了,她按照事情的先后叙述,三言两语就交代清楚了她的敌人,她遇险的原因和她的目的。   “但是,老大怎么会同意?而且,刚才为什么不让巴萨给她菲尔库房的衣服?非要耶稣布掏钱买?”   休和贝克曼都看着他,香克斯白了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贝克曼也看着他,“比起这个我更好奇的是,为什么你在吸食了布兰奇点的催情香之后还会把她摔出来?”   “对啊!老大,催情香对你没用?”休看着他神情紧张,“大早晨的都没有反应,你不会身体出什么毛病了吧?”   香克斯给了休的脑袋一下,露出八字眉,非常无奈地看着他们。   “你们想到哪里去了?我身体好得很。只是她选的地方不对,如果换个地方,我没把握她不会得手。”   地方?   换句话说,布兰奇选对了人——整艘船的最高领导;   选择对了时间——清晨,男人意志最薄弱的时候;   用对了香——催情香;   只是选错了地方而已……   因为,那是菲尔的房间,菲尔的床!   他不可能在她的床上,做对她不起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月饼节快乐~      ☆、教会的国度   第二天当众人起床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能隐约看到一座小岛,越加接近,小岛上的建筑也越发的清晰起来。   咚咚咚——!   钟楼的铜钟准时被敲响,惊起一片飞鸟,绕着广场盘旋。   他们已经非常接近港口了,近得能清晰地看到小岛周边的建筑全是尖塔高耸、尖形拱门、大窗户以及巨大的花窗玻璃。   “哇——!”休看得直摇头,“要不要这么夸张啊?全部是教堂式的建筑风格?就连民居也一样?”   耶稣布用瞄准镜看了一眼,准确地说:“不一样。民居只有屋顶是尖形的,中间的大教堂建得最为宏伟壮观,看它这么大,就知道一定造价不菲。”   “所以教廷都富得流油,难怪海湾商人每次都打劫修道院之类的。干一票就发达了。”巴萨现在管着钱,说什么都能扯到钱上来,三句不离本行。   罗伊点头,注意到身后站着的人影,他回身看去,“老大?”   香克斯点点头,“让大家准备靠岸。”   罗伊看了眼桅杆上的海贼旗,忍不住问了一句:“要不要换成商队的旗帜?这样靠近战时的教会区,会不会遇到不必要的麻烦?”   “商队的旗帜?”香克斯不由看了他一眼,“我们怎么会有商队的旗帜?”   这回轮到罗伊惊讶了,“你不知道?菲尔不是把商队的旗帜留了几面给我们吗?”   香克斯听到是菲尔的安排,不由笑了。罗伊看他傻笑的样子,自动退到后头去把商队的旗帜拿出来挂上。   红发海贼团摇身一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商队——香菲商队。   船很快靠岸,巴萨领命去进行大采购,其他人也各有任务,布兰奇打扮得像个普通人一样跟在他们身后。   此处是边境地区,皇帝奥拓和腓力公爵的战火还没有蔓延到此处,这个边陲小镇依旧如往日一般静谧而安详。   他们渐渐走进腹地,沿着街道很快穿过了两旁的民居,来到了中心的广场处。碎石铺就的道路在阳光照射下泛出白色的光,好像一条白毯直铺到了小镇中心的教堂。   香克斯他们站在广场的中心,在人群后静静地看着,神父站在前方讲话,带来了神的旨意,传达了教皇的指示。   神父,就像是这个小镇的皇。   贝克曼同时还注意到,镇长和民众们一样,站在人群中,静静聆听神的指示。   他向周围看了一圈,注意到这个小镇以此处的广场作为中心,四周的道路以此为中点向外发散开去。每条道路两旁是民居,每条街道又有道路联通。他们进来的时候也看到,小镇最外围是农田和牧场。整体看起来就像是大圈套着小圈,而农田和牧场中间又空开了大约二十米的距离,春季耕种的田地和秋季耕田之间也有空白地带。   换句话说,这个小镇的中心是教堂,这座小镇的最高领袖不是世俗皇帝派遣的镇长,而是教堂的神父。   贝克曼的视线又转向眼前的教堂,它建造全部采用石材,坐东朝西,结构非常严谨。所有的柱子都挺拔修长,与上部尖尖的拱券连成一气。中庭又窄又高又长。   巨大的门四周布满了雕像,一层接着一层,石像越往里层越小。两边的石像雕刻的栩栩如生,而且……他相信,每个石像都有着自己的故事。   拱门上方的长廊上摆着十几个雕像,和充满教会故事意味的石像不同,他们就和普通民众没什么两样。只是服饰上略有变化,可以看得到一系列的变革。而最右端的石像的服饰,和镇长的非常像。   长廊上面第二层两侧是两个巨大的石质中棂窗子,中间是彩色玻璃窗,华美非常。如果贝克曼没有记错,莫特曾经说过,这种玻璃窗上画着的是圣经的故事。   只是这样的小镇上,教堂已经有如此规模,可见教廷的控制力有多大。   财、政,大权尽归其手了吗?   贝克曼的视线移向那边的“小个子”布兰奇,她说她一直养在教皇身边,她要去看病重的太后……   如果他是皇帝奥托,他也会觉得这个布兰奇公主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她的身后是教皇!是整个教会世界!   “走。”   在广场上站了一会儿之后,香克斯转身走人,进入沿街的市场。   跟在最后的布兰奇默默地记住走过的街景,水果摊、肉铺、饰品行、酒馆……   眼看着就要走到街尾,这已经是市场的尽头,船长却仍旧没有停下。她总觉得他好像在找什么……   终于停了下来,所有人都走进了一家店铺,布兰奇走到门口,抬起头,这才看清店铺门口挂着的牌子上的字——香妃酒馆。   她进去的时候,香克斯坐在前台边上,正在等电话虫那头的人接起话筒。他这样的神情她从来没有见过,非常的放松、却又隐约含着期待。   她没有想过恶名昭彰的海贼头子也会露出这样温和的神情,就好像一个普通的男人在期待着自己的爱人一样,没有分别。   但是,电话虫的那一端却始终没有回应。   香克斯的脸色有点阴了下来,他翻过手掌给酒馆的掌柜看了一眼他掌心之物,只说了一句话:“我要见你们老板。”   酒馆的掌柜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持续着调酒的动作。   “船长先生,老板的行踪不是我们可以过问的。但是前些日子,老板来了讯息让教会区的伙计尽力帮助你。老板说,你可以使用一切香妃的力量。”   香克斯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点头。   “教会区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很乱,奥拓和腓力的战争已经开始了。”掌柜的话言简意赅。   “老太后在西区什么地方?”   掌柜这时才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船长先生,恕我直言,康斯坦丝皇后并不老,相反她很年轻,甚至美貌。”   “比你们老板还年轻漂亮?”香克斯笑着反问。   掌柜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口气夸张:“船长先生,你想害我丢掉饭碗吗?老板在我心里是最伟大的女性,没有之一,并且,我相信她会和圣母一样美丽。船长先生,您满意了吗?”   香克斯笑着点头,“满意,见到你们老板,我会转达你对她的赞美。”   掌柜推了一杯酒给他,笑得假假的:“万分感谢,船长先生。下面我们回归正题,康斯坦丝皇后被囚禁在西区,奥托皇帝的封地之一——阿基坦。”   “掌柜,阿基坦远不远?有老板的人吗?”   “不近,绕半个岛吧。”   掌柜惊讶地瞪大眼睛,压低声音叫道:“我亲爱的船长先生,你不会想要去阿基坦吧?那里是奥托皇帝原来的封地,是他的大本营之一,有重兵把守关押皇后的高塔!您可千万别想不开!”   “教廷的力量在那里也没用?”香克斯突然转移了话题,问起了旁的事,却没有明显的否认他要去的意图。   掌柜摇头:“不是没用,这是教区的国度,所有的人民都信奉天主,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认为世俗应该受到教会的管控。阿基坦,是世俗皇族控制力更强一些的地方。”   “听说老太后有个什么公主的,不会来夺位吗?”香克斯想到了什么,意有所指地问。   掌柜摇了摇手指:“哪有那么容易?公主没有兵权,封地也并不富裕,而且教皇对她的支持也是暧昧不明,贵族也有大批在观望,希望并不大。”   “教皇不支持她吗?不是养在教皇身边?”香克斯挑眉,似乎非常意外。   掌柜笑起来:“公主是在教皇身边,但是在皇位的继承,男性比女性要好得多,不然教皇为什么不直接支持公主上位?那现在就不会有奥托的出尔反尔了。”   “贵族方面为什么在观望?他们并不忠于国王?”   掌柜细心地擦拭着手中的水晶高脚杯,放到香克斯面前,又给他倒了另一种酒。   “船长先生,在一个随时可能被开除教籍的国王面前,教会区的贵族不想冒着被民众抛弃的危险去支持他。要知道,一个不慎,很容易发生哗变。”   香克斯怔了一下,“教廷居然干预国王的选择……”   掌柜把酒杯往前推:“在帝国刚刚建立的时候,王室和教廷是互相利用,那时候教廷没有那么大的力量,王室的统治也更牢固一些。   但是过了这么许多年,教廷势大,王室衰微,上一任国王,巴巴罗萨·亨利在教皇压力下被迫宣布教皇的权利高于王室,并且是屈辱的赤足到教廷去恳请教皇的原谅,王室地位越发的不中用了。   到这一代,教廷已经能干预王室的继任了。”   香克斯歪歪头问:“教会区有很多你们老板的人?”   掌柜挠挠头,有些纠结的样子:“我也不清楚,每周的周报都有很详细的局势说明分析,我们以教区为单位划分,同教区的掌柜是认识的,但是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他话音一转,口气中充满骄傲:“不过,船长先生放心,你所到之处都能找到老板的产业,想喝酒,是绝对没问题的!”   香克斯笑着举杯,向掌柜的致意,“我认同你的话,老板是个伟大的女性,并且是最美丽的。”   放下酒杯,香克斯带头往外走,其他人也随之站起,紧随其后。   “船长大人?”巴兰奇看着他走近,怯生生地叫住他。   香克斯看了她一眼,一边往外走一边发布命令:“出发去阿基坦,康斯坦丝皇后在那里。”   “是!”舵手和航海士组合配合默契。   “补充完物资之后立刻起航。”   “是!”   “把商队的旗帜换下来,挂海贼旗。”   “为什么?”   “战争已经开始,隐藏身份没有意义!” 作者有话要说:     菲尔:你们在干嘛!   香克斯:我……   鹰眼一巴掌挥过去:他强吻我。   --------------------------------   送上图片和小剧场,供大家一乐~   ☆、被托孤的“海贼头子”   挂着海贼旗帜,这一路的航行简直是一帆风顺。不要说教会区正在面临着战乱,就是他们的和平时期,也不会有那个胆量随便袭击海贼船。   何况,这艘海贼船的战斗力,有随时报废他一两座城市的破坏力。   虽然走水上的路线很好,但是有的时候不是他们想走哪条路就可以走的。阿基坦是一个内陆城市,而且没有水路联通。根据香妃的伙计的说法,那是一个关起门来就不用出去也不能进来的地方。   于是,他们被迫下船,改走陆路。   关于路线的确定以及具体的实施,他们并没有询问布兰奇,也没有让香克斯决定什么。于是,在路上,就会看到副船长是不是地拽着走错方向的船长绕回来。   耶稣布看到布兰奇眼睛里明明白白的好奇,不由笑了。   “别看了,菲尔不在,老大不记路的。”   “菲尔?”布兰奇看着眼前的耶稣布,歪歪头,大眼睛里满是不解。   耶稣布点点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挠头:“完了,又超支了。”看她还是一脸的好奇,他好脾气地解释:“菲尔是我们的同伴,她有事出去了,所以你没见过她。”   布兰奇:“同伴?不是应该在一起的吗?”   耶稣布笑着摇头:“小姑娘,同伴不是应该时时刻刻黏在一起的。我们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位置,在自己的位置坐好自己的事,就是对同伴最大的支持。菲尔也在做自己的事,而且她很优秀,也很能干,老大不能少了她。”   “这么厉害?”布兰奇瞪大眼睛,“我能有机会见到他吗?”   “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会见到的。”耶稣布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古怪,好像带着一些不怀好意。   “船长大人不是一直不记路的?”布兰奇显然没有忘记他刚才的话。   “嗯。和菲尔在一起的时候,他会认真记得每一条路,他可舍不得把人给带到乱七八糟的地方,跟着他走冤枉路。我们这些可是大老粗,老大才不会怜……”   “耶稣布。”香克斯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打断了他下面的话,“力气很多的话帮罗伊搬点行李。”   耶稣布举起一只手,做了一个拉紧拉链的动作,又活蹦乱跳地到后面去帮罗伊扛东西了。   布兰奇没有听完耶稣布的话,但是当她后来回忆起这段唯一像个女孩一样生活的时候,她发现,有些事真的在一开始就注定了。   如果她当时有仔细想过耶稣布的话,或许后来她就不会提出那样的要求,可惜,如果只是如果,而历史不容假设。   队伍行进的步伐被打断,因为面前来了一群不速之客,而且显然,他们认识她!   “公主,请跟在下回去,皇后非常想念您。”为首的那人甚是有礼,看到布兰奇的第一反应就是行礼,态度恭敬。   红发的船员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理解现在的情况,也不知道是否要动手。看了看香克斯,又看了看布兰奇。   “你是谁?”布兰奇仔细地看着他,无法从他的穿着分辨出他的身份,但是既然能认识她,那么肯定在国都贵族宴会时见过,非富即贵。   “我是阿奎丹,康斯坦丝皇后是我的姑姑,按照家族关系来算的话,我应该是您的表哥。”青年人的脸上尽是和善,看着戒慎恐惧的布兰奇的目光充满善意。   布兰奇从队伍中间走出,走到香克斯身边站定,她拉下帷帽,向前一步,口气有些激动地问:“母亲她怎么样了?奥托叔叔有没有为难她?”   “没有,姑姑她……”阿奎丹表哥摇摇头,像是把话又咽了下去,眼睛有些发红,走近布兰奇身边,“表妹,请快跟我回去,姑姑可能要不行了。”   “什么?母亲……”布兰奇非常震惊,眼眶迅速泛红,眼看就要伸手抓住眼前的阿奎丹,却被另一股大力扯开,撞进一片钢铁铸就的胸膛,男人身上的酒气扑鼻而来,熏得她一阵脸红。   她知道是谁,这个身体她并不陌生。   是船长大人……   在香克斯怀里的布兰奇没有看到,但是其他人却看得清清楚楚,如果刚才布兰奇真的碰到阿奎丹的话,她就会立刻被手铐铐住。而且阿奎丹的手上不知何时拿着一把极其锋利的匕首,以海贼的眼光来看,这把匕首是很好的武器。而见多识广的贝克曼则认出,这是醇香岛生产的匕首,是全世界最好的。   所以,每个人的动作都是迅速的,在发现情况不对的一个瞬间,所有人都扑向阿奎丹的队伍,战斗在还没开始,就已经迅速结束。   一面倒的屠杀,胜负没有丝毫悬念。   香克斯没有抓着布兰奇很久,只是很快地拉开她,又把她推到身后,但是,这几个动作的时间,让布兰奇觉得特别的漫长。   阿奎丹还活着,他没有被杀,因为贝克曼留了手,只不过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至少绝对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老大,怎么办?”罗伊看着这一地的尸体,蹙起了眉,他们的行踪已经有人掌握,这样的战斗会越来越多。   香克斯看着眼前的阿奎丹,想了想问:“你是哪方面的?皇帝的人?还是贵族的人?”   “哼!”被踩在脚下的阿奎丹硬气地别过头,一言不发。   香克斯扬了扬眉,语气平静:“休,给他点东西,让他说实话。”   “是!”一听到这个命令,休立刻兴奋起来,从包里拿出一排药瓶子,一罐罐地放在阿奎丹面前,一瓶瓶的介绍,包括功效。   阿奎丹听得冷汗直冒,但是休却越来越兴奋。   红发的船员对于休的恶趣味都无奈的摇头,不予置评。香克斯抬脚踹了下他的屁股,“废话少说。”   休揉了揉屁股,一脸兴奋地说:“知道了啦~就让你试试新药吧~酒后吐真言。”   休把药瓶凑到阿奎丹嘴边,看他死活不张嘴,他抬头看了眼贝克曼:“副船长。”贝克曼一脚踩在他肚子上,痛得阿奎丹一声惨叫,休眼明手快地卸掉他的下巴,把药灌进去,又一个抬手给接上,整个动作的完成不到十秒。   贝克曼松开脚,阿奎丹立刻侧身扣喉希望能把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但是他什么都吐不出来。   休蹲在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地看着他:“你是谁?是哪边的人?”   “我是艾利欧公爵,奥托皇帝的姻亲。”阿奎丹一五一十地答了。   “奥托派你来做什么?”   “抓公主,要挟皇后。”   “一共有多少人?”   “还有五批,在去往阿基坦的沿路埋伏。”   “最后一个问题。”香克斯看着他,“皇后身体怎么样了?”   “最多能支撑一周。”   布兰奇一声低泣,香克斯没有看她,只是凝眉,好像在想什么。   他问完了,不代表其他人没问题,贝克曼把他知道的关于阿基坦、奥托皇帝的问题都仔细问了一遍,包括国内的势力划分,甚至连奥托的兵力部署都问了,只可惜他不从军,不清楚。   正事问完了,这些人的恶趣味就来了,见到休的新药十分好用,一个个围在阿奎丹身边,东问一句,西问一句。   罗伊:哪里来的匕首?   阿奎丹:从外海来的商人那里买的。   耶稣布:还好的瞄准镜吗?   阿奎丹:有,在后腰。   拉基:你们的老巢在哪里?粮食放在哪里?   阿奎丹:十里外的小镇,我的封地。   艾尔:有几个情妇?几个妻子?   阿奎丹:三个妻子,七个情妇。   莫特:身份。   阿奎丹:前两个妻子是侯爵的女儿,现任是理查公爵的女儿,七个情妇有贵族的女儿、市民和女支女。   渐渐的,大老粗的本性就开始冒头。   艾尔:一晚上几次?   阿奎丹:两次。   莫特:谁的身材最好?   阿奎丹:妻子。   休:谁的功夫最好?   阿奎丹:女支女。   听着他们的话越来越不像样,布兰奇通红着脸转过身去,心口砰砰直跳,眼角余光看到船长大人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忍不住偷偷看过去,又偷偷打量着他披风下的身材。   那天晚上,她很紧张,第一次摸男人的身体,和自己的那么不一样。   肩膀很宽,身上的肌肉很紧实,腹部是清晰的八块腹肌,手臂上虽然没有罗伊那么夸张,但是力气一样很大,他的手很大,有些粗糙,掌心很热……   刚刚被抚过的腰间好像有热了起来,布兰奇的脸更红了,不由低下了头,拉了下帷帽遮住自己。   香克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注意,贝克曼却看得清清楚楚,他神色不动地给自己点了根烟,向天吐出一个烟圈。   或许,是时候通知她回来一趟了。   “兄弟们!”   一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人都停下了八卦贵族的心,转头看着香克斯。   “绑了阿奎丹,我们过那四个城市,绑了首领,占领阿基坦,五个公爵换一个皇后,奥托应该知道怎么样划算!”   “是!”   五天后。   当他们来到阿基坦时,城门紧闭,香克斯把五个公爵扔在前面,看着墙头上的一排枪眼,冷静地说:“给奥托皇帝打电话,就说布兰奇公主代五个公爵向皇帝陛下问好!”   不到五分钟,城楼上出现了一个人影,布兰奇一见到立刻冲上前去,被香克斯一把拉住。   “母亲!”   布兰奇不停地在挣扎,但是香克斯的手动都没动一下,把她牢牢地定在原地。   “奥托皇帝是不想要这几个人的命了?”   “公主殿下!我们无意冒犯皇后,请把五位公爵交还给我们,我们会放了皇后,确保皇后毫发无伤地离开这里。”   没等布兰奇说什么,康斯坦丝皇后虚弱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布兰奇,你平安,妈妈很高兴。”   香克斯和贝克曼不约而同地皱起眉,这种口气开头……   “母亲!我们一定会救你的!船长先生一定会救你的!”布兰奇急得掉眼泪,转头看着香克斯,眼神恳切。   香克斯看到她的样子,眼神闪了闪,最后点了点头。   康斯坦丝皇后笑着摇头,她往前走了几步,奥托的人虽然限制她离开,但并不敢对她如何。   “布兰奇,要好好活着。船长先生,请允许我以一个母亲的身份请求你,请你务必保她周全!”   香克斯看着城楼上的康斯坦丝皇后,她病了,几乎要死了,但是她很漂亮,一如掌柜所说。想到掌柜,他的眼神闪了闪,沉声道:“皇后,如果你死了,我不保证公主的安危。”   康斯坦丝皇后笑了,“不,你不会。康斯坦丝没有别的本事,看人是不会错的,你和当年的亨利一样,是个可靠的男人。”   她又看向布兰奇,“布兰奇,带着这五个公爵,去见国内的贵族,争取到腓力的支持!记住我的话!”   “母亲!”   在最意外的时候,康斯坦丝皇后纵身一跃,从城楼处跳下,香消玉殒。   她用最决绝的姿态告诉了女儿必须去完成任务,争取到贵族的支持,得到腓力的帮助,并且,她用自己的生命替女儿保存了筹码。   诚然,用五个公爵换濒死的她,奥托一定同意,但是她不能让女儿陷入被动,她要为自己的女儿,自己的丈夫留下的唯一血脉,争取这一线生机!   人质公爵和船长的支持,是她看到的筹码,最大的筹码!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休:菲尔,给你样好东西。   菲尔:?   休:给老大用。   菲尔:谢谢。   ……   菲尔:香克斯,你和布兰奇有没做过啥?   香克斯:没……   吃了某药   香克斯:她爬过你我的床   菲尔:还有呢?   香克斯:我抱了她一下   菲尔:很好!   第二天,香克斯全身光溜地被扔在甲板上醒来,爆发出一声大吼:“休!你的药和器具全部没收!夜间照明停用!”   ☆、合纵连横   康斯坦丝皇后自杀,公主和奥托皇帝之间表面的温情被彻底破坏,双方谈判破裂。   站在奥托皇帝的角度来说,他并不希望和皇后派撕破脸,以这种方式。皇后原来是阿拉格的继承人,因为和亨利的联姻为帝国带来了更多的土地,把教皇国包夹在了中间,使得亨利的地位得以稳固。如今,康斯坦丝皇后以这样决绝的方式撕毁了与奥托之间亲厚的外衣,奥托本就不甚稳固的江山更加岌岌可危。   为了不让布兰奇继承康斯坦丝留下的政治遗产,奥托派出最精英的人才对她进行截杀,但是进行的进程一直都不顺利。   而每一天每一天,红发除了赶路,最具智慧的副船长贝克曼还肩负着教导布兰奇公主成为一个出色的政客的任务。   他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完全吸收康斯坦丝皇后留下的政治遗产,包括土地、财产、军队,也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和腓力公爵联盟,而这一切,只能由布兰奇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去完成。   他们可以陪同,但绝不能代替,作为一个海贼,这样的帮助已经过多的干预了国家的内政。   所以,每天每天,她只能把自己化身成为一部精密计算的仪器,没有时间悲痛,没有时间彷徨,不断吞噬着贝克曼传授给她的知识和技能。   布兰奇或许受过公主的教育,但是她的目标一直都不是帝王,所以她所学的还远远不够。   贝克曼告诉她,她没有能力,那么要有心计,如果没有心计,那最起码要有气势。只要她能不露怯,剩下的事情,他们都有办法。   而布兰奇看着手里清晰的国内势力报告,左手一堆是奥托皇帝一系的人马,或明或暗,或近或远的关系,右边一叠是阿拉格的大族和她的关系,还有几张标着红字的可争取贵族名单,十足的震撼。   这些东西,恐怕比皇宫里的更要齐全,就是当年父亲只怕也没有了解的那么清楚过。   耶稣布坐在边上看她都傻了的样子,叼着烟,笑了起来:“小姑娘,这就吓傻了?你没见过更震撼的呢!”   布兰奇抬眼看着他,耶稣布指了指坐在那边的艾尔、莫特和休他们,她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他们几个人坐在角落,头凑在一起看着手里的纸,不停地发出惊叹以及说笑。   耶稣布笑着说:“看到他们手上的了没?那些是阿奎丹,就是你那个表兄的资料,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他的妻子、情妇,每个人的身份、地位、关系网,和他的关系,所有你能想到的,上面都有。当然,那次问的,连他和哪个妻子或者情妇的关系最好都有。”   “耶稣布,你忘记说了,连他做几次,尺寸大小都有~”拉基大笑着拆穿他伪装的很好的君子风度,说出他和他们一样猥琐的实质。   耶稣布抄起桌上的水杯就扔过去,指着他笑骂:“混蛋,你以为谁都是菲尔啊?口没遮拦的。人家是公主!”   拉基反手接住,笑嘻嘻地回嘴:“菲尔怎么了?菲尔难道不是公主?不信你问老大。”他突然拔高了嗓门,“老大,菲尔是不是公主!?”   “是啊,怎么?”香克斯想都没想地答了一句,抬起头看着他们,“菲尔有消息了?”   拉基咳嗽了一声,收回向挑衅耶稣布的眼神,嘴角拉平,正色道:“老大,暂时还没有,那边也没有消息过来。”   “哦。”香克斯低下头又继续研究手上的东西,脸色冷淡。   拉基回过头看布兰奇,笑眯眯地:“你看是吧?我说的没错哦~”   耶稣布笑着摇头,跟布兰奇解释:“你别理他,我们这些人在一起都粗糙惯了,你别介意。”   布兰奇摇摇头,好半天才勉强自己笑着问,喉咙却干涩的厉害:“那位菲尔,你说的聪明又能干的那个,是……女人?”   耶稣布眨眨眼,“我没告诉过你吗?菲尔是女人。不过嘛~她是我们的兄弟,是不是女人这点根本无所谓,不过对老大就不一样咯~”   此刻,耶稣布的神经粗得令人发指,犹嫌不够地续道:“那天老大就是睡在菲尔屋里,你这叫是赶巧了她没在,不然你铁定没命活着见到康斯坦丝皇后。别说你了,就是老大估计也难逃‘一死’!哈哈~”   布兰奇努力笑了笑,她脑子想着的是刚才船长大人毫不犹豫的回答,以及他们对于她的行踪那般慎重的态度……   老大,菲尔是不是公主?   是啊,怎么?   是啊……   回答得那么的理所当然,她是他的公主,在他心里。她那么的重要,耶稣布甚至说船长大人离不开她,他们之间有情有义。   而她只不过是……这个国家的公主罢了……   她却不知道,香克斯答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过这个,他说的是身份,她以为的是地位,他心里的位置。   香克斯注意到她有些晃神,以为她是累了,立刻挥了挥手,“都回去睡。”甚至还特意关照,“耶稣布,晚上惊醒着点,布兰奇就睡你隔壁。”   耶稣布俏皮地行了个军礼,嬉皮笑脸没个正形。   布兰奇抬眼看了看香克斯,神情是复杂的,甚至连自己都不懂的复杂,遂垂下眼帘,低声说:“谢谢船长大人。”   贝克曼等他们都走光了,也确定周围没人,才把手上的报告啪的扔在桌上,不甚赞同地看着他。   “香克斯,你要想清楚,布兰奇是布兰奇,菲尔是菲尔,你这样帮她,不会对当年的菲尔有任何帮助,甚至现在的她知道了,很可能会生气,非常生气。”   他叫他的名字,显然是抛开了上下的关系,就私交而论。   香克斯抬起头,看着前方,口气淡然:“菲尔是菲尔,远近亲疏我分得清。”   “你这样……”   “生命卡已经不烧了,她应该没事。而且,我这样使用香妃的力量,她一旦能联系上立刻会知道我在做什么,按她的脾气,她一定会赶回来的。”说到最后,他的嘴边漾起了笑意,眼神都柔和了不少。   贝克曼无奈:“你这样兴师动众,就是为了告诉菲尔让她快回来?”   “对!”香克斯答得毫不犹豫,异常干脆。   此时此刻,有一团火在他的眼中跳跃,亮得耀眼,他隐约感觉到了一些什么,而有了决断,并且让他感到非常的愉快。   贝克曼无语地看着他,拿起一张纸,使劲弹了弹,斜眼看着他:“我们是继续讨论你的‘私事’,还是我们继续讨论‘国事’?”   香克斯心情很好地唱,声调荒腔走板:“没有家室的人是不会懂的~没有家室的人是不会懂的~”   “滚!”   一个月,布兰奇以极快的速度联络了康斯坦丝皇后的旧部,拉起了大旗,反奥托的势力又多了一支军队。加上俘虏的五个奥托一派,这支以恢复亨利统治、为皇后报仇为名的军队就这样拉起来了,隐隐有了和腓力、奥托军队分庭抗礼的架势。   从贝克曼现绘的地图上看,布兰奇的土地最大,军队应该最多,实力最强。   其实,不然。   布兰奇没有能力,弹压不住那些封臣,在王室与教廷的争斗过程中,这些大大小小的封臣早就已经发展出了自己的力量。他们远没有他们的祖辈听话,而她,也远没有她的祖辈强势。   而能和那些封臣谈判的先决条件在于她身后这些他们叫不出名字的海贼。   一切的谈判都是有武力作为基础的,红发,就是基础!   但是,他们能做的,是弹压一时,这些封臣之间的利益矛盾错综复杂,他们没有那个闲心去一一理顺,也没有那个时间,所以他们有的是势,而不是力。   而贝克曼需要的就是这种势!   根据他的推断,近日,腓力公爵必定会有所行动,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强,而且腓力和奥托的战争进入的胶着状态。   一旦腓力有所行动,教皇必然会做出相应的反应,据他所知,这一代的教皇是一位非常精明能干的外交家。   到了第五日,果不其然。   某位封臣手下的侍从过来禀报:“公主殿下,腓力公爵的使臣到了。”   布兰奇腾地一下站起,香克斯和贝克曼同时瞥了她一眼,她立刻意识到不对,咳嗽了两声,四平八稳地说:“见。”   “是。”侍从立刻倒退出去,神情恭敬不似作伪。   香克斯笑着夸她:“不错,像模像样的了。”   布兰奇僵硬地笑了笑,捏着自己的双手,来来回回地走。   贝克曼抽了口烟,语气冷淡:“站好,别动!”   布兰奇立刻站定不动,对于贝克曼,她的反应就好像每个小学生见到班主任一样没有区别。   “笑。”   唇角上扬三十度,一个口令一个动作。   布兰奇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转向香克斯的方向,寻求他的帮助,他只是鼓励地冲她笑笑,没有开口说什么。   “视线不要乱瞟。”   布兰奇立刻端正视线,平视前方,而刚进来的腓力使臣没有看到训练过程,只看到布兰奇站在高位,目光平和地看着他,脸带微笑。   上位者的气势在一瞬间显露无疑,皇族的高高在上在不经意之间散发出来,使臣垂下眼,不由自主地下拜:“参见公主殿下。”   “免。”布兰奇抬了抬手,让他起身。待他站好,平视着他的双眼,问:“罗贝尔阁下,你来有什么事吗?”   罗贝尔一惊抬头,他根本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也没有告诉通传的人,但是公主居然叫得出他的名字!   他很确定,公主在国都的公开场合从来不曾见过自己,也不曾知晓自己是谁。   看来,正如腓力大人所预料的,这个公主并不简单,或许有着他们不知道的力量。短短一个月收服阿拉格的大小封臣,就是能干如腓力大人也未必做得到!   布兰奇又缓缓地笑了,再度开口:“罗贝尔阁下,腓力公爵可是有什么事?”   罗贝尔有一瞬间的尴尬,却很快镇定下来,把藏在袖中的书信上呈,交给布兰奇。一边的士兵迅速接过,恭恭敬敬地递给布兰奇,布兰奇撕开信封快速地看了一眼,罗贝尔看到她转手递给身后一直在抽烟的男人。   “腓力阁下,想与我联盟?” 作者有话要说:     配图小剧场   香克斯:撤走,赶紧撤走!别让菲尔看见!   菲尔:梅利安涅·香克斯!   香克斯:菲……菲尔……【僵硬转头   菲尔:上次是强吻鹰眼,这次和贝克曼不仅弄了张照片,还给我留下历史证据!居然连孩子都有了!   香克斯:你听我解释……   菲尔:不用说了,从今天开始,你别想再在船上喝一口酒!【口气坚决   香克斯:不是,是腐女……   菲尔:嗯……?【眯眼   香克斯:我不喝,我不说了,不说了【举手投降      ☆、强大的盟友   腓力公爵提出联盟,布兰奇没有拒绝,也没有理由拒绝,联盟之事本就势在必行。当然,由腓力方面提出更好。   帝国历1214年3月5日,梅尔城双方最高领导会面,两军会师,布兰奇和腓力正式结盟,史称“梅尔之盟”。   同时,奥托的盟友,腓力公爵的政敌费兰德伯爵率军进入其南部封地——阿奎言。一路不断得到兵力补充,随后穿越帝国的母亲河进入阿基坦地区。   布兰奇联盟军挥军南下,迎战约翰,腓力公爵时任最高军事指挥官。   联军沿着驰道行军,以切断费兰德的撤退路线。费兰德放弃阿基坦并于4月南下莫尔。在此,费兰德迫使腓力将军力投放于南方战线上。   至此,腓力的行动完全按照费兰德的计划进行,然而……   联盟军队的大帐中,布兰奇坐在首位,香克斯和贝克曼坐在她的右手下方,腓力公爵坐在左手下方。   “公主殿下,今日急召我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常年征战的腓力公爵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但是他的智慧和胆识让他显得非常有魅力。对于在座的香克斯和贝克曼的身份,他从见到他们的第一眼起就非常识趣地没有询问。   布兰奇抿了抿唇,开口说道:“腓力阁下,我们收到情报,奥托在北方集结军队,为了避免两线作战,我主张分兵,由我带领部分将领去迎战北方的奥托叔叔。”   腓力公爵惊了一下,急急追问:“消息来源可靠吗?我的线人并没有消息传过来。奥托在哪里征兵?征集了多少人?”   “消息来源可靠。奥托在王室封地征集自己的军队,但是现在他在亚盛停留,已经超过五天了。”回答他的是贝克曼,一层层吐出的烟圈,让他的面目显得模糊不清而又有些高深莫测。   “亚盛?他在那里做什么?”腓力公爵蹙起眉,在脑中迅速地分辨亚盛的封臣是谁,属于什么派系,会否敌对。   “联姻,他和拉本公爵联姻,和拉本公爵的女儿的婚礼就定在五天后。”香克斯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续道:“拉本公爵的联姻已经不可避免,但是,拉本公爵本人未必愿意和奥拓捆绑在一起。拉本公爵的封地和布兰奇的封地接壤,一旦我们发动攻击,奥托鞭长莫及。”   腓力公爵凝眉看着香克斯,仔细地打量他。如果他没有看错,这个男人应该是个臭名昭著的海贼,和教会区没有特别的联系,和布兰奇也不过是萍水相逢,但是他很了解这里,情报的迅捷甚至超过了他。   “公爵阁下,兵贵神速,请不要再犹豫了,两位先生是不会害我们的。”布兰奇倾身,眼神中的那点急迫一览无遗。   腓力公爵看着布兰奇,缓缓点头:“好,我同意分兵。”他又何尝不知道,比起眼前的费兰德伯爵,北方的奥托皇帝才是更大的危机。   布兰奇一下松开了眉,笑了起来,精致漂亮的脸上是由衷的喜悦,原本就极盛的容貌一下子闪耀出光芒,让腓力公爵呆了一下。   香克斯笑:“腓力公爵,果然快人快语,我们讨论下具体的分配吧。”   贝克曼走到中间的长桌前,摊开巨大的军事地图,几个人围在桌边,展开激烈的讨论。   翌日,腓力公爵率领800名骑士,2000名重装骑兵,7000名步兵迎击约翰,布兰奇带领红发的船员以及自己的军队北上准备和奥托的战斗。   费兰德伯爵或许有所察觉,意识到布兰奇的联盟军队在撤退,立即迅速移动军队,穿过大河,返回阿基坦地区。   6月,费兰德率兵围攻重镇拉罗歇尔。   7月,当费兰德得知腓力率领一支军队,赶来救援时,匆忙撤退。   当布兰奇率军疾行,费兰德和腓力你来我往的时候,奥托完成了和拉本公爵女儿的婚礼。6月向南进军,与同盟会合,但此时显然已经失去了大规模协同作战的战机。   与此同时,红发已经带着布兰奇深入敌后,到达亚盛地区的某个旅店。他们要在这里,会见一个重要的人。   布兰奇在进旅店的时候注意到,这个旅店门口挂的牌子下方刻着和香妃酒馆一样的图腾,有什么东西在脑中划过稍纵即逝。   布兰奇来到二楼一间隔间的门口,深深地吸了口气,身后的香克斯拍拍她的肩,声音平稳:“没事的,你可以的。”   布兰奇点点头,挺起了腰,抬头挺胸,推开了房门,里头白发苍苍的男人看到她的瞬间充满了惊喜,布兰奇扬起笑,四平八稳地一步跨进门,“你好,拉本伯爵。”   “公主殿下!”年纪已经大得足够做布兰奇爷爷的拉本伯爵,在看到布兰奇的瞬间就迎了上来,在她面前停住脚步,毫不迟疑地下拜。   布兰奇有些不适应,反射性地要后退,被香克斯一手在后腰托住,再也后退不得,她勉强保持住声音的平静:“免礼。”   声音里细微的颤动,没有瞒过熟悉她的贝克曼,他看了她一眼,又瞥了一眼香克斯手的位置,没有言语。   拉本伯爵依言起身,侧身伸出手,恭敬地邀请布兰奇上座,眼角却在不断地打量她身后的两个男人。   布兰奇注意到拉本伯爵的眼神,欲言又止,她摆了摆手:“他们都是自己人,你有话可以直说。”   听到这话,拉本伯爵立刻点头,调整视线。他和布兰奇隔桌坐着,此刻倾身靠在桌上,拉近距离,故意压低嗓音:“公主殿下,我想对于我女儿爱上奥托,而决定和他结婚的事情表示歉意。”   布兰奇露出得体的笑:“无妨,伯爵,我并不会因此而误会你。”   拉本伯爵像是松了一口气,看着布兰奇的眼睛缓缓地说:“为了表示我的敬意,我愿意提供我的新女婿的行踪,作为补偿。”   他在试探,小心翼翼。   布兰奇弯了弯唇角,点头:“很好。”   拉本伯爵直起身,也笑了起来,“谢谢公主殿下,希望合作愉快。”   “不,伯爵阁下。”布兰奇出其不意地表达了否定的意思,看到他惊讶的眼神,她勾起唇角,“这只能表达你的歉意。你合作的诚意,我希望用拉本地区的忠诚来兑换。”   拉本伯爵收起了惊讶,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十几岁的小姑娘,眼神锐利,刚才的表现和此时此刻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如果,我不同意呢?”   布兰奇保持着得体的笑容,温柔地说:“战胜奥托的那一日,我会带领盟军拜会伯爵大人。”   届时,便是兵、临、城、下!   他看了她有半分钟的时间,布兰奇神色不变,但是背上已经隐约有些出汗。他才缓缓地笑了起来,“公主殿下,有当年老国王的风采,您的祖父,腓特烈陛下。”   巴巴罗萨·腓特烈,是帝国最伟大的国王之一,被称为腓特烈大帝。   布兰奇点头微笑:“谢谢夸奖,我的荣幸。”   “很高兴和你有合作的机会,我的陛下。”拉本伯爵起身,在布兰奇面前做了个完美的抚胸礼,表达自己的敬意。   事毕,立即转身离开,大踏步离去,毫不犹豫。   等拉本伯爵已经看不到人影,布兰奇一下垮下了肩,大大松了口气:“好可怕的眼神。”   香克斯和贝克曼都笑着摇头,布兰奇抬头看到他们的样子,不由努了努嘴,抱怨:“我都吓得要死,生怕说错,你们还笑我。”   香克斯走到她对面原本拉本伯爵的位置坐下,提起水壶给自己泄了一杯水,笑着说:“刚才挺好的,看不出你很紧张。”   贝克曼用脚勾过一旁的凳子坐下,摇头,“还差得远。”   香克斯和布兰奇都回头看他,香克斯扬眉:“贝克曼,布兰奇才19岁。”   贝克曼瞥了他一眼,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反问:“菲尔几岁?”   香克斯唔了一声:“19岁。”只有这个人的年龄,他永远都不会记错。   贝克曼指着布兰奇直截了当地问:“和她比怎么样?”   香克斯看了看布兰奇,在她期待的眼神中点了点头,不无遗憾地说:“是有差距。”   布兰奇扬眉,做了个龇牙的表情,凶狠的眼神表露出自己的不满,心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就这一点,也有差距。”贝克曼指着她的表情,打击得不遗余力。   香克斯大笑起来:“对,她会直接扑过来掐我脖子。”又假模假样地抖了抖身体,“啧!好痛的。”   贝克曼摇头失笑。   两人聊得很愉快,布兰奇听得半懂不懂的,只能保持住脸上的笑,附和着他们。   心情却一点也不愉快,刚才拉本伯爵的夸奖,远不如香克斯对她的一句肯定,她心里有个小小的火苗,因为香克斯的话而摇曳不定。   她在心里一遍遍念着菲尔的名字,从他们的话里拼凑出一个强大而模糊的身影。   或许,还有十足的美貌,她想。   有了拉本公爵的暗中报信,对于奥托的动向他们知道得一清二楚。   拉本公爵的做法给布兰奇上了生动而写实的一课,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当贝克曼这样教她的时候,她还稚气地反驳过,难道红发不是永远的朋友吗?她记得,香克斯当时只是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7月初,奥托离开封地,南下寻找布兰奇决战。   7月25日布兰奇抵达图尔城,并得知奥托在图尔城南方的瓦伦小镇。布兰奇撤军,以免奥托切入,切断和康斯坦丝皇后封地之间的联系。   同时,奥托也得知布兰奇的位置,并领军北上。   7月26日,奥托已经到达圣蒙德,放弃进攻康斯坦丝皇后封地中心,反而向北方的图尔城进军,力图吸引布兰奇在图尔城西边与己方交战。   此时的奥托军队实力比布兰奇来说有明显的优势,奥托军中有大规模骑兵,由福尔德伯爵率领,有帝国实力第一的雇佣军作为支持。而布兰奇的军队虽然有众多装备精良、战斗经验丰富的骑士,但是步兵的水准只是二流。   更重要的是,奥托军队的人数远远大于布兰奇,他有信心能战胜她,所以他认为先打布兰奇或是封地没有区别!   这个决定,却在最后要了奥托的命! 作者有话要说:  结盟成功,下面就是奥托的死期,关于这一部分的剧情不会再有很多,菲尔很快会回来。   布兰奇在心里模模糊糊地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强大的情敌,但其实从一开始就没必要,贝克曼有意地打击是想提醒她,但是谁都知道恋爱中的女人是没有理智的,所以……   ☆、奥托战败   帝国历1214年7月27日早晨,布兰奇·腓力联军已经穿过图尔城,正在先后通过流经 图尔城的布汶河。桥梁横跨东西两端,先行过桥的是辎重以及步兵,重骑兵押后,布兰奇在队伍中间,红发的船员在她周围保护。   布兰奇坐在车上,忍不住一再回头,她总是听到一种声音,骑兵奔袭,步兵整齐划一的步伐声。   策马奔腾,马蹄声阵阵,嘈杂声,兵器相交的声音,越来越近。   布兰奇瞬间回头,眉心蹙起,她忍不住看车旁的香克斯和贝克曼,“船长大人,是奥托的部队来了吗?我好像听到骑兵的声音。”   香克斯抬头看她,贝克曼头也不回地说:“是,军队来了。再有五百米,奥托的骑兵部队就要冲进队伍最后的重骑兵队。”   “在队列最后的是谁?他能抵挡住吗?我们能顺利通过这座桥吗?”布兰奇趴在车边,急急追问。   “梅伦子爵,在队伍最后。”香克斯想了想回答她。   “不能。奥托的兵力在我们之上,以梅伦子爵的兵力和他对抗,要想所有人安然无恙地通过,之后再斩断桥梁,根本不可能。”贝克曼回答地绝对而肯定。   “怎么办?那怎么办?”布兰奇看着他,声音急切,“船长大人,副船长大人,我们快逃!让梅伦子爵也快逃!”   香克斯扬了扬眉,只是笑,不说话。   贝克曼摸出烟来,慢条斯理地点上,抽了一口,反问:“这就是你的办法?一军统帅,你就这点能耐?”   “我……”布兰奇回头看队伍的最后,已经打起来了,又转过视线看他们。贝克曼的视线依旧严厉,和每一次教导她的时候一样,她不由求救地看着香克斯,无声地哀求。   “你不用看老大,”贝克曼看穿她的那点小心思,“他不会帮你。如果你想不出办法,这些人,全部都要死。骁勇善战的梅伦子爵,第一个支持你的德鲁斯伯爵,七十位帝国最显赫的贵族,康斯坦丝皇后的封臣,以及一些小领主……这些人,全部都要死!因为你的无能!”   压力,突如其来的压力,就好像希望奇袭的奥托军队,让人那样的惊慌失措。   这些人,不是报告上的一个字母,不是地图上的一个符号,他们是真实存在的人,每一个对应的名字后面的那张脸,她都见过,都记得。   她不能让他们去死,无论是作为公主还是统帅,她不能带着他们去死!   她抬头看着队伍的最后,不断有人倒下,喊杀声震天,马被砍伤,连人带马跌落在地,被踏个粉碎。   汗珠一滴滴从布兰奇的额头往下流,顺着她姣好的面容滑落,但是她的脸色很平静,看着战争的眼中没有悲悯,而是一种算计。她在思考对策。   她在看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看她。贵族们在看她,士兵们在看她,就连红发的船员也在看她。   每个人的目光都代表着不同的含义,无论哪一种含义都让她倍感压力。   “船长大人,请帮我一个忙。”布兰奇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平静,没有丝毫颤动。   “你说。”   “请让红发的成员牵制奥托的军队,为我们争取时间。”   “可以。”香克斯回答得毫不犹豫。   布兰奇看着香克斯,微微躬身,低下头:“谢谢船长大人。”随后她提高声音:“传令官!”   “在!”   “命令全军掉头,队首做队尾,我们反过身去会会奥托军!”   “是!”   贝克曼看着布兰奇,纤细的身躯坐得笔直,神色平静,眉眼间的那点肃杀显露无疑。贝克曼暗暗点头,她已经开始像一个王一样在思考了。   尽管有骁勇善战的梅伦子爵在最后指挥,然战争的局势仍旧不利于布兰奇·腓力联军,几乎就是一面倒的屠杀,局势渐渐失控。   而杀伤力强大的红发船员的加入让局势得以控制,奥托军队的进攻速度被拖延,双方的伤亡人数开始稳定增长。   而就在这段时间,布兰奇·腓力联军迅速在布汶河边摆开架势,队伍的排列和通向小桥的道路形成锐角。   彼时的战争分成三个阵营,左、中、右。左路的军队是骑兵在前,步兵在后,步兵主要由长矛手组成。前方的骑兵贵族是德鲁斯伯爵罗伯特、旁提伯爵、欧塞尔伯爵、布瓦猪脚以及托马斯子爵和帝国西北部的小贵族组成。   中路最前方是布兰奇,之后是弩手部队,最后方是贵族骑兵,主要由七十位帝国最显赫的贵族以及封臣组成。   右路的阵型和左路相差无几,抵挡奥托军的梅伦子爵在阵型集结起来后迅速补充兵力,和香槟区的骑士、伯艮地尤德、贝蒙特伯爵、圣克尔子爵以及小领主组成骑兵队列。   对面的奥托军意识到他们想利用梅伦子爵拖延时间之后,反应也不慢,迅速地集结起军队,摆开阵型。   双方的阵型相差不多,值得注意的是,左路军的指挥官是费迪南德公爵,那是腓力公爵的老对头。   中路前方是步兵阵营,中间是奥托皇帝的私人骑兵队,周围是其他地区骑兵,后方是第二列步兵。   右路军前方是由弩手和长矛手组成的步兵,中间是布洛涅伯爵的军队和一小部分的费迪南德骑士,最后是萨里斯伯爵率领的雇佣兵,帝国最强的雇佣兵军队。   站在布兰奇的战车之后的红发船员百无聊赖地开始聊天,这一场两个小时的整军列队的确无聊了那么一点点。   “哇塞!原来教会区的骑兵装备是这个样子的啊?大开眼界啊……”休睁大眼睛,连嘴巴都张得大大的,那样子用罗伊的话说,就是,丢、人、现、眼!   “见识太少。”耶稣布瞥了他一眼,盖棺定论。   “什么啊!”休不服气地指着对面的骑兵:“丑得令人大开眼界好么!”   坐在马上的骑兵,清一色的举着钉头锤,头戴金属制成的樽形盔,身上穿着锁子甲,从头到脚包括手都包裹在其中。锁子甲外面是一件套头的长外褂,外挂中央画着奥托军旗的标志——飞龙。腰间有一条剑带,用来佩戴刀剑。   锁子甲是由细铁条加工的小铁环相互串联在一起做成的,尽管它的做法十分费人工而导致价格昂贵。但是,正如休所说,这种标准装备,简直丑爆了!   莫特斜了他一眼,口气鄙视:“这种锁子甲对于斩击的防御力很优秀,奥托皇帝舍得给他几千骑兵都穿上这个,这可是大手笔。”   艾尔拿手肘捅了捅莫特,“知识分子,有办法解决么?”   莫特一巴掌拍开他的手,白了他一眼,用手弹了弹衣襟。   “当然有办法。”回答他的却不是莫特,而是罗伊。“乌瑟尔一斧头下去,人都劈成两半了,还什么衣服不坏。当然,火炮轰起来更方便。”   莫特无奈地捂脸,“战斗狂,矜持,矜持点好么?不要每次都杀成那样。”他翻翻白眼,“再说了,我们只有这么点人,对面有几千骑兵,能全杀光么?对付锁子甲的方法,还是适合正常人使用的好。”   乌瑟尔蒲扇般的大手排在莫特的后背,把他拍得一阵气闷,却憨厚地冲他笑,提醒他:“可以说重点了。”   莫特收起不正经地表情,认真地说:“这种锁子甲,对于突刺型的武器非常弱。”他伸出双手,屈起拇指和食指,比出圆环的形状,另一只手当作剑,穿过圆环。简单的演示,让所有人都瞬间了解到他的意思。   休又戳了戳旁边的罗伊,问道:“罗伊,对面的步兵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武器?怎么好像没怎么见过啊。”   “是蛾眉钺。”罗伊指着刀刃的部分续道:“刃的部分是巨大的新月形,因此也被叫做新月斧。”   “那个锁子甲外面的是什么?”休不耻下问,非常地好学。   罗伊看了他一眼,没有多余废话地解释:“那是缀甲,用许多薄金属片缀在一起做出来的铠甲,和锁子甲配合使用。”他停了停,补充了一句:“结构有些脆弱。”   “那那个……”休刚把手抬起来,就被罗伊拍了下去,休无辜地看着他。   罗伊蹙起眉,看着他那个二货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手上和脚上的是鳞甲,在布料上缀上金属薄片的铠甲装。”看他恍然大悟的样子,他忍耐地说:“我记得菲尔有一本武器装备大全,你没事的时候看看。”说完,就转身走到拉基身边,和休拉开了距离。   拉基看着他一脸暴躁的样子,不由奇怪:“怎么?”   罗伊长出了一口气,良心地建议:“等菲尔回来,让她给休考试,武器装备的知识。”   “嗯?”   “少见识,太丢人。”   拉基笑开,其他人听了也是大笑。   休冲着罗伊龇牙,扬了扬拳头。罗伊一挑眉,缓缓举起了手。   两相对比,休那点肌肉简直不够看,在结实壮硕的罗伊面前,他就是一只弱鸡。   “说正经的,那些花孔雀,要小心点。”耶稣布拿着瞄准镜,清楚地看到奥托军右路军队中后方的雇佣兵团,出声提醒。   战场上的花孔雀,因为爱出风头的雇佣兵们喜欢戴鸵鸟羽帽而得名。当然,不仅仅是这样,还有他们喜欢衣服开缝的装饰方法,左右脚穿不同颜色的长筒袜吸引人的注意,膝盖处的袜带也十分的与众不同,脚上的鸭嘴鞋也已经开始替代尖头鞋成为帝国士兵的新宠。   最最引人注意的,是雇佣兵们的战斗力。那是帝国最强的士兵,比正规军的战斗力都丝毫不弱,要雇佣他们,需要花费大量的金钱。对于奥托来说,钱,不是问题。   战争,在他们谈笑间已经开始了。   身处在战争中的他们无法看清整个战争的全貌,处处都在爆发这小规模的混战。但是对于中路军的战斗,他们却非常的清楚。   奥托中路军的步兵率先冲锋,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就把布兰奇·腓力联军中路的民兵弩手全部消灭干净。在实际的战争中,他们才发现,双方的战斗力的差距,那不是一组组数据可以展现出来的惨烈。   民兵弩手一排排倒下,敌人一波波涌上来。   他们在布兰奇周围,面对着前赴后继的敌人,一次次的杀戮,一次次的冲上前。没有止境,无法停止。   每个红发船员身边都是一个包围圈,人群在不停地移动,一点点让圆圈的中心离开布兰奇的身边。   他们要杀死公主,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马匹和战车之间的横木被狠狠砍断,战车下倾,站在战车里的布兰奇从车上滚了下来,她惊叫出声,华丽的服饰在这一时刻成了累赘。   在如此嘈杂的环境里,她的声音根本不明显,但是有个人还是听到了,并且迅速地做出了反应。   香克斯就站在她面前,挡住了所有的攻击,布兰奇下落的身体撞在他的腿上,但是他连一步都没有移动。   布兰奇抬头看去,眼前的这个男人,稳如泰山!   奥托军被香克斯一瞬间展现出来的铁血杀气震慑得忘记了动作,香克斯拉了布兰奇一把,高声道:“兄弟们!”   “在!”   香克斯:罗伊、乌瑟尔,带着骑兵去把奥托给我绑了!   罗伊、乌瑟尔:是!   香克斯:耶稣布,把对面的军旗全部打下来!   耶稣布:是!   香克斯:莫特、艾尔,去帮伯艮地侯爵,把右边对面那个弗兰德尔给我抓起来!   莫特、艾尔:是!   香克斯:休、拉基,去帮主教,把左边的雷诺伯爵宰了!   休、拉基:是!   命令一条条发布出去,所有人都在有条不紊地执行命令,得到许可的红发船员开始发挥战斗力。   人形兵器,是布兰奇能想到的唯一贴切的词汇,来形容这些强悍的男人们。但是,所有的震撼,都不及香克斯给她的震撼来得大。她会记得此时此刻的场景,一辈子。   战争的局势大变,右路军在休和拉基的带领下,突破步兵防御,直冲进骑兵阵营,杀主将雷诺,砍倒右路军旗。奥托右路军大败溃散,雇佣兵逃脱。   左路军中,老搭档莫特和艾尔跟随伯艮地侯爵率队支援圭林先头部队,奥托左路军指挥官,腓力公爵的老对手弗兰德尔被捕。   香克斯:士兵们!跟着我,把奥托揍回老巢去!   士兵:是!   士气大振,此时此刻,香克斯才看了一眼贝克曼,贝克曼收到指示迅速站到战车顶。立于最高处,朗声道:“教皇谕,开除巴巴罗萨·奥托教籍!奥托军,缴械不杀!”   布兰奇·腓力联军,所有士兵口中齐声高喊:“开除教籍!开除教籍!缴械不杀!缴械不杀!”   罗伊和乌瑟尔带领骑兵部队反冲进奥托军队,冲散步兵,打碎奥托骑兵阵型,来势汹汹。   奥托听着身边震天的喊叫声——开出教籍!缴械不杀!惶惶然地环顾四周,四面楚歌,他一时间有些茫然,来不及反应。   私人骑兵队队长在混战中靠近奥托,浑身浴血的他拼死护卫皇帝,一百私人骑兵队死死护住皇帝突围逃脱。   奥托突围成功,骑兵队死伤近九十人,其余突围。   穷寇莫追,乌瑟尔挥动巨斧,拦腰斩断将旗,同时大喝:“皇帝死了!”   奥托军进攻的动作减缓,双方对冲的势头衰减,回头看向军旗,代表奥托的飞龙旗摔倒在地,王驾也已经消失不见。   奥托军彼此面面相觑,在彼此的眼中看到茫然无措,而对面的布兰奇联军齐声道:“缴械不杀!”   奥托军弃械投降,奥托战败,史称布汶战役。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关于推倒和反推倒   菲尔:不公平【戳趴在身上的某人   香克斯:怎么?【腰部动作不停   菲尔:每次都是你在上面。   香克斯:这个容易【翻身   菲尔:哎哟!【趴   香克斯:我供娘子驱使~【暧昧笑   菲尔:……【无力讲话   香克斯:娘子,有种东西叫骑乘受~【悄悄话   ☆、教皇的条件   布兰奇的战争胜利了,奥托带领着仅剩的十数人往亚盛,以期在此借助拉本伯爵的兵力东山再起。   亚盛城门紧闭,曾经的热烈欢迎就好像黄粱一梦,守城的卫士无视奥托的叫喊,把他拒之门外。   重伤疲惫的奥托无奈,只能带着自己仅剩的骑兵一路逃窜至瓦伦西。一路上还有几方面的人在追杀他,但是他只能逃窜到瓦伦西。他不是不想逃,而是没有办法逃,因为他得了疟疾。   帝国历1214年8月29日,巴巴罗萨·奥托在瓦伦西去世,帝国王室和教廷之间的势力之争由此发生重要转折。   布兰奇方面,根据战争结束后统计,联军死亡人数不到1000,奥托军死亡人数超过1000,超过9000人被俘。   几乎和联军人数对等的俘虏,是个大问题。   而在战场上,奥托军弃械的当时,布兰奇就站在了最高处的岩石上,拿着电话虫进行全场广播。   “过去,我们敌对,仇视,互相攻击,杀害,我们是在为了自己的信念和忠诚战斗。盟军的士兵也好,奥托军的士兵也好,所有人,都是帝国最优秀的士兵!你们,忠诚、勇敢、有毅力,你们是我的骄傲!在场所有人,无论原本所属哪一方,你们都是帝国的子民。这场战争没有输的一方,所有人都是胜者!并且我相信,最重要的是在明天!我伟大的子民,请在今晚尽情享受酒宴,庆祝这胜利的夜!”   “公主!公主!”   底下黑压压的一群士兵,高举着手中的武器,齐声高呼。他们的脸上或许还沾染着血污,但是每个人都显露出了真诚的笑容,以及最大的忠诚。   “女皇!女皇!”   不知是谁,第一个喊出这个称呼,在人群中渐渐传开。全场高呼着布兰奇的名字,并且他们叫她女皇。   巴巴罗萨·布兰奇,不是帝国历史上第一位女皇,但是她是第一位掌控军权的女皇。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战场上收服降将降兵只是个开始,要想坐稳皇位,布兰奇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第一步,她需要和腓力公爵会师,这位强大的盟友的支持对现在的布兰奇来说是不可或缺的。   帝国历1214年8月15日,布兰奇率军与腓力公爵于米德会师。   驻军营地,万众将士面前,一身戎装的腓力公爵大步向布兰奇走来。走到布兰奇面前,单膝跪地下拜,说道:“参见陛下!”   同时,腓力军全体放下手中兵器,单膝下跪,齐声道:“参见陛下!”   布兰奇身后的士兵也一齐跪下,口称:“参见陛下!”   布兰奇站在中间,一览众山小。她一直没有身居高位的自觉和感受,但是在这个时候她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她有一些飘飘然。   “咳!”贝克曼在她身后,看她没什么反应只能出声提醒她。在这个时候,腓力都已经把梯子搭好了,她可不能掉链子。   在这样的场合,腓力的表现已经是承认并且支持她成为帝国的新皇,用他的势力在帮她扎根,他已经和她的利益捆绑在一起,再无反悔的可能。   “免礼!”布兰奇伸手虚扶了腓力公爵一把,神态大方自然。   “谢陛下!”腓力连同身后数万将士一齐起身,那种声音带来的震撼给布兰奇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因此在日后布兰奇大清洗的过程中,在场的人全部没有受到牵连,得以安详终年。   腓力公爵带路,引领着布兰奇走进军中,一路上布兰奇都保持着完美的笑容和恰到好处的矜持,而腓力此时的行为更是给足了布兰奇面子。   一进到营帐,布兰奇赶紧伸手拉住腓力公爵,一脸的抱歉:“腓力公爵,抱歉,让你……”   腓力公爵反手覆在布兰奇的手上,笑容温暖而宽厚,“公主,这是腓力应该做的,您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王。”   “谢谢。”布兰奇的眼眶忍不住红了红,从母亲死后她一直压抑的情绪在这温暖的目光中涌了上来。   贝克曼和香克斯进来就看到腓力握着布兰奇的手,还拍了拍她的手背,眼睛里的那点爱慕遮都遮不住。   香克斯无所谓地笑着,当做没看到,贝克曼则忍不住出声提醒:“布兰奇,问题还没有解决。”   布兰奇惊了一下,掩饰性地转过身去,擦了擦眼泪。   腓力倒是镇定自若得很,看向他们点头致意,“的确,所谓的‘教皇谕’是假的吧?伪造教皇圣谕对布兰奇的声望影响很大,甚至动摇巴巴罗萨王室的统治。”   “假的教谕,我可以让它变成真的。”   教廷内宫,教皇微笑着看着面前的布兰奇等人,五十多岁的教皇英诺三世像一个儒雅的学者,完全不像一个具有灵活外交手段的教皇。   就是这样一个像大学教师的儒雅男人,左右着帝国的命运,把教会的势力发展到了最顶峰,并且牢牢的压制住了世俗王权的力量。   二十年前,腓特烈皇帝曾经赤足走进教廷,恳请教皇的原谅,这件影响双方权利之争的重大事件旧时候发生在他的任期。   布兰奇很紧张,紧握着双手,忐忑不安地说:“教皇爸爸?”   所有她所学在这个男人面前全部不起作用,从童年开始,这个强势的男人,就在她的心里留下了巨大的阴影。   “我亲爱的孩子,布兰奇,不要那么紧张。”教皇微笑着握住她的手腕,把拿在手里的那张纸递了过来。   他的动作不快,称得上优雅温柔,但是布兰奇的表情却非常惊恐。他冰凉的手指就扣在自己的手腕上,指腹就按在她的腕脉上,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她不规律的心跳,但是他依旧那样微笑着,温文尔雅。   “看看吧?”   布兰奇吓得一抖,纸从她之间滑落,往地上悠悠飘去。   香克斯手一捞,接过那张薄薄的纸片,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越看到后面,香克斯只是发出啧啧的声音,不断摇头,笑容越来越大。   “教皇,你凭什么认为布兰奇会答应?”香克斯转手把手里的纸片递给身后的贝克曼,笑嘻嘻地开口。   教皇英诺并不直接回答香克斯的话,只是转向布兰奇,反问:“布兰奇,你会答应的,对吗?”   布兰奇猛地抖了一下,好像被突然惊醒一样,惶惶然地看着教皇英诺:“我……我我……”   “宣誓效忠教宗,承诺帝国和康斯坦丝皇后封地的分离,放弃康斯坦丝皇后的一切政治遗产,并且承诺对异教区的第四次战争……”   贝克曼在她身后,一句句地念教皇的要求,声音四平八稳。   布兰奇一下转过了头,紧紧盯着贝克曼,努力深呼吸,渐渐听清了贝克曼的话,把教皇的要求一条条听进心里耳里,罢工的脑子在贝克曼平缓的声音里开始运作。   “我不答应。”   “你说什么?”教皇高高挑起了眉,声音温柔依旧。   布兰奇转过身,放在身侧的双手握得死紧,一字一顿地说:“我、不、答、应。”   “哦?”教皇脸上的笑意加深,“我的孩子,我能让奥托开除教籍的,假教谕变成真的,自然也能让你变成不受承认的皇帝。”   在教会区,从第一代帝国的皇帝开始,所有皇帝的继任都要接受教皇的加冕。时至今日,这种象征仪式,已经发展到了不受加冕的皇帝不被承认的地步,教会在左右着世俗的统治。   这是威胁,教皇英诺三世在威胁一个十九岁的女孩,不,这是教皇在威胁帝国年轻的帝王。   “教皇。”在布兰奇开口之前,香克斯开口了,“我相信你能把教谕变成真的。那么你相不相信,我能把活的教皇变成死的?”   教皇的视线直直射过来,眼神锐利地看着香克斯,上位者的杀伐决断显露无疑,先前的温文尔雅荡然无存。   香克斯不闪不避,新世界海贼的血腥杀戮之气,再也掩盖不住。   教皇却缓缓笑了起来,向着贝克曼伸手,拿过那张纸转瞬间撕得粉碎。   “如果对象是红发的话,条件当然要重新写过。”   帝国历1214年9月6日,布兰奇率领军队返回都城迈锡尼,看着眼前的城门,两边欢呼的民众,布兰奇只觉得像梦一样。   从她被扔进海里,机缘巧合被船长大人救上了船,之后被他们带回阿基坦,见到母亲……从说服母亲的封臣,到和腓力公爵的联盟,再到和奥托叔叔的战争,甚至是和教皇爸爸的谈判,一切一切,她一步步走向帝国最高的位置。   这一切,都是靠红发的帮助,靠船长大人和大家的帮助。   如果……如果那天,他没有推开她的话……   “陛下,迈锡尼到了。”腓力公爵身边的侍从在车架外,恭恭敬敬地汇报,也打断了布兰奇的胡思乱想。   她定了定心神,伸手撩开帘子,步出车架,站在车辕,像全城兵民致意。   帝国历1214年9月20日,巴巴罗萨·布兰奇在首都迈锡尼接受教皇加冕,正式登上皇位,成为帝国的女皇。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菲尔就回来啦~   我有一个问题要征集意见~   关于菲尔和香克斯的床上运动发生的地点,比如床上、桌上、椅子上、浴缸、墙上……等等   大家留言告诉我想看的哦~   ☆、谈判专员   布兰奇已经正式登上帝位,红发的船员正在计划离开。他们该帮的已经帮了,不该帮的也帮了,是时候离开了。   夜半,布兰奇终于从一大堆的国事中脱身,她悠然地在花园里散步,她已经很久没有那么轻松过了。   “布兰奇,你在这里啊。”   布兰奇扬眉转身,扫了眼四周,视线最后聚焦在长廊下的阴影处。她眯起了眼睛,不确定地说:“船长大人?”   香克斯挠挠头,笑着走了出来,“啊~布兰奇。”   布兰奇骤然放松,笑容灿烂,大步走了过来,“船长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啊?”   香克斯看着她,“布兰奇,我们该走了。”   布兰奇一下僵了脸,愣愣地看着他,眼睛里的惊喜还没有完全褪去,月光下,她的骤然失措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让人怜惜。   “这么快啊?”   香克斯笑得无懈可击,带着无敌的天真无邪,“该做的都做完了,我们该走了。”   布兰奇的步伐一下子变得非常慢,几乎是用挪的,蹭到他面前,声音轻缓:“再呆一段时间不好么?国内还在打仗,腓力公爵前两天就出发去了前线,副船长大人的课还没有讲完……我,我还有好多东西都不会,很多需要你们帮忙的地方……我还想跟船长大人商量一下借用红发旗帜的事情……”   她走到他面前,看着他胸前白衬衫,脑子里浮现的都是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那种和宫廷的生活、教廷的生活、成为帝王的生活完全不同的,全然的开心与放纵。   “再等一等,好么?拜托了……”   她放下自尊,只是为了哀求那一点点的时光,在他们的关系里,她的身份从来都与王室无关,与教廷无关,她只是那个寻求帮助的小女孩。   “布兰奇……”   “而且……船长大人,不是在等人么……”   话一出口,布兰奇骤然惊醒,惊慌地抬头,飞快地看向香克斯,逆着光,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但在这月光下,她的心思被暴露得一干二净。   她没有等香克斯的回答,只是转过身,用比来时更快地速度离开,好像在躲避身后的洪水猛兽。   “所以……我们是暂时不走了?”阴影里的人悠然出声,黑暗中只有那一点点的火星在闪烁着光芒。   “唔……看起来是的。”   香克斯点点头,转过身,八字眉状看着他,抱怨:“你教得太好了,她最后那句话说得我都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了。啧!到时候菲尔吃亏怎么办?”   “哧——!”贝克曼嗤笑出声,拿着烟的手点着他,无奈摇头,“这话你应该反着来说。”   香克斯笑开,咧出大大的笑容,“那我就放心了~”   贝克曼除了摇头失笑,想不出别的话来形容他的行为,这种胳膊肘往里弯的行为……   一路跑回寝宫的布兰奇,把因为发现她的失常,而紧紧跟随在身后的侍从们关在了房门外。   “陛下,请开门!”   “陛下,您没事吧?”   “陛下……”   “陛下……”   布兰奇背靠着门,不断喘息,剧烈的奔跑让她的身体变得燥热。耳边是自己清晰的心跳声,咚咚咚,一起一伏,十分清晰,她的脑子热烘烘的,也乱哄哄的。   砰砰砰,身后的门还在不断地响,震得她的心更加慌乱,她按住自己的胸口,尝试着深呼吸。   “陛下!陛下!”   “退一边去!”布兰奇喝了一声,离开门口,往屋里走。她的呼吸非常急促,步伐急切而紊乱,耳边一遍遍地响起自己刚才说的话。   再呆一段时间不好么?   我,我还有好多东西都不会,很多需要你们帮忙的地方……   再等一等,好么?拜托了……   而且……船长大人,不是在等人么……   天啊!她在说些什么?!   布兰奇把自己扔到床上,仰面躺着,懊恼得捂住脸,她居然用他对另一个女人的在乎来挽留他……   她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吗?   布兰奇翻过身,把自己深深地埋在了柔软的床铺里,夜色褪去了她的伪装。   今夜,且放纵。   天一亮,她就不是布兰奇,而是帝国的女皇了,她会站在帝国最高领导人的位置和红发进行磋商。   地球又转过了半圈,布兰奇再一次从被窝里抬起头时,已是天光大亮了。   她起身,褪去穿了一夜而变得皱巴巴的衣服,从旁拿起一早就准备好的服饰穿上,一层层繁复华丽的服饰上身。登上帝位的这一路走来,她比历代帝王更自立。   她侧身站立在镜前,审视着自己,微微抬起头,露出笑容,很好!   打开门,两排的侍女齐刷刷地转向她,躬身道:“参见陛下!”   布兰奇目不斜视,径直往前走去,所有人按照队列,依次跟在她身后。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昨夜的失态好像从未发生过。   “陛下,今天早晨有会议,参与会议的是手握重镇的封臣们,还有已经投诚的贵族们……”   手里拿着厚厚一本记事册的女官,不知何时出现在布兰奇的身侧,配合着她的速度,并且说话的声音听不出丝毫停顿和喘息。   “赫尔曼。”   布兰奇微微提高声音,打断赫尔曼的显而易见的长篇大论。   “陛下?”   “帮我取消这些安排。”面对赫尔曼显而易见的询问,她并没有回答,径自交代:“安排我和拉本公爵见面,吃完早餐之后,我希望能在议事厅见到他。”   “是。”   虽然不解,但赫尔曼还是按照布兰奇的吩咐去严格执行,此时的赫尔曼俨然已经有了日后天子第一近臣的架势。   她是布兰奇的女官,从她站在她身侧的那一刻起,她就清楚知道自己的位置。她是布兰奇的眼睛和耳朵,还是布兰奇的传声筒,她只需要服从和忠诚,她不需要自作聪明的智慧。   “埃莉诺。”布兰奇看着赫尔曼迅速地躬身退去,她叫了声自己的另一名女官,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番。   “是。”   埃莉诺也立刻退了下去,布兰奇眯了眯眼,轻吁了一口气,转身大步往饭厅走去。   某座位于角落处的宫殿门口,香克斯睡眼惺忪地推开门出来,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船长先生。”   香克斯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女孩吓了一跳,眨了眨眼问:“什么事?”   埃莉诺躬身答道:“陛下请船长先生和副船长先生去议事厅一见。”   香克斯显然有点反应不及,愣愣地点头,直到看着她消失在视线里才挠着头低声抱怨:“搞什么啊?弄得那么严肃。”   贝克曼斜靠在门框上吞云吐雾:“你清醒清醒。她让咱们去议事厅,当然是让我们去谈判的。”   香克斯捂脸,非常的不想面对。   贝克曼只是看着他笑,笑得不怀好意。   下午,议事厅内。   香克斯和布兰奇隔着长桌,面对面坐着,贝克曼就站在香克斯身后,难得的没有忙着制造废气。   布兰奇认真地看着面前的香克斯,抿了抿唇后,开口说道:“船长大人,我想借用红发海贼团的力量来保护我……我的国家。”   香克斯只是笑着看她,不语,她似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鼓励。左右手交换着握了握,示意女官把东西给她,她拿起放在托盘里的一卷纸,递给他,说道:“船长大人,这是我上午拟定的协议,你……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香克斯歪着头看了她一会儿,笑着说:“布兰奇,我们是朋友,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个。”   布兰奇只觉得心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努力稳了稳心神,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刚要开口又像是忆起了什么,摆了摆手,示意左右退下。   等人都退了个一干二净,她才难抑激动地倾身说道:“我以为,我以为副船长先生教我的那些……利益至上,是因为……你们不做没有收益的投资,我以为……我们不是朋友,只有利益……”   布兰奇边说边低下了头,一时间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哽咽着说:“对不起,都是我……我自己在胡思乱想……对不起……”   香克斯无奈地扶额,叹气:“你别哭啊,你可是这个国家的王呢~”   布兰奇用力点头,接过贝克曼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眼泪,低声道谢。   “你刚才在紧张,如果是正式谈判,无论对象是谁,都不能自乱阵脚。”贝克曼依旧严厉。   布兰奇胡乱点头,无论他现在说什么,她都会点头。   贝克曼看着她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拿了烟出来点上,吞云吐雾了一会儿说:“我们是朋友,但是我们该收取的利益一样有。我们不跟你谈,是因为,我们有专门谈判的人。”   布兰奇抬头看他,发现贝克曼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忍,只听他道:“而且,她已经来了。”   一阵规律的脚步声从门口处响起,来的速度没有丝毫停滞,就好像门口的侍卫没有阻拦,一路畅通无阻。   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斗篷,戴着帽子的身影走了进来,甚至遮盖住了容颜。门里的三个人同时转头看去,布兰奇注意到香克斯站了起来,几步走了过去,声音里是掩盖不住的惊喜:“菲尔!”   布兰奇也忍不住站了起来,她的腿靠着桌子,手按在桌面上,她需要一些东西来支撑自己不发抖,不后退。   香克斯停在那个人影面前,看着她,低声抱怨:“怎么遮得这么严实?都看不到你的脸了……”   菲尔拉下自己的帽子,露出她的本来面目,她向着香克斯微微一笑,说道:“你不要撒娇。”顿了一下又问:“我不在的时候,你有乖吗?”   香克斯扬了扬头,露出了讨赏的表情,骄傲地说:“我很乖~”   菲尔只是笑,没有说话,被他握住的手轻轻捏了下他的指尖。   看着这两个的旁若无人,布兰奇闭了闭眼,贝克曼轻咳了一声提醒他们,香克斯转身恰好让开了些许距离,让布兰奇看清了菲尔的样子,也看见了他们交握的手。   菲尔很自然地越过香克斯,几步走到布兰奇面前,这几步,在布兰奇的眼里无限放大,再放大。走得越近,她越发能看清菲尔的样子,和她想象的一样,美丽而强大,那张一直模糊的脸,在这一时刻变得清晰。   她伸出手,微笑着说:“你好,布兰奇公主,我是嘉兰·菲尔,将代表红发和你谈判。”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今天和闺蜜出去吃饭,更新晚了,鞠躬道歉。   菲尔回来了哟~亲爱的莱姆寕你在哪里?   ☆、吃醋   砰!   “哎哟!”   听到这个声音,本来睡得迷迷糊糊乱七八糟的菲尔,一下就惊醒了。睁开眼睛,不用戴眼镜就看到了身边的红头发男人,长出了一口气。   香克斯反手按着自己的脑袋,显然是被她下意识地动作给打到了,垂下眼看着蹭过来的人,忍不住抱怨:“你怎么不看清楚再动手啊……”   菲尔靠在他怀里,伸手抱住他的腰,闭起眼睛,蹭了蹭他的胸口,含含糊糊地撒娇:“忘记已经回来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香克斯环住她,有些无奈,下巴蹭了蹭她光洁的额头,拍拍她的背,“继续睡吧。”   菲尔却记得今天有事,“现在什么时候了?今天还有些问题要和布兰奇去谈一谈……”   香克斯看了看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又看了看她眼睛下的青影,睁着眼睛说瞎话:“还早,再陪我睡一会儿。”   菲尔更往他怀里挤了挤,随口应了一声。   听着她规律的呼吸声,一向贪睡的香克斯却是没了睡意,睁着眼睛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眼神一时间复杂得自己都不明白。   她没回来,想她回来,她一回来,怕她再不回来。他以前不确定,但是见到布兰奇以后,他比任何时候都确定自己的心意。   他就这么看着,看着她睡,直到日头升得老高,而一边的布兰奇却在议事厅里枯坐着傻等。   因为香克斯的身份不同,布兰奇的女官没有那个胆量敢直闯进去叫人,何况听着守夜的侍卫的话,那两人……该是好了一夜,天光亮了才歇下。   可是这种事,埃莉诺不敢告诉布兰奇女皇,甚至连昨夜嘉兰大人和船长大人睡在一处都没敢告诉她。   等菲尔一觉睡醒,发现时间已经晚了,急急忙忙爬起来,拉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香克斯斜躺在床上,手撑着头,看着她手忙脚乱地穿衣服,毫不掩饰地用眼睛吃豆腐,笑得志得意满。   菲尔看他那个样子,狠狠地拿眼睛剜了他一眼,嗔怪道:“谈正事睡迟了,丢不丢人啊?”   香克斯看着她又娇又媚的样子,心情极好地调戏她:“还能有比咱们这个事儿更正经的吗?是吧,媳妇儿?”   菲尔跳起来把裤子穿好,连眼角都没扫他一眼,“谁是你媳妇儿?”   香克斯挑了挑眉,心情很好地说:“我当年对科尔温说,你是我媳妇儿。科尔温说,我喜欢你笑的样子。曼蒂说,你太瘦了,不好生养。”说一句,看一下她的反应,看得她的脸红霞似火才算满意。   “懒得理你。”菲尔白他一眼,抬脚往外走,语气尚算平静,只是耳根通红。   “哎!等一下,让人把船上你那床直接送去给布兰奇。”香克斯喊了那么一嗓子,成功让菲尔的脚步停了下来。   她转过身看着他,蹙眉不解道:“什么意思?”   香克斯很顺口就答:“哦,那时候你不在,我想你想得整晚睡不好,就在你屋里睡。布兰奇那丫头不懂事,半夜摸进来了。前段时间忙,一直没工夫……菲尔!”   香克斯被她骤然转白的脸色吓了一跳,一下从床上跳起来,几步走到她身边,伸手想扶她,被她一巴掌打开手,低吼:“你走开!”   听着他说布兰奇爬了她的床,想到贝克曼昨天欲言又止要她手下留情,电光火石之间,她想通了所有的合理与不合理。   那一下打得又狠又准,香克斯的手背一下就红了一片,他看都没看,只是抱着她,半强迫地拉着她到床边,坐在他腿上。   菲尔挣不开他,又气得狠了,抬手就捶边上的柜子。这一下没用任何的技巧,实打实地捶过去,柜子碎个彻底,她的手也被木屑扎得鲜血四溢。   “菲尔!”香克斯不赞同地低喝。   看她闭起眼睛,别过脸自己生闷气,他拉着她的手,掰开她握得死紧的拳头,认真地说:“你别弄伤自己,也别和我怄气,在你身体受伤的情况下更不要。”   菲尔不语,只是深深地吸气吐气,脸色却一直缓不过来。   按着菲尔的经历,她根本不应该会有这样激烈的情绪,最近这三年,几乎她都不会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这样的生气,那股怒气,压不住得往上蹿,叫嚣着发泄,叫嚣着血腥和杀戮。如果不是情况特殊,布兰奇女皇现在就会变成一具尸体,明天教会区的王就会“被”死亡。   她压抑得辛苦,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胸口一阵阵地闷痛,脸一下就白了,手都在抖。   香克斯也没想到她会气成这样,他说这些是存了些心思,但是如果知道她会这么难受,他才不会用这些个来试探她的心意。   把她气坏了,他自己心疼,这不是纯粹脑抽没事找事么?   “我不想谈了。”菲尔半晌吐出这么一句话,神情平静,呼吸却重,双手还是控制不住地抖。   “好,好,你说不谈就不谈。”看她这个样子,他哪里想得到别的,只想她脸色能好一点再好一点。只要她能不气,他能把世界都搬到她眼前,只为换她舒妍展眉。   “不,你让贝克曼去谈,这里的事我不会再管。”她的话字字清晰,她睁开眼睛看着香克斯,他在给她挑刺进肉里的木屑,认真而又小心翼翼,“你的事,我也不会再管。”   话一说完,眼泪就下来了,那双眼睛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他,雾蒙蒙,水汪汪的,他看了心口像被一只手使劲捏了几下,难受得很。   他伸手抱着她,一下下拍着她的背,一遍遍地哄:“你别哭,别哭了……是我不好,我混蛋,我不该让她碰你的床……”   “人也不可以!”菲尔打断他,理直气壮地提要求。   “好好,人也不可以。”此一时刻,和她争辩是不是迷香,有没有成事都不重要,他就是混蛋,才去用这种事情试探她。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让你打让你出气,你别难过了,都是我的错……你想怎么样都好,你别不理我,别不管我……”他低声下气,可怜兮兮地求她,拿手给她擦眼泪,手忙脚乱地可以。   菲尔从他怀里抬头看他,眼睛对着眼睛,认认真真地问:“你那么夸张的做法,是因为你喜欢她?”   “不是。”香克斯回答得极快,见她扬眉,一脸不信,他苦笑着解释:“我只是为了叫你回来。我刚到这里的时候,想通过电话虫找你,你没有接。香妃的伙计也联系不到你,我着急,你上次和贝克曼说话吞吞吐吐的,生命卡那么烧,我……我只是心里着急。”   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闭上眼睛,轻轻叹息:“傻姑娘哟,我这样的海贼,一辈子都不可能停留在一个地方,我也没想过会有婚姻。”他睁开眼睛,看着抿着唇忍着泪的她,亲了亲她的唇角,温柔得不像话,“如果有那么一瞬,我想过婚姻,那个人一定是你。”   菲尔眨眨眼,显然还在消化他的话,从来没有说过情话的男人说起情话来毫不逊色。   她一眨眼,眼眶里的眼泪就顺着脸颊滑下来,香克斯一点点吻干她的泪痕,那种疼惜第一次是这样的毫不掩饰。   第一次见面,她就调戏他,第二次见,他把她扛在肩上打她屁股,第三次见,他就冒着危险来救她,甚至赔上了自己的伙伴……   他一直都对她很好,但是,这种好,和现在的好,不一样,很不一样。简单如菲尔,并不清楚这种感受代表什么,但是她喜欢这种转变,心里……暖洋洋的。   她伸手戳戳他的胸口,触到硬邦邦的肌肉,煞风景地说:“不要以为你说好听的,我就会放过你。”   香克斯一听就笑了,使劲在她回复血色的脸上亲了一口,笑叹:“傻姑娘哟……”   菲尔:今天就把那床拆了送给她,立刻,马上。   香克斯:好。   菲尔:你不准再见她。   香克斯:呃……   菲尔:还犹豫?我翻脸了啊!   香克斯:好~   菲尔:我怎么谈条件,你们都别管。   香克斯:这你要和贝克曼说,我一向不管的。   菲尔:嗯?   香克斯:好好。   菲尔:拿到的钱,你不许用。   香克斯:为什么?   菲尔:拿别的女人的钱养自己男人,我别扭!   香克斯:……好,都听你的。   这一天,不管菲尔提什么要求,香克斯都说好。没有人提起要和布兰奇谈判的事,菲尔不提,香克斯更不会提。他知道她耍性子,但是他就是乐得纵容她的这点脾气,把她宠得全世界的男人都受不了,不是很好么?   布兰奇空坐一天,除了自己的女官来来去去,她谁都没有等到,菲尔没有,香克斯更没有。   任性了一天,第二天菲尔还是去了议事厅,在香克斯还睡着的时候,布兰奇已经早早等着了。   菲尔拉了椅子坐下,很没有诚意地道歉:“抱歉,昨天睡迟了。”   布兰奇扯了扯嘴角,忍住气:“没事。”她推了推桌上的协议,重点圈了几处,知道她的眼睛不好,还特地拿了地图来给她看。   菲尔笑笑接过,低头看了起来,从口袋里摸出眼镜,一目十行。   布兰奇面对菲尔总有些不自觉地紧张,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开始说道:“嘉兰大人,这五处港口城市是我打算交给红发的,这里的一切税收所得尽归红发所有,相对的,只要保障这些地方的忠诚就……够了……”   菲尔抬头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布兰奇突然卡壳。菲尔开口了,直指核心:“布兰奇公主,如果你不具有谈判的诚意,我想我也没必要浪费时间。这五座城市都是奥托皇帝的死忠份子所掌管,我们何必费心费力地替你除去异己,我把旗帜借给他们,他们一样可以给我利益。”   布兰奇愣了愣,迅速地反应:“不是的!虽然铲除他们会费点事,但是一旦他们被铲除了,嘉兰大人,不,红发就拿不到利益,甚至会成为教会区的敌人。”   菲尔哧地一声笑出来,鼓掌:“很不错,贝克曼的学生。但是,你好像忘记了,红发已经帮你登上帝位,而你给我的报酬却是让我再给你卖命去稳固你的统治。所谓的好处,都是事后的事,这样的交易,我想不是傻瓜的都不会去谈。”   “我……船长大人说过,我们之间不需要协议和交易,我……”   菲尔把手里的协议啪一声扔在桌上,声音骤冷:“布兰奇公主,朋友,不是给你用来利用,也不是用来给你暖床的。”   菲尔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换掉三个城,我要米德、雷克雅科、巴罗,三天后,我看不到这三处城市在协议上,红发即刻起航。”   她转身往外走,声音冰冷:“布兰奇,女、皇!我以为我昨天把那个碎成渣的床给你送来你已经明白了香克斯的态度。”   布兰奇的脸一下变得惨白,瘫坐在椅子上,好半晌没有动弹。   五天后,红发起航离开教会区,皇宫上空赫然挂着刀疤脸的骷髅旗,连同米德、雷克雅科、巴罗三处港口城市。   此后,布兰奇女皇任期内,这三处港口外加原本奥托的两处港口成为教会区的国中国,再也没有接受过教会区的统治。   布兰奇女皇,终生未嫁。 作者有话要说:  布兰奇退场~   ☆、海湾商人们   离开教会区之后,雷斯佛德号向着北方海域航行。航路的问题菲尔很少不关心,她现在关心的点在于某些个“被爬床”的家伙,和……那些“从犯”!   惹了管你吃饭的女人,后果是严重的,尤其这个女人不仅能管你三餐吃荤还是吃素,更能管你今天晚上是睡床还是睡地板还是睡厨房地板。   就好比现在。   “拉基……”   听到背后有人叫他,拉基·路转身看去,先是看到一双黑暗而幽怨的眼睛,吓得他反射性地向后一跃。   胖胖的身体成功撞上灶台,右手带到锅子的手柄,瞬间整个锅子里的东西全部飞了起来,美味佳肴溅了背后灵一头一脸。   “你也欺负我……”   拉基这才看清楚身后的人是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拿起一边的布给他擦脸,无奈地说:“老大,大白天的,你要不要这么吓人?人吓人吓死人啊。”   香克斯站在那里不动,语气哀怨:“拉基,我想喝酒……菲尔把我的酒都收走了……”   拉基支支吾吾的,最后在他可怜兮兮的眼神下败下阵来,无奈地说:“她就给了我一瓶酒烧菜,让我用三天,如果今天给了你,明天大家就只能都喝粥了啊……”   香克斯撅起嘴,垂头丧气地转身:“好吧,那我……拉基!你居然用抹布给我擦脸!”   看着背景瞬间变成火焰的某人,拉基除了赔笑还是赔笑。   “噗嗤——!”   看着身边的菲尔笑了,贝克曼揉了揉眉心,“菲尔,你让老大给你念书行么?别在我这儿坐着了。”   菲尔捏着他的柴火盒,在手里转来转去的把玩,听了他的话,只是笑。   饶是被称为智商最高的贝克曼,在烟瘾犯了却没火的情况下也毫无办法,只能妥协地看着她:“你到底要干什么?”   菲尔歪头看着他,调笑道:“想来问问你,胳膊肘往外弯痛不痛?”   贝克曼顿了顿,叹了口气,“没有朝外弯,一直都朝里。”   “哦?”   贝克曼想了想,只能说:“从上到下,所有人都是胳膊肘朝里弯,弯得很高兴的货色。你,明白?”   菲尔看了他半晌,起身拍拍他的肩,“既然不能说,那就不勉强了。”   看她直接往外走,贝克曼有些不放心地叫住她,“诶,你不想知道了?”   菲尔拉开门,露出愉悦的笑容,“既然知道你们的手没错方向,那我就放心了,其他的我不担心。”   贝克曼叫她说的一愣,脱口而出:“如果我们往外弯,你准备怎么办?”   菲尔的笑容越发明媚耀眼,“当然是卸了这只胳膊,装一只会往里的。”   贝克曼楞了半晌没反应过来,只听到菲尔站在门口大喊一声:“香克斯,跟我回房间!”   “来啦!滚床单吗?”大型牧羊犬声音里都透露着欢脱,蹦跶到她面前。   “哦——!”不知道意会到哪里去的围观众人。   “给我读书。”菲尔扯出一个大大的笑来,但看得香克斯背脊发冷。   其他人露出一种红袖添香乃风雅之事的表情,这些,全部是不知情的观众。他们不知道对于他来说,这简直是酷刑。   “我……”可不可以不去……   “有酒喝哦!”菲尔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诱哄,手直接抓着他的,拖着就走,完全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香克斯苦着脸,但还是跟着她走,如果他有心,完全可以挣开她,只不过他不想。   屋子里“红袖添香”,屋子外却被纵横交错的海道难住了,因为他们进入了著名的因特图纹海湾。这里的海水非常的浅,像他们这样的船在这里会搁浅,而且海道非常的狭窄,里面的地形复杂,不是这里的人根本搞不清楚。   事实上,海湾商人除了劫掠时候的穷凶极恶,在此处的地形也是他们出名的原因之一,因为某国曾经支使过但加商人攻打此处,但是因为不得其门而入而最终失败。   一艘小船悠悠荡荡地行驶了过来,其船身狭长,中间竖着一只巨型的桅杆,挂着方型的风帆,龙形的船头是身份的象征。   “海湾商人。”贝克曼十分淡定地叼着烟,眯起眼睛看着船上的操帆手,非常漂亮的手势,相当熟悉的动作,在这样的地形……   被称作海湾商人的男人从船上一跃而起,落在雷斯佛德号的甲板上,恭敬地行礼,说道:“远道而来的客人,我们的首领正在等着你们,请跟随我们的船入内。你们的船只会有人带你们开到安全的地方。”   贝克曼点了点头,随意地摆了摆手:“带路吧。”   那人从衣襟里拿出一封书信,双手递了过来,说道:“请转交红发船长,这是哈罗德的信。”   贝克曼用中指和无名指夹着书信,点头表示知道。   那人侧身,作了个请的动作便率先跳到了自家的长船上等着他们。   香克斯已经来到他们身后,贝克曼撕了封口展开递给他,香克斯一目十行地扫了一眼,哼笑了一声。甩手把信就给扔了,跳下船去,看着面前来带路的海湾商人,眼光十分的迫人:“转告哈罗德,我随时接受他的挑战,让我交人,想都不要想!”   那人点了点头,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而有丝毫不悦“红发船长,这只是哈罗德的个人行为,与海湾的主人没有关系。海湾的主人非常欢迎您的到来。”   香克斯只是点头,不再对他说什么,转而扬声道:“菲尔,跳下来!我在这里接着!”   船头站着的赫然就是菲尔,她只是点头,轻轻松松地一跃而下,刚好落在香克斯身边。香克斯伸手带了她一下,让她被搂了个正着,菲尔有些状况外,他从来不在外人面前做这种亲密的动作,这是怎么了?   香克斯没有解释,搂着菲尔的腰转身就走。他们身后的领路人,目光闪烁不定。   船行驶得并不快,但是这杂乱无章的海道还是让人没了方向,博闻强记的莫特此时也只能用心记着地形,不敢有丝毫松懈,就怕一分神,就完全弄不清楚方向。   艾尔也难得的没有打岔,只是靠在船边,看着沿岸,仿佛在欣赏着风景。   耶稣布拿着瞄准镜四处看,时不时的放下拿起,在枪上拨拨弄弄,好像在调试着枪支。   拉基一路啃着鸡腿,笑得见牙不见眼。   贝克曼在船尾抽烟,香克斯抱着菲尔,拉了她坐在他腿上,脸埋在她颈边闭目养神,菲尔配合得环住他,依着他。   他们在观察着地形,领路人也在观察着他们,他的视线转来转去,却总是避免不了放在菲尔身上,目光灼灼。   菲尔注意到这令人不悦的视线,不动声色地抱着香克斯转了个身,只留个后背对着领路人。   她没有说,不代表香克斯不知道,他睁开眼看着领路人,杀气毫不掩饰。   很快,目的地就到了,还没有下船,他们就看到沿岸的热闹景象。遍地都放着货物,等待装载的,已经装载,来来往往的运输,繁忙而有序。   香克斯他们从船上下来,海湾的主人已经等在港口,他大笑着走来,笑声爽朗:“欢迎你,红发。”   香克斯点了点头,露出笑容,“很高兴见到你,血斧。”   海湾的主人是外号血斧的艾里克,他就好像每个热情好客的主人一样,拍着香克斯的肩,迎着他往里走,看着沿路的繁荣景象,他不无骄傲:“怎么样?红发,还满意么?”   香克斯笑着点头,恭维:“海湾商人名不虚传。” 作者有话要说:  某如感冒了,人很不舒服,所以这章就少一点。   明天我争取把菲尔的人设给你们贴出来。   祝大家阅读愉快~   ps:我都这样了还更新,霸王党你们好意思么!   ☆、纵横捭阖   进入海湾商人的领地之后,香克斯一直都搂着菲尔,把她当作一个纯粹的女伴,不管是在哪种场合。   他表现得很正常,但是所有红发的人都知道,这本身就是一种反常。   嘉兰·菲尔,在红发的位置,无论对外对内,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曾以单纯的女性角色出现。   因特图纹海湾是冬岛的季节,常年积雪,此地苦寒,耕地很少。这里的屋子都不是用砖墙砌起来的,而是用草砖砌成的,用草和泥混成的,冬季的时候屋子里会特别的暖和。   血斧的屋子是海湾最大的,他是海湾的领主拥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所以他的屋子里也有几把待客用的高脚椅。   这几把几乎是奢侈品的高脚椅,还是容纳不了红发的人,不要说全员,就是干部都坐不下。   血斧一时有些尴尬,耶稣布哈哈一笑,直接就往地下坐,“血斧,我们都是大老粗,坐地上没事儿!”   其他人都跟着往地下坐,一点犹豫都没有,血斧笑起来,眼角扫到香克斯身边的菲尔,不禁出语试探:“这位……我再让他们搬一把椅子过来吧?”   香克斯冲血斧摇了摇头,拉了菲尔就往他腿上坐,菲尔轻轻挣了一下,抬眼看他,微微摇头。   菲尔扶着香克斯的肩,走到他身后站定,冲血斧笑了笑:“艾里克先生,我站在我们老大身后就好,不用麻烦了。”   “啊……好,好好。”血斧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善于应付女人,他移开眼,看向香克斯,笑着打哈哈:“红发的女人真是漂亮。”   香克斯没有笑,开门见山地说:“血斧,我这次来是和你谈一笔交易。”   “哦?红发也有生意要谈?”血斧的反应有些奇怪。   香克斯眉眼不动,冷淡地说:“土地和钱财。”   血斧笑起来,似乎很高兴:“真是巧,前几天有一个人也提出了差不多的条件。”   香克斯点点头,“很好,看来血斧愿意接受我的条件。”   “红发,自信过度了吧?”血斧扬起眉,不解他的自信从何而来。   香克斯看了他一眼,说道:“如果你真的想和他谈,今天就没有必要见我。”   “红发不愧为红发。”血斧抚掌大笑,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随后正色道:“我的确没有答应百兽的条件,但是红发又有什么理由让我接受这笔生意。我和百兽之间,可没有直接的仇恨。”   “间接的……只怕不少。当年但加商人围攻因特图纹海湾,除了异教区皇帝的主使,凯多也是推手之一吧?”说着疑问句,语气却肯定。   血斧笑得咧出一口白牙,“红发,仇恨没有多或者少的区别,只有有或者没有之分。”   香克斯的手下意识地按在剑柄上,菲尔一直搭在他肩上的手微微用力,按住了他要动武的想法。   香克斯缓缓松开剑柄,血斧看了此情此景高高挑起了眉,重新审视这个站在红发身后的女人。   “小姑娘有话,可以直说。”   菲尔微笑着摇头:“我没有什么想说的,只是听说因特图纹海湾有一个著名的部族大会,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见识一下。”   “小姑娘,一般没有大事是不会召开部族大会的。”血斧的神情不无惋惜。   “没有大事吗?”菲尔歪歪头,状似不解地问:“红发和哈罗德的仇恨,不用解决吗?他不是连战书都下了吗?难道不用在部族大会做个公决?”   “土地和财富,海湾人最需要的两样东西。作为首领,血斧你真的要拒绝两方的合作意向?”贝克曼吐出烟圈,言语间充满着暗示。   “血斧,你需要土地和金钱,我需要人,各取所需。如果你要来清算前账,我随时奉陪。到时候我和凯多两家都盯着你,你可以试试因特图纹海湾还能不能再庇护你第二次!”香克斯的话已经不是警告,可以称得上威胁。   拉基呵呵笑道:“血斧,你可要想好,凯多那边是和你一直有仇的异教区,再拒绝了我们……两面受敌,不划算哪~哦,忘了说了,前些日子教会区挂了我们的旗帜。”   得罪世界上最大的两个宗教……与双方为敌,这片海域到时候就会血流成河。这种不划算的买卖,不是精于算计的海湾商人愿意做的。   硬的软的,有利的不利的,红发的人已经把话说尽,若再不顺杆下,他就永远也别想下来了!   “红发需要我们做什么?”血斧立马调转枪头,身为老大的应激反应非常到位,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话说得开门见山。   “运输,保证航道的畅通,保证货物的安全。”香克斯的要求很简单,“做你们海湾商人原本的买卖,我们付给你们佣金,提供你们居住的地方。当然,条件是和当地人和平共处,保护那块地方。”   “可以。”血斧想了想点头,又突然坏笑起来:“不过就是我们事后反悔,红发也没办法了吧?”   “你可以试试。”香克斯寸步不让,话音一转他又说:“我听说海湾有句谚语——亲亡畜死,苦短吾生;一物不灭:亡者之名。希望,你不会拿海湾的声名开玩笑,也不会拿海湾人的性命来赌我的耐性。”   血斧一时语塞,看着他起身,揽了菲尔的腰往外走,其他人也跟着纷纷站起,他才出声道:“红发,等等。部族大会,只怕还要请这位小姐帮一个忙。”   血斧的话并没有让香克斯停下来,但是菲尔轻轻拽了下他的衬衣却让他的脚步一顿,菲尔趁势回头道:“艾里克先生,土地和金钱我们已经提供,哈罗德若是还执意寻仇会让我们怀疑海湾和红发合作的诚意。”   按照海湾的规矩,如果有人家里的男人被杀,会在部族大会进行公决,而一般另一方会赔偿金钱和土地解决争端。如果被害的人家还不能接受就会去找对方寻仇,杀害他们的男丁,因此仇恨往往会恶性循环、生生不息。   血斧闻言顿时沉下了脸,保证道:“我不会让人破坏合约。”他们这样熟悉海湾的规矩,每一句都踩在点上。   不怕他们毁约,因为知道他们重视信誉,不怕他们毁约,因为他们的武力足够应付任何危机,不怕他们拿她来威胁红发就范,因为他们料定他们经不起新世界两个大海贼的疯狂报复。   香克斯听了他的话只是点头,揽着菲尔走了出去。   虽然有血斧的保证,但是到了半夜,还是出事了。   事情很简单,哈罗德趁夜偷袭红发的营帐,以报杀父之仇。这种事情在海湾人心目中是默许的,当然红发也知道。   按照香克斯的习惯,他只会把偷袭的人一脚踢出去,然后接着倒头睡,他们到第二天早上才会来把这个昏迷的尸体给搬走。   但是这次动静闹得有点大,就因为动静大了所以他们才会被吵醒然后赶过来看。一看就发现事情大条了,地上那个哈罗德被揍得……真是连他母上都不认识了,但是香克斯还是没有停手,浑身的暴虐之气压都压不住。   这次不用贝克曼指挥,拉基和耶稣布上前一左一右把香克斯拉开,一边还在劝:“老大,消气,消消气。”   “不就偷袭么?这年头不遇到个百八十次,也有那么十次八次,老大不用那么生气。”耶稣布一贯的胡说八道,插科打诨企图混过去。   “菲尔在我屋里。”一个一个字,好像是从香克斯的牙齿缝里蹦出来。   耶稣布和拉基闻言立马松手,这六个字说出来简单,但是足够他们拼凑出一幅活色生香的场景。   顿时觉得,在那种场景下被人偷袭,自己媳妇儿衣衫不整的样子被第二个男人看到,不揍得他不能人道简直对不起他们这样强大的武力值!   “老大,你继续,我去给你准备点吃了,吃了接着揍。”拉基十分识相地提供方案A。   “老大,要不你歇歇,我们俩替你接着揍?”耶稣布提供方案B。   “你们俩添什么乱!”菲尔身上挂着香克斯的外套,站在门口,皱眉看着他们。   本来还十分头痛不知道如何是好的贝克曼,在看到香克斯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到菲尔面前,把她挡了个严严实实的时候,结结实实地松了一大口气。   “你出来做什么?外面那么冷。”香克斯伸手摸摸她的脸,一片冰凉,揽着她径直往里走,也不去管那个半死不活的哈罗德。   “算了吧。”哈罗德听到这个声音撑开一只肿得不像样的眼睛,循声看去,红发怀里的女人只露出了半个侧脸,线条柔美,声音低柔,只听她说道:“跟他计较什么,让贝克曼和血斧谈一谈,让他们做三个月白工吧。”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红发的声音很平静,透露着一种隐约的温柔。   哈罗德头往地上一磕,躺在地上好半晌没有动弹,连脑子都处在罢工状态。   他的这一次偷袭,除了无功而返,还让海湾人赔上了三个月的白工……这个女人,哪里是算了……根本就是让他在自己族人面前都混不下去……   菲尔既然这么说了,贝克曼自然有办法把这个条件达成。   在老谋深算的贝克曼面前,血斧再一次认清了一个事实,红发的谈判条件相当优渥,而面对吸血鬼一样的本贝克曼,他一点便宜都不要想占到!   更让他注意到的是,那个一直被红发护在怀里的女人,却是两次谈判发生转折的重要关键!   这个人……恐怕没有他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当他在想这些的时候,红发的船已经离开因特图纹海湾,此时他才把她的名字和另一个称号联系起来——快剑嘉兰!   但是刚刚狠狠宰了海湾商人一刀的香克斯却被菲尔揪着一只耳朵“严刑拷问”,好在是在屋里关起门来,不然他丢人得丢到姥姥家里去了。   “媳妇儿,轻点!疼!”不过其实他这么杀猪般的叫,早就出卖了他的光辉形象了。   “疼什么!我又没用霸气对付你,也没捡你最脆弱的地方下手,鬼叫什么!”话是这么说,但手劲还是不可避免地弱了,只是她依旧板着一张严肃的脸问:“你这么来回折腾,到底要做什么?不知道海军已经在盯着你了?”   香克斯一脸委屈地看着她,“当然是为了你嘛~”   “为我?”   “是啊。”香克斯答得理所当然毫不犹豫,加上那张具有欺骗性的卖萌脸,让菲尔都懵了一下。只听他续道:“你看,你上次说去多米纳特,科尔温说让你帮忙运输,这世界上有比海湾商人更可靠的运输队吗?”   “没有。”不得不承认,海湾商人在那一片海域几乎已经是横行无忌,有他们帮忙自然是好的。   “再来,我们和海湾商人有仇,你要把生意做到那边,吃下他们当然可以,但是太劳民伤财,结盟是最好的办法。你想想,这样一来,你的版图是不是都连上了?”香克斯继续忽悠,看她凝眉思索,不动声色地伸手揽着她的腰拉进自己怀里。   “不对啊,还差……”菲尔低头看着他,“中间还差一点。”   “连上我的地盘了么?”香克斯哄她继续想,悄悄地把她身后裙子的拉链一点点扯开。   “哦。”菲尔下意识地捏着他的耳垂,一下下地摸着他的耳后,低头思索。   拉链拉到底,腰带扣已经解开,他不动声色地去除掉她身上的障碍物。   “可是,还差啊,中间那个加迪夫不是我们的地盘啊!”菲尔唰一下抬头,一脸的遗憾,没有完成整幅拼图,她心有不甘。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就是加迪夫……”香克斯的话几乎是含在嘴里说的,他埋首在她颈边,“媳妇儿,别说这些了……咱们还是继续昨晚被哈罗德打断的事儿吧……” 作者有话要说:  等一会儿把菲尔的人设图放上来,可能会出现伪更的现象。   另外,这本海贼某如想开定制,但是要不要放插画一直拿不定主意。   这件事,元芳,你怎么看?   菲尔的人设,感谢toro酱的制作~很美腻哦~   ☆、四皇   “艾尼维亚,找到我们的‘小公主’了么?”   “是的,大人。”   “去见见你的‘同伴’吧,我想她一定非常想念你。”   “是。”   “把我们的‘小公主’带回来,我想知道,这一次在族人和同伴面前,她的选择会不会依然坚定。”   “是。”   “艾尼维亚,你要记住你的身份,和那些卑微的生命不同,你们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   “……是。”   “艾尼维亚,四皇……在红发成势之前,消灭他。”   “是!”   “艾尼维亚,你知道如果这次再让她跑了,会是什么后果?”   “如果任务失败,艾尼维亚自尽谢罪!”   Cp0,直属创世纪的天龙人管辖,艾尼维亚时任cp0最高长官,而她,还有另一重身份……快剑嘉兰曾经的同伴!   从精致华丽的宫殿里走出来,艾尼维亚来到建立在圣地马林乔亚的海军本部,面见海军元帅——佛之战国。   元帅战国的办公室里永远有一张大的办公桌,桌子的边上永远有一只山羊,能吃各种奇怪东西而不死的山羊。   “艾尼维亚,有什么事吗?”面对直属于天龙人的cp0长官,元帅战国也非常的客气。   “元帅大人,我想跟你借个人。”艾尼维亚站在他面前,尽管她不归他管,但是面对这位正义的统帅,她给予了最起码的尊重。   “谁?”   “斯潘达因,cp9前任长官。”艾尼维亚顿了顿,“四年前的任务目标逃脱,我们已经掌握了她的新行踪,这一次,想和斯潘达因联手再次抓捕她。”   “可以。”战国拿起电话虫,直接下达命令,在挂上电话后,他看着面前年轻的cp0指挥官说道:“今时不同往日,一定要小心。”   战国说这样的话有绝对的依据,在教会区易主之后,红发声名鹊起。沉寂了一段时间的红发海贼团,用实力粉碎谣言,就连他们都无法插手的教会世界,他有那个能力让教会区两个月易主,其能力不言而喻。   白胡子、bigmon、凯多、红发四人,隐约有了分庭抗礼之势,四皇之势日渐成形,新世界的几大岛屿已经在他们的掌控之中,这一切都脱离了海军的控制。   “谢谢,我会的。”艾尼维亚点头致意,“元帅大人,任务在身,我先告辞了。”   “好。”战国目送艾尼维亚离开,沉思片刻,拿起电话虫的听筒,下达了另一道命令,而这道命令几乎给红发带来了致命的危机。   新世界的某岛屿内,百兽凯多看着新闻鸟送来的报纸笑得意味深长,他身边的干部好奇地看着他:“boss,看到什么好笑的东西了?”   凯多弹了弹手里的报纸,笑容满面:“这上面说我们和白胡子、bigmon、红发并称四皇。”   部下困惑地看看他,又看看报纸,“这……不好吗?”   “好,当然好。”凯多放下报纸,一手按在他的头顶上,“但是比起四皇,我更喜欢三足鼎立。”   那人惊讶地张大嘴,“boss是说……”   “撒~我们的小鱼儿很久没有活动了,给他点食,让他动一动。”凯多如是吩咐着。   “是!”   而同为四皇的另一个人却没有凯多的雅兴,她手里拿着甜品工厂运来的巨型蛋糕,一手捏着那张报纸,随意地扫了几眼。   “妈妈,不要做什么吗?”头上顶着奶茶的蛋蛋男爵,捧着新的蛋糕走过来。   Bigmon随意地拿那张报纸擦了擦手指,那张纸立刻就充满了油污,她甩手往后一扔,接过蛋蛋男爵手里的蛋糕,训他:“有那个功夫去管那个小鬼,不如去帮我找些好吃的甜品来!”   而相比较起这一位的三不管,立于新世界顶端的大海贼“白胡子”爱德华·纽盖特的反应可谓料事如神:“等着看吧,凯多这小子在德雷斯罗萨的事上没有学乖,他还会想去碰一碰红发这个小鬼。”   “老爹?”不死鸟马尔科看着上座的白胡子,不确定地叫了他一声。   “酷啦啦啦~”白胡子眯起眼睛笑,“这个世界总是很热闹的啊……罗杰。”   当人开始怀念过去,他就已经开始老了。   “菲尔,这句话是谁写的?我不喜欢!”香克斯一只手拎着一本书,一字一句念给身边的人听,非常的认真,也时不时发出点高见。   他和菲尔坐在二楼的开阔地,支着一把阳伞,靠坐在躺椅上,端的是悠闲自在。   菲尔伸手拿起边上的杯子,吸了一口拉基特制饮料,咬着吸管,抬眼看他,“可是……我喜欢啊……”   声音透着点委屈,带着点撒娇,大大的杏眼就这么看着他,他除了举手投降,没有第二选择。   “好好,喜欢喜欢,我喜欢。”看着她笑开,眯起眼睛的样子,他就觉得舒服,尽管知道她刚才的委屈骗人的成分居多,但是他就是乐意。   那话怎么说来着?千金难买,我、乐、意!   香克斯没有忍住指尖的冲动,放下书来,伸手过去,轻轻掐了掐她的脸,“你哦……”菲尔只是咬着吸管,看着他笑,心念一动,他屈指刮了下她的鼻梁。   格里格列站在台阶上看着他们如此粉红的状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尤其他手里拿的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讯息耶稣布大哥他们一个个都避之唯恐不及。   动物趋利避害的本能告诉格里格列这个时候最好别去,所以他脚步一顿,悄无声息地往后退。   “格里格列,有事?”   他退得还不够快,菲尔已经发现他了。既然被发现了,他只能往上走,看到香克斯杀人一样的眼光,格里格列的脸一垮。   “怎么是你来送消息?巴萨罗穆呢?”菲尔伸手接过他手里的纸,转手就递给身边的香克斯,显而易见,是让他来念。   香克斯本来脸一苦,就想趁机要点福利,但是眼角扫到纸上的信息立刻脸一沉,抬眼看菲尔还在逗格里格列,便立刻换了副神情,笑谑地看着囧然的格里格列。   “我……那个,巴萨罗穆他……不对,是副船长给我的,”菲尔一逗,格里格列立刻结巴,话都说不清楚,“也不对,是副船长给耶稣布大哥,耶稣布大哥不肯送来,让我拿来的。”   听了格里格列的话,菲尔原本轻松好玩的神情消失不见,香克斯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就怕她转头问他是什么消息。   “香克斯,消息上说什么?”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没什么,给我的。”香克斯扯谎,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菲尔点了点头,像是相信了,不再追问。   但是了解她的香克斯知道她绝不可能这么简单就算了,所以一直看着她,而格里格列则明显松了一口气。   “上面写了什么?格里格列!”   一句话,让格里格列的心又提了起来,气一下卡在喉咙口,呛得他拼命咳嗽。   “菲……菲尔姐……”他边咳边说,眼角还偷瞄老大的神情,看他给没给他点暗示。   “你在看什么!”   一句话一个动作,格里格列啪一下站直,双眼直视前方,不敢随便乱瞟,所以他也就没有看到香克斯冲他杀鸡抹脖子的。   “回答我,上面写了什么!”   “祖父病重,速归!”   香克斯捂脸,简直不想看那个蠢货,他把手放下来,摆摆手让格里格列退下。看着菲尔没有表情的脸,他从未有过的担心。   伸手横过圆桌,盖住她放在扶手上的手,握住,她的掌心一片濡湿,她的手冰冷而僵硬。他一下下轻捏着她的手,想让她暖和起来,想把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她。   “菲尔,没事的,不要担心。”   菲尔勉强冲他笑了笑,被那个消息震惊到大脑完全停滞,冰冰冷冷的,就像掉进海里的时候一样,无力的,凝滞的。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也想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凄惨,但这让香克斯看了却是更加担心,“菲尔,你……不要这样。”   她转头看着他,恍恍惚惚地说:“老大……香克斯,我们不去加迪夫了,去莫纳西……好不好?”   她一连用了两个称呼,口气是少有的恳求,无论哪一种身份,她只想拜托他调转方向,她想去见祖父,可能……那也是最后的一面了。   香克斯点头,起身下令调整航向,去东海之滨——莫纳西。   好,怎么会不好?她的样子就像是要哭出来一样。只要她不哭,他没有什么不能答应她的。这是她第一次要求他为了她个人的事情改变航向,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身为航海士的莫特听到他们的目的地是莫纳西,顿时惊讶地睁大眼,“那不是……?”   贝克曼对上他惊讶的双眼点头,“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莫纳西和弗洛伦塞斯,当初他们去接菲尔的时候两个选项中的一个!没有想到,兜兜转转,他们又去了那里,更没有想到,菲尔的族人会在东海之滨。   然而,真正令贝克曼愁眉不展的事却不是他们所想的,他担心的是菲尔的身份。如果他的猜测没有错的话,嘉兰这个姓氏不是菲尔真正的姓,而一切问题的关键,就在她的姓氏上,换句话说,在她的家族!   香克斯对于菲尔的家族讳莫如深,一直都不肯说实话,但是就他所知,她从小就过着逃亡的生活。什么样的人家会一直逃亡?什么样的人家会教养女儿以bigmon、卡特琳娜·蒂波为榜样?而又是什么样的家族会害得当年快剑嘉兰所有船员丧命?   在如此敏感的时节,收到了来自家族的信,是巧合还是蓄意? 作者有话要说:  拼死更新!   米娜桑,不要再霸王我了,嘤嘤……   某如决定,集齐七个长评兑换日更一周,破百收藏,加更三天!   下面是菲尔的q版人设,再次感谢我们亲爱的toro酱~      ☆、奔丧   从去往加迪夫的半路上,转向去莫纳西,速度再快也要十天半个月,这还排除掉伟大航路多变的天气因素干扰的情况。   而这一转向,就会给整个计划带来不可估量的影响,可能慢了十天半月,他们事后要做的就得花一年半载来弥补也不无可能。   这些,香克斯不会说,菲尔也不会问。   要知道,势力什么的在香克斯的心里那是顶不重要的,地盘其实也不那么重要,但是对大家有利那就争取一下。现在,在他眼里菲尔开不开心才是顶顶重要的头等大事。   这不,船上那群活宝都开始唱起来了。   “爱江山~更爱美人~”艾尔起了头,看着二楼的视线那叫一个暧昧。   “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莫特接得那叫一个默契。   “好儿郎浑身是胆~”耶稣布溜到菲尔身边,双手按在她肩上,冲她眨眼,笑得暧昧,在她伸手揍他之前,迅速地闪开:“壮志豪情四海远名扬——!”   “人生短短几个秋啊!不醉不罢休!”连一贯只对武斗感兴趣的罗伊都开腔唱起来了。   “东边我的美人啊~西边黄河流~”拉基端着一个托盘,转悠着他胖胖的身体,旋转到她面前,放下杯子。   “来呀来个酒啊——不醉不罢休!”香克斯端起酒杯,冲她举杯,“愁情烦事别放心头。”   最后一句却被他用念白的方式郑重其事地念出来,转了一大圈的弯,只为了让她别让烦心事上心头。他们的刻意耍宝,也不过是为了博红颜一笑。   “好。”她伸手握住他持杯的手,嫣然一笑。   看他们都笑了,楼下的活宝们又开始怪腔怪调地唱起这首歌——爱江山更爱美人。   香克斯看她笑了,眉眼弯弯,整个人像一幅上了色的画,晕染开的美让他心驰神往,她对他说:“知我意,感君怜。”   香克斯咧开嘴笑笑,心情很好地哼哼,听着底下那群人荒腔走板的歌,手指一下下地打着节奏,轻轻叩在酒杯上。   菲尔也在笑,转开眼,托着腮,望着那边的海,笑意加深。她想他一定不知道,那句话的后面是——此情须问天。   伟大航路,白土之岛——巴尔迪哥。   “嘻哈!龙,你的家乡不是东海吗?这次要去的哥亚王国不是就在东海?要不要回去探亲?”顶着一头紫色卷毛,眉毛和大嘴一样夸张的人妖王伊万科夫穿着斗篷跟在自己的首领身后。   龙瞥了他一眼,脚步不停,开始登船:“伊万,你的话太多了。”等上了船,龙才说道:“这次去东海除了正事之外,是想去见一位朋友。”   “朋友?什么朋友?难道……是女的?”伊万科夫化身八卦女王围着龙使劲问,拼命问,就想挖出点不食人间烟火的首领一点人事的迹象来。   龙斜眼看他,“反正不是不男不女。”   伊万本来还要再跟,听了他这话,突然石化,大受打击之下,内分泌一时有点失调,一会儿化身为“伊万嘤嘤”,扯着手绢飙泪,嘤嘤嘤,哭得好不可怜;一会儿化身为暴君,怒发冲冠,拼了老命要揍龙,不惜犯上作乱。   熊伸出肉肉的手掌抵住伊万科夫的脑袋,任他张牙舞爪:“伊万,冷静。”   伊万科夫双手像划船一样的乱挥,气恼道:“熊,你别拦着我,我今天一定要和龙打一场!”   “不要了,会受伤。”   伊万一听立刻不挣扎了,化作伊万嘤嘤,咬着手绢:“熊,还是你好。”   熊面无表情地收回手,“你跟首领打,一定会被完虐。”   伊万彻底玻璃心碎掉了,倒地不起。   视线再转回来,半个月之后他们到达了莫纳西的海岸,有世界第一流的航海士找个地方当然不会有问题。   但是,越接近莫纳西,菲尔就越沉默,脸上的表情连一贯神经粗壮敢于捋胡须的拉基、耶稣布的都不敢随便去搭话。   船上的伙伴好几次旁敲侧击地跟香克斯说要他安慰安慰菲尔,最不济让她有个笑脸,人的生老病死不是他们能控制的,应该要看开。   对于他们的建议,香克斯只能应付,他知道她现在的心事肯定和不舍得亲人少有关系,她在忧虑的是别的事情,有可能……也是他所担心的事。   她有的时候会看着他发呆,夜半醒来,好几次都会发现她在装睡,等他故意开始打呼,她就会睁开眼睛看着他,整夜整夜地看着。   香克斯不是笨蛋,她的一切反常都在告诉他一个信号,她想逃,想再做一次逃兵,他们之间的逃兵。   往事历历在目,他知道,所谓的家族的来信,所传达的信号绝不是简单的病危通知。再一次,又再一次的,她需要面对的也许不是什么生老病死,而是亲人和同伴之间的选择!这个世界,究竟要摧折她的命运到何种地步才甘心!   他记得,她曾经说过,没有报仇之前,不想谈情,但是他知道那是借口,真正的问题不在于仇恨,而在于身份。   她的身份是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她的头上,也悬在他的头上。那给她的人生带来了巨大的阴影,也使得她的每个选择都深受影响。   她总是想尽办法把自己放在他之外,希望抽身离去之时,他不会惊慌失措,不会悲伤痛苦。   他们之间开始于身份的对等,心动的那一刹那,没有敌对和距离,但是当真正把人放在心里头,才会知道,那一刻起就不存在对等。他是她永远的囚徒,只能等待着她的宣判,由着她要进就进,要退就退。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过力量,他想给她信心,想保护她,想让她不再担心悬在头顶的那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但是,现在的头等大事却是——帮他的姑娘找到家门!   别笑!   一个快五六年没回家的人,再加上她家还情况特殊,弯弯绕绕,搞不好还要对个什么接头暗号之类的,找不到,很正常。   嗯,正常!   要么大概哦!   当然这种话,红发的船员只敢在心里吐槽,说出来绝对会面临高武力值的强势镇压。   香克斯低头看着在思索的菲尔,悄悄冲他们摆了摆手,让他们分散去找,他则牵着她的手慢慢地在街上转悠。这在旁人看来,就好像是一对夫妻,体贴的丈夫牵着眼睛不好的妻子在慢悠悠的逛街。   “香克斯。”   “嗯?”   “你在墙壁上看看有没有小孩的涂鸦?里面有没有一种图形……就像我那条项链的坠子?”菲尔想了半天冒出来这么一句,但是她的坠子在几年前已经被她亲手碾成了碎末,连她自己都不能保证能复制出来那样繁复的花纹。   香克斯一直没有说话,菲尔以为他忘了,连笔带划地想说清楚,他却只是不语,最后不由有些急了,抬手捶他。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有,我只是在看那边的涂鸦,好像看到了。”香克斯无奈,一只手挡不住她两只手,只有挨捶的份。   菲尔低下头,道歉:“对不起,我只是……”只是着急,只是担心,担心亲不待,害怕情深不寿。   香克斯拍拍她的背,简单地答:“我知道,我都知道。”   按图索骥,平时大大咧咧的香克斯,也可以那么的细心,按照耶稣布的说法,她在身边,他会记清每一条路,因为舍不得她绕弯路。   舍不得,这三个字,听起来那么温暖,说出来那么奢侈。   尽管已经很认真地去分辨了,但是他们依旧绕过了大半个小镇,才终于在一间石头房子前停下。   一扇木门,拱形木门,一面石墙,旁边有一扇小窗,门锁随意地挂着,普普通通的外观,普普通通的地方。一点,都不符合他的想象,那么悠久历史的人家呢……   近乡情更怯,或许菲尔此时的心情就是这样的吧,她呆呆地站在他身前,看着面前的木门,手举起又放下。   她深吸一口气,刚要抬手敲门,耳边立刻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爷爷!   眼前的世界骤然黑白,分崩离析,她伸手去够那个门,明明是近在咫尺的距离,却怎么也碰不到。   香克斯只感觉到她突然后退了一步,脚踩在他的脚背上,后背撞进他怀里,好像突然间失去了力气。他动都没动一下,让她靠着,伸手帮她推开了门,又立刻环住她的腰,支撑着她。   她从来没有说起过她的家人,但是现在,他看到了,他对她的重要。   菲尔靠着他,由着他带着她走进屋,屋里的痛哭声在看到她进来的一瞬间戛然而止,就像被突然掐住脖子的公鸡,无法鸣叫。   “菲……菲尔!”   一旁的老者几乎瞪凸了眼,看着菲尔的眼神不是见到亲人的欣喜,而是惊惧!对,香克斯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睛里充满惊慌。   而菲尔眼里没有别人,只有躺在木板床上的老人,满头银发,即使病痛折磨,他的脸依然安详。   他说,达观知命,菲尔,你性子太激烈,这样不好。   他说,去闯一闯,看看现在的世界,你就会明白的。   他说,走出去,就不要回头,不要回来,如果你声名赫赫,更不要。   ……   她走到床边,没有去注意旁的人,直挺挺地跪下去,背脊挺得那么直,硬撑着不要被现实压垮的倔强与顽强。   她说:“爷爷,我回来了。”   没有早,也没有晚,她只是刚好没有赶上见他最后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  某如最近过得不大好,学校有烦心事,更文也并不那么顺利。   看着数据不好,说一点不难过那是骗人家的,但是我第一次看到優奈酱和莱姆寕酱的时候,我还是很激动。月月一直都支持我,从死神的坑追到这里,我很感谢。小五、拉灯、白白也会来友情支援我,我很感激。   你们的评我每一个都会回,有的时候开玩笑说,因为评少,回几个不费事。其实我每条都认真看,我想知道我的想法你们到底有没有看明白,有的时候我很喜欢的情节,但是你们可能不喜欢,我都会慎重考虑增加或者减少。每一个意见我都很认真,我觉得大家提意见都是怀揣最大的善意,希望看到进步。   有的时候可能真的比较玻璃心,一次次否定,还是会觉得很难过,没有人看到我眼睛里的那个菲尔,我更难过,我必须承认这是我的失败。   希望下次写文能多改进吧,p话有点多。   来,挨个嘴一个,爱你们大家~   ☆、Dying message   菲尔只是跪着,从日正当空,跪到日头偏西,香克斯只是陪着她,没有说什么。   他那样的一个人,只是坐在屋子里,就让所有人都惊慌不安,就算他们再不熟悉外界,红发的名字,他们还是知道的。   看到一个动辄可以血洗整个小镇的煞星坐在自己家里,那种心惊胆战,不是一般人能够体会的。   而他其实没有杀过那么多的人,只不过当赏金和名声到达一个高度之后,人类的想象力就开始发挥作用。   对菲尔……或许也是?   香克斯坐在桌边,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站起身。只是这样一个动作,屋子里菲尔的亲人就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香克斯看了只是挑了挑眉,转身走向菲尔。   “菲尔,天晚了,该起来了。”   菲尔没有反应。   香克斯叹了口气,伸手拉她。一拉,她整个身体就开始不稳,反射性地伸手去撑,但是这一下居然没有撑到床上,而是撑了个空!   在这么近的距离,没有理由她会……除非……   香克斯立刻发现不对,用力拉了她一把,把她整个人都提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他小心地看向她的眼睛,没有焦距,什么都没有,连他在那么近,她都只是没有焦距地看着他!他压着心里的恐慌,“菲尔,天黑了,我们回船上吧?”   菲尔点头,不疑有他,“好。”   半天,菲尔也没见他动,反问:“怎么了?不是天黑了,要回去吗?”   怎么了?   这个反应……她这样无知无觉地说天黑,对着外面的夕阳余晖说天黑的情景和四年前惊人的相似,而他的恐慌却更甚从前!   “休!”   香克斯的声音都变了,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休一马当先冲了进来,“老大,怎么了?!”   呼啦啦一下子进来了一大堆人,屋子一下子被挤得满满当当。   屋子里的人哪里见过这阵仗?一个个惊跳而起,视线在众人身上来回穿梭,最后才定在香克斯怀里的菲尔身上。   香克斯抬头看向休,一脸急色,怀里的菲尔却突然扯了下他的衬衫,他缓了口气,沉声道:“休,带菲尔回去。”   休愣了下,一时没看出哪里不对,但还是条件反射地伸手接人,“哦,好。”   “请等一下。”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声音的来源,要知道,当面对着海贼头子说不,要有随时付出一切的心里准备。而更令人意外的是,阻拦香克斯和菲尔的人竟然是一个小姑娘,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香克斯看着她,一瞬间的锋锐让她背后汗毛一竖,她拿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菲尔大姐,这是爷爷给您的信。”   菲尔也低着头,但是她的眼睛依旧没有焦距,眯了眯眼,勉强看清一个模糊的影子,她的样子……   菲尔好像想到了些什么,但是眼前一阵阵的黑,只能点了点头答道:“好,给我吧。”   她伸手去接,动作奇异的慢,而且,方向也不那么准确。   这时候,休才终于发现了问题,他一把按住菲尔,把她拦腰一抱,往外走:“老大,我先带菲尔回去,她需要休息。”   动作快得让人没有反应,那女孩也显然愣住了,香克斯往旁边跨了一步,挡住那女孩的视线,伸出手,用中指和无名指的指缝夹住信封,从她的手中轻轻抽出。   “谢谢,我会转交给她。”   那女孩一愣,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信,但是她的动作又怎么会有他快?   “你是谁?”女孩抬头看着他,眼神晶亮。   她的问题近乎无礼,她身后菲尔的族人一脸担忧地看着她,甚至有人忍不住上前了一步。   香克斯只是扫了他们一眼,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倒退,弯下腰,笑容可掬,“我是红发,你可以叫我姐夫。”   咳咳……   红发的船员一时间都患起了重症感冒,咳嗽不止。   那女孩倒是认真,点头道:“嗯,姐夫,你记得把里面的信交给姐姐,很重要。”   “写了什么?”香克斯哄骗她,身后立刻竖起了大尾巴,一甩一甩的。   女孩摇头,“不知道。”   “哦?”他显然不信。   “爷爷说,那个只有姐姐能看,也只有姐姐能看懂。”   香克斯有所了悟,遂笑着直起身,转身往外走,有礼地说:“我会留下贝克曼帮忙处理爷爷的丧事。小姑娘,我们下次见。”   “谢谢姐夫。”小女孩笑得春暖花开,贝克曼听得虎躯一震。   耶稣布此时悄悄跟上来,凑到香克斯身边,“啧!老大,怎么对小姨子那么好?不怕菲尔吃醋?”   香克斯摇头,“她不会。”   “为什么?”   香克斯只是笑,不答话。   因为……   看到那女孩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她的眼睛像她,非常像。   休把菲尔带回去紧急救治她的眼睛,而其他人都被香克斯堵在屋里,他把菲尔爷爷的信拿出来摊在桌上,只说了一句话——看懂它!   伴随着罗伊给他们送来一捆捆的书籍,屋子里的大男人集体呜呼哀哉。   以知识渊博著称的莫特伸手拎起那张薄薄的纸片,颠来倒去地研究,最后摊在香克斯面前,苦着脸问:“老大,这怎么看的?哪边是正?”   一众倒地,艾尔还没爬起来就抬脚踹他屁股骂:“还以为你懂呢!不懂装懂的家伙,滚一边去!”   莫特侧身躲了躲,没有躲过,揉了揉屁股,白了他一眼,直接把信纸塞到他手里,“你会?你来!”   艾尔一时语塞,反应过来之后,脸涨得通红,大吼:“次奥!我要是会还用得着你么!”   三句不到,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没有贝克曼,就没有人劝架,一群人都好整以暇地等着看好戏——知识分子vs大众情人,就连一脸憨厚的乌瑟尔都是如此。   等了五分钟,见他们没有停手的打算,香克斯的脸黑了。   霸气全开,让看戏的人虎躯一震,菊花一紧,纷纷僵硬转头,脖子转动好像发出了齿轮生锈的咔咔声。   “老……老大……”   香克斯:要么去看书,要么陪我练练,选一样!   全员,只有一个动作——飞扑到桌边,抢书!就连圆滚滚的拉基路都挺着肚子,“滚”到桌边。   破天荒的,红发的会议室里,燃灯到深夜,所有干部全部在场,不过他们的状况可不好,几乎是……人人都需要医生!   耶稣布一手抓头,一手拿着笔,那一头的卷发已经被抓成了爆炸头,他的脸上也沾染了墨迹,黑乎乎的一坨。   拉基:明天吃花菜还是白菜?花菜还是白菜……花菜还是白菜……   莫特埋在书堆里,身体前方是三大幢砖头书,每一本都可以砸开一个大男人的脑袋,而他依旧一目十行,用十秒钟阅读一页的速度“吃下”一本书。   拉基:花菜还是白菜……花菜还是白菜……   艾尔躺倒在莫特脚边,满眼的蚊香。   拉基:花菜还是白菜……花菜还是白菜……   乌瑟尔伸出小拇指,小心翼翼地按着书面,缓慢翻页,一脸菜色。   拉基:花菜还是白菜……花菜还是白菜……   罗伊保持着战斗狂的本色,举着哑铃,看着书,口中念着:“一千一百三十一……一千一百零二……一千六百二十三……”   拉基:花菜还是白菜……花菜还是白菜……   休推开门的瞬间,看到的就是他们此刻的状态,惊了一下,呐呐难以成言:“老大,菲尔睡了……”   香克斯点了点头,放下书,揉了揉眉心,看向他,“她……的眼睛,怎么样了?”   休停了许久,声音艰涩:“可能,更不好了。”他讨厌给熟悉的人看诊,不认识的人可以直截了当地告诉人家,你腿断了,需要截肢,你的肠子烂了,没救了……但是,熟悉的人……他连一句,她可能再也看不到了都说不出口!   香克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我知道了,你过来一起看看,这个上面写着什么。”   休走到桌边,看了一眼桌上的字,头一下就大了,“这……这是……”   “对,这是菲尔的家书。”香克斯抬眼看他,“据说,十二年前奥哈拉因为研究这种文字惹怒世界政府,中枢发动屠魔令,而从地图上彻底消失。”   菲尔就站在门口听着他的话,看不清脸色,从门缝中透露出的一道光照在她的脸上,她尽力看清里面的人在做些什么。   “菲尔的家族……或者我说菲尔你比较清楚,她身上的皮肤特别白,血管清晰,呈蓝色。这是近亲通婚所生的特征,作为医生,你应该很清楚。”   香克斯看着休,但其实他在告诉他们所有人,“创世纪的二十家族,组成世界贵族,800年来对这个家族穷追不舍。每一个和外部人通婚的家族人,必须放弃姓氏,而日渐稀少的家族成员因为内部通婚,使得天才和白痴的出生率都变得奇高。今天看到的那个小女孩……是个智障。”   菲尔微微笑起来,他果然什么都知道啊……   罗伊放下哑铃,拿过那张纸,仔细看了几分钟,抬起头,正色道:“老大,没有别的人认识么?”   “有。”香克斯语气沉重,“妮可罗宾。”   “我们,再看看。”莫特接了一句,因为埋首在书海长时间没有喝水,声音有些哑。   “算了。”菲尔推门进来,“不要看了,合该我看不到的,这都是命。”   “菲尔。”罗伊离她最近,走过去扶着她,绕过凌乱的书堆来到桌边坐下。   菲尔微笑地看着他,“我知道的,让你这样研究兵器工程专业的人,突然改修语言文学,难度不是普通的大。”   而他们却他们愿意为她,只为她。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关心,我会努力的!握拳!   ☆、族灭   红发的干部仍旧在会议室挑灯夜战,菲尔却被勒令回去休息,但是心里有事的人,怎么也不会让思绪歇下。   叩叩!   门口传来敲门声,菲尔扬声道:“来了,稍等。”   这间屋子,菲尔已经熟悉到了极致,所以就算她不能视物也不会撞到,行走的方向更不会出现偏差。   她准确地摸索到门口,拉开门,根据门前模糊的人影判断:“是罗伊啊~有什么事么?”   罗伊看着她这个样子,胸口涌起一种滞胀感,这种感觉从刚才就有,在看到她的现在更甚,但是他大半夜来找她不可能是为了来发呆的。   “菲尔,给你。”罗伊从身后摸出一块木板,递到菲尔面前,伸手拉起她的一只手,准确地放在木板上。   菲尔摩挲着手掌下方的木板,有些困惑于它的粗糙和凹凸分明,不禁疑惑:“罗伊,这是什么?”   “你仔细摸一摸,我把字都放大了,这就是你爷爷给你的信。”罗伊看着她屈指一点点细细摸索,一字一句,慢慢地说完这句话。   “你真是细心啊……”菲尔夸了他一句,脑子里却在想着手下的到底是什么字,好半晌之后,她说:“罗伊,板子给我慢慢研究吧。那封信在你那里吗?”   罗伊点头:“在。”   “给我吧,我好好看看。”菲尔的笑容一如往常,爷爷去世,眼睛看不见,这些都没有击垮她,她和平常没有任何不同。   罗伊从裤兜里掏出那张薄薄的纸片放到她手里,不善言辞的他只是告诉她:“我们,一直在。”   菲尔点头。   她知道,无论是逼着他们看书的香克斯,还是替她去处理爷爷后事的贝克曼,帮他刻木板的罗伊,甚至会议室里挑灯夜战的大家……   他们一直都在她身后默默支持她,原谅她突然改道的任性,包容她隐瞒惊人身份的自私。   她都知道,一直知道。   罗伊转身离开,菲尔转身把木板和爷爷的信都放在桌上,勾起椅背上挂着的外套穿上。带着这两样东西,她从容下船,悄无声息。   她抱着书信和翻版的木板在街道上从容前行,该走几步,该在哪一处的街角转弯,该往何处走,她的心里都清楚明白。   她的步速不快,已经有五六年她没有那么轻松的走过,这样悠闲的去行走,没有。   出海,追寻,逃亡,被捕,再逃亡,追随……她的这五六年,这十九年的生命活得比别人都精彩刺激,这些刺激因为她的家族因为她的姓氏,她该觉得高兴的,不是吗?   来到木门前,她抬手轻叩门扉,门从里面打开,她微笑:“我有样东西,想问你们借。”   “什么?”   “命。”   轻嗅风中,血似酒浓烈。   站在尸横遍地的屋子里,菲尔还能笑出来,她回想着他们惊恐的尖叫声,回想着那个小女孩对着举起屠刀的她还能叫出那一声声的姐姐,她笑意加深。   站在门外,划亮火柴,那一小团的火光照亮了菲尔的脸,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空洞。掏出兜里的信纸,点燃,看着它一寸寸化为灰烬,从窗口扔进屋里,连同木板一起。   她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门前,慢慢地等着,等着那股热气一点点从屋子里散出来,等着整个屋子陷入一片火海,她转身离开。   刚才她就已经知道了那封信的内容,她却不告诉罗伊让大家去休息,因为她不想他们知道。   她知道的很清楚,如果他们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会有什么后果,甚至她清楚凭……她和香克斯的关系,只要她一个表情的不对,他为她做一次灭门的事,连眉毛都不会动一下。   但是她不能,他们的付出,是她承受不起的重,她承受不起。   被人追杀了十九年,她承受得住;被人背叛几乎濒死,她承受得住;失去亲人,她承受得住;失明……她也承受得住。唯独那种好,为她几经生死的那种好,她承受不起。   火光冲天,黑夜中显得尤其显眼,借着尿遁出来透口气的耶稣布看着起火的方向,吓得赶紧跑到菲尔的房间。   拍了半天门,里面都没声音,这才真的急了。   急急忙忙冲进会议室,急促道:“老大,菲尔不见了!你快出来看看!镇上起火了,那个方向好像是菲尔的家!”   香克斯闻言立刻起身,他站在甲板上,看着把天都映红的冲天大火,小镇因为这一场大火陷入了一片混乱。   他没有回身去看菲尔在不在,既然耶稣布说不在,那就一定不在。   他放在船舷上的手青筋一根根爆起,看着从远处走来的贝克曼,他的情绪才略缓了一缓,等着他走近:“菲尔家有没有事?”   贝克曼显得比他还意外,他刚忙完回来,没听说有什么事。   “怎么了?”   香克斯伸手,“给我根烟。”他很少抽烟,但不代表他不会。事实上,身为曾经的海贼王见习船员,现今的四皇,他不说五毒俱全,至少那些道上的东西,他都会玩。   贝克曼没说什么,沉默地递了根烟过去,替他点上。   他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揉了揉眉心,抬手指给他看,“你觉得,是那个方向么?”   贝克曼看清他的脸色,慎重地点头,“看方向,是的。”   “贝克曼,菲尔……不知道去哪里了。”他的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疲惫,“我们今天才来,马上就出事了。海军盯得那么紧,她眼睛又那样,我怕她……”出事。   “不会的,菲尔是个强悍的姑娘,她受得住任何事。”贝克曼安慰他,说出口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像假的。再强悍的人,也有扛不住的时候。   “她受得住,她受得住人家待她不好,就是受不住人家待她好。”香克斯摁熄手上的烟,他一待她好,她就想逃。   “菲尔?”   看着他们谈论的对象,就那么随意地信步走来,悠闲地上了船,出现在他们面前,贝克曼有些反应不及。   火焰连城,她浴火而归。   香克斯看着她,似有所觉。   “啊……”菲尔的反应有点慢,转头看他们,歪歪头,“怎么了?香克斯。”   香克斯挠挠头,走到她面前,像往常一样问她:“我的新衬衣你放在哪里了?”   “衬衣?”她重复了一遍,才反应过来,“在柜子里啊,第三个抽屉,左边,第五件。”   “哦~谢谢。”香克斯举手笑眯眯地道谢。   菲尔摇头,“不谢。”说完,转身就走进了屋里,每一步都非常的稳,和以往相比没有任何的异常。   经过每个人的面前,她甚至还能冲他们笑笑,不曾想他们却是僵住了脸,抽搐着嘴角笑不出来,幸好,她没有发现。   等她进了屋,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香克斯身上,眼睛里充满着疑问。   “老大?”休最先沉不住气,他一肚子的疑问,不能问也不敢问菲尔,只能问香克斯。   香克斯叹了口气,摆摆手一言不发地进屋,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她没事?   才怪,他们之间的一问一答,完全出于她的条件反射。如果她真的没事,她怎么可能不问?他们这么多人大半夜站在甲板上做什么?   菲尔家出事了么?   答案,是肯定的。   她的反常和那片大火更是有直接的联系,如果香克斯没有猜错的话,那把火,是她放的。   那么,为什么?   自从她进入这个小镇,自从她收到书信,她所有的行为都那么反常,是为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Who am I?   香克斯去了菲尔的屋子找她,但巧合的是菲尔直觉走进了香克斯的房间,他们就这样错过了。   待菲尔回身的时候,她闻到了贝克曼,这艘船上只有他的身上有这么重的烟味。   “贝克曼?”   “菲尔。”贝克曼走近两步,低头看着她,“你……对香克斯好一点。”   菲尔:“我没有对他不好。”   贝克曼:“你没有对他不好,也没有对他很好。”   菲尔张张嘴,什么也没有说。   贝克曼:“他想对你好,一心一意的,你不要拒绝他,就是对他的好。”   菲尔:“不是他的事情,我不能……”   “菲尔!”贝克曼扬声打断她,“那不一样。我们是同伴,你没有开口的事情,我们不方便插手,也觉得你可以自己处理好。但是对老大来说不一样,你,是不一样的,从一开始就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你知道的,对么?”   菲尔抬头看他,神情茫然,轻声道:“但是,如果他因为我出了什么事,我承受不住。贝克曼,没了谁都可以,只有他不行。”   看着她这个样子,贝克曼忍不住心软,声音也变得柔软:“那你想过没有?我们,老大已经和你牵扯上了,再也撕掳不开了。你这样,保持距离,不是保护我们。这种距离感,让老大很……不开心。”   菲尔低下头,慢慢吞吞的:“贝克曼,我没有特别喜欢过什么,在红发的每一天,我都特别开心,特别喜欢红发的大家。你们都对我很好,香克斯……对我更好,这种好,我小心翼翼地保存,拼命努力去维护。每一天,每一天,香克斯对我……都像是偷来的幸福。我很害怕,哪一天,我又要面临那种选择,我不想你们再和他们一样。”   拼命去救她,拿命来换她,她再也承受不起第二次了,这种事情……   贝克曼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傻姑娘……”   他再也没有多说什么,也说不出什么,他好像明白了香克斯眉眼间那种隐含的无奈是因为什么。   他有些同情香克斯,喜欢上这样一个姑娘,他不能骂她,也舍不得打她,因为她没有错。他怎么对她都不好,轻了重了都不行,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解决着解决着,他就成了四皇。   “去你屋里吧,老大在等你。”贝克曼带着她转了个身,轻推了她一下。   菲尔有些懵,慢吞吞地走进屋。听到浴室有水声,是香克斯在洗澡,她就呆呆地坐在床边,手指一下下地揪着被子边角。   香克斯脖子上挂着一条浴巾,光着上半身,穿着长裤就出来了,擦着头发往床边走,就看到她傻乎乎的坐在那里。他放下手,走到她面前,弯下腰,亲了亲她的脸:“怎么坐在这里?”   “啊?”菲尔不知道怎么回话,说她来找他求安慰?还是说她想他帮忙?一时间,她想不出任何的话。   香克斯好笑的看着她,假装正经地说:“这是我的房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最初的最初,这间房是船长的卧室,不是她的。   “啊?”菲尔愣愣的,站起身,“哦……我走错了。”   她很快地找了个漏洞百出的理由,想要退出他的房间,心里好像觉得委屈,又不知道为什么委屈,应该说,她从来都没有觉得委屈过。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尤其对象是他,更加觉得不可思议。其实,不是不可思议,而是不能接受。   香克斯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轻轻一扯就把整个人都带到自己怀里,下巴搁在她肩上,语气柔软地说道:“媳妇儿,出了什么事了吗?”   到底不舍得,她那样一愣,转身就逃的怯懦样子,他看了只觉得心口发疼。   菲尔摇头,“没什么,你别担心。”   听她的鼻音那么重,哪里像是没什么的样子?这个世界上,最有什么的,就是没什么这句话。   香克斯叹气,把他拉到自己腿上坐下,掰开紧握在一起的手,用手指一下下揉着她的手背,更加温和地问:“想说说吗?你这么晚一个人出去,我很担心。”   菲尔两只手,握住他一只手,低着头,温温吞吞地开口:“我去杀人了。”她想了想,补充:“白天,你看到的那些人,我全部杀了。”   “怎么了呢?”香克斯亲亲她,鼻子亲昵地蹭蹭她的脸,“我媳妇儿不是喜欢杀人的人。”   “但是,我还是杀了人,十三个,我最后的亲人。这个世界上,我最后的亲人。”她摊开自己的手,看着自己的双手,只觉得满眼都是鲜血,红得刺眼,红得她只看得到一阵阵的黑,无尽的黑暗。   香克斯把她抱得更紧一些,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地说:“我们都是你的亲人,我是你的亲人。”   菲尔终于掉下了眼泪,拼命摇头,“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香克斯心里一刺,又舍不得真的扔下她不管,只能沉默。   “他们……那些已经死了的人,为了这十三个……而死掉的大家,利比斯,迦娜……切尔,华莱士,霍顿……甚至,锡安死的时候连尸体都没有……我怎么对得起他们啊……香克斯,我怎么对得起他们……”她第一次哭得这样难以自制,“他们都是为了我死的,我扛着人命活下去,因为我知道我自己是谁……但是现在,我到底是谁啊……我亲手砍断了我的根,斩断了我的血缘……我……”   所有她坚信的,她认定的,支持她活下去的,都在瞬间分崩离析,在顷刻间,因为一封信,轰然倒塌。   她扛得住,不是因为她神经粗壮,不是因为她坚强,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是谁,清楚明白自己的位置,对于她该承担的更加清楚。   所以她那个时候,选择保护家族的时候,是做了和他们一起赴死的打算,而香克斯的出现打乱了原本的一切,她的人生,他的人生,他们很多人的人生……   本来,这些和他都没关系,没有关系,她一直都不愿意把他牵扯太过,一点也不愿意……   但是,真的对她予取予求的是她的家族,真的让她一退再退,退无可退的是她的家族,而她的身后,他一直在那里,任她在他们之间进退反复,不停撕扯,痛了自己也痛了他。   香克斯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泪,捧起她的脸,对着她没有焦距的眼睛,认真却出奇温柔,“你是菲尔,是我媳妇儿啊。”   她看着他,泪眼婆娑,略微眯了眯眼睛,眼泪就顺着她的脸往下滑,她的语气是那么的茫然:“香克斯,你知道么?我没有姓了,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知道么……”   香克斯用拇指轻轻拭去她的眼泪,笑容依旧明朗,好像冬日暖阳,照在她心头。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有姓的,你姓梅利安涅。”   她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他,用自己本就模糊的双眼看着他,听着他说:“你有家,也有家人。红发的每一个人都是你的家人。   你有姓,你姓梅利安涅,嘉兰诺德一族的荣辱兴衰、生死存亡,都跟你没有关系。出嫁从夫,记得吗?   你有根,也有信念,我给你活下去的理由,好不好?为了我,活下去。没了你,我的家怎么办?没有了你,你让我怎么办?   你没有力气扛人命,我替你扛,我们一起,好不好?   不要哭了,不要再哭了……你哭,我难过……”   菲尔点头,伸出双手,绕过他的肩,抱着他,呜呜咽咽地掉眼泪,翻来覆去地说:“香克斯,我不哭……我不哭了,香克斯……”   原来,他一直就站在她面前,不问,也不怨。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我写把自己都快写哭了……   嘤嘤,我都日更了……   嘤嘤,你们这些磨人的小妖精肿么还不留言……   嘤嘤嘤……   ps:推荐《故人叹》,这首歌不错啊~去听听吧~   ☆、Just play   “莫特,到哪里了?”   “唔,颠倒山才刚过,距离加迪夫还有一段路,最快也要半个月才能到。”莫特很有专业素养,回话那叫一个正经八百。   “过几天了?菲尔什么时候能回来?”香克斯背对着他们,站在船头,迎风而立。   身后的人面面相觑,彼此交换着眼神,最后巴萨罗穆硬着头皮开口:“老大,菲尔姐说直接去加迪夫,不回来了。”   “哦。几天了?”香克斯挺平静的,声音也温和得不行。   甲板上的众人听着这声音,集体浑身一抖,只有在厨房烧菜的拉基路刚出来,不了解情况,犹自端着盘子,不知死活地调侃:“老大,这才第三天,你一天几百次的问,这么想啊?不是说那晚上折腾了一夜吗?”   耶稣布在一旁杀鸡抹脖子的暗示他,不想他一点没顾忌,立刻哀叹一声,捂着脸不忍直视。   香克斯回头看他,“拉基,我手有点痒,你陪我练一会儿。”   拉基一脸菜色,一贯的笑脸再也端不住,回头苦着脸向身后的众人求助。   所有人都避开视线,看看天,看看甲板,看看海,就是不肯看他。死道友不死贫道,他们这些人知道得可清楚了。   贝克曼更是直接推他,示意他慷慨赴死:“也好,拉基,你该减减肥了。”   而他们这样“见死不救”的反应其实是有原因的,三天前一大早,老大突然从屋子里冲出来,惊得守夜的罗伊一下从地上跳起来。   香克斯的视线在甲板上搜寻了一圈没看到人,劈头就问:“菲尔人呢?”   罗伊楞了下,眨眨眼没反应过来。   就这么一个停顿的瞬间,就让香克斯拽着衣领提起来,“我在问你,菲尔人呢!”   “走……走了啊……”罗伊是被吓醒的,显然思维没跟上。   起床气,这么严重?   罗伊脑子里还在转悠着这些个乱七八糟的念头,完全不知道他随时可能有性命之忧。   像他这样人高马大的都让香克斯生生提起来,不用想都知道这个时候的香克斯是没有理智的。   “去哪里?什么时候走的?”香克斯就维持着一手举着罗伊的动作,盯着他问。   “走了一个小时了吧,不知道去了哪里。”罗伊有点清醒了,看着香克斯的脸色,战战兢兢地答他。   “一个小时……”   香克斯看看现在灰蒙蒙的天色,一个小时之前天都没亮。她从昨晚开始一直在哭,哭着说着,累了睡着,醒了又说,说了又哭,反反复复几乎就没睡过……   好容易搂着他睡了会儿,他也眯了下眼睛,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香克斯的爆发来的又快又猛,即便是号称战斗狂的罗伊也招架得十分吃力。   “一个小时之前天都没亮!你就不知道拦着她么!拦不住你不会叫人么!她眼睛看不见,你就放她一个人大半夜的出航!你放心得下?”香克斯一边揍他一边说他,说得越多他越火大,揍得罗伊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更何况罗伊本就心虚,抵挡得也不那么认真,结结实实挨了好几下。   他们这么大动静,船上的人又不是死的,早就都醒了,一个个都只挂了件衣服就往外跑,急急忙忙赶过来,却发现是香克斯一大早只穿着一条长裤和罗伊练拳。   那架势,整得跟欲求不满似地。   这话,就有那么个缺心眼的说了出来,这人就是格里格列,一直跟着菲尔学习的他,对于自己老大的熟悉度明显不够。   其他人一看到香克斯那架势就知道不是什么练手,而是真的怒了。连忙上前去,几个人联手把他挡开,乌瑟尔拽着罗伊的领子往后拖,这才救了他一条小命。   但是这没用,因为格里格列的一句话,香克斯的怒火直接烧到他身上,他可没有罗伊那么耐打,没几下就已经鼻青脸肿。   而罗伊也没好到哪里去,乌瑟尔拉他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他的一只胳膊被老大给打断了,整只手以一种极度不正常的姿态扭曲着。   好在他们这些人怎么说也算是身经百战,接个骨什么的根本不需要专业医生,随便拉个谁都行,乌瑟尔也行。   乌瑟尔手法干净利落地帮罗伊接上了胳膊,两人一看格里格列也快挂了,连忙加入战圈,想办法压住暴怒的香克斯。   贝克曼看得出香克斯的行为很明显是在迁怒,但是他的眼神看起来很冷静,有些什么东西隐藏在他尚算平静的眼神之下,一点点灼烧,形成燎原大火。   他一定知道,现在这样的行为于事无补,对他或者对菲尔没有任何帮助,但是他仍然选择和所有人动手,贝克曼只怕,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是选择那样做。   香克斯当然知道自己在迁怒,也知道他这样不管不顾对菲尔没有帮助,但是看到罗伊没有任何阻拦地放她走,看到本应该跟着她的格里格列居然还留在船上。心里对自己疏忽大意的那种自责,对菲尔可能出事的那种预感,让他的情绪达到了顶点,无法遏制。   他对她……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在乎!   “老大!有菲尔留下的讯息!”巴萨罗穆的声音尖锐,好似暮鼓晨钟一般,敲进香克斯的心里耳里,让他周身暴虐的气息滞了一滞。   就这一个瞬间的缓和,连同贝克曼在内五个干部,一人一边压住了他,所有人都躺在地上喘息,却不敢松手。   “放手!”躺在地上的香克斯气势不减,但那种令人背脊发凉毛骨悚然的气势消失了。   迟疑,对船长命令的迟疑,但是出于听从的习惯,他们在听到命令的一瞬间,手劲松了一下,但是香克斯却没有动,这让他们放下了心。   贝克曼使了个颜色给傻愣在一边的巴萨罗穆,巴萨忙不迭地把手里的音贝递过来,按了下音贝上的凸起,放到香克斯的耳边,菲尔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其他人在贝克曼的示意下松开了禁锢住香克斯的手,他翻身坐起,把音贝贴在耳边,一点点的平静了下来。   他再一次开口,只说了一句话,下达了船长命令——起航去加迪夫。   这之后,香克斯没有再失态过,他只是每天几百次的问起时间,问起路程,问起菲尔是否有消息说要回来。   所有人都变得小心翼翼,就怕触到某个临界点,这颗定时炸弹就会爆炸。   触到临界点的不是来自内部,而是外部。   菲尔被捕!   很显然的,消息来自加迪夫,目标人物是菲尔。哇哦!再没有比这更能令香克斯失控的消息了!   不管是谁,是哪一方,都必须说他们准确地打中了香克斯的七寸。   这是一场游戏,邀请四皇同游,多么惊天的布局,多么美妙的游戏!   Just play!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过渡章……   嗯,上一章其实应该有h的……   嗯,如果想看的话,我放定制……   嗯,我会开定制的……   ☆、人反常要变态   半个月后。   加迪夫中心城堡上空,黑色十字的白旗迎风飞扬,“WORLD GOVT.”字体清晰,耶稣布从瞄准镜里看着这旗帜冷汗都下来了,斜眼偷瞄边上的香克斯。   “谁的地方?”香克斯看都没看他,只盯着手里的地图研究着。   世、界、政、府!   但是他不敢说。   为什么?   当年为了菲尔去多米纳特偷人,结果是多米纳特被夷为平地,差点从地图上消失,他们被海军追了大半年,差点就弹尽粮绝!   现在送来了消息,特特告诉他们,菲尔被捕,地点加迪夫,摆明了这是一个局,请君入瓮。而且奇迹般的算准了他们的心态,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他们就是那条鱼!   更令人注意的是……他们知道他们和菲尔失去了联系!   半晌都没听见耶稣布的声音,香克斯懂了,甩了下手,地图发出哗啦的声响,语气平淡地下令:“找地方靠岸。”   “什……什么?”舵手和航海士集体被口水呛到,齐齐转头看过去。   这么平淡的口气……怎么听得他们这么毛骨悚然的?!   香克斯放下手上的地图,冲他们咧嘴笑,一字一顿地说:“靠、岸!”   他们吓得一激灵,立马喊人做靠岸准备,又听到香克斯的下一句话,“罗伊、乌瑟尔,把火炮都准备好。”   还没来得及反应,香克斯转过身看他们,补了一句,“艾尔,靠岸之后记得把窗口对着加迪夫的方向。”   “老大!”众人齐声叫道。   他这是疯了么?以一己之力对抗世界政府?没有一个海贼会做主动招惹海军的事情,何况是这样武力占领世界政府加盟国的做法!   要知道,即便是被世界政府称为心腹大患,在世界会议上被重点讨论的对象——革命家,在这个时代,也不过是一个需要道场救济钱粮的普通组织。不具备直面海军的力量,不具备改变世界的能力。   这个世界,有这样一个等式“4=7+3”,即四皇等于七武海加三大将,但是这真的不意味着海贼有单挑世界政府的能力!   “怎么?”香克斯挑眉,“都叫人欺负到家门口了,我还应该无动于衷?”   “老大,菲尔不会有事,这个消息十有八九是假的!”就连心急菲尔身体状况的休都脱口而出,更何况其他人,在他们看来,香克斯这种行为就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所以呢?”香克斯看着他反问,把他一肚子的话硬生生卡回去。   “但是……”   “我们不去加迪夫了?在我们去莫纳西之前,我们本来就是要来加迪夫的。”贝克曼出声打断了休的话,他明白了香克斯的意思。   “那战时准备呢?”乌瑟尔挠头反问,憨厚的脸上满是不解。   香克斯笑了,“这里摆明了有人冲着我来,我想不出有不动用武力得到加迪夫的办法,做一下准备,很奇怪?”   听了他的话,他们挥袖擦掉一头的汗,长出了一口气。登岛、战时准备,都是因为需要,不是因为菲尔,很好,很好!   “早说啊老大,还以为你为了菲尔姐……唔唔……”熊孩子格里格列被拉基眼明手快的往嘴里塞了一只鸡腿进去堵上。   熊孩子就是熊孩子,他们已经极力避免刺激老大了,他还要说出来,黑谁呢!   香克斯转身,假装没有听到,轻轻扯出一抹笑,兴味盎然,眼睛亮得惊人。多么吸引人的开局,既然邀请他入局,那么整个世界都开始狂欢吧!   冲冠一怒?是或者不是?   撒~谁知道呢!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香克斯突然想起菲尔有次无意识说出的话,在嘴里念了两遍,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洒然一笑。   他现在,有忧亦有怖。他享受这种忧惧。   其他人看他对着世界政府的旗帜笑得那么开心,齐齐一抖,怎么最近老大变得死变态死变态的?   香克斯他们下船的时候,看到港口居然还有人接应,并且对他们……怎么说?毕恭毕敬?戒慎恐惧?还是谄媚讨好?   总之,在海军的地头,政府官员居然对他们这些海贼客客气气,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诡异,但显然,香克斯不觉得诡异。   就连唇角弯起的弧度都和往常一样,对着卷毛假发的迎宾笑得那叫一个和蔼可亲。   众人只能拿眼角去瞟贝克曼,贝克曼跟在香克斯身后吞云吐雾,扫了几眼领头人的衣着,镇定自若地告诉他们,“这是当地的贵族,只听命于王室。”   言下之意就是,和世界政府没关系,而且王室显而易见的希望在海军和海贼之间左右逢源,两面讨好。   但看最不喜欢外交辞令的香克斯居然能对着他们笑得春暖花开……   啧啧,物反常即为妖,人反常要变态,老大显然是往变态的道路越走越远。   “红发船长,请先去舍下休息片刻,关于……您伙伴的消息,容我给您解释!”带着夸张的假发,穿着被几十条丝带装饰过的衬衣,外套上尽是排扣的男人在四季如春的加迪夫,硬生生逼出了一头一脸的汗。   香克斯瞥了他一眼,脚步略微顿了下,笑意加深,那声音比在床上哄媳妇儿都温柔,“好啊,我给你一杯茶的时间。”   红发刚踏上加迪夫的土地,讯息已经以飞一般的速度传递到城中某高官的桌案,包括迎接人员的名单,乃至衣着。   cp0的另一手准备也已经就位,到达德雷斯罗萨,目标——利库家族的王位!   同时另一势力到达德雷斯罗萨岛,目标——地下赌场!   两方势力在德雷斯罗萨遭遇,开战,海军vs海贼,天夜叉大战百兽,德雷斯罗萨一夕变色。   竞技场倒塌半壁,天夜叉、百兽停战,一杯茶时间谈判。   地下赌场易主,百兽撤退,天夜叉接手。   天夜叉自此代号Joker,时任cp0一员,出身马林乔亚,祖籍——德雷斯罗萨。   利库家族倒台,新的王族上位,德雷斯罗萨易帜,十字旗帜高挂。天夜叉登位,堂吉诃德家族上场。   咔!   香克斯放下杯盖,瓷器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硬生生掐断了假发男的发言,他看着他的手惊恐莫名。   “我的茶,喝完了。”他看着假发男,笑容明媚。   一杯茶时间到,解释限时结束,接下来是演武的时间。   香克斯长身而起,直接往外走,黑色的披风随风飘荡,他们都知道只要香克斯走出这道门,战斗就开始了。   他一杯茶的时间,是牛饮的速度,他的态度清楚的告诉加迪夫的王室,在这件事上,从一开始就没有两面讨好的余地!   “老大,去哪里?”耶稣布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   “去大舞台,演员已经就位,怎么能少了观众?”香克斯塞了片口香糖嚼着,微笑起来。   Are you ready?   Show time! 作者有话要说:     ☆、十字架上的“菲尔”   当红发走出卷毛假发的宅院的时候,暗藏在各处的人已经准备就绪,不管是海军,还是当地贵族还是红发。   加迪夫是一座很美的港口城市,前五十年因为她得天独厚的资源煤矿而举世闻名,后五十年因为资源而烽烟四起。   而现在,经历过战火洗礼的小城,世界政府融合了先进的科技和当地的古建筑,把现代和古典进行了完美的结合。现代化街道、建筑物与旧式街道、古老的教堂并存,她的四周环绕着一些美丽的小乡村。   更令人注意的是,这座得天独厚的小城,在这些年的建设下,俨然已经发展成了新世界最好的港口城市。可以说,加迪夫的现在就是多米纳特的目标和未来。   他们的城堡建立在公园内部,同时把公园和商业中心进行巧妙结合,在购物的同时欣赏风景,当然,最不能忘记的是这里的大礼堂。曾经在大火中付之一炬的大礼堂,自从成为世界政府加盟国之后重建,世界政府至少在这里举办过三次世界会议。   戏剧、音乐会,层出不穷,而现在,这个大礼堂里正上演着大海贼时代以来最真实的舞台剧,全真人表演,无替身,百分百真实,不真不要钱!   香克斯推开大剧院的大门,里面漆黑一片。他径自走进去,黑暗完全不能阻碍他的行动。他看得到舞台中央有个人,呼吸滞重而缓慢。   突然聚光灯咔的一声打开,打在中央舞台的人身上,那一排排座椅的距离根本不影响他的目力。   熟悉的十字架,白衣红袖,被海楼石手铐禁锢的窈窕身影,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但这足够让香克斯的瞳孔迅速收缩。   跟在他身后的贝克曼脸色一冷,耶稣布张大了嘴,拉基惊得连手里的鸡腿都掉了,罗伊举着哑铃的手一松砸到了艾尔的脚。艾尔惊跳起来,手乱挥抓到了身边的莫特手里的木棍。木棍的另一端翘起,打中了莫特的下巴,他惨叫一声捂住下巴。   休疑惑了那么一瞬间,但他一直瞪大眼睛看着台上的人,越看越眼熟,越看越觉得这应该是个认识的人,然后……   唯一不明真相的只有格里格列,左看看右看看,视线在干部中间来回穿梭,想了半天也不明白让他们如此神色大变的原因是什么。这种程度的场面,对他们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震惊众人的不是场面,而是人。   “菲尔……”乌瑟尔一语道破,说出了真相。   “老大!”   贝克曼慢了一拍,反手去抓香克斯,结果只拽下了他的披风,却没有拦下他。就慢了这么一拍,让他之后追悔莫及。   有反应的不只是贝克曼,耶稣布和罗伊同时跃起跟在香克斯身后,但是他们距离香克斯相差至少一个人。   当香克斯跃上舞台的时候,耶稣布和罗伊离舞台还有三排座椅的距离,变故却突然降临。面前的座椅突然全部从地面弹起,在那么快的速度下,这一排椅子的杀伤力堪比大炮。   耶稣布和罗伊闪避及时,但舞台的帷幕已经落下,烟雾从舞台两侧溢出,瞬间弥漫至整个大厅。   炸弹声四起,火药味充斥在每个人的鼻尖,热力迫得门口的贝克曼等人无法前进一步,亦无法后退,大门在座椅弹起的瞬间轰然关闭。   “香克斯!”   “耶稣布!”   “罗伊!”   贝克曼高声叫道,想确认他们没事,声音里的急迫掩都掩不住。   “呸呸呸!”耶稣布吃了一嘴的灰,使劲吐出来,回应道:“我没事,贝克曼!”   “香克斯!罗伊!”   “没事!”罗伊蹲在地上,一手支地,用手背蹭了蹭脸上的灰,眯起眼睛看着舞台的方向。   没有回应,只有香克斯没有回应!   听声音,耶稣布和罗伊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非常近,但就是这样近距离,他们都看不清对方。在目不视物的情况下,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爆炸声还在继续,礼堂内整个地面都在震动,但是加迪夫小镇却依旧一片祥和。   大礼堂按照剧院的规格标准建造,从墙壁到门,全部是特殊材料建造,隔音效果极佳。一旦大门关上,无论里面如何地动山摇,炮声隆隆,外面一概听不到。相反,也一样。   “莫特,想想办法解决这些烟。”贝克曼喜欢给别人制造烟雾缭绕的氛围,但是他却一点也不喜欢“被”烟雾缭绕,何况现在最令人担心的就是香克斯。   莫特拿了根发带把长得不尴不尬的头发绑起来,从木棍里抽出大剑,看着贝克曼:“我不保证会不会把火一起吹大了。”   “先让眼睛能看见再说。”看不清局势,什么都是空谈。   “唉,菲尔在就好了。”艾尔无限叹息,要知道瞎子认路的本事是一流的,在任何环境下,她都有办法带他们逃出生天。   “哎哟!谁打我!”艾尔突然叫了起来,因为感觉到是右边的攻击,所以这次站在他左手边的莫特没有被指控偷袭。   “是我。”一脸憨厚乌瑟尔伸出手,在他的注视下又给了他的脑袋一下,“艾尔,你这叫哪壶不开提哪壶。”   “别吵。”贝克曼喝了一声,无视艾尔的一脸委屈,问身边的莫特:“莫特,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不管他。”莫特利用从维萨莉亚学到的技术及时吹出大风,周围厚重的烟雾好像被飓风一拳击中,迅速抽身后退。   敌退我打,贝克曼的反应从来不慢,同样反应迅速的是乌瑟尔,这让贝克曼始料未及。   没有等他们全员冲进大雾去汇合,刚才拦截了耶稣布呵呵罗伊的座椅又一次发生了异变,座椅连同地面同时升起,一整排的作为就像一座天然的屏障,再一次成功阻隔了莫特、艾尔和格里格列。   一座大礼堂,一幕似真似假的刑囚,一次粗制滥造的爆炸,居然成功切割了红发的主力之间的联系!   “很好,真是好……”贝克曼气极反笑。   目力所及桌翻椅倒,两边尽头是巨大的音响设备,不断重复播放着爆炸声,地板跟随着这爆炸声不断颤动。   烟雾掩盖了一切假象,失去视力的时候,其他四感成了辨认事物的仪仗,而此处得天独厚的环境把虚幻变成了真实,把他们玩弄于股掌。   “乌瑟尔,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开个门出来。”贝克曼把烟头扔在地上,抬脚碾了上去,“表演时间,结束。”   平时好脾气的人一旦发怒,绝对恐怖!贝克曼就是这样的人。   得到贝克曼这样的指示,乌瑟尔扛起火炮,毫不矜持地开始开炮,再坚固的墙壁,也经不住他一炮。   “哇哦!”乌瑟尔看着墙上的大洞,心情很好地吹了声口哨,“咱们真是有个极好的内务管家,给咱买的武器都是最好的!看这一炮的威力!”   烟雾从这个洞口迅速抽出,视线渐渐清晰,贝克曼往洞口掠去的瞬间抬手给了他后脑勺一下,“哪壶不开提哪壶。”   乌瑟尔扛着火炮,摸着后脑勺呵呵傻笑,慢悠悠跟在贝克曼身后。   当然用不矜持的方法,破墙而出的不只是贝克曼和乌瑟尔,其他人几乎都在墙上打洞,整个团好像都是老鼠家亲戚。   一个个灰头土脸,在贝克曼身边聚集,香克斯却始终不见人影,既然船长不在,贝克曼就有权力全权负责,发号施令。   “休,你带着格里格列先回去等着,做好准备。”贝克曼指着他们不容辩驳地吩咐,“其他人两人一组,去附近找,香克斯一定带着那个假菲尔不知道在哪里躲着。还有,注意一下城里的贵族住在什么地方,顺手捞几个值钱的,最好在抓几个医生准备。”   “假的?假的还这么拼命救?”休脱口而出。   “不管是真是假,他都要救!”贝克曼答得毫不犹豫,“出发!”   香克斯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当年的遗憾他一直都想弥补。对于当年的菲尔他弥补不到,所以他帮着布兰奇登上皇位,拼命去救台上的那个人,不顾自己的安危。   其实,他只是想弥补治不好她眼睛的遗憾。   只是这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某如赶着去吃饭,家族聚会,所以写得有点急,如果有什么奇葩的地方记得留言提醒我哟!   亲爱的莱姆宁,许久不见你了,是抛弃我了么?   每章留言的妹纸群么~   ☆、红发中伏   当大礼堂遭到破坏,红发的船员再一次出现在加迪夫的街道上,在暗处隐藏的海军好像被按下了开关一样,成群结队的不断涌出,犹如蝗虫过境一般迅速地占领所有街区。   加迪夫的人民被迫回家,有些甚至来不及回到家里就被粗鲁地塞进邻近的房子。实际上这样的行为还算是温柔的士兵,更为过分的则会在看到红发船员的瞬间开枪射击。全然不顾四周满是平民,好像只要披上海军外衣,他们就不再是人而是一个听命于长官指挥的机器,完全忘记了家里的妻儿也是普普通通的百姓。   枪声一响,尖叫声四起,恐慌的人们四处逃窜,给海军的搜捕带来了巨大的阻碍,但是这都没有妨碍这支军队的推进。   “加迪夫西面遭遇红发主力耶稣布、拉基·路,请求支援!重复一遍!”   “加迪夫南面遭遇红发主力乌瑟尔、夏本·艾尔罗伊,请求支援!重复一遍!”   “加迪夫东面遭遇红发主力贝伦·艾尔弗雷德、加力克·莫特,请求支援!重复一遍!”   “加迪夫……”   “加迪夫北岸发现红发的船只,主力伊普吉尔·休登船!”   海军和红发主力遭遇,局部战争在城里每个角落发生,每一处的动静都极其夸张,海军疲于奔命,指挥官的远程调配远远跟不上现场的即时情况。   城堡内占据高位的cp0指挥官艾尼维亚把电话虫听筒放回原位,一手支颐,一手在王座的扶手上轻轻敲击。   一旁被抢占帝位的皇帝斐迪南不敢表达一点不满,就算现在,他明知艾尼维亚在放空想事情,但还是不敢让眼底的愤恨泄露一星半点,脸上只有谄媚到令人作呕的笑容。   艾尼维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底下的报告越来越急,请求支援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宫殿,但她充耳不闻。   眼睛扫过一脸肥肉的斐迪南皇帝,微微挑起眉,看得斐迪南几乎维持不住自己脸上的假笑,汗一层层往外冒,几乎沾湿了他那一头假发。   艾尼维亚却移开了视线,“发现红发没有?”   “报告长官!没有!”   “快剑嘉兰?”   “报告长官!没有女性!”   “唔,看来只能去现场看看了……出发!”艾尼维亚长身而起,拎起靠在王座边上的长剑,步下王座。   斐迪南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站起身,躬身送她,要知道为王多年,斐迪南的腰已经硬得不会软了。   “斐迪南皇帝。”艾尼维亚缓步往外走,那气场强大得压过了一身华服的斐迪南皇帝,“收起你那虚伪的笑,如果你打从心里看不惯我们这些空降兵。”   “这……这这,没有的事!”斐迪南吓得结巴,腰更往下弯,头几乎和地面平行。   “告诉你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艾尼维亚在门口停住了脚步,略微偏头笑道:“反了世界政府。”   斐迪南真的被吓到连话都说不出来,艾尼维亚却是哈哈大笑。他只听得艾尼维亚边走边吩咐:“全力去找红发,其他人不用太管他们。这是在吸引我们注意力呢!相信我,找不到红发,他们比我们还急。”   事实上,正如艾尼维亚所预料的,红发主力这样不避忌地出现在海军面前,大有为了其他同伴吸引海军主力的打算,但是他们显然错误的预估了海军的数量和指挥官的目标。   艾尼维亚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红发!   当初她是多么清楚嘉兰诺德·菲尔其人对同伴的重视,利用她的弱点把海贼团一网打尽!现在她就有多么清楚失去一切的菲尔,如果再失去红发将会给她带来怎样的灭顶之灾!   人生最大的希望是平安,人生最大的能源是信仰!   曾经她的信仰是家族,但是嘉兰诺德家族的老头太厉害了,在她有所动作之前把一切都解决了;她很肯定,现在,红发就是她的信仰!   此时城中混战一片,然而小巷一隅却静谧非常。   香克斯斩断手铐脚镣,还没来得及去看清她身上的伤势,帷幕已下,爆炸声四起,热浪逼得他只能破墙而出。   这一场戏中,只有他这里的炸弹是真的。   他背着半昏迷的菲尔一路跑,很快跑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他一路叫着她的名字,但是她始终没有回应,他很担心。   香克斯把菲尔放下,他只有一只手,只能任她自己从背上滑下地,转身抱住她,小心扶她靠墙坐下。他有太多的话想说,也有太多的话想问。   他们面对面紧贴在一起,菲尔更是整个人都贴在他怀里没了气力,靠得这样近,这样近……   “你……”香克斯察觉到不对,立刻松手,抽身后退,他下意识地缩紧小腹。但是匕首已经刺进他的体内,往横向拉了很长一道口子,打的就是一刀毙命的主意!   一击没有要了他的命,和菲尔几乎一模一样的身形挥舞着手里的匕首迅速扑了过来,刀刀致命。   香克斯后退了一步,后背抵着身后的墙,伸出手指,轻轻弹了她的手肘一下,她手一麻,匕首顿时从手里落了下来。   香克斯伸手一捞,在她伸手掐他腰上的伤之前,刀锋已经抵住了她的喉咙。   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那人维持着刚才的动作僵立不动。五指成爪,指甲肮脏而尖利,双颊凹陷,显得眼睛特别的大而凶狠。   如果她那一下掐实,香克斯就算没有因为肚子开了个洞而死,也会死于感染,幸而,这一切都没发生,甚至他的眼神还很平静。   “你,叫什么名字?”拿着刀抵着人家脖子就为了问一个名字,真是……死变态死变态的!   那人瞪着眼睛看他,很凶很凶地龇牙,甚至听得到喉咙里发出的低呵声,在在显示她的愤怒。   香克斯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眼光甚至很温和,手也一如既往地平稳,好像刚才那个被捅了一刀的人不是他。   “二四六零一……”她慢慢放下了手,凶狠的眼光慢慢被一种困惑所取代,她的眼睛雾蒙蒙,亮晶晶的。   香克斯弯了弯唇角,“我在问你名字。”   “我没有名字,我只有代号。”她的回答出奇得清晰。   “小二姑娘,你走吧。”香克斯放下手里的刀,眼神柔和,笑容温煦。   这下,她是真的困惑了,他居然放她走?在她的世界里,只有任务和杀戮,饶恕从来不存在她的字典里。   就算他没有用刀指着她,她也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很困惑地看着他。刚才那一瞬间的交手让她非常清楚,如果不是假冒“菲尔”,她连他的身都近不了,更遑论令他受伤!   “为什么?你不杀我吗?”   香克斯真的笑了,连眼睛都弯出了一个愉悦的弧度,“你很像我媳妇儿,所以我不杀你。”   “为什么?你不怕我还要来杀你吗?”   香克斯撑着墙往外走,笑道:“你大可一试,如果你有这个能力的话。”   这是二四六零一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任务目标,也是最后的一次。   她一身的囚衣站在巷子里,看着他一点点走出去,光影交错,好像两个世界,阻隔了她和人世。   她是来自地狱的鬼,只能一辈子留在这里。   他是冬日暖阳,她没准备离开,也没准备放他离开!   二四六零一迅速跃起,向着香克斯直直冲了过去,香克斯的脑袋后面像是长了眼睛似地,向着另一边的墙倒了过去。   二四六零一的身体刚过香克斯,他突然反手拍了她的后颈一下,她顿时摔在了地上,眼前昏昏黑黑看不清东西。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了一阵阵炮声,从墙上掉落的细碎瓦砾星星点点落在她脸上,只听得他说。   “小二姑娘,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等安静了你就自己走吧。听这炮声,该是我媳妇儿来了,让她看到你……不大好。”   细细碎碎的阳光透过他的肩头照在她脸上,但是很快就没了声音,而他也已经离开。阳光直射带来一阵晕眩,她彻底陷入了梦中。   从见到他开始,她就陷入了一场永世不会醒的梦,她也不要醒来。 作者有话要说:  優奈:香叔真是帅的叫人活不下去!   香克斯:~\(≧▽≦)/~谢谢!谢谢!   菲尔:捅一刀勾一个小姑娘,作死呢!【揪耳朵   香克斯:T^T呜哇!媳妇儿,我错了!【抱头求饶   ---------------------------   送上小剧场供大家一乐!   感谢優奈同学友情参与小剧场~      ☆、炮轰港口   时间稍微向后退一些,当加迪夫小城四处混战的时候,一队商船浩浩荡荡而来,挂着商船的旗帜,行事却像极了海贼。   此时,船医休刚在众人的掩护下回到雷斯佛德号上,那情状不说狼狈非常,也是灰头土脸。不明真相的船员,看着硝烟四起的城里、穷追不舍的海军更显慌乱。   指挥经验严重不足的休面对众人的询问,一时间愣在那里。   麒麟号就在这个时候接近了,近得足够看见雷斯佛德号上兵荒马乱的境况,站在船头的自然是菲尔。   “丹,情况不对,换掉商船的旗帜,升海贼旗。”菲尔下了这样的命令,直接从船上消失。   休被吵得头昏脑涨,焦头烂额之际,突然看到面前一大片的海域上飘荡着数面红发的海贼旗,先是惊讶,后又喜出望外。   “菲尔!”休的叫喊声被掩盖在东一句西一句的意见声中,在人群的缝隙中他隐约看到了一身紫红色长裙的窈窕身影。   菲尔站在人群外,看到休不断仰起脖子试图跟她说什么,却被无数的人挡住。她站在这里这么久,他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看来……   真是急了啊!   “让开!”   清越的嗓音盖过一群大男人制造的噪音,压下他们的躁动,众人回头,看清是她,渐渐安静了,冷静了。   菲尔站在那里不动,双手环胸,发号施令:“休,我给你一分钟,说清楚现在的情况。”任何事情,在一分钟内都能说清,如果说不清,那就是他没搞清。超过一分钟,她就把他直接扔到海里去,她相信,他很清楚后果。   休三步并两步跨过来,撞到了人也顾不上,但看到菲尔的瞬间,他的心里不明原因的松了一大口气。   红发的任何人,站在菲尔面前,面对她那双眼睛都能很奇迹地平和下来,三言两语,休就说清了眼前的局势。   “你是说,有人递了消息告诉你们,我被捕?”菲尔问他,声音不冷不热。   休点头,一脸沉重,“摆在加迪夫市政大礼堂的中央大舞台,完全模拟了你当年……的情景。”   “我当年?”菲尔转向他,“那时候你不在。”怎么会知道当时是什么样的?   休愣了下,“他们看着那个场景都很……失控,老大直接就冲了过去,然后……”他隐下了余下的话,但是意思很明显,一切失控始于此。   这样的表现,还用说明什么吗?   菲尔高高挑起眉,声音似冰,“你是说有人假冒我?”   休眨眨眼,显然不明白为什么她好像在生气,这在他看来,老大是关心则乱,显然菲尔的想法和他不一样。   要知道,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水星,完全不在一个波段上思考问题。   菲尔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冷笑,“既然会认错人,那就说明平时认识得不够!”连自己老婆都能认错,这男人,真让人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看休张嘴想帮香克斯说两句好话,菲尔一摆手,神情严肃,“我现在不跟你讨论这个问题。”   她停了停,高声道:“全员注意!”   所有人都看着她,接触到她平静的眼光,不由自主地静下心,听从她。   “炮手就位,所有的炮口全部对准加迪夫。五分钟后,瞄准加迪夫广场中心发射!香妃的伙计也是!”   “是!”   “菲尔!副船长他们还在加迪夫!”休一脸急色,追在菲尔身后。   菲尔看了他一眼,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炮声一响,他们知道回来。”   一切都按部就班,丝毫不乱。红发的船员是在海贼世界中立于顶端的存在,香妃的伙计也都训练有素,这样的场面本不该混乱,休也不该想不到对策,只是因为心不静。   如果心静,即便没有一个主事的人在,他们也该知道怎么办。如果心静,休应该就知道所有红发的干部一旦听到炮声,就会知道这件事出自她的手笔,包括香克斯。只要他们想回来,这个岸上没有人能拦得住他们!   等菲尔确认所有的船已经到达准确的位置,弹药也已经装填完毕,她只是点了点头。万箭齐发,一连串的炮声,呼啸划过加迪夫的上空,原本平静的小城因为海军和海贼之间的角力变得硝烟四起。   和平了许久的加迪夫,早已经忘记了战争,和平了许久的人们,也已经忘记了什么叫做疼痛。   如果他们有人注意到的话,这一轮开炮,并没有打中任何的民居塔楼,所有的攻击都集中在中心的广场,这个地方只有海军!   上了战场,命不由己,身不由己。   菲尔默默等了三分钟,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回来,她转头对着休说道:“如果三分钟内没有任何一个人回来,你下令开炮,这一次,打城里最高的楼!”   城里最高的,就是城堡,城堡里住的必然是这个城市最高的领导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往往身份越高的人越会住在高处,这样才比较符合他们的地位。   菲尔说完,立刻跳下雷斯佛德号,登上小艇,向着加迪夫疾驰而去。   果如菲尔所预料的,滞留在城里的所有红发主力,在听到炮声的第一时间脑中都跳出一个相同的想法——菲尔回来了!   下一瞬,全部的人,无论是南面的乌瑟尔和罗伊,还是东面的莫特和艾尔,都像是约好了似地毫不恋战地抽身离去。   杀伐果决,步履坚定。从加迪夫的上空看,就可以看到一条条清晰的线路,往北边去,往船上去。海贼,就该要在海上决战!   而此时靠在小巷一面墙上的香克斯听着这炮声,露出了十分柔软的笑容,“啧~真是坏脾气呢~”   随后对着被他拍昏在地上的二四六零一温言道:“我媳妇儿回来了啊~你在这里先休息一下,现在让她看到你不好。等这里安静了,你就走吧!”   香克斯说完就走,从腹部的伤口渗出的血,在地上留下了蜿蜒的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  某如下周很忙,所以榜单都跟bb推掉了,尽量更新,保证三更!握拳!   ☆、冤家路窄   香克斯走了一段就靠在墙上休息,低头看了看腹部的伤,又看了看身后地上的血迹,摇头苦笑。   再这样下去,他就不是因为战斗而死,而是死于失血过多了,这种死法真TM窝囊。   炮火声停了。   但是他还是觉得头昏脑胀,地动山摇,那把刀好像有问题……   “还会喘气吗?”   熟悉的女声从对面屋顶传来,香克斯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失血过多脑子不清楚,居然产生了幻觉。   却仍是抬头看过去,看到屋顶上的人影,眼睛一下变得亮晶晶的,未语先笑,“你回来啦~”   菲尔蹲在屋顶上,看着他,白色的衬衣让血染透,在黑色披风的映衬下脸色显得特别的白。她心里担心,嘴上却不饶人:“废话!你怎么把自己给玩脱了?弄成这样很帅么?”   “你觉得帅就帅。”香克斯笑笑,看到她平平安安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的心顿时安定了。头更昏沉了,微微眯起眼,他冲她招招手,“快下来,你站在那里打击目标太大。”   “不是有你嘛~”菲尔挑起眉,却是冲他直笑。   香克斯本就头晕,让她笑得更是头晕目眩,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如果他和平时一样清醒的话一定会意识到有不对劲的地方。   菲尔本来心里有气,但是看着他突然说着话竟然就无知无觉地往地下滑,身体的反应远远快于脑子。   倏地从屋顶跳下来,伸出手从他腋下穿过,稳住他下滑的身体,急急地道:“香克斯,醒醒!别睡!”   “别慌……我没事。”香克斯压在她身上,下巴磕在她肩上,略停了停续道:“可能要辛苦你啦,媳妇儿……”   “怎么?”菲尔愣了下,慌乱的大脑还来不及运转。   “我这么大只,我媳妇儿这么小只,带我回去多累啊……”已经有点迷糊了还不忘油嘴滑舌一番,所有欢乐的细胞在看到菲尔安然无恙站在他面前的一瞬间,全部复活。   “有点道理。”菲尔刺啦一声,把自己的长裙撕下来一块,给他的肚子裹上,美其名曰——免得肠子流了一地。   “媳妇儿,以后别帮拉基杀鱼了,肠子流一地什么的听起来好恶心……”   “杀鱼其实不恶心,”菲尔把人背到背上,“对我来说,鱼肠子还是人肠子,都一样。还有!”   “啊……?”   “你该减肥了,死沉死沉的。”菲尔抱怨,但还是背起他就走,步速十分得快,如履平地。   “好,你盯着我减。”香克斯有妻万事足,她说什么都好。   菲尔注意着四周的情况,尽量挑选海军没有占领的地方走,嘴里还要有一句没一句地跟着他闲扯,怕他失去意识。   耳边听着他越来越弱的气息,她忍不住说:“我刚才应该一刀砍了那个冒牌货。”   “你遇到了?”香克斯愣了下,下一个问题跟着就来,“你没杀她?”   以菲尔的脑子,看到二四六零一的时候她就能想通前因后果,按她的脾气和做事习惯,没有理由不发怒,也没有理由会留她一命。   “没有。”菲尔偏头看了他一眼,对上他的眼,认真地说:“你留了她一命。”   既然你不想她死,我就不会杀她,哪怕她……十分的想!   香克斯从她眼中看出了她的意思,侧过脸亲了她一口,“我媳妇儿真好,是这世上最好的媳妇儿。”   菲尔扬了扬头,傲然道:“那当然!”   啪啪啪!突兀的掌声从他们前方传来。   “真是浓情蜜意,羡煞旁人!”穿着海军大氅的艾尼维亚看着眼前的男女,神情有一瞬间复杂难明,却又在他们看清之前恢复到原本的似笑非笑,“在这样的战场上,所有人都在为你们或生或死,有关的,无关的。你们这样的……旁若无人,好么?”   菲尔的脸色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变得阴沉,香克斯倒是无所谓,笑着反击,言辞辛辣:“如果你愿意退兵,这些人都不用死,不管是海军还是平民,不管是现在的还是以前的。”   就是嘲讽她没事找事,为了所谓的责任和使命,把自己扭曲成了灭绝师太,把别人变成心理变态!   艾尼维亚笑起来,看着菲尔的眼神充满恶意,“有了这个男人,你就安心躲在后面了?真不知道利比斯如果看到的话,会是什么表情。”   提到这个名字,菲尔的脸明显僵了一下,香克斯看到了,在菲尔耳边说道:“你放我下来。”   他不希望,他在场的时候还让她承受当年的伤害,也一样不希望他成为她的负累。   “不用。”菲尔生硬地拒绝,“我是什么样的人,利比斯很清楚,当然,你是什么样的,我也心知肚明。”   菲尔背着香克斯径直走过去,看都不看她一眼。   艾尼维亚挑眉,冷笑挑衅:“你这样就走?真不把我放在眼里。”   菲尔走过她身边,硬邦邦地回了一句,“我的眼里从来没有杀害同伴的人渣!”   艾尼维亚僵住,眼前是迦娜、利比斯等人死前无法瞑目的惨状,迦娜死前凄厉的惨叫一遍遍在她耳边回荡,从梦魇中走出,化为现实,和眼前菲尔的身影重叠。   她是来自地狱索命的魂,嘉兰诺德一族祖祖辈辈的恨,两者重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四年以来,她夜夜难以成眠,打开潘多拉魔盒的她再也阖不上门,阻止不了那些喷薄而出的罪恶,她已经身在地狱,今天,就要在这里做个了结!   艾尼维亚抽出长剑,转过身,看着一步步往前走的菲尔,她的步伐异常的缓慢,却出奇坚定。   “拔剑吧,菲尔!”艾尼维亚气势一变,整个人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剑。在她们同处一个海贼团的年代,在艾尼维亚落草为寇的时候,她是和快剑嘉兰齐名的剑士!   菲尔依旧背着香克斯往前走,对她不理不睬。   这种不理睬,变成了战斗的导火索,一丁点的无视也已经足够刺激原本已经疯狂的人!   一个呼吸的瞬间,只听到一阵乒乒乓乓兵器相撞的声音,香克斯只觉得刀风刮得他的脸痛,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胆战心惊过,远比他自己的战斗更为紧张。   第一轮的进攻过去,艾尼维亚看着反手握着匕首的菲尔,心里的愤怒难以抑制:“放下那个男人!菲尔,拔剑!”   菲尔不动,握住匕首的手紧了紧。长剑和匕首之间的交锋,她丝毫不落下风,一如十年后鹰眼对战索隆,只不过一把小刀就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   “拔剑!”艾尼维亚提着剑直冲过去,胡乱地挥砍,毫无章法,却力量惊人,震得菲尔手臂发麻。   背着香克斯,对菲尔的战斗力来说总是有所影响,当艾尼维亚的刀锋几乎贴着香克斯的脸擦过的时候,菲尔手里的匕首被当作暗器掷了出去,同时她飞快地抽身后退。   菲尔没有去管艾尼维亚,只是把香克斯从背上放下来,仔仔细细地看着他,就怕哪里多了她不知道的伤痕,看他无恙,她松了口气。   扶着他在墙脚坐下,菲尔抿了抿唇,“我去解决她,你在这里歇一会儿。”   香克斯点头,他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如果他知道二四六零一的刀上涂了神经毒药,他就会知道他能坚持清醒至今已经非常强悍!   “我很快好。”菲尔却不放心,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他的血透过几重衣衫,把她紫红色的长裙染透,变成一种沉郁的颜色,就像她此时的心情。   雷斯佛德号,相比起菲尔所见的混乱慌张,此时此刻已经恢复到一个四皇的海贼团应该有的训练有素、反应灵敏。   每个红发的干部回来的时候身后都拖着一条长长的海军队伍,手里拽着一两个身穿华服的贵族。雷斯佛德号距离海岸的距离并不近,如果没有熟练的体术的话,在半空中就会掉进海里,也所以当红发的干部跃起的瞬间,他们就已经离开了海军的包围。   面对沿海一整排严阵以待的炮火,即便是海军,也不得不退避三舍。现场的指挥官久候艾尼维亚不至,不停地打电话却无人响应,一时间混乱非常。   “休,干得不错。”贝克曼拽了个人上船,看到有条不紊的安排,拍了拍休的肩夸奖。   干部们带回来的人质自然有人解决,在落到甲板的瞬间,立刻有人上来把人捆成肉粽,扔到角落里去。   只有贝克曼带回来的人十分特殊,是一名医生,加迪夫最好的医生。虽然这一点让休有些不爽,但是他依然欣喜于贝克曼的夸奖。   每个人都各司其职,贝克曼也就没有多话,他开始关注起另外的问题——老大回来了没有?菲尔人呢?   休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挠头道:“菲尔等不及去找老大了,她走之前还特地吩咐我说,如果三分钟内你们没有一个人回来就继续打。”   现在,显然不用了。   但是,香克斯和菲尔还没有回来,在他们全员到齐的现在!   贝克曼觉得不对劲,高声吼道:“耶稣布!你看看老大他们到海岸了没有!”   耶稣布立刻端起枪,从瞄准镜里四处窥探,沿岸乌压压一片的海军,让他一时之间看不清人影。   但是很快,他就被海岸边一个快速移动的紫红色身影给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在海军白色的衣服中间,这一抹异色尤其不同。   “来了来了!就在海边!”   话音刚落,菲尔已经从海岸边跃出,这样的距离让耶稣布看得清清楚楚,她背上还背着半昏迷状的香克斯!   “接应!老大受伤了!快!”   乌瑟尔抓起甲板上盘成一团的麻绳甩出去,菲尔一把抓住,乌瑟尔扯了一下,人很快就落了下来,被众人七手八脚地接住。   拉基和耶稣布迅速把香克斯从菲尔身上卸下来,休赶了过去,贝克曼却转过头对着一旁的罗伊和乌瑟尔说道:“把炮火瞄准海岸,准备好就开炮。”   罗伊和乌瑟尔领命而去。   休奔过去,看了眼被耶稣布他们抬着的香克斯,急忙想跟进去,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问一身是血的菲尔:“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菲尔摇头,“都是别人的血。”   休顿时就放下了心,抬脚就走,贝克曼刚好转过脸来看到菲尔,想问她几句话。却突然看见她往地上栽,几步跨过去,一把抱住她。   “没事,你扶我进去吧,我就是有点脱力。”菲尔的脸色不大好,神志却很清醒。   贝克曼点头,伸手托起她的腿弯就要抱起她,摸到一手的湿腻,觉得不对。抬手一看,神色大变,在抱起她的同时,急迫道:“把刚那个医生给我抓进来!快!” 作者有话要说:  紧赶慢赶,紧赶慢赶……   忍着头痛更新的某如……   ☆、清理门户   菲尔叫贝克曼抱进屋里之后,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有些神志却又模糊不清,眼前看到的不知是真是幻,是梦是实。   她躺在白色的床单上,被推到灯下,九个灯泡全方位照在她的身上,明晃晃的,亮得她一阵晕。   她看到有个白胡子的老头过来看了下她,然后对着贝克曼他们激动地吼了什么,她只能看到那张嘴开开合合,再等她能看清的时候,居然是在那条小巷!对面站着的赫然是艾尼维亚!   她把香克斯扶到一边休息,抽出香克斯腰间的佩剑。她久不用剑,自己是不佩剑的,她的武器也在刚才被当作暗器掷了出去。   艾尼维亚看到她右手握着剑,心中气急,下手更是毫不留情:“居然右手持剑!你未免太小看人了!”   她真正在意的是,在她心里,她已经不配她使左手剑与她一战了吗?!   菲尔听她这么说,倒是愣了一下,恍然记起,她不知道,不知道她在那次的事件之后已经废了左手剑啊……   很多事情,做的时候,都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就像艾尼维亚当年一样。   但现实往往,到最后却出人意料,不管愿意不愿意,都要为自己当初的决定承担后果。   菲尔抬手挡了她两下,趁着空档极快地把剑换到左手,只不过是从左到右的变化,她全部的攻击模式也仿佛换了一个人。   艾尼维亚明显的感觉到,那种右手剑时过近的距离变得忽远忽近,难以捉摸,出剑的速度快了一倍不止,力度也大大增强。那种若有似无的违和感,消失了。   艾尼维亚永远也不会知道,她要求她换剑的时候打开了菲尔心里的大门,被香克斯小心翼翼保护的那一扇门,压抑在心底的仇恨喷涌而出,再也关不住了。   艾尼维亚和菲尔当年齐名,但并不代表她们之间的战斗力等同,更何况时至今日,身为四皇的主力船员,菲尔的战斗力杠杠的。   艾尼维亚能坐稳cp0指挥官的位置,绝不会像斯潘达因和斯潘达姆那样,第一眼美女,第二眼草包!她有的是真材实料!   但是显然,当年菲尔的海贼团和红发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老大走的不是智取路线,而是“强力战斗机力压对手”的经典款,显然十年后出海的草帽小鬼也是一样作风。   攻势凌厉,当彼此针锋相对时,菲尔心中隐痛,如今的她再怎么肆意张扬,也无法弥补当年被同伴一次次背叛的隐痛,那种钝痛好像变成了一种实质不断冲击着她的身体。   ……   “怎么这么多血?赶快叫休来看看……”   “叫什么叫!那边肚子捅破了,在缝肠子……”   “那个加迪夫的医生呢?赶快去叫他来看……”   ……   这种隐痛,不只是菲尔有,艾尼维亚也有。最初,不管她身份如何,她始终真心待过每一个同伴,她也曾经妄图用自己微弱的力量挽救他们,也曾试图在他们周围建起一堵墙,把自己拦在他们面前。   这些,死了的利比斯他们不知道,活着的菲尔也不知道,不管怎样,最终……他们的人生都被自己扭曲,被这个世界给破坏殆尽。   一朝入狱,一生囚徒。   不管是身为海贼,还是身为cp0的成员,无论哪一个身份,她都逃不开。   这场战斗,她计划许久,从他们走后,她爬到了足够高的位置,确定自己一定会和她再有一战,慢慢筹谋。她始终期待和她堂堂正正的大战一场,完完整整输得心服口服。   菲尔的感觉很奇怪,这种奇妙的感觉,面前的艾尼维亚好像很高兴,无论她陷入怎样的逆境,陷入怎样不利于自己的局面,她都……很高兴,甚至越来越高兴。   武力到他们这样的程度,在见到对手的第一瞬间就会有所评估,三招之内就能知道自己能不能取胜,在几招之内取胜,误差不会超过三招。   所以当菲尔换过左手剑的时候,她就知道艾尼维亚不可能打赢她,相对的,艾尼维亚也非常清楚。   和曾经的同伴生死相搏,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   对菲尔来说,不管怎么样的恨,还是镇痛非常,但是她知道她非做不可,也知道她杀了她之后,仇恨就可以平息,但那种痛不会消失。   对艾尼维亚来说,却是一种救赎,这一场必死的战斗是赎罪,是涅槃,她奔赴死亡的过程是一次浴火,经过之后,她会得到解脱。   ……   “你们这是把人怎么了?流那么多血……”   “海贼还干这种事?抢什么不好?抢个孕妇做什么……”   “什么情况?!还问!大出血!……”   ……   十分钟的战斗,像十个世纪一样漫长,艾尼维亚激斗中的失误出现得那么理所当然,菲尔的剑几乎没有犹豫地向着她的脖子挥了过去。   她的动作很快,快到艾尼维亚无法躲避,但几乎无法视物的菲尔眼中却像是播放慢镜头一样,一帧帧从眼前卡过,一点点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中,那种尖锐的疼痛几乎把她逼疯。   艾尼维亚的头和脖子分家,顺着剑的方向飞了出去,她张着嘴好像在对她说什么,她说——利比斯没死……还有,对不起,我没想这样的,船长……   她的脸上还留有笑容,如释重负的,但是菲尔只看到自己剑尖飞出的血迹,喷洒在狭窄的小巷,划出完美的线。   怔愣在原地的菲尔,看着身首异处的艾尼维亚,喃喃自语——别急,我会来陪你的,我们都该下地狱去……   ……   “医生,给你跪下了,你救救她……”   “医生,那边还躺着呢,不能这边没了小的,大的也保不住,这,一家人就……”   “神医……我叫您祖宗不行么?救人一命……”   ……   面对着两个急救的人,所有人都在看着贝克曼,但是他只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地上一地的烟头,他向来做事果决,任何问题在他面前都能迎刃而解,因为他的智慧。   更糟糕的情况他都遇到过,但是这两个,这样两个人……同时陷入濒死的状态,他现在甚至都不敢想香克斯或是菲尔醒来之后他应该怎么面对他们,无论哪一个,他都,觉得非常愧对。   过了一会儿,贝克曼把烟头扔在甲板上,抬脚用鞋底用力碾了碾。他们的事情他不能解决,也不会解决,现在他来解决他能、他会的,比如说……叛徒!   在所有人都等着他有所指示的时候,他出手如电,突然把巴萨罗穆抓了出来,一把掼在地上,人群往后退了退,巴萨罗穆被吓得好半晌没反应过来。   贝克曼两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要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说。”   这不是一个选择题,贝克曼只给他一个选项——你是说还是说还是说!   逆着光,巴萨罗穆看不清贝克曼的表情,或者说他从来不曾真正看清过副船长的脸,他隐藏在烟雾缭绕之中,每次开口都是良策。和有强大武力值的船长不同,贝克曼是地地道道袖手搏千军的类型,出招又阴又损,当然,打起架来,他们通常都不是人。   “你选的挺好,我挺喜欢代言。”贝克曼看他不说话,哼了一声,一脚直接把他踹趴下,那力度角度,这么窝心一脚,直接给他踹喷出一口血来。   “我们这么掏心掏肺对你,老大那么相信你,菲尔钥匙都肯交给你……凯多对你挺好吧?你的消息递得倒快,凯多在我们收到消息的同一天就登上了德雷斯罗萨,我看报告过来说,最后地下赌场的主人是一个叫多弗朗明哥的小伙子,是政府的人吧?那么精准的知道菲尔不在,散布假消息,把老大引上岛,找了个替身……倒是算无遗策啊!”   巴萨罗穆只是趴在地上咳血,不解释,也不说话。   “当年你拿命去救过菲尔,伤势那么重,死了那么多人,我们一直都没想过你可能是当初的叛徒,也不可能是穆德,那时候他还不在。现在想来,当年留守的人,除了你,全部都死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难以置信的有,气愤难平的有,他蜷缩起来,仿佛在躲避这种目光,但是他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否认。   “穆德死的那么蹊跷,船上不少人怀疑是菲尔干的,她出现的时机一个,再有,她是掌管物资的,弄点药毒死个把人太容易了。但是不是,下毒的人是你,是他知道了你的秘密吧?或者,毒死福克的也是你,你是可以篡改账簿的,有时间也有能力。”贝克曼看着他,以言相逼,他知道,下毒害福克的绝不可能是他,正如他所说的,他拿命救过菲尔,没有道理害她弟弟。   “穆德,他该死!”巴萨罗穆咳嗽了两声,他提起他的时候那么的咬牙切齿,。   “是嘛?或者福克也该死吧?他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想必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贝克曼挑眉。   “我没杀他!福克不是我杀的!”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辩解,他终于抬眼看着贝克曼,眼神复杂,“我杀了穆德,我认,你说我递消息,我也认,当年……也是我,但是福克,我没杀他!菲尔的弟弟,那么小的孩子……我杀他做什么……”   他杀他,是为了福克复仇,但是,这已经不重要。   “那你害菲尔的孩子做什么!”贝克曼声色俱厉,好像惊雷在巴萨罗穆耳边炸开。   巴萨什么都说不出来,他说他不想么?他没想过会是这样,但是伤害已经造成,说什么都多余。何况,他已经害死了很多人,他害死了那么多红发的船员,就算穆德有多少不是,但锡安他们,确确实实是他害死的。   “既然你认,那就死吧。杀害同伴,在海贼的世界,是唯一的死律!”贝克曼整张脸都笼罩在阴影中,不怒自威的气势压得巴萨再抬不起头。   匕首被扔在巴萨罗穆面前,他认得出来这是当初砍穆德手的那一把,他慢慢伸出手去够那把匕首,紧紧握住,抬手举起,刀刃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阵冰冷的光。   “等等!老大要见他!”休站在屋门口,双手满是血,一脸冷肃,“老大醒了,他要见巴萨罗穆!” 作者有话要说:  嗯……其实,巴萨的事情一直是有影子的,比如凯多说过要刺激一下小鱼,让他活动活动……   还有,提示下,男配神马的,要粗线了,他一直是有名字的,不要到后面说他粗线的突兀哦……   ☆、香克斯的眼泪   休在前面引路,巴萨罗穆在中间,身后是贝克曼,虽然没有用手铐脚镣锁住,但无形的枷锁往往比有形的更能束缚人。   走进香克斯所在的屋子,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尽管休已经做过一些处理,但残留的痕迹还是能看出香克斯伤得并不轻。   香克斯就躺靠在床上,腰间缠着厚厚的绷带,光裸着上身,露出精壮的身躯,脸色很苍白,闭着眼睛假寐,他就像是一只蛰伏休憩的狮子,猫一样慵懒,一旦睁开眼就能展露出惊人的爆发力。   听到脚步声的香克斯睁开眼,目光掠过休,直接落在了他身后的巴萨罗穆身上,巴萨看着香克斯,神情是掩不住的愧悔难当,他没有想过还能再见到他,他以为他会直接下地狱去。   “巴萨,菲尔回来的消息是你隐瞒的吗?”香克斯问得突兀,他指的显然是那次凯多要求女性拼酒结果反被坑的事。   菲尔回来这件事,巴萨身为红发的船员,凯多的间谍,整个过程他都参与其中,知道得清清楚楚,但是凯多却不知道!   这,很能说明一些问题。   “是的。”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巴萨罗穆的好处在于他从不黏糊。   “你杀穆德,是为了替福克报仇?”   “是的。”   “你一直是凯多的人还是后来才是凯多的人?”   巴萨罗穆从回答开始就毫不犹豫,此时却难得的停了一会儿,“一直……一开始是。”   “那么,”香克斯看着他,眼神锐利,就算卧床不起,也丝毫不损他的霸气,“你现在是谁的人?”   这个问题至关重要,决定了巴萨罗穆是生是死,香克斯的话一出口,屋内一静,装雕像的两人连呼吸声都轻了些许,巴萨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下意识的吞咽,声音巨大,响得他的脑袋突突的疼。   “红发。”他听到自己这样说,几乎是脱口而出,一瞬间心头的迷雾全部消失得干干净净,他前所未有的清醒,“我是红发的同伴!”   “记住你现在说的话,如果你忘记,我会让你付出代价。”听到他的话掷地有声,香克斯面无表情的扯了扯唇角,“你知道,有的时候,死亡并不是终点。”   尽管知道香克斯的大度和脱线一样出人意料,但巴萨还是惊讶了,在他重伤、菲尔的身体这样的情况下,他以为他绝不可能间接害了他们的他!   “明天一早出发去多米纳特,那边缺个人,你去顶着,没事就别回来了。”这是发配,他不杀他,他留下他,但是他的过错还是要付出代价。   “是!”巴萨罗穆条件反射地应,静下来之后只能看着香克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出去吧。”香克斯平静地说了一句,接下来,他还有别的事和贝克曼说,他的精神没有强悍到这样的情况下还有余力插科打诨,说多余的p话。   巴萨罗穆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但是他觉得他需要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于是,他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砰砰砰磕了三个头,起来转身就走。   休和贝克曼看着他出去,休摸摸鼻子没有说话,贝克曼咳嗽了一声,尴尬地开口:“老大,菲尔……”   “我现在不跟你谈这个。”香克斯飞快地打断他,径直说道:“贝克曼,让乌瑟尔和罗伊他们指挥炮手做准备,瞄准……中心公园、钟楼开炮,第一轮齐射过后,告诉加迪夫的王——费迪南,我要斯潘达因,和参与此事的所有cp0成员。五分钟内没有交人,就打城堡和贵族聚集地。”   “如果他一直不交……”贝克曼看着香克斯的脸色,口气是十分罕见的小心翼翼。   香克斯沉默了一会儿,吐出两个字:“屠城。”   休和贝克曼陡然变色,这对他们来说,冲击太大,心脏接受不能,香克斯不是那种……有野心要把世界怎样怎样的人,也不是那种仗着武力为所欲为的人,他能说出这两个字,可见菲尔的事,对他的影响,比看起来的要大得多。   香克斯没有管他们的脸色,只看着贝克曼,“你现在去,晚上,我要见到人。”   贝克曼一句废话都没有,转身出去,传达了香克斯的船长命令,甲板上的脚步声嘈杂而响亮,整个船队都开始动起来,相比起需要层层通报,死了最高长官的海军,海贼的机动力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休。”他看着休,目光深沉。   “什……什么?”那种气势似乎犹在,但是休此时强烈的直觉告诉他,他说的一定不是公事,是私事!   “我想去陪着菲尔,你在她边上给我安个床。”   香克斯话音刚落,就遭到休的强烈反对,“不行,绝对不行!你现在这样,瞎折腾个什么劲?别她没事,你再因为挪地方把伤口弄崩了!”   “休……”香克斯还要说话,但休却撇开脸,一脸的没商量。   要知道医生伊普吉尔·休是一个十分……嗯,狗腿的一个人。他平时没什么原则,害怕“强权”,不懂坚持自己的观点,能顺从老大,绝不违逆,但是事关人命,他绝对绝对,不会允许别人乱来!   眼角瞥到香克斯居然掀了被子下床,惊得休立刻奔过去扶他,生怕他把自己身上的口子给崩了!   香克斯手撑在休的肩上,他现在没那个力气去走到她身边,他比自己想的要更虚弱!   想到她无知无觉地躺在那里,生死不知,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心里怒极,猛地捶像边上的架子,架子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休叫他吓了一跳,猛然抬头看向香克斯,看到他神情中隐藏的隐痛,那是切肤之痛,数落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并不懂爱情,但是他知道,如果他现在拦住他,他还会想方设法过去,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一个丈夫奔向自己的妻子。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才是夫。   “我让他们搬床,你别乱动。”休把香克斯扶回去靠着,拉了被子过来盖上,出去的时候脚步略快,简直是……落荒而逃!   休是很有办事效率的,没一会儿就把老大连人带床移动到了菲尔那边,对于这种做法加迪夫的老大夫是十分不赞同的,搁他那儿就觉得这人急色,自己都躺床上了,还不忘惦记美色。   听了老大夫嘴里的嘀嘀咕咕,休十分无奈地看着这老头,忍了半天说了一句:“你不能不让人家惦记自己媳妇儿啊……”   老头的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使劲夸:“疼媳妇儿好,疼媳妇儿好,遭那么大罪是该好好心疼心疼人家……”   说着,背着手走出去,准备找点草药根,倒腾他的那些个“蔬菜汤”。   等着大家把香克斯“移形换位”,完整退场,去干正经事之后,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两张床并排放着,紧紧挨着。   香克斯看着身边带着一大堆仪器的菲尔,伸手把她整个人揽在自己怀里,密密实实地护着,脸贴着她微凉的额头,心里一点点的踏实下来,那一点点的痛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他伤重不是假的,刀上的神经毒素也非常厉害,他“昏”得那么彻底,根本不需要休再给他打麻药。   但是,在他们说到菲尔大出血,说到她差点死了的时候,他就是听到了,身体里涌出来的那种痛让他一下就醒了。   他没有怪巴萨罗穆,因为没有立场,他完全相信他没有要害菲尔的意思,但是,那么多的阴差阳错,就是谁都受伤了。   他从帮布兰奇开始,就知道和教会世界扯上关系,必然会逼得凯多狗急跳墙,迫得海军再次行动。在大礼堂看到那个场景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次的事件主导者一定是当年的话事人,他救二四六零一,不单单是贝克曼猜的那个原因,更有的是将计就计。   他没有想到他会伤在二四六零一手里,这是意外,更加没想过她会突然回来,和艾尼维亚对上,在他面前,他却……   现在,她躺在这里,也……   香克斯挨着菲尔,默然,眼泪几不可见地滑了下来,落在她的发上,消失在其中。   四皇之一的男人,为她低下了头,他感觉到深深的无能为力,让他只能紧紧抱住她,拥紧她。   一腔柔情再甚,敌不过无能为力。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文就有提到菲尔问过贝克曼,为什么香克斯回做出干涉别人内政的事情,贝克曼只说他们都是胳膊肘往里弯的。所以香克斯从一开始,他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替菲尔复仇!在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后,他拉进一个国家,牵扯到海军和四皇的势力之争,影响着世界,其实只是为了她,这就是香克斯的浪漫!   发生那样遗憾的事情,是所有人都不想的,巴萨罗穆也好,香克斯也好,艾尼维亚也是,只是一点点的偏差,就发生了巨大的伤害。   我开着《全能星战》听到龚琳娜唱《小河淌水》,那种女孩子唱着“哥啊哥啊哥啊,你可听见阿妹叫阿哥”,然后希望他的心里也有这样的回应和感觉,很缠绵的感觉,就和菲尔和香克斯一样(有时间可以去听一下)。   现在的这种痛苦和遗憾,复仇完成之后,他们之间会靠得前所未有的近。   ☆、殖民   香克斯虽是重伤,却表现出不同以往的雷厉风行,刚毅果决,该要的条件一步都不肯让,该退后留有的余地也给的十分到位。   他要斯潘达因和cp0的人,就一个都不能少,要费迪南自己把红发的旗帜挂上,就决不许他躺在床上装死蒙混。   同样的,他也绝不会动平民,不去触动贵族。   在费迪南几次推诿不干,甚至妄图动用他那点海军势力反攻的时候,香克斯向贵族隐晦的透露——谁向我投诚,谁就是皇帝!   话当然没有那么直白,但意思大家都明白。这下,费迪南顾不得躺在床上装死,迅速地爬起来,麻溜儿地把旗帜挂上,开门迎客,顺手把海军卖了个底儿朝天。   他这厢边卖了海军,那边就把自己装得像个故交好友,就差和红发的船员称兄道弟,一脸正直严肃地邀请香克斯入住城堡,甚至“大方”地让出自己的寝居。   人是说的客气话,却没曾想遇到个实诚人。   香克斯倒是肯住,但是人在门口还没进去又转身退回来,费迪南吓得背上全是冷汗,脸都笑僵了,他才吐了一句出来——这里有股子味儿,不能让我媳妇儿住这儿。   费迪南一听,顿时感觉自己喉咙口一阵腥甜,险些一口老血喷出,倒地不起。想他堂堂加迪夫国王的屋子居然遭人嫌弃?!   说出来……真真是气死个人!   所以说,永远不要和香克斯比气人,他气起人来简直就不是人!   虽然费迪南叫他气得快吐血,却也只能笑容满面地打官腔。不要说他没有真的吐血,就是真吐了,他也只能擦干血继续上!   但是显然,海贼远比海军要难伺候得多。行事无忌是海贼的一大特点,不是表现在视人命如草芥,就是为人处事不太懂人情世故,简单说就是任性,香克斯就属于后一种。   尽管香克斯一再让斐迪南没脸,但是看着被他卖给红发的那些海军仇视的眼光,他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退路。就算香克斯打了他左脸,他还得把右脸凑过去给他接着打。   要知道,在新世界的岛屿,同时得罪了海贼和海军,根本生存不下去!   所幸,香克斯忙得很,没工夫跟他死磕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他家宰相该谁家的人来做,比如他该划给他多少税收一年才合适。这些一般人看起来举足轻重的事,在香克斯眼里那就是鸡毛蒜皮。   世界政府这边做了局,那边凯多又趁火打劫,其中还有政府的影子,光挨打不还手不是香克斯的作风,所以新世界一时间很是混乱。   联合了因特图纹海湾、多米纳特、教会区的势力和各个下家,在和凯多的敌对、世界政府的较量中,红发丝毫不落下风。正如白胡子所预言的那样,凯多所付出的代价并不那么无关痛痒。   但这些,对香克斯来说远远不够!   如此穷兵黩武劳民伤财的做法,在往日里贝克曼一定会阻止,但是这次,没有人会开这个口,他们心中的愤怒不会比香克斯少!   香克斯躺靠在床头,身边是昏迷未醒的菲尔,床前放着的长椅上坐着的是贝克曼,两人正小声地讨论着最新的对敌对策。   香克斯的左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尽管他没有看着她,但显然他分了很大一部分心神在她身上。   “……嗯,吃下来,他敢给,我就敢要。”   “动作还是不要太大,暴露太多力量没好处。”   “无所谓,出了这种事我还忍着,就太反常了。”   “……算了,因特图文海湾的那些人久不见血,这一次的效果倒很惊人……让我也有点意外。”   “不是很好么?顺水推舟,让他们趁机报仇。”   “说起报仇,加迪夫牢里还关着的那些人,你准备怎么处理?”   “……什么报仇?”   嘶哑的声音突兀的响起,谈话中的两个男人齐齐转头看过去,眼睛都是一亮,却是不同程度的欣喜。   “菲尔!”香克斯微微倾身过去,仔仔细细地看她,就怕是梦境,一眨眼就醒了。   从贝克曼的角度看过去,这个氛围显然不适合继续讨论战事,遂合上文件夹站起,给菲尔倒了杯水,递过去给香克斯后,悄然离去。   香克斯看了看手里的杯子,又看了看躺在床上苍白无力的菲尔,一仰头给自己灌了下去,俯身贴靠在她的唇上。   片刻后,香克斯微微移开唇,看着脸色微红的菲尔,露出了笑容,“你感觉怎么样?”   菲尔摇头,“我没事,你的伤怎么样了?”   “生龙活虎。”   “是虎都打不死吧?”菲尔嗤笑了一声,见他嘿嘿笑,也不做纠缠,只是抬眼打量四周,微微眯起眼,“这是加迪夫的王宫?”   香克斯点头,随手把杯子放在一边的柜子上,侧过身去,伸手把她连人带被揽在怀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香克斯?”菲尔偏头看过去,困惑不解,“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   “你回来一刻都没有休息,还要来救我,还……”香克斯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   那样的事,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菲尔笑了,笑意从眉眼间晕开,抬起手,轻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能救你,不是很好么?那么多人,海军、贝克曼他们,都没有找到你,我找到了你,还救了你。哪~能救四皇,我是不是特别厉害?”   只有她能救他,只有她救到了他,这是一种爱人的骄傲。   香克斯暗暗松了口气,庆幸菲尔不是一个对自己的事情特别敏感仔细的人,顺着她的话说:“嗯,你真棒。”   听着他明显哄她的话,菲尔却笑得很开心,像个孩子一样,偏过头去贴着他的脸,“你没事就好啦……”   香克斯亲昵地用鼻子努了努她的脸,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我没事,你却躺下了,怎么会好?”   “没事的啦,我只是脱力而已,你别担心……”菲尔撒娇,声音渐弱,最终趋于沉寂。   香克斯微微拉开些距离,发现她闭起了眼睛,先是一惊,伸手到她鼻端,清浅的呼吸吹拂,才让他慢慢放松下来。   就让她当作是脱力吧,所有的事情到他这里为止。一切的血腥杀戮,所有的罪孽都让他来承担,不要再为难她了……   如果真有神灵,这一刻他多么的希望他们能听到他的祈愿——惟愿她平安。   既然下了决定,香克斯是十分有行动力的人,对于红发的船员他下了禁口令,所有人对于那件事必须忘记,谁要是敢在菲尔面前说漏,立刻发配荒岛。   所有参与算计他们的人都付出了代价,不管是凯多还是海军,关押在加迪夫囚牢里的cp0成员和斯潘达因,被吊在城楼上处以绞刑。   仇恨,到此为止。   所有的罪孽,被他拦在身前,身后的她全然不知。   而此时新世界的势力被四皇瓜分完毕,凡事进入新世界的海贼,如不选择其一投靠,就会被海浪湮灭。   从此,世界进入一个全新的殖民时代。 作者有话要说:  下周还有一个招聘会……   人挤人啊人挤人……   ☆、自由的方向   “到岸了,首领。”戴着牛仔帽,帽子上还插着一根羽毛的年轻男人走到甲板上,向伫立船头的首领汇报。   一身斗篷的男人仅是点头表示知道,就在羽毛男人将要离去时,他突然开口叫住他,“他们醒了么?”   “没有。”他摇头,往回走了几步,补充道:“药下得相当重,没个十天半月是醒不来的。那个……她是计算好了,不让他们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的吧?”   “撒~谁知道呢……”面对着部下窥探的眼光,遮掩在斗篷里的脸显得高深莫测,神秘非常。   站在后面的伊万科夫,纠结了很久仍旧抑制不住自己那颗八卦的心,蹭过去两步,“龙,那个女人是……?”   龙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说:“在这片海域里,出名的女人就那么几个。”   “我当然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我想问的是,她和你……”伊万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不要怪他那么八婆,实在是龙的来历太过神秘,一旦有机会知道那么一星半点,革命军全体都会十分的……“激动”。   龙却突然停了下来,“伊万,如果哪天被红发追杀,别怪我没提醒你。”   “……嘎……?”伊万沉浸在自己的八卦模式当中,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看到龙眼睛里毫不掩饰的鄙视,反映过来后,顿时大叫:“龙!你又害我!”   船泊到岸边,龙从船上走下来,看着自己熟悉的世界,他回想着第一次相见的情形,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止不住从心头涌起的想法。   她是活在风浪里的人,是适合任何在这片海域闯出一片天的男人的女人,天生的王佐之才!   如果……他能更早的遇见的话,如果有那个如果的话,今时今日他会有一个非常好的帮手,他会更快地积聚起力量,他想要的世界会更早的实现。   但是,对她来说,或许……她宁愿倾尽一切去交换,另一次的相识吧……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还记得她那天对他说的话,他从来没有想过她这样的女人会说出这样的话,从来没有。他必须承认,听到这句话给他的震撼是巨大的,效果堪称惨烈。   他微微回首,革命军的伙伴正把一个个巨大的箱子搬下来。十三口箱子,十三个人,不问身份,不问因有地把这些人放进自己的腹地,这在以前完全不可想象。   他想,她有一段话真正的打动了他——   革命军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让更多的人获得平等,尽力的消除这个世界的黑暗,让所有人都能得到幸福。   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角落,都不会存在让这十三个人获得幸福的可能,如果有那么万分之一获得自由的可能性,那个地方一定是白土之岛——巴尔迪哥。   龙,我们已经在黑暗中生活太久,习惯了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污泥中翻云覆雨,但至少,让这些人的孩子获得自由,让他们看得到希望。   孩子,是未来的希望。   龙望向东方,那里有他的挂念,现在的哥亚王国就是未来世界的缩影,从心开始腐烂,已经腐烂到让孩子呐喊出那样的话——在这个国家,没有自由!   龙迈步向内走去,这里聚集着拥有相同理想的人们,他们随时准备为自己自由的梦想而战斗,并且愿意为之付出生命。   这里不是极乐净土,这里一样存在许多问题,因为这里有人,但是他们有一样的向往。   他不能把孩子放在这里,他有属于他的冒险,无论他选择一条怎样的道路,他的身份都会给他带来巨大的阻碍。   在风浪里成长起来的野草,总是比温室里的花朵生长得更好,也能更长久地生存。   香克斯此时想的却与之截然相反,如果能有一个机会,他宁愿养出一朵温室的花来,但是,上天连这种可能性也完全剥夺了。   他清楚地知道,这辈子不会再有另一个人能如此靠近,不会再有一个人会想和她生儿育女,拥有一个有着她的血缘的孩子,不会再有了……   而她……却是不可能再有了……   香克斯靠坐在沙发里,看着床上的菲尔谈笑间把休囧得说不出话来,终于露出了笑容,心头的浓雾多少驱散了一些。   贝克曼看到他的表情,多多少少松了口气,拿手里的资料敲了敲他的手肘,示意他,现在是正事时间,不要只顾着看自己的媳妇儿。其实,贝克曼的真正心声应该是,你这样粉红色的氛围太刺激光棍,十分不利于团内团结!   “老大已经不看着了,你……”休纠结着措辞,菲尔的行事作风,按捺到现在而不问十分的反常。   “他不看了,我知道。”菲尔弯了弯唇角,注意到休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你也不要紧张,我不问。”   “啊?”休这下是真的有些惊讶了。   而他的这个反应也印证了菲尔的猜测,他们真的有事瞒着她。她伸手抚了下头发,笑起来,“嗯,我不问。我知道你们有事瞒着我,我也知道……大概是什么事。”   “菲尔……”言语的苍白,休第一次感觉到,他想对她说别难过,他也想对她说对不起,但是现在,他知道这些话……都不是他能说的。   自以为是的怜悯,最为伤人。他唯有沉默。   “休,我想,香克斯是想保护我。所以,我要让他的保护变得有价值。”菲尔的话说得缓慢而坦然,带着一种特别的坚韧。   休看着她,半晌发不出声音,良久才应了她一声。   当休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他默默地想着菲尔,想着雷斯佛德号上唯一的女性同伴。   只有一个温暖的女人,才能让她的家变得温暖,支撑着四皇的红发的背后一直有这样一个女人,她的存在,让他们一往无前,悍而无畏。   他翻了个身,下意识地拒绝去想象,如果菲尔崩溃……如果她崩溃了的话,整个海贼团……会从内部崩坏的吧?   但是,这种事,不会发生的,绝对!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菲尔的家人没有“死”,只是抹杀掉身份,到另一个地方去了,她做出了第三种选择。但是,对于世界政府来说,她是唯一仅剩的存在,必须确实地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醇香一岛   时移世易,当红发来到这一座小岛时,距离上次炮轰港口的“壮举”已经过去近半年。这一座属于红发的小岛,来历非常的纠结。曾经一度属于过红发,后又属于百兽,现在又被凯多作为赌约的条件输给了红发。   醇香岛最早的住民深受教会的影响,然而在百兽的时代,这里被强势地改造成为异教区统治区,但是这里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依旧让它有“天国里的岛屿”的美称。   “人间若有天堂,拉达必在其中,天堂若在天空,拉达必与之齐名。”莫特站在船上看着越加接近的名城——拉达市,喃喃地念出教会古书中关于此地的描述。   “切!就会拽文!”艾尔无时无刻不忘和莫特斗气,就算他也是一脸的心驰神往。   照例,两个人大打一架。   “真漂亮。”武斗派的罗伊没有多余的话,但是眼中是由衷地赞叹。   “名副其实。”难得的贝克曼没有吞云吐雾,就连一贯“十分有原则”的贝克曼也不忍心破坏如此美景。   “哇——!”借着瞄准镜的作弊器效果,耶稣布不管好事坏事总是第一个看到,但现在,显然是大饱眼福。   “给我也看一下。”拉基出手如电,劈手就想把耶稣布的瞄准镜夺过来,耶稣布的防范意识非常好,尤其这种“千金难买”的“神器”更是防护得滴水不漏。   两个人你争我夺,好不热闹。   “唔,是很美,离实至名归还有点距离。”站在二楼的菲尔拿着望远镜看得极其清晰,香克斯站在她身边,一手揽着她的腰。   “菲尔!”休和拉基同时出声,但是相比起医生对于病人康复的欣慰,拉基显然不是。他的眼神,就好像是饿了三个月,突然看到方便面的……“饥渴”!   “嗯哼!”出声的居然是香克斯?!这大大出乎众人意外。拉基和休同时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威胁,无言地传递着十分危险的讯息。   菲尔微微扬眉,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极好地冲他们笑着,和颜悦色地问:“怎么?”   “呃……”拉基极力忽略旁边那道几乎化为实质的目光,边傻笑边回忆刚才想要说的话,休则更为直接,转身假装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不说就算了。”   被这句话刺激到的拉基,立刻想起了刚才的话题,大声道:“强烈要求给我们每个人配瞄准镜!”   “理由呢?”   “每次都只有耶稣布能看到太不公平了!”拉基理直气壮。   “可以考虑啊。”菲尔今天十分的好说话,脸色红润喜羊羊!相反,香克斯的脸色就是十足的不好了,俗称脸黑。   盯着拉基的眼神跟看敌人没什么区别,拉基只能傻笑,而且不敢移开眼神,就怕他误会了什么。   就在拉基的笑容越来越僵,几乎要维持不住的时候,耶稣布嗤地一声笑了出来,打破了这种诡异而又奇怪的氛围。   “噢~真是够了,菲尔你不要用那种写满贝利的眼睛看着拉达啦!”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菲尔,包括和拉基大眼瞪小眼的香克斯,拉基顿时松了一口气,默默地冲耶稣布竖起大拇指。   一时间“矛盾”被转移到菲尔一个人的身上,菲尔一愣,简直要被这些个气死,双颊通红,反应过来立刻朝耶稣布甩过去两枚眼刀,狠狠比了下中指。   耶稣布打了个寒颤,在香克斯的眼里看到的却不是杀意,而是……嗯,姑且称之为萌点!遂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在她明显控诉的眼神中笑起来,拉她进怀,轻拍她的背脊安抚。   被抱在怀里的菲尔使劲掐了香克斯一把,让他拍抚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菲尔感觉到了,抬起头来看他,他也恰好低头。   迟钝如香克斯,竟从她那空茫茫的大眼里看出了些许委屈,下意识地把她拉近自己,微微低头,轻吻她的额头。   这个时候一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耶稣布则转过了身,假装没看到,其他人也默契地背对着他们。   开玩笑,这个时候耳聪目明,简直是找死!   船上有个约定俗成的习惯,那就是——作为船长夫人的菲尔可以得罪(就是不能让老大知道),但是……“内务管家”,绝对绝对不能得罪!!!   作为这座小岛在幕后大boss,他们在来到不能说像元首出行,但也绝对不会悄无声息。但是,和百兽喜欢住宫殿不同,红发的目的地更为明确,那就是酒馆。于是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目的地走去。   拉达河横穿了拉达市,城市被清晰地切割成了东西两岸,东岸是商贸往来频繁的商品市场——哈马迪市场,沟通南北。各色的摊贩林立,在回字形的建筑中整齐地排列。   因是海河交汇之处,拉达的商人来自东西南北各方,有四合院式木石结构的房屋,专卖丝绸、瓷器和茶叶。又深受两大教会的影响,此地宗教信仰繁杂,也多体现在建筑上,大半是异教区的礼拜寺,宣礼塔的尖顶是显著标志。   一进入哈马迪市场,红发的船员就四散开来,毕竟每个人的需求不同,关注的点也不一样。在这样一个铸刀闻名的小岛,不来看一眼刀具简直是太过浪费了,武斗派的的船员们一哄而散,竞相去找寻那举世闻名的醇香刀具。   只有菲尔在他们身后目送着他们远去,悠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   “咦?!你怎么还在?”菲尔意识到身边的人是谁,下意识地反问。   “我离不开你嘛~”一没了别人在眼前,香克斯什么没脸没皮的话都说得出口,原形毕露。   菲尔轻笑,伸出手指刮了下他的脸,“羞不羞啊你?”   “自己媳妇儿羞什么?”香克斯偏过脸,张口咬住她的手指,舌头轻舔了一下她的指尖。   菲尔一下收回手,转过身去假装看街景,手在身侧悄悄握了起来。真是的,无耻不过人家,只能逃跑。   香克斯站在她身后一步的位置,近的能看清她悄然染上红晕的耳朵,无声笑了起来。   不用回头她也知道他笑了,横肘向着他的肚子撞了过去,香克斯早有准备,正好截住她的手,怕她真的恼了,一本正经地转移话题,“你刚刚为什么叹气?”   “我是在叹他们傻。”菲尔看着那个方向,无奈地说:“醇香岛的刀举世文明,因为它的锋利。我曾经仔细看过醇香出产的刀,花纹独特,装饰华丽。那些独特的花纹是由肉眼看不清楚的小锯齿组成,加上几种不同的钢材进行一定配比锻造而成,所以刀特别的锋利,加上上面镶嵌的宝石,一把刀的造价绝对不低。”   “嗯……嗯?”香克斯的反应,明显就是没有听懂她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样的‘奢侈品’没有人定做就不会生产,就算要买,也不会在这个市场上。”说完,菲尔又悠长地叹了口气。   “嘿嘿,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嘛~”香克斯咧开嘴笑,带着无敌的天真无邪。   菲尔只能再叹一口气,转过头看向另一边。   简单的亚麻衬衫,简单的亚麻紧身裤……脚上贯穿在靴子……腰间在细皮带,皮带上挂着剑带和钱带……   多么熟悉的装束!   利比斯!   光影一般的速度,菲尔如离弦之箭一般地急冲出去,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香克斯的反应是立即的,在她脱口而出那个名字的瞬间,下意识地伸手去拉她,但在即将碰触到她的一刹那,他犹豫了。   就因为这一刹那的犹豫,他没能拦下她,任由她从他的身边离去。穿过指尖的长发,像是从心里抽走了那道紧密缠绕在一起的红线,顿时,空茫成一片。   香克斯在原地呆站了一会儿,看着她的人影在人群中消失才收回手,施施然地离去。此时,他想要喝酒,迫切的需要,比任何时候都需要。   并没有仔细分辨是哪处的酒馆,香克斯径直做到了吧台前,只说了一句话:“给我酒。”   她那样的视力,竟然能在人群中如此清晰地捕捉到一个并不那么特殊的人影……她必定是时时刻刻在想着他的吧?一刻,不能或忘。   胡思乱想着一些,香克斯坐在那里的气场绝不好亲近,但是一个窈窕的身影端着酒杯,毫无滞碍地靠近。   “船长先生,你还记得我吗?”   “你是……”香克斯看着眼前的女孩,他并不认为她会忘记这样的容颜,事实上,他得承认,任何男人只要见过她一面都不会忘记。   女孩靠近他,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她的指尖赫然夹着他的钱袋,她在他耳边轻笑:“这样,也不记得吗?”   “丽都里的女孩?!” 作者有话要说:  时隔一个礼拜,某如再一次冒泡……默默地鞠躬道歉   我有一个想法,问一下大家的意见,看大家是愿意我写一章更一章,还是希望能在过年的时候集中发,一起看?      ☆、各有心思   夜半灯火阑珊,日间喧闹的哈马迪市场已经闭市,一排排整齐的门户,在这样的夜色显得静谧。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只有风声呼啸。   转进小巷,避过迎面而来的风,轻叩了几声门,门从里打开,她闪身入内。   “小姑娘,这么晚住店?”包着头巾蓄着络腮胡的老人,眯起眼来看着眼前的人。   “大叔,我,嗯……丈夫已经在这里订了房了。”高挑的女子微微一顿,便很顺口地接了下去。   “哦哦,你丈夫姓什么?”   “梅利安涅。”   正准备走到柜台前的老丈楞了下,转头看向她,不确定地问:“是红头发的吗?”   “啊~是的。”菲尔正转头看着厅堂里的摆设,所以并没有注意到那名老丈有些奇特的视线,他伸手一指那边的台阶:“从这里上去,往左拐,楼梯口的第一间就是。嗯……走廊尽头还有一间空的房间。”   菲尔惊讶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我们用不了两间啊。”   老丈斟酌了一下说辞,解释:“看你喜欢哪一间,选一间住下。”   “啊~”菲尔转身仔细辨认了一下台阶的位置,在不甚明亮的光线下,木质的深色台阶,并不那么显眼。   “还是多谢你,大叔。”   老丈抬起他有些浑浊的双眼,目送她上楼,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楼梯在靠墙的一侧,因为没有照明而显得昏暗,二楼的人看不清楼梯里是否有人上来,这就好像一层黑夜的保护膜,让属于黑夜的她感到亲切和温暖。   菲尔低着头,认真地看着脚下的台阶,疲惫的大脑却自动地开始计数。   一,二,三……十六,十七……   “台阶,有几级?”   声音从头顶传来,菲尔下意识地抬头,一瞬间的亮光让她闭起了眼,身体下意识地向后仰了仰。但是本就熟悉到了极点的声音,根本无需用眼睛去辨认。   “香克斯啊……”   看到她后仰,香克斯下意识地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身体的本能比脑子更快一步地做出反应,尽管在反应过来之后,啧了一声。   顺着香克斯的力道,菲尔一步跨上了台阶,几乎是扑到了他身上,嗯……形成了一个投怀送抱的姿势,至少,在别人眼里是这样的。   “嗯……十七级。”   “什么?”   “有十七级台阶。”   在菲尔说完这句话之后,香克斯好半晌没有吭声,显然是被囧得说不出话来。想到这些,菲尔嬉笑出声,脸颊靠在他的肩膀上,伸出右手穿过他的披风,环抱住他的腰,左手还被他扣着。   “好暖和好暖和~”她的手贴着他的背,来回摩挲着,指间的凸起让她微微弯起了眉眼,那是从眼睛里透露出的笑意。   戒指……他明白的吧……   “香克斯,我好累,你背我回去好不好?”   香克斯顿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她。   “香克斯?”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菲尔有些困惑地唤他。   “才几步。”香克斯的声音里透露出一点点的无奈,和往常被她“欺负”的时候一样,宠爱带着一点点的无奈。   “好不好嘛~”   “自己走。”   “我有话跟你……”   “船长?”   菲尔后退一步,向着他身后的房间看去。黑色的衣服,和这里所有的女人穿着相同,没有戴面纱头巾……不,是摘下来了。   菲尔看了一眼房间里的那张床,床上的黑色头纱,她眯起了眼,嘴角上挂着笑,“啊~原来是我打断了你们哪~”   她挣开香克斯的手,再退一步,“你们慢慢,我先去睡啦!”   那样干净利落地转身,双手背在了自己的身后,指间的圆环在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香克斯皱眉看着她走向走廊的尽头,对于菲尔此时的想法他多少猜得到一些,明知是误会,但仍为出声喊住她。所以,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刚才他伸出手的瞬间她看到的景象,那是——救赎。   “船长先生?”站立在一旁的俏丽女孩来回看了看,有些苦恼地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香克斯:“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不是。”香克斯抹了一把脸,像是在摆脱某种情绪,低头看着她,“小姑娘,既然菲尔住了那一间,你就住我这间屋吧?”   “啊?啊——!”女孩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向后跳了一大步。   香克斯露出苦笑,“你在想什么啊?我住隔壁。”他的手指着她边上的那扇门,无奈地摇头,转身往屋里走去,“晚安。”   “呃……晚……”   “真是的,跳开就有用吗?真的要做什么的话,怎么可能跑得掉……”   听了他这样的碎碎念,她决定把那句晚安收回,就算只是礼节性意义上的。   翌日清晨,天刚刚有些光亮,走廊尽头的屋子就有了动静,开门出来的是一个全身裹着黑纱的女人,只有眼睛露在外面。   “哟~”轻佻的口哨声响起,晨起解手的耶稣布目睹了这一幕,坏笑着走近,“美人儿~大清早地做什么去?”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你是鸟,还是虫?耶稣布。”微微拉下面纱,菲尔露出了大半张脸,冲他笑得十足的“贤良淑德”。   耶稣布的睡意醒了大半,下意识的谗言令色,“咱是谁啊?跟着内务管家,当然是那吃虫的鸟儿了,是吧菲尔?”   菲尔勾了勾唇角,“想吃肉啊,就把嘴巴闭上,明白?”   耶稣布抿紧嘴,做了个拉紧拉链的动作,用力点头,同时冲她直眨眼,眼睁睁地看着菲尔重新套上黑纱,走出旅店。   确定她不会去而复返,耶稣布长舒了一口气,转身准备回房,却突然发现香克斯就站在他身后,吓得他差点表演“惊声尖叫”!   他拍拍胸,忍不住抱怨:“老大,人吓人,吓死人啊!”   香克斯理都没理他,只是站了一会儿,返身把门砰的一声关上,差点夹到紧跟在他身后的耶稣布的鼻子。   耶稣布摸摸鼻子,道一声好险,“幸好没有乌索布那么长的鼻子,不然肯定夹断了。”   在他暗自庆幸的时候,眼角却扫到了一边的房门恰好阖上,他拧起眉,静心思索了起来。没几分钟,他立刻烦躁地抓脑袋,把那一头的卷毛抓得更乱,“真是的!这种费脑子的事情就是贝克曼的专长嘛!”边说着,边向贝克曼的房间走去。   在耶稣布大概叙述了一遍他观察到的异状之后,他平时本来就不怎么运转的大脑迅速进入睡眠状态。他趴开着腿,双手撑在腿间的板凳,前后摇晃着椅子,星星眼状地看着面前的贝克曼。   面对着这种眼神,被称为智商最高的贝克曼只能无力扶额,他最后吸了一口烟,把烟蒂摁熄在茶盘里,随意地挥了挥手驱散烟雾。   “我说,耶稣布……”   “嗯嗯!你说,我在听。”   “且不说事情怎么样,这是老大的私事,你确定我们要管?”   “私什么事啊!换个大嫂,这个问题很严重!”   “换什么大嫂,你想多了,不可能到这种程度。”贝克曼失笑摇头,尽管脑子里在盘算着发生的可能性,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变化。   “别说什么可能不可能,什么零概率事件在老大身上都会发生!”耶稣布几乎要拍案而起。   “零概率事件?用的不错啊,看来最近你书没白看。”贝克曼调笑了一句,随后敲了敲桌面,制止他想再说的意思,“这件事到此为止,谁都不要插手。我也给你一句明确的话,不管他们的感情走到哪一步,大嫂的位置换不掉。”   他哼笑了一句,“想坐这个位置?还要看她是不是有那个本事!”   难得贝克曼能如此痛快地给句话,耶稣布立刻就放下了心。另一边,耶稣布走后,他关注过的房门就打开了,里面走出了一个裹着白纱的女孩,和菲尔一模一样的装束,差别只在颜色。   她走到香克斯的房门口,轻声叩了两下门,“船长先生,是我。”稍带了片刻,不见回应,她推门而入,“我进来了。”   香克斯站在窗前,好像对她的不请自入无知无觉。   她走到香克斯身边,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除了早起摆摊的商人,逐渐热闹起来的哈马迪市场,她看不出任何异常。   “船长先生?你在看什么?”   “什么也没看到。我希望。”   她把手背到身后,笑得异常灿烂,“我带了一样东西,你现在肯定需要。”   “什么?”香克斯这才转过身,把注意力移到了她的身上。   “酒!醇香岛的酒。”她从身后摸出酒瓶,拔开瓶塞,放到他鼻子下方,让他闻了闻,“怎么样?”   香克斯劈手夺了过来,仰头灌了一口,“嗯,闻起来香,喝起来更棒!”   他走到桌边坐下,还不忘招呼她,“来坐,陪我喝酒。”   她嘻嘻笑着过来坐下,一大一小,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酒过三旬,话就多了,两人居然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兴起时,香克斯也毫不掩饰地大笑。   酒总是有尽时,香克斯喝下最后一口酒,放下酒盅,偏头问她,“我还没有问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阿纳斯塔西娅,我叫阿纳斯塔西娅。”她弯起了眉眼,抿唇笑着。   新生,新的,人生……   “啊~不错啊,塔西亚。”香克斯举了举杯,尽管已经空无一物,但他仍旧满怀诚意。   “哪~船长先生,酒喝完了,我先回去了,再见。”   “再见。”香克斯挥了挥手,看着她离去。坐了片刻之后,他又一次站到了窗前,看着转角处的窗口,喃喃自语,如果可能,他并不想眼看着她亲近别的男人。   这,是他说不出口的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  年夜啦~存稿君代表如如跟大家拜早年~   ☆、他们和他们   如此清晨,穿着和拉达的女人一样的衣服,包着一样的头纱,本来显眼的菲尔,迅速地湮灭在了热闹起来的哈马迪市场。   人群,是最好的保护色。   和所有向着哈马迪回字形前进的人相反,她要离开这个市场。转到中央的直街,和拉达河一样,直街也见证着拉达的人事变迁,唯一与之不同的是,其横贯南北,与拉达河形成一个十字,把整个城市切割成了四块。   菲尔的目的地,就是西岸。以拉达河为界,河的东面是新城,有牢固的工事城墙,有商贸频繁的哈马迪市场,有历史悠久的教堂,有富丽堂皇的礼拜寺。与此相对的,西岸就是旧城区,大片的农田和茅屋,阡陌交通,充满着另一种风情。   除此之外,拉达的先人都安葬在西岸,虽然没有依及那样生命自西方轮回的传说,但确实的,所有人约定俗成地把先人都请在此处。   菲尔不可能对拉达的墓葬习俗突然产生兴趣,那不会给她带来任何利益,引起她关注的是这里的农田。准确的说,是这一片的花田。   昨天还没到拉达的时候,她就注意到这里的玫瑰花。它的花苞,超乎寻常的小,所以引起她注意的不是它的尺寸,而是它的香气。   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错,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这种玫瑰,上一次见到的时候,是在医生那里,而且也不是这种形式。   医生曾经告诉过她,这种玫瑰提取的精油对她的身体很有帮助,药用价值很大,但是很难培育,伺候得不好,几乎不能成活。   这样大的面积,她根本没有见过……   穿过花间的小径,菲尔来到一座茅舍门前,敲了几下门,扯下面纱,扬声道:“主人家在吗?”   “来了。”清凉的男生响起,几乎是同一时刻,门应声而开。   双方见面的同时,瞪大了双眼,异口同声道:“是你!”   门里的男人看着眼前的女人,露出无奈的笑容,却依旧温言道:“姑娘,我昨天已经告诉过你了,你认错人了。”   菲尔抿了抿唇,原本因为惊讶而睁大的双眼瞬间变得晦暗,“我不是来找你的,我只是来找这片花田的主人。”下意识的,她在解释,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男人愣了愣,多看了她几眼,随后微微侧身让她进门,“请进。”   菲尔进门,扫了一眼这个不大的茅舍,听到关门的声音,她微微侧身,问:“这里的主人不在吗?”   男人顿了一会儿,面色有些古怪地开口,“我就是这里的主人。”   “你就是里根?”   他点头,复又挠了挠头,“真是失礼,请坐,我还没有问你的名字,啊……也还没有给你泡茶,你稍等。”   菲尔微微翘了翘嘴角,依言在藤椅里坐下,“不忙,里根。我是菲尔,是个商人,想跟你谈一笔生意。”   “啊?”里根顿住脚步,有些不解,“我不经商啊。”   菲尔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坐下,看着他有些不自在地坐在她面前,她笑得有些玩味,跷起二郎腿,倚靠着椅背。此一时,反客为主,局势由她主导。   “我很喜欢你外面的花,想问你买下这里的园子。”菲尔一贯开门见山,从来不搞那些弯弯绕绕。   “我不卖。”里根的脸立刻皱了起来,眼睛里的嫌恶毫不掩饰。   菲尔看着他的样子,轻笑出声,“你别忙着拒绝我,我不想把那些花给那些乱七八糟的达官贵人来鉴赏,以此来赚取钱财。我只是想让更多和我一样眼睛看不见的人,能看到这个世界。”   “你看不见?”里根条件反射地重复,立刻意识到这样太过失礼,又马上道歉:“对不起。”   菲尔摆摆手,屈肘托着下巴,微笑:“不要在意,除非你看不起我。”   “没有。”里根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看起来呆呆萌萌的。   “我是瞎子,而且是瞎子里最富有的一个。”菲尔又笑了,看着眼前和故人形似却神非的里根,眉眼间是柔软的,一点也不像是在谈判。   “拉达的玫瑰,有不一样的价值,如果能提取出其中的精华的话,她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巨大的变化。”菲尔敲了敲桌面,歪着头问他,“里根,外面那些花是你种的吗?”   里根点头,却有些疑惑,话题怎么会如此转向。   “你真是天才!”菲尔的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高兴得站了起来,她从未如此喜形于色过,“你知道吗?你有令这个世界震惊的本事!”   里根瞪大眼睛张着嘴看着倏地站起的菲尔,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但是眼睛里是十足的疑惑,“是吗?”   菲尔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当然!利比斯,相信我!”   “我不……”里根听了她的称呼立刻就要反驳,但是……   利比斯,相信我!……我们会改变世界!   脑海深处的声音,那不是眼前的女人说的话,那是来自记忆深处的声音。更为稚嫩一些,更加的意气风发……   不是及腰长发,而是绑着辫子,像短短的小扫帚,每一次战斗、说话,一蹦一蹦的……   为什么他会知道?   为什么他会这样觉得?   为什么他有这样笃定的认知?   “里根?”菲尔的声音传来,好像惊雷,打醒了陷入混乱中的里根,他抬起头来看她,她有些奇怪地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里根看着她,眼前的黑色纱衣上是不是出现白影,那是一件衬衣的样子,而疑惑的神情也突然变成大笑。   “利比斯,你怎么老发呆啊?”说着,手就向他的肩膀伸了过来。   里根忍不住往后仰了仰,惊出一身的冷汗,不知道为什么,他潜意识里知道绝对不能让那只手碰到自己,但是这个知道又是从哪里来?他从来没有想过。   但菲尔只是站在那里,她没有伸出过手,也没说过别的话。   “刚刚……很抱歉,你和我的一个朋友,太像了。”菲尔扯了扯嘴角,声音有些僵硬,她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没……没关系。”里根的笑容很不自然,他的脸色也很苍白,看起来好像病了一样。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帮我。这里的玫瑰如果能大面积的种植,她会让更多的人更好的活着,也能让这里因为贫穷而活不下去的人活下去。”菲尔看着他,神情郑重,“请你认真考虑一下。”   “好。”里根的脸色依旧有些许僵硬,他站起身,带着菲尔往外走,“我会好好考虑的,菲尔。”   “我住在哈马迪集市第一间旅馆,你考虑好了,可以来找我。”菲尔走到门口,拉开门,跨国门槛,站在第一级台阶上,转身看着他,“里根,我叫菲尔,嘉兰诺德·菲尔。”   一手抓着门,一手扶着门框的里根忍不住闭了闭眼,忍着突如其来的晕眩感,“嗯,我知道了。”   菲尔弯了弯眉眼,重新戴上头纱,“再见。”   里根点头,眯起眼看着她离开,他有一种确信,刚才她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你是利比斯吗?   天已经大亮了,拉达整个苏醒了过来,整座城市在山水的滋养中像一个富有活力的青壮年。从旧城走到新城,好像跨越了一座天桥,来到的是两个世界。   她回到哈马迪,走进旅店,红发的船员都在大堂里坐着,一起谈笑,显得特别热闹。菲尔的心情不由自主地跟着好了起来,她一步跨进门,未语先笑:“在说什么?这么热闹?”   说着,伸手扯下头纱,但大堂里的热闹却诡异的静了下来,菲尔的动作顿了顿,若无其事地整理衣服,随意地扫了一眼四周。   看清了角落里的香克斯和他身边的女孩,也看到了坐在他们周围的其他人,她笑眯了双眼,随口点了一个人,“格里格列。”   “到!”格里格列啪地一声站起来,来了个军姿,站如松!   菲尔嗤的一声笑了,招招手让他过来,“不用那么紧张,你又没做错事。你去外面把东西搬进来,我买了点东西,大家一起看看,挑自己趁手的拿。”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句错事,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有些心虚。   看菲尔转身要上楼,耶稣布几步走了过去拦住她,“诶……菲尔,跟我们一起喝酒吧?你给我们买了那么多东西,总要谢你啊~”   菲尔停步回身,偏头看着他笑,“我以前给你买东西,你也没谢过我啊。”   不是心虚,怎么会做多余的事?   耶稣布一时语塞,下意识地想转头去看香克斯,又想起那边坐着的人,一下僵住。   菲尔当然看到了他的动作,余光也看得很清楚那边的人的反应,翘了翘嘴角,伸手拍拍他的肩,转身上楼。   她没有追究,但耶稣布一点也轻松不起来,因为她的不追究,也因为她弯起的眉眼里是凉的,而身后的目光……   芒刺在背!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贝克曼,第一次把烟拿在手里却不抽,任由它自己燃烧。   一连几天,菲尔都早出晚归,香克斯也一直都带着阿纳斯塔西娅坐在大堂。每一天每一天,菲尔对此都视如不见,没有发表任何看法,也不生气,对于香克斯给阿纳斯塔西娅买东西花费的巨额钱款,签单的时候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但是,香克斯却很生气,每天每天,一天比一天要更生气,只因为她的什么都没说。但也因此,他还在忍耐。   直到……   “请问,这里有一个叫菲尔的姑娘吗?”   香克斯蓦然抬头,站在柜台前的男人赫然是已经成为白骨的利比斯! 作者有话要说:  年初一~亲爱的们,依旧是英俊的存稿箱君~   ☆、攻心之战   看到利比斯已经足够红发的所有人震惊,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从脚底蹿上来,一路凉到了心口。   看到已经死了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感觉?   如果那个人可以算得上是自己的情敌呢?   想到这两点不仅是香克斯本人,还包括在场的红发干部们。颈后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一种极度危险的预感萦绕在每个人心头,尽管知道是谁在散发恐慌,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有勇气回头看一眼香克斯。   而香克斯想到的却不只是以上两点,还包括——如果当年利比斯活下来,今天站在她身边的人,未必是他!   这种想法足够让他抓狂,这和他是不是四皇没有关系,这和他是不是她的老大也没有关系,她会不会离开他,他一点把握都没有!在他出现的时候。   然而就在格里格列实在憋不住想说话的时候,他发现,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消失了。他奇怪地四处张望,看到了楼梯上正往下走的菲尔,于是露出了安心的笑容,他知道能让老大熄火的人一定是她。   但他不知道的是,让香克斯如此失态的原因也是她,只会是她。   当然看到菲尔的人不只是他们两个,还包括站在柜台前的里根,他惊喜地叫:“菲尔!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利……里根?你怎么来了?”菲尔极快地走了下来,在他面前站定,“出什么事了?”   里根张口语言,但注意到这里的人,嗯,有点多,遂向后退了一步,有些腼腆地说:“能去我那里说吗?”   “可以。”菲尔想也没想就答应,抬腿就走,从头至尾,她都不曾注意大厅里的其他人,包括香克斯。   而菲尔的理所当然和漠视,让香克斯的情绪恶劣到了极点。   “老大,菲尔是去谈生意,她前几天跟我说起过。”贝克曼用一贯平淡的语气诉说,好像说的就是事实,此时,只有他能救场,也只有他敢开口。   “嗯。”香克斯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喝闷酒。   “老大,回忆不具有任何力量,何况,那个人绝不可能是当年的利比斯。”看他的情绪很不好,只对战斗感兴趣的罗伊也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香克斯只是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身边的阿纳斯塔西娅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对于权谋她或许不如这些男人,但是对于男女之事,对于女人,他们的了解拍马也及不上她。   她知道,罗伊的那句话说错了。回忆,具有改变世界的力量!   而正如贝克曼所料,里根找菲尔的确和男女之情没有关系,他是——真的有事!   事情非常简单,有人想要买里根的花圃建成私家园林的一部分,里根自然是不肯的。   然而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手段叫巧取豪夺,既然他不肯卖,那只能抢。这在这个动荡的时代是非常普遍的现象,保不准哪一天就落草为寇,也不一定哪一天就身首异处。   于是他想到了菲尔,与其卖给那些什么都不懂的暴发户,不如把它给菲尔,至少……至少,她一定会善待他。   他就是怀着这样,两害相权取其轻的心态来寻找菲尔,来……向她低头,低头求她。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但是菲尔知道。   因为知道,所以她愿意帮他,就像香克斯帮助布兰奇一样,对菲尔来说,这也是一种弥补。   差别在于,菲尔确定,她跟任何女人相比,他绝不会多看别的女人一眼,但是,香克斯却不确定,她的心是否和他一样。   这种不安定感是香克斯行为失措的原因,精明如贝克曼无法明白,细心如菲尔,也没有料到。   或许……因为她的心里真的有那么一个地方属于利比斯,谁也没办法改变,包括香克斯,甚至是她自己。   但是,有些事情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没有人说破,也不会有人说破,那么,一切都还是未知之数,对香克斯是这样,对里根是这样,对菲尔也一样。   既然有人把主意打到菲尔的标的物上了,她的脾气绝不会有就此罢手这件事,何况里根还开了口。   这在菲尔眼里,就是一件她的事情,她自然应该忙上忙下,忙前忙后。夜不归宿,在她这里太正常了。   而这一切的正常,在现在这个时期,看在香克斯的眼里,就是非正常的。   一样的时间,相似的情景,菲尔依旧习惯在疲惫的时候放空,放空的时候数着台阶,尽管她已经数过很多遍了。   听着这脚步声,香克斯根本不需要眼睛去确认,他知道是她,于是他开门走了出来,站在和那天一样的位置等她。   看着她一步步走上来,原本激烈的、矛盾的、焦灼的情绪,随着她规律的脚步声,慢慢沉静了下来。只要看着她,他就获得了平静。   “几级台阶?”他搭话的本事没有丝毫进步,n年如一日的固执,俗称懒。   “十七级啊~”菲尔抬头,下意识地笑着答了一句,刚刚好一步跨上台阶,站在他身边。   “做什么去了这么晚回来?”香克斯伸手把她垂下的头发别到耳后,伸手揽住她的腰,带着她往屋里走。   “赚钱啊。”菲尔答得坦荡荡,坦荡得香克斯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这个话题,于是他说……   “累不累?”他带着她进了门,十分有计划性地向着床铺走过去。   “累……”菲尔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十分自觉地向着床铺滚过去,直挺挺地趴在被子上。   “累就别做了,不差那些钱。”香克斯的话已有所指。   菲尔却没有注意到,只当他是心疼她,她蹭了蹭枕头,歪头看香克斯,笑眯眯地对某男说:“看到你就不累了。”   不得不说,菲尔很会哄人,她的话奇异地安抚了某人的不良情绪。香克斯拿着杯子,走到她身边坐下,摸摸她的脑袋,“起来喝水吃药,休改良了配方。”   “哦……”菲尔直起身,低头从他摊开的手上把药片叼进嘴里,又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水,把药过下去。   香克斯看着她依赖的样子,想要追问的心情消失得无影无踪。   算了,她还在,就好。   等菲尔抬头的时候,就发现某人对她笑得春暖花开,刹那间,怦然心动。心动不如行动,她熊熊地扑了过去,对着某人的嘴唇啃下去。   必须承认,菲尔是被色诱的。彼时,27岁的香克斯还是很有些颜色的,何况他还蓄意引诱。   香克斯敛眉,低眉顺目的瞬间有着菲尔看不到的情愫,他伸手扶住她的腰,对于她的行为是鼓励的。男人的意志力在心仪之人面前,溃不成军。   在这样的夜里,言语失去了意义,他们的身体靠得这样近,不确定的心重新安定。   但是第二天,当菲尔走出房门看到阿纳斯塔西娅站在她面前的时候……   “船长去找里根了,他要终止这次的交易。”阿纳斯塔西娅一脸的惊慌,急忙忙地冲到她面前,表情还挺生动。   菲尔关门的动作几不可见地缓了一缓,目光平滑地掠过阿纳斯塔西娅,脚步沉稳地向楼下走去,连给她一句话的时间都欠奉。   “嘉兰!我说的是真的!你不想帮他吗?”阿纳斯塔西娅跟着她下楼,充满勇气地伸手拦住她,要知道,在菲尔强大的武力值面前,做任何的举动都有生命的危险。   “里根!不是你的故人吗?!”   “你想什么?”菲尔终于停下了脚步,但是眼睛依旧没有看她,只是给了她这样的一句话。   “我……我只是……”   “阿纳斯塔西娅,复活吗?希望,你不是在做让自己再死一次的事情。”留下这样一句威胁性十足的话,菲尔抬腿走人。   但是,她原本的目的地,还是被彻底地改变了。   这种改变,无关信任,而是…… 作者有话要说:  嗯哼~如约而至!   ☆、惊变   玫瑰花田里,茅草屋内,两个气势迥异的男人对桌而坐,气氛虽不至于剑拔弩张,但对峙之势隐然。   茅屋内只有两人,隔着桌子,一边坐着的是香克斯,他的一只手一直在把玩着一个火柴盒,手边是一杯茶。   隔着一臂的距离是另一杯茶,里根就坐在另一边,而他在不停的移动那杯茶的位置,因为,他在掩饰自己的紧张。   里根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红头发的男人,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会给他如此大的压迫感,而他又下意识地知道自己必须抬头挺胸,决不能后退。   于是,便成了僵局。   而事实上,香克斯并不特别注意他,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扫过他一下,他只是把玩着手里的火柴盒,想着自己的事情,不自觉地“威胁”着某些人。   他打的主意也挺简单,能吓跑最好,吓不跑……吓不跑就吓不跑呗!反正媳妇儿是不能让的,就算她自己想走也不行!   想到这里,他的眼睛眯了起来,霸气全开。视线直射过去,紧紧盯着里根,想要看出些什么来。   “利比斯。”   香克斯从进门到现在,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名字,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十分的笃定。   里根的眼神十分的陌生,口气带着无奈,“我不是利比斯,我是里根。你和菲尔小姐都喜欢认错人。”   听到里根的称呼,香克斯的心情十分愉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手指轻叩着桌面,“是吗?”   里根点头,神情肃穆,对于利比斯三个字的眼神依旧非常的陌生。   香克斯笑了,“利比斯,我不是菲尔,我不相信什么‘事实’,我相信的……只有我的感觉。”   说完,他只是看着利比斯笑,十分和善的看着他,里根毫不避让。   屋子里香克斯在拿眼刀和这片花田的主人互相扔着玩,进行一些不得不说的沟通,屋子外面的甲乙丙丁无聊地只能扯花,他们不知道,他们扯的不是花,是钱!   所以,当他们如此败家的行为被菲尔看到之后,他们一惊之下……   嘶——!   格里格列惊跳起来,在原地蹦,手不知道该放哪儿的乱摆,耶稣布站起,一脚踹过去,“闹腾什么?”   格里格列的脸都青了,趴在地上,捂着某处,被他一问脸瞬间爆红,郁闷地憋出一句话——我扯着蛋了……   扯着蛋了……   蛋了……   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用一种非常纠结,异常同情,满含怪异的眼神看着格里格列,耶稣布直接过去对着他撅起的屁股再补了一脚,“你个熊孩子!”   面对着一出闹剧,菲尔的脚步没有任何停顿,她行进的方向也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走在田间,闲庭信步,十分的自然,好像她本来就应该出现在这里,本来她就是来这里逛园子的。   原本坐在石阶上的其他人,站了起来,纷纷,用一种很特别的眼神看着菲尔,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跟她说,似乎是不敢和她搭话。   菲尔抬眼看着站在她面前的贝克曼,轻问了一句,“你要拦我吗?贝克曼。”   贝克曼咬着烟,看了她一会儿,“他们都在里面。菲尔,记得你那天在船上和我说的话吗?”   “嗯。”菲尔看着他身后那扇门,神色莫测,“然后呢?”   “你当着红发半个家,你,当着香克斯的家。”   菲尔轻笑出声,拍拍他的肩,一步越过他,开门进屋,她说:“贝克曼,你想多了。”   但愿,贝克曼但愿是他想得太多了。   一个抬眼的瞬间,他看到了突然出现的阿纳斯塔西娅,穿着这里最寻常的服饰,用唯一露在外的双眼看着他,向他走近,步伐急切而混乱。   她一边走近,一边扯下自己的面纱,急切地喊:“快走!离开那个茅屋!快!这里有比炸弹更厉害的东西!”   所有人都只是看着她,不言不语,更没有移动。   贝克曼没有挡着她,看着她一边挥着手让他们离开,一边就冲进了小屋,垂着眼,神色莫测。   拉基叫了声,“嘿!我们怎么办?退不退?”   “退……”   贝克曼话音未落,身后的茅屋便发出的尖利的啸声,窗户玻璃在一瞬间分崩离析,向外喷溅出来,带着极快的速度化作刀刃,直射过来。   他们的反应都是立即的,立刻向外扑出去,就地翻滚,尽可能地避开玻璃渣子,保护自己。   第二个感觉就是震动,从房子到土地都在不断的震动,剧烈的震颤带着花朵在左右摇晃,视觉上的短暂欺骗,让这一切惊险恐怖,看起来好像是房子和花朵的舞蹈,整个身躯的扭动,柔软异常,妖艳而美丽,带着致命的危机。   显然,他们是没有时间观赏如此美景,在感觉到震动的第一时间,连滚带爬地用最快地速度向外扑出去,离开这片花田的范围,趴下等待这场异动的过去。   大概五分钟,或者更短,地动过去了,这一片土地变成了一块荒芜,触目所及满是黄土。土堆中有几个小小的坑不期地冒出来几个脑袋,伴随着一阵咳嗽和呸呸的声音,小坑现出人形,红发的主力灰头土脸地站了起来。   贝克曼第一个站起来,转过身看着身后的景象,沉默。他身边离得最近的是耶稣布,搭着他的肩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转过身,惊道:“哎哟我的乖乖,这都什么丫!太恐怖了……”   瞬间夷为平地的力量,如此霸道的力量,在屋子里的香克斯和菲尔……   “老大他们人呢?”格里格列问出了他们心里共同的疑问,但是却无人回答,因为……   他们被包围了。   好像只是眨眼的功夫,四周尽是全副武装的海军,齐刷刷的端着枪指着他们,变戏法一样。   原本还算轻松的红发船员们,肃穆了神情,自觉地站在了一起,不知什么时候武器已经到了他们手里,而他们身上似乎也没有藏匿什么武器的地方。   贝克曼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着,他一直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海军,只是这样的一个动作,就让在场所有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在此时此地此情此境,面对人海一般的海军,他们处于劣势,但海军依旧只敢拿枪指着他们,不敢有丝毫的举动。   而贝克曼在等,等那个指挥官出现,如果他的想法没错,那个人就是——   阿纳斯塔西娅!   依旧是那一身的白纱,差别只在她肩上的大氅,象征着海军的身份,在场的人里面,她竟然是最高长官。   “副船长!投降吧!”阿纳斯塔西娅清冷的嗓音响起,在这片安静异常的空地,回荡开来。   “呵……”贝克曼笑开,摸出了烟点上,“讲点实际的。”   “副船长,如果你不投降,我们将付诸武力。我知道你们的战斗力都非常厉害,我们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单兵作战能力上能战胜你们,但是!我们有成百上千的战士!会前赴后继的进攻,只为取下你们的首级!”阿纳斯塔西娅的话诉说着海军的决心,不惜一切代价消灭他们,因为……   这会是最后消灭红发的机会,他们已经发展到他们无法控制的局面了。   贝克曼只管自己吞云吐雾,对她的话不理不睬。   “副船长,船长先生已经死了,让大家都投降吧!”   阿纳斯塔西娅……新生……   “是吗……”贝克曼讽刺地笑笑,扔掉烟头,一脚踩下去。   脚下的泥地突然塌陷,站在贝克曼周围的所有红发船员,瞬间下落,扬起的尘土让海军的视线模糊不清。   等到视线清晰之时,海军赶来只看到了那个两米见方的坑,深不见底,好像张着一张大口,嘲笑着海军。   红发的主力全部消失,与此同时失去踪迹的还有阿纳斯塔西娅!   他们的消失和海军的出现一样突然,海军和红发的这一回合较量,打平!   Round Two!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在108章左右完结,如果有需要番外的可以留言告诉我希望看到谁的。   另外,定制的封面已经出来了,这次定制内附插画,香克斯X菲尔,有要定的留个言告诉我下,我就统计下人数。   ☆、图穷匕见(上)   一切都是怎么开始的?   时间退回到菲尔进屋的那一刻,屋子里的两个男人还是隔桌坐着,香克斯脸上带着笑,里根的表情也不坏,虽然感觉有些奇怪,好在还算是一次“亲密友好”的会谈。   至少,菲尔看起来是这样,或者说她希望是这样的。   这世界上,她最亲近的两个男人,她是多么的不希望他们之间会起冲突,就好像所有的女孩都不希望自己的父兄和爱人有隔阂。   利比斯就像她的哥哥一样,不管他看她的眼神有多么的陌生,她总是对他好的。   “菲尔来了,你不想跟她谈谈吗?利比斯。”   香克斯一句话让菲尔的心乱了起来,她的平静被破坏殆尽,几乎是有些失态地瞪着他,“你说什么?香克斯。”   “我说,他是利比斯。”   “利比斯?”菲尔重复,又否定,“不,他是里根,他们长得很像,他不是……”   “这些都是他告诉你的,他说他不是。”香克斯看向菲尔,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肃然,眼神深沉,“菲尔,你的感觉告诉你,他是。那么,他就是!”   “但是……”   充满腥臭的刑房,充斥着鞭打声和惨叫,在她眼前变成白骨的利比斯,多米纳特的大爆炸,这些记忆都是真的,鲜活如昨日。   他怎么可能是利比斯?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那些,那些所有经历过的痛苦悲伤,所有一起面对过的选择和绝望,都那么真实,怎么可能……   “你是吗?”菲尔突然抬头,她的眼神是涣散的,忙乱的,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心,咄咄逼人也脆弱无助。   对着香克斯斩钉截铁的里根,看着眼前的菲尔语塞,他总觉得有什么在阻止他,所以他只是看着她,眼神慢慢变得空茫。   “你是吗?”   “我……我不知道。”里根显得很茫然,双眼空茫茫的,直愣愣地看着菲尔。   “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那些从人变成鬼的日子,我们一起经历过的不人不鬼的日子……你说你不知道!你告诉我,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你告诉我!”菲尔非常的激动,她在发脾气,从来没有这么激烈地质问过谁。   “菲尔你冷静点。”里根从椅子上弹起来,走向菲尔,他的行为完全没有进过考虑,不假思索。   “怎么冷静!你今天完好无缺地出现在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也和艾尼维亚一样是卧底吗?你也一样背叛了我们吗?当年……当年的惨剧,那些死去的人,究竟有几个是真的?几个是假的?”   她的整个世界都开始混乱,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是骗局,如果他们中伏没有任何的成分是真的,如果这一切如果都成立,那么……   她的人生……   她的人生就像一出戏一样,没有丝毫真实!连她自己是否真实她都无法确定!   “当然不是!”里根条件反射地反驳,好像出于某种惯性,脱口而出:“你先深呼吸,别那么激动。”   “见鬼的深呼吸!当年你就是这样骗我,你现在休想我再听你的!”菲尔内心从未有过的焦躁,她一点都控制不住自己。她急切地想要确定,确定那些假设都只是她的猜想,那样的急切让她的情绪变得异常的激动,“你TMD给我站住!就站在那里,不要过来!你给我说清楚……”   “菲尔!”   香克斯的声音让菲尔的情绪缓了一缓,爆发的情绪像是断了层一样,他的眼神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她叫嚣着的情绪停顿了那么一瞬间,就这么一瞬已经足够了。   香克斯搁在桌子上的手,紧握成拳,手里的火柴盒受力变形,里头的火柴一根根断裂。他在努力的按捺自己,他想要保护她,把一切可能预见的危险和伤害都拦在自己身前,看着她如此的失控,他真的不忍心。   但是现在他什么都不能做,不能靠近,不能阻止,他只能看着,那是属于他们的过去,需要他们自己解决。   人在咫尺,心在天涯。   “呼……”菲尔长出了一口气,“你……”   “船长先生快走!”门口传来阿纳斯塔西娅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她向着他们直冲了过来,“这里有比炸弹更厉害的东西!”   面对着疾步冲过来的阿纳斯塔西娅,菲尔条件反射地退了一步避让,里根距离菲尔非常的近,他突然掠了过来,菲尔没有防备被他带着往后倒下去。   她看到香克斯立刻转身,想要抢过来,更清楚地看到阿纳斯塔西娅手上拿着什么东西,向着香克斯撞了过去。   直觉告诉她,有危险!   右手手腕一翻,衣袖里的匕首脱手飞出,擦着阿纳斯塔西娅的手腕划过,阿纳斯塔西娅惨叫一声,这是菲尔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香克斯眼睁睁地看着菲尔从自己的眼前消失,此时他再赶去已然援救不急,当机立断,立刻反手扣住阿纳斯塔西娅的手腕,精准地捏到菲尔刀锋所过之处,引得她又一声尖叫。   咔!   一声脆响,香克斯感觉到手下的异样,比脑子更快的是身体的本能,返身追着阿纳斯塔西娅的方向而去,他跟着正要逃跑的阿纳斯塔西娅进了另外一个空间。   此时,阿纳斯塔西娅手里的方形盒子才落了地,连同着一只逼真到极致的右手,同时土地开始震动,窗框玻璃因为受不了震波的影响碎裂,向外喷射。   于是便有了刚才的惊险一幕,茅屋连同拉达的玫瑰,瞬间被夷为平地。   然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开始。   红发船员避过震波袭击之后,面临的海军的车轮战,同时,停靠在拉达沿岸的雷斯佛德号被军舰包围,留守人员同海军展开激烈的对战。   时间,长达四个小时。   从他们遇袭的这一刻算起,往后半天,直到夕阳西下,拉达的居民只听到喊杀声震天,刀兵相接之声不绝于耳。   这一天,平静美丽的拉达像被血洗过了一样,泊泊而出的血液,沿着拉达城市的土地,渗透到了拉达河。   这一天,拉达河有了一个新的别名——红河。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一部分内容比较多,所以我分开来写,希望能表达得清楚一点。   祝大家阅读愉快~   每章留言的亲爱的,群么~   ☆、图穷匕见(下)   阿纳斯塔西娅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进了山壁,捂着自己的右手急速飞奔,她还不能停,因为她知道,香克斯已经进了这个山道。   她不安全了,无论是站在海军的人海中,还是在这个熟悉到极点的山道里,她都感觉不到安心。   但是她不能停,她停不下来了。就像穿上了红鞋子的女孩,只能不停的跳舞,不停旋转跳跃,无法停止,除非——   她把脚砍下来。   可是,她不舍得,她舍不得呀……她承认贪生怕死!她承认,她宁愿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她根本没有孤注一掷再次寻死的胆量!   捂着自己右手的伤,惨笑起来。十指连心啊,她好像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切肤之痛,寻死不成的她却意外地废了自己的手。他救了她,却砍下了她的手,那只,属于自己的手。   那个奇奇怪怪的,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给她按上了一只假手,那只手除了五感之外,具备一切手的功能。   他说——   要死的话,可以去死了,下次记得割脖子,我可以试试能不能装个新的上去。   然而,她却没有了勇气。   当初她是多么的痛恨那只假手,但在刚才,她却是由衷地感到庆幸,庆幸它是假的。就因为它是假的,她才能实施这样的金蝉脱壳之计。   多么,完美啊……   撞开山壁,山外是一片光明,那种耀眼的光直刺得她想流泪,两旁自然有人准备好了象征海军身份的大氅给她披上。   “阿纳斯塔西娅,元帅阁下特批你此次战役中穿军服。”   呵!特批呢!阿纳斯塔西娅被阳光温暖的心瞬间冰凉,她瞥了一眼那人的肩章,中校军衔,“知道了。”   按部就班地站在了海军的中间,和前一刻自己的朋友,红发的船员喊话,听着贝克曼硬邦邦的回答,却奇异的有些高兴。   很快就要结束了,她想。   而现实却快得让人有些难以接受,仅仅两回对话都不到的时间,阿纳斯塔西娅被人捂了嘴敲闷棍,重新带回到黑暗的山壁另一侧。   同时,红发方面上演了一出大变活人的戏法。贝克曼震开地面,红发全体主力从海军的重重包围中消失。   海军的反应并不慢,他们跟着往那个大坑跳下去,当第一波海军到达地底的时候触动了某些机关,一时间地动山摇。还在下落过程中的海军避让不及,心底的恐惧都来不及泄露就被坠落的岩石给砸个正着。   哀鸿遍野。   之后的海军再无人跟着下去,无谓的牺牲毫无意义,他们谨慎地寻找另一条通道,开始搜山。   如果有人足够细心的话,一定能够看到那个两米见方的深坑四面切口整齐,四壁地基坚实,那不是天然形成的,是有人事先在这里开凿出来的通道。   如果还有人下去的话,他们会发现,其实通道底部的炸药机关只有一层,用一次就会失效。   可惜的是没有人,所以他们赢得了时间。   贝克曼并没有让任何一个人去找香克斯或者菲尔,同伴间的信任在此时发挥到了极致,整个红发海贼团像一部精密的机器一样开始高效运转起来。   各司其职,各行其是。   赶到船坞,夺回雷斯佛德号,是第一步。   不,或者说,香克斯出现敲了阿纳斯塔西娅的闷棍才是这一切的开始,就好像一个信号弹一样。   咻——啪!   战斗的号角吹响了。   视线转回到山壁的一侧,黑暗的空间里,男人和女人靠得极近,近到能感觉到对方呼吸间带出的热量,近到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阿纳斯塔西娅,你有话想对我说吗?如果你确定,就点头,如果你撒谎,我现在就可以扭断你的脖子。你明白吗?”   男人的嘴唇就贴在她的耳朵边上,靠得太近而使声音在耳蜗内形成回响,发出轰鸣,一时间让她有些眩然。   阿纳斯塔西娅眨眼,反应有些迟疑,显然刚才的事情发生得太快她根本反应不及。山壁内的通风并不好,她感觉到燥热,而且男人和她靠得那么近。她使劲呼吸,一起一伏之间,胸部擦过他的胸膛。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紧张,并且……目眩神迷。   很熟悉的味道,那是酒香。他的力气很大,按得她动弹不得,但却没有让她感到疼痛。他的手掌上有些硬硬的茧子,那是用剑留下的痕迹。他的掌心濡湿,他在紧张,为什么?他那样惯于战斗,这种程度的场面根本不足以让他紧张。   噢……还有,这是他第一次完整地叫出她的名字,尽管并不是真的。   脑子里晃过这许许多多的念头,但香克斯的声音仍旧准确无误地传达进了她的耳朵,听进她的心里。   她有些迟缓地点了点头,他松开手,向后退开一些,研判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没有丝毫温度。   “船长先生,你当初没有把我送走该多好,也许……今天我就不会反手来对付你。”阿纳斯塔西娅开口就是这句话,语气是十分的惨然。   她伸出她的双手,在他面前,一只伤痕累累的右掌,和一个只剩前臂的左手,手腕处是整齐的切口。   他知道,她一定经历过苦痛,但从未想过,她的手会是义肢,因为偷,靠的就是手快眼快。   “谨慎说你接下来的话。”他在提醒她,如果她说她今日所遭遇的一切都是菲尔干的,那么,他的话就不再只是威胁。   阿纳斯塔西娅还有心情笑,“我不想说这些跟那位嘉兰小姐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想告诉你,船长先生,我的姐姐在我眼前被……凌辱致死,我想自杀,但没有成功。”   “于是,你成为了他们的帮手?”香克斯补完阿纳斯塔西娅的话。   阿纳斯塔西娅摇头苦笑,“不是帮手,只是工具,没有生命,不需要自己思考的,冷冰冰的工具。”   “那么,现在,你是不是还要继续你工具的使命。”   哧!一点火光在香克斯的指尖跳跃,照亮整片黑暗,他的脸在黑暗中看不真切。阿纳斯塔西娅的视线又移到他手上的火柴,忽明忽暗的光让这小小的一方变得摇曳,就像她的命运一样,渺小,经受不住任何风浪。   “不。”   不管那点微小的光明是否动荡摇曳,不管她的人生还看不看得到所谓的阳光,她都想试一试,因为那一根火柴带给她的温暖和希望。   “很好。”香克斯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拽着她往前走,“现在,带路。”   “去哪儿?”阿纳斯塔西娅被他拉得踉跄,边走边问。   “去找利比斯,或者说,是里根。”他停顿了大约五秒,续道:“如果你的经历是真的,你不会想伤害菲尔。”   香克斯从来就不笨,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已经想明白。里根抓住菲尔是在看到阿纳斯塔西娅走进来之后,他不是为了想要伤害她,而是想带她避开震波的袭击。   看到阿纳斯塔西娅逼真的义肢,香克斯完全有理由相信,利比斯或许就是那个连头都是义肢的试验品。   所有的当年发生的这一切的真相,或许已经无法得知,因为……利比斯的记忆和感情都是不完整的。   而现今这一切的合理解释,只能是利比斯是海军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大家似乎都不愿意理我……   臣妾好悲伤~~~/(ㄒoㄒ)/~~   以下是小剧场   醇香岛事件过去n久之后   香克斯:媳妇儿,你那天和里根谈了点啥?   菲尔:没谈,就打了一架。   耶稣布:然后呢?   菲尔:我把他宰了。【面瘫脸   耶稣布:……   香克斯【欢欣雀跃   菲尔:那你呢?   香克斯:没说啥,就是距离近了,感觉她好像有C杯。。。   菲尔【眯眼   香克斯:我媳妇儿有D杯,比她心胸宽广!【狗腿状   耶稣布:……   ☆、问   在漆黑一片的山内行走了一阵,阿纳斯塔西娅和香克斯两人一径沉默着。为了防止她偷跑,香克斯一直抓着她。但对于他的行为,显然,阿纳斯塔西娅的想法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像是野草一样的疯长。   又一次走进死胡同,阿纳斯塔西娅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去,而香克斯却站在石壁前一动不动,拽得她几乎跌了一跤。   “嘶……船长先生?怎么了?”阿纳斯塔西娅龇了龇牙,她用手撑着石壁,用她那只完好无缺的手撑着。   “阿纳斯塔西娅,这是我们第三次来到这面墙前面了。”香克斯的声音平平,没有丝毫情绪起伏,但在这黑漆漆的山道里,硬是让阿纳斯塔西娅感觉到了凉意。   “呃……是吗?我都不知道。很抱歉,在黑暗中辨认方向不是我擅长的,嘉兰小姐在就好了。你知道的,瞎子总是有种直觉。”阿纳斯塔西娅扯了扯嘴角,尽管知道他看不到,说话的口气却出人意料的挑衅。   “嗷——!”   阿纳斯塔西娅发出一声惨叫,她痛得跪倒在地上,就在香克斯脚边,但是她的手仍然被他紧紧捏在手里。她觉得自己的手几乎要被他生生捏断,而且她听到了骨骼断裂时所发出的清脆的响声。   “阿纳斯塔西娅,你可以带着我兜圈子,可以欺骗我,这些我都不会放在心上,但是,如果你再说出任何一句,一个字,针对菲尔的话。我不会饶了你!”尽管是在这样一个黑暗而又狭小的空间,但是香克斯的话依旧掷地有声,不管对阿纳斯塔西娅,还是对伤害路飞的山贼。   阿纳斯塔西娅静默了许久,嘶哑着声音说道:“船长先生,你确定……嘉兰小姐对你,真的是爱吗?”   “你确定……他对你,真的是爱吗?”   “干卿底事。”香克斯连想都没想就答。   同样的问题,在不一样的山道内,里根,不,利比斯也在问菲尔。   “关你什么事。”菲尔只是短暂的停顿,回答得非常快速,几乎是立刻她反问:“你凭什么来问我这句话?”   利比斯揉了揉眉心,这是他觉得头痛的标志性动作,看着她,语气很沉,“菲尔,我是利比斯。”   “哦。”   利比斯听了她这样说了和没说一样的回答,他心里是十分的难受,注视着她观察四壁的背影,沉默许久之后,他说:“贝加庞克博士。”   听了这个名字,菲尔的脑中联想到无数可能,四处转悠的身体也停住不动,某种程度上表达了愿意倾听的意愿,但是,利比斯并没有看到这种意愿,只是垂下眼看着地,一径说下去。   “他给我重造了这具身体,我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贝加庞克博士,他穿着白大褂和条纹T恤,带着橡胶手套,身后是一个巨型的怪物,横向长着鳞片,身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眼睛,那些眼睛都是红色的。   他给我的记忆安装了一个特殊的装置,就像一个开关一样,只要条件符合,所有的……那些,和大家一起的记忆都会重新进入到大脑。”   利比斯语气平平,连眼神都木木的,好像在叙述别人的事一般。   “你的意思是……”菲尔转过身看他,甚至向他走近了一步。   “我看到你的那天,装置没有启动,你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虽然我对利比斯这个名字有几分熟悉,但是,我的记忆中没有,就是没有。”就像被隐藏的文件一样,搜索不到。   “你的开关启动了?”看着他点头,她又问:“是什么?”   “阿纳斯塔西娅。”   菲尔默了一会儿,语气森然,“我看起来很好骗吗?”   阿纳斯塔西娅,他根本不是第一次见到她,在那个茅草屋内!他第一次见到她应该是在旅店,如果当时他的条件真的是阿纳斯塔西娅,那么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恢复记忆,为什么他不说?甚至刚才在香克斯面前他还说不知道?   “你和以前一样急脾气,总是不愿意听人说完话。”利比斯叹了口气,十分无奈,却也带着十分的熟稔和纵容,“如果只是这个人,我早该记起来了。贝加庞克博士的条件十分苛刻,他的限制是——茅草屋,方形木盒,阿纳斯塔西娅。”   又一次,利比斯对于菲尔的怀疑进行了合理的解释。   “为什么不对香克斯示警?”明明来得及,明明只要出声就好,他一定能跟上,但就是没有。利比斯只是拉走了她,留下了香克斯。   这回换利比斯沉默,随后口气淡然地道:“情敌这种东西,少一个是一个。”   菲尔难得的被噎到,缓了口气,哼笑:“从来就不存在什么情敌。”   利比斯弯起了眉眼,似乎是心情极好地敲了敲山壁,“存在或者不存在,不取决于你的,傻姑娘。”   就像离间计,从来都是无中生有,似是而非的一些事。   “用一句话证明你的身份。”菲尔抬眼看他,目光灼灼,她还有疑虑,要她相信他,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如果他们相认不是以这种情况下的话。   “红发,面首。”利比斯扯了扯嘴角,用一种她很熟悉的坏笑表情看着她。如果利比斯真的是当年那个,连自己已经成为一具白骨,却依旧希望红发能救出菲尔的利比斯,他若是知道,今时今日他的身份需要用她对另一个男人的话来确定,该是多么的悲哀。   (不记得以上玄机的亲们,请看第九章——唯一成功打劫红发的女人)   菲尔轻哼了一声,终于不再盘问,她未必是真信了,因为当年听到她的话的不仅有她的人,还有海军。   “那么,我们要在这里一直呆着?”   “当然不是,我总是要带你找出路的。”利比斯走到她面前,对她伸出了手,笑容温煦,一如当年。   菲尔翘了翘唇角,一巴掌拍下去,笑骂:“快走!休想吃老娘豆腐!”   菲尔跟在利比斯身后,她未必没有疑虑,未必就是真的相信他的说辞,但她却跟着他,因为她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一时,山壁内岔道众多的通道上有三队人,一是菲尔和利比斯,一是香克斯和阿纳斯塔西娅,一是红发的主力船员。   相比较其他两人有人带领的局面,红发主力只能靠自己摸索,但找寻出路的时间,却未必是他们来得更长。   毕竟,有人带路,未必是助力,也可能反而是阻力。而他们耽搁的时间越久,对在外抵抗的留守人员越不利。   如果把山横向截开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三队人此时在同一条直线上,不同的是,红发主力不断向着山边靠拢,而另外四个人却与他们走向了相反的方向,离出口越来越远。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和原创组的翼苏轼的鬼一起次了个饭~所以就木有更新,抱歉~   ☆、选择   三个岔口左转,四个岔口右转,又三个岔口左转,一路向前。   菲尔双手插在裤兜里,跟在利比斯身后,不动声色地默记着路。高跟鞋撞击着地面,发出叩叩的声音,在这个静谧异常的山道里不断发出回声。   叩……叩……叩叩……叩叩……   一二三四五六七……   菲尔停在了第七个岔口,抬眼看着利比斯不断前行的背影,黑暗中,愈行愈远。   她抿起了唇,仔细观察着利比斯的背影,记忆中的人,总是那么从容,任何事情,他料不到十之八九,七八分总是有的。她对他,总是很信任的,信任到几乎盲从。   所以她从不曾对他的话产生怀疑,在当年那样的局面,她真的相信他能带他们走出险境,但结果却只是换来他的死讯。   仔细想想,他和香克斯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男人,利比斯总是有全盘的计划,做事也习惯于按照一定的规划来办,但香克斯不同。他从来任性,从来不知道要和大家配合,从来都是在自己玩脱了之后一脸无赖的笑容。为了让他稍微“乖”一点,每次她都要煞费苦心,通常这种时候,他会趁机敲诈勒索,让她签订许多不平等条约。   她想到了利比斯刚才的话——我总要带你出去的,这句话,他当年也说过。   香克斯也对她说过类似的话,他说——我总会帮你的。   是的,他总会帮她,无论她想做什么,他都会说好,无论她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会帮她解决。在他们之间,她要做一件事的时候根本不需要回头去询问,她知道他一定会点头。   她对他,其实是很依赖的,依赖着他一直以来的纵容和宠爱。   “利比斯。”   “嗯?”利比斯转头,漠然的神色在瞬间化作无奈的笑容,“菲尔,怎么停下了?快跟上,小心一个人走丢了。”   “瞎子不会走丢。”菲尔停顿了片刻,语气平平,“瞎子也不会不认路。”   “呃……啊?”利比斯显然不懂她的话,表情有些呆,眼神却很漠然,如果菲尔能看得到的话。   “所以,不要再试图带我绕路。利比斯,我不想对你动用武力。”菲尔的语气很平淡,表现出她的极大容忍,若是换一个人,此刻只怕已经身首异处。   利比斯咧开嘴笑,“只是让红发着急一下而已,你若是不愿意,我现在就带你出去。”   菲尔不语,只一径看着他,看着他摊手耸肩,转过身去,似乎是认命地给她带路。这一回,菲尔并没感觉到他故意兜圈子,她十分肯定他一直带着她前行,但是这条路十分的长,因为从刚才开始算起,至今已过去半小时有余。   按照菲尔的计算,以他们的步速,行进半小时绝不可能还未到出口,除非……他带着她横穿了整座山!   尽管此时,菲尔内心焦灼,但她依旧一言未发,沉着气,跟着他。   果不其然,利比斯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她,“菲尔,到了。”说着,便伸手推开了石门,外面便是船坞。   菲尔抢先一步出去,但她却只是站在山道上久久没有动弹。利比斯跟在她身后,来不及掩上石门,只疑惑地问:“怎么了?”   数万支枪指着他们,纵使你智计百变,也躲不开这数万支枪的一轮齐射。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子弹由海楼石组成,就算是自然系的恶魔果实能力者一样被打成筛子。   所以菲尔不动,因为她不能动,一动就要死,但是眼睛却四处观察着。   雷斯佛德号已经不在船坞,船坞四处断垣残壁,看得出来是战斗留下的痕迹,有海军的尸体,其中或者还掺杂着少数红发的船员,至少,他们保存住了主力。   利比斯就站在菲尔身后,因为山道的黑暗,也因为菲尔挡住了出口,所以山下的海军看不到他,但他却能把所有人都看得极清楚。   这是一场对峙,只要菲尔不动,海军就不敢随意射击,但她毕竟是人,她坚持不了太久,而山下的海军却还在聚集,越来越多。   砰!   随着炸弹在空中炸开的烟雾,海军条件反射地进行射击,子弹触动真正的机关,一时间,尖利的声音穿透整个山脚人群。   等海军意识到不对,拿手捂耳朵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真正的灾害开始了,只要听到声音的人,耳朵就会聋,无论是进行围攻的海军,还是躲在家中闭门不出的平民。船坞这一片,方圆三里所有人,瞬间失聪!   等到东倒西歪的海军再一次捡起手里的枪对准山洞的时候,哪里还有人影在?   一切都和原来一样,那个山洞口,也随之消失了。   这一阵的轰鸣声持续的时间相当长,所影响的也不仅是山道外的海军,还有山道内的人。就菲尔和利比斯这样的距离,不过是一墙之隔,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话一样会聋掉,所幸,利比斯的准备十分的充分。   受到影响的不仅是他们,这种声音的穿透力非常的强,就连离他们很远的香克斯他们也能听得非常清楚。   于是,他拔剑了。   香克斯找路的方法非常简单,所有一切不通的道路,全部用武力去破坏,硬生生劈出一条新的路。   “船长先生!住手!”阿纳斯塔西娅尖叫,“山会塌的!会塌的!”   在山石被外力强行破坏的巨大声响中,她那微小的声音根本无法传达到香克斯的耳朵里。这个男人,此时此刻,已经失去了冷静。   也因为这种声音可怕的破坏力,让防御它所需要的保护就十分的严密,面对山崩石碎的声响,菲尔竟是一点都不曾注意到。   此时的菲尔和利比斯,场面虽不是如此激烈,但一样火爆,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菲尔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短剑,追着利比斯,看那个架势,就是在拼命。利比斯不断后退避让,但是,菲尔的武力值已是今非昔比,他想全身而退,是很难了。   何况,作为红发的钱袋子,菲尔手里的武器自然是最好的,醇香最著名的刀,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只要稍微带上一点,就是一条血印子。   金属碰撞山壁,乒乒乓乓,极是热闹,火光四溅,让黑暗的山道内忽明忽暗,一连串的攻击溅起的火花,瞬间让山道亮如白昼。   “菲尔,你要杀我?”利比斯边退边问,他的语气是十足的难以置信。   右手上是清晰的一道划痕,血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淌,流过上臂的子弹造成的伤痕。两处鲜血混合到一处,为她受的伤,和她给的伤,这一刻,显得特别的讽刺。   “你告诉我。”菲尔的声音很平稳,但她还是给他留了余地,她还愿意去相信他的说辞,只要足够合理,尽管事实摆在眼前。   从一开始的震波炸弹,到之后的贝加庞克博士改造说,再到所谓不想见情敌。他说的,她都信了。   但她不是傻子,他带着她兜圈子,出口外就是海军的重重包围,退后一步,他救了她,却用的是震波炸弹,而且还准备完全的带了两个人的防具。   这一切,看起来都像是一个精心的布局,利用的无非是……她对利比斯的感情,就像当年利用是同伴之间的羁绊。   一次一次,这些都让菲尔愤怒,但看着眼前的人,那张熟悉的脸,她只觉得悲伤,特别的……悲伤。   利比斯默然许久,“我无话可说,你自己选。”   他开口说话的瞬间,身上又多了几道口子,同时,山体发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而且,他明显感觉到震动,山,在震动。   让她选?   菲尔的眼神一下就空了,她从来没有失去过主意的时候,现在,她却感觉到毫无头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手下的动作,便缓了下来。   怎么办?   她该怎么选?   嘈杂声越来越近,山道开始崩落更多的碎石,打在人的脸上身上生疼生疼的,但菲尔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她心里的那个想法越来越清晰——   这不是一个选择题,这道题从来都只有一个选项。   砰!   巨型的石块飞射而出,菲尔转身退让,红色的头发一闪而过,菲尔叫道:“香克斯!”   高大的身影向她扑了过来,一把箍住她的腰,迅速向前跑。菲尔下意识地捏紧了他的手臂,想要阻止。   “山要塌了。”香克斯低头看了她一眼,语带安抚。   菲尔只是愣愣地看着那个方向,好半晌才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把自己埋在他的怀里,任他抱着她离去。   而刚才,是利比斯推了她一把的同时,抽身后退,还顺手抓住了阿纳斯塔西娅,把她一同拉了过去。她看到他的嘴唇在动,却无法听到他的声音,但她却觉得难过,好像心脏被一只手紧紧捏住了一样痛,痛到她留下了眼泪。   香克斯一边带着她往外跑,一边还在破坏山道,当他们跳出山道的瞬间根本无法辨别自己的方向,因为在那一瞬,整座山往下沉了下去,山体四周方圆三十里的地面都开始崩裂下陷。   那是一种让人畏惧的力量。   而此刻,他们在海面上空,没有任何落脚点的空中。   “老大!”舵手艾尔弗雷德驾驶着雷斯佛德号,迅速向他们靠拢。   罗伊抓起甲板上的麻绳,向着他们甩了过去,准确地套住他们的腰,把他们拉了回来,而乌瑟尔早就站好了位置等着,一把接住他们。   “起航!”贝克曼下令,船向着与拉达相背的方向离开。   此后,醇香岛因为失去了这座山,导致整座岛屿磁场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伟大航路赖以生存的指南针再也无法准确指出这座岛的具体位置。   醇香岛,变成了一座孤岛。 作者有话要说:  嗯……我其实挺想写利比斯的番外的……   嗯……某如已经开始上班了,所以每天更新时间推到晚上九点左右,超过十点还没有的话就等第二天……   嗯……大家都不留言了,是抛弃我的节奏吗……   ☆、心意 作者有话要说:  表白门啊有木有!你们怎么能忍心霸王我!   从醇香岛离开后,雷斯佛德号一直在海上航行。没有明确的目标,也没有特别的目的地,这种悠闲已经很久没有了。   然而,船上一贯的轻松却也荡然无存,每个人都和从前没有不同,究其原因,唯一的变化或许就在于香克斯吧。   他只是,表现得像一个真正的老大,只是这样而已。相对的,菲尔也表现得像一个真正的部下。   当香克斯不会再故意打坏船上的东西来吸引菲尔的注意力,当菲尔也不会再因为他在战斗中造成的损失而暴跳如雷,船上所有的人都觉得特别的怪异,除了他们自己。   当耶稣布拦住菲尔的时候,菲尔特别自然地笑着问他:“怎么了,耶稣布?是想找什么东西吗?”   耶稣布看着她无懈可击的笑容,有一种一口气卡在胸口不上不下的感觉。瞪了她良久,才开口:“不是。”   耶稣布拽着她,把她拉到一边,低声问:“你到底怎么想的?”   “啊?”   “关于老大。”   菲尔反而有些疑惑,歪头看着他,“什么怎么想?我不懂你的意思。”   耶稣布抓了抓他的泡面头,然后双手按住她的肩,一字一顿地说:“他是男人,你知道吗?”   菲尔无语了一会儿,反问:“我不知道,你知道?”   都坦诚相见过了,当然他不能比她更知道!   耶稣布让她噎了一下,恼怒地瞪了她一会儿,伸出手指戳了下她的脑门,咬牙切齿地说:“真不知道老大怎么没让你气死!”   “耶稣布。”贝克曼站在他身后,一手搭着他的肩,“你先去做事,我跟菲尔谈谈。”   耶稣布点点头,出其不意屈指弹了下她的脑门,恨恨地说:“死丫头!”   菲尔揉了揉脑袋,长叹一口气,“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转过头来对上贝克曼平静的目光,菲尔有些闪躲。   贝克曼把烟头扔在地上,抬脚踩了上去,声音平静,“玩够了,我们谈谈。”   “哦……”菲尔有些不满撇嘴,大概能猜到他的谈话内容和耶稣布也差不了太多。   “你在生气。”贝克曼断言。   “好好的,我气什么……”菲尔条件反射地反驳。   “从你看到阿纳斯塔西娅的时候,你就在生气,你在跟香克斯生气。”贝克曼打断她,但却显得非常从容。“你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生气,也觉得自己生气毫无道理,所以对于香克斯故意花巨资为阿纳斯塔西娅购置衣物的行为视而不见,告诉自己,一切如常。你的故意不反应,却激怒了香克斯,所以他故意做一些事情,想让你注意他。”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看他跟别人在床上也不会生气,但是现在我一看到阿纳斯塔西娅,就控制不住……”菲尔的声音里充满困惑,还带着一点点的委屈。   她那些纠结的、缠绕的心思,对着香克斯说不出的话,对着贝克曼,却能很坦然。   “因为心态变了。”贝克曼勾唇笑笑,“你心里开始承认,他是你的男人,只属于你一个人,不再只是老大,所以你想要占有。不要说他和别的人上床你不能接受,就是他多看别的女人一眼,也不行。爱情,是具有排他性的。”   “所以……”菲尔的反应很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眼前的贝克曼,“他现在这个样子是在别扭,在吃醋?因为利比斯?”   “这你要自己去问他。”贝克曼又摸出一根烟,夹在指间,“菲尔,扪心自问,香克斯对利比斯的‘见死不救’,你真的不介意?”   菲尔摇头,她说得异常坚定,“利比斯已经死了很久了。”   贝克曼把烟放进嘴里,划亮火柴,点上,“去跟他谈谈,告诉他,你爱他,让他安心。”   “他会不安?”菲尔对此真的很意外,她以为他只是介意利比斯的事情,从没想过他会有不安。   贝克曼笑起来,揽着她的肩转了一圈,让她自己看,站在二楼的香克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脸绷得紧紧的。   让她亲眼看到,即便是和他们在一起,这个男人依然毫不掩饰自己的独占欲。   菲尔看过去有些不受控制地张大嘴,然后噗嗤一声笑出来,从心里透出来的愉悦让她整张脸都鲜活了起来。她顺手夺了贝克曼夹在指间的烟,放在自己嘴里吸了一口,然后又递回去,满意地看到香克斯的黑脸和贝克曼满眼的无奈,笑着离去。   菲尔甩手走人之后,去找了一次艾尔和莫特,因为她想改变航向。   “去那里?”莫特对于菲尔的意见很意外,“你确定?”   菲尔只是看着他笑,没有回答。   “老大的意思?”这次问话的是艾尔,如果他的方向错了,作为舵手,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菲尔还是笑,只不过这次换了对象。   莫特右手拿着木棍敲击左手的掌心,几次之后,望着那张无懈可击的笑脸,他妥协了,“就听你的。艾尔,我们去多米纳特。”   菲尔笑眯眯的发卡:“你们真好~”   莫特一抖,假假地拱了拱手,艾尔则实诚得多,蒲扇般的大手拍在她的肩上,朗笑道:“只要你给我涨点工钱就行啦~”   “没问题,给你涨两成。”菲尔很豪爽地一挥手,心情愉快地离开控制室。   当雷斯佛德号已经在多米纳特海域时,贝克曼只能站在船舷感慨,幸好菲尔不会出卖他们,不然按照这样上下一齐瞒香克斯的架势,他死的时候没准还在替她数钱。   但,就是智商最高的贝克曼也不明白,菲尔怎么会想到这个地方来,要知道这里虽然没有利比斯的骨灰,但是墓地却是在的。依照香克斯现在的心情,她这样不会弄巧成拙吗?   “艾尔,莫特,你们俩……下个月零花钱没收。”   果然!   “香克斯,香克斯!”   听到库房里传来菲尔的叫嚷,声音里带着少有的急迫,贝克曼忍不住走近几步去看,更不要说香克斯,抬脚就进了库房。   库房里的菲尔正弯腰拖着一个箱子往后退,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很沉的。香克斯走过去,弯下腰,自然地从她手中接过把手,用力扯了一下,箱子就退到了柱子边上。   “你找什么?”香克斯看她跨过地上的箱子,走到库房中间,不停地跺脚听声音,随后在一处停下,拿起一边的撬棍,用力把地板撬开,露出了下面的一层……酒瓶?   菲尔弯腰从地下捞出一大瓶酒,举到跟前仔细看了看,“哈哈~就是它了!我用西海的水酿的酒,你尝尝看。”   西海……   他的故乡。   香克斯抿抿唇,开颜,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点头。   “这里还有很多,等一下到岸,我们搬上山去喝。”菲尔的神情是愉悦的,好像她不曾注意到香克斯隐约的不情愿,只是拉着他的手,期待地看着他,“好不好?我们一起痛快地喝一场。”   香克斯从来不懂怎么跟菲尔说不,只能再次点头。   菲尔开开心心地把地下的酒全部打包塞进箱子里,然后让人把这些箱子全部运到多米纳特的后山,等他们要下船的时候,菲尔十分任性地扯着香克斯就走,把来接他们的科尔温和曼蒂扔给贝克曼去应付。   香克斯被她拖着走,她的脚步是轻快的,一张脸上满是笑容,她的快乐那么显而易见,是因为要见到利比斯他们吗?   每一次,只要想到这个名字,香克斯心里就没有办法不介意。   果然,她把他拉到那些空墓前,在一块写着利比斯的墓碑前坐下后,伸手拉他的手,让他坐下。   “香克斯,你不愿意陪我喝酒吗?”   她都这样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放下一瓶酒,然后自己拔开瓶盖开始对瓶吹。   “菲尔!平时你滴酒不沾,别喝这么猛。”香克斯伸手拦她。   菲尔避过他的手,头一扬,反驳道:“才怪,当初我的酒量可是船上最好的。”   “哦?”香克斯眉一扬,显然不信,她在他船上这些年,从来没见过她喝酒。   “不信啊~我们比比呗!打架我打不过你,喝酒可不一定。”听他口气她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她指了指那边一排酒,“那些咱们都喝了吧?今天我不限制你喝。”   香克斯看着那边的酒瓶目光有些复杂,坐到她身边却依旧笑得爽朗,“那太好了,我可是好久没有痛痛快快的喝酒了!”   菲儿灌了口酒,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喝酒的事情,以为贝克曼替你瞒着我就不知道了?”   香克斯嘿嘿笑,“有这回事儿吗?没吧~诶,菲儿,你别自己一个人喝,给我瓶啊。”   菲儿随手拿了瓶扔给他,“难得有机会陪他们,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好。”   太阳从东边跑到了西边,他们脚边的酒瓶随意的丢着,两个人背靠着背,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最后那一瓶酒,神智都有些不大清楚了。   “对啊,我其实很好奇的,拉基不管在做什么手上永远都拿着一只鸡腿,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在想,这家伙是不是吃了叫鸡腿果实的东西。”她比划了下鸡腿的大小,呵呵笑着。   香克斯大笑着,“哈哈!形容的好!你可以好好问问拉基,说不定能帮他改掉这个习惯!哈哈~鸡腿果实~哈哈哈哈!”   “还有耶稣布,我记得刚认识的时候啊,他只是带个吸汗带,头发卷卷的有点潮,后来在船上我就越发觉得你们之中不是耶稣布年纪应该大一点么?他都有儿子啦!打扮居然比儿子这辈还要新潮,真是一点都不肯承认自己是大叔!”她从他手里拿过酒瓶,“我觉得吧,这个年纪越大的人越是不肯认老~对吧?香克斯,欧——吉——桑~”   “喂——喂——!”他抢过她的酒瓶,“别说我没这么老,再说,你这个样子有敬老尊贤吗?就剩这么点酒都要跟我抢!”   “切!还敬老呢!你个酒鬼,不是我管着,你说,你这个酒鬼要喝多少?其他人要么是不敢管,要么就是管不住,贝克曼更是你的帮凶!还好意思说!”她一拳敲过去,露出鳄鱼嘴,吼得大气磅礴。   酒精让菲尔的拳头毫无力度可言,脚下踉跄着向他怀里扑了过去,香克斯赶忙伸手抱住她,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他收紧手臂,无奈地叹笑,真是孩子一样。靠着身后的树,他闭起了有些迷蒙的双眼,心情奇异的有些好,因为她此时的毫无防备,是对他的。   等香克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深了,他怵然一惊坐起,惊动了怀里的菲尔,她有些难受地转了转头,却不愿睁开眼睛,只依着他继续睡。他拍拍她的背,自然的安抚。   在山上睡一夜是不行的,她的身体和以前不一样,休早就交代过,不能任她性子乱来。香克斯把她背在背上,一手托着她的臀部,抬脚准备下山,却突然注意到他眼前排成一队的酒瓶,全部是瓶底朝上。   那是一行字。   Feel LOVE Shanks.   瓶底残留的晶莹液体在月光的反衬下,泛起一层层令人炫目的光,晃得香克斯目眩神迷,揽着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   他背上的菲尔收紧了环着他颈项的双手,在他耳边低喃,梅利安涅·菲尔。   以我之名,冠你之姓,那是他听过最动人的语言。   ☆、波特卡斯·D·艾斯   转眼又过去了七八个年头,伟大航路上每年都会涌出许多新人,面对大海的考验,能真正存活下来进入新世界的却是极少数。   这一年,对于海军来说,对于立于世界顶端的四方势力来说,有一个新人,注定了有不凡的力量,他的到来会改变世界。   海军本部。   看着报纸上的特大新闻,卡普暴跳如雷,眉毛都竖了起来,“那个家伙,竟然当了海贼?!”   走在本部的走廊上,元帅战国手里拿着最新的通缉令,一旁的海军少将神情严谨肃穆地汇报:“报告元帅阁下,他是最近势力急剧扩张的海贼。”   战国看着通缉令上的照片,首先注意到的是他的名字。   “D……?哪里来的?”   “他的来历我们还不清楚。”闻言,卡普转头看向他,他抬头,“只知道,作为新人,他竟然有自然系的能力。”   莫比迪克号上。   立于世界顶端的男人手里拿着马尔科递给他的报纸,看着最大的新闻,呵呵笑着。萨奇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看着报纸。   “伟大航路上的新人在逞威风。”弯月形的胡子是最显眼的标志,同样明显的还有他时刻不离的氧气管子。   “听说他拒绝加入七武海。”萨奇斜眼看着报上的照片,坏笑着。   “这些家伙混了几年了?年纪轻轻这么急干什么。”白胡子的口气不像是责怪,倒像是有些惋惜。   面对着这样一个有着神秘来历的超级新人,各方反应不一,但这些对于他本人来说,都不重要。他现在想的,是要去见红发一面,当面向他表达他救了自己弟弟的感激。   所以他四方打听,终于得知他在一座冬岛,而此时正值冬季,山上大雪纷飞。   “你考虑清楚了吗?年轻人,这个时候上山,很可能死在山上,不如等你要找的人下来。”脸上满是沟壑的老山看着带着帽子的年轻人,语重心长地劝。   “啊~不,我一定要上山亲自去找到他们。”被称作年轻人的男人脸上扬起耀眼的笑容,此时他刚刚出海,年少成名,意气风发,一切都还没开始,也没来得及开始。   “无论如何我都想见他一面,红发香克斯。”   说着,就迈着坚定的步伐,向着山风呼啸的雪山毅然决然地走了进去。   一走,便是一天。   他们在一个山洞相遇,但是见面伊始并不那么和平友好,甚至剑拔弩张。   “黑桃海贼团?传说中的super rookie想问候我?”黑暗中,传来香克斯的声音,他握着剑鞘,准备起身。   “不,不是那个意思。”他面前年轻的黑桃海贼团船长连忙摆手,友好地解释:“我弟弟说你是他的救命恩人,总是跟我提起你,所以我想见你一面,跟你道谢。”   “路飞的?”香克斯只想到这个男孩,瞬间扬起笑脸,同时有些意外,“他还有哥哥啊?”   “咳咳……是义兄吧?”香克斯身后的阴影里有道清浅的声音,回答了香克斯并不准备要答案的疑问。   “是嘛~来的正好,说给我听听吧。”香克斯的脸上挂着笑,语气真诚而坦然,完全看不出刚才还要拔剑相向的凶神恶煞。   “开宴会啦!”   “哟!”红发海贼团的成员集体响应,在这样的天气里,一点酒,一处篝火是最需要的。   他面前的年轻人有些目瞪口呆,总有一种面对自己弟弟时的无奈感,微张着嘴,表情僵在脸上。   对于宴会这件事,红发海贼团的男人们都已经驾轻就熟,不用指挥也能按部就班地把火升起来,食物和水搬出来放好,架起一口巨大的锅煮汤,并且在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盘子。   黑桃海贼团的船员就坐在他们中间,年轻的船长和已然成为四皇的香克斯对面对坐着,进行友好的谈话。   从刚才开始,艾斯的眼睛就控制不住地撇向红发身后的一个人影,身形纤细,长长的披风从头裹到脚,只有一个尖细的下巴露在帽檐外面,身形却显得特别的臃肿。   那是一个女人,艾斯的直觉这样告诉他。他还注意到,红发的船员似乎坐得很随意,但是主力船员却都坐在那个人的身边,把她紧密地围在众人中,那是一种保护的姿态。   “是吗?那家伙现在还说要成为海贼王吗?”香克斯一只手端着巨大的酒碗,说起路飞便是眉开眼笑,很是高兴的样子。   “简直就是他的口头禅。”说起弟弟,艾斯是一脸无奈又纵容的笑,眼角余光注意到胖胖的拉基·路把一碗热气腾腾的烫端给了那个人。她伸出双手接过,手指纤长,那是女人的手。   他掩饰性地喝了一口酒,扯开嘴角笑,“不过,虽然对不起路飞,但成为海贼王的人是我。”   他的眼神里满是认真,充满着志在必得的光,香克斯露出玩味的笑,“诶……?是吗?”   听到他这样的志向,捧着碗的人,微微抬头,帽檐下的双眼仔细地观察着眼前的年轻人,脑中整合着她所了解到的讯息。   “首先要让所有海域都认同我的实力。”不仅有理想,艾斯还有计划。   “哦?怎么做到?”   “打倒这世上被认为是最强的男人!”他的声音虽低,却掷地有声。   “白胡子的首级?”   艾斯正要说什么,却被一只手给打断,准确地说,是一只端着空碗的手,它从香克斯的右侧伸出,无声地传达着再来一碗的讯息。   香克斯很自然地接过,从锅里再盛了一碗热腾腾的骨头汤给她,在这段时间,艾斯很自然地把视线移到她的身上,发现她也正看着他。   “波特卡斯·D·艾斯吗?”她一直看着他的脸,良久,直到被香克斯的一碗热汤给阻隔了视线,她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微笑:“谢谢。”   “你感觉还好吗?”   “我很好。”她才调转视线看向一直看着她的艾斯,温和地说了一句,“你长得比较像你母亲。”   艾斯背上一凛,眼光像刀子一样射向那个女人,她知道了什么?   香克斯不动声色地挡住艾斯的视线,举起酒碗,和他推杯换盏,把这件事平过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一直到他们要离开,艾斯都找不到机会和那个一直坐在角落里的女人说话,每次他刚想有什么动作的时候,就一定会有人打断他。   大雪已经停了,香克斯他们站在洞口送黑桃海贼团,那个女人也站在他们身后。   “希望有机会再见,也希望下一次见面,你已经完成了梦想。”香克斯这样说道,虽然他并不认为这个年轻人的实力足以打败白胡子,但是,他有预感,他会改变世界。   “谢谢,我会的。”艾斯露出自信的笑容,一手按着自己的帽子,微微低头,“那么,再见了。”   “等一等。”不知何时,那个女人站在了他们身后,香克斯侧身让了一下,伸手扶住她。   直到此时此刻,艾斯才看清这个女人的样子,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到她的肚子上,又看向她的脸,再转到她身边的香克斯,“这位是……?”   “我媳妇儿。”香克斯言简意赅。   “呃……你好。”艾斯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没想过红发会有一个老婆,这让他不禁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和……肚子里的孩子。   “香克斯,我有话跟艾斯说,你去那边站一会儿。”   香克斯依言放开她,走远几步,但视线却一直黏在她身上,没有移开过。   “波特卡斯·D·艾斯,或许,我叫你哥尔·D·艾斯更恰当。”菲尔的神情是柔软的,双手下意识地护着自己的肚子,那是母亲对孩子的保护。   “我不是……你认错人了。”提到父亲,艾斯总是很暴躁,但因为她此刻的神情,让他的情绪缓和了一下,没有对她恶语相向。   “或许是吧。”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相片递给他,“我想,你会比我更适合拿着这张相片。”   艾斯接过相片,不用询问他就知道这相片上的女人是他的母亲,他捏紧了手里的相片,抬头看向慢慢转身的菲尔,问:“为什么?”   菲尔侧身,“什么?”   “为什么要生下孩子?如果有一天,红发保护不了你们,孩子……就会承担一切你们的罪恶!你难道没有想过吗?”艾斯的眼神很复杂,他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通过她来问别的什么人。   “想过。”菲尔很平静,“我想过,甚至想的更坏更多。但是,当他来了,我不能因为他是红发的孩子,就扼杀他,这样我和那些海军有什么分别?   虽然他可能以后经历更多更深的痛苦,但是现在,我们能确定我们是爱他的。   若有一天,香克斯不在了,我也就不在了,但在此之前,我们会尽一切努力去保护他,尽力安排他的生活无虞,就像你的父亲把你托付给了海军英雄卡普一样。”   “那样子,算什么?!”艾斯的情绪有些激动,“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   “不负责任吗?”菲尔轻笑,“我却认为,如果从一开始就拒绝你的存在,才是懦夫的行为!你现在能这样站在我面前,就是你父母最大的负责!” 作者有话要说:  我纠结了很久,最终决定让他们有一个孩子,无论如何,他们有承担一切的勇气,包括死亡,也包括新生。   对于罗杰的了解,一直都很抽象,艾斯根本没有见过父亲,所以他对于自己的父亲,一直有些偏见。所以我写了香克斯和菲尔的选择,也是想说明罗杰和露玖,而且我认为罗杰对于艾斯的爱并不会亚于白胡子。   某如病了,所以本来这一章是想昨天晚上发的,结果推迟到今天,很抱歉。   ☆、立于世界顶端的男人   白胡子是立于世界海贼顶端的人,他的仇人遍天下,同样的,受过他恩惠的人也非常多。其中,就有海侠甚平。   海侠甚平和白胡子之间的渊源还要从鱼人岛说起。在费舍泰格身故之后,太阳海贼团一分为三,鱼人岛,这座梦幻一般的岛屿失去了她的保护膜。而她本身以及鱼人族们都引来了贪婪的人类,就好像一个怀抱金元宝的小孩在招摇过市,任何人都想也都可以伸手捞一把。在这种情况下,白胡子在这座岛屿竖起了自己的旗帜,保护了鱼人,他是鱼人族的恩人,也就是海侠甚平的恩人。   随着艾斯在这片海域闯荡的时间越长,他越是声名鹊起,而他的目标是至高的顶端自然也就不是一个秘密。   此时已然是七武海的甚平,把一步一步迈向顶点的火拳艾斯堵在了伟大航路上的一座小岛上。   “大块头,我想见白胡子。”艾斯捏了捏拳头,活动着手上的筋骨,口气十足挑衅。   “像你这种杀气腾腾的小鬼,我才不会让你去见老爹。”甚平有着狂风般的眉毛和鬓角,一头的卷毛,可以看出来是个好人,可惜艾斯当时不知道。下巴蓄著粗黑的短胡子,左眼眼角有着闪电纹路般的伤痕,太阳的标志位于胸口中央,那是他的象征和自豪。经常穿着绣有花纹的浴衣,无论是在任何场合。   “船长,这家伙是甚平。”黑桃海贼团的成员看着眼前的海侠脸色紧张,他可不认为和七武海对上是一件小事情,虽然自家船长很强。   “七武海吗?我可真是走运。”兄弟两个如出一辙,对于七武海根本没有畏惧的概念。   “我虽然不是白胡子海贼团的人,出于情义,我来做你的对手!”说着也便摆开了架势。   艾斯年轻气盛,自然是先行动手,反正迟早要打。   这是一场水与火之间的较量,离开了水域的鲸鲨鱼人能否战胜不能下海的恶魔果实能力者?   战斗,持续了五天,打得连一边围观的人都累了。   “都打了五天了,还没分出胜负。”长得像坚果墙一样的黑桃海贼团船员,神情很是惊恐。   “这两个人都会死的!”   仔细一看,周围的其他人,表情也是相差无几。   战斗中的两人都挂了彩,也都气喘如牛,但是却都坚持着不肯倒下,此时,决定战斗胜负的不是技巧,而是毅力。   砰!   最终,大块头先倒下了,扬起了一地尘土。   艾斯松了口气,但紧接着,他也倒了下去。   “艾斯——!”黑桃海贼团的成员大喊,他们在担心自己的船长,但是甚平没有,他只有一个人。   海边不知何时漫起层层迷雾,深雾之后隐约可见一个庞然大物,越渐靠近,越是大的让人惊慌而又恐惧。   人,因为无知而畏惧。   但看清了,却连畏惧的心也没有了。   “想取我首级的人是谁?如你所愿,我来做你的对手吧。”   “白胡子海贼团?!”   那是一艘巨大的船,船头站着一个手持巨刃的高壮男人,身上挂着披风,脸上长着弦月状向上弯的白色胡子,那个人本身,就代表着一个时代——白胡子的时代。   “我一个人就行。”能说出这句话本身,就代表着他强大的实力。   一步一步,慢慢走近,白胡子十分的悠闲,好像面对的不是一场战斗,只是一次轻松的出游。薙刀一下一下敲击在地上,一声声敲在黑桃海贼团的心上。   他站定,只一瞬间,所有挡在他面前的,活着的,死去的,有生命,没有生命的,都被震开。   “大家!”趴在地上的船长艾斯愤怒咆哮,勉励站起,“炎上网!”   巨大的火网把他们和其他人隔开,开辟出了一个新的战场,这一刻,火拳艾斯有着孤注一掷的决心。   “船长!”   “艾斯船长,你想干什么?!”   “你们快逃!”   “怎么了?事到如今却怕了吗?”白胡子看着眼前小小的一个人,喜怒难辨。   “放过我的同伴。作为交换,我是不会逃的!”艾斯不知道,他和他的父亲有多像,一样会为了同伴拼尽全力,一样的,不知道后退,就是这样,让他最后走向了死亡。   “你这流鼻涕小鬼,还真是狂妄。”   不咸不淡的口气似乎激怒了流鼻涕的艾斯boy,他叫嚣着向白胡子冲了过去,冲向世界的顶端,冲向……父亲的对手。   一击,仅仅一个挥手的动作。胜负已分,那才是立于世界顶端的力量。   白胡子看着倒在地上的艾斯,一直看着,透过他也在看那个曾经和自己争霸四海的男人,看那个一句话改变了整个世界的男人。   艾斯的手指动了动,让白胡子有些意外,艾斯却完全不理会面前的强敌,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地面,喃喃:“这就是跟他争霸的男人……我……”   说着,就要站起,无论他用什么名目去粉饰自己争霸世界的目的,最终也是最初,他只是想了解自己的父亲,更多的,知道自己的到来是否真的……那么罪不可恕。   “还要站起来吗?”看着艾斯倔强的目光,他微笑,“现在就死太可惜了,小鬼。”   这话让艾斯惊讶,但他接下来的话会让他更惊讶。   “如果你还想闹,就用我的名字在这片大海上尽情闹吧!做我的儿子!”白胡子把手递到艾斯面前,像父亲一样包容着别别扭扭的流鼻涕小鬼。   “开什么玩笑!”这声怒吼榨干了他最后的气力,艾斯终于倒了下去,再次醒来天已经亮了,他在一艘船上。   新的一天,新的旅程,新的船,只不过不是他的。   旁边的门被推开,接缝的螺丝发出吱吱的响声,留着庞巴度发型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的脖子上还带着标志的黄领巾。   他走到艾斯边上,双手一抻,跃上船沿,友好地表示:“我是四番队的队长,萨奇。既然要成为同伴,就好好相处吧?”   “烦死了!”艾斯却很凶悍,就像一个到了中二期的男孩,如果艾斯此时与草帽一伙相遇,他们必然不会觉得这是一个体贴人的兄长。   但是吼完,他就垂着头,双手捂着脑袋,很是迷惘。   “怎么了?醒来心情不爽吗?”萨奇轻笑一声,全不在意,“对了,告诉你昏过去以后的事吧?你的同伴想把你带回去,却被我们打跑了。别担心,他们没死,现在就在这艘船上。”   艾斯斜着眼看他,脸上的表情很危险,“既没有手铐也没有枷锁,这样留我在船上,你们不担心吗?”   “枷锁?”萨奇意外,自信满满地回复:“那种东西没必要。”   艾斯一听,却是咬牙切齿,只觉受辱,但之后的事他知道,不是,那句话不是针对他说的,而是白胡子真的有那样的实力。   无论是在睡梦中偷袭还是在白胡子喝酒的时候趁其不备,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晴天还是雨天,每一天每一天,艾斯向白胡子进攻的结局都一样——被打飞。   “一天又一天一天,真是有毅力,这家伙。”花剑比斯塔摸着自己的胡子笑容满面,虽然艾斯对着老爹挥刀,但是这种精神,已经让比斯塔接受了他。   砰!   又一次撞破围栏飞出船去,落进了海里,恶魔果实能力者永远失去了游泳的本领,这是果实带来巨大能量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看着这样的艾斯又一次落水,白胡子的船员没有丝毫紧张,只是趴在船边笑问:“有100次了没?”   “应该有了吧。”发型充满类人猿style的男人回曰。   艾斯一个人坐在角落,和船上欢乐的气氛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他只是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马尔科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走来,放在他手边,站在他面前看了他一会儿,转身离去。   沉默的雕像终于有了动作,他抬头看看马尔科,又看看手边的热汤,“我说你们,为什么要叫他老爹?”   马尔科停步回身,顶着一头杀马特的发型,看着他,神情变得柔和,“因为他叫我们儿子。我们都是被这个世上讨厌的人。很高兴啊,尽管只是一句话。”   “真的很高兴。”马尔科的笑容明媚而温暖,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被父亲关怀的儿子,提起父亲满是骄傲。   艾斯听了这样的话只觉得难受,他一直一直在找寻的,难道不是一个这样的父亲吗?被世界嫌弃的时候,他的父亲,最不应该嫌弃他的人,在什么地方?   马尔科重新走到他面前蹲下,问他:“你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就准备一直这样下去吗?差不多做个了断吧!现在的你,是取不了老爹的首级的。是离开这艘船重新来过?还是留在这里,背负起白胡子的标志?”   最终……   艾斯选择了背负白胡子的标志,并以此为傲。他在这片海域尽情的闯荡,他活得比以前有底气也有目标,因为他的身后……   有老爹!   然而二番队队长的职务还是让艾斯产生了短暂的迷惘,在接受这项殊荣之前,他去找白胡子谈话。   他的表情那么沉重,让白胡子不由自主地也认真了起来,听完他的话,白胡子爽朗地笑了起来。   “库拉拉拉拉~是吗?真让人吃惊,原来是这样啊。”白胡子喝了一口酒,翘着腿躺在床上,“性格跟罗杰倒不像啊……”   “你们是敌人吧?不赶我走吗?”艾斯看着白胡子,心里沉沉的。   “你说有大事,我还以为是什么,竟然在想这种小事。”听了这样的话,艾斯真的很震惊,“不管是谁生的,人类都是大海的孩子。”   这是一种气度,王者的气度,父亲的胸襟,此时艾斯才明白马尔科的话里真正的意思,有人叫自己一声儿子,是多么的……令人高兴。   二番队队长正式上任,四海都在为此震惊,这样一个家族式的巨大的海贼团,还有什么外部力量能够摧毁他!   拿着手里的报纸,那些平民对于白胡子又添了几分畏惧,而海军元帅战国看到的却不只这样,但他却是一言不发。   西海一隅,一座小小的宅院内,躺在床上怀里抱着婴儿的菲尔听着香克斯和贝克曼的谈话,微微一笑:“白胡子……好快的手脚。” 作者有话要说:  很喜欢艾斯和老爹,希望大家也喜欢~   ☆、剑豪米霍克   伟大航路后半段的航线上有一座小岛,她的中心突起,四周只有几棵稀稀拉拉的椰子树,她看起来很简陋。这是一座无人的荒岛,是精彩绝伦的伟大航路上一颗毫不起眼的小棋子。   然而此时,这座无人的荒岛却显得有些喧闹,因为她迎来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客人。   潮声依旧,在这样的午后,红发海贼团总是显得很悠闲而懂得享受,因为他们的老大是一贯的疏懒。   戴着和狗链差不多粗的金项链的红发船员拿着手里新发的望远镜四处张望,不意却在海面上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十字架。   “那是什么?”   “嗯?”听到他的疑问,原本躺靠在他身后的椰子树上的条纹男子爬起身,走了过来,“让我看看。”   十字为背景的西洋棺材船,两边点着两支巨大的蜡烛,中间的王座上坐着一个拥有鹰眼一样的男子,好像是在三途川之间来回的引渡人。   “啊——!”条纹男大惊失色,只是眨眼的功夫,那艘棺材船已经到了岸边,周围的红发船员聚集起来,举着手里的刀剑颤颤巍巍。   鹰眼只是前行,不言不语,本身的气势已迫得他们齐齐后退,不由自主地分出一条道路让他前行。   “鹰眼,你来干什么?”金链子看着鹰眼,虽然难以抑制自己恐惧得颤抖,却依然开口质询。   “别紧张,我不是来找你们的。干部们人呢?”鹰眼语气平平,不怒自威。   金链子拔腿就跑,鹰眼却是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语带不满,“还有心情在这里露营,真够悠闲的。”   椰林深处,金链子踉踉跄跄地飞奔而至,林中空地上有一把巨大的遮阳伞,红发的干部们三三两两坐在四周,显得意兴阑珊。   “老大——!”金链子连滚带爬扑到香克斯面前的空地上,跪在地上急促的喘气,不知是谁把一个酒杯稳稳地放在他面前,让他先喘口气。金链子端起来猛喝的时候,干部们都分了一点心思在他身上,脸色都好看不到哪里去。   他放下酒杯,惊慌依旧,指着身后,“鹰……鹰……鹰眼……”   话犹未完,他便已觉察出不对劲,鹰眼那强大的气场,让人无法忽视,他就站在他身后!这个认知吓得他腿软,几乎是立刻,他向后逃开。   “哟~鹰眼啊,稀客稀客。我现在可是不怎么舒服,你是来找我较量的吗?”香克斯坐着,一动不动,阴影里,他的脸色无法看清,语气也是少有的难辨喜怒。   “哼!我没兴趣和没了左臂的你较量。”鹰眼的视线落到他的左臂,被披风遮挡,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悬赏令,“我不过是找到了一群有趣的海贼。”   鹰眼在和红发说话的时候,他脚边的金链子一直惊恐地瞪着他,忘了移动,鹰眼却是视若无睹,拿着悬赏令向着红发走了过来。   “突然想起你以前对我说的,一个小村子里有趣的小子的事。”悬赏令被展开,落下的纸卷上是一张阳光灿烂的笑脸。   为了香克斯曾经的一句话,千里而来,这就是鹰眼。   香克斯闻言倏地抬头,就连一旁淡定异常的红发干部都不由瞪大了眼睛。   “难道是……”拉基咬着鸡腿含糊不清地说,转过头去看鹰眼手里的悬赏令。   贝克曼也抬起了头,耶稣布更是转过身去看,显得有些失态。   “来了吗?路飞。”片刻后,香克斯露出笑容,笑得春光灿烂,“既然如此,鹰眼,我可不能就这么放你回去。”   话说得气势磅礴而又剑拔弩张,事实却是……   巨大的树桩上有着一圈圈的年轮,放置着巨大的酒杯,香克斯一手拿着酒瓶,豪爽地倒酒,他和鹰眼并肩坐在同一根树干上,香克斯的笑声很是夸张,却尽显愉悦。   “是嘛~鹰眼,喝喝喝!今天可是宴会的好日子。”   鹰眼拿起酒杯,神情严肃,转头看向身边那个使劲劝酒的酒鬼,他的脸上还有未退的红晕,居然还一个劲的喝酒,他声音沉冷,“你宿醉未醒呢吧?”   “别介意~这是值得庆祝的大事!喝呀喝呀!”看着鹰眼喝酒,他竟然起哄大喊:“一口气!一口气喝下去!哈哈哈哈!我喜欢,大家喝呀!”   “老大,你刚刚不还说喝多了不舒服嘛?”拉基看他高兴起来就什么都忘了,想提醒他。   “蠢货!这种好日子不喝说得过去嘛?”香克斯义正言辞地反驳。   “天还亮着呢。”鹰眼无力辩驳,这人真是任性起来谁都管不住。   “别管啦~哈哈哈哈……接着喝呀!”听得出来,他是真的高兴,连身体不舒服都忘记了。   “那……给我也来一杯。”低柔的嗓音很是温和,却是让香克斯的朗笑声蓦然一顿,他冲她嘿嘿笑着。   宽大的白色衬衫,卡其色的短裤,一只手掌那么高根的凉鞋,鹰眼的眼中,经年不见,菲尔的打扮轻松写意了许多,却还是一样的年轻漂亮。   菲尔并不特别注意鹰眼打量的目光,只是看着面露讨好的某人,扬了扬眉。   “嘻嘻……”   鹰眼挑眉,这个当口,敢当面嘲笑红发妻管严的人……真是勇气可嘉啊~   嘉兰身后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圆润的脸上满是促狭的笑意,甚至还胆子颇大地冲香克斯做鬼脸,红发的头发明确表现出他的父亲是谁,想到这,鹰眼转头看了眼红发。   “不介绍一下吗?红发。”   香克斯转头,笑容明朗,还未及开口,菲尔背上那个小小的人儿就径直向着香克斯扑了过去,喊道:“爸爸!”   要知道,菲尔和香克斯之间,少说隔着八步的距离。成人的八步,至少是孩子的十五步,那之间的距离不亚于跃过了一条鸿沟。   香克斯没有起身,只是伸手接了一把,小人儿的目的地明确——父亲的怀抱,正中目标!   香克斯让孩子坐在自己腿上,一手圈着她的腰,笑笑说:“鹰眼,这是我女儿泰蕾莎。泰蕾莎,叫叔叔。”   红头发的女娃娃转身冲鹰眼未语先笑,软软糯糯的嗓音甜甜地唤:“鹰眼叔叔~”   鹰眼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小人儿,既不说话,也没有反应,只是看着她。朱洛基尔·米霍克,之所以被称之为鹰眼就是因为他有一双鹰一样锐利的眼睛,他的眼神有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然,泰蕾莎只是看着他笑,完全没有任何受到惊吓的表现,就好像他真的是对她颇有宠爱的叔叔。   “鹰眼。”香克斯怀抱着自己的女儿,眼睛看着鹰眼,虽是笑容满面,口气却不乏威胁。   相比起香克斯的紧张,身为母亲的菲尔却是十分淡定地自寻了位置坐下,贝克曼十分合作地往边上坐了坐,此时的座次,菲尔竟是坐在了副船长贝克曼的上首。   鹰眼并没有理会香克斯,只是伸手握住了挂在自己胸前的十字架小刀,用力扯断了绳索,伸手替泰蕾莎戴上,甚至十分细心地把绳索调整到适合泰蕾莎的长度。   此时才慢悠悠地回了一句话给香克斯,“至少,我可以给她戴上项链。”   这是在嘲笑香克斯的断肢,非常严重的挑衅,要知道此时的局势,任何一个对四皇说不的人都要有付出一切代价的准备,红发的船员不动声色地把手放在了自己的兵器上。   “鹰眼。”开口的是菲尔,她向着他举杯,笑容满面地说:“你把随身的小刀送给我女儿作见面礼,我很高兴。”   鹰眼拿起酒杯向她举杯致意,以杯就口,鹰眼一杯到底毫不含糊。   菲尔却是停了停,口齿清晰地说道:“虽然他不能给女儿戴项链,但他有女儿,你没有。”说完也是一饮而尽。   鹰眼听到了她的话只是略微怔了怔,莞尔笑了,放下酒杯看着面前的菲尔,“嘉兰,倒是护短的很。”   菲尔笑眯眯地没有否认,香克斯朗声一笑,“鹰眼远来是客,我们应该好好款待。”   大宴三天,宾主尽欢,临行前,鹰眼和香克斯站在海边,他们的面前就是鹰眼那艘标志的棺材船,鹰眼问了这样一句话,一句即便是好友的他都有些逾越的话:“新的时代很快就要来了,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香克斯爽朗地笑开,“新的时代,我很期待,至于准备……没有的,我一直是来什么搞什么的。”   鹰眼看着身边的男人,彼此都是已过而立之年,他依然活得恣意畅快,和十年前并无二致,但是他已为人夫、为人父,他的视线转到他身后。   “那么,她呢?”   “菲尔自然是跟我的。”香克斯的反应很坦然,坦然到理所当然。   “她是你的人,自然跟着你。”鹰眼的想法和他不一样,作为船员,她对他也是生死相随。   “我在哪儿,她在哪儿。”香克斯接得顺口。   “你死,她也死?”鹰眼挑眉看他,见他坦荡地点头,他脱口道:“泰蕾莎呢?她怎么办?”   你们二人生死相随,孩子,怎么办?   承载你们所有的一切的,同样,也负担了你们的一切,包括恩义,也包括仇恨。   “我不知道。”   “你!”鹰眼忍不住要瞪他,这人怎么到了这个事上还能这么……乱七八糟的乱来!   “我真的不知道。”香克斯重复了一遍,视线转向他,露出少有的苦笑,“菲尔不让我管,泰蕾莎,她有安排。”   那种安排,连他都不知道?   想来,必能保那小小的玲珑人儿周全,然世事难料,鹰眼给了他一个保障,“若有那一日,我保她一命。”   香克斯沉默,转身看向在菲尔脚边疯跑的泰蕾莎,眼神一点点的柔和起来,他知道,这对鹰眼来说,是最高的承诺。   “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唔,今天是偶的生日,跟闺蜜们去吃喝玩乐啦~亲爱的们阅读愉快~   ☆、白胡子海贼团上惊变   白胡子海贼团有了艾斯的加入如虎添翼,声望更是如日中天,艾斯靠一己之力收服了“游骑士”多玛,帮助萨奇的第四队打赢了凶悍的迪卡尔班兄弟,成功吸收了他们的海贼团,使之成为白胡子海贼团旗下的一部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如果没有那次出征,萨奇的意外所得,白胡子的命运不会是战死沙场,艾斯不会为了救自己的弟弟而命丧当场,四皇的一角不会土崩瓦解,世界……都将是不一样的。   但历史不容假设,一切也都是空想。   一夕之间,风云变色。   惊雷起,匕首现,血满地。   莫比迪克号旁一艘小小的帆船早就已经整装待发,等着它的主人带着它再一次的扬帆出海,斗志昂扬。   然……   “住手!艾斯!”马尔科的声音很高也显得很焦躁,“你冷静一点!”   一脸络腮胡的大块头一边架着艾斯,一边说道:“老爹都说了,这次是特例。不用去追蒂奇了。”   “放开我!那家伙是我的部下。要是放着不管,被杀死的萨奇的灵魂该如何安息!”艾斯目眦欲裂,那种痛苦撕心裂肺,那是亲人离去的悲愤,也是遭到至亲之人背叛的郁怒难平。   坐在上首的白胡子,看着他的反应,闭目不语,沉默片刻,语气沉沉地开口:“艾斯。算了,只有这一次,我心里有种莫名的不安。”   白胡子的声音让艾斯安静了片刻,抬头看着白胡子沉重的表情,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之后,愤怒地咆哮:“那家伙可是杀了同伴逃走了!受了你几十年的照顾,却让你颜面无存”   听了他如此激动的咆哮声,白胡子只是不语,看着外面的大海,一言不发,看起来有些萧瑟。   “最重要的是,损害了老爹你的名誉。”艾斯口气转沉,一手伸到背后,抓起帽子扣在脑袋上,“我怎么能忍气吞声?我来了断这件事!”   看着他走到船边,船舷边上赫然是一只背包,那是艾斯出行的装备,白胡子微微皱起了眉,却并未多说。   艾斯捞起一边的背包,三两下上了栏杆,径自一跃而下,上了自己的小船,不顾身后众人的呼喊,自行离去。   “喂!等等!回来艾斯!”马尔科急切地呼唤,想要阻止他的冲动,脸上的表情惊恐又紧张,就连钻石乔兹也一样,各个都很紧张,却依旧无法阻止一意孤行的他。   这一边生死离别,那边的香克斯正和女儿玩得高兴,小小的泰蕾莎坐在父亲的腿上,和爸爸在玩拍手游戏,噼噼啪啪好不热闹。   菲尔却是站在树下,拿着电话听筒在说话,看着那边的父女两个,声音却是冷的出气,“我知道了。你让所有人都注意一点,要变天了。”   “是,老板。”   说完,那边便率先切断了电话,着手去做准备,而菲尔却是拿着听筒久久没有放下,双眼怔怔地看着前方,好像在看香克斯和泰蕾莎,又好像在看别的什么。   “哇……!妈妈,妈妈,妈妈!爸爸欺负我!”泰蕾莎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哭惊醒了菲尔,她放下手里的听筒,快步走了过去。   她走到边上就看到香克斯抓着她一只手,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她有些泛红的手背,一脸的愧疚心疼,相反,泰蕾莎却是气势十足地一手指着他,冲她大喊:“妈妈,痛痛,爸爸,打我!”   看着她眼泪鼻涕挂满脸的样子,菲尔无奈地把她从香克斯怀里抱起来,掏出裤兜里的手绢给她抹眼泪擤鼻涕,然后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脑门。   “是你爸爸打你,还是你自己玩游戏输了不想认?”菲尔的声音是柔和的,对着自己的女儿,她也是娇宠她的。   泰蕾莎委委屈屈地扁着嘴,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菲尔,但是她的那一双眼睛却始终平静,雾蒙蒙的,看不真切。   菲尔叹了口气,耐心地告诉她,“泰蕾莎,他是你爸爸,所以他会宠着你,让着你,故意输给你,但是别人不会因为你是我们的女儿而有一点点特殊的对待。你输了,就是输了,叫谁,都是没有用的。”   看着她懵懵懂懂的样子,菲尔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扬起笑,摸摸她的脑袋,“去找拉基叔叔,他应该给你准备了许多好吃的。”   菲尔把泰蕾莎放到地上,小小的人儿立刻就迈动自己的一双小胖腿飞快地奔走,一边跑一边喊:“鸡腿叔叔……鸡腿叔叔……”   “怎么了?”香克斯已然站在她的身后,在她未曾察觉的时候,伸手扶住了她的腰。见她转头,眉间都起了褶皱,不由放柔了声音,“出什么事了?”   菲尔却是不语,只是抬眼看着他的眼睛,香克斯有些讶异地看着她举手覆在自己的眼睛上,仔细一想却发现不是,她在触摸他眼睛上的三道疤痕,想到这,他便已经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   “蒂奇做了什么?白胡子那里出了什么事?”   “白胡子海贼团四队队长萨奇被杀,蒂奇……是凶手。”菲尔喃喃地答,抬头看着他的疤痕有些失神。他们在一起十多年,成为夫妻也有七八年,她能说出她身上每一道疤痕的来历,她曾经在闲极无聊的时候,扒光了他身上的衣服一一细数那些光荣的勋章,更何况,这三道疤甚至是红发的标志。   香克斯沉默不语,只是紧紧揽着她,眉头越皱越紧,眸色变幻不定。直到,她的额头突然靠在了他的下巴上,香克斯才惊醒,揉了揉她的背,下意识地安抚:“别怕,不会有事的。”   菲尔转过身,额头靠在他的肩颈处,左手轻轻拽住他的衬衣,声音轻飘飘的,“我不怕,我不会害怕的。”   “菲尔。”香克斯听着她这样的声音,心里狠狠地被拧了一下,但有些话他还是要说,有些事,也仍旧要做,“我要去一趟,去找白胡子。”   “一起。”菲尔条件反射地答,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衬衣,她有预感,他一定会让她离开。   “不行。”香克斯断然拒绝,他的手落到她紧抓着衬衫的手上,轻轻掰开她的手指,一字一顿地交代,“菲尔,安顿好泰蕾莎,照顾好她。”   “好。”菲尔点头,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年幼失怙是何等的悲惨,也比任何人都清楚,背负一个姓氏需要承受多少,所以她不忍心自己的孩子也面临一样的命运,任何人的孩子,她都不忍心。   听了她的回答,香克斯重重抱了她一把,又倏地放开,转身大踏步离去,一边走一边发出船长命令。   红发的度假期结束了,世界的和平期也结束了。这一天,红发的两艘船,同时起航。   小小的泰蕾莎趴在船舷边,菲尔站在她身后,小姑娘搞得像是生离死别,拼命挥手,冲那边大船上的父亲喊:“爸爸爸爸,我会想你的!你要早点回来看我!”   香克斯冲她挥了挥手,脸上是大大的笑容,“听妈妈的话,别惹她生气。”   “爸爸,你回来以后我们一起去那个软软白白的岛!那里的人都长着翅膀会飞!我要吃像云一样那么大的棉花糖!”她画了个大大的圆圈,整个人仰天倒了下去,她先看到了天,然后看到了母亲的脸。一咕噜爬起来,反身抱着菲尔的腿,仰起小脸,“妈妈,我们会去的吧?等爸爸回来就去,好不好?”   菲尔低头,眼睛隐藏在墨镜后,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答非所问:“要看不到爸爸了,你还没跟他说再见。”   两艘船的距离在不断拉远,看着香克斯越来越远,越变越小,连那艘在她眼里巨大的船都变得很小,泰蕾莎才终于明白到离别。急急忙忙跑到船边,尖声叫——   爸爸,再见!要早点回来接我!   相对的,香克斯也在雷斯佛德号的船边站了很久,拉基啃着鸡腿,看着香克斯的背影,拿手肘捅了捅一边的耶稣布,“啧啧啧!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做了老爹的人就是不一样,是吧?潮爸?”   耶稣布冷不防被他撞了一下,身体一歪,头上的吸汗带滑下来盖住了眼睛,他往边上垮了一步站稳,顺手把吸汗带往上一捋,白了拉基一眼,“没有家室的人是不懂的。”   借机路过的莫特冷口冷面,冷言冷语,“连女人都没有,哪里来的家室。”   其他人一听哈哈大笑,拉基怒得捋袖子要抽他,追着他跑,别看他是个油桶身材,动作却是极快的。   “谁说老子没有女人!老子天天能睡不一样的女人!”   “有本事你给咱整一个大嫂出来!像菲尔和耶稣布那口子一样正正经经的老婆!”莫特躲得快,还不忘回嘴反击。   “行了,该干嘛干嘛去。”香克斯终于不再看着妻女的方向,回复到一个老大的状态,“你们真的以为这次是出来度假的?时代要暴走了。”   “是。”莫特在香克斯身边立定,站得笔挺,像根木头桩子。   他面前走过,对于他的故作姿态,连个眼神都没给,而这样的机会拉基又怎么会错过呢?   他绕到他身后,一撅屁股,莫特猛地受到袭击,一下往前冲,直接撞破栏杆掉进海里。   莫特的老对头艾尔则是那么刚刚好的坐在边上钓鱼,鱼钩咻的一下勾住了莫特的衣领,把他掉在鱼竿上,来来回回的晃荡,引来众人一阵大笑。   菲尔一行人在大船之后换成了小船,又倒了几次车,换了几趟船,来来回回折腾了许久,终于到达了大陆的另一头——东海。   带着头巾穿着围裙的年轻女人打开酒馆的大门,一天的生意开始了,而她的第一笔生意就是……   “玛姬吗?我想请你帮忙。”门外的人穿着斗篷,从头裹到脚,只有一个下颚露在外面。   “你是……?”玛姬并不认识她,她认识这个村的每个人,这个人显然不是村子里的人。   “我叫梅里安捏菲尔,你可以叫我菲尔。”   “你好。”玛姬倚在门边看着菲尔,她的记忆中,并没有一个叫菲尔的朋友,也不记得梅里安捏这个姓氏,只能不断地打量着她。   “或许,你认识我丈夫,红发香克斯。”   “船长先生?!”   过了最初的震惊,玛姬打量着坐在她面前的菲尔,十年前,红发也曾坐在同样的位置喝酒,而她也曾站在同样的位置擦拭着酒杯,给他递酒。   她说,她是红发船长的爱人。   她还说,她有事找她帮忙。   她……还带来一个孩子,一个,红头发的孩子。   知道玛姬在看四处转悠的泰蕾莎,菲尔问她又要了一次酒,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香克斯跟我说,在风车村认识的大家都是很好的朋友,路飞,村长先生,还有玛姬小姐。”菲尔抬眼看着她,眼神清亮,“所以,我带着泰蕾莎来了这里,想把她交托给你照管。”   “是出了什么事了吗?”玛姬的反应并不慢,在这个村子里,她和山贼有交情,她照看着海贼王的儿子、革命军首领的儿子长大,海军中将也对她赞赏有加,她和普通的平民绝对不一样。   “没有。”菲尔摇头,停了一会儿又补了一句,“现在还没有。”   “好。”玛姬没有再问,聪明的女人不用多说,“我会照顾泰蕾莎,直到你来接她的那一天。”   “不。”菲尔扭头看着泰蕾莎,语气淡淡,“直到,她来找我们的那一天。从今天起,她就是你的女儿,和我或者红发没有任何关系。”   菲尔招手让泰蕾莎过来,把她抱在膝头,“泰蕾莎,喜欢这里吗?”   “喜欢。”泰蕾莎从她怀里仰起头看她,“妈妈,我们能多呆几天吗?”   “泰蕾莎喜欢当然可以。”她指着玛姬,又问:“喜欢这个阿姨吗?”   “喜欢。玛姬阿姨会做漂亮的酒,甜甜的,很好喝,像鸡腿叔叔做的一样。”泰蕾莎笑眯眯的,和香克斯一样,无酒不欢。   “玛姬妈妈,以后,就叫她玛姬妈妈。”菲尔把泰蕾莎放到吧台上,指着玛姬一字一顿地告诉她,“不可以叫错,如果你叫错了,这个村子里的大家都要死,包括玛姬。”   泰蕾莎愣愣地看着菲尔严肃的样子,玛姬却是吓了一跳,忙摆手,“菲尔,你别吓着孩子了,哪里就那么严重。”   “泰蕾莎?”菲尔并不理会达斯琪的话,只是看着小小的泰蕾莎。   泰蕾莎点头,保证:“不说错,大家不会死,她是玛姬妈妈。”   “好孩子。”菲尔摸摸她的脑袋,“你去村长爷爷家里叫一下村长好不好?妈妈有事要跟他商量。”   “好。”泰蕾莎一跃而下,风一样跑走了。   “菲尔,你这是做什么?”玛姬有不好的预感。   菲尔把杯底的酒一饮而尽,起身离开,“从今天起,她就是你的女儿,和我或者红发没有任何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某如在大连出差挣扎着上网发文,好艰辛,求收藏求留言治愈!   ☆、连系世界的纽带   伟大航路,圣汀岛。   炎炎的沙漠腹地,岩柱群边,一群人正在道别。   “好了。”青年男子带着一顶橘色的牛仔帽,帽檐上一半是微笑,一半是难过,他起身面对眼前的一群年轻人。   “你真的要走了吗?艾斯。”小小的麋鹿看着眼前亲切的兄长,很是不舍。   “嗯。既然黑胡子不在阿拉巴斯坦,我就没有理由再呆下去了。”艾斯解释。   “是嘛~”呆头鹅弟弟没有丝毫不舍的表情,只是点头表示知道。   “接下来你要去哪里?”年轻的卷眉厨子叼着烟询问,几日的相处,他们都对这位船长哥哥有比较好的印象,又亲切又懂礼貌,一点也不像海贼。   “听蝎子说,西边有人见过他,我去看看。”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张纸片,扔给弟弟,“路飞。”   没有常识的小弟有些好奇的看着眼前的纸,只听自家哥哥续道:“拿着它,要一直带在身边。”   “什么嘛?就是一张小纸片呀。”   “这张纸片会指印我们再度相逢。”看着他翻开来看,他反问:“不要吗?”   “不,我要。”   艾斯扯出大大的笑来,“有这么个笨弟弟,做哥哥的难免不放心,想必这家伙也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不过还是拜托大家多照顾他。”作为兄长,他向着弟弟的伙伴鞠了一躬,拜托大家,再次抬头,他神情严肃,语气郑重,“路飞,下次就在海贼的巅峰再会吧。”   “嗯!”弟弟的回答永远那么自信满满,他一直相信自己是会成为海贼王的男人,坚定一如十年前,这也是他和另一个男人之间的约定。   艾斯勾唇笑,满是期许,“一定要爬到最高峰哦!”   “喂——!”那边的蝎子父子向着他们挥手道别,路飞走到一边,向他们挥手,其他人亦看着那个方向。   “咦?艾斯呢?”只是一个眨眼,此处沙漠已然不见兄长的踪迹,只留夕阳余晖。   “就这么走了。”   “火拳艾斯。”路痴剑士和好色厨子,其实配合得十分有默契。   “还会再见的。”白痴弟弟笑得春光灿烂,此时的他还未尝有过太大的挫折,没有失去,也没有伤痛,大海的残酷,他还没有真正见识过。   “是啊,一定会的。”美女航海士回应,像是在对他作出保证。   艾斯离开了,但他既然是人,必然会留下痕迹,所以一路上都有人跟着他。   “出来。”艾斯站定在原地,对着身后的尾巴心怀警惕,但并不恐惧惊慌,到他这个水准,他能知道身后的人有没有恶意。   “真是令人羡慕的兄弟情哪,艾斯。”   岩柱之后隐约有一个人影,艾斯拽着肩上的背包,转身去看,待看清她帷帽下的脸,不由有些惊讶:“红发夫人?”   “这个称呼,倒是新鲜。”菲尔哼笑了声,从阴影里走出,褪下帷帽,她上下打量了眼前的艾斯一眼,摇头,“这样就想去替白胡子教训不听话的儿子?”   艾斯有些警惕地看着她,虽然红发对自己的弟弟有救命的恩情,但是在他们的立场,和白胡子是敌对,有些话,不是亲近的人不好说。   菲尔看了他的表情,当下一挑眉,“不放心?你弟弟可离我不远,我要收拾了他,沙鳄只怕还得重金谢我。”   “红发对我弟弟有恩。”艾斯的手紧了紧,但仍旧压了压火气。   “阿拉巴斯坦跟我可是有仇的,你弟弟身边那个蓝头发的姑娘,是薇薇公主吧?还是巴洛克工作社叛逃的Miss Wednesday。”菲尔既然来了,她就有万全的准备,何况他们这一路并不算多么的注意隐蔽。   艾斯有些无奈地揉了揉脸,讨饶:“大姐,我知道你不是来为难我弟弟的,我为我刚才的态度道歉。”   菲尔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笑开,“这就乖啦~”   艾斯笑得尴尬,却不得不被拉着走,她若是跟他硬碰硬,他未必不还手,但这样……对你好的态度,他反而不好怎么她。   干旱了许久的沙漠里,他们硬是找到了一个小小的绿洲,这小小的绿洲里,还有一个香妃酒馆。等艾斯被拉进去的时候,一眼扫到上面的价目表,嘴里那一口水顿时喷了出来。   柜台里的掌柜立刻拿了干净的布来吸,绞了绞,盛在碗里,一脸的心疼,“哎哟,您可得节省着点啊!这大沙漠里,水比金子还贵啊!”   艾斯咳了一阵,指着那个标价——一杯水=10万贝利,说道:“是比金子贵。”   菲尔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坦然笑道:“我在这沙漠里,给你一杯水,换十万贝利,你觉得亏?”   万两黄金,在这一望无际的荒漠里,没多大用处,但一杯水,却能活人一命!   艾斯嘿嘿笑着,不敢说话,额角隐约有些冷汗。   “行了,废话我也不跟你多说,你先看看这个。”说着,菲尔把一个大部头的书推到艾斯面前,指着眼前怪模怪样的果子问:“你看看,蒂奇是不是拿了这个?”   眼看着那个熟悉的恶魔果实被推到眼前,已故的萨奇,那些对他的好一齐涌了过来,连带着那些恨,也涌了上来,脸一下就黑了。   菲尔推了他一把,把他推醒,“别忙着生气。蒂奇的事情,你一点都不知道,想什么报仇雪恨?”   艾斯醒了醒神,给菲尔倒茶,“好姐姐,教教我。”   菲尔叹了口气,“我来,就是帮你的。蒂奇啃了的,是暗暗果实,暗暗果实,被称为自然系最强果实。”   此言一出,艾斯的脸色也严峻了起来,问道:“姐姐,有什么应对的方法么?”   菲尔摇头,“没有。外面对暗暗果实的了解很少,但是我知道暗暗果实有和霸气一样的力量,就是使恶魔果实能力失效。虽然只是暂时的,但也已经很可怕了,胜负的关键,往往只是一瞬间。”   “有弱点吗?”   “两点。”菲尔竖起两根手指,“第一,要使恶魔果实能力失效,必须有身体上的接触,也就是说,蒂奇必须能抓住人家才能发动这项能力。第二,暗暗果实能力者无法元素化,因为果实的特殊性,他受到物理攻击时的伤害,是常人的两倍。”   艾斯低头思索起了对策,良久默然无语,他突然想起还把人撂在边上,抬头就是道歉:“好姐姐,对不起,想事……入……神……了……”   眼前,哪里还有人?   柜台里的掌柜也消失不见,除了面前的一大杯水,这一切都好像只是他的梦境。   男人和女人的思维大不相同,船长和管家的做法也是大相径庭,女人会想到给人不断增加决胜的筹码,而男人,则是想从根子上截断这件事。   男人的办法,总是很简单直接的,比如——去找白胡子。   四皇出行,不能说举世瞩目,至少海军方面的眼睛总是会盯着的,何况此次是四皇中的两个要有所接触,难免让人想得有些多。海军的最高层五老星,更是直接派了一支舰队,以期能拦截这次会面。   很快,新世界的汇报就到了海军本部,舰队,全灭,白胡子和红发终于正式接触了。   “老爹,老爹,红发说要见老爹你。”带着牛仔帽的男人一脸惶急,那是一种不自觉的紧张和恐惧。   “让他过来。”白胡子拖长了的声音里满是疏懒,抬手灌了几口酒,“那小子带了好酒来了吧?”   “方向正常,收帆。”随着罗伊的指示,雷斯佛德号上的船员整齐划一,一个口令一个动作。   雷斯佛德号和莫比迪克号越来越接近了,双方的船员都注视着这次会面,他们不会知道,这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迎接船长红发。”   “红发要来了。”大块头乔兹和马尔科坐在船边的台阶上,脸上的表情一点也不愉快。   “年轻人都退下,你们的身体经受不住的。”老资格的马尔科不再安然高坐,和红发交手过许多次的他十分的清楚那个男人的实力。   “身体经受不住是指……?”   此时红发已经走上了莫比迪克号的台阶,一步一步,迈得极稳,极重。   “别问了,快进去。”马尔科话音刚落,身后的人已纷纷摔倒。   “你们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已经晚了吗?”马尔科的声音里多少有些无可奈何,而此时红发已经踏上了莫比迪克号的甲板,孤身深入敌军,却显得四平八稳。   “别慌,只不过是晕过去了而已。”马尔科多少觉得有些丢人,乔兹却是做出了解释,“半吊子的心理承受能力,都无法在那个男人面前保持清醒。还是那样,好厉害的霸气。”   香克斯拖着一个巨大的酒坛,一路走来,身后皆是白胡子的船员,倒伏在地,所过之处,船壁尽碎。   “失礼了。”红发在白胡子面前站定,白胡子的船员即便没有倒下,仍然紧张得不停咽口水,“刚来敌船就来了点威吓。”   “看到你的脸,那个混蛋给我留下的伤就隐隐作痛。”白胡子居高临下,睥睨着眼前的香克斯,开口便是剑拔弩张。   “我带了治疗的水来,没有战斗的意思。有事想和你商量。”红发的口气很温和,完全没有挑衅的意思。   “这是乱泄霸气出现的男人说的话吗?你这混蛋。”说完便是一阵大笑,白胡子看起来并不对这点小损失放在眼里。   “喂!红发,你都干了些什么啊!”白胡子不计较,不代表别人也不计较。   “是第一队的马尔科啊,你要不要到我们这里来?”红发不接他的话茬,直接带开话题。   “别废话!”马尔科恶声恶气,红发只是眯起眼笑,不以为意。   “老爹,那我们……?”乔兹询问白胡子。   “他好像不是来打仗的,让我们单独呆着。”白胡子一句话,所有船员都退了个干干净净。   白胡子和红发是两个时代的人,但他们的身份却是对等的,谈判这种事,往往只能存在于对等身份的双方。   双方的船员都在看着莫比迪克号上的船长,此时一艘小船悠悠地靠近了他们,那是——麒麟号。   “来个人——!”不算低的声音吸引了双方船员的注意,雷斯佛德号上的格里格列探出头来,“放梯子,嫂子回来了。”   绳梯直接垂到了菲尔的面前,她借了点力一跃上船,同样在关注她的是对面的白胡子海贼团。   “嫂子?”乔兹看着菲尔的身影,有些疑惑地看着旁边的马尔科,“快剑嫁人了?嫁给谁啊?”   马尔科挑挑眉,“她的男人是那些人的老大,自然当得起他们这一声嫂子。”   “菲尔,小丫头呢?”耶稣布看到菲尔第一句话就是问泰蕾莎,他那点父爱在看到泰蕾莎的时候喷薄而出,掩都掩不住。   “送她出去玩了。”菲尔一句话带过,刚一转身准备指两个人去搬东西就看到跟在她身后的洛克之星,“怎么?洛克斯达。”   “嫂子,我的面子被白胡子伤了,老大让我问你要点抚恤金。”洛克之星哀怨着一张脸,特别委屈地看着她。   菲尔却很奇怪地看着他,“面子?香克斯都是白胡子的晚辈,你那点面子,在他面前是面子吗?”她转过身,双手环胸,看着他,“再说,你在外面丢了红发的面子,我没来找你,你怎么好意思来找我要钱?”   “噗……”   边上的众人憋着笑,好整以暇地看着洛克之星怎么圆过来,他那套道理在菲尔面前从来就行不通。   “菲尔,不问老大去做什么?”拉基大发慈悲解救洛克之星,要知道菲尔因为眼睛的关系,她瞪着人的时候十分的渗人,一般人架不住。   “不是找白胡子谈判了吗?”菲尔转身,“他想让白胡子阻止艾斯。”   “嗯?这么清楚?”耶稣布看着她,笑得有些暧昧。   “白胡子的信任和艾斯的声名会让这件事情恶化,时至今日,黑胡子的崛起已经无法避免了。”菲尔的分析很清晰也很准确,因为此时在莫比迪克号上的香克斯也是如是对白胡子说的,希望以此能阻止艾斯的行动。   哈哈哈哈……   他们都听到了白胡子的笑声,菲尔敛眉,有些严肃。   “你觉得,会成功吗?”贝克曼看着菲尔,问她的看法。   “不会。”她摇头,“杀害同伴是海贼船上唯一的死律,蒂奇越界了。而且,声名和信赖在一开始没有阻止得了艾斯,现在也不会。   这个即将暴走的时代,已经无法避免了。”   砰——!   刀剑相斫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天都裂开了。   时代,开始暴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更新啦~   某如这段时间在写论文,大家懂的……   另外,前面一章有个bug,菲尔把女儿交给了玛姬不是达斯琪,某如记错名字了,捂脸……   ☆、巴洛那岛的决斗   伟大航路——巴洛那岛。   “贼哈哈哈……他们干了不得了的事。喂,快看!是草帽小子的新闻,据报道他们攻陷了司法岛,这下他们的赏金可要飞涨了。”   报纸飞到了扛着长枪的“音越”范·奥卡手里,一贯沉默寡言的他只是展开报纸默默地看了起来。   倒是身后的拉非特说话了,一身的戏剧服装,耳朵上是两只巨大的圆形耳环,脸上的表情像是小丑一般,没有沮丧的时候。   “说起Eneas Lobby,是以Water Seven的海上列车闻名。”   奥卡抬头看着天,戴着瞄准镜的眼睛看不清情绪,只是平铺直叙:“离这里也不远,这可又是一种缘分。”   “哈……哈……”痨病鬼一般的白发男子不断喘息,俨然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竟然在我们的射程范围内,真可怜,这群倒霉的家伙……咳咳……”   “oi——!”身材宽大,壮得像头牛一样的男人举起双手,仰天大笑,“我们去吧!船长!”   “当然要去!贼哈哈哈!”此时的蒂奇双手戴满了黄金戒指,志得意满,充满了暴发户的气息,抬脚踢走倒在一边的尸体,“来,做起航的准备,要忙起来了哟!”   一行人浩浩荡荡前行,完全没有注意到路边的猎食者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喂——等等,蒂奇,我找了你好久。”   “诶?”蒂奇转过身,抬眼看过去,阳光下屋顶上的身影显得有些刺眼而渺小,“哦~艾斯!队长!”蒂奇甚至很高兴,看到艾斯的时候一如往常般打招呼,对于艾斯耿耿于怀的一切,他都显得那么的无所谓。   “住口,事到如今我才不是什么队长,这可是尊敬别人时候说的。敢耍我?”暴风雨前的宁静,艾斯的声音平静得让人害怕。   “你就是那位‘火拳’艾斯。”拉非特上前一步,口气有些意味不明。   “啊,是的,请多多关照哪~”艾斯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句,口气敷衍,看着黑胡子续道:“你现在也是出色的船长了吧?黑胡子海贼团,马歇尔·D·蒂奇船长。”   全名全姓地称呼蒂奇,口气是说不出的讽刺。   “贼哈哈哈~干什么呀?艾斯。好久不见了啊!”蒂奇还在那个奇怪的见面寒暄气氛当中,“怎么了?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在这里啊?”   “蒂奇,我们别再说废话了。”艾斯的表情一点也不好,充满了山雨欲来的感觉,“比别人多活了那么多年的你,不可能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说的对吧?”   背后白胡子的印记灼痛了艾斯的皮肤,也烧毁了蒂奇妄图含混过去的想法,但他仍有妄想。   “我知道,那再让我多说一句。艾斯,你要不要成为我的同伴?和我一起夺取天下吧!我已经计划好如何成为霸主,白胡子的时代就要结束了。海贼王就由我来当!首先要把在前方Water Seven的草帽路飞给杀了,当做是献给政府的见面礼。”   蒂奇兴奋地和艾斯分享这项计划,这项借助世界政府的力量走向世界顶峰的伟大计划,从他见到那颗充满魔力的恶魔果实的时候,就已经点燃了。   “路飞?你说什么?”听到熟悉的名字,还算冷静的艾斯拧起了眉。   “啊?你认识他吗?”显然蒂奇也很意外,想不通那个初出茅庐的后起之秀,与声名赫赫的艾斯之间会存在什么联系。   “我越来越不能放过你了,他可是我的弟弟啊!”   “诶?”蒂奇头上滴下一滴汗,神情错愕。   “而且理所当然,我是不可能成为……”   艾斯的话犹未完,“音越”奥卡已经举枪射击,子弹透体而过,火焰在身上燃烧,保护着他。   “你的同伴。”   蒂奇神色一紧,艾斯哼笑了起来,“有个没礼貌的家伙呢~”   “火枪!”艾斯说着便化手为枪,火焰子弹向着奥卡一路急射过去,奥卡一路逃窜,眼角的余光瞟到危机。   大块头巴加斯把半幢木屋举起,向着屋顶的艾斯掷了过去。   “炎戒!”一挥手,巨大的火圈在身边出现,艾斯俯下身,“火柱!”   火光冲天而起,木屋被迅速烧毁,碎裂的木板带着火焰向蒂奇飞去,他惊退数步。   “奥卡,巴加斯!你们别擅自出手!你们还赢不了那个男人!给我退下!”蒂奇喝止他们的进攻,在白胡子海贼团的日子,他十分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的可怕。   “抱歉。”巴加斯摸着脑袋憨厚地道歉。   但是艾斯不会给他们那个时间去部署进攻,火拳的攻击接踵而至。   连人带房子都被轰飞,正面遭到攻击的只有蒂奇,火焰在身上燃烧,烫得他满地打滚,不断哀嚎。   黑胡子海贼团的船员迅速赶到蒂奇身边,用身上的衣服帮他扑灭火焰,他只不断地叫着“好烫好烫好烫……”   艾斯从屋顶轻巧地一跃而下,缓步走来,经过被火焰轰击成两半的木屋,木屋上的火焰迅速向他的身体聚拢。   他浴火而来。   “烦死了!你们这些家伙!”蒂奇挥退身边的巴加斯和奥卡,“给我走开!”说着便翻身趴在地上,把身前的火焰压灭。   不断喘息中,蒂奇抬头看着被火焰围绕的艾斯,他翻了个身扑灭身后的火,艾斯撤去周身的火焰,看着眼前的蒂奇。   明明被整治了,蒂奇还是呵呵笑着,从地上爬起,“我知道的,艾斯。你很想杀我吧?这也难怪,杀害同伴可是大罪。第四队队长萨奇确实是我杀死的。这也是无可奈何呀!   他有我想要的恶魔果实,按照船上的规定,谁先发现就是谁的。我对图鉴上所有果实的形状都记住了,一下子就明白了,那就是我梦寐以求的果实。   说起来,我在白胡子的船上待了这么多年,是因为在那获得这个果实的几率最高!   要是运气不好,我也就认了。那个果实却偏偏落入了我朋友的手里!”   艾斯偏偏头,看着眼前的蒂奇,无喜无怒,“所以你就杀了萨奇,抢走了果实吗?”   “这只是个偶然。”蒂奇站起身,“是这个能力选择了我,艾斯!”   他瞪大眼睛,双眼中满是贪婪,他伸出双手,“贼哈哈哈,这下我将成为最强的人,艾斯!看着吧,在自然系里也是异类!”   巨大的黑幕冲天而起,艾斯微微有些惊讶,蒂奇只顾自己说下去,“艾斯,你的身体是火吧?我的是黑暗!”   “黑暗?”艾斯想起了菲尔的话,只是看着蒂奇的表演,不置一词。   蒂奇就像一个拿到新玩具的孩子,急于展示,黑胡子海贼团的成员立刻四散逃跑,他们一点都不想被牵连到那个奇怪的力量里去。   巨大的黑幕四散开来,席卷整座小城,小城里的人们看着那片黑雾,只得逃离,远一些,再远一些。   所谓黑暗就是引力,吞噬一切的力量,不放过一丝光明的无限引力。   蒂奇的展示还在继续,他不向艾斯出手,只是用那个摇摇欲坠的小镇,他一手撑地,大喝一声:“暗穴道!”   街道上的木车、房屋,慢慢地萎顿下去,墙体被挤碎,触目所及,一片狼藉,被一种恐惧笼罩,好像这个世界里只剩黑暗,仿若人间地狱。   “黑暗引力,是对物体以无限的力量使其收缩,然后摧毁。”黑幕慢慢聚拢在蒂奇的掌心,除了艾斯所处的位置,方圆十里,寸草不生!   “消失的城镇,现在让你见识一下它的下场。解放!”蒂奇背后升起一缕黑烟,断壁残垣喷射而出,这座小城,竟然在短短时间内被挤成一堆碎木片,堆积在艾斯面前,扬起一地尘土。   “贼哈哈哈哈~艾斯!明白了吗?这就是我得到的力量。”点点萤火飘到他的眼前,他有些疑惑地惊咦了一声。   “萤火火达摩!”艾斯手中放出的点点萤火,一声令下之后,化为燎原大火,把刚才还志得意满的蒂奇当成乳猪一般烧烤。   “我已经充分见识到了黑暗的强大,不过,真是不可思议……”艾斯微微笑着,没想到,真如菲尔所说,暗暗果实能力会有所限制,更出乎意料的是,自然系能力居然不能躲避这样的攻击。   但与此相对的,这个能力可以给他带来同等可怕的攻击力。   “暗水!”   巨大的引力把艾斯牵引向蒂奇,他的手牢牢地握住了火焰之身的他,并且……   火焰的能力无效化了!   一击重拳打得他口吐鲜血,正如蒂奇所言,这种挨打的感觉已经久违了。   他可以轻易地使那些傲人的能力失效,让这些能力者的防御不堪一击,这对于所有恶魔果实能力者来说,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只要不被你抓到就行了吧?”艾斯如是说着,但事实上他却并没有多少把握,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我应该已经向你证明了,没有任何东西能逃过黑暗引力。”   巨大的牵引力再一次被发动,这一次艾斯在被他抓到之前,把手上的火焰枪向他掷了过去。   火焰穿透蒂奇的身体,然而艾斯却也无法躲避他的反击,他的身体,他无法自主。   “真是得到了令人棘手的能力……”艾斯忍着骨头几乎要断裂的疼痛,划出十字,把十字火焰瞄准了蒂奇。   山一般巨大的岩石应声而倒,但尘烟散去后,蒂奇仍然屹立不倒。   不,那不是蒂奇,那是黑胡子,向巅峰发出挑战的黑胡子!   但他仍为艾斯惋惜,事到临头都不放弃说服艾斯加入他的阵营,成为他的伙伴。   “要是臣服于力量,就白成为男人了。我绝不会让自己的人生留下后悔。”艾斯一如当年,他始终是哥亚王国那个在街上挣扎生存却不肯放弃尊严的小男孩,经年未变。   “活下去就是胜利的这个世界……真是遗憾,艾斯。”这是蒂奇和艾斯最大的区别,为了达到巅峰,他会直接向白胡子挑战,而他却选择蛰伏几十年,只为一朝得势!   巨大的太阳和黑暗在巴洛那的上空升起,这场世纪的战斗被这座小岛见证。   “我选择支持白胡子为王。”   那个在灼灼烈焰里微笑的清秀男子,像火一般燃烧着生命,这一刻,帅气得不可思议。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向大家致歉,因为如如这段时间找工作,写毕业论文,各种忙乱,顾不上更新也没有来跟大家打声招呼。   等到想要写的时候呢,又碰到了河蟹来袭,这些比较刺激的战斗性场面,就不大好写,而且要写艾斯的悲剧式命运,我其实一直于心不忍,所以才一拖再拖。   ☆、千里奔袭   新闻鸟承载着讯息,把令世界震惊的消息发往各地。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四散东西的海军向着中枢靠拢,七武海被强行征召,不动声色地向着大海贼时代里的无冕之王挑衅。   在这一盘棋上,看不到土地,看不到人类,看不到血肉横飞,只有黑白。双方持棋的双手推动着世界格局,无声中把弱者碾得粉碎。   没有人能置身事外,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大战一触即发,在有所预料的集结之后,白胡子海贼团集体神隐!   白胡子海贼团,不单指白胡子所在的家族式团队,还包括依附于白胡子力量生存的其他海贼团。   从结构上说,这不啻于一支军队,一支具有强大凝聚力和向心力的部队,在行动能力上,甚至超过了正规军队出身的海军士兵。   而一直蓄势待发,准备和白胡子一战的海军,面对无法掌握行踪的白胡子海贼团,智将战国执棋的手亦有了短暂的停顿。   而这则消息却让隐藏在众人身后的猎人有了可趁之机,觊觎已久的珍宝终于出现在了眼前,黑暗中的双手探出,伸向炫彩的中央。   风平浪静的海面上,一切阴谋与诡诈都被掩藏,只有一艘龙头双桅船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那一面旗帜,那一个站在船头的人,就已经足够震慑任何一个妄动的新世界海贼。   显然,那只来自黑暗深处的手也已经有所察觉,猎人,似乎不只他一个,只是不知目标是否一致。   “老大,红发在前面。”瞭望塔上的船员大声报告着自己的发现,但他的下场却是被人直接从船上扔进了海里。   “红发在前面?”凯多拍拍手,淡然地重复,晃动着高脚杯,杯中的液体不自然地震颤着,在阳光下莫名地沸腾了起来。   “那又怎么样!”带着傲视天下的霸气,杯子被放在了手边的桌子上,凯多长身而起,走至船头,裂开嘴笑,“来看看我的成果吧,红发。”   比起这边的严肃认真,那边的对话就显得不那么正经,简直可以称得上“日常”。   “香克斯,你这次行动跟菲尔谈过没有?”贝克曼一如既往地吞云吐雾,只不过这一次他是特意站在了船上的一个视线死角里。   “没啊,这有什么好谈的。怎么了吗?”香克斯还是站在原地不动,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移开过一点,他只是看着出现在视线范围内的船只。   “去找白胡子,帮助艾斯,阻止凯多,甚至你想去战场,这些你在决定之前都没有跟菲尔商量。”贝克曼停了一下,有些无可奈何地说,“夫妻,不是这样的。”   “可是,菲尔没有生气啊。”香克斯显然状况外,眨了眨眼睛,还挺委屈。   贝克曼让他噎了一下,无力扶额,“真是败给你了。菲尔是你的女人,她不只是船员,作为船员,她当然会听从你的安排,无条件服从,但是。作为女人,她心里是不是真的愿意,我就不知道了。你要明白,你对于这次事件的参与很可能会影响到泰蕾莎,这样,她也不会生气?”   “唔,我会找时间跟她谈谈的。”香克斯答得有些敷衍,因为……   凯多已经近在眼前,现在已经没有时间!   顶上战争前一日,海军本部收到新世界海军最新消息——   四皇红发和凯多发生小摩擦,在白胡子的地盘上!   而此时,白胡子海贼团仍旧不见踪迹。   七武海受到征召抵达本部。   Impel Down遭受到海军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入侵。   处刑犯波特卡斯·D·艾斯,收押于无限监狱。   伟大航路某航线上,巨大的双桅船乘风破浪,速度在风的帮助下,已经达到了极限,而某个刚刚和人家火拼过的男人正死乞白赖地缠着一个姑娘。   “菲尔~你听我说话啦~不要看账本了啦~光线那么暗,对眼睛不好~菲尔……”   走到门口准备送果汁和点心的拉基听了香克斯的话,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抬头看了看阳光。   十分灿烂!真不知道他怎么说得出光线暗的话……   “菲尔,辛苦了,来吃点东西。”拉基走近他们,把盘子里的东西放在桌上。   菲尔端起果汁,啜了一口,笑了起来,“拉基,我可什么都没做,哪里来的辛苦?”   正如她所说的,火拼她不参与,恐吓敌人,她不加入,驾船什么的又有专人,所以,她看起来算是干部中比较清闲的。   “嘛~不要这么说,如果真的没有什么事的话,你面前怎么有那么多……‘砖头’,是吧?”拉基比划了一下她面前大部头的册子,续道:“而且,一路上,我们在必要补给的地点都是立刻装上必需品就走,几乎没有停留,就连体力消耗最大的划桨人也是源源不断地进行替补,一批下船修养,一批体力充沛的就接续下来。所以,怎么就没做什么呢?”   拉基笑得见牙不见眼,“明明,你才是最辛苦的那一个啊~”   菲尔笑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看着拉基送了东西转身就走,香克斯扯着菲尔的袖子歪缠,“菲尔~不要不理我嘛~”   菲尔喝着饮料,视线定在账册上,回答得坦荡真诚,“你说,我在听啊。”   看着走远的拉基耳朵里听着香克斯的胡搅蛮缠以及她的不温不火,心下有些感叹。   时间,真是具有不动声色的力量。   等确定拉基不再关注他们的对话,香克斯才放弃了那种乱七八糟的歪缠模式,稍微正经了一些,“媳妇儿,有点事情……想跟你说。”   “嗯?”菲尔抬眼看他,有些疑惑。   “我……我们……那个战争……”香克斯好像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组织了几次语言之后都不能进行下去,何况……   他们现在已经从司法岛的正义之门进入了那片特殊的海域,船体在艾尔和莫特的努力下已然乘上了海流向着他们的目的地——马林乔亚前行。   而最后的屏障和困难,就在马林乔亚的那扇正义之门,如果这扇门不开启的话,他们将会永远在这片海域流转,直至死亡。   “菲尔!”楼下的舵手已经准备好,只等她的开门之法。   菲尔看着眼前的香克斯,伸手握住他的手,微笑起来,“我明白的。”她顿了一下,“我都明白的,艾斯的事、凯多的事、战争的事。”   香克斯反手握住她的手,情绪似乎有些激动,这些年,除了泰蕾莎出生的时候,她已经很久没看过他这样的脸色了。   菲尔只是笑着,摇了摇他的手,“虽然我不介意你这样一直拉着我,但是,我再不下去的话,我们就赶不上在这场战争彻底失控之前制止它了。”   “啊……”香克斯下意识地松开手,看着她转身而去的窈窕身影,心里突然安稳了下来,重新握了握拳,他的掌心还有她的温度。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可以从最开始就不计生死地帮助她,因为——   踏实,在动荡不安的年代,他动荡不安的人生里,她是他找到的唯一的安稳。   他站在栏杆处,看着她走到船头,在剧烈震荡的甲板上稳如泰山地立着,面前,就是正义之门了。   “大嫂,请。”格里格列伸手让菲尔上前,自己躬身后退,狗腿的样子让人十分地……不忍直视。   菲尔扬了扬眉,煞有其事地举起双手,格里格列的视线来来回回地扫,在她的手和正义之门中间好像有什么他看不清的力量。   突然她一拍手,大喝一声:“开门!”   香克斯破颜一笑,这丫头,到这个时候了还要玩……   格里格列手一滑,立刻跌倒,趴在地上无可奈何地说:“嫂子……别闹了,这样怎么可能会开门……”   “谁说的?”菲尔抱臂站着,抬了抬下巴指向前方,“现在不就开了么?”   山一样高大的门缓缓打开,海流瞬间受到改变,船体不可避免地发生晃动,格里格列转过头,一脸被雷劈到的表情。   “这也是恶魔果实能力么……?太神了!”   菲尔只是笑,没有解释,转身冲楼上的香克斯笑得明媚而耀眼。   香克斯有些意外地扬了扬眉,抬了抬手作为回应,不过他可不认为那是什么恶魔果实能力。   “这可不是恶魔果实能力。”有人说出了香克斯的心声,观察着海流的莫特用手杖敲了敲格里格列面前的地,看着菲尔的背影揣测,“恐怕是菲尔别的方面的能力才对,比如——情报。”   “一半一半。”菲尔难得有心情回答他们这类问题,对于情报这件事,即便是干部之间,她也一直是三缄其口。   “别卖关子了。”贝克曼敲敲她的肩膀,坐在一边的木箱子上,“说说看吧。”   “正义之门受海军控制,控制塔上的海军被人催眠,只要条件符合,所有的船只都可以从这扇大门进去,所以这算是能力。”菲尔竖起一根手指,温吞吞地解释。   “所以,你让我们改道从Impel Down这边的正义之门进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莫特从地图中抬头,合理推测。   “对!”菲尔比出手枪的姿势,点了下莫特,随后伸出第二根手指,“另一半,就是情报。拥有催眠能力的不是我的人,是黑胡子手下的拉非特,限制性条件就是——看到任何船只,即刻放行。而我刚好知道了这条情报,所以……”   看着笑得轻松的菲尔,贝克曼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真是可怕的情报能力呢……了不得的内务管家~”   “多谢夸奖~受到阁下的称赞,是我的荣幸。”菲尔假模假式地做了个抚胸礼,逗得他们开怀大笑。   有能力并不可怕,掌握情报也不可怕,可怕的是能把情报掌握到这种程度,并加以利用,而且还有非常的能力。   红发,真是培养了一个了不得的“王牌”呢! 作者有话要说:     ☆、顶上战争终结   战争,就像一头巨兽,吞噬生命,一旦开始,就无法遏制。   从奥兹的死亡开始,一切都仿佛已经有所暗示。   这场战争,海贼不会赢,白胡子不会赢。   甚至,就连海军,也没有赢。   因为,面对已经失去战意,失去领袖的海贼,海军一意孤行地扩大这场战争,企图用这场战争消灭大部分的海贼。   伤亡,在不断地扩大。   这场战争,教会了路飞什么叫失去,也教会了克比什么叫悲伤。   在所有人叫嚣着血腥与杀戮,在海军只执着于胜利的时候,战场上,有这样几个人,感觉到了异常以及悲伤。   斯摩格、塔斯奇、克比……   “到此为止吧!”一个小小的曹长,张开双手,阻拦在海军大将面前,这一刻即便泪流满面,即便痛哭流涕,他的声音依旧响彻云霄。   因为他的声音,让海军暂缓了进攻,时间仿佛在一瞬间被静止。   “快停手吧!不要再打仗了!人命关天啊!”   地图上看不到人,在这个战场上为什么也看不到人?就是因为用这种角度来观察世界,所以海军才能做的出这么惨绝人寰的事!   “每个士兵都有家人在等待他回家啊!”   每个成为海军的士兵,都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父亲、母亲、妻子、儿女,他们抱着祈求的心希望他们能够平安归来,不论战争是否胜利,他们只是在祈祷——平安。   “明明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却仍对丧失战意的海贼穷追不舍,得寸进尺地继续这场本能够停止的战斗,又眼睁睁抛弃那些如果救治就能得救的士兵,甚至更进一步加大牺牲人数。”   无论是在港口送别久久不曾离去的家人,还是被铭刻在项链吊坠里的羁绊,他们所求的是共同的目标,所谓的正义,不就是让大家都能活下去么?   “开始倒下去的士兵们,简直...和白痴没两样呀!”   面对克比的语出惊人,贝鲁梅柏简直惊吓到痛哭流涕,就连有英雄之名的卡普都面露惊诧。在这场战役中,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孙子,差一点失去另一个,他以为已经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他变色,但是克比的表现还是出人意料。   然而,萨卡斯基的反应却是可以预料的,克比的生命几乎是可以预见的危险。   “啊?你是老几啊……”赤犬抬了抬眼,睨视着眼前的小曹长几乎在喊完话的一秒,克比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此刻的处境,必死无疑的想法在脑中闪现,恐惧到无法克制,但是他死而无憾!   “浪费了我几秒钟……海军不需要不正直不坚定的士兵!”岩浆包裹的拳头向着克比挥去,一个小曹长的生命,在他的眼里和蝼蚁没有两样。   砰!   意料之外的阻挡,让萨卡斯基有些惊愕,看着面前的那柄长剑,他平板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类似害怕的神情。   “干得好……年轻的海兵!你豁出性命创造出的‘充满勇气的几秒钟’,无论好坏,此刻都大大地改变了世界的命运!!!”   在这几秒钟里,特来救援的红心海贼团迅速地行动起来,把昏迷不醒的草帽路飞以及海侠甚平送进船舱,如果错失了这短暂的时间,将永远没有机会逃走!   然而……   一直稳坐桅杆高处的黄猿却并没有受到突发状况的影响,他慢慢举起了右手,食指前端的光圈是如此耀眼而慑人。   “嘎嚓!”   “别动,黄猿!”   黄猿顿住动作,那边主桅杆上有个人正拿着枪指着他,他转动眼珠,看向左侧的人,缓缓举起了双手,那是投降的姿势。   “哎呦呦!本·贝克曼~~~”   “那儿……”   “那条船……”   红色巨龙的船头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或者说,被这场战争鼓动得丧失神智的人们终于看清了眼前。   “四皇怎么……会在这儿啊……”   “是‘红发香克斯’啊!!!”   不仅仅是海贼,就连海军都非常惊异!   萨卡斯基一击不成,罢手不言,香克斯还刀入鞘,克比昏迷在他们脚下。他俯身拾起掉落在地的草帽,姿态随意自在,说出口的话却掷地有声:“我是来终止这场战争的!”   “红发?!把路飞引上海贼之路的男人!”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对于香克斯,卡普的感情是复杂的。已经失去了一个孙子,他几乎可以预见,另一个孙子的未来。   再一次的,他可能需要再一次地在正义和家人之间进行选择……   海军英雄卡普,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已经有了孙子的爷爷而已。   “是红发海贼团!”每个人都在惊呼,口中呢喃的话语成为呐喊在广场上回荡。   “和四皇凯多发生冲突还是昨天的事,转眼间,本人就已经到了这里?!”这是,连海军都为之惊异的实力!   耶稣布把手搭在菲尔的肩上,语气轻松地开着玩笑,“怎么样?被海军如此惧怕,心里有什么特别的感想?”   菲尔沉默了一会儿,有些掩饰性地拢了拢头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被追杀至四处逃窜的女孩,那些在睡梦中都保持着警戒的日子里,无法想象到今时今日的局面,只用一个名字就足够让人畏惧的现在……   耶稣布明白她心里的感觉,只是拍拍她的肩安抚。   香克斯对于外界的反应充耳不闻,看着手中的草帽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巴基!”伴随着这声呼唤,草帽飞向了空中的某个方向,正中小丑的手。   “嗯?!”   “把那个还给路飞!”   “草帽?”   “我会送给你一张藏宝图!”某人的忽悠风格几十年如一日,一点进步也没有。   “真的吗?喂!!你等着,我这就拿给他!!”然而小丑的智商似乎也没有进步,只要说到藏宝图,他原本就没有多少的智商立刻下降为零。   “菲尔,那个藏宝图……是真的?”耶稣布捅了捅菲尔,有些好奇。在他的印象里,钱财的事情,香克斯一贯不怎么上心,就算真的有藏宝图,也应该在她那里。   “他真的有这个想法的话,可以是真的。”   “诶?!”这句话经过耶稣布的翻译就是——藏宝图当然是假的,但是只要香克斯想给小丑一张“真”藏宝图的话,她会让他找到宝藏!   “头儿——!”拉基啃着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鸡腿,指着一边迅速逃窜的潜水艇,大声道:“十年没见路飞了,不要见他一面吗?!”   “我是……很想见一面……”香克斯的声音充满怀念,但仍旧坚定地转过身去,“现在如果见面了……就和约定不同了啊,路飞!”   “混蛋红发……把龙的儿子给……”萨卡斯基气急败坏,但他面前就是香克斯,他无法当着他做些什么。   “冰河时代!”沉默中的青雉首先发动攻击,寒冰覆盖到全身,就连吐出的气都冒着一缕缕白烟。   同一时间,趁着贝克曼晃神的瞬间,耀眼的光在广场上空出现。   “不好……还没打够啊……”贝克曼看着一跃而起的黄猿,有些无可奈何,此时再出手已然不及。   “八尺琼勾玉!”   无数耀眼的光弹,在一瞬间向四周大范围激射而出,以光速将目标毁灭,这种大范围攻击的招式在发动的瞬间就无法制止。   “潜水艇被盯上了!”拉基着急地跑到船边看着一瞬间被冰封的海面,在下一瞬又被光弹打得七零八落。   啪!   一个巴掌毫不留情地呼上了拉基的后脑,菲尔恨铁不成钢地扯了下他的大耳朵,“刚转移的注意力都被你的大嗓门招摇过来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逃跑了么!”   这一下显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连白胡子的人也没有来得及救援。   “可恶……到最后还不肯放过他们!!”   “没有打中吧……”   “艾斯的弟弟……甚平!”   “如果这样还能活下去的话……只能说他们的运气太好了,我们也只好死心了……”黄猿无可无不可地说,即便到了这一步,他们的心里依旧秉持着除恶务尽的原则,然而……   天知道,所谓龙的儿子到底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   不过就是,不过就是……   违反了他们的统治罢了……   耶稣布注意到菲尔放在栏杆上的双手不知何时握紧成拳,纤瘦的手背上是凸起的青筋,此时此刻她脸上的表情也绝对称不上和颜悦色。   “菲尔?”   手蓦然松开,她摇了摇头,“我没事。”   但视线却没有落在他身上,而是看着一艘突然出海的军舰,她微微眯起眼睛,那是……   “什么?!藏宝图是骗我的!?你这混蛋!!!”小丑巴基的大嗓门引起了他们的注意,看着他双手抓着香克斯的衣领,激动地四肢乱跳,耶稣布无奈地摊手,“果然是假的啊~”   “真是弹指一挥间啊——巴基,久违了!”香克斯面对暴跳如雷的小丑,不知道说的什么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   “别跟我套近乎!我对你除了仇恨就没别的,香克斯!竟敢随便差使我!!!”小丑脑袋上的十字路口清晰地就连在那个距离的菲尔都能看见,但不知道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再那么激烈地扯着香克斯大喊,一脸沉思。   “菲尔,走了。”耶稣布拍了下菲尔,他们要下船去,要阻止这场战争,靠的不是话语,而是实力。   “这种场合,我不适合出现在那里。”菲尔摇头,她依旧十分冷静。   “可是……”   “如果我出现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引发另一场战争。这显然,与香克斯的目的是相悖的。”她拍了拍船舵,“我就在这里,放心吧。”   “交给你了。”耶稣布拍了拍她的肩,施展体术,下一瞬就消失在她面前,接二连三的,干部全部下船,除了她。   “红发……”马尔科叹息着叫了一声香克斯,语气里的伤痛和不甘无法掩饰。   “马尔科,别再继续打了,收手吧!”   在红发劝说马尔科的时候,有一个人收起长剑,已经做好了结束战斗的准备。   “鹰眼,你去哪儿?”   “我答应和白胡子作战,可是红发却在协议之外……”鹰眼语毕,头也不回地离开,从红发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预料到了结果。   没有必要的战斗,他不会参与。   “这场仗继续打下去的话,只会扩大两军的伤亡……”香克斯走到广场的中央,带领着红发海贼团的干部们走到了黑胡子以及战国中间,“如果还有人没打够!”   锵!   拔剑出鞘,那是战斗的指示!   “来吧!我们跟你打!”红发主力整齐地站在香克斯的身后,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这是武力的炫耀,也是威慑!   海军条件反射地向后一退,脸上的表情是十足的惊恐。   “怎么样,蒂奇……不……黑胡子!”红发的表情很危险,这是两个左右时代的大海贼之间的对话,只要一个字的差错,就有爆发第二次战争的可能。   “……贼哈哈哈哈,那就算了吧……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跟你们打——还为时尚早!”黑胡子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做出了选择,毫不犹豫地转身,在见好就收这方面,他远比海军要优秀得多,“贼哈哈哈哈!撤吧,小子们!”   此时海军元帅智将战国的脸色十分地精彩,却是按捺住了脾气。   “在场的,所有人都请给我,一个面子。”香克斯的声音沉稳如常,就好像是站在自己的船上下达命令一般自如,“白胡子、艾斯,两人的追悼就交给我们负责,战斗的影像都已经散播到了世界各地,不要再在他们的死上做文章了!!!”   白胡子的成员们痛哭流涕,这场战争,他们不仅失去了同伴,还失去了精神支柱,他们是为了不想失去才来到这里,却什么都没有得回。   “你说什么?!只有把这两人的人头示众才算得上海军真正的胜利!”绝对正义派的道伯曼最先反对,但他不知道若真如他所说,这场战争将不会结束,只会无穷无尽地持续下去,无谓扩大伤亡。   “照他说的做!”   “元帅阁下?”   “你的话……我接受,红发。责任由我来承担。”在一瞬间衡量所有因素,做出最利己的判断,智将战国,犀利依旧不减当年。   海军此刻的心情一样沉重,他们发动战争,是为了向海贼示威,向民众展现力量,最终却以这样出人意料的形象出现在了世人面前,卑鄙的,嗜杀的,无所不用其极的。   “抱歉了。”红发微微点头致意,身后的雷斯佛德号上的人在菲尔的指挥下已经开始行动,两人之间的配合无需任何交流。   “负伤者立刻接受治疗!”向海军下达最后的命令之后,战国大声宣布:“战争结束了——!”   望着马林乔亚广场上尸横遍野的场景,海军和白胡子都蒙受了巨大的损失,谁都没有得到好处,只除了一个人——马歇尔·D·蒂奇。   在海军与海贼之间,借着那些大佬们微妙的制衡心里,把世界政府玩弄于鼓掌之间,步步为营。拉下白胡子的旗帜,搅乱世界格局,窃取了世界海贼最强的能力,他一步步走向最强。   至此,大海贼时代开幕以来最大的战役,马琳佛德顶上战争闭幕,为历史添上了浓重的一笔。 作者有话要说:     ☆、白胡子的葬礼   伟大航路后半程的新世界。   漫山遍野的鲜花中间是两座巨大的石碑,属于白胡子的旗帜矗立在最上方,写着“EDWARD·NEWGATE”的石碑上立着一柄巨大的薙刀,大氅挂在薙刀上,随着风飘荡。   它的旁边是一块较小的石碑,上面写着“PORTGAS·D·ACE”,标识的帽子和佩刀被摆放在上面,就算已经身故,白胡子依旧护卫着自己的儿子。   石碑的旁边插着数十柄刀剑,那是白胡子海贼团成员的武器,那代表着追随者对于老爹最高的敬意。   “抱歉了。红发……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顶着标识的朋克头,马尔科站在两座巨大的石碑前口气是说不出的沉重。   “不要说这种话……”和马尔科一起站立在石碑前的香克斯依旧是疏朗的脾气,“就算是敌人,白胡子也是值得尊敬的男人……即便是战国,也是这样认为的。”话音一转,他说,“那么,我们就告辞了。”   “哦……谢啦!”   香克斯转身离去,道路两旁站满了白胡子海贼团的成员,十里长道的哀悼,足见他们对白胡子的感情。   那个男人用自己的名字命名了一个时代啊!   长道的尽头是雷斯佛德号,贝克曼他们都站在船下等着他,他一步步走来,心里想的是——路飞。   路飞……你肯定很难受吧……听说了艾斯最后的行为时,我大为震惊……   那和罗杰船长简直一模一样,我有时希望船长能够学会逃跑,能够放声大哭。   听好了,路飞。   尝遍胜利和失败的滋味,经历过走投无路的困境,流过悲痛欲绝的泪水,方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想哭就痛快地哭吧……   一定要越过这道坎!   满心满眼都在替他打算,香克斯对于路飞的关心绝不在龙之下。他会说这样的话,是因为他也曾经经历过失去一切的痛苦,经历过无法保护的悔恨,才成就了今时今日的四皇。   等所有人都上了船,雷斯佛德号起航,离开了这座岛屿,做到这一步,已然成全了他对白胡子的敬意以及对于罗杰的感激。   香克斯上船后眼睛扫了一圈,随口问:“菲尔呢?怎么没见到人?”   “嫂子说有点事要办,所以跟我们到这里之后就下船了,去哪里也没有交代,只说让老大放心。”格里格列拿着厚厚的一本账册走了过来,此时的他已经接续了当年巴萨罗穆的工作,在菲尔不在的时候暂代其职。   香克斯站在原地想了想,好像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战场上那个忙碌的身影,她一直未曾踏足马琳佛德的土地,即便身在战场,她却始终拒绝出现在众人眼前。   想到她和世界政府之间的纠葛以及可以预料到的一场大乱,香克斯不由有些担心起来。现在……她究竟去哪儿了呢……   东海,哥亚王国,风车村。   一艘狗头标识的军舰停靠在港口,来的是风车村的老熟人——海军中将卡普。   “嗨,大家还好吧?”卡普带着爽朗的笑容出现在众人面前,尽管身上的纱布显示出他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卡普先生,关于战争的报道我们都看了哦!!”这是专注时事新闻三十年的“百晓生”。   “路飞他怎么样了?”这是关心孩子的李阿姨。   “白胡子死后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啊?!说啊,卡普先生。”这是有世界眼光,喜欢指点江山的“格子衬衫”欧吉桑。   “这几天……海岸边发现了海贼船……搞得我们晚上都睡不好觉。”这是最为务实的村民,只关心自身的安危。   “刚才正巧在岸边击沉了一艘海贼船。”   “真的吗?太好了!”   卡普的背后依旧背负着正义的旗帜,消灭海贼是海军的天职,但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希望看到村民们欢欣雀跃的笑脸。那是全然的信任,此时此刻,这是他最需要的。   “是一帮连战斗的‘战’字都不会写的三流海贼……今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全世界的大海都将动荡不安了。这里虽是东海边境,但也不可大意。”他伸出大拇指,指向身后的小子们,“喂!”   “是!”齐刷刷地回应声以及整齐划一地敬礼动作,无一不显示出海军的训练有素。   按照指示,他们在风车村的港口竖起一块巨大的牌子,上书“警备,海军总部中将卡普”的字样。   “哦哦!这下放心了!”村民们为了这可以让自己安心的力量而高兴,就连一旁的海军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卡普先生,还有一件事!山上来了伙山贼,把玛姬的酒吧给占了!”梳着中分发型的村民偷偷打着小报告。   “山贼?”卡普重复,似乎想起了一些什么。   “不行!回来!”酒馆里传来了玛姬的声音,似乎还有小孩子的叫声。   肥胖的身形,巨大的肚子,和身材比例完全不符的短腿,带着颗粒饱满的颈链,彪悍而粗鲁的卷发女人,这就是达旦给人的第一印象。   “哦,卡普!”她堂堂正正地站在马路正中央,气势汹汹地看着卡普。   “啊啊,就是她!”不明真相的村民依旧惧怕山贼,在有强大力量依靠的时候却又抖了起来。   “你还有脸回来啊!”达旦抄起木棍,向着卡普兜头就是一棒子,打得卡普摔倒在地,本就有伤的右脸立刻血流如注。   “卡普中将!”   海军端起长枪短炮准备予以回击,却被爬起来的卡普制止,“不准出手!是认识的……”或多或少,他可以想象得到她这么愤怒的原因。   “你个混蛋,就在战场上……”达旦把卡普按倒在地,扯着他的衣领愤怒地咆哮,“就在他们俩的眼前……为什么对艾斯见死不救啊?!”   达旦的眼泪滴落在了卡普的脸上,就连卡普这样的人都不免有些惊讶。   达旦提起拳头,一下下重击在他脸上,没有丝毫留情,“家族还不如任务重要吗?喂!卡普!什么海军的英雄!!去死吧!!!混蛋老头!!!”   “好了好了,头儿!停手吧!”达旦家族的人在旁边只能劝解,却插不上手去。   “住手,达旦小姐!”柔弱的玛姬冲上前,挡在了两人中间,制止了达旦单方面殴打卡普的行为。   “玛姬……”卡普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复杂,他心里的痛苦在达旦挥拳相向的时候获得了短暂的救赎。   “玛姬妈妈……”   酒馆门前那个小小的人儿也想冲过去,却被身后的人按住了肩膀而无法动弹。   “不要动,继续看下去。”   “……是。”   “近在咫尺却没能救得了他们俩,卡普先生……肯定是最难受的啊……”玛姬用尽力气大喊。   看着面前的达旦喘着气,却不再继续攻击,卡普沉默地坐起身,没有一句辩解,也没有一点闪避。   “不对……”达旦看着面前的玛姬,眼睛里的泪水止不住地涌了出来,“最难受的……是路飞那小子啊!!他是多么崇拜这个哥哥啊……”   卡普的表情沉重,达旦家族的人也悲伤了起来,就连玛姬都忍不住流泪,她想起了那一年,还是少年的艾斯,为了向救过路飞的香克斯表达感谢,向她学习礼貌用语,作为哥哥。那个时候,他们是多么的天真烂漫,没有忧愁。   “玛姬!”   玛姬捂着脸逃开了。   “卡普……路飞怎么样了?报纸上说,下落不明……”风车村的村长拄着拐杖出现在了卡普和达旦面前,问出了所有人想要问的问题。   “村长,他乘着潜水艇逃走了……没发现船的残骸……肯定还活着!!!”这是卡普的推断也是他的希望。   “哦……”   “太好了~~”村民们由衷地感到庆幸,却不免有些奇怪,“可是,为什么山贼会……”   达旦转过身去,对着坐在原地的卡普说:“路飞这个笨蛋……无论将来成为什么样的海贼,我都会站在他这边……”无论他支不支持他,作为养母,她支持!   “一想到那小子现在的心情……我就感到撕心裂肺的难受!”   达旦仰起头,向天大喊,她多么希望这一刻他能听到她的声音:“路飞——!你可不许输——!”   胡闹了一通之后,达旦带着达旦家族离开了,村长和村民得到了路飞或许平安的一线希望也慢慢散去,就连海军都识相地回到了军舰附近。   终于,卡普注意到了身后有人,他转过头,玛姬的酒馆门口站着一个穿着背带裤的小女孩,宽大的帽子遮住了她整个头,只有一张脸露在外面。   “阿诺……那个戴着帽子的哥哥是你的亲人吗?”   “啊~他是老夫的孙子。”看着眼前的女孩,他就像看到了当年的路飞和艾斯。   “那你为什么不帮他,反而帮着别人打他呢?”小女孩从依靠的门边离开,谨慎地向前走了一步。   “因为他是海贼,我是正义的海军啊。”卡普看着小女孩,无可奈何地解释,也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什么是正义?”女孩歪歪头,太过高深的词汇超过了她的理解。   “正义就是对的、正确的事情,对大部分人好的事情。”卡普看着她,很认真地说:“小姑娘,以后来做海军吧?”   “不要!”她拒绝得毫不犹豫,“我要保护家人,要保护玛姬妈妈和村子里的大家,我不要做连家人都保护不了的海军!”   卡普苦笑了起来,有些无可奈何地闭上了眼睛,“就因为他是海贼,我才没有办法保护他啊……”   “爷爷,你不要哭。”软软嫩嫩的小手抚上了卡普满是沟壑的脸,卡普睁开眼睛看着面前小小的人,她踮起脚,很努力很认真地给他擦眼泪,“以后我也会保护你的,连你的份一起保护戴着爸爸帽子的哥哥,所以你不要哭。”   卡普微笑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因为动作幅度的关系露出了女孩的发际,在看到她红发的瞬间他变了脸色。   “你……”   吱呀——!   声音来自玛姬的酒馆,卡普条件反射地抬头看过去,那里站着一个放大版的小姑娘,也或者说面前的小姑娘就是二十几年前的她!   “你是……”   “才刚在战场上见过,你不该会忘记我的,卡普。”   “嘉兰诺德·菲尔!”他看着她就想到了那个男人,那个和小姑娘有着一样发色的男人,掩不住的愤怒,“就连孩子,你们也从小教导她走这条路吗?路飞也是,她也是……”   “至少,我不会让她走到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的那一步。”菲尔的言辞依旧辛辣,面对着这个算得上敌人的人,她根本想不出任何好话。   “咦?妈妈!”面前的女孩转过头,在看到菲尔的瞬间,立刻开开心心地向她跑了过去。   “慢着!”卡普抓住她的手臂,一字一顿地告诉她,“你要成为最勇敢的海军士兵,保护这个村子里的大家,保护更多的人。”   泰蕾莎很明显的困惑了,看看卡普,又看看站在那里的母亲,一时间有些疑惑。   “泰蕾莎。”菲尔双手插在裤兜里,温吞吞地说:“你自己选。” 作者有话要说:  米娜桑~儿童节快乐~   ☆、好久不见   无风带,女儿国,原始丛林中。   “可恶!我太弱了!!!……什么都守护不了!!!”   石块碎裂的声音不断传来,重伤的路飞不断地进行破坏,用头使劲磕着地,不管自己是否受伤流血,只希望那种悔恨到无以复加的感情能够消失。   “……路飞兄弟。”甚平跟在他的身后,看护着他的行动,脑海中一遍遍回想起那些在无限监狱的日子,那个面容清秀的男子,回忆起弟弟时总是一脸的温和笑意,在预见到自己的死亡之时,他甚至把弟弟托付给了他。   “你走开……让我一个人待着!!!”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他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和安慰,只想一个人待着。   “那可不行……我不能再让你伤害自己了。”想到他的嘱托,甚平断然拒绝。   “这是我自己的身体!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任性的无力的弟弟,他还是当年那个爱哭鬼路飞,失去兄长的他惊痛到不知所措。   “要这么说,艾斯兄弟的身体也是他本人的,他选择死去也是他的自由。”甚平针锋相对,毫不相让,男人之间,是不需要那些软绵绵的抚慰的。   “你给我闭嘴!你再敢乱说的话,信不信我踹飞你!”被包裹得好像木乃伊一样的路飞从原地站起,看着甚平的眼神充满危险。   “如果那样能使你好受些,但试无妨……我虽然也受了点伤,但未必会输给现在的你……”甚平摆开架势,面对向他冲过来的路飞,抓住他的双手,把他掀翻在地。   路飞被摔在地上,只能躺在那里不断咳嗽喘息,甚平坐在他的身边,想起监狱中艾斯说起过的话……   “疼!!!……疼,疼死了!”冷不防受到袭击,就算是鲨鱼也会感觉到疼痛,他一挥手把路飞摔进石堆,用手扼住他的脖子,无视他挣扎地胡乱踢打,大喝:“你这个臭小子!你眼里什么也没有了吗?无论怎么样的铜墙铁壁都可以击穿的自信!毋庸置疑的自身的强大!将这一切无情击碎,从而令你手足无措的众多敌人……以及你在这片大海上奋斗的目标兄长!!!逝去的人数不胜数。”   他就好像被放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四周不断生长膨胀的巨大黑幕把他呼吸的空间压缩殆尽,他就好像要被这种切实的痛苦给碾碎。   “在世界这个巨大的屏障前,你的视线逐渐被挡住了!!于是你再也看不见前方!!内心一点点地被后悔与自责所吞噬!!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路飞……但是你一定要挺住!不要只盯着失去的东西!失去的东西永远不会回来!   好好想想吧!!留给你的还有什么!!”   暮鼓晨钟一般,甚平的声音终于传递到了路飞的心里,他似乎有些冷静了下来,甚平松开了手,路飞滑坐在地上,他伸出双手,掰着手指,认认真真地清点,失去一切之后,他还有什么?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摊开手掌,他好像握不住一切的双掌里拥有了一切!   “我还有伙伴们!!”   “是吧……”甚平露出了笑容,那个男人说,只看了一眼他就放下了心的原因——他在阿拉巴斯坦王国看到了,那个只会跟在他屁股后面乱转的路飞,已经有了一群值得信赖的伙伴……无论发生任何事,他都不会有事,而他……也放心了。   “索隆!娜美!乌索布!山治!乔巴!罗宾!弗兰奇!布鲁克!我还有……伙伴们!!!”路飞擦干眼泪,他终于看见了自己面前拥有的,“我们约好了集合的地点。我必须要过去……我想他们……”   “……哦。”甚平盘腿坐在他面前,应了一声,心里想着已经身故的友人,现在,你可以放心了,艾斯……   “我好想他们啊!!”对于同伴的呼喊响彻整座森林,在这片大海的四方,有那样一群人,听到了他的呼唤,正在努力的赶到!不顾一切!   女儿国中央,亚马逊丽丽。   “喂,听说了吗?”   “听说现在蛇姬大人他们去给路飞送食物了呢!”   “我还想再捏捏路飞呢!”纳丽举起双手欢呼,想到摸一下路飞就可以赚20蛇发的生意就忍不住偷笑,这还是受到当年菲尔大人来九蛇的影响呢~   “说是等他伤好了,就把接入国内呢!”玛格丽特露出甜美的笑容,真是希望再见到他啊!   “好期待之章节呐!”壮硕的斯多比举起双手做出努力的姿势,脸上的笑容是真诚的。   “没想到这么快又能见面了~~~~”高大的雅菲兰朵拉用和她身形成反比的娇弱声音说着自己的看法。   “呵呵,是呢!再做一件衣服给他吧!不带花边的。”玛格丽特笑言。   冷傲的桔梗队长虽然看着对此话题不屑一顾,却微微勾起了唇角。   “啊——!”   “发生什么事了?!”   一阵巨大的尖叫打断了护国战士之间亲密友好的谈话,桔梗第一时间发出询问,其他人也反应迅速地站了起来,并且飞速赶往骚动地点。   “菲尔大人!”   “菲尔大人来了!”   “快去看丫!”   轰隆隆,一阵地动,成群结队的女人们涌到了进入岛内的唯一河道旁,欢呼声尖叫声,一如对待蛇姬。   远远的,桔梗看到菲尔走来,长出了一口气,“真是的,太不知道矜持了。”   “嘛嘛~桔梗不要这样说嘛~大家也是喜欢菲尔。”九蛇海贼团的黛早就接到通知,来到此处接待菲尔。   “好久不见,黛。好久不见,桔梗。”菲尔顺着红毯走到他们面前,看到一旁的护国战士高兴地打招呼,“玛格丽特、斯多比都长大啦~真是很想念大家啊~”   她微微仰起头看向十分高挑的雅菲兰朵拉,开起了玩笑,“哟~雅菲,长得真是越来越高了,看来以后要给你找个巨人族的男人才行啊~”   “菲尔大人,请不要随便开这种玩笑!”桔梗板着一张脸,严肃认真地提出抗议。   “是是~”菲尔一脸的敷衍,随后她转向黛,询问:“蛇姬在什么地方?”   “蛇姬大人……蛇姬大人有点事情,请菲尔大人先去城堡等候。”黛几乎冲口而出,但对于菲尔的立场实在不好判断,所以只能有所隐瞒。   “有事?”菲尔眯了眯眼睛,“玛丽和索尼娅呢?”   “和蛇姬大人在一起。”黛伸手把菲尔引上猿女车,“总之,请菲尔大人先行去城堡休息。”   “啊~”菲尔顺从地登上了车,顺手把跟在自己身后的糯米团子拎出来放到腿上,她跺了跺车底,“猿女,出发吧。”   女儿岛岩场的海岸。   嘎嗷嗷嗷嗷——!   海面突然掀起巨大的水花,响亮的惨叫声引起了红心海贼团的注意,片刻之后有什么东西浮出水面。   “快看,是大型的海王类!”红心海贼团的成员从怀中掏出望远镜观察,对于适才的动静表示震惊。   “怎么回事?打架吗?”   “死了?被什么东西干掉了!”   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但都没有结果。   “那么大的家伙……”   “没看见是怎么被干掉的。”   “真是可怕的海域……”从镜头里只能看到倒伏在海面上的海王类的尸体,因为未知,而特别的令人畏惧。   “诶——!?”   众人发出惊呼,因为海岸的岩石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浑身湿透的人!   “哎哟,累死我了。”   “你是谁?”   “哦,是你们啊……”眨眼的功夫已经从最底部的海岸走到了他们所在的石壁处,“在香波地群岛见过呢!”   “冥王雷利!!”   光着膀子的雷利走到他们面前,手上提着自己的衣服,惯用的刀插在后腰上,浑身的水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哎呀呀……船被暴风雨给击沉了,害得我只能游泳过来了。比想象的还费力呢!人老不中用了。”雷利似乎有些感慨。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红心海贼团里带着“PENGUIN”标识帽子的船员惊呼:“暴风雨?!无风带里可没有暴风雨啊!!这么说,是在很远的海域遇险,然后一直游到这里?!”   “那么刚才和海王类对上的也是你吗……”简直惊讶到下巴都合不拢。   坐在猿女车上的菲尔看着他们的行经路线,十分随意地吩咐:“猿女,去海边。”   “菲尔大人!请……请去城堡休息,小姑娘……应该很累了。”黛想了半天,才把坐在她腿上的糯米团子推出来做理由。   “嗯?你累了吗?”菲尔低头看向怀里的人,“你不是说想看看爸爸的帽子吗?不想看的话,我们就去城堡吧。”   “要看要看!不要去城堡,去海边!去海边!”泰蕾莎一蹦一蹦地往前扑,明确表达自己对于那顶神奇帽子的好奇。   “撒~走吧,黛。”菲尔扶着她,十分淡定地“为难”她。   “这……”   “姐姐~再不跟上我们要扔下你了哦~”软软糯糯的童声响起,勾得黛情不自禁跟上他们,走在丛林中的黛无可奈何地想——真是母女俩一个样。   “诶——!雷利大叔?!”被甚平背在背上的路飞,看到出现在女儿岛海岸的雷利也是大为意外。   “哦,是路飞君啊,这么快就见面了。真是太好了。”坐在石头边上整理衣物的高瘦老头,赫然是游泳而来的雷利。   “你怎么在这里?我正打算用生命卡去香波地呢!其他人呢?”迫切的想要见到他们,此时此刻,路飞需要同伴。   “不知道,还没集合吧……”雷利随口答,随即爽朗地笑了起来,“我的生命卡给夏琪了。不然我就没办法自由行动了。”   “冥王雷利……是他本人吗……太让人吃惊了!”甚平显然很惊讶,虽然看起来面前的人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叔,但是一想到他曾经是海贼王的副船长,是神话一般的存在,就让人无法不在意起来。   “刚才那些海贼呢?”   “说到特拉法尔加·罗,他刚刚起航走了。他叫你继续休养两周……”他笑着对路飞说,“看样子是他救了你呢!”   “啊~给,是你最宝贝的帽子吧……”雷利从地上拿起草帽,轻轻一抛,帽子立刻飞向路飞。   “啊……谢……”路飞伸出手去接,却在半道被一个人劫走,这让他有片刻的惊讶以至于没有及时拿回自己的帽子。   “谢谢。”娇小的身形顶着和身材不符的大帽子,晕头转向地向着前方鞠躬,却是刚好偏离了雷利的方向。   “啊……你是……”雷利施施然地笑了,能从他们手上夺走一样东西,真是了不起的速度啊。   “喂!你是谁?快把帽子还给我!”对于草帽的珍视,从海贼团的名称就可以想见,他甚至以此作为外号。   双手抓牢帽檐,转过身调皮地吐舌,“不要!才不给你!”   “喂!小不点!”路飞伸长手臂,直接自己动手,但是偏偏小不点的动作很是灵活,跳来跳去就是不让他抓到。   她倏地向后一跃,得意地扭扭自己矮胖的身子,笑道:“抓不到~抓不到~才不把爸爸的帽子给你呢~哼!”   “爸爸?”   “泰蕾莎,不要胡闹。”一个窈窕的身影从猿女车上下来,站定在他们面前,冲着雷利笑得春风和煦,“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雷利大叔。”   “哦——是你啊,小姑娘。香克斯最近好么?”他像是想起什么似得笑起来,“现在不能叫你小姑娘了吧?你都有女儿了。”   “随意叫什么都可以。”她弯了弯眉眼,又朝和路飞大眼瞪小眼的泰蕾莎招了招手,“过来泰蕾莎。叫爷爷,爸爸曾经是他船上的见习船员,要尊敬他,知道吗?”   “爷爷好~我是泰蕾莎。”泰蕾莎规规矩矩地把手并到身前,深深地鞠了一躬,但是过大的帽子因为她的动作而突然晃了下去,把她整张脸都罩在了里面,登时手忙脚乱了起来。   “哈哈哈~”雷利帮她把帽子扶正,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真是有趣的传承。”随后他看向一边的路飞,“路飞兄弟,看到她的红头发,还想不到她是谁吗?”   “谁?”和强大的战斗力呈反比,路飞的智商令人捉急。   “你的草帽是谁给你的?”   “香克斯。”   “她就是香克斯的女儿。”雷利指着他身边不断做鬼脸的小姑娘,又指向站在一边的菲尔,“她是香克斯的老婆。”   “……诶——?!”   “红发……那个红发的女儿?和……老婆!!!”   “雷先生!”   “雷利!”   “菲尔?!”   “路……路飞!”   咋婆婆和蛇姬姐妹也到达了此处,一通认亲之后,对于十三年没见的恩人雷利,蛇姬姐妹十分高兴,对于带着女儿出现的菲尔,她们也是无任欢迎。   “不过,虽然雷利先生认识路飞,但我们瞒过海军把他藏起来,却没想到这么轻易地就被你猜出来,真是不爽呢~”索尼娅双手插腰似真似假地抱怨。   “诶?真是好久不见。你不是雷利吗?”此时,蛇姬才突然发现了坐在那里的雷利,一脸恍然大悟。   “太迟钝了!你丢魂了吧!!!”咋婆婆矮小的身躯一蹦三尺高。   雷利满头黑线地笑笑,随即说道:“呵呵,没关系,海军是不会猜到这里的。”   “首先,他是被打往这个方向的,这是把他打飞的当事人亲口说的,而在那条线路上,只能想到女儿岛。”雷利说出自己的分析,“如果把顶上战争所有情报全部拎出来,反推一下的话,汉库克所走的路线和路飞兄弟的完全吻合。但问题就在于此……讨厌政府、厌恶男人的汉库克,怎么会和一个男人同乘一条政府的船?关于这件事,夏琪做出了猜测……”   “汉库克爱上了草帽,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菲尔接口道,“而且,如果这个假设成立,在这个时候,汉库克绝对会把无处容身的他带回女儿岛藏起来。”   “哈哈哈~就是这样!看来你的想法跟夏琪倒是不谋而合。”雷利爽朗地大笑,说起这点雷利不得不佩服,“女人的直觉真是可怕啊!”   “不愧是夏琪。”索尼娅抱着手笑言,“一阵见血!”   “不是直觉。”菲尔摇了摇手指,“我在战场上看到汉库克,她一个人夺了一艘军舰出海,据说是去追草帽了。我真是有相当充分的理由怀疑,汉库克对于草帽有特殊的感情啊~”   “哈哈~幸好这么想的只有你,海军是绝对不会根据这么荒谬的推测来行动的,所以这里很安全。”雷利突然严肃了起来,“那么进入正题吧!路飞兄弟。”   就在他们进行路飞行踪大探讨的时候,甚平、路飞以及泰蕾莎,三个人排排坐着狼吞虎咽。   “嗯?”正和甚平一起狼吞虎咽的路飞,分了一只眼睛给雷利,另一只眼睛还盯着坐在他身边奋力吃喝的泰蕾莎。既然是香克斯的女儿,那把草帽借给她一会儿,也没有关系,他如是想着。   “那我们也谈谈吧,蛇姬。”菲尔一把勾住汉库克的脖子,拖着她往另一头走去。   “菲尔!”   “是是!走吧!我们谈谈……爱的力量~”菲尔冲她眨眨眼,看着她像正常的女孩一样脸色酡红,笑得很是开怀。 作者有话要说:     ☆、救赎你的男人   菲尔把汉库克拉进那片原始丛林后就松开了手,自己背靠在树干上,从树木的缝隙中,她可以清晰地看到在那里大快朵颐的泰蕾莎,从那个位置看过去,她的视线不会受到任何阻碍。   “说说吧。”   “说什么?”汉库克负气地别开脸,不是特别想理面前的女人,这么久不见,一见面就这么破坏她的形象!如果给路飞留下了坏印象可怎么办?   看着又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的汉库克,菲尔有几分好笑,“说说你的男人,汉库克。”   “什……什么男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汉库克捧着自己迅速蹿红的脸,别别扭扭地转过身去。   “好啦~”菲尔伸手过去托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回来,“跟我还藏着掖着做什么?我说他是你的,你难道不高兴吗?”   高兴吗?不高兴吗?   “你……是不是搞不清楚自己喜不喜欢草帽?”菲尔看着脸色变幻不停的汉库克,有些迟疑地看着她,按照九蛇的生长环境,这件事,还真的很可能发生。   看着她突然严肃下来的脸,汉库克鬼使神差地冒出来一句,“你当年是怎么喜欢红发的?”   “怎么喜欢?”菲尔挑了挑眉,“你问的是方法?那种东西不具有借鉴意义。”   “不是。是……”汉库克顿了一会儿,看着面前这张脸,想了半天决定坦白,“就是会不会看到他会觉得心跳加快?就算看不到,只要想到就会觉得心跳很快?整个人会热起来……见到人会不好意思说话……见不到人会整天整天的想……”   菲尔揉了揉眉心,开始回忆这种不知道忘到什么地方去的少女情怀,随后……   “大概……这些时候都没有。”   “那……”   “你别急。我大概知道正常人都会有你这种反应,我们……算是特例。”菲尔感觉有些头疼,“我应该没有跟你说起过,我的印记的来历。”   听她的话转到这个方向,汉库克的情绪立刻被带进另一种极端里。   “当年我被捕,印记就是那个时候的烙印。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我会死,但是香克斯来救了我。”   她的脸上出现了一种笑意,从心里透出的那种愉悦,汉库克觉得,她提起他就是一种幸福。   “那个时候,我们才只见过两次。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对他都有感激,你说的这些感觉,我都没有。只要我想,不用转身就可以碰触到,所以我也没想过改变。   真正让我觉得需要去改变的时候,是产生了独占欲,那种只想他身边只有你一个人的想法才是我确定,我是喜欢他的。”   汉库克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引来她的调侃:“怎么了?突然发现自己爱上我了?”   “你有没有镜子?”   “镜子?”饶是菲尔,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她在说什么。   “我想看看,我想到……路飞时候的神情,是不是和你一样。”   听了这话,菲尔终于明白过来,不知从哪里摸出一面镜子递给她,抱着手问:“说起来,我很想知道,那么讨厌男人的你,怎么会……喜欢上路飞?”   “你曾经说,红发是个粗心大意,浑身酒精浓度超过三百,偶尔犯二的二愣子。他不会航海,不会看病,不会哄女孩子,不会做饭,甚至冲动的时候还会把所有人的计划都破坏干净。”汉库克重复她当年对红发的描述。   “喂喂!”菲尔伸出手指,点了点她,她怎么说都好,她不行。   “但是,他在你心里是真正的男子汉,他救了你,拯救了你的人生,给了你梦想、同伴、家,以及一切,他告诉你,他想你活下去!他甚至不怕你的命运带来的诅咒!”对于菲尔当年的话,她记得一清二楚,现在,她终于明白她当年的心情,那种心情是——救赎。   菲尔轻笑了起来,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路飞,是救赎你的男人。”   看着汉库克终于拿起镜子来,菲尔调侃道:“我想~如果我想到草帽的神情和你一样,我怕我们就要友尽了,那我把泰蕾莎托付给谁去?”   “托付?”汉库克也顾不上看镜子,她突然抬头看她,“你出什么事了?”   要用到托付这样的词汇,她或者红发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觉得她的力量不够了,但是在新世界,立于顶端的四皇又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我没什么。”菲尔摇头,“准确地说,是这个世界发生了变化。”她的视线落到了她身后,看着突然变得很严肃的路飞,“顶上战争,你全程参与了,你知道的,对于白胡子来说,最大的遗憾,莫过于救不了自己的儿子。   时代更替,是无可奈何的事,这是这片大海的无情之处。英雄迟暮,是白胡子的悲哀,力有未逮,是路飞的悲哀。   我不希望,泰蕾莎遭遇到这种悲哀。   我曾经把她放在普通的村落里,试图让她对于这个世界有不一样的认识和了解,试图让她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成长,但是这场战争之后,我不这样想了。   就算我们能隐瞒一段时间,却无法隐瞒世界一辈子,当香克斯和我失去力量的时候,背负我们一切的泰蕾莎,我不能让她连应对的能力都没有。   在她想对世界做什么,或者不想做什么之前,我想首先确保她有那样的能力!九蛇,是我想到最适合的地方。”   汉库克沉默了很久,才说:“你变了。和以前……不一样了。”   “汉库克,我有孩子了,不能像以前那样任性了。”菲尔的眼神一下放得很远也很空,“我和香克斯都没有父母,所以我们的一生都是自己在摸爬滚打中成长,流过血,也流过泪。我不想让泰蕾莎既流血又流泪,她有我们。其实——我只是想,心疼心疼自己的女儿。”   就像心疼当年的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汉库克心里出现了这样一句话。   “在九蛇,没有弱者,不强大就会死。”   “啊……”   “我不会庇护她,不会帮助她,触犯了九蛇的规矩,她一样要受到惩罚。”   “啊……”   “一日不作,一日不食。没有付出,她不会得到任何食物。”   “当然。”   菲尔曾经在九蛇生活过,这些规则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汉库克仍然提醒她,这是她对待朋友的方式。   “那……一切就拜托你了。”菲尔留下这句话后,径自走出丛林,来到泰蕾莎的身边。   在菲尔拉着汉库克离开的时候,雷利是说了什么让路飞露出那样严肃的神情呢?那个男孩,在菲尔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他和香克斯十分的相似。   时间退回到刚才。   “你刚刚说打算去香波地吧?”雷利看着眼前的男孩,带着笑意,眼神却很认真。   “嗯!”路飞表达了肯定,“我想见伙伴们!”   “那样真的好吗?”看着路飞有些惊讶地睁大眼,雷利续道:“你们在那座岛上发生了什么?”   一瞬间,路飞的眼前闪现过那些令他痛苦不安的画面,面对战桃丸、熊、黄猿,他无能为力,面对同伴一个个在眼前消失,他什么都做不到!   那种痛苦无力,从刚刚好不容易消失的那些在他眼前的巨大压力,好像在这一瞬间都回来了!   “再次相聚起来……是想要重蹈覆辙吗?”雷利再推了他一把,把一切都推到他眼前,在顶上战争的无可奈何,已经让他见识到了新世界的可怕,以及自身的弱小,他应该成长起来了!   “不要哭。”小小的泰蕾莎站在路飞面前,仰起头来看他,“你不要哭。”   “我没有哭。”路飞楞了下,条件反射似地反驳。   “哭了。”   “没有。”   “哭了。”   “没有!”   两个人针尖对麦芒,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突然,泰蕾莎跳起来,向着路飞扑过去,路飞愣住,一时间完全忘记反应。   “路飞兄弟!”甚平一下站了起来,张着嘴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泰蕾莎张着手,整个人压在路飞身上,路飞躺在地上,显然还在状况外。她有些笨拙地抱着比自己大很多的路飞,学着菲尔安慰她的样子,摸摸他的头,软软糯糯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你不要哭,不要怕,泰蕾莎会保护你的。”   “……什么保护……自己连路都走不稳……”被压在下面的路飞声音闷闷的,还带着些鼻音。   “没关系的~”泰蕾莎继续摸着路飞的脑袋,笑得见牙不见眼,“泰蕾莎答应了狗狗爷爷,会保护你的,绝对!”   “真有意思……新的时代。”雷利看着他们笑了起来,但是话音一转,依旧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我有一个提案,当然接不接受,由你决定。   一步一步,冥王雷利,把年轻的海贼引入自己的计划,把自己的以及罗杰海贼团的意志都寄托在这个……年轻人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高考的小伙伴们~你们还好么?   -------------------------------------   有位小伙伴说,今年上海的高考题目可以改为,你可以选择你想找的对象,所以你是自由的,你妈你闺蜜让你必须去找对象,所以你又是不自由的~   23333333,这是说出了被逼相亲小伙伴的心声啊!   ☆、话题不断的男人   伟大航路,马琳佛德,海军本部,议事间。   “这实在难以理解!”   在座的每个人都是海军本部中将,任何一个人的声名都足够让四海的海贼胆寒,而现在,他们却在为一个海贼的所作所为震惊不已。   “亡故的波特卡斯·D·艾斯的义弟,革命家龙的儿子,也是我军卡普中将的孙子,其身份是在顶上战争中得以曝光的!”爆炸头穿着黑白条纹衬衣的海军中将,神情激动,用力拍着白板上的通缉令。   “海贼蒙奇·D·路飞!!!”   在此时,说起这个海贼,兄长、父亲、祖父,所有人的声名都在他之前,他因为他们而闻名世界,让世界海军铭记。   “尽管一度行踪不明,却侥幸存活……并再次现身于‘海军总部’!   而与其共同行动的人中……既有那个叛徒,原王下七武海 海侠甚平!更有海贼王船上的原副船长!冥王西尔巴兹·雷利!!!”   战争结束后的马琳佛德,聚集了修复城市的工人们,世界各地前来凑热闹的人,还有各国的记者们。   与此同时,由于白胡子的死,受到刺激的海贼们频繁挑起事端!   能够动用的海军都被调离海军本部去各地支援,警备上有所松懈……   “这三人趁此机会,突然现身,夺取一艘军舰,并乘着它环绕马琳佛德一周!这是海上的‘水葬之礼’啊!   之后蒙奇·D·路飞更是胆大包天地独自进入广场,在广场西端的‘奥克斯大钟’上敲响了‘16点钟’,随后又在广场上战斗留下的巨大遗迹前献上了鲜花,大模大样地进行‘默哀’……   在此的记者纷纷拍摄,消息已经传遍世界!   当然,还包括在本部,我们的眼皮底下溜掉这件事,简直是耻辱!”   看着神情激动的爆炸头,海军之间也有不同的声音:“简单来看,这是对哥哥和白胡子以及在这场战争中死去的所有人的追悼。”   “默哀和乘船环绕一周或许是如此,但如是为了报丧,只需敲钟两下即可!”他立刻反驳,“而他却敲了16下!!!16点钟只能认为是对我们发出的挑战书!”   不仅海军在分析路飞的行为,全世界的海贼们都在思考着这个在那场大战中声名鹊起的新人王!   “哈哈~果然没死,老大,路飞没死!”拉基凑在贝克曼边上,看到报纸上大篇幅的报导和照片,高兴地叫了起来。   “啧!这小子,真是不知道矜持。”耶稣布摇头失笑,“每次都要弄得惊天动地的,司法岛的事件也好,Impel Down的事也好。”   “每一次每一次,都这么乱来,居然为了救艾斯跑到战场上去,毛都没长齐呢,那小子!”罗伊举着哑铃,一上一下地交替运动,虽是在吐槽路飞的乱来,语气却不无欣慰。   “但是……绕岛举行水葬,鲜花默哀,还有那16下钟声,路飞是想做什么?”莫特看着报纸上的内容,觉得很奇怪。   “宣告新时代的到来呗~”艾尔哼笑起来,“敲响了广场上的奥克斯大钟,代表辞旧迎新的16声响,真是……了不起的气魄!”   “不。”贝克曼吐出烟圈,淡定地摇头,“不是。冥王雷利和海侠甚平都和他在一起,他的行为应该是出于冥王的想法,应该有别的意义。”   他抬头看向立在二楼的香克斯,“香克斯,冥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副船长吗?”香克斯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栏杆,想了想说道:“大概……是个和外号十分接近的人。而且,很有谋略。”   “那……”   “全部猜错!”清越的嗓音打断了贝克曼的话,消失许久的菲尔重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她微微抬起头,看着上方的男人,笑眯眯地解释:“抱歉,外面已经乱起来了,所以在路上耽搁了一阵。”   白胡子身故,所预期的和平没有来到,曾经为白胡子的死欢欣雀跃的人们,在下一瞬间也许就因为失去屏障而身首异处!   世事真是讽刺。   香克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她。   “菲尔,你说什么错了?”   “诶~你出去那么久,小丫头在哪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家七嘴八舌地询问着,打断了菲尔和香克斯之间的对视,她看着面前的他们微笑起来,最后把视线落在了香克斯身上,微微提高嗓音说道:“我去见了路飞,那个小伙子……如果不是清楚你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儿子的话,我十分怀疑他和你,是不是有血缘关系。”   “菲尔……”刚刚还很正经的香克斯露出了八字眉表情,十分无奈地看着下面的女人,心里那一点点的气恼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了,老大和嫂子有话要说,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贝克曼十分地善解人意,挥了挥手让大家撤退,折起手里的报纸,施施然地离开了。   菲尔抬头看着立在那里不肯挪动的香克斯,笑眯眯地背起双手,“你不下来吗?不是有话要问我?”   香克斯默了一会儿,“你上来。”   “hai~”菲尔笑起来,拾级而上,慢慢地走到他面前站定,“那~你想问什么?”   “我不想问。”看着她扬起眉,香克斯伸手把她压进怀里,牢牢抱着,“我什么都不想问。”   菲尔一愣之后,便伸手反抱住他,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伟大航路,海上。   “不好意思啊,让你们长途跋涉。”雷利在对着九蛇的姑娘们表达某种程度上的谢意,虽然年轻的时候他也很任性,但是因为有个任性的船长,所以身为副船长的他还是很通晓世俗的。   “没关系的,我们都习惯远征了!”黛十分豪爽地一挥手,九蛇的战士面对这点程度的劳累根本不放在心上。   “你们在做什么?!”重伤的路飞在那样一场运动之后,只能无力地躺在床上装尸体。   九蛇的女孩们围在路飞的床边上,每个人都好奇地伸出手指来,揪起他的一点皮肤,扯来扯去地玩。她们对男人很好奇,对于是橡皮人的男人更好奇。   “蛇姬大人兴奋过头,刚才晕倒了。”黛认真地回答他的问题,但是一样玩得很高兴,“蛇姬大人命令我们,看着你,让你安静地休息。”   “他们能收到吧……”路飞担心的是心意无法传达,如果无法正确理解他的意思,他担心他的伙伴会被紧迫盯人的海军给……   “只要看到报道,肯定会明白的……”就连雷利也不能幸免,身上挂着几个九蛇的小姑娘,“正因为不像你的作风,才是关键所在。好像有一个男人比较迟钝……不过,总会明白的。”   雷利虽然被扯得讲话断断续续,但总总好过甚平,可怜的大鲨鱼被捏的脸都变了形了!   “没关系,会明白的,绝对!”趴在路飞边上看着眼前的报纸的泰蕾莎,踢晃着小腿,说得斩钉截铁。   “嗯?”路飞斜过眼看她,满脑袋问号,至今他都觉得这个“香克斯的女儿”很神奇,香克斯有女儿也很神奇!   “哦——?”雷利笑起来,看着那个小女孩,就好像看到了以前的香克斯,“为什么呢?小姑娘。”   “我的爸爸,是个做事十分随性的人,经常让船上的叔叔伯伯们很头痛,但是,无论他做了什么,妈妈都会明白他的意思,从来没有错过。   叔叔们就算一时间不明白,但是也总会想明白的。你的伙伴,也会像妈妈理解爸爸一样理解你,就算有特别迟钝的,也一定可以理解的!”泰蕾莎撑着下巴,歪着头看身边的路飞。   “嗯。一定会的。”路飞转过视线,看着天花板,不知道想些什么。   “你真像你妈妈。”甚平被扯着嘴,含含糊糊地说。   “不是哦~”   “嗯?”   “……诶……诶?!”路飞突然惊叫起来,他怎么突然从床上腾空起来了,慌忙左右查看,他看到站在他腰下方的泰蕾莎,叫道:“喂!快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小心压到你!”   “别乱动!”泰蕾莎瞪了他一眼,然后才慢慢把他放回到床上,向他鞠了一躬,“失礼了。”   甚平张着嘴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雷利倒是笑了起来,“果然是香克斯的女儿啊~虽然这部分你像香克斯,但是香克斯可不会在做完这件事之后跟人道歉,那是你妈妈教你的吧?”   泰蕾莎盘腿坐了下来,坐在路飞的手边,拿起他的草帽把玩,“嗯。妈妈说,不可以随便乱用力量,就算对别人用了,也要在事后跟人家道歉。”   “菲尔已经走了,应该是和香克斯汇合了。”雷利看着泰蕾莎,如是说。   “嗯,我知道。”   “她把你留在九蛇,委托汉库克她们照顾你,并且给你相应的修行。”   “嗯,我知道。”   “但是,她在走之前对我说,如果泰蕾莎不愿意的话,让我把你送去东海风车村。她让你自己选择。”   “嗯,我知道。”   “你知道的吧?菲尔把你丢下了,虽然说让你自己选择,但是其实就是抛弃你了呢。”雷利的话说得很坦白,坦白得超过了泰蕾莎这个年龄可以接受的程度。   “嗯……我知道。”泰蕾莎把自己的脸掩在草帽后面,瓮声瓮气地回答她,双手紧紧地扣着帽檐。   “那么……”   “但是,妈妈说,如果没有好好问过对方,就自己下判断是不对的。所以,在没有见到妈妈之前,好好问她之前,我绝对不接受……不接受……”   一只缠着绷带的手放在了她的头上,止住了她的话,他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可以了,不要再说下去了。”   “什么嘛……自己还不是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比起来,还是你更惨,我才不要你安慰!”遮挡在帽子底下的小小人儿,嘟嘟囔囔地说着,过于宽大的帽子,遮挡住了别人的视线,只有躺平在床上的路飞才能看到她的神情。   但是被吐槽了的人却完全不介意她的话,露出大大的笑容来,“是呢~我的爸爸才是不负责任。”   “哼~”泰蕾莎背转过身,拿背对着他,“笨蛋!”   路飞只是笑,也不辩驳。   船依旧在海面上航行,过了不知多少海里。   “那么,路飞老弟,我也是时候走了。”甚平从地上爬起来,他已经听到了同伴的呼唤声。   “甚平……”路飞他们起身送他,“真是多谢你了。”   “什么话,要道谢的是我才是。在Impel Down我曾拜托过你,让我死得其所,结果却苟活了下来,今后应该还会有派得上用场的地方。”甚平豪爽地笑起来,站在鲸鱼背上的他显得特别帅气,“不管怎么说,两年后在鱼人岛相会吧!我期待着你和同伴们一起到来的那一天!”   “嗯!”路飞举起手猛力挥动,脸上的笑容依旧明亮。   “你也是,小姑娘!”   “再见!卷毛鱼人叔叔!”小小的泰蕾莎站在船舷边,拼命挥舞着双手,标志的草帽戴在头上。她对甚平一直很和善,因为她坚信,每个卷毛都是好人!   无风带,女儿国西北方无人岛,鲁斯凯那。   “这座岛再合适不过了,据说拥有48季,每周都会变幻一次季节,自然条件很恶劣。”雷利看着眼前的小岛,游遍世界诸海,他知道什么样的地方才是适合修行的。   “路飞!我……每天都会从女儿岛为你送来饭菜!”汉库克红着脸,星星眼地看着路飞,在内心幻想着自己是每日为夫君送便当的贤妻。   “诶——真的嘛,汉库克?那么我要那个叫什么戈尔贡的特产!那个很好吃的啊!”对于吃,吃货永远有不尽地追求。   “没……没问题!!只要你喜欢,不管多少都会拿来的!”汉库克捂着双颊,全身都洋溢着粉红色的气息,“还有刚才是你第十次叫我的名字……这……这就是订婚吗……”   “不是吧?你怎么越离越远了?”矮小的咋婆婆站在路飞身边,看着化成一个小点的汉库克,十分地无语。   “汉库克,你这样宠他会很麻烦的!路飞修行期间岛上是严禁女人们出入的。”虽然雷利十分任性,但是却是一位严厉的老师。   “你有什么权利决定这种事情!!!雷利!!!”刚才还十分小女人的汉库克化身霸王龙,两指捏住雷利的鼻子猛扯。   “要说食物,山里,森林里,河里,海里,要多少有多少!如果这点生存技能都没有的话,就没资格做海贼了,这都是为了路飞好!”雷利被捏得猛滴汗,但依旧十分坚持。   “为了路飞……那我忍了!”从来不曾为谁忍耐的汉库克,为了路飞忍耐了,“但是雷利,这座岛真的很危险,万一有什么不测……”   “没有意外就不叫修行了……如果担心就为他祈祷吧。”雷利摊着手,很是无可奈何的样子,十足的任性。   “好了,现在这座岛上的人类只剩下我们……出来!”雷利大喝一声,整个树林瞬间一片萧杀的气氛。   小小的人影从他们身边的树干旁走了出来,雷利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真是的,小姑娘,你怎么没跟汉库克一起回去?”   “我不回去,我要留在这里。”尖细的童音里满是认真,一脸的坚毅。   “不行的,这里很危险。”路飞走到她面前蹲下,露出八字眉来看着她,“这里很危险的。”   “我要留在这里!”泰蕾莎握紧双手,“妈妈让我自己选,我不选风车村,也不选亚马逊丽丽,我要在这里,和你们一起修行!”   “你还很小,很危险的。”路飞试图劝说她,她是香克斯的女儿,他恩人的女儿,他不能让她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他转过身去看雷利,“雷利大叔,有办法联络汉库克么?让她们把她接回去。”   “不要!如果你们把我送走,我还会偷跑,跑到船上,跑到海边,自己想办法过来。无论多么困难,我一定要在这里修行!”泰蕾莎大声道,她抬起头来看着一边的雷利。   “嘛~就让她留下吧。”   “大叔……”   “路飞,你是为了什么要变强?”   “保护。”   “那么,你就边保护着小姑娘边修行吧!”雷利指着他面前的泰蕾莎,“你看她的眼神,是不是和你当初想成为海贼一样认真。”   路飞转过头来看着泰蕾莎,只到他腰际的小女孩那么认真地看着他,他叹了一口气,“真是拿你没办法。”   他把草帽从头上拿下来,戴在了泰蕾莎的头上,“海贼草帽路飞要暂时歇业了。泰蕾莎,这顶草帽就暂时交给你保护了,你一定要保护它!”   “嗯!”泰蕾莎抬头看着路飞,用力点头。   “喂!快点,要开始了路飞。”   “知道了,请多指教了,大叔!”路飞向着雷利跑过去。   “小姑娘,你也要睁大眼睛看清楚!”   “是!”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旅程   距海军总部及王下七武海与白胡子海贼团展开的顶上战争两年后——   这里女儿岛西北部的无人岛,鲁斯凯那。   “路飞!”   “哦,马上就来。”路飞走到岛上的安全地带,那里放着象征他海贼身份的草帽。他伸手拂去帽子上的积雪,声音里不无感慨,“好快啊……已经两年了啊。”   “船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起航。”玛格丽特是前来迎接他的一员,拿着蛇弓她站在一边看着在许多怪物间自然行走的路飞。   “啊,谢谢!”路飞的眼神瞬间扫视到玛格丽特身后的巨狮上,眼神充满威慑,“喂!看清楚了,这是我的朋友。”   身形巨大的狮子立刻被惊住,不敢再靠近玛格丽特一步,野兽的本能在强势的压力下也被压制住了。   “呵呵,好厉害哦~”汉库克照例满眼星星。   “完全成了这个岛的老大了嘛。”立在汉库克身边的是桑达索尼亚和玛丽哥鲁德姐妹,桑达抱着手十分欣慰地说出这个事实。   “因为和这帮家伙成了朋友,害我都不能吃它们的肉了,虽然看起来很好吃。”路飞的表情还有些苦恼,可是却吓得他身后的庞然巨物们一动都不敢动。   “不要怕,他不会吃你们的。”清脆的童音从上方传来,小小的身影从巨型的树叶上滑下,稳稳地落在了巨狮的头上,那浓密的毛发为她减去了冲击。   她坐在巨狮头上,双手抓着他的毛发,垂下眼看着地面上显得很渺小的路飞,“你要走了吗?”   “啊!”路飞拿起草帽,戴到自己的头上,这一刻,看着眼前的红头发,他想起了多年以前在风车村的一幕。   “那……”泰蕾莎从巨狮的头上一跃而下,站定在他面前,她抬起头,伸出手,让他看到她小小的掌心里的东西,“拿着这个吧。”   “生命卡?”再次见到这张小纸片,他已经了解了它的作用,但是对于她有这样东西还是颇为惊讶。   “嗯。”泰蕾莎点点头,唰地一声,把生命卡一撕为二,一半递给他,一半自己留着,“我妈妈教过我,她说,这个会指引我们再次相见。”   这个会指引我们再次相见……   记忆中的声音和眼前的少女重叠,路飞有些恍惚。   “你不要吗?”泰蕾莎歪着头看他,眨巴着大眼睛。   “啊……不是。”他伸手接过生命卡,冲她笑起来,认认真真地看着这个和他一同修行两年的女孩。   其实……她的五官更像她母亲一些。   “nei~路飞,我们约定吧?”   “嗯?”   “当你成为海贼王的时候,我一定已经找到自己的路,到时候再相见吧!不管是梅利安涅·泰蕾莎还是嘉兰诺德·泰蕾莎,我会让自己的名字响彻四海!绝对不会给爸爸妈妈丢脸!”泰蕾莎双手背在身后,笑眯眯地看着他。   “嗯!约定!”路飞咧嘴一笑,“嘻嘻……新世界见,泰蕾莎!”   “新世界见!”泰蕾莎夹着生命卡一挥手,拍了拍巨狮的脑袋,悠悠然地向着森林深处走去。   “雷利在半年前就已经回去了,肯定已经在香波地群岛等你等急了吧。”桑达索尼亚抱臂站在一边和路飞一起看着离去的泰蕾莎。   “因为基础的部分已经在一年半里全部学完了。该和你们还有这座岛告别了……”路飞看着眼前已经成为朋友的庞然巨物们,在别人眼中令人恐惧的存在在他面前就像宠物一般乖巧可爱,甚至对于他的离开表现出了十分通人性的恋恋不舍。   “好了,出发吧!”   历经漫长的海上航行,九蛇海贼团来到了香波地小岛的附近海域,在此处停顿,是因为他们已经不能更靠近了,再接近的话,九蛇和路飞有牵连就会为人所知。   “把这个这样……戴上去。”汉库克拿着夸张的假鼻子假胡子戴在自己的脸上,然后递给了路飞。   路飞看着她的样子,大笑了起来,“啊哈哈哈,不用那样做也不会暴露的啦~~~”   “不需要这样吗?”汉库克替路飞整了整帷帽,把他整个脸都罩进去,“全世界都以为你已经死了,但是两年前的大事件中你的长相早已为世人所知,一旦引起骚动的话,就会影响到出航。”   “哦,知道了。”路飞接过假胡子,乖乖点头。   “还有背包里面有换洗衣服500件和1000人份的便当,5年用的手帕、纸巾和毛巾,3年用的水和零食,外加印制餐具,还有牙刷、香皂、护手霜、防虫药膏……”汉库克手扶着身边那个比她人都高的大背包,一一介绍。   但是咋婆婆却已经看不下去了,“少装点会死啊!”恨不得给她的脑袋来上那么一下,怎么可以单纯成这个样子,连个孩子都比她明白。   香波地被冒牌草帽一伙搅得天翻地覆,却与真的草帽一伙奇迹般地相逢了,广场上秒杀了两只和平使者后,路飞和索隆、山治齐齐向着42区跑去。   “雷利——!”还是路飞第一个发现了在远方高处坐着的雷利,即便是在被海军追逐中,他依旧发现了许多人中那点独特的气息。   “冥……冥冥冥冥……冥王!!!!!!”海军的眼珠齐刷刷地从眼睛里弹出来,见识了4亿身家海贼的号召力,见到了草帽一伙本尊的强大战斗力之后,年轻的海军士兵再一次见识到了……神话!   “呵呵呵呵……我是来看看情况的,看来没有什么问题呢……力量又长进了不少呢……那么,快点去找你的伙伴吧!”冥王雷利盘腿坐在地上,十分悠闲地品评着半年不见的弟子的“功课”。   “嗯,雷利,这两年……真的,太谢谢了!”路飞放下背包,向着雷利大喊。   “呵呵……不用那么郑重其事吧……快走吧……”雷利笑起来,那么的郑重其事一点都不像他,他在他的身上看到的纯粹和直率,是他怀念的。   “雷利……我会的!”   雷利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举起双手握拳,那样用力的样子,还有他的话……   “我一定会成为!!!海贼王的!!!”再一次地宣告,向尊长,向世界宣告他的梦想。这一次,第一次,让这句话拥有了实质的力量!   ……   “呵呵~大叔,一定感动得老泪纵横吧?”敢如此调侃冥王的,这个世界上还活着的人一只手就数得完。   “怎么可能?雷利桑不会哭。”电话虫那边传来争执的声音,随着年月的过去,他的声音显得沉稳。   “哼哼~这次你没有猜对,还是你媳妇儿比较了解人心,老雷的确是两眼含泪了。”特殊的酒馆永远坐着最特别的老板娘,叼着烟,一头俏丽的短发,年岁在她身上几乎看不出痕迹。   “喂喂!夏琪!”话题对象雷利苦笑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对着电话虫那头大笑的夫妻也是十足的无奈。   “可以理解,年纪上去了就开始怀念过去,看着出行的弟子,大叔一定是想起了罗杰吧?”推测人心,揣摩感情,女人的敏锐永远在男人之前。   “真是的……”雷利扶额,开始做起了转移话题的工作,“小姑娘,对于……小小姑娘你怎么都不问一句?”   “啊……”那边的男人反应很快,“这个问题我回避。”   “慢着!香克斯!”雷利喊了一句,却不如那边的人行为有效,因为她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香克斯转头看她,她很温和地冲他笑了笑,“一起听吧。”   菲尔一手拉着他,一手拿着话筒,坐在高脚椅上,她望着面前的海域慢慢笑了起来,“大叔,我不是不问,而是……你想说的我都已经知道了。”   香克斯抬起头来看她,菲尔不是不知道,只是继续自己的话,“泰蕾莎有自己的人生,不管她未来如何选择,我现在只想保证,到那个时候……任何时候,她都有选择的自由!”   一时间电话两端的人呼吸都是一轻,要知道,在这个时代,要得到自由,必须要站到足够的高处,而要想站到高处,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   原来……她不是不关心,而是从她生命开始的那一刻起就在为她打算!   伟大航路某座岛屿,傍晚时分。   香克斯和菲尔并肩走在沙滩上,落日余晖,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两年间,忙碌的他们,难得的享受起了此刻的悠闲。   “菲尔,谢谢你,泰蕾莎的事……你做了最好的安排。”香克斯沉默了许久,才冒出一句话。   “你只有这句话对我说?”菲尔很平静地反问,唇角微微翘起。   “不是。”香克斯否认,两人沉默地又走了一阵,他才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着身边的人,眼色变化得很快,但最终,他的眼睛里只有一种感情,那就是温柔。   “我……”香克斯看着她,和十几年前相遇时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的她,有些恍惚地说:“耶稣布说,我欠你一个仪式。”   菲尔笑起来,好脾气地摇头,“没有,你已经给了我最大的名分和认可。”   “所以……要用告白来补偿。”重点在后一句,香克斯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在这个距离,他确定她可以看清楚他。   “那么……你准备好了吗?”菲尔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耶稣布真是玩死人不偿命,他们都有了女儿了,这些话说或者不说,都不那么重要。   “我……”香克斯停了停,“我……”   “好了~”她不想看他为难,她拉着他慢慢向前走,“再陪我走一阵吧。”   “菲尔……”   听出他声音里的懊恼,本来低着头看步子的菲尔勾起了唇,在夕阳的余晖里,香克斯好像看到她的身上闪烁着的光。   “香克斯,两年时间,新世界的势力已经重新划分,现在四皇并立却到底不比当初。一部分香妃的伙计让他们化整为零,慢慢进入到各地吧?”   “好。”   “听雷利的意思,路飞已经出航,按照他的脾气,管了鱼人岛的闲事之后,必定是要去最凶险的庞克哈萨克。驻守在此处的特拉法尔加·罗和火烈鸟之间的仇,只怕会挑起这小子对四皇的第一战。我让那边的人看着,要是情况不对,再通知革命军方面来帮忙,好不好?”   “好。”   “难得这么悠闲的日子,不如你去抓几条鱼?晚上烤着吃。”   “好。”   “你来杀鱼,清理肚肠?”   “好。”   ……   “好。”   在她的絮絮叨叨中,他的心里前所未有的安稳。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你每天都在对我告白,这件事,心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嗯~米娜桑都看得出来,本文已经进入结尾状态。   所以在即将来临的结束,如如请大家点击下面的链接,收藏一下作者专栏,以后如如开新坑会几时通知给大家~      ☆、后记   此去经年,时移世易。   转眼又过了十几个春夏,到了呵气成冰的时节。   千阳号的甲板上,绿色外衣的壮硕男子懒洋洋地躺着晒太阳,身边是交叉摆放的三把名刀。   “啊……”他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渗出了一滴泪水,如今的日子,真是太过悠闲了,难怪当初鹰眼会因为无聊一路追袭,从伟大航路到东海。这样想着,他慢吞吞地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厨房内,俊秀的厨子精心烹饪着令人垂涎的各色美食,他两手端起托盘,风一般扭到沙发边上。   “娜美酱~罗宾酱~”   “啊~好吃的!谢谢你,山治君。”橘色卷发的美人拿起一杯看起来很清爽的饮料,喝了一口之后,顿时眯起了眼,整个人都好像愉悦了起来。   “谢谢。”黑发的美女考古学家把眼镜向上推,暂时放下了手中的书本,享受起了美食。   “啊!可以吃了!”躺在地上的男人一跃而起,连同他身边的其他几人,一齐扑向放满食物的吧台。   照例,又是一场食物争夺战,什么扯嘴巴,拽袖子,拉裤腰带这种不入流的招数,这些成名许久的海贼们一样耍得不亦乐乎。   “乔巴——把边上那盘给绿藻头拿过去。”忙着为女士服务的卷眉君,倒不曾忘记,外面还有一人在守卫。   “哦。”小个子的驯鹿放弃争夺食物,从吧台上端起一大盘食物顶在头上,蹬蹬蹬地往外跑。   “索隆——快起来!有东西吃……”小驯鹿看着眼前的景象,一点点地张大嘴,有些不知所措。   原本躺在甲板上的索隆已经不在原地,站立在穿侧围栏上的剑士,瞬间比小鹿高出一截,他的强大他一直知道,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   他的视线转移过去,千阳号的一侧不知何时来了一艘同其尺寸大小相差无几的海贼船,而且,索隆面前站着一个在气势对峙上丝毫不输给他的人!   “喂!你鬼鬼祟祟地来做什么?”索隆一手按在剑柄上,睁开的那只眼睛显得锐利而咄咄逼人。   “鬼鬼祟祟?”对面的人有些奇怪地重复了一遍,“我没有鬼鬼祟祟。”   “哦……”听到女人的声音,乔巴惊讶地睁大眼睛,而索隆却没有因为她的性别有丝毫放松,他眯起眼,“你用剑?”   在这片海域,成名的女人并不多,但能出名的往往有着在名声之上的实力。   “当然。”她回答得快速,而且骄傲。   “呵……那很好!”索隆抽出他的两把刀,这是他对于眼前的对手的评估,二刀流足矣。   “哼!”她扬起下颚,帷帽下只露出秀气的下巴,却是十足的傲气,“要打就用你最强的,少瞧不起人了!”   “哦……”索隆笑起来,“这话要用你手上的剑来说。”   “哼!”她怒而拔剑。   一时间剑光交错,看得一旁的小鹿眼花缭乱,他不懂剑术,但是他懂得自己的伙伴。十数年的时光,那个曾经向顶点挑战而力有未逮的青年,已然登上了世界剑客的顶峰!   可现在,他却是动了真格。   小鹿扔掉盘子惶惶然往里跑,一路跑一路喊:“路飞!山治!乌索布!大事不好了!”   “怎么?”路飞分了一只眼睛给他,手里还和乌索布抢着吃食,脸都被扯得变形。   其他人也是齐齐看着他,小鹿惊慌地只顾喘气,好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索隆……索隆他和人打起来了!”   “哦。”齐齐应了一声,又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连表情都没变。   “乔巴,别急。索隆有叫你来找人帮忙么?”娜美看他依旧和以前一个样,有点事就立刻惊跳起来,忍不住再对他说了一次。   “没有。”乔巴好像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是,那个女人她让索隆使出了全力!所以……所以……”   “诶……?”   山治轻轻吐出烟圈,勾唇笑起来,卷卷的眉毛一跳一跳的,“那倒是值得去看一看。”   “那个人……男的女的?”路飞放下手里的鸡腿,有些迟缓地问了一句,像是想起了什么。   乔巴楞了下,“是女人。”   “哦……”路飞这一声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但他很快嬉笑起来,拍拍手站起身,“去看看吧!索隆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过对手了。嘻嘻……”   齐刷刷的一整排人,站在千阳号上,看着你来我往的两人,剑光闪烁之间,他们看得到世界第一的剑客使出了他的绝技,三刀流的剑法。   这剑法,已有许多年未能得见。   “她真的……让索隆拔出了第三把剑……”小鹿惊讶得忘记闭上嘴。   “真难得……”山治还是吐着烟圈轻笑着,脸上的表情很轻松。   “喔~那是海上的新人吧?能扛住索隆的剑术真是变态——!锵!”机械人永远以自己非同寻常的身体为傲,就连夸赞人也是喜欢用另类的词汇。   “罗宾,你知道这个人是谁么?”娜美问身边的罗宾,消息方面总是她更为灵通一些,不说和革命军一直有所联系,单是本身的消息网已经足够可怕。   罗宾用手捻着下颚,敛眉思考,“有名的女剑士……”   阳光下,硬生生多出了几分不自然的鬼气森森,那是名刀的能力,也是自身斗气的提现,那被索隆命名为——阿修罗!   三把刀好像出现了幻影,双手变成了六肢,三把剑变成了九把,剑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层层叠叠的斩击中,他的目标只在一处。这种力量,十数年前就已经强大得足够一击击碎和平使者!   而她,却始终只有一把剑。   索隆拔地而起,向着面前的人冲过去,那种气势经历了年月变得更为强大而骇人,那人却毫不相让,避都不避。   砰!   四把剑同时砸在了地上,剑背上各是一只穿着木拖鞋的脚丫,路飞一手按着草帽,嘻嘻笑着:“别打了。”   索隆看了眼路飞,放松了力道,那是罢战的意思。   路飞笑着跳下来,未曾想那边一把剑倏地挥了过来,他立刻翻身后退,出其不意之下,动作难免有些狼狈。但,有了准备之后,他的动作就显得游刃有余,闪转腾挪之间尽是悠闲。   索隆收起剑慢慢走到伙伴们的身边,眼睛却还是看着那个从头裹到脚的女剑士,他总觉得……她的剑法很熟悉。   “我怎么觉得……”娜美若有所思地开口。   “路飞好像……”山治吐烟圈。   “在耍花枪!哟——!”弗兰奇抬了抬眼镜,笑得见牙不见眼。   “呵呵呵~”罗宾轻笑起来,“我们的海贼王也知道喜欢小姑娘了。”   “喂!住手!”路飞一蹦一蹦地往后跳,和面前的人绕着圈子,“不要玩了……不玩了,停手……停手!……我说……住手!泰蕾莎!”   “果然……”山治掐灭烟头,“是认识的呢~”   路飞抓着她握剑的手,握得牢牢的,看着从头裹到脚的女孩,露出八字眉,“包那么牢做什么?都看不见你的脸了。”说着,一手扯掉她颈边的系带,抓开她身上的长袍,随手就是一扔。   “喂!”那边的姑娘鼓起脸颊,气鼓鼓地瞪着他,“做什么扯我衣服!你以为还是小时候啊!”   那一头被包裹的红色长发倾泻而下,脱线二人组看了齐齐张大嘴,而山治的眼睛早就变成了两颗爱心,鼻血华丽丽地流了下来。   “哦~美女!”   看他一扭一扭地蹭过来,路飞用一只手把她推到身后,严肃地告诫:“山治,不许对她出手!”   “嗯?”卷眉立刻恢复正常,挑起眉毛看着路飞,“为什么?”   “你……和鹰眼是什么关系?”索隆问得老实不客气,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胸前。   娜美一巴掌拍飞乔巴和耶稣布,又推开绿藻头的脑袋,火大地吼:“搞什么!连索隆都这样!”   “路飞。”罗宾走过去,“不跟大家介绍一下吗?这位红发的小姑娘。”   “啊~”路飞愣了下,简短地说:“哦,她叫泰蕾莎,香克斯的女儿,我的妹妹。”   “……哈?!”   一语既出,众人皆惊。   “那个……红发的女儿?!”眼睛脱窗,是所有人的表情。   泰蕾莎白了他一眼,“我爸爸妈妈让你传口信给我,口信呢?”   “哦。”路飞从裤子兜里摸出来一个音贝递给她,双手放到脑袋后面,懒懒地说:“这是香克斯给我的,香克斯老婆让我照顾你。”   “你答应了?”泰蕾莎随口问了一句,把音贝放到耳边,按下开关。   音贝里传来了海浪的声音,一时间泰蕾莎顾不上路飞说什么,只凝神听着音贝。   “喂喂?是这样弄么,菲尔?”这是香克斯的声音,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过父亲的声音了。   “说你的,装什么蠢。”这是……妈妈。   泰蕾莎噗的笑了一声,爸爸总是像活宝一样,在妈妈面前。   “泰蕾莎,啊……一时间真是不知道跟你说什么好,我跟你妈妈去云游了,所以你不必来找我们。   你妈妈和我的一些朋友,你遇到一些不能解决的事情,可以找他们帮忙,鹰眼、女帝、龙、尼普顿王、白胡子旧部这些人,只要你开口,他们都会帮忙的。   哦……还有,我已经拜托路飞照顾你了,所以不要害怕。嗯……”   泰蕾莎可以想象得到,爸爸在这个时候肯定是有些为难有些苦恼地露出八字眉,她微微笑了起来,眼睛却热热的。   “最后,真是抱歉呐~当年答应你从白胡子那里回来之后就带你去空岛,但是一直没能成行,真是对不起。”   眼睛里的液体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泰蕾莎拿着音贝,低声笑骂:“爸爸真是的……”   “菲尔给你。”   一阵静默,泰蕾莎不知为什么,她有些紧张起来,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她想知道妈妈会跟她说什么,想知道把她送到风车村,又把她送去九蛇,暗中托付给雷利的妈妈,会跟她说什么,她想知道。   “泰蕾莎。”菲尔低柔的嗓音,在经过了无数时光之后变得更为平和,“你可以自己选。”   两字之差,却是代表了菲尔的肯定,时至今日,她终于得到了妈妈的肯定!   泰蕾莎突然哭了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成串地往下落。   “喂喂……喂——不要哭啊!”路飞看到她落泪,整个人都慌了起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急急把头上的草帽拿下来塞到她手里,就像当年一样。   “呜呜……”泰蕾莎哭得更委屈了,看了看草帽,又看了看他,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好像在嗔怪他为什么不替她戴上。   直线条思考的路飞居然看懂了她的意思,帮她戴好草帽,又像从前一样摸摸她的头,安慰:“好了好了,不要哭了,草帽给你。”   他们身后的草帽一伙面面相觑,看着路飞毫不犹豫地递出草帽,看着他虽然笨拙但还算娴熟的安慰,看到他怀里的泰蕾莎默默点头,举止间却是明显的依赖。   妹妹?   不是的吧……   “总之,路飞,先把泰蕾莎酱带进去休息吧。”山治开口邀请,信奉骑士精神的他最是看不得女人泪。   “哦哦。”路飞把手搭在泰蕾莎肩上,笨手笨脚地拍着她的背,“进去吧,进去再哭。”   “路飞!”娜美喊他,简直受不了。   泰蕾莎却是破颜一笑,笑容里有着石破天惊的靓丽,她擦了擦眼泪,面向草帽的伙伴,微微躬身,“对不起,一来就和索隆师兄打架,惊扰到大家了。”   “呃……没有没有。”一众人有点反应不过来,条件反射地客气了起来。   “师兄?”只有索隆的表情依旧严肃,眼神中满是研判,最后视线仍旧落在她胸前……的吊坠上。   “索隆师兄很在意这个呢~”泰蕾莎伸手握住那小小的十字架,此时娜美他们才注意到到她胸前之物,“这是鹰眼叔叔给我的见面礼,我的剑术是鹰眼叔叔指点的。他说,我的爸爸妈妈都是用剑的名家,我一点剑术都不懂未免丢人。”   “原来如此。”索隆点头,终于想明白那种熟悉的感觉是什么,以及她的那句师兄。   “还有,我要补充一下。我是……来找我老公!”她的话说得掷地有声,“他叫蒙奇·D·路飞!”   “诶——?!”   众人看向路飞,视线在他们中间来回,又是妹妹,又是老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不结婚的……”路飞“负隅顽抗”,他的口气很无奈,露出八字眉的表情看着她,就和香克斯面对菲尔的时候一样。   众人点头,的确,当年路飞有言在先。   “但是,你答应我爸爸照顾我的。”泰蕾莎比他还委屈,大眼睛里泪水滚来滚去,眼看着他说一个不字就要哭。   “那就没办法了。”路飞叹了口气,露出笑容,“我们结婚,所以别哭。”   “好!”泰蕾莎立刻收起眼泪,收放自如的情绪堪比影后,她笑起来,“哪~我叫你什么?师兄?老公?相公?亲爱的?”   “什么都无所谓。”路飞只是笑,见牙不见眼。   “相公……”众人默。   “那~就叫师兄吧!”她向他躬了躬身,“以后请多指教,师兄。”   “请多指教。”随后,路飞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开宴会咯——!”   “哦——!”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正文已经全部完结,后面会有三篇番外。   这里是英俊的存稿君,某如已经踏上去往济州岛的旅行中,18日返回,之后将会开定制印刷,定制印刷会包括三篇番外。在购买定制的小伙伴收到书之后,如如才会把番外放上来,作为一种对买书的同学的福利。   最后~希望大家点击下方链接收藏如如的专栏,我们新文再见!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